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都重得不行，就連睜開眼都感到吃力。勉強能看到自己腳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偶，從自己的姿勢來判斷，應該是被安置在椅子，這不禁讓希亞回想起自己那次被諾亞擄走的經驗。

幾乎一模一樣。

卻又根本不同。

“帝奇！就算有必要也不需要讓希亞變這樣吧！萬一希亞醒不來怎麼辦！”

“就是就是~！”

“我已經不想吐槽你們對她的執著了……放心吧，這不是醒來了嗎？”

“希亞~！”

一人一邊蹲在椅子旁邊，身穿著白色服裝的雙子諾亞兩人臉上都是笑嘻嘻的表情，要是還能像以前那樣伸手揉揉兩人的腦袋，希亞自然也想，可她現在就連說話都倍感費力。“你們……做了什麼？”

“帝奇他們把妳體內的藥物效果相殺了，”

“所以才沒有辦法行動。”

失去了藥物支撐的天使只是具任人宰割的人偶，她不知為何諾亞要這麼大費周章，僅僅一體的克隆不可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才是。

“放心吧，只要妳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就能給妳提供藥物，就算不回去教團妳也能繼續活下去。啊，對對，妳會這麼難受還有一點是妳的聖潔被強制終止了。”

瞪大了的銀白有點不太確定自己聽見的話，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沒說出口。

她自甦醒之時便被選上成了聖潔的載體，從明白道理之時便知曉自己這一生都將和聖潔綁定，直至其身滅亡。

不是每個克隆體都能成為聖潔的適合者，但每一個成為適合者的克隆都是寄生型驅魔師。

而寄生型驅魔師，是最不容許背叛教團的。

一旦背叛教團，背叛了神，降咎的末路就等著他們。

可這麼輕易就被終止，直到此刻才隱隱感覺到喉嚨那塊的沉重又是那麼得不真實，她最終說出口的是“聖潔，發動……”

沒有任何反應，聖潔不再呼應自己。

“本來是想直接破壞的，我很有把握只是取出聲帶不會奪走妳的命，但這兩人怎麼說也不肯，說什麼天使要是不能唱歌就要翻臉……哈啊，還真是累人啊。”

“那是因為帝奇不懂啊！”

“不懂啊不懂！希亞的歌超好聽的！”

帝奇的抱怨和雙胞胎的抗議，菲娜希亞也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聽進去。她的身體變得太重，意識從醒來之後就一直無法集中，不斷飄到別的地方又被她硬拽回來。

“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啊，書人.Jr被我們抓住了，妳也沒必要回教團……”

“你們對拉比做了什麼！”

誰也沒有想到失去了藥物支持的菲娜希亞還有力氣站起，直衝著帝奇就是一巴掌上去，動作之餘瞧見了在旁的大門，她不知道這扇門通往何處，只知道得趕緊去找她心愛的人。

要趕緊出去，得趕緊見到拉比才行……

可沒走幾步就沒辦法繼續行動，癱軟坐在地上的天使喘著粗氣，頭暈的症狀變得更加嚴重，映入眼裡的一切都變得扭曲，似乎連著內臟都被碾過，令人感到反胃，“哈啊……拉，比……”

她還是伸出了手，想要繼續向前。

就算爬也要爬過去，最重要的拉比說不定就在門對面。

“比起自己，更在意書人.Jr嗎？別亂動，先給妳注射些藥物……唔哇，體溫變得好低啊。”

一把攔起菲娜希亞，就是對方不太願意，帝奇還是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以便自己能順利注射藥物。

冰涼的液體被注入體內，立即見效的藥效讓菲娜希亞舒服了很多。但她已經沒有辦法去思考為何諾亞會有自己的藥物，不如說已經連開口的力氣都在剛才用盡。

帝奇不用問也知道菲娜希亞想知道什麼，就是他剛剛被甩了一巴掌，他也沒放在心上：“教團配給給妳的藥物，那隻黑豹帶回來給我們了。也因此我們這邊也能製作。”

“為，什，麼……”

“不覺得和書人.Jr待在諾亞這邊會更幸福嗎？”

“不用擔心被惡魔殺死，只要有我們的命令惡魔就不會殺害你們。而且只要書人Jr站在我們這記錄裡歷史，我們也不會對他動手。妳也不想再看到Jr被揍得破破爛爛的吧？”

“我們會替妳和Jr解釋，妳是被教團利用的可憐驅魔師，只要我們不說，妳也不用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書人.Jr發現。我們為妳提供藥物，為書人.Jr提供裡歷史，這不是很好嘛？”

惡魔細語在耳邊響起，天使很清楚這是不能答應的交易。可是一旦響起自己得知的實情：自己的記憶終會不只屬於自己、拉比終會因書人這一身份離開教團，甚至可能為此站在對立面，她就幾近絕望到要無法呼吸。

比起死亡，她更害怕失去拉比。

比起死亡，她更討厭失去拉比。

比起死亡，她更……

不想要失去他，

不想要失去他，

不想要失去他……

“我要，做什麼才好……拉比他在哪裡……我想，見他……”

“我就當作妳同意交易了，先睡下吧，醒來之後書人.Jr就會在妳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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