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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izX蒼葉】Green Rabbit,3

[db:作者] 2025-07-23 02:22 5hhhhh 1210 ℃

「通通給我住手!」一陣震天的吼聲貫穿所有人的耳膜。

「老、老大,是『紅時雨』的首領——紅雀!」

「嘖!」停下動作的男人不甘心地瞄了眼被放下而癱坐在地上的Noiz,又看了眼方才趕來的紅雀,然後扔下鐵棍,帶著手下們跑了。

「跑得還真快……嗯?」

對方的人完全離開後,紅雀才發現被置在地上的Noiz,他蹲在對方面前,將他的臉稍微抬起來。

「你這小子……!是……Noiz對吧?」

Noiz沒有作聲,默默將紅雀的手撥開。

「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的?還好嗎?」紅雀伸出手,欲將坐在地上的人扶起。

但Noiz忽略了那隻手,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髒汙,看了眼被砸在地上的紙袋,裡頭的糖果大多已傾倒而出,被踩個稀爛,綠色的粉末散出淡淡萊姆的香味。

原本Noiz打算和蒼葉分享自己已經期待已久的新上市口味的糖果,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也無法去見他了,糖果變得怎樣也已經無所謂了。

從對他投以關注眼神的人群中穿過,Noiz無聲地走遠了。

人群全都散去後,原地又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一般,路過的孩子看見地上的糖果粉末欲上前撿取,被母親制止訓斥了一番。

現在這副模樣絕不能被蒼葉看見。這麼想的Noiz放棄了前往「平凡」的打算,他現在只想盡快回到自己的住處,除了不想在路上被蒼葉撞見,遲鈍如他也能稍微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異狀。

身子好像比往常還要沉重,有些不聽使喚,快到家門口的時候,Noiz覺得自己是勉強將身體拖回來的。

絕對不能讓蒼葉看見。這個念頭在他回程途中不斷地環繞在腦中。

然而事與願違。

Noiz將大門打開後,赫然看見正等著他歸來的蒼葉。

「Noiz!」看見他回來的蒼葉立刻起身奔往門口迎接,看見他身上的傷,臉馬上沉了下來。

「你……又去和別人打架了?」

Noiz無法替自己分辯,身上的傷就像明顯的罪證,腦袋也不同平時那般運轉自如,面對蒼葉的質問他看著對方,好似想說些什麼,但始終沒有吐出任何字詞。

然而這沉默被蒼葉理解為默認,一股情緒自體內升起,話語無法控制地衝口而出。

「你這傢伙……」

『你這孩子……』

一定是自己的腦子開始出問題,才會在聽著蒼葉的聲音時同時聽到另外一個,那個本該被他遺忘很久的聲音。

「我們不是說好的嗎!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輕易就毀棄你所承諾的事?」

『不是跟我約好了嗎!為什麼又犯了同樣的錯呢?』

蒼葉臉上的表情和另一個重疊,那個與其說是憤怒,更像是難過傷心的神情。

「這次我不會幫你處理傷口。」

『這次不會幫你包紮。』

『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

待Noiz的意識回到現實時,身後的門已經啪搭一聲關上了,重要的人離開後那股強烈的失落感與寂寞霎時湧上,就算挨了毒打也感受不到分毫疼痛的身體,卻從心口深處傳來被揪緊的痛苦。

Noiz感覺到一陣暈眩,隨即他立刻衝進洗手間,對著洗手台乾嘔了一陣,他感覺到有一股液體自喉間流出,未開燈的洗手間看不清流出的液體樣貌,他打開水龍頭將液體沖去,用手背抹了抹殘留在嘴邊的東西,就走出了洗手間。

他覺得疲憊至極,於身於心都是,於是他把自己的身體摔上床舖,閉上眼。

此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此他再也無法自行離開那張床。

這次還來不及到家,就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得渾身濕透,蒼葉拋去原本糾纏混亂的思緒,一心只想趕快回到家去。

「為什麼那小子又去和別人打架了呢……我以為和他約定好了,他就不會再這麼做。」

剛洗完澡坐在床上的蒼葉啟動了蓮,還未完全平復情緒的他需要可以傾訴的對象。

「違背約定確實是不好的行為,但Noiz不像是會輕易改變自己決定的事的人,或許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呃。」

