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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论(全本) - 5,1

[db:作者] 2025-07-22 21:31 5hhhhh 6130 ℃

               第四十一章

  「今天晚上总是跟你走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谁?」男人手中拿着酒杯,问一旁默默出神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低了低眉,头微偏,只露出打了耳洞的耳垂,明晃晃对着男人:「没谁。」

  「顾霆。」男人似有不悦:「好好跟爸爸说话。」

  顾霆伸舌顶了顶左边的腮,表情敛不住地轻蔑:「我只是答应陪你在人前演戏,没必要剩下我们两个人也还要演。」

  男人把酒杯搁在长桌上,回过身。

  与顾霆一般棱角分明的五官虽说已经上了一定年纪,依旧透着几分俊朗。

  只是此刻眉宇间拧着个「川」字,冷凝着目光看向顾霆:「钱不要了?」

  顾霆的神色沉了沉,随即抬眼,目光里带上了几分和善,却虚伪得毫不掩饰。

  「别生气啊,爸。」

  那个「爸」的发音仿佛是绞成条的毛巾里滴出来的水,从他喉头生硬地挤出来。

  他知道这人随时可以抽身走开,也知道他完全不在乎母亲的死活,哪怕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揭露,对他来说也没有半点影响——生意做到如他这般地步的男人,早已经清楚如何应对逆境上的每一颗挡路顽石。

  而他,也不过是个小石子。

  如果能把他雕琢成趁手的棋子,还有一用的机会。

  ——拐弯抹角的商人,和自己完全不对盘,想到骨子里流着他的血都恶心。

  顾霆靠在窗边摸着后颈,不经意地眺望夜色下的酒店后花园。

  密密麻麻的树木被精心修整成了迷宫,夜晚没有照明,庭院深深。

  从高处往下看,迷宫里时不时有成双成对的身影晃过,作为情侣独处的选择,毫不意外。

  有那么一瞬间,顾霆余光似乎瞥见了两个熟悉的轮廓。

  可是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消失了。

  眼花了吧,他想。

  那大概是十分钟前的事。

  而在十分钟后的现在,凌思南一字肩的肩领托在圆润的乳房下方,姣好的形状被衬托得更加明显,两个半球体颤巍巍地接触五月晚间的凉风,不甘又兴奋地挺立着,满满地陷入少年右手的掌握。

  她岔开双腿坐在凌清远的腿上,腰间被他另一只手搂着,两个人靠得极近。

  凌清远刻意把脚顶起,让她坐得高了些,身子随之又下滑,湿漉漉的下体顺着他裤子的布料摩擦,一路蹭了下来,顶在了他挺立的肉茎之上。

  肉与肉的接触,真实的裸露触感让她心跳不已。

  「嗯……」身下因为与布料那一瞬的摩擦顿起痒意,凌思南的两只手都搭在他的颈后,淫水沾湿了他的裤子,她意识过来,尴尬地附在他耳边低低地问:「你的裤子……要是湿了怎么办?」

  「你也知道你水多了?」凌清远轻声笑,唇靠过来:「……想我脱掉吗?」

  凌思南顿了一顿,脑中也不知道补了什么场景,朝他猛点头。

  凭什么老是她被脱得干净,他却穿得整整齐齐。

  凌清远咬了下她的耳朵:「——休想。」

  然后退回来,近距离咬着唇看她,唇角斜斜地翘着,薄唇一侧的唇瓣随着牙尖轻咬慢慢松开,一点点由短暂失血的透白恢复了润色,一毫一秒,都是剑走偏锋的勾引味道。

  凌思南又想起刚才清远说「操我」时妖孽的模样,和此刻那望着她咬唇的他,如出一辙地诱人。

  凌思南忍不住抬起手,指腹从他的唇上一点点抹过。

  「哪有这种弟弟……」她虚着声音,眼睛怔怔地盯着他的薄唇看,指尖的触感软得让她心跳不已。

  「我怎么了?」他轻哂。

  小穴的穴口抵着阳具的顶端,湿润的水迹合着穴口的软肉,把冠状的龟头轻裹。

  像是有生命在呼吸,翕张的穴缝仿佛轻含了一下龟头的铃口。

  一声深呼吸,凌清远闭上眼,按兵不动地等着她。

  「蓄意勾引亲姐姐。」另一只手慢慢下伸,握住弟弟硬胀的肉棒,顶向自己严实合缝的花径入口,此时此刻的她不仅是嘴唇发干,连出口的声音都有些发哑:「……把我带上乱伦的歧路。」

