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R-18）

第二天。

MDR一睡醒，眼还没睁就打开了论坛。

“啊？！”

她因为在帖子上跟人对线睡得很晚，现在宿舍里早就没有了其他人，看一眼钟表，已经是下午了。桌子上摆了块蛋奶草莓芝士，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肯定不是指挥官吧？

MDR惊叫着跳起来，两只白嫩嫩的小脚在床上乱窜，把床板踩得吱吱响。手机上从来都没有这么多的消息提示，不知多少人在评论里@她，这部小小的古董机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即便擅长电子战如MDR，也难逃死机的魔咒，好在古董机系统简单，不一会儿就重启成功。

整个宿舍里都在回荡着她的叫声，格里芬论坛上最醒目的位置上闪闪亮亮挂着一条被标记为[HOT]的帖子：

【曝光！匿名版大喷子的脚是全格里芬最臭的~】

——MDR死忠粉（已黑化）

热门评论：

-就说应该给宿舍配备空气清新剂。

“啊？这也是帝国董事长的安排吗？

-感谢分享，楼主好人。

-指挥官有我就够了，我们提议去把她拆了吧……

-吃瓜吃瓜

……

“大喷子？谁呀，该不会是我吧？”

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态，点进去看一眼，然而等图片加载到一半就要气炸了：图片上的白发女孩脸上扣着一个帽子，旁边挑染的一缕紫色垂在耳边，口角上还淌着几滴口水。这个人正是自己。再看图片下面的配文是怎么说的：

“大喷子不为人知的小秘密：1.喜欢闻自己脚丫的味道，甚至还会对这味道流口水。”

[点赞215] [评论-收起]：

隐忍……“这都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MDR立刻火力全开，拉开评论区一顿输出，直接凭一己之力帮忙把帖子的评论数翻了一倍，热度又高了不少。

“大变态！快爬出来挨打——发射！”

“敢不敢报地址，让你体会下无托步枪的优越性，过程不会很痛！——发射！”

嗯？钓上鱼了？听着手机没有停过的消息提示音，谁能有这么多时间刷论坛呢？——不用想也知道，MDR加入了战场。跟我比钓鱼，你还差得远嘛！不过她还真是粗心，没有开匿名，用的是个人账号，形象一点的说法便是MDR光着身体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泡一杯茶品咂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指挥室里洋溢出欢快的气息。

哈，这回格里芬论坛的古董系统可算是站到了我的这边，昵称为“MDR”的用户因为发帖速度过快被检测成“非法操作”，进入十分钟的冷却时间。

短暂的禁言并没有浇灭MDR的怒火，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又为愤怒添上了新的柴火——她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丝袜不见了，鞋子也被人踢翻，胡乱的摆在一边。“吝啬”的指挥官并没有送给自己新的衣服，便只能光着脚在宿舍里走动，去寻找遗失的丝袜。软嫩嫩的脚掌踩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吸盘一般，自己的双脚也有些黏糊糊的……可能是昨天太累忘了洗吧？

“那帮变态，还敢胡乱造谣……等我几分钟就收拾你们！”MDR还在趴着寻找自己的丝袜，她把鼻子离得地面很近，用那种她以为只有自己掌握的方法——闻气味。“不就是有点味道你们要怎么样啊！我可是跑后勤最认真的一个！”

以自己十分熟悉的气味作为线索，很快就找到了遗失的丝袜，在对面的床铺底下……不过只有一条。

一条……就一条吧，凑合着穿总比没有好。于是便一条腿光着脚一条腿穿着丝袜，踩进两只鞋子里。“呀啊——！”MDR的裸脚刚刚塞入鞋子，就感觉到有种凉飕飕的粘稠液体附着在自己的脚底，“这是什么？”她的脚在鞋子里好一阵晃动，却发觉越来越不适应，脚掌在里面滑溜溜的像是踩到了奶油，虽然很黏，但就算蜷起脚趾抓住鞋垫也会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该不会有人在里边……把没吃完的布丁倒进去了？”

该上哪去找那条消失了的丝袜呢？或许能在那个自己不想再多看一眼的帖子里找到答案。果然，那变态楼主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第二张图片上是一条丝袜，看起来有些旧了，皱巴巴的程度不像是穿出来的，脚趾那部分上还有破损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刚脱下来一样，似乎吸满了汗水，被打湿成了咖啡色；更诡异的是，好端端的黑丝袜上还多出来几块欲要擦去而又无可奈何的黄白色斑点，这……印象中自己昨天好像没吃蛋糕啊？图片下面也有一段文字：

“大喷子不为人知的小秘密：2.喜欢穿破了洞的丝袜，据说这样可以让脚趾更自由~3.紧张的时候会出白色的脚汗（如图），会弄得袜子上满满都是~ps：如果她丢了东西的话，趴地上闻一闻哪个味道最大就是啦！”

[点赞65] [评论-展开]：

-走近科学既视感

-楼主勇士！

-为什么是破了洞的丝袜？是指挥官喜欢的吗，那……416也可以……

……

再向下翻看，是帖子的隐藏内容。[展开]

（微重口）MDR的鞋袜品鉴说明，第一部分：

-1.整体观察其鞋子，表面有大量使用痕迹，脚腕处绑扣松动，可能是重创所致。鞋子底面的纹理早已磨损殆尽，据此可以推断MDR穿着此鞋时间极长，且没有更换意图，故其味道演变可另外发帖跟踪报道。

