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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年] 【學園雙劍艷舞】,2

[db:作者] 2025-07-23 02:23 5hhhhh 4330 ℃

  (註1):表示隨時歡迎對方來找碴或是打架的意思。

  一名貌似國中生的矮小少年倒在男人的右腳邊。他的雙手繞在白色西裝外套的背後,被金屬手銬給銬了起來,穿著黑色褲子的雙腳也被銬住。他的嘴上也被膠帶給封了起來,不過還是動員了臉上的全部肌肉向風訴說著恐懼和不安。這名少年給人的感覺和站著的男子完全相反,似乎從來沒有打過別人。

  一眼掃過兩人的風,腦裡回溯著五天前的記憶。

  高大的男子名叫久賀將。雖然只看那張惡人相貌會以為他已經有二十多歲了,但其實他的身份是南高中裡的不良集團首領,和白櫻學園在同一個學區之內。

 

  悲慘地倒在地上的人名叫河邊聰。和他一樣是南高中附屬中學的學生。

  當久賀和另外三人圍著聰對他勒索的時候,剛好風經過那裡,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久賀打架的技術正如他的外表一樣厲害,但依然不是風的對手。她告訴被自己搭救的聰:「以後有事就來找我」,還告訴了他自己的手機號碼。

  其結果就演變成眼前的情勢。

  在久賀開口之前,風先以低沈但是響亮的聲音說道。

  「你很快就出院了嘛,久賀。快把聰放開!」

  風的聲音在倉庫裡的挑高式天花板上產生了回音,當她說完之後,換久賀為了強調存在感而以粗野的聲音說道。

  「妳比我想得還笨吶。就為了一個幫過一次的小鬼,還蠻不在乎地就被我叫了過來,實在是笨到令我吃驚啊!」

  久賀忍著臉頰上的痛楚,露出了一臉嘲笑。風以冷漠的眼神瞪著那張扭曲的臉。

  「我只是想找架打罷了。不需要抓什麼人質,直接把我叫出來就好,我隨時都可以送你回醫院去!」

  「少囉嗦!今天可不會和之前一樣了啦。仔細看看四周吧!」

  就算不用仔細去看,也可以很快地知道久賀指的是什麼。從倉庫裡四處堆放的大木箱以及紙箱後面,接二連三地出現了人影。人數有十五人。有一半都曾經在打架的時候被風狠狠揍過。

  「怕了吧。這些都是--」

  風打斷了久賀自鳴得意的發言。

  「都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的傢伙,竟然被你找了過來啊?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個勤快的傢伙呢!」

  聽到風的話,讓久賀那對粗大的眉毛抖動了起來。但他決定無視於此。

  久賀從掛在牛仔褲皮帶上的刀套裡迅速地抽出刀子。那是一把誇張地絕對不會在日常生活之中用到的軍用短刀,在天花板的照明之下,刀刃反射著光芒。

  「如果不想看到這個小鬼的臉被割花的話--」

  久賀的話又被打斷了。

  本來應該還是站在離自己數公尺外的風,她的身影在一瞬間來到了眼前,又從右邊和自己擦身而過,然後消失在背後。風所展現出來的速度快到可怕,久賀和四周的十五名不良少年們完全來不及反應。幾乎所有的人都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什、什麼!」

  就在久賀一邊揮舞著刀子一邊大叫的時候,風已經抱起聰的上半身,橫越了倉庫、拉開久賀背後的鐵門、將聰帶到外面去了。把聰的手腳銬住的手銬也已經被打開來了。風從裙子的口袋裡拿出短針,插進手銬上的鑰匙孔裡,在一瞬間就把金屬製手銬給打了開來。

  「你馬上回家去。不要想來幫我。那只會礙事而已!」

  她把嘴巴還被膠帶封住的國中生留下之後,又似無忌憚地回到了不良少年們等著的倉庫去了。

  「風小姐!」

  聰把膠帶撕開之後,打算追上去。

  但是他的右手被人從後面拉住,阻擋了他的行動。明明只是手腕被人拉住,他卻感覺到全身有一股微弱的電流通過,讓自己動彈不得。

  他慌張地望向抓住自己的人物,發現一個白色的身影佇立在黑夜之中。

  他頓時以為對方是個幽靈,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個穿著白色騎士服的人。而且她還戴著一個同樣是白色的頭套,只看得到她的雙眼。不過從頭套下伸展出來的美麗棕色頭髮,以及將全身曲線忠實地表現出來的騎士服所展露出來的豐滿胸部,都可以知道她是個女人。

