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很难发现，春依然注意到了他一瞬间微微蹙起的眉毛，本就小心翼翼的动作更加轻柔，直到始不耐烦地催他快一点，这才慢吞吞地将始体内的东西清理干净，又换了一遍水，让始懒散地靠在浴缸里。

“……你，不进来么？”酒店的浴缸极大，即使是两个长手长脚的少年同用也绰绰有余，春虽然在一旁冲了淋浴，帮他清理后却似乎没有想进来的意思。

始掀开半眯着的眼皮：“……浴缸，太硬了。”

“呼……”春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我来做靠背吧？”

靠背也挺硬的。

始倚靠着春的胸膛，漫不经心地想。

浴室里蒸汽氤氲，时间安静地流动着，偶尔被拨开的水声划破一瞬，很快又被静谧弥补。

春垂眸看着始的肩头和胸口，红痕在热水的浸泡中更加明显，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轻轻地开口道：“始……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呢？”

尽管提前做好了下位的准备，他也能感觉到始其实并不是完全确定的——至少在挑逗他的时候也做过尝试，就算始真的那样做下去，他也不会推脱。

始闭目养神的眼睛没有睁开：“问这么多干什么……”

“欸……”春拖着长音苦笑道，却也没有再追问。

一方空间又陷入了温润的寂静，春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始的手指，半晌，紫色的瞳眸缓缓睁开。

“……因为会痛。”始的声音轻得似是要化入空气中。

春手指的动作顿住了，眼睛蓦然睁大。

“…欸。”

“……不想让你，留下不好的回忆。”

从春的视角低头便能看到始被打湿的纤长的睫毛，像一团黑色的云雾。

他不由地握紧始的手。

“抱歉……始，很痛吗？”

“……也没有。”始颇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只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啊……是嘛……”

“不如说，”始突然转过头睨着他，“你那些……都是在哪学的？”

要不是他对春了解得一清二楚，都要怀疑这家伙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玩法……把人折腾得够呛。

“呜哇，始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春没有多想地眯起眼嘴快道，下一秒对上始不咸不淡的眼神，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呃……不是啦，始，我是说，是因为始太可爱了，不自觉地就……”想欺负。

仅存的求生欲告诉他最后几个字不能说出口。

“……”始闭了闭眼，硬邦邦道：“没有下次了。”

“诶？”

“呵。”

“呜哇……但、但是，始不是也有舒服到吗，最后还……”春的声音在始不善的目光中越来越小。

始扭回头不去理会他，却也没有反驳。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被那句情浓时分的“喜欢”冲昏了头脑。

——他以为只有他自己知道。

“别不理我嘛，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大狗狗在他身后摇尾巴，现学现卖地帮他按摩僵硬的肌肉，黏人得不行，何况自己还在把他当靠垫，始便懒洋洋地回应他几句，精神放松下来后很快被疲惫所淹没，不知不觉中就这样靠着春睡着了。

“……哎呀，这真是。”轻手轻脚地把始抱出来擦干，再抱回另一张干净的床上，始在半梦半醒中微微睁开眼，看到春的眼睛又安心地睡熟了过去。

“……辛苦了，国王大人。”春关上暖色的壁灯，躺在始的身侧，轻吻始的额头和唇角。

“今后也……多多指教了，始。”

17岁的少年借着清融的月色望着恋人的睡颜，心中生出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念头。

而深夜已至，静谧的世界里回应他的只有始舒缓的呼吸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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