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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作者] 2025-07-23 02:22 5hhhhh 5010 ℃

最先聞到的是濕熱的海風,睜開眼來,一望無際的藍天映入眼簾

「這裡不是宿儺的生得領域….?」

「──虎杖君」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站起身來赫然眼前發現是已經死去的七海建人;身軀面孔都被焚毀一半的七海冷冷地望著他,從那雙淺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他的情緒,但僅僅只是如此虎杖就感覺自己愧疚得難以呼吸。

「娜娜明─」

聽到自己的叫喚,來人眉頭微微蹙起;那是他身上唯一完好的地方。

「虎杖君,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瞬間想起了七海最後的託付。

七海的質疑像是一根利針,戳破這幾個月以來被強壓下來的罪惡感。比起在海天一色的沙灘上面對已經故去的七海,他更寧願去接受來自地獄無止盡的虐待。

「我逃避了.......我逃避了你最後囑咐給我的事情了.......」語氣哽咽,對著被自己害死的人不斷懺悔。「娜娜明跟伏黑都看錯人了啊!」

「娜娜明都拜託我了,可是我最後還是放棄了咒術師的責任。伏黑希望我活下來,但我最後還是選擇了去死」僅僅15、6歲就承擔了太多的少年終於嚎啕大哭。

「我想要用死換得伏黑跟他的孩子幸福,但事實上.......我只是面對不了伏黑,我害怕面對他跟他的孩子。每次一看見他為了腹中的孩子為我受苦的模樣我都快要發瘋!我知道那個孩子是我的、是無辜的,但是一想到我體內的怪物會利用他來復活我就難以忍受啊!」

曾經在涉谷發誓不再以罪孽逃避責任,他辜負了七海的託付,但這次更糟糕。

「我應該要愛他,那是我的孩子,可是我做不到──我恨他,恨到要發瘋──可是那是我跟伏黑的孩子!」糾結的矛盾恨意混雜著罪惡感,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恨!腦中閃過無數次殺掉他然後一起去死的念頭,他這樣還能算是個善人嗎?不,還能算是個人嗎?

「──你們不應該救我的啊!!」聲嘶力竭、崩潰嘶吼。

「虎杖 悠仁先生你想講的就只有這些嗎?」面對他任性的發洩,七海僅是冷冷的回應,平靜無波的反應讓虎杖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像做錯事的孩子點點頭,他不敢看現在七海的表情。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不久後得來一聲長嘆。

「我明白了,站好,虎杖君」虎杖馬上擺好自己的姿勢,下一秒巨大的衝擊從天而降在他的腦殼上,打得他頭腦發昏,瞬間在沙灘上滾了幾圈。

「好─痛─」

「這一下是懲罰你擅自跑來打擾了我的假日時光。」

抬起頭來,燒傷的痕跡從七海身上消失,「娜娜明你的傷─?」他神情依然平靜地看著茫然的自己,一邊將剛剛拿來打自己的刀具放到身後。

「虎杖君我要提醒你,你的行為並不是逃避,是一昧孤行。」

「我不是要責備你,這些事情說出來你也比較能冷靜下來。」

少年揉著頭,不得不承認,七海說得沒錯,徹底崩潰說出心底話後,他反而有一種奇異的舒坦感。那些都是他不敢也不能在伏黑面前說出口的,老師他們也無法理解。

見他終於恢復的狀態後七海放緩了聲線,緩緩道來:「虎杖君,我必須得告訴你,為人父母是件狗屎的事情,特別是身為咒術師還要當上爸爸媽媽更是狗屎中的狗屎」

「欸?狗屎?」

「聽好了虎杖君,雖然我沒有擔任過父母的經驗,但身為一個狗屎大人還是能提供一點方向。」

「打從肚子裡的小寶寶存在的那一刻,你和伏黑君已經是大人了。不管你跟伏黑情願與否。既然是大人了,就必須要為他的存在負起責任,無論是生下來還是不生下來,你們都必須為他負起徹頭徹尾的責任。」七海如此說道。

虎杖想要反駁要他活著和擔任那孩子的父親是不可能同時成立的事情,但無奈七海揍他的疼痛還讓他處在暈眩的狀態,他只能乖乖聽訓。

「不管他因為什麼原因誕生,不管他的靈魂曾經是什麼,只要父母有良好的言行身教,給予一個溫暖和愛的環境,那個孩子也能不受過往的束縛而自由成長。」

「解開他生前曾經帶有的詛咒,讓他得以用自由的型態行走在世界上,這就是所謂父母的責任──」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以上。」七海走過來,朝跌坐在沙灘上的少年伸出手。

