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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恋(中国语注意),2

[db:作者] 2025-07-23 02:23 5hhhhh 2830 ℃

纯粹的爱恋在这校园里最后一次,以不沾染金钱的样子出现,亦或者是也大多沾上了点铜臭气了。

同系的男孩子们是攒钱买着99朵玫瑰也好,展示着爵士乐或是吉他弹唱的才能也好,贷款买车当着漂亮姑娘的车夫也好,去歌舞伎町挥舞着万元钞票也好,陷入了轻飘飘的恋爱狂热里。

东京的每日都像是嘉年华,典明也想抓住属于自己的那张门票。他不屑于做泡在酒里的家伙,反而罕见地当家教打点零工,一边用尽吃奶的劲儿学习,期望着和承太郎一起看到大洋彼岸的那片海。

承太郎选择了适合自己的专业,而典明虽然没有那么高的天赋,却因为更加勤奋在成绩上更胜一筹。无论是同学还是教授,都觉着这两家伙去个常春藤之类的问题不大。

但典明心里还是暗地里觉着,若是不读修士,直接工作,发展没准也不错。可他想要和承太郎在一起的心情还是打败了这种想法,总之,还是得努力。

一周之中,典明最喜欢的是周三。下午没课,他总是叫上承太郎,骑着自行车,沿着江户川漫无目地穿梭在繁华的大街小巷里。街上总有恭祝新店开张的花圈,店员们也热情地揽着客。而江户川的河水就像这日子一样,好似永不会停止一样平静地流着,反射着金色的鳞片一样的光辉,还有少年们破碎的倒影,又重组成晚霞的颜色。

1989年12月24日,晚间六点,典明站在了赤坂地铁站的出口了。

东京下着小雪,天气有点冷。典明把同时是冻红又是害羞着的脸埋入精心挑选的、松石绿色的毛线围巾里,又把双手也扶在一旁。

昨天,典明说着自己圣诞节没地方去,自嘲没有女朋友,怕是一辈子也没人能在平安夜一起吃西餐的时候,承太郎莫名其妙却正合他意地提出了:都是单身也不能落了圣诞节,不如一次搞个大的,去赤坂王子酒店吃个晚饭,且豪爽地说是自己请客。

承太郎的确不差钱,典明一开始还以为是玩笑,回过神来时,承太郎告诉他:12月24日、赤坂王子酒店、法国料理、靠窗的位置已经预定好了。

尽管接受了这么贵的馈赠,有点不好意思,但这种事情的结果也大体可以预料。终于到了结局了吗?典明想,他已经准备好比钱能买到的更贵重的回礼了。

“你来得这么早啊。”穿着深茶色羊毛长大衣、内里着深红高领毛衣,戴了眼镜、脱了帽子的很帅气,但也让人一下子没认出来。他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正走神着的典明的背后了。

“嗯,我想着约了你,就早点来了。”典明笑了,呼出一口白气。

“走吧,我们上去。”

二人贴的很近,承太郎呼出的白气降下,笼在典明的脸上。典明多想擅自挽上承太郎的手,但他觉得也许他已不须再主动了。

桌上插着玫瑰,侍应生为二人垫着餐巾。室内很暖和,女士们脱了皮草大衣,在露背的鲜艳长裙映衬下,露出雪白肌肤上的华丽项链、纤手上的卡地亚钻石戒指。她们用手掩着精致妆容下的笑意,让对面的绅士欣赏着:涂着正红的樱桃小口,饮下好像把一万日元的钞票榨成汁一样的唐·佩里侬香槟。

典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但这屋子里的很多人恐怕也是第一次来,便也没什么好慌张的。色拉上来了,邻桌有人要求用筷子吃。

优雅对典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算是他生活的准则也不为过。用汤匙喝完一小碗清汤后,承太郎开口了。

“夜景不错啊。”

“霓虹灯那么闪,月色也看不见了。不过也一样呢。”夜景什么的,典明并不在意,他只专心致志于眼前的景象——算是为了自己打扮的恋人吗?

