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讓大家久等了－－！」

　　「東京都咒術高專第一屆由我五条悟舉辦的“義理情人節甜點派對”，正式開始！」

　　身形高佻修長的五条悟，雖然也和其他學生們一樣，穿得像是某某咖啡廳的店內服務人員，但那套一塵不染的白襯衫及黑長褲，穿在他的身上，不知道為何，就是非同尋常。

　　大概是因為五条平時給人的印象，實在太過輕浮，無論是他的外貌或是氣質，總覺得「男公關」，這個詞彙就是與他脫離不了關係。

　　就連冥冥都曾經揶揄過，要是那個五条悟不是御三家出身，只是一般人的話，捨棄咒術師一職，轉行去做男公關－－靠那張臉蛋吃飯，肯定是不缺錢的。

　　五条悟腰間圍著一條鐵灰藍的圍裙，一手輕鬆地托著銀色托盤（上頭還放著一個杯子蛋糕），另一手則拿著一支麥可風。

　　他用著爽朗音調的清亮嗓音，神色自如，一字一句地，從會議室內的高級音響設備中，直截了當地道出：

　　「啊，不過這基本上是為了我自己而辦的活動啦，所有你們大夥們就隨意吧、 隨意吧。」

　　這傢伙竟然把事實給直接說出來了啊－－！

　　果然就是為了自己才辦的嘛！

　　完全不怕得罪別人。

　　而五条悟，就是這麼一個唯我獨尊的男人。

　　被迫換上白襯衫、紅長裙，以及一件馬甲背心的禪院真希，單手叉著腰，扯動嘴角地說：

　　「哼，公器私用的眼罩白痴，真是有夠差勁的啊。」

　　「鮭魚。」狗卷戴著黑色的口罩，悶悶地發出了認同的聲音。

　　「沒差啦，早料到是這樣了，反正這也是一開始就已經知道的事實了。」熊貓用熊爪搔著頭頂，很豁達地說道。

　　「是啊，他一直都是這副蠢樣，也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他。」伏黑惠毫不客氣地評論，看起來睡眠不足，導致語氣比平常更加惡毒。

　　「喂，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偷吃甜點的大叔服務生。」釘崎野薔薇用手指著他，「活動才剛開始而已，麻煩克制一點啦。」

　　場地佈置得那麼辛苦，要是東西都被吃光了，那她和伏黑不就白忙一場了嗎？！

　　「誰是大叔，我嗎？」五条悟難得使用的是疑問句。

　　「不好意思，對我們JK來說，超過六歲以上就是大叔了。而且五条你還是兩倍呢。」釘崎用手指比了一個數字，語帶嘲弄地說道。

　　「哎呀，外貌決定了一切，你們說是吧？那麼在座的各位，有長得比我更帥的男人嗎？」五条悟挑高眉毛，揚聲地說道。

　　「……」

　　台下一派眾人都露出無言以對的表情，不敢置信地瞪著毫無羞恥心的五条悟，卻沒有一個人能制止得了他。

　　他真的是日本人嗎……太不知廉恥了……

　　就連現任校長的夜蛾正道，都只是單手扶著不小心冒出幾條憤怒青筋的額頭，露出一副頭疼不已的樣子。

　　要不是夜蛾的臉上戴著很符合他肅穆形象的墨鏡，否則藏在漆黑的鏡片後方，那道想把五条折成兩半插在蛋糕上當作裝飾品的凶惡目光，可能會先嚇壞旁邊的學生們。

　　悟那傢伙啊……

　　都畢業多少年了，到底什麼時候他才會變得成熟一點啊？！

　　這該死的問題兒童！

　　滿意地獲得大家「顏值肯定」的默認，逕自放下麥克風在講台上後，有著一頭白髮，面容被黑色布料眼罩遮擋住一半的高大男人－－五条·問題兒童·悟，此刻的他，就好像一隻翩翩飛舞的花蝴蝶似的，大步向前，吹著口哨，開心地去享用今天他們所準備好的，美味又可口的甜點大餐。

　　啊啊，交給伊地知來完成後續的工作，真的是不錯啊。

　　他很會蒐集資料，統籌計算，各種小事只要丟給伊地知負責，他都能按部就班的處理到位，雖然內容好像已經完全超出了一名輔助監督該做的工作量（笑）。

　　總而言之，就是能夠高效率地達成任務。事實上，五条悟很少這麼誇獎一個人，不過看在伊地知長期被他這麼打壓，卻連一句怨言都不敢說的份上，要他多誇他幾句，那也是沒問題。

　　就好比這一桌的鹹派和麵包，為了照顧到不喜吃甜食的人，琳琅滿目地備得十分齊全，明顯七海建人的口味，就比較偏好這一味。

　　「唷，七海。你怎麼不吃吃看這個杯子蛋糕？不是我在強迫推銷你，但這些甜點，可都是悠仁精心製作的喔。」

　　五条悟走到一名穿得西裝筆挺、梳著三七分油頭，五官有點刀刻般立體的男人面前，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笑笑地說道。