被蓮點醒,蒼葉想到Noiz當時欲說些什麼的眼神。

「我的確是沒有確實地去了解他這麼做的原因。」

「蒼葉的壞毛病,一旦情緒激動做事就會特別衝動。」

蓮一語中的,蒼葉啞口無言,腦子也冷靜了下來。蒼葉整理自己的思緒,檢視自己當時為何那樣激動。

同樣的事一旦重複太多次,即便再有耐心的人也會多少產生一絲不耐,更何況原本是相信不會再發生的。但除了覺得自己對他的信任被背棄了,其實更多的是擔心,因為會擔心,才對對方輕易損毀自己的身體這件事感到憤怒。說不會為他處理傷口並不是真的,他想應該只是當時希望對方別再故意受傷而用的一點小手段罷了。

但是再怎樣也不能把受傷的Noiz就這樣放置不管,情緒平復後只剩對對方的擔心,蒼葉懊悔自己過於衝動的行動。

「雖然我不是他的智能伴侶,但他今天狀況很明顯地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

「連你也感覺得出來嗎……果然真的不該把他放著不管。」

蒼葉看著窗外的滂沱大雨,時間也已經深夜了,實在是不適宜出門,只能希望Noiz能先好好照顧自己,明天下班後再去探望他。

如果真有什麼狀況,他的Allmate也會照應他,應該用不著過於擔心。

輕嘆了口氣,蒼葉反省自己的這種壞毛病,他打開便攜終端給Noiz發了郵件:

抱歉,今天我太衝動了,沒有問你原因就對你說出那樣的話。自己要好好照顧身體,受了傷要記得擦藥,明天我會去看你。

郵件發出後,蒼葉關掉房間的大燈,把自己埋進被窩中,卻翻來覆去地怎樣都難以入睡。Noiz受傷的身軀、Noiz欲說還休的眼神、Noiz……整個腦子塞滿了Noiz的事,難以成眠。

綿綿思緒連接的那一端,卻是飄散游離的意識。

看完了蒼葉傳來的訊息,Noiz關掉屏幕,腦子漫無邊際的想著很多事情。

想蒼葉的事、想自己過去的事,很多很多的事互相跳躍聯結著。

連他自己原本也不知道,其實他是很依戀母親的。

當初會開始寫日記是由於母親的鼓勵,不懂用表情和動作表達內心想法的他把自己所想的一切寫進日記,每天由母親過目,指出拼字與文法錯誤,並對他的想法進行回覆。後來因為自己惹出的麻煩越來越多而被囚禁隔離,日記自然也再也沒能讓母親看過,但每天還是會把自己的心聲寫進日記,就像仍被傾聽一樣。

蒼葉外婆做的甜甜酥讓他想起的是母親親手做的餅乾,蒼葉和他外婆的互動讓他相信當時的餅乾中確實包含所謂長者對後輩無私的愛。

雖然後來母親是那樣歇斯底里,但一開始或許還是像蒼葉那樣,任何責罵大多都是因為擔心自己。蒼葉和母親的形象重合時,他才理解到這些。

多年的糾結在那一瞬被解了開來,他感到一陣平靜輕鬆。是蒼葉讓他理解這一切,沒有他的話,他這輩子應該都不會這麼想。

想起蒼葉,Noiz內心深處又是一陣難受。

他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卻發現自己難以移動,他心裡一涼,明白自己的身體確實不太對勁,他以手勉強撐起自己的上半身,但很快地又倒回床上,身體各處都難以使力,不甘心的又試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最後他被迫放棄,將身體癱在床上。

Noiz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妙,他勉強將手置於自己的Allmate上,正準備啟動時卻又停下動作。

他想起蒼葉臉上擔心難過的表情。

他心裡一緊,把置於Allmate上的手移開,轉而放在自己胸口上。

都是因為他,蒼葉臉上才會出現那樣的表情,都是因為和自己有聯繫,自己打架受傷才會讓對方感到難過。

那群人勢必不會放過自己,所以自己受傷這件事永遠不可能被避免,不讓蒼葉擔心這件事永遠不可能實現。

說到底自己確實不應該和他有所牽扯,但已經發生的事已無法回頭。

所以,讓自己消失,是斷了這種聯繫的唯一方法吧。

對於自己能夠活到這個歲數,覺得已經是件奇蹟了,尤其能夠遇到蒼葉,讓他得到自己以前所不能得到的,理解以前所不能理解的,感受到溫暖,感受到幸福,感受到安心,感受到愛一個人的喜悅和悲苦。Noiz覺得自己曾經活得像個普通的正常人,這輩子這樣已經足夠了吧。