虎杖訥訥地看著他,七海回以平靜的表情,虎杖放棄般握住七海的手,站起身來。

他嘟著嘴說道:「娜娜明才不是狗屎大人。」

「讓你變成這樣我就是狗屎大人。」

總是替人著想的少年不服氣地看向他,七海也沒有讓對話陷入僵局的意思,他舉起了手,朝向遠方指去。

虎杖順著七海的手看去,視線的終點出現一家三口在沙灘上散步著──他首先認出其中一人是伏黑,伏黑臉上的憂鬱被一掃而空,表情柔和而幸福。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孩子被伏黑和另外一個人牽在中間,那個孩子長的很像小時候的自己,一頭黑髮跟長長的睫毛卻有伏黑的影子,孩子笑的天真無邪。而孩子牽著另外一個人──是自己。

看著眼前的畫面,忘記了呼吸。

「虎杖君。」

七海看著發楞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少年,

「如果你覺得祈求幸福是罪孽的話,那我處罰你連同我的份一起,跟伏黑君和孩子一起幸福的活下去吧。」溫柔得宛若詛咒...亦或是祝福。

語罷,也不給虎杖反應的時間,七海將抬腳直接把虎杖踢入碧藍色的海水裡,虎杖墜入海水前,眼前的大人如同最後一樣守望他。

「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後,把你跟伏黑君的孩子,帶來讓我瞧瞧。」宛若泡沫般的聲音消散於溫暖的海洋之中。

##

剛接受完家入老師治療的伏黑躺在病床上沉沉地睡著,虎杖與五條老師倆站在外面的廊上談話;他又再度沒死成,算一算已經是第二次了。

──哎呀,真的是男大不中留,惠一看到你倒地後就立刻對我抓狂了呢,那個殺意如此之純粹整個影海都在領域裡翻騰呢。

五條悟對剛恢復身體機能甦醒過來的學生如此調侃道。

「居然試圖跟我拼命。」

老實說,看到惠抓狂到展開領域的瞬間,就讓他回想到當年跟伏黑甚爾交手的事情。

他真的,很興奮吶。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啊啊 ,真是太好了,還好當年有收養你呢──

亢奮的餘韻尚未完全褪去,五條悟語速飛快地說著。並不是想跟悠仁解釋些什麼,只是腎上腺素充斥著身體的餘潮迫使他非常想找個人隨便說,硝子正在照料剛結束治療的惠,剩下的就只剩下剛醒過來的虎杖悠仁了。

還好他現在是成年人了,最後還是把自己從亢奮的邊緣拉回來,不能壞了正事,不然只憑著本能他恐怕真的會直接壓抑不住衝動。

他把惠打暈, 不是怕惠跟自己打, 而是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把惠打爆,一屍兩命。

「雖然是很想感謝悠仁你讓惠覺醒成那樣,畢竟我還是挺期待跟那樣的惠打起來的,嘛,不過我怕我可能控制不了力道就是了。」興奮餘韻尚未完全退卻,五條自顧自地劈哩啪啦往下狂說。

「為了懲罰你隨便自殺跟讓惠自殘,罰悠仁你直到惠生產前都要好好照顧他們母子倆。」

「產婦情緒波動很大,悠仁你可不要再刺激他了喔。」說完後又自言自語道,那傢伙瘋起來還真的是很瘋,該說不愧是禪院家的血脈嗎?連過激的部分都遺傳到了......說完還露出沉浸其中的笑容。

看到老師試圖壓抑但還是亢奮到難以自制的樣子,虎杖知道他說的不是玩笑話,冷汗瞬間冒了一身。

「.........我以為老師會遵守約定幫我好好照顧伏黑的」一想到伏黑有可能真的死在老師手上,虎杖忍不住語帶憤怒。

「我有啊。」所以最後還是把理智拉了回來。

「況且,要把某人託付給別人這種事情,本身就存在著變數。」要是對方反悔,或是起了別的念頭,可是拿對方一點輒都沒有;五條悟直面拒絕了他的譴責:「想要什麼就靠自己去追求,託付給他人本來就有風險。」