　　「讓一個還在青春發育期的孩子，熬夜一次準備這麼多東西……你還真好意思說呢，五条先生。」七海嘴上雖然這麼損著他，卻還是拿起夾子，夾了一個模樣小巧可愛的杯子蛋糕，到自己的托盤上。

　　「哪可能都丟給悠仁一個人去做啊，這不是還有伊地知嗎？當然還有伊地知的幫忙了。」五条悟理所當然地說道。

　　看樣子，又把非輔導監督崗位該做的雜事，合理化地包裝成工作任務，扔給伊地知去做了吧。七海建人神色淡然地輕吁了一口氣，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男人會做出這種事情。

　　勞動就是狗屎，慣老闆和垃圾上司也是狗屎。

　　七海環視了一下周圍，發現一年級的學生，除了伏黑和釘崎兩個人，正在外面招呼著其他人之外，卻唯獨沒見到虎杖的身影。

　　五条悟咬了一口綿軟香甜的蛋糕體，吞嚥著，然後咧嘴一笑。

　　「不用找了，那孩子還在裡面等我。」

　　「說是要送我什麼來著？」

　　「……是送你上西天嗎？」

　　「呃，七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幽默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作為一名不被人尊敬的前輩，我想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

　　會議室內還有一個隱藏的小房間。

　　虎杖悠仁看著一盤又一盤，整齊排列的甜點，他不禁懷疑，五条老師究竟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

　　伏黑和釘崎他們並不曉得，剩下的部分，其實是老師一個人幫他完成的。

　　在他們做完令人害羞的荒唐事情後，如果不是五条老師出手幫忙的話，可能就要來不及趕上時間了。

　　而老師沒說出來，就代表他不想說吧。

　　所以只有他才知道這件事。

　　這是只有他一個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就像他瞞著大家，和五条老師偷偷的談戀愛一樣，也是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不過師生戀，未成年，亂了倫理道德的悖德關係……好像也不能說是什麼小秘密了，而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一旦被別人發現，不小心洩漏出去，很可能就會直接撕碎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有彼此的人生，是令人心生畏懼的一種禁忌的束縛。

　　虎杖悠仁大剌剌地坐在長桌上，一手揉著肌肉有些痠軟的腰部，他的腦中忍不住回想著昨日夜晚的激情，耳根子泛起潮紅。

　　可即使如此，他還是很喜歡老師。

　　宿儺在得知他和老師之間莫名滋生的異樣情感時，總是時不時地會冒出嘲笑的聲音，唐突地出現在他的大腦裡，都盡是一些充滿惡意的嘲諷，中傷，破壞，沒有一句話是讓人聽了覺得舒服的。

　　但這些言語上的攻擊，其實都不算什麼，因為虎杖悠仁的內心世界夠堅強，他早已習慣了。

　　習慣對那個宿儺所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從來不當真。

　　誰叫那一天，那個活了上千年的詛咒，也是這麼無視了他想救順平的心。

　　等到五条悟進來時，虎杖一看見他，喊了一聲「老師！」，便立刻高興的從長桌上跳了下來。

　　結果雙腳一落地時，他便後悔了。

　　不只是震動，這個動作還拉扯到昨晚被男人胯下巨物反覆撐開的隱密地方，悠仁當下臉色一變，猝防不及地軟了膝蓋，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重心，往前跪倒下去的時候，一個溫暖的身體及時扶住了他。

　　「沒事吧？悠仁。」

　　五条悟一把托住他的腰，將差點跌倒的少年扶了起來，寬厚溫熱的大掌替他揉了揉那一處不太舒適的部位。

　　虎杖悠仁仍然覺得後面被硬物撐開一晚的穴口有些濕潤腫脹，此時因為對方用著輕柔的力道按摩，而感到敏感地一縮一放著；他臉紅地用手抵著男人健壯的胸膛，然後將一顆顆裝在透明袋子裡的圓球狀巧克力，湊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答應要送老師你的“本命巧克力”，是……是我昨天親手做的喔，就連伊地知先生也不知道。」虎杖悠仁小聲地說著，似乎有些害臊，於是抬起手搓了搓鼻子。

　　這樣的小動作，真像可愛的貓爪一樣，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抓撓著五条悟的心臟，麻麻癢癢的，讓人想抓住他，然後用力地埋入自己的身體裡，乾脆融化成一體好了。

　　「是悠仁親手做的手工巧克力呀，讓我來嚐嚐味道如何。」

　　五条悟輕聲說道，旋即拆開袋子，伸手捏了一顆灑滿咖啡色可可粉的愛心狀巧克力。

　　他張開嘴巴，一口咬下，愛心形狀立刻變成了一半，表層灑上略微苦味的可可亞粉末，裡面則香甜濃郁，餡料包裹著切碎的草莓丁與果醬，夾帶著酸甜的美妙滋味，很有層次感，就好似他眼中的虎杖悠仁，每一次的進步，都帶給他無限的驚奇與期待。

