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毫无悬念的输掉了棋局。回去时晚饭也赶不上了。那位丰蹄族的护卫人长得粗犷了些，但手艺真的不错，我和银灰夜宵吃的津津有味。

“喀兰贸易都涉及了什么业务?”我和银灰单纯的吃饭聊天，没喝酒。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消磨时间有很多更好的办法”。

“传统的贸易我们都在做。还涉及了些源石技艺领域。”银灰介绍道。“莱茵生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你应该最有发言权。感觉那里怎样?”

“唔……还好。”我略加思考，“我们在忙的计划和矿石病有关，我的几位同事也愿意放下身段去研究。这已经够了。”

“嗯，这是好事。祝你们的计划一切顺利。”银灰点点头，主动支开话题，“汐斯塔的音乐会要开幕了……”

在白雪皑皑的山顶上谈炎炎夏日的盛会属实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不过无妨，我和银灰都是音乐节的爱好者。我更喜欢D.D.D,银灰则青睐于大帝。不仅如此，他还对大帝本人评价很高。

吃过饭后，我便回到了银灰安排好的房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谢拉格真漂亮啊……很少有天灾侵袭，没有移动城邦，一派安居乐业……

如此想着，我逐渐进入梦乡。

————

银灰依旧保持着干练作风。依照伊特拉族的人员所言，银灰办公时间从清晨开始至傍晚结束，睡前还会进行锻炼，这一习惯很少改变。

我也就不去打扰他。比如现在，我站在山顶眺望着远处的雪山。虽然冷，但是看到这等美景还是很值的。

天高云淡会让人自然而然的心情舒畅。山下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似乎是在搬运——嗯?

她是谁?

担架上女孩苍白的脸显示其状态很糟糕。未容我细看，工作人员(应该说是医疗人员)将她抬回了楼内。

我觉得不大对劲。先去看看银灰，他没反应就证明一切正常。

我噔噔噔走下楼梯，来到了银灰的办公室。门大开着，屋里没人。去他的房间看看他吧。

当我距离房间门还有五米距离时门被猛的推开。推门的菲林族女性有着和银灰相像的外貌，相似的气质。她眉头紧皱着，似乎蕴藏着解不开的怒气。这点我没在银灰身上见过。

菲林族女性迅速调整好状态冲我微微点头。随后快步离去。

我意识到这边也不太平。银灰的事我不想瞎掺和，还是离去为妙。

“你来了?”门再被推开，露出了银灰的脸。上面有一道微红的掌印。

“进来坐坐吧。”银灰的语气和脸色很难说哪个更疲惫些。

银灰的住所没有什么杂物，办公桌上的几份文件也堆得整整齐齐。昨天穿的大氅甩到了沙发上，明明衣架就在旁边。

“我的两位妹妹你应该都见到了。很抱歉以这种方式让你认识她们两个。”银灰坐在床上双手抱住头，把头发弄得一团糟。

哦，原来刚才那位是银灰的妹妹。等等，两位?

“恩希亚攀爬圣山，发现时源石已经刺穿了她的大腿。”

我看不到银灰的脸，只能看到银灰紧攥到骨节发白的右手。

“(谢拉格祈祷用语），她没有生命危险，可矿石病要跟随她一辈子。”

银灰放下双手，眉宇间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我收回刚才的想法，这俩兄妹骨子里是一致的。

“我不是一位合格的兄长。送自己亲妹妹上圣山也就只有我能干出来。恩雅怎么恨我、老家伙们怎么讽刺我都接受。”银灰蹭地站起来，“我想尽可能的和平拿回本属于希瓦艾什的东西，然后把他们送进该去的地方。”

银灰右手一扬，丹增落到了他的手臂上。透过单薄的衬衣，我看到了银灰隆起的肌肉。

“那些老不死……！想掀桌子，就别怕闪了腰！”

我看到银灰那根从不离身的手杖闪过一丝寒光。是错觉吗？

“我现在需要立刻离开，寻找抑制矿石病的方法。抱歉。”银灰微微欠身，“请放心，我离开前会将合同交给你。”

“我，恩希欧迪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尽我所能、我只希望、只求——”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候的恩希欧迪斯，就是一位合格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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