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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论(全本) - 10,3

[db:作者] 2025-07-22 21:31 5hhhhh 4110 ℃

  不是薄情,是真正的痛,不与人说。

  最在乎自己的已经死了,哭又有什么用呢?

  一双长腿在她身边站定。

  凌思南抱着膝盖,抬眼看向身侧修长挺拔的人影。

  时至晌午,夏天的蝉鸣声聒噪地笼罩墓园,无风,唯有热意融融。

  目光被阳光照射,有些睁不开,她用手遮挡,半着眯眼才看清了他的轮廓。

  少年侧脸的线条干净,从下颔到喉结,几分坚毅的棱角起伏,是走向成熟的标志。

  正儿八经的时候,越发像个值得信赖的男人了。

  她的弟弟。

  凌清远刚把墓地周围收拾好,额际还沁着汗珠,此刻低头瞅了姐姐一眼,不解地挑起眉:「干嘛蹲着?」

  「就……想靠近一点,和他说说话。」

  凌清远一脸疑惑:「也没听你出声。」

  「在心里说就行了,干嘛要让你听到。」凌思南咬着唇觑他,「被你抓了把柄怎么办?」其实也就是希望二伯能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然后告诉他自己考上了F大之类的琐事——不管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天堂或者冥府,面对已故的亲人,难免都会有说不完的话想要倾诉。

  而凌思南那个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生哲学,让她就连这种倾诉都是憋在心里默默地完成。

  来之前,她刻意没叫上清远,原以为自己会来哭个痛快。

  可是到了这里却发现,一直以来不敢直面的情绪,已经被时间冲淡,少了几分铭心刻骨,多了几分对现实的妥协。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有韧性的动物。

  「你还有什么把柄我不知道?鬼鬼祟祟的。」凌清远也跟着蹲下来,凑到她耳边,「姐姐跟二伯说我了嘛?」他轻悄悄地问,明明只有两个人,却好像怕被二伯听见,和她偷偷咬耳朵。

  凌思南脸色定了定:「没、没有——你有什么好说啊,毛头小子一个。」

  「啊?」凌清远微微张口,又笑得弯起眼睛:「你紧张什么?说话都要结巴了。」

  她撇过头瞪他,却恰好碰上他倏地靠近,姐弟二人的鼻子差点撞在了一起。

  凌清远索性也不退开,抱着肩头小声提醒:「某个人,好像被毛头小子迷得死去活来的,那人叫什么来着?哦哦——」他假装恍然大悟,突然转头看向墓碑:「二伯,那人好像叫凌思……」

  「凌清远!」凌思南忙捂住他的嘴,「墓地里也敢开玩笑,不怕遭天谴呀你!」真的是,恶劣死了这个弟弟。

  凌清远的嘴被堵着,就露出半个高挺的鼻梁和一双桃花开扇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珠悠悠转转地看向她,又抬手把她的手心拉下,「不是玩笑,姐姐。」

  他顿了顿,认真重复道:「不是玩笑。」

  凌思南被他的认真震住了。

  「我说过,我是来见家长的。」他伸出手,大掌按住她的脑后,把她勾向自己。

  在姐姐的震惊中,烙下一个轻柔的吻。

  薄唇绵软,意犹未尽。

  然后退开,盯着她睁大的眼睛,轻笑。

  「你……你干什么呀……」凌思南握成拳的手抵在唇畔,目光躲开来,连声音都软软糯糯地嗔:「这是墓园欸. 」

  「别这么说话。」被她羞涩的姿态勾得心痒,凌清远又亲了她一口:「招惹我。」

  「你是我弟弟……」她挣扎地看了眼墓碑,「二伯会生气的。」说是这么说,语气却心虚得很。

  「我生气呢?你管不管?」他撇唇,随即拍拍膝头起身:「丑媳妇早晚都得见公婆,何况我又不丑。」

  凌思南禁不住嘴角的笑意,打量着这个「小媳妇」,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啊」了声。

