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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杀死一个蔷薇主教

[db:作者] 2025-07-23 08:40 5hhhhh 95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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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克兰德,某座建筑的地下区域。

  传达消息的侍者低着头,假装看不见自己脸上身上黏着的碎肉慢慢滑回了原主人脖子,重新拼成了脑袋。

  一只靠视神经束爬行的眼球慢慢消失于他的视野。

  等待了几分钟后,A先生平板地说:“你可以离开了。”

  与惯常的冷漠不同,他的语调像是死了一般,没有比“发出声音”再多一点的修饰。

  黑袍的侍者不敢久留,匆匆退走。A先生转身望向地下室内树立着的神像,发呆似的盯了几秒,忽然毫无征兆地、摔倒一般跪下。

  “不,请责罚我……

  “请责罚我……”

  他孩童般哭泣着,断断续续地重复着类似的话语,干瘪的眼球很快被冲下,附带肌肉与神经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嗒一声落到地上。接着是脑浆,半融的肉块,不该在头部的组织。仿佛他全身的内容物都要从破孔里挤出。

  他的头骨渐渐垮塌,漂亮妖异的面容变得扭曲,头发如山体滑坡时随波逐流的树般滑落。忏悔声逐渐失真,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声音,诡异地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室中,重重叠叠如虫群爬动。

  A先生像蜡烛一样悄无声息地熔化了,留下一堆缓缓蠕动的扁平肉泥,以最卑微的姿态匍匐在神像之前。

  过了许久,“A先生”蓦然轻颤起来,祈求被打断,那些血肉重新聚集,组合回了人型。但他无法控制身体,僵硬地倒在地上,肌肉不停抽搐。

  带着错愕与激动,他睁大了眼睛,喉咙荷荷作响。

  “主……”

  他刚挤出半个词,身体就猛然一震,痛苦地咳嗽起来,咳得蜷缩如虾米,手指抓向喉咙,又在离皮肤半寸远的地方顿住。

  他艰难地抬起脑袋,无声地吐出一团血肉。

  “……”

  A先生喘着粗气,靠手肘撑地往那边挪去,习惯性地想将它舔食回腹。可刚一张嘴舌头就掉了出去,成为那堆物体的一部分。

  他呆愣两秒,翕动着嘴唇,仿佛想说些什么,神情变得驯服。他不再试图吃下血肉,努力调整成跪姿,但动作做到一半便跌倒在地。

  有什么力量在撕扯他,将他的嘴唇撕下了牙床,撕下了脸面,撕下了下颚,撕下了头皮,露出森白的牙齿,露出赤红的肌肉,露出光裸的眼球,而且缓慢地、温柔地继续向下展去,宛如一条蛇在蜕皮。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他颤抖着,喘息着,没有发出声音,在剥离过程经过手脚时将它们抬起些许。

  这时他听见传自遥远天边、又仿佛来自头颅深处的声音,夹杂着愤怒与不耐,是责骂,是鞭笞,在失去了外耳的耳道中嗡隆作响。鲜血顺着头侧的孔洞汩汩流下。他惊慌失措地想要忏悔,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起身跪到神像前,躯体却不受控制,骨骼仿佛万钧沉重,在原地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下一秒,他的肋骨爆开,内脏洒了一地。

  随后四肢内卷,脑袋压低,躯干收缩。从外部看,他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揉成了球,但确实又只是他自己团起来的而已。A先生久违地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他晋升蔷薇主教以来,就淡忘了其他组织与血肉的区别——在主的面前,他与普通人别无二致。

  如果这样能让主发泄怒火……

  脊椎错位了,肋骨折断了,头骨破碎了,大脑落入胸腔,尖利的骨片从肌肉中挑出,然后一切都成了渣沫,所有的全部的都混合在一起。

  血色和黑暗一同涌上。

  意识逐渐模糊中,他听到神灵的低语。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瞬。A先生睁开了眼。

  他意识到自己还有眼皮,他张嘴发现自己还有声音,他还活着。

  A先生略微支起身体,勉强画了个倒十字,神经残留着之前的痛意,使他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打着颤:“感谢您的仁慈。”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忽然向后扭转了180度,紧接着几乎没有停顿地又旋转了两周,快速绞断了自己的脖颈。

