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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贺文】【穆桂英平南】(96-100),2

[db:作者] 2025-07-23 02:23 5hhhhh 3680 ℃

  「呜!」穆桂英含糊地惊呼着,丰满的屁股左右摇晃着,好像被人钉住了尾巴的蜥蜴一般。

  好不容易调整了自己的身体,把刚刚差点失控的高潮压抑下去,此时又被焦廷贵如此一捅,肉洞又被扩张开来,满满的快感让穆桂英好像又遭到雷光锏击中一般,猛烈的电流瞬间穿透她的全身,流遍每一个角落。

  在享受了穆桂英的手和脚之后,焦廷贵当然不能放过她的小穴,终于实实在在地将女元帅的身子彻底占据。

  穆桂英将自己的双臂在背后反剪过来,也终于推到了焦廷贵的身子。只可惜,他的身体,也如孟定国一般,像石墙般结实,哪里能推得动分毫。

  焦廷贵忽然拎着穆桂英的双脚,用力地往上一提。穆桂英的身子便如被拉圆了的长弓,朝后反绷起来,顿时感觉腰酸背痛,脊椎骨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被折断一般。

  焦廷贵将穆桂英的两只脚举到自己面前,竟探出舌头,用舌尖饥渴地舔舐起穆桂英的脚心来。对着这具充满了诱惑的女体,已丝毫顾不得那两只脚心,刚刚被自己的肉棒摩擦过。

  「呜!」穆桂英又是一阵轻鸣,比起肉洞里的快感,更要不来的是从脚心里传来的酥痒感,瞬间穿过修长的双腿,流进身体里,渗入到心坎上。她下意识地把脚一缩,不料焦廷贵见她要逃,手上也随之一紧,把两只玉足抓握得更紧。

  穆桂英不能得脱,只能将五个脚趾一勾,深深地把整个脚掌都卷了起来。不料焦廷贵依然不饶不休,舌尖仿佛无孔不入,拼命地挤进穆桂英的趾沟和趾缝之间,疯狂地继续舔舐。在穆桂英的脚心里,略带着咸味和芬芳的汗液,也似一剂春药,替焦廷贵的火上浇了一桶油下去。

  身体里与其说是痛快,不如说是痛苦,脚心里若隐若现的酥麻感,就像一根鸡毛,轻轻地挑拨着穆桂英的心弦,让她恨不得把手伸进体内,狠狠地抓挠几下。

  可是当这酥痒与肉洞里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时,又成了欲罢不能的滋味。

  穆桂英自己也说不清,她究竟是想停止,还是继续。

  当然,如果她想要停止,不管是敌人,还是部下,都不会让她如愿,所以她只能继续,继续忍受。只可惜,她现在的忍耐力已经越来越差,正如破网打水一般,根本盛不起半点水来。她脑子里已经嗡嗡作响,预示着屈辱的高潮又将如期而至。

              98、归去的人

  「尝了僮人的那么多肉棒,还没尝过我的吧?」孟定国大声地说着,双手抱紧了穆桂英的后脑,将她的脸又一次朝着自己的小腹深深地压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他压下去之后就没再松开。

  巨大的龟头又一次撑开穆桂英的咽喉,让她瞬间感到窒息。猛的,穆桂英忽然把推在焦廷贵身上的双手又像划船一般朝前划了过来,用力地推住孟定国的身子,但她被无数次折磨和蹂躏后的身子,已剩下没多少力气,根本不是孟定国的对手。

  喉口的窒息,脚心的酥痒,肉洞里的快感,三股奇异的感觉交汇在一起,竟在穆桂英的身体里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像绝望,又像渴望,抑或兼而有之,把穆桂英的魂魄高高地扬起到了空中,在万丈之上,迎面吹来的狂风凛冽而迅猛,同样让她无法呼吸。

  穆桂英从来也没刻意地留心过,自己高潮的时候,究竟还能不能呼吸。只不过这一次,她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不能呼吸的高潮,有多么地令人崩溃。

  穆桂英的俏脸涨得通红,身体垂死般地在地面上挣扎,光溜溜的身子就像一条刚刚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鱼,猛地砸在地上一般,干渴而痛苦。