  當然聰知道的只有這樣。他不會知道這名白衣的不知名人物就是白櫻學園的學生會長紫鳳美玲。

  美玲那悅耳的聲音透過頭套,嚴厲地警告這名少年。

  「照蔦守的話去做哦。如果你又跑回去的話,蔦守好不容易救你出來的好意就白費了。」

  「妳、妳是風小姐的同伴嗎?」

  「我才不是她的同伴。我只是為了不讓蔦守做出什麼蠢事才來監視她的唷。不過只有救了你這一件事,還是值得讚許的呢!」

  「請妳去救風小姐。她一個人要和那麼多人打架,太亂來了!」

  「我說了我不是她的同伴了吧。而且對上那種程度的傢伙,我也不需要去幫蔦守。快、你就回家去吧!」

  「是、是的!」

  美玲一邊聽著少年在背後遠去的腳步聲,一邊看著倉庫喃喃自語。

  「蔦守這個笨蛋。竟然在別人的面前使出那樣的速度,這不就是在告訴別人自己不是普通人了嗎?」

  不知道美玲和聰正在交談的風,光明正大地往久賀靠了過去。

  久賀把軍用短刀的刀鋒對著風。凶惡的臉上表現出來的不是殺意,而是戰慄。微微抖動的刀子不是為了傷害對手,而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向前伸了出去。

  「妳這傢伙太奇怪了吧。為什麼可以跑得那麼快!?那不是人類做得到的技巧啊!」

  對久賀那理所當然的疑問,風的表情不為所動,她回答道。

  「我從小就接受中國武術的鍛鍊,所以可以用氣功使出超速度!」

  「原來是這樣啊。中國拳法太厲害了!」

  聽到這段會話的美玲用手指抓了抓用頭套包住的頭。

  (好險那傢伙是個笨蛋!)

  此時在風的胸口、不對、是肉體的更深處,有個黑色的東西在蠕動著。看著大到不像話的刀子,以及久賀害怕的神情,烏黑色的東西在風的體內上昇,和某個不同的世界產生連結。

  那是一種無上的快樂。

  為了品嚐到這種快樂,她必須要打架。她已經無法忍耐。

  「我要上了哦!」

  「可惡。各位、幹掉、咿!」

  風的腳蹬在水泥地板上。她一跳就衝入久賀厚實的胸膛之中,握緊的右拳正中鼻子。

  本來應該是這樣。

  就在拳頭差個幾毫米就要碰到鼻子的時候,拳頭的軌道偏了開來。從風的背後衝過來的白色影子扭住她的右手。糾纏在一起的黑色水手服和白色騎士服雙雙在地板上著地。穿著騎士服、戴著頭套的女人就這麼抓著風的右手關節,威風凜凜地大聲叱喝道。

  「所有的人都到此為止!我不允許違法的打架事件發生!」

  手腕被抓住的風對著眼前的頭套女怒吼道。

  「就差一點了啊?妳不要多管閒事啦!」

  美玲把頭往風的額頭上靠了過去,她輕聲耳語道。

  「阻止妳是我的義務。」

  「我一定要打架啦!」

  風扭動身體的時候,美玲抓著她的右手、雙腳離開了地板,像是個馬戲團表演者一樣空翻了一圈。美玲不慌不忙地放開風的手腕,咚的一聲降落在地上。她的身體並沒有受到衝擊的影響而搖晃,而是以美麗的姿勢著地之後,和風四目相對。

  白櫻學園的學生會長和太妹都忘了周圍的不良少年、互相瞪著對方,兩人以眼神進行交戰,彼此都彷彿要以視線讓對方屈服。

  美玲那對藏在頭套裡的眉頭緊皺,緊閉的雙唇像是在積存氣勢。

  風則是如猛獸威嚇敵人一般揚起嘴唇,露出緊咬的牙齒發出磨牙的聲音。從那張根本無法和女高中生聯想的相貌之下,鬥氣彷彿從牙齒和嘴唇的隙縫間一點一滴的流露了出來。

  兩人的寧靜戰爭所維持住的平衡彷彿永遠不會結束,但卻很快地就被破壞了。面對中途闖了進來的蒙面女所造成的莫名情況,急躁的不良少年們開始無法按捺。不良少年們想將情勢改變為自己能夠了解的情況,也就是自己對他人行使暴力、進而支配他人的情況。