  「怎么了?」

  「脚麻了……」她可怜兮兮地抬眼,「站不起来。」

  凌清远叹了口气,向她摊开手:「一边不想让二伯知道,一边跟自己弟弟这样撒娇。」

  「撒娇才不算,姐姐本来也能跟弟弟撒娇。」握住他的手心慢腾腾起身,她一副天经地义的口吻。

  两个人站在墓碑前,树影里跳动的碎金斑驳地撒在肩头,伴随夏日的蝉鸣。

  「二伯。」目光锁着墓碑上笑容憨实的男人相片,凌清远安静地开口道:「姐姐呢……就被我内部消化了。」

  凌思南拿手肘顶了他一下。

  凌清远拉住她的手,她还来不及挣脱,就被他十指交握。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真要气得诈尸回来也好,反正人我是不会放的了。」讲到这儿清远目光瞟了瞟,思考了两秒钟:「真要能回来估计姐姐也高兴吧?」

  「真要回来能先把你打死。」凌思南又好气又好笑,「能说点正经的吗?一点也不害臊。」

  「为什么要害臊?」他懒懒地挑眉,随即抬眸视线飘远,远处的枝头两只雏鸟振翅扑腾,半晌终于缓缓飞向天际,「……我们不欠谁。」

  凌思南的视线循着他的,手中的力道不由收紧。

  「二伯也不在乎凌家有没有子嗣,那我们又有什么错?」他少有地用这样低柔的语气,像是曾经在他手中流淌的琴音,让人心神沉静。

  「他找不到比我更喜欢你的人了,姐姐。」

  真心,又有,什么错?

  青红皂白,不是什么象征是非的颜色。

  只是规则欺人太甚。

  两人祭奠完,已是下午。

  既不是清明也不是周末,来墓园扫墓的人寥寥无几,墓园里更是空落落别无他景,唯有几排香樟矗立左右。初夏的热度已经开始显露端倪,知了声一阵阵随着热浪起伏,凌思南坐在凌耿墓碑对面的树荫之下,和弟弟一起分享祭祀后的食物。

  她用手扇着风,看了眼边上正在默默吃煎饼的弟弟。

  放了一个上午,煎饼早就不酥了,自然也没有那么好吃,可是因为只带了一副筷子,他主动把纸包的煎饼拿了过去,他吃东西的时候也是真的乖巧,小口地含在嘴里咀嚼,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硬生生把一个煎饼吃出了高档西餐的味道。

  「……你知道吗,其实煎饼是二伯最喜欢的。」凌思南大概想宽慰一下自己的内疚感,开口道。

  凌清远看着对过的墓碑,「嗯。」

  凌思南有点惊讶:「你真知道?你认识二伯?」在她印象里,凌清远从来没有来过二伯家,要不她怎么会在两人相逢时一点也没认出来?

  「见过,很多次。」凌清远侧目瞥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还是止于口中。

  她惊讶得很:「咦咦?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凌清远陷入回想。

  老实说,十三岁前他对凌耿的印象很模糊,甚至都没有把他和姐姐离开那一日,出现在家里的那个男人的轮廓对应起来,而那个男人曾经一度是他怨憎的对象之一。

  可是十三岁时,也就是父母带他从澳洲回来后不久,他们去拜访祖母周玉婵,恰恰好撞上了凌耿。

  还有……

  那时别墅门口,一个靠在石柱上探头探脑的少女。

  彼时凌清远坐在别墅的院子里石椅上看书,凌崇亮和几个远房堂亲还在周围闹腾,只有他不经意的抬眼注意到了。男孩对于新鲜的面孔总是充满好奇,哪怕是一直以来被严苛教养的他也一样按捺不住地多看了几眼。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感。

  然后别墅的门打开,一个男人从别墅里大步走出来,步履匆匆。

  凌邈夫妇率先冲了出来,随后奶奶也走出了门外,对着那个男人大声怒喝,这还是凌清远第一次见到奶奶生气。

  可是男人依然不管不顾,站在石径上侧过身,强调他再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凌清远的目光那一刻被点亮,敬慕的种子于心里萌芽。