這樣的想法浮現之後,Noiz感覺到不可思議的平靜。

可是阿……,

就這麼樣的結束了,果然還是會感到寂寞呢。

他還是啟動了Allmate,綠色的方塊一被啟動馬上飛起來,在他眼前轉著圈子。

「PI!危險!Noiz!身體狀況!危險!」

呵,自己果然已經即將走到末路,至少他沒有聽過魔方用過「危險」的字眼提醒他的身體狀況。

意識已經開始逐漸模糊,魔方的警示聲顯得不清而有些刺耳,他想開口對魔方下達停止的指示,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下連求救都做不到了,雖然自己原本就沒這種打算,看來那從出生就吝於給予自己任何東西的傢伙,這次連命都想收回去了呢。

「Noiz……Noiz……」飛了一陣子的魔方緩緩地降下,停在Noiz置於胸口上的手附近,變的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聽起來像在顫抖著,有如悲泣。

啊啊……看起來是能源不足了吧,已經忘了上次幫魔方充電是什麼時候了,往後應該也沒機會了……。

「Noiz……身體多處遭鈍器擊傷,部分臟器破裂,內出血嚴重……」

Noiz一愣,驚訝魔方不知何時多了這種精準的身體檢查功能,八成又是不知何時背著自己偷偷下載的程式吧。魔方常常自己下載一些它覺得對Noiz有助益的程式,每天做系統檢查的時候常常被抓包,Noiz會刪去覺得對自己沒什麼用處的程式,偶爾會發現一些真的很好用的東西,加上魔方擁有Noiz改造過而增加的專業分析技能,從沒有抓到過病毒之類的,Noiz也就由著魔方去做了。

真是的,這就叫什麼人帶什麼樣的智能伴侶嗎,任性而為地這點倒是跟自己像極了。

Noiz以指腹輕撫著魔方的頂部,想著真不愧是自己的智能伴侶,長久以來陪伴著自己,靠著它提醒自己的身體狀況才得以順利地存活在這世上,此時能源也快耗盡,也是時候該讓它休息了。思及此,Noiz將手指移到電源開關的部分。

查覺到Noiz意圖的魔方,左傾右晃地閃避他的動作,最後被Noiz包覆在手心中動彈不得,電源部分即將被觸及時,一道綠光自它的眼中一閃而過,下一秒即被關閉電源。

Noiz將魔方緊握在自己手中,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意識更加飄忽,突然,眼前一黑,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連再看一眼也做不到了?

到此,雖然心裡已沒任何遺憾,但是……

一顆細小的淚珠自眼角滑出,劃過蒼白的臉龐,淚水並未喚起皮膚的觸覺,Noiz沒有發覺自己流淚。

再也不能看見那人的臉龐,是唯一讓自己感到悲傷的事。

蒼葉……。他在心底呼喚那個他從沒自口中說出的名字,其實,如果可以,他多想親口呼喚這個名字。

據說人在死前看到的影像會留在眼球表面,那麼在死前所想著的事物是否就會永遠刻在腦中呢?

他閉上眼睛,蒼葉那有如陽光般令人溫暖的笑容馬上就浮現出來,總是如此,只要他獨自一人時,閉上眼睛,帶著各種表情的蒼葉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

我可以就這樣偷去你的影像存在我的心中,做為最後對你索求的餞別禮嗎?如此,自己獨自一人前往任何地方都不會再感到寂寞。

是該走了,只要有你,

我不再感到寂寞。

希望下輩子能和普通人一樣活著,不再讓和自己有所關聯的人傷心難過。

Noiz緊握著魔方的手失去力氣地垂下,手中的魔方滾落地面,混入地上散落一地的其他魔方。

喀咚一聲後,房間內不再有任何聲響。

今天蒼葉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幸虧今天除了沒有貨物遞送的任務外,連客人的來電都很少,否則一定會將事情處理的亂七八糟。