  在這裡的男人們心中,完全不存在不打女人小孩的主義。這群人反而會因為對方的腕力不如自己,高興地痛毆對方。他們高舉武器,一齊向兩個女人發動攻擊。

  「風、吃我這一棍吧!」

  「這是報上一次的仇啦!」

  風還在專心地凝視著對手時,金屬鋁棒和鐵管對準她的後腦勺揮了下來。但是兩名男子的手裡並沒有擊中的手感傳回來。

  風已經察覺到兩人的氣息,很快地轉過身來閃過鋁棒和鐵管,她只以左腳撐住身體,右腳以快到可怕的速度踢出。從飄起來的長裙下踢出來的粗獷鞋子內側激烈地擊中球棒男的鼻子。從男人的喉嚨發出了一種類似用力將放屁坐墊踏扁的聲音。

  「哦噗噗噗噗!」

  把球棒男的鼻子踢扁之後,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腳收了回來,沒有落地就直接踢中旁邊的鐵管男的鼻子。

  「噗嗶哦!」

  鐵管男發出難以形容的哀號聲,鼻子也被踢扁。

  最先發動攻擊的兩人一起噴出鼻血,當場昏倒在地的時候,風已經用拳頭打在別的不良少年臉上。不良少年手中的木刀落了下來,從他的口中飛出了幾顆沾滿鮮血的牙齒。

  另一方面,美玲則是沒有傷害任何人。她踩著輕快的腳步、輕輕鬆鬆地躲過從周圍連續揮下或是橫劈過來的鐵管及金屬鋁棒。不良少年們以人海戰術不斷地揮動手臂攻擊,卻連她穿著的頭套或是騎士服都碰不到。

  美玲的動作有如鬼火一般輕盈,她對著不斷製造傷者的風吼叫道。

  「不要傷害對手!這種程度的攻擊,妳很容易就可以避開了吧!」

  風背對著美玲、一邊踢擊敵方的睪丸,一邊以怒吼回應道。

  「妳少對我下無聊的指示!這場架是我的!」

  「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女人吶。這樣的話……」

  白色的影子高高躍起。美玲的身體就像是讓水泥地板變成了彈簧床似地高高地越過不良少年們的頭頂。她在空中轉了數圈之後,降落到她的目標久賀前面。

 

  「你就是頭目吧?」

  蔦守風可以說是久賀的宿敵,被這名比風還要矮小的女子凝視的久賀背脊還是一陣發涼。從那對唯一露了出來的眼睛所發射出來的銳利視線之中,他感覺到了不尋常的力量。他忘了自己已經舉起了握在手裡的軍用短刀,硬是擠出聲音來回答。

  「妳、妳想幹嘛?」

  「叫大家撤退。我的目的只是不讓蔦守打架而已。」

  「但是、那個傢伙、唔哇!」

  久賀的眼睛睜得和盤子一樣大。

  風以不良少年的肩膀為踏板跳了起來,還一邊往這裡衝了過來。她把穿著黑色水手服的右手撐在美玲的頭上。

  「蔦守!」

  風把美玲正在怒吼的頭當成支架,她的身體像是在表演體操的鞍馬似地進行橫向旋轉。靠著離心力移動的右腳外側擊中久賀的頭。

  「唔啊!」

  久賀的巨大身軀有如木棒倒下似地,倒在地上又翻了一圈,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風在倒地的久賀身旁著地,用右腳踩在被T恤蓋住的胸口上。她露出猙獰的笑容,俯視著久賀痛苦地扭曲起來的表情。

  「這是你做出抓人質這種無聊舉動的報應啦。我要把你其他三隻手腳的骨頭全部折斷!」

  太妹開心地嘲笑著對手的時候,美玲抓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反轉過來。

 

  「不要再做這種蠢事了」

  「妳少插嘴啦。這些傢伙就是要讓他們嚐到再也不願回想的苦頭才可以!」

 

  「妳給我差不多一點、咦?」

  「什麼!?」

  就在學生會長和太妹又快要吵起來的時候,兩人的眼睛同時被久賀背後一個靠在牆邊的大型綠色貨櫃吸引過去。

  從貨櫃的後面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影。他的外貌像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一頭染成紅色的長髮以及細長地像個女人的臉,讓他看起來很像是視覺系搖滾樂團的成員。但是他穿著的衣服卻太過不協調。上半身穿著卡其色的工作服,配上下半身的黑色學生褲。腳上穿著白色的襪子,還硬是穿上橡皮製的夾腳拖鞋。