“这里的大家也都不在乎吧,毕竟一般都是一对一对的,才到这里来。”花京院把“一般”两个字说的很重。

“说起恋爱的话——”听到这个词语,典明的身子自发地突然一激灵,但他也好好地掩饰在用餐礼仪下了:

“花京院,你有中意的对象吗?我们系也有个蛮可爱的女孩子,看着是你的菜呢。”的确,生物系有个长发的高个女孩,在男女间人气都很高,听说唱歌也好听。

这样吗?也许循序渐进会更好呢。典明也不知该说有还是没有,索性先抛出个反问好了:

“你这么说,难道承太郎你有吗?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有。”

“是谁呢?我可以冒昧问一下吗?”典明的身子微微前倾,期待着那个结果。

“我暑假的时候,不是去了趟美国吗。乔斯达不动产在佛罗里达的海滩,你知道。

人不算太多也不算少,大概是外公在美国的朋友。他说是要庆祝乔斯达不动产公司创立50周年,请了些人,开了个舞会。”

女孩子很多,都穿得漂亮,气质超凡,该是美国的名流吧。我对跳舞这种东西一向不感兴趣,也没接受那些聒噪的婆娘的邀请,更别提那些觊觎乔斯达不动产继承人名号的没品女人,便一直坐在一旁喝酒。

“附近只有一把椅子,空着。突然有个女人问我,能不能坐在这里,我也应了。

之后她便从皮包里掏出一本书,是美式的开本,不大,就这么静静地看了。我忍不住窥探了封面,是《海洋里的爱与性》

虽然我已经看过了,但我还是就这样斜着看她的书,一起看了。她轻轻地靠了过来,但也不算贴。

我正想搭话,问她是否对海洋感兴趣,她的同伴就唤她走了。我只记得她书上标的名字,好像是维多利亚。我就这么一直坐在一边,直到舞会结束。”

“之后呢?”在这种华灯初上的漂亮地方,声色犬马的气氛让典明勉强地保持着微笑。

“那晚我去问了我外公,来宾名录里也没有一个叫维多利亚的红发女孩。外公看起来很高兴,说那是金家——就是纽约州的参议员,亚历山大·F·金的二小姐,正在麻省修海洋法。之后就神神秘秘地问我,外公邀请得好吧。

我一开始没说话,但还是从登记册里记下了那女人的电话了。”

“那你们,多久见一次呢?她会来日本吗?”

“她明天就会来日本见我,顺便度假。以后去美国读研以后,你也会去的吧。结婚以后,我打算定居佛州,那儿的海豚群体比较可观。”

听到承太郎说出结婚这两个字,典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决定,还是再试探一下好了。

“结婚这种事情,可不能怠慢啊。即使是真的喜欢,多了解几年会更好一点吧。虽然还没有见过,但承太郎的女朋友是很温柔的人吧,你真的很喜欢她呢。”

“快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了。”

很刺耳,至于昏厥。但典明更想刨根问底,即使是碎片里的梦的轨迹,发生在别人的身上,他也想要知晓,想要获得。他也大抵做好了以后去美国,和承太郎做一辈子“知心朋友”的准备。

“她延误了,本该今晚来的,戒指只有明天再给了。现在这样也好,权当是和你搞个告别单身的派对了。对了,食物你还满意吧。”

“嗯,我很满意,就是前面那道菜有点辣,搞得我眼睛好像都有点红了。”说着,典明用试图用头发遮盖住脸庞的一部分。

“那就祝你们幸福啦。婚礼的时候,记得邀请我。”