即便就算他失手殺死了惠,那也只能怪虎杖把對於惠的責任推給了他。

這下誰都靠不住了,他只能靠自己。虎杖悠仁呆在原地。

他曾經以為只要把伏黑託付給老師就可以全然放心地撒手,可沒想到這想法天真又粗暴。

差點害死了伏黑。

「你連死都不怕了,為什麼不用這種不惜自殺也要讓他幸福的覺悟去守護惠呢?」

「我不知道該怎樣做啊.......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了啊。」

事到如今,連死都沒辦法保證伏黑的幸福。

「如果不知道該怎麼做,那就祈禱吧,祈禱萬能的神讓最後結局happy end吧。」五條悟說出了跟他非常不搭嘎的話。

「這世界上根本沒有神。」「有啊,那是悠仁你太蠢了才沒發現喔。」

不能再暗示了,要是被兩面宿儺察覺就麻煩了。感覺自己體內沸騰的血液逐漸平靜,五條控制住了自己的嘴。

「惠好像要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

回過神來,伏黑站在海際線上,腳下是黏腳的白沙,頭頂上是萬里無雲的天空,以及視界中間站在燦陽下的兩人。

虎杖站在不遠處的淺水灘上,跟一個黑髮的孩子一同玩耍,孩子除了髮色不同幾乎是縮小版的虎杖。他這才意識過來眼前的兩人,是虎杖跟他們尚未出世的孩子。那孩子有著同他父親一樣耀眼奪目的笑靨,還有多得滿出來的好動精力,像隻初生小虎崽一樣在悠仁腳邊旋繞打鬧,突然,淘氣得過火,腳下一個不穩,眼見就要跌入海中,悠仁連忙撈起那個孩子,原本焦急的他看到咯咯笑的孩子也綻放出同樣燦爛笑容。一模一樣。

伏黑癡癡地望著父子之間的互動,虎杖查覺到伏黑的視線,單手抱著孩子,一手往自己這邊大力揮手,似乎是在招呼著自己過去。

正想要抬起腳踏入海水時,自己的手卻被後方的力道扯住了,無法前進。

「誰?」他不想讓虎杖等太久,但無法掙脫只能轉往身後一瞪。

一個高大的黑髮男人無言地握著自己的手腕,和自己肖似的綠眼不滿地瞇著,受傷唇角抿成一線,顯然男人比伏黑還要不耐煩

「──惠」男人低啞的聲線異常地熟悉,但他不願花太久時間在糾纏上面,不理男人的呼喚,繼續扭動手腕試圖掙脫,男人的手依然不動如山。

「惠,你該不會是忘了吧?真是沒良心的小兔崽子。」嘆氣後隨後卻掛上放蕩不羈的笑容,這男人讓他有一股複雜又厭惡的感受讓他感到十分熟悉。

「你到底在說什麼?」但他想不起來這人是誰。只是依稀覺得有些在哪看過。

男人也察覺到惠沒有認出他,但也很快接受了事實,翻了白眼聳聳肩,隨後舉起另外一隻空著的手朝太陽穴比了手槍的姿勢,惠睜大眼睛──那畫面居然跟虎杖自殘的畫面微妙的重疊了。