 

  久賀看到這名穿衣風格怪異的男子出現,發出接近哀號的聲音。

  「喂、小子!你付錢叫我們做的事已經做到。我們要回去了啦!」

  「啊啊、你們可以走了。」

  紅髮男子的聲音又高又刺耳。雖然外表上是日本人,但是卻以不習慣日語的聲調發音。每當薄薄的嘴唇和突出的下巴動起來的時候,就會發出語調亂七八糟的語言。

  「你們的工作、本來、就是把這兩格(個)女任(人)叫出來二(而)已。接加(下)來就交給爾(我)們就好。」

  美玲和風的眼睛沒有從剛剛出現的怪人離開,兩人就這麼交談著。

  「真是讓人意外。雖然之前有遇過擬態成人形的傢伙,想不到竟然會有可以說話,還可以進行交涉的傢伙存在。」

  「嗯。第一次看到啊。」

  風抬起了右腳,久賀就像是被噴上殺蟲劑的蟑螂一樣慌張地爬出倉庫。其他的不良少年有的互相搭著彼此、有的按著流血的鼻子、有的拖著腳穿過鐵門後消失了。

  美玲和風完全無視於逃走的男子們。在這個很快地就剩下了三個人的倉庫裡,令人不悅的高音回響了起來。

  「我毫(好)想見妳們啊,紫鳳美麗(玲)、蔦瘦(守)風!」

  美玲果決地回答道:

  「是嗎?那太好了呢。你現在馬上……」

  風的聲音和學生會長的話重疊在一起,成為悅耳的二重唱。

  「去死吧!」

  「去死吧!」

  美玲在胸前緊握右拳。彷彿要在空中抓住某個看不見的東西。

  風用右手指用力抓住胸前的水手服。黑色的布纏住了手指。

  「我召喚你出來!」

  美玲的右手向右橫掃。純白的劍身隨著緊握的手指出現在空中。白色劍身從沒有任何東西的空間之中出現時,美玲握住的右拳之中也出現了劍柄。劍柄的顏色和刀身一樣呈現純白,在前端有一個橫向的鳥首造形。那是一隻頭頂以深紅色染上、喙嘴細長的丹頂鶴。劍柄和劍身中間的劍鍔是由兩片白色羽毛以X字型交叉而成。

  美玲以右手從異空間中拔出來的白色長劍,散發著足以讓目擊者由衷讚嘆的莊嚴以及美感。

  刀身實際上也散發著光芒,將周圍的黑影驅散。

  美玲身上的變化不只是長劍的出現。刀身散發出來的光芒彷彿在美玲的身體周圍凝固了起來,在騎士服的胸前以及肩膀、還有兩手的手腕部份都出現了純白的裝甲。

  雖然是裝甲,卻不像日本的鎧甲或是西洋的甲胄那麼粗獷。她的裝甲以鳥的羽翼為樣本,流線的設計顯得十分輕盈。裝甲的材質也不是金屬,看起來宛如是將水晶加工之後使其變薄,再加以貼合。尤其是覆蓋在胸部上的裝甲緊緊地貼合在騎士服上展露出來的豐滿上圍,描繪出充滿魅力的曲線。

  以一般的思考來看的話,實在很難叫人相信這身裝甲會有保護身體的耐久性,但是紫鳳美玲拿著外型獨特的長劍,全身穿著華麗裝甲,這幅威風凜凜的樣子依然充滿了魄力。

  「出來吧!」

  從風的水手服胸前,一根黑色棒子以飛箭的氣勢射了出來。風的右手接住了棒子,反手將棒子從胸前拉了出來。

  她手中的東西呈現出奇妙的形狀,即不像刀也不像劍。

  這支東西的刀身全都是黑色。而且完全不會反射天花板的燈光以及從美玲的長劍上所放出來的白光。反而像是將光吸收吞噬之後,使得本身毫無光澤的黑色越發深沈。這支黑色的長刀看起來就好像是把黑暗切成長條狀之後,讓風拿在右手裡。刀身的前端沒有突起,像是被切斷一般呈現平直的形狀。