　　那個被他放在心臟最尖端處的少年。

　　「好吃嗎？老師。你覺得味道怎麼樣？會太苦嗎？」

　　「嗯－－這裡面有沒有屬於悠仁的味道？」五条悟狀似認真地翻找著袋子裡的巧克力，語氣充滿調侃地隨口一問。

　　「什，什麼我的味道啊……五条老師你很不正經耶。」虎杖悠仁結巴地道。

　　「呵呵，又想歪了？悠仁還真是色啊。是因為正值青春期嗎？」男人清朗的聲音，低低地取笑著他。

　　「還不是老師教出來的，所以老師你要負責。」虎杖悠仁哀怨地瞪著他。

　　「不好吃的話，就還給我吧！我可以拿去送伏黑……」

　　五条悟吃完巧克力的嘴巴裡，還帶著苦澀又甜膩的滋味，他收起袋子往後一放，然後笑著低頭輕啜了一口少年的嘴唇。

　　「不行，不可以送給別人喔，惠也不能。這可都是悠仁滿滿的愛呢，我要吃進肚子裡。」

　　五条悟含住悠仁軟嫩的嘴唇，親了一會兒，嗓音沙啞且低沉地道：「全部都是我的，一個也不剩。」

　　～後日談～

　　「悠仁，你覺得我真的是大叔嗎？」

　　「嗯－－老師的外表看起來完全不像！」

　　「那內在呢？內在。」

　　「別問他了，悠仁那小子的腦迴路和一般人不同，問他根本不準啦。」

　　「悟是內在幼稚的大叔。」

　　「鮭魚。」

　　「不過，說到我對老師的第一印象嘛，確實是很詭異的畫風，“這個手裡拿著喜久福庵特產紙袋，全身穿得黑漆漆的，臉上又戴著黑色眼罩，一臉嘻嘻哈哈不正經的白髮怪大叔是誰啊？”」

　　「哈哈哈，那就是大叔了嘛！」

　　「喂、喂……我說七海啊，別只顧著吃，我們才不過這把年紀，卻已經被稱呼大叔，你難道不該出來反駁及聲援一下嗎？」

　　「有什麼問題嗎？我們本來就是大人了，就算被小孩子這麼稱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喔，說得也是，因為七海你看起來就是一副過勞的成年人臉，和我就不一樣了嘛。」

　　「……」

　　「五条老師，還是不要繼續自欺欺人了，請勇敢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年紀吧。」

　　「你們幾個……是不是不知道班導師的評語能影響你們咒術成績的績效考核？」

　　「哇，那幸好你已經不是我們的班導了。」

　　「鮭魚卵！」

　　「這是惱羞成怒了嗎？準備拿出老師的殺手鐧了嗎？」

　　「五条你好帥喔，真是帥慘了，簡直是帥到天怒人怨。」

　　「釘崎……妳這段話說得好狗腿啊，而且那是棒讀嗎？妳的表情看起來好沒誠意，超猙獰的耶。」

　　「吵死了，虎杖！用得著你說出來嗎！我自己都覺得快吐了。」

　　「……唉。」

　　「那麼，老師能幫我多加一點分嗎？你看，我們兩個關係那麼好～～」

　　「噓，悠仁。這種事情要低調。」

　　「偷偷加分呢，我們單獨私下再談，看你的表現，絕對幫你加到100，不，是120分！」

　　「好！低調一點，低調一點。」

　　－－到底哪裡低調了啊？你們這對超GAY的師生。釘崎和禪院真希一臉鄙夷地看著他們。

　　而且一聽就知道是騙局了，也只有虎杖那傢伙會傻傻的去相信五条悟說的話。

　　太信任五条了吧？

　　七海建人神色淡漠看著那對不正經的師徒二人組，旋即，頗無奈地嘆了一氣。

　　他心想，某方面來說，虎杖悠仁和五条悟，這兩人還真的是非常相像，不如說，是一拍即合吧。

　　END.

虎杖：伏黑，明天可以再陪我去一趟秋葉原嗎？

伏黑：哈？你去那又想要幹麻？（他可不想再去什麼女僕店......）

虎杖：我想買一台筆記型電腦！

伏黑：你不是平時都跟五条老師借嗎？怎麼突然想買新的？

虎杖：別問了，唉，說出來，字字句句都是淚。

伏黑：……（好吧，他現在確實不想知道了）

虎杖：那你不能說出去哦。

虎杖：其實我是要拿來偷偷下載成人影片的啦。

伏黑：叫我別問，你自己又講出來？你有病啊？

伏黑：而且這年頭誰用下載的？都用網站看了。

虎杖：……是這樣嗎？高清晰也可以？！哇！你們都市人怎麼這麼先進啊！

伏黑：（決定不想跟白癡繼續對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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