  「呜呜呜……」穆桂英想要叫喊,可是喉咙里被巨大的龟头堵得严丝合缝,根本发不出声音。一阵胡乱的颠簸之后,眼泪很快就被憋了出来。

  越是绝望,便越是要挣扎反抗,这是人身体最深处的本能,尤其是像穆桂英这样,一个个将死的念头如雨点般打落在她的脑海里,让她背水一战。可是她越是反抗,肉洞便收缩得越迅速,也越有力,猛烈地挤压着身后焦廷贵的阳具。

  焦廷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酣畅,无尽的挤压似乎把他体内的精液又聚拢到龟头上,不发不快。他稳住了腰身,愈发猛烈地在穆桂英的身后进攻起来。

  高高朝后举在空中的双腿,让穆桂英的姿势看起来极其诡异,修长的大腿拼命地颤抖着,在近乎透明的皮下,肉眼不能见的,是如潮水一般的酥麻感猛烈地穿梭着。她感觉自己就此癫狂,所有的矜持和羞耻,又一次遭到她狠狠的抛弃。

  腰腿的酸痛,对穆桂英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此时最要命的,是她张大了嘴,却无法呼喊。凌乱,癫狂,几乎要将她的神智和五脏六腑全都搅一个天翻地覆,仿佛只有呼喊,才可以缓解。

  焦廷贵还没有射,就发现自己的肉棒四周已是涌起了一股暖意,在不停的挤压当中,那股暖流瞬间喷流而出。他不由地低头望去,却见被肉棒撑开的肉洞里,早已流出来许多阴精,又浓又白,好似他的精液一般。一见堂堂的女元帅竟在自己的奸淫之下达到了高潮,焦廷贵心头一动,腹下也跟着松弛起来,将猛烈的精液统统给予了穆桂英。

  穆桂英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不仅是小穴里收缩猛烈,狭窄的咽喉也跟着一起挤压孟定国的龟头。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也是一股腥臭的液体,不经吞咽,径直射进了她的喉咙之内。

  「呕……咳咳……呕!」已是缺氧到眼冒金花的穆桂英,又被精液无情地一激,贪婪地被吸进肺里的,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那好像狂潮般的男性分泌物。

  穆桂英成了一个溺水的人,身子颠簸地愈发猛烈,厚厚的乳房不停地撞击在地面上。

  焦孟二将先后长出了一口气,在无穷的回味之中,将疲软下来的阳具在穆桂英的身体里退了出来。两人射了精,又重野兽变回了人,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后退一步,放开了正被他们蹂躏的穆桂英,跪倒在地:「末将罪该万死!」

  二人虽然嘴上说着,却全然不敢将脸抬起来。发生了这样的事,该教他们如何面对自己的元帅。

  高潮过后的穆桂英,身子瞬间瘫软下来,俯卧在铁笼的地面之上,浑身淫荡的皮肉依然颤抖不止,好像还没有从那无尽的屈辱中摆脱出来。

  这时,铁笼的门又被打开了,侬智会和侬智德带着几名精装的武士冲进笼子之中,还不等焦孟二将反抗,又将他们制服起来。

  这二人也没想着反抗,只要一想起自己竟然玷污了他们一直敬畏如神的女元帅,便是悔恨交加,恨不得以死谢罪。因此没过多大一会,他们又被僮军用绳子绑了起来,带到了铁笼之外。

  等到笼子里的人都走完,侬智高这才进入到里头,对着卧在地上的穆桂英笑道:「母狗,你今日的表现不错,朕便不为难你了!快快起身,自己走到朕的寝宫里去,等天一黑,真再来疼爱你!」他一边说,一边用脚尖踢着如同死人一般的穆桂英。

  穆桂英撑起沉重的身体,低垂着头,也不敢去看笼子外的焦孟二将一眼,顺从地爬了起来。还没等她站稳身子,身下忽然「哗啦」一声,一股白色的液体顿时流了出来。这些液体,并非他物,而是她自己的阴精和焦廷贵的精液。方才两人同时高潮,肉洞里汁液横流,虽然也流到体外一部分,但大多数还是被焦廷贵的肉棒堵在了里面。此时一起身,这些秽液便一起涌了出来。