  風以反手握住的刀柄上沒有任何的裝飾,只有黑色的布緊緊地纏在上面,甚至連刀鍔都不存在。

  從拔出長刀的水手服胸前持續地噴出黑色的物體。一種類似黑色墨水的濃稠物體包覆住風的胸部,又以違反重力法則的方式往兩肩流去。接著又把風的兩隻手腕到手肘給包覆了起來。

  黑色液體很快地就凝固了起來,化為覆蓋在肩膀、胸部、以及前臂上的裝甲。裝甲保護的部份和美玲相同,但是感覺卻完全相反。黑色薄片所形成的尖角描繪出侵略性的設計,親眼目睹的人必定會因此而戰慄。

  兩人身上的裝甲以及武器有些相似之處,給人的印象卻完全不同,著裝完畢的兩人以銳利的眼神凝視著怪異的紅髮男子。

  美玲以雙手握住劍柄,將白色的劍鋒指向對手之後,以宏亮的聲音大聲喊出〈武器〉的名號,彷彿要把周圍空氣中的邪氣驅趕殆盡。

  「以光明驅除惡魔、以烈焰燃燒惡鬼、克鬼鶴!」

  風舉起右手,讓刀身橫在眼前,似乎可以透過黑色的刀身看到對手。她以低沈的聲音低吟道〈武器〉的名號,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她的氣息給染成了黑色。

 

  「譏笑惡魔、吞噬惡鬼、影女郎!」

  美玲用手指從騎士服的口袋裡拉出另一頂白色頭套,又向著報出〈武器〉名號的風遞了出去。

  「來、把這個戴上。」

  「啊?這是啥?」

  對著必然露出訝異表情的風,美玲嚴厲地命令道。

  「在使用自己的〈武器〉時,至少要遮一下臉吧。不知道我們本來應該隱藏起來的樣子會不會被人看見啊。雖然我也不是很願意,還是要把自己的預備頭套借給妳。」

  「沒有人在看啦!」

  「妳們已經沒有必要擔心臉被人看到了。因為,妳們兩個糾(就)要髒(葬)身於此了啦啦啦啦啊啊啊啊!」

  赤髮男子以超越人類聽覺範圍的尖銳高音吼叫的同時,身體也開始變形。正確來說,應該是破裂。隨著全身的工作服和學生褲化成布條在空中飛舞,許多圓形的物體在倉庫內四散,將美玲和風包圍了起來。

  這些在數量上不論怎麼看都不可能可以收在人體裡的物體輕飄飄地在空中游動著。

  沒錯,游動正是最適合形容牠們的字眼。這些物體正是魚。

  不過只有魚的頭。

  各式各樣的魚頭在空中游動著,其大小和人類的頭差不多。

  魚頭上有著混濁的圓形眼球和一張一合的嘴巴,魚頭下面垂掛著一條顏色和昆布相近的布,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怪異的晴天娃娃。

  這些魚頭不像電影或是卡通裡的怪獸一定會發出咆哮或是鳴叫。牠們的嘴巴只是重覆開合,悄悄地擺動著綠色的布條,在兩名女劍士的周圍飄移。仔細一看,在魚頭下面那些看起來像是布的東西,其實是又滑又黏的黏膜。

  美玲舉起克鬼鶴擺出架勢,絲毫不敢大意地觀察著這些看起來雖然噁心,但是卻又有一點俏皮的怪物們。

  「真虧每次都能夠跑出這麼奇形怪狀的怪物呢。不過和上次被我斬殺的那隻直徑三公尺、肉團子身體配上六隻蟑螂腳的怪物相比還要好一些就是了。」

  風不發一語地觀察著怪物的情形。

  「要來了!」

  魚頭的搖動就像是奇怪的汽球一般,一根根灰色的棒狀物從這些魚頭的綠色黏膜內側穿刺了出來。這些東西的顏色和質感類似動物的骨頭,但是直徑長達十公分,前端也十分尖銳。

  怪物身上產生出來的大量骨棒以尖端對準了美玲和風,一齊伸展出去。如果是普通的人類,即使他手持天下名刀也不可能在骨棒的猛烈攻擊之下逃離開來。很快地臉和身體就會被貫穿好幾個地方,然後成為一具滿身是洞的屍體吧。