他用便攜終端翻看著一些資料,並不時看看收件夾中是否有新的郵件。Noiz沒有回傳郵件給他,連每天都會收到的文章都沒有;資料是自己下載來的,每份資料頁數不一,有純文字的也有附圖的,眾多資料的主題都是同一個:無痛症。

蒼葉在早上剛到「平凡」的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

「啊,您好,蒼葉先生。」電話另一端傳來的是個熟悉的聲音。

「您好!」

打電話過來的是和蒼葉的外婆深交已久的醫生,偶爾自己在醫術研究上遇到瓶頸時,都會委託蒼葉的外婆幫忙,由於蒼葉的外婆並不習慣帶著自己的便攜終端,聯繫上常常會請蒼葉代為轉達。

「怎麼啦?又有什麼事要請外婆幫忙了嗎?」蒼葉嘻嘻笑著說。

「哈哈,一直以來都麻煩您和多惠女士了阿,不過這次並不是喔。」

「嗯?那麼?」

「是這樣的,我想和您談談有關Noiz這位病患的事。」

蒼葉專注地看著報告研究上的文字:

有少數人先天沒有痛覺,無法對痛覺作出正常反應以避開危險,並且容易發生嚴重自殘,這是因為他們患有罕見的先天性無痛症。

「您之前有帶他來過碧島綜合醫院吧?」

「嗯……是阿?」

「那就好了,我還以為他都是獨自一人。」

無痛症個案多半是先天或家族遺傳的神經病變,但這名四十多歲女性並無家族病史,其親友對於她毫無畏懼燙傷的事實,還以為她可能頭腦或精神有問題,因此曾多次勸她去看精神科。

「是這樣的,我在整理病歷的時候,想起了這位特殊的病患。」

「特殊?」

「是的,其實Noiz先生從以前就有來這邊就診的記錄,大多時候他只對醫生說他的身體有狀況,卻從來沒詳細描述他的症狀,例如哪邊痛啦,他說他只知道他的智能伴侶提醒他要來就診而以。」

「咦……。」

「雖然沒有很常來,來的時候醫生都會幫他做詳細檢查,很多時後情況其實已經很危急了,但他表現出的態度看起來卻像沒事的人一樣。」

通常半數以上的無痛症兒童,都活不過3歲,到了10歲就會因為經常性骨折而行動不良。

「於是醫生們,包括我,都察覺到這位病患的狀況並不尋常,我們趁他一次來就診的時候,以診斷之名請他接受一些檢查。」

「檢查的結果,我們確診他為『無痛症』患者。」

目前全美國只有17個無痛症倖存的病患,而且沒有任何的藥物能治療這種疾病。

「這樣的病患如果沒有身旁親近的人照顧、提醒他日常生活中的危機的話,是很危險的。」

家人的小心呵護和關懷,才是這種疾病的最佳良方。

「既然您會帶他來醫院就診,想必你們的關係應該不錯吧,以後就請您多多照護他了。」

突如其來的事實衝擊著他的腦子,未能處理新進訊息的他對於醫生的委託只能含糊應聲回去,後來對方又說了幾句話,現在他已經忘了對方說過了什麼。

Noiz是「無痛症」患者……?

那麼……

這段日子以來圍繞在腦海中的不解謎團,就像被喀嚓一聲,嵌入了最後一片拼圖一樣,現出了完整的樣貌。

「唷,蒼葉。」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蒼葉渾身一震。

「原來又是你阿,紅雀……。」

「怎麼啦?難不成又在放空然後被我嚇到啦?」

蒼葉沒好氣地看向紅雀。

「哈哈,還真的是啊?最近真的很常在放空阿,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啦……。」

「真的嗎?」紅雀俯身靠近蒼葉,眼神認真的看著對方的眼睛。

「是真的啦,真的沒什麼事。」蒼葉推開紅雀湊近的臉。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好吧,如果真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喔。」

「知道了知道了。」蒼葉嘻嘻一笑,紅雀還是老樣子,任何細微的跡象都能被他查覺。

「對了,昨天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喔,那個阿……昨天我一到現場,帶頭的人看到我就頭也不回的跑了。」