封鎖回憶的插銷被粗暴地拉開,記憶也隨之湧入腦海。

五條面帶笑容卻冷漠的宣判、殺意和懊悔導致的領域展開,以及虎杖最後不捨又寂寞的笑容。

「──請你忘記我的事情吧。伏黑。」

「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忘得掉啊!!」他下意識大吼出聲,他想起一切了。

他必須掐著五條的脖子解開虎杖的契約,他不可以讓虎杖孤身待在那個血跟殺戮組成的地獄裡,他不能夠待在這裡了。

看見惠劇烈的掙扎起來,男人卻笑了「這不是還想跟那混蛋小子活下去嘛──」

「什麼?快點鬆手!!」惠掙脫無果,準備來一記掃堂攻擊男人下盤時,男人卻更早有了反應,他大力拉住惠的手,將他扔向海水邊際。

「跟家人一起好好活下去,惠。」

這是伏黑惠被海水吞沒前,最後聽見的話語。

以為要被海水嗆死之際,他努力掙扎著醒來,橘紅色的夕光頓時灑滿視野。

「嗚。」他試圖撐起全身無力的身體,他還要去確認五條有沒有把虎杖拉回來,但身體無奈不聽從自己的願望,他光是要抬起手快耗費全身的力氣。

當自己要咬舌來撐住又要陷入昏聵的精神,有人聽到他的動靜走過來。

虎杖琥珀色的圓眸充滿驚喜和安慰,頭上纏繞著蒼白的繃帶─他還活著。

「伏黑醒了,你等等我先去叫家─」虎杖把伏黑重新安置好,手要離開鋪好的被子被伏黑的手指輕輕絆住了。

「虎杖─」伏黑已經顧不得自己聲音聽起有多虛弱,他吃力地捉住虎杖的手指;不希望他此刻離開,虎杖睜大眼睛,夕陽的光芒在他眼底沉澱著。

「恩,我在。」虎杖沒有掙開伏黑無力的牽制,只是輕輕反手握回去,讓伏黑的手貼著自己的頰側,用身體的熱度讓伏黑再度確認他還活著的現實。

「……..虎杖」

再次呢喃著他的名字,確認這裡確實是現世,面對他一次次的孱弱的呼問。虎杖也笑著一一點頭應諾。深綠的眼眸生怕一眨眼就錯過地癡望著對方,一邊努力不讓眼眶的淚水跌落。

「那我打電話通知家入老師好嗎?」虎杖等伏黑冷靜一點後,柔聲向床上人確認,對方點點頭。

他滑開自己的手機打電話通知給家入,跟家入確認狀況途中還晃了晃伏黑的手

「……」伏黑瞪向他,示意虎杖專心在跟老師的報告上面,但他也沒有鬆開虎杖的手。

「虎杖。」等虎杖掛斷電話時,伏黑曲起手指,想要把虎杖的手抓得更緊。

「嗯?」不管喊多少次,虎杖看他的目光依然溫柔,整個人在夕陽壟罩下模糊的不真實起來,或許感受到伏黑的不安,虎杖執起他的手,再度貼向自己的頰側,蹭蹭略顯冰涼的掌心。

從虎杖頰畔傳來的熱度一度讓伏黑想要落淚,最終壓抑著自己哽咽道「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虎杖正要開口回應他時,門大力的被推開,走進來是黑眼圈十分嚴重的家入硝子。

兩個學生十分尷尬的看向她,她清清喉嚨冷著嗓子開口「啊,抱歉打擾兩位了,不過檢查是必須的。」

虎杖和伏黑基於歉意和不能再給家入老師添麻煩的想法,安分地等著家入做好檢查。

「總之目前孕婦和胎兒狀況都算穩定,但這次你們鬧得太過頭了,要不是懷上的是咒胎,普通孩子被這樣一鬧肯定就沒了。」兩個小爸爸媽媽頭更低了,家入搖搖頭,開始分別點名交代事項。

「虎杖」

「是!!」

「雖然很想跟你說不要理五條的屁話,但伏黑的週數已經大了,越來越靠近預產期,生活上會有很多不方便,你要好好照顧他。」

「好的!!」

「還有伏黑。」

「─是」

「我不打算跟你說教什麼,但可以跟你說有一半的錯是五條的錯,你也別太放在心上,好好養身體,不要想太多。」

家入拉開病房的門要離開前拋下「你們就好好休息吧,特別是產婦需要保持心情平靜」轉頭就走了。

保健室恢復安靜後,虎杖跟他楞楞相望許久,虎杖似乎是在反芻剛剛家入的建議。

伏黑認為虎杖在照顧自己上面已經盡心盡力,如果不是因為照顧自己,虎杖也不會身心崩潰,但不論內心閃過多少次勸虎杖離開自己的說法,他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最終還是虎杖帶著小心翼翼的表情開口。

「伏黑,我見到娜娜明了喔」

「七海先生?」伏黑愣住,他沒有想到虎杖會跟他提到七海建人,自從涉谷戰後,七海對於虎杖來說是一個無形的傷口,沒有人不願也不敢去跟虎杖提及七海的事情。

他現在卻神情輕鬆講著七海。彷彿只是簡單地閒話家常,這是他第一次在涉谷戰後第一次提到尊敬的故人。

「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呢,還超大力打我的頭!!超過份!!」虎杖還刻意把頭髮撥向七三分模仿著七海,一臉誇張的捏著拳頭對空揮舞