典明此时站在了新宿二丁目的街口了。

眼泪、鼻涕,不争气地横在秀气的脸上,又在冷风中结成霜、化作冰,又被拂去。典明老早就听说过这等地方,但他从未想过自己要来,其实也不是非要来。

说着时间蛮晚,也不好承太郎再送,典明坚持着说赤坂晚上不好打的,几近强行地一边说着谢谢,一边钻进地铁的扶梯里,就这样慢慢地下降,也没迈步子向下走。

地铁的人群让他感到不适,却又好似沙丁鱼的鱼群,无论做些什么都会融入到一致的面孔里,不用被过问,也不想被任何人过问,他便一头扎进去了。

不认识的面孔笑着来迎上来,问着,去旁边的昏暗屋子里喝一杯,胆大的还来捏他一下屁股,或是说价钱也好的。典明不喜欢,但也没什么好厌恶的了,就任凭着个还合眼缘的小个子家伙把自己拖进了个店,灌着他不知道名字的鸡尾酒,机械地附和:笑着闹着。

他们和自己是一样的,典明想,但在这灯红酒绿中活得多惬意,是为什么呢。要是自己就这么随别人的性子摆弄,任谁都会不好意思,让无数福泽谕吉亲吻他的脸颊和胸襟。

自己方才就喝了酒了,再喝,再喝就会醉吧。

典明坐在书桌前了,他决定温温功课。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典明依稀记得自己说着自己朋友要来接,就拖着沉重的步伐坐上末班地铁回了家。大概是花母帮他洗漱了吧,自己整整齐齐地躺在床上。

也好,和最早的预想差不多。恋爱也好,互相中意也好,太美妙的幻想好像泡沫,终究是会破灭的。典明觉着,不再奢望也许是件好事,就不再会失望了,他就这么说服自己。

尽管学不进去,他还是决定学。他无论如何都想创造和承太郎的联系,就好像海洋联系世上的每一条河流。他仍然期待站在大洋彼岸的那一刻。

烟火,欢呼,倒计时,1990的新年就这样过了。

典明在神社见了次承太郎,还有他的爱人。

相貌不差,也不算什么绝世美人,蛮高的,偏深的红发。笑着,就那样,依偎着承太郎的胸膛,问占卜求签的事情。明明是拿着凶,承太郎却说,中了大吉的签。

那女人说别骗我,又找典明求证。

典明愣了一下,说无论如何,在我这里就是大吉。

之后他露出漂亮的微笑。

典明的学习很顺利,比起承太郎,他甚至更认真点。他推掉了大部分的社团活动,却不知为何留了园艺,去学用铁丝捆扎黑松、刺柏,弄成文人式。

他依旧和承太郎一起吃饭、骑车,分享生活中的事情。有时,他甚至还帮承太郎解决些恋爱上的问题——典明觉得自己真的很了解女孩子的心,总能让问题迎刃而解。

“啊啊,如果我有了女儿,就叫徐伦,如何?安静,又遵循伦理。”骑车骑累了,就稍微在江户川边的长椅上休息了。

“不错哦,那英文名就叫Jolyne?发音蛮像。”典明没有看承太郎,只是看书。

“男孩子的话,该怎样好呢……嗯,想到了,要不叫德昭?或者叫纪彰?你的名字也可以读作noriaki吧。”

“这名字有点土了啊,英文名字也不好起,不过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很开心呢。”

也许承太郎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吧,我只用看着他就好。典明决定珍惜陷入这俊俏男人的面容的每一分钟。

“典明,妈妈和你说个事。”

周三,花母突然把典明叫回家了。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但典明在电车上预感不好。

“你有看新闻吗,典明。”花母的脸色不好。

“还没有,最近忙于学生物了。”

“NTT跌了,跌了很多。”

当年好不容易,抢购才抢到的。典明记得清楚,主妇们都说是政府给的福利,一上市就翻了好几回番。

“跌了多少?”