  他在地上滚了几圈,看见自己无头躯体的断面上撕裂的肌肉,它们被无形的牵引扯得更加细碎,从原处片片落下。那具尸体上的血肉正在凋零,像蔷薇花瓣一般撒了一地,铺在神像前。上面整齐供奉着一具白骨。

  宛如来自天国的缥缈声音再度响起,配合罩上血色的视野,一切都变得迷蒙,远去,他的思维也在流逝,只有神的形象巍峨不动地杵在超越感官的中央,倒吊巨人的竖直单眼冰冷地注视着他,但那又是一个男人,钉在倒十字架上的男人,紧紧闭着眼睛……睁着……隔着轻纱似的帷幕,同样在注视他。

  神圣的声音在周遭回荡,祂的不满,祂的愉悦,祂的冷漠,祂的眷顾……庞大的信息夹杂在洪流般的话语里,纷杂地灌入A先生越来越浅淡的意识中。他一瞬间认清了现状,却什么都没抓住,只能被动地倾听着伟大存在注定无法被渺小人类理解的耳语,一如他现在被动地承受着神罚,无望地希冀可以获得原谅……

  他沉入梦中,仿佛有什么沉重又轻盈的阴影长幔在皮肤上滑过,模糊与清晰交替闪烁。然后他被推回现实。

  A先生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赤裸地跪坐于神像前,面对着巨人的雕刻。

  他感到自己恢复了一点对身体的掌控,想要低下头,但被什么阻止了,只得垂下视线。他试图用血肉织出一件长袍,但它还没有成形就自行钻回了皮肤。侵蚀般的痛楚在四肢百骸中蔓延,让他差点发出呻吟。

  他安静跪着,不敢乱动。

  下颌处有如火烧,逐渐扩散到脸颊,口腔传来异样的感觉,空缺在扩大,但有什么在充盈。粘腻的液体从嘴角溢出,他下意识地吞咽,却有什么沉重的块状物跟着滑进了胃。

  过了几秒,他的下巴掉在了大腿上,撕下从脖子到胸膛的一条皮肉,带着血腥味的漆黑液体泼洒下来。掉落的肉块灰败变质,内里如同贫民衣服中填充的败絮,从创口边缘冒出。A先生忽然意识到他刚才咽下去的是自己的舌头。

  像是感染极快的瘟疫,污秽继续蔓延。两颊上的肉松动坠下,牙齿一颗颗落地滚远。灼烧感如小虫噬咬般爬至肩颈,他开始喘不过气,也许是气管堵了,也许是肺腐烂了。

  这有一丝熟悉的神性。虽然是惩罚,A先生却体会到了莫大的幸福感,要不是没有了下半张脸,他说不定会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窒息感愈发强烈,他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地上,但没有用血肉魔法剜去溃烂的恩赐,放任它们同化更多区域。

  古怪的液体越来越多,随着他的倒下脱离了重力的束缚,从鼻腔,从眼睛,从耳道中流出,如酸液一般伤害着脆弱的器官,混入了深暗的血色。

  但有别的力量救了他,在他憋死之前,受污染的血肉仿佛被刀具整齐切断那样与其他组织分离;体内破坏余下的残骸也由他痉挛着吐出。伤口蠕动着,长出一根根肌肉纤维,交缠在一起,血管和神经勾连成网,皮肤凭空生出,不需多久就愈合如初。

  A先生不停咳嗽,大口呼吸着空气,慢慢从刚才险些死去的体验中清醒,伴着小声的喘息渐渐恢复到缄默无声的状态。

  他没再试着爬起来,似乎意识到他的主不需要他有动作。

  在沉寂到压抑的空气中,他再次开始颤抖,手臂中段染上灰暗的颜色,像混入水中的墨滴一样扩散,松散的肉很快撑破薄皮,摔碎在地面,骨骼也透出肮脏的暗红,似乎比原先更加易折。随后是大腿,仿佛被车轮碾过,从内里融化坍缩。