「你活該。」伏黑忍不住被他逗笑,虎杖看見他的笑容也才收起模仿秀的輕挑表情,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又再度握住伏黑的手。

「原本有很多話想跟娜娜明說,結果到最後我還是被他照顧,」虎杖壓抑住自己的淚意苦笑著

「他說,如果要贖罪的話就要好好活著。」他認真地看向伏黑翠綠的眼眸

「伏黑,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一昧孤行選擇自殺,你也不會崩潰到自殘還傷害到小寶寶。」聽到這一番話,伏黑錯愕的睜大眼睛,為什麼虎杖是受害者,直到現在他卻還在對自作孽的自己道歉

「我也不好意思,一直以來都忽略你的心情、」還沒有講完虎杖鬆開握著伏黑的手,伏黑的呼吸頓時停頓幾拍。

但虎杖沒有離開,而是捏住伏黑白晰的雙頰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呼杖!!!!」

「噗哈,伏黑的臉好好笑~」

「乖送手!!」伏黑嘗試捏虎杖的皮膚警告他,但因他現在也沒什麼力氣,還有虎杖肌肉過於結實,居然完全捏不下去。

看見伏黑雪白的臉頰被自己捏到幾絲緋紅透出來,這才鬆開來捏著臉頰的雙手,改成輕輕捧著伏黑的雙頰,虎杖將額頭無比細膩的靠上惠的額頭。

彷彿他下一秒便會吻住伏黑,但虎杖僅是溫柔的開口:「伏黑,你還記得你說過我們都是對的,也都是錯的這句話嗎?」

「恩。」

「那我想現在就是我們都是『錯的』狀況吧。」

「恩......」

「那如果我們都錯了,伏黑可以跟我一起找到屬於我們的『正確』好嗎?」

伏黑沉默,他想要開口說你不曾有錯,錯的都是自己,但他只要看著虎杖悠仁都會忍不住想要達成對方的願望,可是如果在這裡認同的話,就等於將虎杖視為跟自己一樣自私的罪人。

伏黑張口,猶豫著沒能給出答案,最後垂下眸不敢看虎杖。他甚至連搖頭的勇氣都沒有。

強迫卻不失溫柔的力道抬起伏黑的下巴,棕眸沒有任何責怪的情緒。在鼻尖相貼的時候伏黑閉上了眼,不帶情慾的啄吻靜悄悄的維持一陣子,離開時他內心甚至偷偷期望希望這樣的時間可以再繼續下去。

「惠,」唇間充滿愛憐的呼喚又像是輕盈的嘆息。看著伏黑先是一愣,看著他不可置信的表情,悠仁笑了。這是他第一次在頭腦清明的情況下稱呼伏黑的名字。

眼神從不可置信逐漸化為動搖,雖然伏黑極力壓抑,但光看著那眼神的變化悠仁知道伏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了。

他將那十指纖長的手悄悄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讓伏黑摸一摸自己的心跳。

「我還活著,還在這裡,我不會再離開了。」深深地望進,伏黑剔透的雙眼,也明白翠綠的眼底仍然交織著悔意和歉意,明明受苦和被自己的任性遭殃的是伏黑,卻也是他表現宛如願意受處罰的做錯事的孩子,抑止不住的心疼在胸口蔓延,多希望他能夠像夢裡一樣幸福的笑著,復想到娜娜明對自己的囑咐,罪惡感依然攀附在內心的角落,但已經不會遮蔽他的視線了。

雖然前途未明,也下定決心要作為人父結束這一切,至少在終結來臨之前,他這次要陪在伏黑身邊,把自己最真實的心情傳遞給他,不會再讓他孤單一人。

「我會保重自己,所以請你不要這麼不愛惜自己了,至少有問題的時候可以告訴我好嗎?」

「......好。」

再開口時充滿沙啞,惠泫然欲泣地答道。不敢再多看虎杖如釋重負的笑容,逃避的將頭埋入他的肩窩,對方也輕笑著回擁他。幸好虎杖只有察覺自己的疲憊,並沒有再跟他多說些什麼,如果讓虎杖再喊自己的名字第二次,他恐怕難以再壓抑自己的情緒。

為什麼還能喊出自己的名字?為什麼不帶心結地將自己擁入懷裡呢?

