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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骑士的盗墓贼(二)

[db:作者] 2025-07-23 02:22 5hhhhh 4220 ℃

“是,是,快了。”老头子仿佛是解脱了一般的回答道 ,身体无力的向后靠去,老椅子发出轻微的呻吟,叹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我只是希望你别给家族蒙羞……”

我沉默了,不给自己的家族蒙羞的确是每个人应当做的,我的两个姐姐虽然都和骑士无关,但都是体面的生意人,一样在自己的战场披荆斩棘,一样手握权势和财富,受人爱戴。

而我,我只有一肚子看过的书,和一身的力气罢了。

“对不起……”我几乎是嗫嚅着说,又开始有些悔恨,我是爸爸最后的骄傲,然而如今连我也开始像姐姐们一样侮辱他的信条,我让爸爸彻底孤立,又让他伤心和失望,还给家族的名声抹了黑,我没有任何权势或者力量,甚至连一个好名声都没有——我大概是家族里最不堪的人了吧。

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罢了。”

这时他又站起身来,像以前一样摸了摸我的脑袋,大拇指在我的耳郭上轻轻刮蹭了几下——那里被一块弹片撕裂,到现在还是断开的——接着他又回归了以前的温柔,轻声细语的对我说,“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有,爸爸有,艾瑞亚也有,老奶妈也会有。

但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故事,我只知道这些故事让我们成为我们。很多人的故事都不会为人所知,那些毫不起眼的情节都会成为他们自己的传奇,然后随着时间逐渐消失,一如眼泪消失在雨中一样。

战场又岂不是一个泪池?

没人会倾听尸坑里的故事,因为那里眼泪太多了,任谁也听不完,只待的和平的大雨洗涤大地,将存在的证明完全消去。

我哭了出来,三十多岁的人了,在爸爸面前哭得很大声,仿佛我还是个小姑娘一样,仿佛一切都像从前一样。此时我的心里除了感激已经别无他念。

直到老奶妈来敲门,我才停止呜咽。

“老爷,小姐饭菜快准备好了。”老奶妈的声音依然平缓而柔和。

我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冰冷的盔甲划过脸颊,又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这就来。”爸爸说,又倾身凑向我,让我看见他在皱纹中扭曲的疤痕,让我看见他双眼中的精魄。

这个老人竟已在这么顷刻之间就恢复了斗志。

“把你那个朋友请进来,你们换身差不多的衣服,我们一起吃饭。”他说。

我知道,爸爸肯定想看看艾瑞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艾瑞亚是个好人。

所以我没有遮掩,回到门口去找她。

车已经停在了围墙旁边的停车位下,艾瑞亚还在里面等我,却不知是仆役帮她听的车,还是这小姑娘自己做的。

“和骑士爷爷聊到心坎里去了?”一看到我,艾瑞亚就笑了起来。她肯定是看到了我发红的眼圈,“我就没和爸爸聊天聊成这样呢。”

我捋了下她微卷的头发,“我爸想请你吃饭,现在咱们该去换衣服了。”

“等等等等……”艾瑞亚伸出手做出一副很震惊的样子,“骑士要请骑士杀手吃饭了吗?”

“我爸只是想请我的朋友共进午餐。”

“真的?”小熊崽浮夸的表情逐渐开始认真起来,“我该做什么准备吗?”

“换身衣服。”

“那……”艾瑞亚又挑起眉毛,“我可以去看看你家吗?”

“吃完饭的话,可以。”

“毕奎斯,真心话,我还从还没有进去过城堡,直到刚刚我也没想到……”

“想到什么?”

“想到你不仅没被你爸轰出家门,还在这笑嘻嘻的说他老人家打算请我吃饭。”

我真的笑了起来,拉着她下了车——当然她的那把巨弓我还是锁在车上,带着行囊拉着她去我以前的房间。一边走,艾瑞亚就一边四处看,时不时的还叫我看看站岗的警卫,前庭的农民,时不时飞过的白鸟,还有古老的战争机器。

直到客房她还在上看下看,我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的了。

艾瑞亚虽然可能真没见过城堡,但她绝不会对这些事大惊小怪。

我静默的等待她把我的房间都看一遍,还摸来摸去的,直到她摊了摊手,露出掌心的小机械——是窃听器。

我随手拿起一张纸,取出笔来纸上问她。

“发现了什么?”