  ——他也想有一天,能像这个人一样,对这个家说不。

  「这个人是谁?」凌清远问同样被争吵吸引的玩伴。

  凌崇亮显然很满意这个被家里誉为天才的堂弟也有不知道的事儿,得意地担起了解答的责任:「那是二伯,你没见过吧?老早就不在凌家了。」

  「二伯……?」

  「对啊,你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吗,就是他领养走的啊。」

  凌清远的瞳光一凛。

  那天之前,他只知道姐姐被人带走了,可是从来不知道对方是谁,父母也从来不肯告诉他。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视线猛然转向门口那抹人影。

  那时她也因为别墅内的嘈杂声而不禁探首。

  只是她并没有注意到花园里那几个年龄不一的男孩们,注意力全都在门里一触即发的情景上。

  他听到女孩小声地唤,像是要阻止男人和家人起冲突。

  那还是凌清远阔别七年后,第一次听见姐姐的声音。

  手中的书本被握紧,男孩还略显青涩的脸上浮起一丝焦躁的情绪。

  他等她……

  好久了。

  那以后,凌清远打听到二伯的住处——初次来的时候,他本来也没打算和谁相认,却恰好被凌耿撞见了。

  大概是血缘的关系,凌耿一眼就发现了他,几番对话下来,倒是觉得这个侄子和凌家人不同。

  后来有那么几次,凌清远总是挑着姐姐不在的时候偷偷来,也不知是因为心里对姐姐的怨怼一直没有消散,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就这样,姐弟两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距离,而距离中间的媒介,就是凌耿。

  他从凌耿那里知道了姐姐的近况,也渐渐了解到了凌耿这个人。

  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安静地矗立在巷角的阴影中,远望不是父女胜似父女的两个亲人。

  就算是个孩子,却也已经很懂事地明白,这个世界,活着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圆。

  而他,大概是那个,不适合踏入她圆的人。

  所以,这只是自己窥视幸福的一角,体会自己渴望人生的一角。

  那个黄昏,他从紧锣密鼓的课后班里逃了出来,坐在二伯家门前的榕树下发着呆。

  回家后又要面临漫长的紧闭,他的世界,这样的循环似乎永无止境。

  夕阳在长巷老房之间的缝隙里藏匿起来,似暗非暗,只有一缕投射到他的脚边,照亮男孩一双干净的白鞋。

  他低着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沾了几点泥泞的帆布鞋。

  「快天黑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瞳仁微绽,男孩缓缓地仰起头。

  少女倾身偏着脑袋,笑容清淡却很温柔,「早点回家吧,最近这里的路灯坏了,晚上不安全。」

  本来只是随口嘱咐的话,她却不曾想男孩下一刻眼角有泪倏地淌了下来。

  黄昏巷子里没有多少光亮,他又被笼罩在她的影子里,只是滚落的泪被风吹开,滴在她的手背。

  怔愣了片刻,总算在微光里慌乱地发现那水滴来自他的眼眶,她赶忙拧身拿起书包翻找。

  「欸欸,你怎么就哭了啊,是跟爸妈吵架了吗?」

  他摇头。

  纸巾落在他干涩的皮肤上,轻轻擦拭:「那是被人欺负了?」

  他不说话,只是无声地掉泪。

  「你看起来也没比我小多少啊,怎么男孩子还这么能哭……」她有些尴尬地小声嘀咕,索性在他边上坐下来。

  这句话让他的泪水蓦地止住了。

  大概是发现了他刻意忍住眼泪,凌思南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如果你真的想哭,其实哭一下也好,我不打扰你,但你记得早点回去——」刚想要起身,她的袖子却被揪住了。

  「姐姐。」

  他第一次发出声音。

  那时正临近他的变声期,男孩的嗓子有一些嘶哑,这声姐姐并不是那么好听。

  不过凌思南还是坐了回去,「看在这声姐姐份上,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他又沉默地摇头。

  虽然是个男孩,但是模糊的光线里,也能看出清秀的五官轮廓,挂着泪痕的脸让人心生不忍。

  凌思南自觉自己在这里安抚一个陌生男孩有点奇怪,可是一分隐约的亲近感又让她放不下。

  「不管是什么困难,咬咬牙总会过去的。」她拍了拍男孩的背,不太会安慰人的笨拙动作,却又莫名得让人安心。

  注意到男孩的目光望向自己,凌思南清了清嗓子:「人有坏运,也会有好运,等等就好啦。你看我……」还想拿自己做例子,突然又觉得这样聊起自己也很怪,所以主动住了口。

  「等不到的。」凌清远转而望向巷口即将消失的那一抹光线,「他们改变不了的。」

  「那就改变你自己啊。」凌思南想也没想,「干嘛要等别人呢,自己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何必在乎他们?」