明明是自己的選擇讓虎杖深陷絕望,如果不是五條和家入老師在,虎杖會在生不如死的地獄消磨殆盡。他捏緊了虎杖的衣角,如同以往虎杖發現自己難過的時候,虎杖輕輕撫摸他的脊梁。可是他不敢回抱現在的虎杖,但也無法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

#

經過上次那樣一鬧,高專的大家都知道伏黑懷孕了 。

想想實在也是無法再繼續隱瞞下去,五條悟乾脆讓惠回來上課了。

「──因為所以惠回來上課了, 他現在懷孕8個月了。大家對練時候小心點。」依舊是解釋非常隨便的五條悟。

「等等,都八個月了不能對練吧!?」「不能打吧老師!」

「別說這麼沒常識的話啊!你是大人吧?!」「鰹魚乾!」

一如往常的引來的吐槽。

「好了好了,總之就是這樣,請大家用愛與包容與關懷來對待這對新手小爸媽」非常隨便的拍手想要翻過這一頁的最強導師,絲毫沒察覺.......或是完全不在乎虎杖與伏黑兩個人窘迫到差點想打個洞往地下鑽的表情。

「這就是未成年隨便跟男友打得火熱的下場喔~請大家以他們為警惕喔。」末了還很隨意的上了一下安全性行為跟健康保健課。

「等等!最重要的伏黑為什麼能懷孕沒人想問嗎? 」

真希學姊強而有力的吐槽一出口就立刻被周圍人團團堵住嘴巴。

──妳瞎問什麼不該問的問題啊,肯定跟詛咒什麼有關吧。

"再問就是在傷口上灑鹽啊"

「蜜汁柴魚!!」

胖達與狗卷朝真希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讀一下空氣。

「悠仁跟惠的表情都很慘,肯定是發生了些當事人都很不樂意的事情了吧。」明明不是人類但卻最懂人心的熊貓低聲說道。真希彷彿像吃了蒼蠅一樣尷尬,頓時說不出話。

──伏黑太可憐了。

雖然五條老師挖苦得很厲害,但大家都有這樣共通的感受。倒楣成這樣還要被老師公開處刑,一股同情之心油然而起。

伏黑惠感受到從入學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高規格的待遇,所有人都要他在椅子上乖乖躺好;學長姐們還把老師珍藏的沙發寶座從休息室拖來了,還在上面慎重的鋪了毯子,只要他試圖想要起身立刻就有人制止他──你想要做什麼,不要動,跟我們說就好。

「我.......我只是想喝杯水。」非常不適應的伏黑惠。就連平常最會兇他的真希學姊也都放軟了三個音階。他真的非常不適應。

「你現在狀態也比生病了差不了哪裡去。」「搞不好生病都沒有這麼難辦。」說完把倒好的水遞到他手上,重新強迫他回到沙發上躺好。

…...這樣跟請假在家有什麼兩樣?伏黑惠內心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高專人本來就少,老師們一個個都是萬年單身,有人懷孕還是第一次,別說是胖達、狗卷他們,就連真希學姊都搶著要摸看看伏黑的肚子。看著已經明顯到即便外套都遮掩不了的孕腹,伏黑一臉尷尬;之前肚子不明顯,穿外套就可以掩飾過去,但到最近這幾周肚子像吹氣球迅速大了起來,想假裝都沒辦法了。

「可以摸一下嗎?」「他會動嗎?」 「海帶?」

雖然一開始伏黑的表情還是非常尷尬,但又抵擋不住眾人閃閃發亮祈求的眼神,只能漲紅著臉,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拜託輕一點........」

「哇哇哇 ~真的在動耶!」 「他、他、他這是在踢嗎?」「金、金槍魚蛋黃醬!!!」

現場瞬間變成生命教育課現場。

「會很辛苦嗎?」

「嗯.......還可以吧。」

「什麼叫還可以,你請了超久的假了好嗎?我一直以為你該不會是偷偷摸摸的出國了還是出了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任務,結果沒想到是懷上了孩子。」釘崎狠辣地吐槽,她居然現在才知道這兩人背著她搞了這種天大的事,真令人不爽。接著她雙手環胸,對著站在一旁的虎杖吐槽,說他果然是鄉下來的男人。年紀輕輕就搞大戀人肚子。

「不是虎杖的問題,都是我的錯。」見釘崎責怪虎杖,伏黑連忙搶白。

「喂喂,孩子都還沒生出來,伏黑你怎麼就冒出像阿信一樣的台詞啊?你是昭和時代劇女主嗎?」什麼叫做都是"我"的錯啊?