  「呀!」穆桂英轻声地惊叫着,似乎连她自己都感觉意外,本能地伸手去接。

  可她一伸手,却什么也接不住,只沾了满掌滑腻的液体上去。

  「走!」侬继封也进了铁笼,给穆桂英戴了项圈,牵出笼子之外,朝着寝宫走去。

  路过杨排风和杨金花的面前,穆桂英不由地抬头望了二人一眼。不仅了女儿,连杨排风也已泪流满面。只见杨金花梨花带雨地望着她道:「母帅,为什么…

  …为什么……」她似乎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一直威武如神的母亲,竟真的在敌人的淫威之下屈服。

  穆桂英只能沉默,羞耻地低下了头。此时此刻,她连自己的女儿都已无法面对。

  侬继封在前头带路,穆桂英仍是像母狗一般,摇晃着屁股,手脚并用地爬着跟在后面,一路之上,从肉洞里流下来的残液,在她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轨迹。

  等着穆桂英走远,杨金花和杨排风也被押了下去,阴冷的偏殿之内,只剩下焦孟二将和一干僮兵。只听侬智高又道:「将他们二人押出去!」

  焦孟二将被僮兵们推着,出了偏殿,穿过天井,竟到了王府之外。两人不由地疑惑:「你们……你们还想干什么?」

  侬智高道:「君无戏言!昨日朕答应你们,放你们归去。今日便要兑现了那诺言!」说罢,亲自在前头带路,朝着邕州城外的望仙坡方向走去。

  焦孟二将面面相觑,想不到侬智高竟真的要放了他们。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僮兵已推着他们跟上了侬智高。

  一出王府的大门,百姓们便又围聚过来,朝着焦孟二人指指点点道:「瞧,这两人不是宋军的大将吗?此时南国皇帝要带着他们去做什么?」

  焦孟二将也如穆桂英一般,不敢抬头,更不敢面对邕州城里的百姓,只是嬷嬷地朝前走着。

  很快,出了邕州,登上望仙坡。北门高地上的统兵大将,是一位高大而干瘦的将军,名唤卢豹,乃是侬智高的亲信。随着侬智高在广源起兵,一路攻城拔寨,功不可没。此时,他已在望仙坡上备下了一桌酒席,等候着大南国天子和两位宋军大将。

  「陛下,二位将军!」卢豹倒也客气,依次对侬智高和焦孟二人行礼。

  「放了他们!」侬智高一挥手道。

  卢豹亲自上前,取出尖刀,替焦廷贵和孟定国把身上的绳子割断了。

  「狗贼,我和你拼了……」焦孟二人一获得自由,便猛地朝着侬智高扑了过去。只不过,还没等他们欺近侬智高的身子,已让许多僮兵围了起来,顿时又被按压在地。

  侬智高道:「朕好心放了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是何道理?」

  「呸!」焦孟二人犹是不服,朝着侬智高吐了一口唾沫。

  侬智高也不怪罪,道:「穆桂英等人久居邕州,恐怕宋军上下万分挂念。朕放了你们,不过是要你们去往宋营,报一个平安!」

  侬智高老奸巨猾,放走焦孟二人,哪里是为了要他们报平安去的,不过是要他们将自己在邕州的所见所闻和穆桂英凄惨的下场,告知狄青,以此扰乱宋军军心。这是阿侬授意之下的诡计,若是真放走了两人,也不怕纵虎归山,反正狄青是定然不会再重用这两个人了的。更何况,就算穆桂英被宋人救回,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在穆桂英的麾下,定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焦大哥,这贼酋说得没错……」孟定国眼看着无法翻天,只好在旁劝说焦廷贵。

  二人挣开僮兵的羁押,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等二人,先谢过南国天子的不杀之恩。只不过,来日在战场之上,依然是兵戎相见!」想来要与侬智高搏斗,万万不是那不可胜数的僮兵对手,与其平白丢了性命,不如留得青山,以图后效。只不过,二人的嘴上仍是不依不饶。