-2.MDR加长设计的灰色鞋舌拥有较好的防护性能，柔韧性优良，贴合使用者习惯，也因此与小腿部位摩擦较多；且内部的海绵成分吸汗作用强，汗渍储存丰富饱满，故使用其鞋舌时务必要做好准备工作，以免对嗅觉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3.鞋垫上的踩踏痕迹已超出使用预期，鞋垫已变形，多处分布有脚掌的黑色印记，排出丝袜掉色的可能，结论为MDR可能有把此作战靴当成生活用品且赤脚穿着的习惯。

-4.MDR丝袜质量好，破损处丝线缜密，尚可推断其脚趾处破洞为故意所致，意图不明。

（微重口）MDR的鞋袜品鉴说明，第二部分：

-1.如果您口味清淡，那请尽快远离此产品。

-2.如果您承受能力异于常人，请不要错过这场盛宴。为保证最适合的体验，请试着稍稍翻开MDR的鞋舌微嗅，品味几口进入适应状态后，将MDR的丝袜撑开，将鼻子所有的注意力用到大拇趾位置上的破口，便可以领略这新都市传说的魅力，获得与MDR脚趾亲吻般的绝佳体验。

-3.如果您是重度爱好者，那就什么都不要想，直接把MDR的鞋子扣在脸上，动用口鼻一起呼吸，再将她的破丝袜像蒙面布那样缠绕到脸上，尽情释放自我吧！

“什么啊！这么过分的吗？！”就算是驰骋网络经验丰富的MDR夜不忍直视帖子里的内容，“还，还把我的鞋子称作‘产品’，你生产一个看看嘛！喂？！”

对着手机怒骂抱怨无济于事，可能屏幕那边的家伙还在偷笑。好在十分钟的时间总归不是太长，MDR又拥有了发话的权利：“无论你是谁，今晚匿名版等着吧！——发射！”

然而就在仅仅发出这一条回复后，屏幕上又跳出来一个巨大的对话框，“非法操作”。

“非法你个鬼啊！喂，我都被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助纣为虐醋！”

“禁止登录：检测到非法内容，威胁用户安全”

屏幕上又变换了字样，更为清晰明白。

只能眼睁睁看着诽谤自己的帖子不断发酵，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大抵是MDR能想到的最伤心的事了。今天本是休息的日子，可她烦闷得连游戏机也不想玩，静静地坐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一直到太阳下山时还坐在宿舍里，盯着那块小小的屏幕上不断增加的回复数，各路八卦层出不穷，自己都要被杜撰成“生理强化型”人形了。虽然是人形，但鼻尖酸酸的感觉传来，眼眶的湿润与人类无异。

她犹豫地走到宿舍门旁，好一阵踟蹰，最终还是打起了退堂鼓，没有去参加指挥官举办的“24小时工作制”首庆晚宴。又回到枕边，脱下自己的鞋子，自问道：“……我的脚真的很臭吗？唉……”她把鞋子脱下，搬着自己穿着丝袜的脚掌凑到鼻子上鼻尖，轻轻一嗅，“啊呃……好像是有一点点？”再把鞋子端起到鼻尖旁，那股刺向鼻腔的味道才是真的让人无法接受，“好腥！这哪里是脚的味道嘛！”

好些日子没有吃鱼了，为什么自己脚上会有这么浓的腥味？无从得知。重新把鞋子套回自己脚上，那股黏而滑的感觉依然存在，不过现在来看应该不是奶油，那该是什么奇妙的物质？也无从得知。就这样望着墙壁上的挂钟，不断地思索着，直到手机再度响起了一声“叮咚”才打破寂寥。有人给她发了条私信，那个ID就是她要去顺着网线去教训的人——“MDR死忠粉（已黑化）”

“晚上十点来战略指挥中心，我们在指挥官门外的第三张椅子见一面。”

“自己送上门来了么？”MDR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径直推开门向外走去。又碰上了正巧路过的春田。

“早啊~春田姐。”

“MDR，这么晚你要去哪里呢？……大家都很担心你，你没事吧？”

“晚……？啊，我没，没……我就是有点，就是有点……”

“晚上去散散心吗？”

“嗯，对对对。”

“诶，你脚上是怎么回事？是最新潮的搭配方式吗？”

MDR的腿上一半是肉色，一半是丝袜的黑色，双脚被包裹在和平常同样的鞋子里，可走起路来却像企鹅一般。

“这个啊……唔，算是吧。”

“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通知下指挥官？”

“他……算了吧；我没事，没事……”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刚烤好的松饼，要来一块吗？”

春田温暖的笑容与声音对MDR来说是孤苦夜晚里少有的慰藉，热腾腾的松饼总能在人最难过的时候提供有效的帮助。

“嗯……谢谢春田姐。”

说是来一块，但春田却把所有的松饼都送到MDR手中，急匆匆地就走开了。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MDR一边蹑手蹑脚走着，一边将一块松饼放入嘴中。“噢哟！好苦……怎么这么难吃？”小小的松饼在嘴里化开，像是一块融化了的黑炭，既不松也不酥；再看下包里的那些松饼，无一不是干巴巴的如铁饼一般。“这不是春田姐烤的吧？”

“这么难吃的松饼……要在匿名版发个帖子爆料下么？”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赶紧把一块干巴巴的松饼塞到嘴里，“笨蛋！发什么呀发！大家……都忍你恨久了吧！”

便是这样，一路吃着松饼，一路扶着墙壁，走到了战略指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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