“快一百倍吧,以后可能,可能还会再跌……两百倍……一千倍……两千倍,会长也进去了。”

“那爸爸的高尔夫会员券呢,能抛售吗?”典明弯下腰,试图搂住花母,稍微安慰下啜泣的母亲。

“千叶那边的球场说是去的人少了,就没再建,券也卖不出去。”花母努力镇静。

“那需要我去多打点工吗?现在我还有周三下午是空着的。”

“家里最近的生活,尚不用你担心。我早上去把包当了几个,也背厌了,该换了。况且妈妈还是更希望典明能好好把大学读完,按时毕业,在东京找个好工作,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典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妈妈对不起你。”眼泪从花京院夫人的脸颊上流下。典明抱着依着自己胸膛的花母。自己原来已经长这么高了。高二的时候是178,现在大概有一米八多了吧。

“别说这种话,没关系的。是我太麻烦爸爸妈妈了。听您的,都听您的。”典明告诉自己,不能哭。

日子不再平平缓缓地增加,而是一天天的减少了。

典明试图像前辈推荐的一样,凭借优秀的成绩在大三就被内定录取,但今年好似格外地难。他越来越多地泡在实验室里,有时和承太郎一起,有时一个人。没课的时候,他尽量去打工。

不过,自己比起那些耽于玩乐的花肠子,处境还是好得多,至少顺利毕业没有问题,之后甭管专业对不对口,凭借东大的名声,总能找到份还行的工。

一切都很快,典明快毕业了,而贺莉阿姨昨天久违地邀请了花母去银座喝咖啡,顺便向花京院一家提出了参加婚礼的邀请——是啊,都快一年了,在这大学里的爱情保质期只有一个月的年代,也算是登对所以长久了吧。

电视上播着地产大亨乔斯达先生即将进军政界的宣言,坊间的八卦说乔瑟夫抓住了哪个参议员的把柄,才那么意气风发。去年他对着记者公开表示,尽管女儿嫁给了日本人,自己最讨厌日本了,要从日本撤资,还成了一段时间的笑料。

“女士们,先生们: 飞机已经降落在冲绳那霸机场,外面温度28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

刚刚入职的第一个假期,典明降落在冲绳,来参加承太郎的婚礼。

婚礼举办地选在了一处海滨的白色教堂,旁边有度假村配套,鲜花、地毯也搞得漂亮。

典明自告奋勇地早来了一天。在大学的最后一年,承太郎无数次眼中放光地和他提起过自己想要的婚礼,他这时正要来帮忙布置,他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像是对着海的教堂,新娘婚纱的款式,甚至到戴戒指时的表情之类的,都和典明一一商榷过。喜欢海的姑娘,也会喜欢这些吧,典明也给了些建议,比如外壳套着金色镂空的亲嘴海豚图案的请柬,以及带着星星图案的吊顶装饰,以及承太郎该说的祝词。

此时此刻,典明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堂里。他掩上门,不让月光放肆地洒进来,打扰他一人的时光。

正对着太平洋的大海的波纹,与夜空中的星星交相辉映,而海中矗立的十字架、玻璃另一侧的白玫瑰丛让这个场景变得更加浪漫。但典明只能今天站在这里,而不是明天,更不是以后,和大西洋的海风。

承太郎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典明想,承太郎喜欢她,承太郎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可眼泪还是滚落了,从脸颊,嘴角,他甚至不能对任何人说,也很少对自己说这番荒唐暗恋。

要是被人看见,可不好了啊。明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典明于是钻进了教堂里的一个小房间,幽闭,单独,有时会让他平静、习惯,却让他经受长久的折磨。

这时典明才看清了小房间上的字,是忏悔室,和这滨海教堂的基调一般雪白无瑕。神父并不在,也更好点;没有别人在,没有任何人在。

“主啊,你在听吗?若你确在的话。”典明先前并不信教,但他觉着该这样说。

“我喜欢空条承太郎,我爱他。我也确信,这世上并无人更爱他。

他的舌会缠上别人的舌,他的手臂会揽住别人的肩,接受别人给的无上的欢愉。我什么都给不了他,却已经给了全部了。

被妒火燃烧的我,每日听他说起爱人,都好似万蚁噬心。我只想他看我,他的眼中,只能有我才是。

而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多想搞砸他的婚礼,就像高中时撕掉情书一样轻易又不被察觉。我帮他拒绝的女孩子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也不算什么吧。若是明日交换戒指时说这番话,又会如何呢?

但现在我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吧,主啊,你就非得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为什么呢?明明最先来的,是我啊。明晚,即是离别了。

主啊,你来终止这荒诞了吗?

