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伏黑惠還算得上是喜歡動物。他的式神有狗、有蛇、有大象……多得很，但就是沒有老虎。

所以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特別偏愛這種動物，他這陣子買的老虎周邊多得令他不得不對此產生疑問。

但也沒什麼原因，覺得還行，於是就買了。

從原宿買完東西的野薔薇也來會合，往伏黑的懷裡塞了件衣服，看著少年露出不解的神情，她自己也像沒搞清楚怎麼一回事，語氣有著彆扭：「別看我，我只是得湊到滿額才能換折價券。」

這根本不是伏黑平常會穿的衣服，所以是誰呢？

一件連帽上衣。

誰會穿這種衣服呢。

02

詭異的事不只一件，伏黑在自己房間的床底下翻到了一箱不屬於他的收藏。他從入學就住在這裡，他很確定搬進來時房間空無一物，那麼這些東西又是誰的？

他幾乎不看漫畫，更不要說會收藏歐美女星的海報。這些東西是怎麼出現在他的房間裡，他比任何人都想問這個問題。

野薔薇知道了之後也只是跟著滿臉疑問，「不要說是朋友的啊，這招很爛……」

「不是我的。」伏黑臉色凝重，「也不是我朋友的。」

是啊，來來去去學校裡也就這麼點人，還有誰會收藏這種東西？

他們去問了難得回到學校無所事事的五條，問起學校的人員配置，問起房間還有誰住過，問起了——一年級生是不是真的只有兩個人？

好像任何疑問都能在這個人身上得到解答，那些遺失的、疑惑的、怪異的事，五條悟就像無所不知，笑一笑就像什麼都無所謂。

「誰知道？」他竟然這樣說。

真是早知道也別指望這傢伙。

他們搬著那一紙箱轉身就走，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這些東西，這不是伏黑會收藏的，也不是學校裡任何人會有興趣的東西。

這看起來就像是遺物。

03

五條悟並不是個好人。

可是他也真的並不是個多壞的人。

有時候他像隻貓，捉到了有趣的咒靈，就像貓抓到了老鼠，總喜歡玩弄一番之後再殺掉，或是把有利用價值的特級咒靈帶回學校，無論是拷問還是祓除，這些事他可上手得很。

如果對咒靈來說，那他的確不是個好東西。他玩弄這些有意識的咒靈，然後用最惹人厭的方式，驕傲地殺掉已經渾身殘破的咒靈，多多少少，算得上是某種樂趣跟發洩。

但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他把這個少年模樣的咒靈壓制在學校天台的地上，起初只是覺得有趣，這樣充滿人類氣味的咒靈還是第一次見到。摸起來像是人類，聞起來也像是人類，還是其實這傢伙本來就是人類？

五條笑了一聲，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才足以壓制這個力量驚人的傢伙。有這種怪力還算得上是人類嗎？有些詛咒師的確做得到類似的事情，不過這傢伙不太一樣，與其說他是降靈在自己身上，不如說，他本身就成為了咒靈。

少年的臉上有著一道劃過兩眼中間的疤痕，嘴角也有著傷痕，或許沒有這些的時候看起來還算親切可愛，但臉上的傷口配上咒靈的花紋，以及那張猙獰的臉孔，可真說不上有半點吸引人的地方。

但是，他還是對這名少年產生了性慾。

與其說是性慾，不如說更像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感，他並不是對任何咒靈都會有這種慾望，所以這可真是奇聞軼事，他從來不缺對象，做人也不至於對一個少年模樣的咒靈產生這種想法。

可是當少年赤裸著上身，露出那滿是傷痕的胸膛，在他身下掙扎扭動的時候，那個畫面卻讓他感到異常的興奮。

他單手壓著咒靈的後頸，無視他掙扎的低吼，動作熟練地扯下那件也沒多少用處的褲子。咒靈似乎還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情慾這種事情更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臉上，他就是個瘋狂的野獸，只不斷的吼叫，試著反過身跳起來攻擊意圖征服自己的人類。

五條悟是什麼人？就算是人類，也是最強的那一種。這個咒靈雖然實力不錯，但要能打倒他那還是差得遠了。

他輕輕鬆鬆就把咒靈壓在地上，甚至能哼得上幾段小曲，卻突然停下了動作。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很習慣這件事，但具體來說是什麼行為讓他有這種熟悉感？強暴？可別開玩笑了。跟咒靈做這種事？這還是第一次。那麼問題就是……這名少年究竟是什麼來歷？

五條悟確定從來沒見過這名少年，但這種從動作行為之間透露出來的熟悉感卻不是這樣告訴他的。

「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壓低身子，在咒靈的耳邊問道。聲音像是淋上了蜜糖的點心，行為卻粗暴得不容抵抗。