  她说到这里,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蓦地回头:「二伯——」匆匆忙忙迎了上去。

  凌清远伸出的手,手心里那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了。

  女孩和归来的长辈说了三两句,手指指向来时的榕树下,可是两人再度望去的时候,那里却再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华灯初上,映照出千家万户的夜晚。

  男孩站在浓墨似的夜色里,和黑暗融为一体。

  姐姐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圆。

  很快回来这句话,自然是不会兑现了。

  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因为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可能,终究只是可能而已。

  如果有可能这件事。

  ——姐姐,你能不能带我走呢?

  「清远?」

  他收回了思绪。

  「怎么了,发呆这么久?」凌思南放下手里的饭盒,抬手抚上他的额,「别不是中暑了吧?唔……温度还好。」那双眸子里盛满了关切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

  凌清远忽然抿了抿唇。

  一手揽过她,抵着她的额,轻轻一吻。

  「现在你在乎我了。」

  「嗯?」

  回程的公交车上,她靠着他的肩膀沉沉入睡。

  凌清远偏着头轻蹭过她的头顶,望着窗外掠过的城市。

  所有的改变,都是值得的。

  我不再求你带我走。

  我会带你走。

  ……

  夏夜的雨说来就来。

  窗外的天自傍晚起就阴沉沉的,闷雷在天际翻滚,很快倾盆大雨就拍打在落地窗上。

  今天刘妈临时请假没有来,凌思南做好了晚饭和清远两人一起吃了一顿。

  除开昨天等弟弟回家,父母这段时间晚归已是常事,今天也一样,邱善华出差在外,凌邈更有一个重要的饭局,打了电话说今晚会在酒店过夜。

  凌思南松了一口气。

  一段时间以来家里的低气压已经让她压抑得不行,总算有短暂的自由时间。

  也是……

  洗过澡从浴室出来的她,目光望向沙发上的人影。

  ——难得的二人独处时间。

  她拿着浴巾走过去,凌清远一手撑着靠背,懒洋洋睨向电视屏幕。

  「我就知道你没擦干。」毛巾覆过来盖住他的脑袋,凌思南抬手隔着棉布揉搓,「不擦干以后会头痛的。」

  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头靠上。

  凌思南被小腹上传来的热息呵得发痒,笑着推他:「你、你干嘛,别这样……」

  「姐姐……」薄唇抿住她的睡裙中段,慢慢往上拉,后面的话全都敛在口中,却不言而喻。

  一个月没做了。

  他的眼神这么告诉她。

  凌思南咬着唇瓣,害羞地摇头。

  他放开口中的布料,「有新欢了?」

  「神经病。」凌思南扯了扯他的脸,「……在家里……我怕。」

  「他们今天不回来。」凌清远说到这里,却奇怪地停滞了片刻,「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在。」

  指尖在她臀上游弋,又慢慢地摸索进了裙底。

  真的好久没做了,可是身体却记住了他的触感。

  十六岁的少年,本身就欲壑难填。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内裤已经被剥离到角落,她骑跨在他的腰间,两人忘情拥吻。

  窗外的雷声阵阵,甚至盖过了隐约中的一声电子音。

  凌思南闭着眼,还感受着弟弟的舌头在口中肆虐,耳边忽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清……远?」

  如若惊雷。

               第九十六章

  全身的寒毛在一瞬间倏地拔起,凌思南睁眼的那一刻,心脏几乎要蹦出了喉咙。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

  ——爸爸!