我是个罪人吗?主会原谅我吗?”

说了不体面的话,在狭小的忏悔室中,典明满头大汗,倒也掩饰了眼泪了。

待他出去时,教堂光洁的白色地面映出了月光的颜色,典明也做回了原本的典明。

“好啦,很帅气哦,快去吧!”花京院帮承太郎打理好领结,爽快地拍了拍手。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承太郎凑近典明,这么问了。典明才发现,承太郎穿定制西装的话,又会变得更加帅气逼人一点。

“我没事哦!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可不能懈怠呢。”心情低落被看出来了吗,这可不好,但典明心里又感觉,自己也许希望被看出来。

“不要勉强自己,典明。”承太郎说。

“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或永远保持缄默”是神父。

典明坐在长椅上,五味杂陈,他努力不去看承太郎的眼睛。

“空条承太郎,你是否愿意接受维多利亚·金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做不到。典明做不到,他还是看了那男人了。

承太郎也在看他,只是静静地看。

典明笑了,只不过是一直微笑着而已,露出完美,而优雅的表情。

“我愿意。”

6年就这么过去了。

典明偶尔会想起空条承太郎,在记忆里,他还是少年的样子。在课桌上趴着小憩、挥舞棒球棒的英姿,或是最多的,上学路上的那片竹林。后面的记忆,大抵就是夕阳下反射着江户川的水波,在光影下的自行车把,还有试管刷插入试管时的爽快感觉。

承太郎搬去美国后,一开始还和他打打长途电话,讲讲纽约的繁华靓丽,和研究所的事儿。一年过后,承太郎打电话来说要搬家,换了新号码后,典明却怎么也拨不通了。承太郎很忙啊,似乎经常在世界各地跑。他想,还是不要过多打扰为好。

典明觉着自己已经快把承太郎忘了,不是那种记忆的磨灭,而是放下了,之类的。大多数时间,他仍然独来独往,在家里打游戏、去ktv唱歌、去小酒馆和老板聊聊青春不再,或是频繁地加班,回家后倒头就睡。他也曾试着交往过别的对象,但他却试着避开了高大健壮的那种类型,反而尝试和秀气的男人或女孩子交往。这些恋爱都好像吃饭喝水,几个月后消磨完了,便自然而然地和平分手。

年龄也不小了,生活变得平淡起来,也是常事。家里欠的债务,以东大毕业的工资,也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而典明又不打算结婚,若是要还新的房贷,压力太大,就也没有找个自己的家的念头。只是买了辆二手的尼桑,偶尔开车去葛西的海边公路兜风,有时起了兴致,就干脆去趟横滨或者江之岛,去看看太平洋。

————————————————————————————————————

这天典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美国打来的。是诈骗电话吗?而那声音却令人熟悉,太熟悉了。

“花京院,你能来仙台一趟吗?我想见见你。”是低沉的男人声音,似乎变得更成熟了,语速变得更慢。典明虽然今年已经没有假期,但他还是草草找个理由,请了个病假,就坐上了前往仙台的列车。

会面的地方是江阳大酒店,离jr站还蛮近的。典明走入砖红色的高大复古建筑里,在大理石裸女雕塑和玻璃彩窗、复古家具的围绕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虽然不再是他记忆中的黑衣黑帽,身着白色的长大衣,面相也更趋于柔和,似乎也长胖了一点,但那看起来好像和头连在一起的,破了的帽子还是没有变的。“你来得好快啊,路途辛苦了。”说话语气也不一样了。

“毕竟五年没联系了,你在纽约过得还好吗?”顺着承太郎的手势,典明也坐在了那老式的沙发上。

“啊啊,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后来因为工作调动,搬家去佛罗里达了,电话册也在搬家的途中搞丢了。之后因为在读博士,还经常要出海,日程很紧凑,也就没有再去找回,真是对不起你了。”典明久违地看着对方的绿色眼睛,很平静,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要来根吗?我今天带了好烟。”典明从兜里拿出了打火机,烟是他在路上买的。他烟瘾不很大,但他记得承太郎喜欢这个。