「太令人火大了,我連男友都沒有,你跟伏黑卻連孩子都要生了。」手指狂戳虎杖,怒火中燒的質問;而且還偷偷背著她,太令人不悅了

她用看"笨蛋鄉下男生把同班女友肚子搞大"的鄙夷眼神看虎杖,然後很認真地跟惠說 :「不管對方家長說什麼,千萬別休學啊。」

「不然萬一孩子的爹是個只會打小鋼珠的廢柴,這樣你也還是可以自己養得起小孩的,──這世界對母親是很嚴苛的!」

腦中已經腦補了伏黑未婚懷孕被虎杖父母刁難的一百集的家庭倫理劇的釘崎。接著她還把刻著愛心的複製小槌子塞到了伏黑手中,認真的表示:要是虎杖真的把你放到前線去跟婆婆對打你就拿槌子捶爆他的腦袋回娘家─這裡來。

「沒有婆婆!也不會讓伏黑去面對好嗎!」眼看釘崎越講越誇張,虎杖忍不住跳起來。

「嗯哼~虎杖你看起來就是那種不敢放抗自己爸媽要自己老婆吞下去,下班不會做家事只會喝啤酒跟打小鋼珠,然後把年幼的孩子都丟給老婆的鄉下男人。」一邊說還一邊步步逼近,氣勢洶湧得把虎杖直接逼近角落。

「我沒有,我不是,別亂說!」

話說為什麼釘崎的抱怨這麼具體啊?!

「我已經可以想見伏黑肚子裡一個、背上揹一個,旁邊還有一個在吵鬧的在苦命的做家事的樣子了。」晨間劇薄幸小惠傳。

「不會演啦!!!!!」

崩潰到最後居然忍不住笑出來,虎杖笑了;釘崎的抱怨太具體了,具體到他忍不住懷疑她講的該不會她真的見過。雖然有些過份,但他確實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終於笑了,從剛才你的臉色都很難看啊。」直到此刻,釘崎才長舒一氣,挑起一邊眉毛沒好氣地看著他。

「!!!......很....明顯嗎。」

「非常,因為平常都是傻頭傻腦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了。」

她將腰一插,背對將被身後被大家團團圍住的伏黑擋在身後,壓低聲音對虎杖說道。

「我知道你壓力很大,嘛,意外就是這樣,但是你也想一想伏黑的心情吧?」

「才這年紀,肚子裡面就莫名其妙有了個孩子,你再擺出這樣一點都不樂意的臉色,伏黑他內心肯定很慌啊──連女人.......不對,連人的心情都不懂,你還敢讓對方懷孕,真的是太過分了。」

即便知道這錯可能也不在虎杖,但是她還是得要說。

虎杖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得默默點頭。

「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

「連我都看得出來,伏黑怎麼可能會沒感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個性。」只是不說罷了。

「虎杖你怎麼一直杵在那?──不過來顧一下你兒子嗎?」學長們高聲地打趣道。

「你怎麼知道是兒子?」真希問。

「五條老師說的──他說看到雞雞了。」

「他的六眼還可以兼超音波嗎?」「鮭魚子。」

「哈哈哈哈哈哈,難怪他剛才盯著伏黑肚子的時候伏黑立刻生氣了。」

整張臉都氣紅了。

「虎杖你來嘛,摸一下你兒子,打個招呼。」學長姐們起鬨著,要虎杖過來。

伏黑下意識的要阻止,知道其實虎杖一直都接受不了這件事,他不想讓他在大庭廣眾下為難。

但沒想到虎杖居然真的過來了,伏黑還來不及阻止他,便已伏下身溫柔地摸了摸已經高高聳起的孕腹。

「你要聽話點,別讓伏黑受太多苦,他為了你,很辛苦的。」

悠仁認真地對"寶寶"說道。表情溫柔帶著些略苦澀。

伏黑頓時愣住了。雖然他一直都很清楚虎杖非常責怪自己擅自主張,也不期待他真的原諒自己,

但是當虎杖和解地撫摸了那個生命一下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可能,開始有些後悔做這個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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