  侬智高亲自为二人斟满了一杯酒,推到二人面前,道:「饮了此盏,就此别过!」

  焦孟二人拿起酒杯来,一饮而尽,将酒盏狠狠地砸在地上。

  侬智高摸出一块贴身腰牌,送给二人,道:「此去宾州,要过昆仑关。想必你二人前去,守关的将军定然不会放过你们。有了朕的这块腰牌,定能畅行无阻!」

  焦孟二人拿了腰牌,也不言谢,恨恨地下了望仙坡。

  等到两人走远,卢豹这才问道:「陛下,放他们归去,莫要生出什么后患来才是!」

  侬智高道:「太后神机妙算,自然不会失策。你且安心,待这两人回到宋军大营,定然能生出许多事端来的!」

  姑且不说侬智高和麾下大将在望仙坡上议论,单说焦孟二人,领了侬智高的腰牌,一路跌跌撞撞,朝着昆仑关走去。一路之上,两人怅然若失,各自垂头丧气,也不言语。如此一走便是两日,终于到了昆仑关下。

  镇守在关楼之上的黄师宓和黄玮二人,见了侬智高的腰牌,知是太后阿侬的计策,也不阻拦,只将二位留宿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一亮,便将他们放了出去。

  又过两日,这两位落魄的将军,终于到了宋军驻扎在宾州城外的大营里。由邕州到宾州,不过数十里地,两人尽管心急如焚,知道穆桂英在邕州多待上一日,便要多受一日的屈辱,但无奈山路崎岖,又无马匹可乘,沿途处处受到僮军哨卡的盘问,耽搁了许多时辰。等他们抵达宾州之时,已是正月初八。

  「什么人?」守营的宋军见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朝着大营走来,急忙喝止。

  「我二人乃是焦廷贵、孟定国,劳烦兄弟入内禀报狄元帅和杨先锋!」这两人似乎也在一夜之间,被僮军消磨了所有锐气,说话也客气了许多。

  哨兵一听是焦孟二位将军,不敢怠慢,急忙去禀报大元帅狄青。

  虽然还不到午时,狄青已是喝得醉气熏天,面红耳赤,等了许多工夫,才见他摇摇晃晃地从大营里出来。一见焦廷贵和孟定国,似乎吃了一惊,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仍是一副醉态,笑道:「二位将军从敌营归来,可谓万幸!来来来,快随本帅一道入内。今日,本帅定要大摆筵席,为二位将军接风洗尘!」

  这时,杨文广也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这几日,他又了侬智英的抚慰,焦躁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许多。今日刚在帐内与侬智英温存,却闻校尉来报,焦孟二位将军被僮军放还归来,急忙穿衣出来相迎。刚到大帐之外,却见狄青勾肩搭背地搂着二人,要拉进帅帐里去,紧忙上前问道:「二位叔父,可曾见到我母帅?」

  「这……」焦孟二人见了杨文广,便想起自己被迫凌辱穆桂英之事,脸上顿时一红,支吾着不肯答话。

  「你们倒是说呀!母帅是生是死?」杨文广已是心急如焚。

  「元帅……元帅无恙,在……在邕州让敌人关押着呢!」焦孟二人也不知该如何把穆桂英的遭遇全盘托出,只能含糊其辞地道。

  「文广,既然今日二位将军归来,自当是喜庆之事,快随本帅一道入帐,为他们接风。其余诸事,待明日再议!」狄青开口道。

  杨文广一听穆桂英被敌人关押起来,虽然焦孟二人没有明言,却也能想象在关押的这段时间里,究竟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心中更急,在狄青面前跪下道:「请元帅速速下令,攻打昆仑关!」

  狄青一皱眉,不经意间抬头,却见不远处站立着侬智英。只见侬智英无奈地朝着他摇了摇头,便只好叹了口气,把杨文广扶了起来。他已经无数次向杨文广解释了用兵的时机,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迫切地求战。无奈之下,只好利用侬智英,暂时将杨文广稳住。如今好不容易把杨文广的心思从战局上转移到儿女私情之中,却不防焦孟二将突然归来,搅乱了他的全盘大局。

  「少令公,狄元帅用兵,自有妙计,莫要再苦苦相逼!」侬智英走上前来,温柔地劝道。

  杨文广几日都沉浸在侬智英的似水柔情之中,不能自拔,今日焦孟二人归来,无意中又挑起了他心中的痛处,再也无法忍耐,一把甩开侬智英道:「你知道个甚么?落在邕州敌人手里的,又不是你!」