“有了女儿,我已经戒烟了。”承太郎伸手去大衣的内兜里掏出钱包,夹层里显示着一个扎团子头的,大笑着的小女孩。典明凑过去看,是剑眉厚唇,一副不肯服输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承太郎。

承太郎真的很幸福呢,看起来。

“老呆在室内也没什么意思,我大概记得,这里离三泷山不动院也很近,趁着你休假,出去放松一下也好。”典明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曾跟着父母来这里参拜,当时父母一直说,仙台四郎是庇佑花京院家的福神。

“仙台也有个叫花京院的地区啊。昨天我路过那个绿绿的花京院邮局,就想到你了。话说,好像你和我说过,你转学前是在仙台读的初中吧。”

“承太郎你还记得这个啊——”承太郎还记得自己几年前转学自我介绍上提到的那句话,着让典明心里着实地有一点点开心:“是哦,我老家就是仙台这里的,现在家族全都搬去东京了。说起来,初中之后也没再回来过了,有点怀念呢。”

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天,就到了藏在商店街里的三泷山不动院了。很特别,这个神社和外面的商铺完美地融在了一起,熙熙攘攘的,就好似其中供奉的仙台四郎总是大笑着的脸庞一样。

“也不提前几天和我说一声,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我完全没有准备礼物啥的呢。”典明一边等着店里的伙计做好章鱼小丸子,一边向承太郎说道。“这种东西,好久没吃了吧。”

“因为老头子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要签遗嘱时才透露自己在日本可能还有个儿子。外婆在家里闹得很凶,妈妈也很震惊。但这三分之一的遗产,是那可怜的孩子该拿到的,听说是一户住在仙台,姓东方的人家,我便回来办妥这事。”

“啊,那可真是辛苦了。遗产的分割,是麻烦的事情吧。”尽管典明还在帮家里还债,房子也没有着落,但他也勉强感同身受了一下。

“你现在在做什么研究呢?我的话,在研究海盘车的神经系统,快出成果了。”

果然承太郎还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海洋生物是他一直想要走的方向。

“我没读修士,做研究可能就有点勉强了,现在在药厂当行政。”典明决定不多提自己的事,尽管他也想让承太郎多了解自己。

“也还不错啦,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我很想你。”

典明不知道什么叫好,生活上大抵也不差吧,那压力也是人人都有的,只不过是空缺了一点罢了。

“我也很想你。”

天色也不早了,但二人还有很多话想说。两人找了家烤牛舌的店,垫了下肚子后,便到了承太郎的房间。叫客房服务送来几罐啤酒,就敞开了话匣子。

承太郎说了很多自己的事,像是经常出海的见闻,像是加拉帕戈斯或是南极,都是常去的。而他的太太却对此颇有微词,说是还不如留在财团里当个吉祥物。承太郎也就赌气,回了家倒头就睡。

那你女儿呢?花京院对此还是有点担心,毕竟才六岁的话,还是需要更多的父爱吧。承太郎说自己很爱她,但事业的节奏让他老是脱不了身,就不得不常常搁置了,心里对老婆孩子,还是很愧疚。回了家,和女儿关系也不太好,就全权让太太管理了。

“这么看来,你算不上是个好爸爸啊。”典明把更多的酒灌下了,在这6年的时间中,他已经习惯了在居酒屋里,一边谈着工作,一边被灌到吐了。“要是我有了孩子,也没有信心能带好,果然,我还是不打算结婚了吧。”

“你还没有结婚吗?也是,也没听你讲过那方面的事情呢。”很久没喝过酒的承太郎大概已经有点醉了,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了。“典明……要是遇到喜欢的人,你可要勇敢一点啊。不像我……不要像我……”

脱了大衣,露出里面覆盖着黑色高领毛衣的倒三角形的躯干,再配上粗眉,深邃的眼窝,和迷离的眼神,还有搭在茶几上修长的双腿,很好看,酒精作用下典明的念头只有这一个,真的很好看。