「喔?這樣就解決了?不錯阿。」

「不過有件很奇怪的事。」

「嗯?」

「昨天那個被圍毆的人,是那小子,他叫什麼來著……。」

紅雀緊閉雙目,露出苦思的表情,而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睜開眼睛。

「啊,對了,好像是……Noiz?」

聽到Noiz的名字,蒼葉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我知道……他昨天跟對方打架了是吧?」

「說是打架……我聽其他成員的說法好像並不全是。」

「咦?」

「他好像是自願被對方架著打的。」

蒼葉不能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激動的站起身,雙手抓住紅雀的雙臂。

「為……為什麼!那小子在想什麼啊!」

「聽他們說……好像是因為他不想再和人打架,要對方別再來找碴,做為交換,讓他們打到滿意為止,我聽到的是這樣。」

轟的一聲,蒼葉覺得腦子有一瞬的空白,無意識地放開抓住紅雀的雙手。

天……啊……

當蒼葉還沒能來的及從震驚中恢復,他的便攜終端響起新郵件的提示音。他檢視送件資料,傳送時間是凌晨兩點,應該是正好遇上郵件壅塞時期,再看了看發件人,是和那送那些文章過來一樣的被加密過的送件者。

他急忙把郵件打開,看到內容後,就以旁人來不及反應的速度衝出店門外。

救救Noiz!

這是方才那封郵件的內容。

現在一切全都能夠理解了。

那幾篇有如日記的文章的撰寫者就是Noiz,至於將這些文章送來給自己的,恐怕是他的Allmate,大概為了不被Noiz發現,而把整個送件的管道全都加密處理。

那一字一句,全是Noiz內心的寫照。

會定期到店裡來找自己,觸摸自己的髮,是因為羨慕那份自己嫌多餘而他缺失的部分。

不想處理自己的傷口,是因為感受不到痛,而覺得沒有必要。

因為缺乏痛覺,使他行為與思考模式和常人不同,造成他與人的隔閡以及自身的自卑感,隔閡與自卑感造成扭曲的價值觀和思維,旁人無法理解的行為更加深他與其他人的距離,如此,惡性循環。

所有讓他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因素,全是起因於他沒有痛覺。

如此說來,Noiz原本就不該被排斥冷落,反之,是該被好好關懷照顧的存在。

思及此,蒼葉的心緊緊的揪了一下。

他想到Noiz昨晚那欲說些什麼的眼神,懊悔與焦急的情緒湧現上來。

心痛的快要裂開,肺部也快炸了開來,但他的腳步完全沒有停下來,現在只一心想盡快趕到Noiz身邊。

從沒有覺得Noiz的住處是如此遙遠,無論自己如何加快自己的腳步,那個地方總是離自己好遠好遠。

目前全美國只有17個無痛症倖存的病患

方才看到的報告中的字句浮現在腦海中,不祥的預感也隨此而生,他用力的甩著頭,那種事絕不能發生。

快,再快點,一定要趕得及。

西下的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血紅,林立的大樓的斜影延伸至街道,如墓場般肅穆淒涼。

等蒼葉抵達那個房間時,床邊散落一地的綠色魔方,和床上躺著的人兒一樣,毫無動靜。

「Noiz!」大門被用力打開,巨響劃破原本寧靜的社區。

鞋也來不及脫,蒼葉大步踏進房間,在這不大的空間中,他馬上就搜索到他亟欲看見的身影,Noiz正躺在他位於窗邊的床上。

「Noiz!Noiz!」蒼葉立即跑到床邊,欲扶起對方。

看見人後馬上準備利用便攜終端通知救護隊的他,在接觸到Noiz的身軀後立刻斷了這個念頭。

他以顫抖的指尖觸摸Noiz失去血色的面頰,很冷,很冰,沒有接觸過的溫度。

他知道Noiz的體溫本來就偏低,但是,有這麼冰冷嗎……?

蒼葉似是不死心的將臉湊近對方鼻端,沒有氣息流動的跡象。心臟、頸子、手腕,蒼葉近似瘋狂地往返觸摸著能夠感受到脈搏跳動的部分。

全部,毫無動靜。

蒼葉覺得自己心裡深處好像有什麼即將崩潰,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髮,接著又暴躁的揉著,氣息越來越混亂。接著又再一次往返確認能判斷一人生死的部位。

仍然,毫無動靜。

淚水伴著理智線啪嘰一聲斷裂,蒼葉摀著自己的嘴,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

不……不……!

