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很快又要有新宝宝了。希望它也这样‘幸运’。”那个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笑着说，“珍惜这一幕吧，如果这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话。”

　　“它的蹄腿非常完美！”

　　新星在深夜降临，血水气息近乎甜蜜。立刻被评估体型，腿长，脚部，骨格，幼仔无一不佳，唯独遗憾将来不能成为种马。尽管如此，包括乔治在内的几个主管们还是拿出酒瓶，欢笑着分享喜悦果实。有人向授乳的安小姐唱起圣母颂，酒精浸泡的舌头打卷，嗓音满是坑洞。

　　“……你也觉得这样很可笑吧。”

　　他低声试探着。乔尼没有回答。

　　乔尼不再觉得那是可笑的事情。从大陆另一端跋涉至陌生洋流之畔，已经可以漠然直视这淋漓的一切。迪亚哥过早说出了一部分真相，使他有意忽略现实深潜的底色，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结果——自己早已被他预言般席卷其中。

　　仔细算起，这是第一张让他足以将死亡的概念和事实同时认知的熟悉面孔。他曾漂浮在水面，被雨水打湿，用冰冷尾巴绞紧喉咙，靠着桌边大笑，枪口对准自己时露出惊慌神色，从狭窄的镜片里一闪而过，嘴角裂开流出鲜艳的红。

　　瓦尔基里刹住蹄声，乔尼听见自己平静的话语：“迪奥死了。”

　　“恐怕所有人都会被杀掉。”

　　他的舌头遵从大脑复述着刚才双眼看见的，洒落在笔直钢轨和木枕上的一切。列车喷吐出黑烟连向天空阴云，摇摇晃晃又理所当然地驶向大海深处，那个有着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可的眼神的人，至死也拼命伸出手向前爬行着。风里有水的气味。浪潮裹挟湿润咸腥，翻涌着拥向横卧在天地之间的血肉，他终究也逃不过羊水的梦魇，孕育和溺亡首尾相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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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世间遍寻不到桃花源

那就创造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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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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