  她蓦地推开弟弟,而凌清远则皱了下眉头,坐起身望向沙发后站着的男人。

  他没有马上开口,一双眸子盯着男人幽幽地看,反倒不像是心虚的那方。

  凌思南喘息得飞快,吞了口口水,才屏住呼吸慢慢瞥向出声的方向。

  凌邈站在沙发后不远处,身形歪歪扭扭,整个身子仿佛被抽骨拔筋,软成了一团泥摇摆不停,两步一个踉跄。手上勾着的西装也跟着晃荡,赤红的脸上,长眼眯成了一条缝睨向他们,一只手举起指了指,又唰地放下:「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去睡!」

  凌思南木讷地端详了半天,狂乱的心跳才稍稍找回了一点规律,她抿了抿唇,下意识地侧目和沙发上的清远对视了一瞬。

  「爸,暑假。」凌清远一只手臂搁在沙发靠背半转过身:「明天不上课。」

  「不、不睡觉……也要去读书!」凌邈把西装往沙发上一甩,三两步地跌进了单人沙发里,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埋了进去,如同被狂风侵袭的老树,歪歪斜斜倾倒,倒下之后口中的叨叨还不停,「……书读不好——就他妈是个废物!!」

  ……喝醉了?凌思南不自在地往边上退了两步,靠到弟弟身边——爸爸刚才……看到了吗?

  二伯之前偶尔也喝醉,不过酒品很好,喝完酒就闷头大睡,凌思南对于这种醉酒还闹腾的醉汉没什么应对经验。

  凌清远把姐姐往另一侧带了点,起身,「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样?」

  一阵低低的笑声来自凌邈,他半瘫在沙发上摆头:「喝多喝少有什么关系,反正都看不起我……连凌隆那个废物都敢看不起我!」凌邈侧过身,眼睛抬起来,撞上凌思南的视线,忽地咧嘴笑起来,「你看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凌思南摇摇头,她绕开沙发,走到中岛台那儿倒了杯水。

  「你给我回来!」凌邈骂骂咧咧指着凌思南,「就他妈是你,就是你——你来了就没、没好事——儿子也野了,生意也黄了!董事会那帮孙子还要生事!你就、就是要弄死我报复我……是不是!死丫头!」

  「爸,少说两句。」凌清远挡在了两人之间的中线上,隔开凌邈恶狠狠的目光:「我看该早点去睡的是你。」

  「你……你敢这样——跟爸爸说话?!」凌邈抬手松了松襟口,一副随时都要起身揍人的气势。

  一杯水被递到凌邈跟前。

  「喝点水吧,爸。」尽管凌邈那样说她,但跟一个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何况她本来就知道这个家对她的态度,也没什么余暇去纠结父母怎么埋汰自己。

  以往父母就算讨厌她,说话也是含沙射影,弯弯绕绕,反倒是此时把话说透的凌邈,让她觉得舒坦得多。

  她的余光注意到凌清远在顾及她,对他小声道:「没事的。」她是姐姐,怎么都不该在他面前那么脆弱。

  凌邈的眉宇多了几道皱襞,强打起精神看她,在他猛然抬手的刹那凌清远往前了半步——而凌邈的手最终握住了杯子,咕隆咕隆大口把杯中的水灌入了嘴里,又把杯子塞给她。

  水从嘴角淌出了一些,被凌邈一手抹过。也不顾衬衫上的水渍,又往后一仰倒在沙发上。

  凌清远舒了一口气。

  凌邈一脚踢在茶几上架着,依然是虚着眼觑向凌思南,不知在想什么,让她有点背脊发冷。

  「先去睡吧。」凌清远轻声提醒,领着姐姐正准备走开,凌邈忽然叫住两人。

  指着旁边的沙发命令两人坐回去,颐气指使的姿态令人生厌。

  凌思南站在原地,忽然想到什么,全身神经都紧绷起来。

  「……裤……」她小声拉拉凌清远的衣角。

  「什么?」

  「……内裤在……那儿。」她尴尬的指了下单人沙发座——理所当然地,现在是指凌邈所坐的地方。

  凌清远轻咳了声。

  凌邈再次要求他们坐回去。

  于是两人真的坐了回去。

  「先按着他说的做。」凌清远说,「他喝多了就容易闹,顺着他就好,不然还得多折腾一会儿。」

  ……那还能怎么办呢,凌思南觉得自己也别无选择,万一强行回房间争吵起来,她真怕爸爸一起身就发现了。

  只是……凌思南盯着自己的睡裙的末端,堪堪盖住膝头。

  她扯过边上的空调毯,覆在腿间,心跳砰砰作响。

  太过紧张中空这件事,以至于凌邈怼着她冷嘲热讽她也没听进几句,倒是凌清远在边上听得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