蒼葉悲痛地連一個字也吐不出,字語梗在乾啞的喉間,無論他多想大聲吶喊,也只能蠕動著雙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過大的悲傷衝擊著內心,無法負荷,世界變得黑暗,他失去了意識。

自窗外透入的月光喚醒了蒼葉,睜開眼的他往床上的人兒看,同樣的月光照在Noiz的臉上,沒有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

真的……沒有辦法當成這是一場夢嗎?

再度清醒的蒼葉情緒冷靜了許多,他撫上Noiz的臉,淚水又滑落下來。好冷,好冰啊……Noiz……。牽起Noiz的手,也是同樣的冰冷。

說起來,Noiz的手總是冰的。蒼葉握著Noiz的手,手中的溫度慢慢地傳了過去。當初,Noiz因為自己的體溫而開始接受他說的話,現在,不知是否仍能藉由體溫傳達自己的心情?應該是不可能了,溫度像是只停留在表面一般,Noiz的身軀雖然還在這,靈魂卻已經遠離了。

蒼葉抹去模糊視線的淚水,發現Noiz的手背和嘴角都有一點紅褐色的痕跡,是血液乾涸的顏色,心又狠狠地痛了一下,如果那時知道他已經傷的如此嚴重,就不可能會丟下他了。他起身到浴室將毛巾沾溼,細細地將血跡擦拭乾淨,擦去血跡的臉龐看上去祥和寧靜,就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看來Noiz臨走前沒有經歷太大的痛苦。

嘴角有著不甚明顯的弧度,是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但眼角至臉龐有道淚痕。到底,Noiz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走的,為何流淚?那抹笑又是為了什麼?

睜開眼睛吧,Noiz,好想再看見你那純淨的淡綠眼眸。從昨夜到現在,思念不曾間斷,無論帶著傲氣的、毫無防備的、抑或最後一眼見到的,似有無盡話語的雙眼,每個都深植在他的腦海中。

多想親口聽你說,當時的你究竟想了些什麼?張開眼睛吧,看著我吧,對我說吧……,說來,還沒聽你喚過我的名字,我們還有很多事沒有一起做過,我們才剛要開始不是嗎?為何你在此刻就要先丟下我離去?

末了結局還是一樣,當那扇大門沉默地關上,我依舊被留在那片黑暗之中。

日記的內容猛地浮現在心中。

是啊……是我先丟下他的,在他需要自己的時候,把他獨自一人留在那兒。Noiz為了實現和自己的約定拼盡了全力,甚至不惜一切,而自己卻失約了。

就算會和過於接近太陽的Icarus落得一樣的下場,直到墜毀的那一刻,我始終都會是微笑著的吧。

微笑著……,蒼葉以指間撫著Noiz的嘴角。

我不是太陽,更不是神,只是一個未遵守約定的混帳罷了。

如果你是如此堅持,此刻的我,也只能夠為你這麼做了……。

蒼葉拿起自己的一撮髮絲,置於唇邊,隔著自己的髮吻上Noiz的面頰。

帶著我的祝福,下輩子一定要幸福。

於是,早夭的綠接受了神的祝福,期待在下一個生長季綠遍整個原野。

-END-

後記:

呃……嗯……以下開放砸雞蛋(被砸死

寫這篇文一切的起源就是有一天突然想深入了解一下「無痛症」這種病症,搜到了許多不同的資料,當看到只有少數無痛症患者能夠倖存的部分時,靈感居然源源不絕的跑出來了(喂)。無法被妥善照顧的無痛症患者,照理論是很難存活的。

或許這才是最接近真實人生的樣貌。

我想沒有一個孩子不依戀母親,也沒有父母會真心要置自己的孩子於死地,我寧可相信Noiz的父母一定深愛過他。

總之沒有寫過悲劇果然感覺很難拿捏呀……(自不量力),雖然我殺了Noiz(?)但請相信我是很愛他的(誰信

雖然還不成熟,但這篇還是傾注了我大量的愛去寫,如果能得到大家一點喜愛,我就覺得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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