看了床边的闹钟,是凌晨四点半。

自己是赤裸的,雪白的皮肤上布满了深红色的痕迹,还有酸痛。

典明不知自己全程是醉还是醒,也许是醒着装醉,也许是醉了装醒。总之是不受控制地吻上了那从高中起就梦寐着的唇,用自己拿樱桃练习过无数次的技术缠上了他的舌,又自然而然地松开了领带和衬衫上的纽扣,再抽掉对方的两条皮带,像仆从一样跪着,忘我地吸吮。

“这么腥膻的玩意,你也喝得下去。”看着花京院丁香色的虹膜,承太郎将手揉进了已然凌乱的红发里,“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喜欢我。”

“我还蛮喜欢石楠花的味道。”好像没说一样,总之是喉结滚动着一饮而尽了。“

“和我做这种背德的事情,中意你的女人的妒火,能把我烧灼成灰烬的吧。”花京院又抚上了那人的胸肌了:真遗憾啊,现在能享有这具神话般的肉体的人,只有我而已。

“若是要烧灼,倒是让我们一起燃烧才是,我也被引诱成为共犯了呢。”典明被一把扑倒,失去了主动权,接着就是被舔舐啃咬地不像样子,明日必将留下青紫的咬痕。

“搞在那种地方,会被看见的,花京院,你可真是大胆啊。”

“是你教唆的哦——和男人通奸,你的胆子倒是更大吧”说着就用唇舌堵上了承太郎的嘴了。

干了这等事情,比起高兴,典明内心更多的是有点惶恐,自己彻底成为了背德的家伙了。

承太郎虽然高中一副不良做派,实际上却不怎么能喝酒,刚才的事情,想必他也不太清楚。

一片狼藉,一地混乱,一切好似都失控过。典明强撑着可以说是残破的身体起身,将衬衫撑平,用外套掩盖,又扶起倒了的酒瓶、摆正沙发垫的位置,轻轻的,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他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直到早上。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真是麻烦你了。”不知什么时候,承太郎醒了,穿着睡袍,半露着上身,“你还在这里,真是多谢,要是呕吐在你身上了什么的,就太抱歉了。”

“毕竟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聚,多多少少还是会放肆点,没关系,我也蛮开心的。”典明用手拨了一下耳畔的头发,又摸了下那高二开始就一直戴着的耳环——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花京院,你的脖子后面,是怎么了吗?”承太郎一向观察力敏锐,而他正好看见头发抚过后裸露的脖颈上深红的印记。

“没,没什么啦,可能是昨天在哪里磕到了。”典明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脖颈,承太郎却径直走了过来。

好像时间被停止了一般,那男人便把典明压在沙发上,俯瞰着,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从港区白金台的公寓望着宁静的霓虹灯之夜,典明点了根烟,稍微放松了下。

距离那次会面已经过了半年了。之后不知怎地,美国的speedwagon财团决定要收购自己所在的药厂,公司的股价大增了一笔。自己的工资虽然也不算大富大贵,却总算是变得更体面点了。

承太郎申请了工作调动,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趟日本。若是在东京,就寄宿在他的公寓里,除了工作时间以外没日没夜地做。而若是去了仙台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典明就去按响那个房间的门铃,自动送上门。

自己可真像个鸡啊,典明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高中时,在电话俱乐部做交际的少女,染着头顶退黑的黄发,故作成熟地涂着红唇,向同伴们炫耀着年长的“恋人”给的名牌包包。

但是,每当被拥入怀中的那时,好像一切都能被遗忘了。典明有了烟瘾,他经常在云雨后就点上,再朝着那人吹烟,看着承太郎的俊脸笼罩在暧昧的烟雾之中。

“承太郎,”典明靠上爱人的肩,用左手勾着那饱满的三角肌,“这回已经连续一个月在这里了,真的没问题吗?”

“啊,因为太拿你没辙了嘛,还想再做一次吗?”承太郎把典明翻过来,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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