  好不容易凌邈安分了一点,又要求两人陪他看电视。

  ……就真的是看电视。

  醉鬼的思维不能理解,所以也没必要理解。

  客厅本来就没有开大灯,只有吊顶的小灯亮着,淡淡的冷光。

  电视里播放外语谍战片,凌邈仍旧半倒在沙发上,撇着头望向电视机,也不知道到底看进去多少。

  凌思南的目光一直在父亲身下打转,隐约看到了斜下方大腿和靠枕之间露出了一小片淡蓝色。

  ……疯了。

  偷瞄弟弟,他倒是淡定地很,安静地靠着沙发看电视。

  凌思南面有难色地收回目光,这种心一直被吊着的感觉太糟糕了。

  夏天的夜晚,屋里开了空调,久坐之下,稍微有点凉。

  紧绷了半晌的凌思南终于累了,有些昏昏欲睡。

  感觉到身边动了动,沙发就往那儿陷落,她的身子也跟着往那一边倾斜。

  直到碰到一个肩头,抵住。

  肩膀能感觉到布料另一端传来的热度,以及臂膀上紧实的肌肉。

  纯棉的面料柔软,又温热。

  还有少年洗过澡后淡淡的皂香味,笼罩在身周。

  但那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搁在沙发座上的手,因为这一霎的接近,略有似无地碰到了对方。

  小指蹭到小指的皮肤,麻麻痒痒的触感,他的指尖有点凉,也不知是不是他指尖的凉,触碰的一刻她打了个寒颤。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

  她抿唇,不动声色。

  两只小指抵着彼此,他勾起小指轻轻摩挲。

  心跳又快起来,连带着她的血液从指尖返流上涌。

  她把手往自己方向挪开,用眼神示意父亲还在斜对面的沙发上。

  可他只是唇角扯起弧度,下一秒半温半凉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岔开的十指叠在了一块。

  砰咚一声,有什么撞在心房。

  荧幕里的特工还在生死时速,而荧幕前若有似无倚靠的两人之间,有脉脉情愫暗流汹涌。

  凌思南吸了一口气,心惊胆战地盯着那端父亲凌邈的一举一动。

  ……会被发现啊。

  「姐姐。」凌清远蓦地朝她微微倾首,低声耳语:「你知道吗?」

  「爸爸每次喝成这样……」

  「——第二天就什么都记不起来。」

  凌思南一怔,水做的眸子蓦地睁大,用气音小声说:「你、你不会是想……」说话的时候目光还扫向不远处沙发上的爸爸——男人半眯着眼注视着电视荧幕,嘴里时不时冒出三两句呓语,醉意醺醺。

  一定是她想多了,清远再变态也有分寸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凌清远贴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分寸?事实证明没有。

  耳朵因为那一口气憋得晕红,她后仰了些想要逃开某人的亲近,还不忘瞪他:「你疯了吗?」

  背着父母都已经战战兢兢了,当着爸爸乱来还嫌他们没被发现吗?