  它的断面渗出大量黑色黏液,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散发出刺鼻的铁腥味。

  比起理应喷出的鲜血,倒也不算多。

  血肉魔法自动帮他完成了手术——和那帮外科医生类似的、屠宰牲畜似的切割,似乎在教导他该如何去除污染。他忍着突然泛起的恶心,顺从地修补好身体,耳畔传来亦真亦幻的絮语。

  他侧过耳朵,想听清那声音,却被更加明显的反胃感和席卷全身的痛觉折磨得无法集中精神,几乎要让他发狂。A先生第一次叫出声来,干呕着抽噎着祈求更多原谅,腥黑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下。他在地上翻滚两圈,失去韧性的腹部突然破裂,内脏落地便爆开,溅出黑红色的汁水,如同熟过头的果实。

  他蜷缩起来,吐出食道里残留的滑腻黏液,发着抖收拾好伤口,接连长出一个个内脏,封好表皮,看起来崭新如初。

  A先生虚弱地喘息着,漂亮到妖异的脸上写满茫然。他躺在逐渐被其本身重量压垮的内脏碎片旁边,不安地等待下一步变化。

  “主……”他声音嘶哑地唤了一句,接不上之后的祷词。神灵有祂自己的想法,他无权提问也无权哀求,仅能瞄过一眼毫无变化的雕像,重新埋下脑袋。

  他又感受到毫无新意的烧灼,内脏在融化,表层皮肤下的所有东西都在溃败。

  顺着直觉,他认为自己清理好这些麻烦更合主的意,便在它扩大至整个腹腔前将那些灰白绵软的烂肉剔除。这不算个好主意,新肉还未长出就遭到了腐蚀,黑色液体的产生更是完全不受控制,源源不断地冒出,积满了所有空间。

  A先生反复折腾几次,不断削薄肉块,侵蚀却坚决地进行着。结果他还是丢弃了大部分内脏,只是让原本完整毁坏的脏器变成了碎沫。

  他比前两次更加疲惫,伸手掏出最后一点腐肉,驱动着血肉填补缺损。

  “我该怎么做……主……我该……”

  胸口内陷,衰败的肉块掉进肋骨的缝隙。

  A先生没有听到回应。他崩溃似的摇晃脑袋,依然只能听见自己逐渐崩解的噪音。

  血肉缓慢愈合。

  他的腹部显露出青黑的淤块,如冰层下的深渊,特殊的疼痛从食道一路烧到咽喉,他吐空了自己的内脏。

  “请求您的宽恕……”

  指甲自松散苍白的手指上剥离,右腿掉下了膝盖,但他暂时无暇顾及那些地方。

  他的肚子瘪下,薄弱的皮肤从侧腹撕开,肠子和不明液体流到了远处。血肉后继乏力地增殖滋长。

  ……

  A先生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吐成了空壳,直接倒在了呕吐物里。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治愈伤势,任由肢体残缺不全地断着,半张脸也不翼而飞,伤口处的肉块缓慢流动着,仅能维持住它们不继续流血。

  地面满是凌乱的碎肉与污血,他无法避免压到它们,事实上他分离出来的血肉可能比他本身体积还大几倍,如一张脏污的地毯般铺在地上。他躺在上面,沾满血迹,连一根手指——如果他现在有手指的话——都动弹不得。

  神灵的污染似乎浸透了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深入骨髓,或许再怎么拆换血肉也无法散尽,不过他本来就不需要,也没机会那样做了。

  内脏进度很慢地修补着,但是赶不上,赶不上下一轮。A先生眼神涣散,还剩一半的大脑运转艰难。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可如果能取悦神明,还是应该多坚持一会……但……赶不上了……

  他在濒死的幻觉中听见一声轻笑,接着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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