“同事。”

“无胄盟?”

“记得我给你指着的那些人吗?”

我想了想,城堡前的农夫在那带着农具无所事事,他们看起来毫无目的,但就是这样也能通过门卫的审查,而且作为农夫来说,他们太白了,虽然身体很壮实,但绝不是农忙出来的壮实,这些人挺拔而富有力量,虽然装出一副很粗鄙的样子,却喜欢鬼鬼祟祟的四处看。

那些站岗的守卫一看也都是外地人,他们放任那些农夫在这无所事事却不行使职责,也可疑得很。

“他们都是?”

“都是。”艾瑞亚笑了笑,继续写道,“这里说是骑士堡垒,其实已经变成无胄盟的据点了,恐怕杂役就没几个是清白的。”

“是我姐……”写到这我的笔突然停下了,用力捏了捏手里的笔,又接着写道,“是我姐雇的这些人。”

“当然,那些老板和无胄盟关系最好了。”

这也就解释了一切,老奶妈说的,两个姐姐请来的仆人,被修缮的堡垒,还有艾瑞亚发现的窃听器。我盘算了一下,让她在口头上和我随便闲聊点话题来掩人耳目,然后开口招呼她帮我卸甲。

这个地方的仆役似乎已经工作了很久,如果他们中的一部分是无胄盟的线人,这至少说明无胄盟在长期停留在这座堡垒,那几个来此的农民,他们应当是村子里的暗桩,他们一定是要来这里做什么结果被耽搁住了,亦或者要做什么还没开始。我回家的消息没告诉任何人,也就是说我和艾瑞亚的到来在他们的计划之外,他们没来得及应变我们的到来,因此被我们发现了破绽。

“唷,反源石庇护回路。”艾瑞亚卸下了我最外层的盔甲,看着甲胄下的刻印轻笑。

“你认识?”

“爸爸给我看过。”

这些人是两位姐姐雇来的人,这些窃听器一定是他们修缮城堡的时候安装的。那么他们到底需要的是什么,姐姐们想要的是什么,值得他们在这座堡垒策划这么久,修缮堡垒的时候他们又是否进行了些不可告人的改造?

我磨了磨嘴唇,让艾瑞亚把甲胄外壳下的冷却传动机构卸下。

“这是卡西米尔征战骑士的盔甲吗?”

“不是,不过很多设计都采用了军用级的标准,还有些实验性的科技产品。”

“拉·曼切的命居然这么值钱啊。”

爸爸只是个顽固的老骑士,他虽然武力强大,但是影响力也有限,远不足以无胄盟出动这种阵仗来暗杀他,更何况请他们来此的是我的姐姐们——该死的,我还以为她们很孝顺,没想到这两人的手段如此恶毒,连我的房间都不能幸免——我也许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两个企业家的道德问题——企业家,如果他们没良心,就只会想要钱。

钱。

最后一层外套也脱了下来,得益于盔甲的伺服系统,我的身上并没有出很多汗。我看着自己满是战痕的身躯站在镜子前 艾瑞亚就在我旁边,她又在上下看。

“怎么?”

“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腰上的伤口大部分是在正面战斗中被乌萨斯人,萨卡兹人和各种怪物弄的,它们喜欢直攻面们,背后的伤大多是无胄盟的人弄的,他们喜欢趁乱背后捅刀子。关节上的伤是卡西米尔骑士弄的,那些人很擅长攻击人的弱点。”

艾瑞亚站到我的面前,抬头看着我,“我爸爸有没有弄伤过你?”