  「我早就疯了。」凌清远轻轻扬起一侧的嘴角。

  那一刻他目色中的执念如渊,癫狂,更凌冽。

  下一秒刘海垂落,也半掩去了他眼里的光,「从你,回来那天起。」

  姐弟之间的那条禁忌的规则,先打破的是你,姐姐。

  是你把香甜的苹果放在囚徒的笼前,是你打开的笼门。

  那就要理所当然承受所有的不顾一切和自食其果。

  她看着他伸出手,身体僵硬得动也不敢动,而那只属于少年的手攀上她的大腿……

  把毯子拉至他的膝头。

  像是感觉到她仓皇的情绪,他只是轻飘飘送来一瞥。

  凌思南的心跳猝然重启。

  房间忽然沉入黑暗,电视机的画面一转,声音又陡得拔高,在这个节骨眼上更让她吓了一跳。

  父亲凌邈用遥控器关了顶灯,似乎厌倦了追车的晕眩画面,在上百个频道间随意切换节目。

  摊开的手臂搁在扶手上,和他们也不过两三米的距离。

  他时不时开口说话,具体是什么内容凌思南已经全然注意不到了,只见弟弟端端正正倚着沙发答应着,外表一如既往内敛,且,疏淡。

  可是只有她知道,那一刻少年的手指已经从毯子下越过,摸索到了她的腿沿。

  睡裙被轻轻撩开,修长的指尖带着他的微凉的温度,在她的大腿皮肤上一点点轻柔摩挲,引得她绷紧了臀。

  凉。

  ……或者是,痒。

  凌思南双手搁在毯子上死死按住,生怕一不留神毯子滑落,毕竟现在自己腿上隆起的弧度已经足够引人遐思。

  少女的肌肤滑腻柔软,指腹贴上去,像是陷入了云端,又缓缓弹起。匀称双腿和小腹之间的浅沟像是为他量身打造,在指尖滑入的一霎就与它天衣无缝地贴合。

  她全身都像是拧紧了弦,终究还是按在了他已经深入自己耻丘的手上。

  没有了底裤遮掩,那处还有稀疏的毛发,他的手指深陷,进退不得,却也淡定从容。

  甚至痞坏地卷着包裹的阴毛缠绕。

  红润的色泽在她的脸上娇艳欲滴,她屏住呼吸,摇了摇弟弟的手。

  清远转过脸来,桃花眼轻眄,好像她裙底那只手与他无关。

  爸爸又模糊地问了句什么,他虚应着,人却靠过来。

  趋近的身体,扑面而来的皂香味。

  好近……

  一个吻落在脸颊,轻得不能再轻的碰触,与身下的强势入侵截然相反。

  凌思南瞳孔微缩,一只眼越过他慌张地盯着父亲。

  还、还好,没看这里……

  可是……唔。

  清远的薄唇沿着她颊畔的轮廓一路星星点点地吻过,带着鼻息的热。与之不同的是身下的手指,无视阻拦,挤进了她的腿间。

  已经被捂热的指腹,按在阴蒂上。

  指头按着花核用力地搓揉,把那粒小突起狠狠按进了深处,快速抖动。

  麻痹的电流瞬间击穿了身体,凌思南禁不住「啊」了一声,下一秒惊慌失措地捂住嘴巴。

  她听见笑声在耳边落下。

  热气扑洒,他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含着软肉舌头绕了绕才湿黏黏地松开。

  上下齐齐被攻陷,少女藏在手心后的口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喘。

  他的左手忽然覆上她的胸口,把她按向沙发柔软的靠背。

  ——不行!他要干什么……

  「姐姐如果不喜欢,走开就好。」嘴上这么说着,按压阴蒂的手指还加快了频率,凌思南被挑逗得快要哭出声,巨大的刺激感一波一波如浪潮翻涌而来,承受不了的娇躯不停扭动地想挣脱。

  爸爸就在旁边啊,混蛋……

  要是被他看到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凌思南简直不敢去想。

  可是……她走得开吗?

  没有体会过这种快感的人不会了解,那是怎样得诱人堕落,宛若罂粟的毒香,明知销魂蚀骨,却抵挡不住人间极乐,任自己甘之如饴。

  窗外雷声隆隆,风雨交加。

  开放的客厅,在近在咫尺父亲面前,与自己的亲弟弟放浪形骸。

  悖德与曝光的矛盾快感叠加,能深刻刺入骨髓,麻痹神经,比毒品更甚。

  「……不要……」她藏掩的声音细如蚊蚋,仔细听还随着他揉搓的节奏颤动。

  「你喜欢的。」他喑哑的气音蛊惑,飘散在空气里,「你喜欢这样……姐姐。」

  像洗脑,像催眠。

  其实她早已沦陷。

  「清远……」男人的声音骤响,敲打在凌思南耳际,她悚然一惊夹紧了双腿,生生停下了弟弟的动作。

  爸爸看过来了。

  ——眼皮耷拉着,眯着一双眼,定定地看了他们许久。

  那时清远一手落在她腰际,只是唇瓣刮过姐姐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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