  兩個人同時動身,背對背靠在一起。她們彼此沒有多談,以本能分擔彼此要接下來的骨棒攻勢。

  「看招吧!克鬼鶴光技『鶴翼天舞』!」

  美玲的雙手由左至右橫劈而過,劍身劃破了空氣。在長劍的移動軌跡之後,從劍身發出來的白光描繪出翼狀的軌跡。光翼上的羽毛一根一根地改變了形狀,變成了小型的白光之鶴。

  大量的光之鶴一齊拍動翅膀,以小小的尖喙刺向襲擊而來的骨棒。

  骨棒上噴發出白色的火炎。

  被白炎包覆的骨棒化為灰燼。小鶴群一邊燃燒魚頭怪物的武器,一邊往魔物本體突擊而去。

  「去死吧!影女郎闇技『飢餓亡魂』!」

  風將影女郎的四角形刀鋒從地上往天花板挑起。

  被劃破的空氣彷彿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濃稠的黑闇就像是從空中所流出來的墨水一般、跟著影女郎的軌跡噴發而出。將空氣染色的怪異黑闇有如水母的觸手般分裂之後擴散開來,接連地纏住魔物的骨棒。

  它們開始吞噬骨頭。

  喀哩喀哩、喀哩喀哩,黑闇吞食骨棒時發出堅硬的聲音,而且持續往魔物的本體逼近。

  光之鶴貫穿了魔物的黏膜,一齊往魔物體內飛了進去。魔物的全身由內側開始被白色火炎包圍,將魚頭燃燒殆盡。

  其他魔物的身體被黑闇吞噬,發出了魚頭被吞進去時的黏稠聲響。

  美玲揮動克鬼鶴,火炎便消失無?,連同足以顯示出魔物存在的痕跡全部都消失殆盡。

  風的影女郎往水泥地板上一刺,黑闇便回到了黑色的刀身裡,被刀身所吸收。魔物們被啃食殆盡,沒有留下任何殘骸。

  風轉過身來,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又用舌頭舔了舔嘴唇。明明就沒有風,黑色的長髮還是好像在訴說它的喜悅似地飄動了起來,宛如是別的生物。

  「啊?太好吃了!」

  學生會長以厭惡的眼神看著太妹,她毫不掩飾地從全身透露出滿足感。

  「雖然已經好久沒有看到蔦守的〈武器〉了,但是不管看了幾次,還是一樣很噁心呢。」

  「哼。影女郎的繼承者代代都是以這種方式戰鬥。妳再囉嗦,就連妳一起吃掉啦!」

  「妳這種態度真是令人不愉快。」

  克鬼鶴的外形在美玲的手中搖曳著。它的形狀就像是失焦的電影一般搖動之後,便自己消失了?影。

  風則是以影女郎的刀鋒對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她露出舒暢的表情,毫不停頓地將黑色的劍按入體內。將影女郎完全收進自己的體內之後,風舔了舔手指。

  「即使再噁心,這依然是我的宿命。沒錯吧?學生會長大人!」

  「沒錯!」

  兩人互相凝視著彼此的臉龐,想起了自己和對方所背負的命運。不論再怎麼去思考一切的開端,即使到了現在,也還是會為何選上自己這件事抱持著疑問。

 

  即使如此還是必須一肩扛起。

  *

  那是十年前,美玲還是七歲時的事情。

  那一天是個非常稀鬆平常的日子。

  當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和去年一樣沒有變化的聖誕節前夕。從昨天晚上開始積雪,今年是一個名副其實的白色聖誕節。

  父親經營著一間公司,在美玲出生以前,家境便十分富裕。她們所住的房子並不是什麼由女僕在打理的大豪宅,但還是相當寬敞。也因為如此每年的聖誕節前夕都可以招待朋友來家裡從事各種遊戲,大家一起享用手藝很好的母親親手做出來的蛋糕,一直玩到晚上。

  派對結束之後,朋友們帶著愉快的心情,踏上了鋪滿白雪的回家路上。美玲則是充滿期待地上床睡覺。當然她知道聖誕老公公是不存在的,把禮物放在床下的人是溫柔的爸爸和媽媽,但這是祕密。

  本來自己應該一覺睡到天亮才對。

  但是那一天卻在深夜時分醒了過來。並不是因為巨大的聲響把她吵了起來。也不是因為強光把她照醒。當然也沒有人把她給搖醒。就只是自然地從睡眠中醒了過來。

  「咦?外面好暗哦?」

  美玲伸出手摸到了放在床邊的時鐘。數位式的時鐘發出光亮,顯示著現在剛過了半夜三點。

  自己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起來過。這個時間是小孩子一定都在睡覺的時間。

 