  侬智英忽然脸上一寒,退了两步。自己又何尝不是身在敌营,左右为难。

  狄青朝着侬智英丢了个眼色,示意她退到一旁,亲自对杨文广说:「那好,本帅便给你一个将令,你可敢立下军令状?」

  杨文广一听,忙道:「末将愿立军令状!」

  「来人!」狄青唤过先锋大将王简之,让杨文广在军令状上签字画押。

  杨文广不假思索,便提了笔,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末了,又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狄青见他画押完毕,便拔了一根将令,丢给杨文广道:「上元节临近,军中自当张灯结彩,迎候佳节。本帅令你,前往柳州、宜州置办上元灯会的物资,不得有误!若是延误军机,定斩不饶!」

  「啊?」杨文广万没想到,狄青让他立下的军令状,竟是此等荒诞,不由地大怒,指着狄青骂道,「你!……」

             99、长风何时度

  比起在邕州的所见所闻,焦孟二人在宋营里的所见,更加让他们吃惊。素来以勇名著称的狄青,不知何时,已经迷恋上了饮酒,每日醉得不省人事,连杨文广三番五次催促他用兵,都假装听不见,充耳不闻。不仅如此,连攻打昆仑关的器械,都好像从未曾准备过,尽管狄青派人在两湖调拨,也是遥遥无期。

  穆元帅,似乎已经被人遗忘,无人过问她目前的处境。

  既然元帅有令,谁也不敢违抗,就连杨文广也只能乖乖地到柳州和宜州去采办上元灯会的物资。不过这样一来也好,狄元帅总算清静了耳根。

  焦孟二将发现,自从他们回到宋营之后,狄青每天将他们留在帅帐里痛饮,好似跟酒有仇似的,不到酩酊,誓不罢休。几日下来,他们倒也觉察出一些什么。

  想想他们从邕州远道而来,身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要是宣扬出去,定然会搅乱军心。因此狄青只能设下这个局,把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免得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如此一来,无异于是将他们二人软禁起来。

  正月十二那天清晨,短暂地开出一会儿太阳,很快就乌云密布。狄青早早地就起身了,一边洗漱,一边已传令备酒,想来这一日又是一番痛饮。不料还没等他洗漱完毕,就闻校尉来报,交趾的使者在大营外求见。

  交趾对大宋,一直面善心恶,此番来见,定有说辞。狄青不敢怠慢,只好接见。

  交趾前次求见穆桂英,意图与大宋联合,越过大宋边境,从关后突袭邕州,却遭到了穆桂英的拒绝。在回程的路上,却遇到了正被僮人所擒的穆桂英,好一番凌辱之后,又让宋朝的叛军劫去。心有不甘之下,却闻大宋易帅,还不能过了上元,已派遣使者来见狄青。

  这次出使的人,依然是那个名叫李常杰的太监。见到狄青,双方行礼之后,果不其然,开门见山地道:「素闻狄元帅用兵如神,此番被阻昆仑关之外,全因地势所致。大宋天兵陈于昆仑以东,若是冒死扣关,定然伤亡惨重。好在交趾有地形之便,若蒙元帅首肯,定然发兵邕州,生擒侬智高。」

  狄青沉默了一会,道:「本帅替宋天子谢过交趾国主,此番好意,感恩戴德。

  只不过,僮酋侬智高叛于宋境之内,若由交趾平灭,怕是不妥,本帅亦有负天子重托,无以开罪!还请使者转告国主,纵然昆仑山高地险,狄青亦可翻掌而定!」

  李常杰不由一愣,想不到又一次好意遭拒。既然宋朝不愿借兵交趾,只好告辞。出得帐来,不由嘟囔着骂道:「呸!又一个大言不惭的元帅!真该让他见见,当初拒绝我交趾好意的穆桂英,如今是何下场!」只是骂归骂,依然只能怏怏出营,赶回交趾复命。

  恰在此时,在柳、宜二州采办的杨文广已回到辕门之下,见一队身着鲜红袍衫的交趾使节从大营里出来,忙问身边的副将杨元卿道:「这交趾人又来此作甚?」

  杨元卿道:「与上回一样,要和大宋合兵,攻打邕州。」

  杨文广又急问:「狄元帅如何处置?」

  杨元卿摇头道:「也是拒了!」

  杨文广一听,放下那些采办来的物资,大步进了狄青的帅帐,劈头便问:「元帅,方才末将在回营的路上,遇见交趾使节。一问之下,方知交趾有意与大宋联兵,平灭僮乱。却不知元帅为何拒了交趾的好意?」