回應他的只有咒靈更為激動的怒吼。

04

在這種鬼地方就不用想著能找到潤滑劑了。

幸好咒靈本身就很耐痛，況且也不是什麼值得溫柔對待的對象，所以五條的動作之間只有粗暴與征服，他似乎也在透過這種行為摸索自己這麼做的原因。

人與人之間的性愛還能談得上有點愛情成分，但人與咒靈就不必了吧？這就如同野獸交媾一般，五條不需要顧及自己還是個人類的身分，他想要多用力都可以，對方用血液換來的滋潤讓粗大的性器能更容易進出，被硬是侵入的後穴都被操得紅腫，可憐兮兮的。

起初咒靈還會奮力掙扎，但被咒術師幹到後來也停下了喘息，偶爾會隨著對方重重撞進深處而發出短暫的呻吟，硬生生把強暴變成了微妙的粗暴性愛，好像兩方都沉迷於其中一樣。

五條一時好奇，把咒靈翻過身，看著對方露出帶著傷痕的臉。

奇妙的是，咒靈臉上的花紋漸漸退了色，仔細一看，連身體的花紋也消失了。但是傷痕卻還在。即使退去咒靈花紋後是一張相對稚氣可愛了不少的臉蛋，但那道劃在他鼻樑上的傷還是相當怵目驚心。

很痛吧？

他竟沒能忍住，在上頭輕輕落下一吻。

這一次不只是五條悟愣了愣，連那個被他幹到像是乖巧臣服的咒靈也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那眼裡的熟悉藏也藏不住。

05

咒靈被關押在特製的房間裡，雙手及雙腳也被咒文繩給綁了起來。其實不必做這些程序也沒什麼差別，以五條悟的實力來說，殺掉他要耗點力氣，但壓制他就完全不必擔心。

這些東西是咒靈自己要求的。

連夜蛾都沒聽說過這種狀況。不單指這個奇怪的要求，而是咒靈退去了花紋後，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人類少年，只是臉上的傷痕如此鮮明，像在無知的青春歲月硬是劃上一道傷痕般如此突兀。

他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關於他是誰、如何解釋他的狀況、還有為什麼五條悟會對他有這樣的熟悉感。

他唯一說過一句話就是……

「殺死我，拜託。」

06

他不知道是什麼能力失控導致這個狀況。

跟他有關的人全都忘記了他的存在。

體內的宿儺手指已經有19根了，他也偶爾無法壓制這種力量，有時候佔據他的也不會是宿儺，而是他們彼此競爭之下產生的無意識人格，就像野獸一樣空有力量，僅只是個不會言語、不懂思考的空殼。

虎杖唯有等宿儺懶得跟他爭的時候才能徹底掌控自己的身體，兩個人不再競爭時，這個無意識的人格才會消失。

情況已經是如此了，如果大家不記得他，反而是件好事。

這樣殺掉他的時候就不會難過了。

07

「這個人是誰？」少年拿起放在床頭邊的照片，那是一張充滿青春張揚的合照，裡面的人大多不陌生，帶著墨鏡的少年跟現在長相沒有差多少，站在中間的女學生很明顯是他認識的家入老師，唯有那名笑得眼睛瞇瞇的少年從未見過。

「我的摯友。」五條從他的身後伸出手，摟住少年的腰，將下巴貼在他的肩膀上，跟著一起看向那張合照，說道：「唯一的一個。」

「他已經不在了嗎？」

「嗯，被我親手殺死了。」

這對話聽起來該有多荒謬。但是虎杖從來不是個會這樣想的人。他轉過身面對著自己喜歡的人，老師總是很會藏匿情緒，如果難過也不會哭泣。明明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爺爺死去後他也告訴自己不能哭，但是對著喜歡的人，卻總是希望對方能表達難過，好像這樣才是被重視的表現。說起來真是雙重標準。

他知道老師的心情。

可是他什麼也做不到。

他甚至要讓老師再一次親手殺掉唯一的對象。

唯一個戀人。

說起來，可真是殘忍。

明明他不是這樣的人。

08

不管說什麼或做什麼，咒靈少年都沒有任何回應。

他只會不斷的說，殺死我。

「……好啊。」五條從椅子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雙腿，做著浮誇的暖身。

「既然你這麼希望，我也沒辦法啦，殺了你也不是多麻煩的事。」

「有什麼遺言嗎？」

說完，五條自己也忍不住笑。咒靈有什麼遺言呢，要說給誰聽呢？

09

「　　　　　　　　　　」

咒靈笑了起來。

「都這種時候了你倒是說點詛咒的話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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