“有,这两道是他的战斧劈的。”我指了指自己腹部的两道疤痕,“现在随便换件衣服吧,你身上那件让别人拿去洗一下。”

艾瑞亚嗯了一声,拖着行囊走到一边,开始背对着我换衣服。

我看了看她,艾瑞亚的背脊光洁又稚嫩,只是因为长时间练弓的原因肩胛骨的肌肉显得相对强壮,但她的背部优美又漂亮,就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一样美好。

我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给自己披上了一套学士装。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附近一定有什么可以让我的两个姐姐快速获得更多的权势的东西,他们才会长期盘踞在这。但是家族已经落魄许久,处境也就是比中产阶级稍微好一些——想到这我抿了抿嘴,我从十岁起和两个姐姐离多聚少,而现在我也三十多岁了,我自己的变化都能让父亲惊愕,谁知道她们又在移动城市里经历了什么呢?我不想相信她们已变成了追名逐利的恶鬼,但似乎又不能不信,毕竟我现在也不过是个为财奔走的穷人。干过些听起来有些堕落的坏事。

这身甲,就如艾瑞亚所说,确实是杀死拉·曼切后得到的奖赏。

雇佣我杀拉·曼切的人是我的二姐。

我的嘴里泛起一点苦涩,我的姐姐让我穿着这身甲,和一群无胄盟的人一起杀了那个疯子骑士,他的疯言疯语到现在还会让我不时惊醒——他该死。我心里这么想,但他不应该因为钱死。

就像我杀死过的每个人一样。

大概是出于早年所受教育的缘故,我常常觉得为了所谓的荣誉杀死对方便下意识的不去在意,哪怕是死者的怨灵缠绕着我我也不会良心不安,但为了钱财去杀人却让我纠结不已,即使拉·曼切等人的幻象已经散去我也常常会在内心责问自己。决定当个“新贵族”却保留着老一套的价值观,大概就是我这种人的悲哀。

但,为了任何理由去夺走他人的生命,这根本称不上是正直,为何骑士的荣誉观却在教导着荣誉的杀伐和荣誉的死亡,用一个即将过时的概念让人赴死未必不是一种欺诈,为了荣誉而杀人未必不是一种借口……赞颂英雄的牺牲究竟是在教导和平的宝贵还是撺掇人为了某些人的“目的”去抛弃自我?祈祷与纪念究竟是对死者的敬重还是在歌颂死亡本身?在如今的卡西米尔,骑士道究竟是拯救这个国家的良药,还是老旧贵族维持自身地位的借口?一切的一切为什么都在将所有人卷进化不开的混乱中?为什么人们将生命的消逝看成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为什么有些人总是相信自己是正义的,而自己为正义和理想杀人就不足以为耻。

为什么他们杀人不会和我一样痛苦?我的痛苦究竟是真正的痛苦,还是故意装作清高在道德上寻求优越感?

我突然明白过来,大部分人在行恶时是不喜欢太暴露的,不仅是不希望他人发现自己所行的恶事,更是要欺骗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让大家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用荣誉成为杀戮的理由,让疼痛成为骄傲的掩饰,大家穿上衣服,才变得体面起来,才好继续行想行的恶事。让这个世界变得虚伪,混乱起来。这世界已经够混乱了,而这个世界还在将所有人都变成行恶事的人,变成披着谎言的杀人犯。我们都将用荣誉作为谎言,继续着古老的仇恨,继续着杀伐的伟业。

我希望大家能够抛开邪恶与虚伪,团结在一起。但,我这在这痛苦的反省的人,又何尝不是个杀人犯,又怎么能保证我不会继续杀人?

即使是疯子,“疯”车骑士的死仍然是违法的,有违正义的,我,让我杀死他的二姐,那些与我同行的无胄盟刺客都背负罪恶,而如今,姐姐们的手却又罩住了我们的家庭。阴影正在爬满我生活的各处,就连这个家也不能幸免。阴影在攥住我的一切,我不再相信卡西米尔,不再相信骑士道,甚至不再相信亲情。

我希望她们只是雇无胄盟的人来守卫城堡,但是这窃听器却又残酷的撕碎了我的一厢情愿。

我叹了口气,看着艾瑞亚换上一套得体的裙装。

她是个狡猾的孩子,所以又狡猾又孩子气,然而我只希望她当个孩子,却不想她当个狡猾的人,更不想让她拿弓杀人。

也许,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相信善良与生命,破除一切虚妄邪恶,不获世之壤垢人。

我觉得那样的人一定是个真正的孩子。

“我换好了,说起来你们吃什么啊?”艾瑞亚给自己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裙装,沾着尘土的白衣被扔在一边,“有烤鸡吗?”

我希望艾瑞亚也是个真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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