  狄青道:「堂堂天朝,何需借兵蛮夷?」

  杨文广更急:「若不借兵,西南何时可定?试问元帅,又何日可破昆仑?」

  狄青叹口气道:「文广,在来宾州之前,本帅也听过一些传闻。你母帅驻兵宾州之时,交趾使节也曾参见过。那时,你母帅是何决断的?」

  杨文广一楞,呐呐道:「自然……自然是拒了!」

  狄青道:「那便是了!本帅的用意,便于你母帅一般无二!此事你休要过问,吩咐你的事情,采办地如何?」

  杨文广一见狄青又顾左右而言他,仍是不依不饶地道:「若元帅执意不肯借兵,便请速速下令,攻打昆仑!」

  狄青不由大怒,一拍桌案,喝道:「张全,范夫人,快将这黄口小儿赶出大帐,禁闭三日!」

  这两人虽然心怀鬼胎,但在明面上,还是归狄青节制,更何况是这种小事,自然不敢违背,顿时将杨文广从大帐里赶了出去。

  杨文广一走,狄青总算是松了口气,道:「传我将令,上元佳节临近,军中设宴三日。三日之内,谁也不得再提用兵之事。违者……定斩不饶!」

  号令一下,三军上下欢声雷动,无不称赞狄元帅仁慈大义。

  宴席足足摆了三天。三天之后,便是上元节。想必一过上元,侬智高和阿侬定然又会向昆仑关增兵,到时想要攻破关城,定然难上加难。

  正月十五,阴云更沉,几万里的长风,席卷过昆仑山,将漫山遍野的树枝,都刮得沙沙作响,好像随时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狄青一早便立在山岗之上,遥望着隐蔽与崇山峻岭之间的昆仑关楼,口中不停地默念道:「快啊……要快啊……」

  范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立在狄青的身后,禀报道:「狄元帅,上元佳节的酒宴已经备好,余靖、孙沔和各路将帅,都已在帐内恭候!只是不知……不知是否要请少令公赴宴!」

  狄青转过头,道:「三日禁闭未满,请他作甚?再则,请了他来,定然又是一番扫兴,不请也罢!」

  范夫人面上似有喜色:「既如此,请元帅速速归营!」

  狄青随着范夫人回到帅帐之内落座,却见王简之、余靖、孙沔等人,早已在候着他了,也不拖沓,当即下令开宴,犒赏三军上下。

  且不说狄青等人在大帐之内豪饮,从早上一直饮到黄昏,更不停歇。天还没黑,宾州城内城外,大营上下,已点起了彩灯,正如一片火海,星星点点,汪洋数十里。单说被关在本阵大帐里的杨文广,出不得营帐半步,更是心烦意乱。好在有侬智英在旁抚慰,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一些急躁的心情。

  侬智英道:「少令公,恰逢上元佳节,你我在此孤寂的帐内,不如也饮上一杯,派遣忧愁如何?」

  杨文广道:「便都依了你!」

  侬智英立即让士兵备下酒菜,送到大帐里享用。不料那士兵去后营的厨子那里要酒菜的时候,却遭到拒绝,赶回来禀报:「少令公,侬将军,小人在厨房要酒菜,不料狄元帅早已下令,不得给少令公的帐里送酒。小人迫于无奈,只好折返复命!」

  「岂有此理!」杨文广拍案而起,骂道,「那狄青自个儿整日纵酒寻欢,今日我要饮酒,他倒是不愿了,却不知这是何道理!不成,我得亲自到他的帅帐里去,问他一个究竟!想必他是欺我母帅不在,处处刁难于我!」

  「少令公,万万不可!」侬智英急忙拉住杨文广的衣袖道,「你三日禁闭尚未到期,如若擅自离帐,唯恐狄元帅怪罪!」

  杨文广道:「我怕他作甚?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他理论一番!」说罢,便一头朝着帐外冲了出去。