  可是美玲還是下了床,開了房間的燈。她小心翼翼地不去吵醒父母,把睡衣換成外出服。窗外是一片雪白的景色。她沒有換上裙子,而是選擇了厚厚的紅色褲子,在白色的毛衣上披上一件上面附著絨毛帽子的短外套,也沒有忘記戴上紅色的手套。

  她輕輕地打開自己房間的門,躡手躡腳地穿過沒有開燈的黑暗走廊。接著在玄關摸黑穿上鞋子,把鎖打開之後將沈重的大門推了開來。

  美玲被寒冷空氣包覆起來,在她眼前出現的是出生以來,從來沒有看過的深夜景色。頭頂上的夜空和傍晚時分以及晚上八點以後的天空都不一樣。夜色更為黑暗,星星的閃光看起來更加鮮

  往下一看,延伸出去的白雪和夜空形成對比。平常已經看習慣了的庭木以及石頭都變成了白色,成了其他的東西。

  她穿過庭院,將鐵門打開,往外面的道路走了出去。這裡從很久以前就是住宅區,所以在深夜不會有汽車通行,也沒有會在街上玩到很晚的居民。在這條被街燈照得閃閃發光的雪道上,四處都沒有會移動的東西。只有美玲往目的地行走著。

  目的地?美玲戴著帽子的頭不解地傾向一邊。無法想像一個七歲的小學生在這樣的半夜時分,會有什麼不得不去的地方。在美玲那個聰明到超乎大人想像的小腦袋之中,疑問不停地打轉。

  不知道。但是,自己一定要去。只有這件事是確定的。

  美玲在雪地上不停地前進著。大半夜的寒氣漸漸地侵入防寒衣物的內部,她的身體開始冷得刺痛了起來。自己恨不得馬上回到剛才還蓋著的溫暖被窩裡頭去。但是卻無法止住腳步。

  自己一定要去。

  去了之後,一定要和他見面。

  見了之後、見了之後、見了……。

  「會有什麼啊?」

  美玲一邊自言自言,一邊在十字路口上左轉。知道自己要往左邊去,卻不知道為什麼。

  「聖誕……老公公……?」

  有一名老人站在那裡。

  那名老人留著長長的白色鬍鬚,佇立在白雪之中。

  不對,他不可能是聖誕老人啊,美玲恢復了冷靜。她想要把他當成一名普通的長髯老人。雖然自己想要這麼認為,但是很快就知道錯了。他確實不是聖誕老人,但也不一名普通的歐吉桑。這名老人身上穿著溶化在雪景裡的白色長袍,他對著自己露出開心的微笑。

  「原來是妳啊。我的繼承者是一個小姑娘呢。」

  美玲無法想像如果自己在這樣的深夜裡,一個人和一個陌生人見面的事情被爸爸媽媽知道了的話,自己會被罵得有多慘。更何況自己年幼的直覺知道這名老人不是個普通的人類。但是自己清楚地知道自己更不可以逃走。

  「來吧,從現在開始,這個東西就屬於小姑娘妳的了。」

  老人的右手像是在變魔術一樣揮了一下,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閃著白光的長劍。

  美玲毫不猶豫地伸出了又小又細的雙手。長劍放在戴著手套的手指上。長劍明明就很沈重,但是自己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拿起來。這把長劍對一名七歲的少女來說太大了,但是卻和她的雙手、正確來說是和她的身體非常協調而且合適。

  美玲宣言道。對自己、對這名神奇的老人、對整個世界宣言道。

  「這是我的〈武器〉啊!」

  *

  那是九年前,美玲還是八歲時的事情。

  風和青梅竹馬的俊夫牽著手,拚命的跑著。

  這是她小學二年級暑假時,在某天下午所發生的事。兩個人被三名支配著鄰近區域的小霸王所追逐。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因為對方沒有任何理由就追了過來,所以才會叫做小霸王。

  風從小就很有精神又很活潑,力氣也不會輸給同齡的男孩子。但對方是三名十歲的男孩子,而且三人的高大體格在班上也是數一數二,以他們為對手,自己不可能會有勝算。如果被他們抓到的話,不知道會被怎樣欺負。小孩子殘酷又不知輕重這件事,只有同樣身為小孩的自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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