  不料,他刚踏出大帐,却见外头的空地上,许多铁甲武士,早已手执金戈,齐齐地将他堵住。料想打斗起来,闹出动静,自己定然捞不到什么好处,杨文广只好按了按心火,又回到大帐里,怒气冲冲地坐下,独自生着闷气。

  「少令公,长夜难耐,不如我们早早就寝,待明日一早,再去和元帅理论如何?」侬智英为了安抚杨文广,只好又施展出美人计来。只见她一边说,一边已将自己身上的战袍褪下,露出丰满结实的身子来。

  杨文广一见侬智英的裸体,顿时英雄气短,呼吸也跟着一道急促起来,好似所有的苦闷,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智英……这几日,若非你一直陪伴在我左右,我早已不知,该如何度过!」说着,上前紧紧地将侬智英搂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床上去。

  「若等大军入了邕州,救出母帅,我便娶你为妻!」杨文广道。

  「少令公,此话当真?」侬智英闻言,心头一喜。对于女人,还有什么,比男人的一句承诺更能令人欣慰。

  「当然,」杨文广道,「我杨家的男儿,素来言出必行!」

  能让侬智英开心的,不仅是自己得到了终身的依托,更是自己家人的性命有了着落。想想自己若是真的嫁到杨家,宋天子定然不会对她的母亲和兄弟痛下杀手。她不由地动心,也搂住了杨文广的脖子,激吻起来。

  这边帐内覆雨翻云,那一边狄青的大帐,依然是觥筹交错。

  「来来来!」狄青举杯道,「适逢上元佳节,今日全军上下,开怀畅饮。谁若是不喝醉了,便是违抗军令!干!」

  「谢元帅!」跟着狄青,那些宋朝的将官们,更是一杯接着一杯,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一般,不醉不休。

  忽然,帐内一阵惊雷,由远及近,惊天动地,把整座大帐震得颤抖不止。

  狄青听到雷声,似乎吃了一惊,手中的酒杯差点洒了出来,不由地抬脸朝着帐外望去。只见雷声过后,憋了几乎半个月的阴云下,终于落下了倾盆大雨。雨点洒在地上,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水雾弥漫起来,好似江南的烟幕。

  「呀!这可是今年第一声春雷啊!来得可真早!」范夫人道。

  「唉……」狄青一声长叹,道,「只可惜,本帅令杨文广采办了多日的灯会,竟被这一场雨尽数浇灭,可真正是来得好不凑巧!罢了,反正本帅只要有酒便是天,诸位莫要停杯!」

  又是几盏酒下肚,狄青终于有了醉态。只见他摇摇晃晃,忽然一张口,「哇」

  的一声,将一整天喝下去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啊!」众将大惊,「元帅,你没事吧?」

  「无妨,无妨……」狄青摆摆手,嘴上说着没事,可是身子已是由不得他了,差点从虎皮交椅上栽倒下去。

  「元帅,若是饮不下了,便回营休息去罢!」王简之在旁劝道。

  狄青点点头,脸色已经开始有红转白,对着众将醉醺醺地道:「本帅……本帅不胜酒力,诸位但饮无妨……本帅且先回营……」

  「狄元帅,你不要紧吧?」余靖、孙沔关切地问。

  「没事……」狄青不停地摆手,指着二人道,「本帅令你二人,替我招待诸位将军!天不亮,谁也不许离席,明白了吗?」

  「末将遵命!」余靖、孙沔二人道。

  王简之搀着狄青,从大帐里退了出去。余靖、孙沔既得了元帅之命,只好继续主持酒席。

  狄青摇摇晃晃地出了大帐,刚到帐外,让冷风一吹,酒性又是迎头而上,张口又吐了一遍,把所有的酒菜尽数吐得干净。刚吐完,忽见他直起身子,腰脊笔挺,神色自若,好似一滴酒也不曾沾过的模样。他对王简之道:「你悄悄传令下去,点齐三千精兵,随我出营!」

  「元帅,你这是要干什么?」王简之大惊失色。

  「休要多问,照办便是!」狄青的语气,好像从来也不曾想现在这般坚定过。

  杨文广和侬智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身体也纠缠在一起。侬智英软软的身子,像蛇一样盘绕在杨文广的身上,两个人好像融为了一体,永远也无法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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