  他闭上的眼睛幽幽张开,对着她湿漉漉的杏眼勾着笑:「而且,蓄谋已久。」

  这算是供认不讳。

  真切地感受着被引导着的阴茎顶开了湿润的肉缝,龟头顺着水液的咕滋声插进了一方温暖里,屄里的肉褶即便已经和他亲密接触过无数次,依然丝毫不讲情面地死死绞紧外来的异物,随时要把他推挤出去。

  只进了半截,凌清远便微抬下巴,轻呼了一口气:「……好紧。」

  凌思南脸红,又颇为自豪,「那、那是当然的。」

  「那说明肏得还不够,姐姐。」他偏过头凑上来,吻着她的耳垂:「明明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地盘,到现在还认生,太见外了。」

  嘴唇一下一下碰着耳朵上的敏感点,凌思南被他挑逗得手中的肉棒都快握不紧,「别、别闹,是我操你,你乖乖别动。不然我可就……啊!」

  也不知是他配合地挺了腰,还是她被逗弄得无意识地往前凑,肉棒在这一刻又进去了几分,挤开淫液泛滥的甬道,生生推开肉壁的围剿,埋进了更深处的欲望深渊里,只留两个囊袋在阴道口安静蛰伏。

  一瞬间的插入让凌思南难耐地低吟出声,又嗔怪地瞥他。

  「全进去了。」

  凌清远微张着口,舌尖抵着齿尖擦过,少年似的轻佻,笑得一脸无辜。

  「所以说……姐姐,操我要专心一点,不然很容易擦枪走火。」

  擦枪走火个屁啦,现在明明已经是真枪实弹了好吗?

  她被甬道里撑开的性器胀得难受,身下的穴肉不受控制地一下下紧缩,像是受伤呼吸的小兽,微弱的呼吸,每一次却又竭尽全力。

  「……呼……放开点,宝贝……」

  最后两个字他是对着她的耳屏用气音呼出来的,绷着喉线出口的音调,性感到了极致。

  他埋在她身体里,努力按住身下差点控制不住的粗暴欲望。

  「你、你动一动啊。」明明被插进了深处,可他却像是死鱼一样一动不动,凌思南又害臊又不满,紧张的情绪被吊起来,甬道再度收缩,一张一翕地吸裹着清远的肉棒,想合又合不拢,涨得难受,只能咬着唇小声哼哼。

  被耳边小猫似的哼唧声挠得心痒,凌清远镇定了下心神才道:「之前是谁说是她在操我,让我乖乖别动的?」

  好像是她。

  「可是……我不会。」装逼一时爽。

  「没什么不会的,亲亲,这边建议你至少先动一下。」

  凌思南噗嗤一声笑出来,化解了几分尴尬。

  她扳着他的肩头,试着微微抬起屁股,和弟弟的性器分离了一些。

  肉棒在甬道里磨蹭开来,她难耐地蹙着眉,又小心下沉。

  一声粗喘。

  凌清远在心里爆了粗口。

  让姐姐这样玩下去,自己得死在这儿。

  被憋死。

  偏偏他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都可以委屈的人。

  既然今天说了是姐姐操他,他就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咕滋的水声又传开,凌思南红着耳根,按着弟弟的肩膀,又试着上下耸动了下屁股。

  「唔……」自己都快被屄里蔓延开的痒意逼疯,热流不断蹿入下腹化作淫液滴淌,凌思南捂着唇才能让自己不呻吟出声。

  但是有人比她更浮躁,两只手都攀上了她的奶子,不遗余力地握紧揉捏,力道仿佛是宣泄,让凌思南生疼。

  「……快一点——」他低喘,「我肏你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宝贝。」

  凌思南踮起脚,抬腰又下沉,隐隐加快了速度。

  每一次拉开几寸,他龟头冠状的肉棱张着,卡在肉穴里,磨砺过穴壁的软肉,又倏地顶开层层阻隔,霸道插入。

  好舒服……哪怕是她自己这样生疏的操弄,都舒服得想哭。

  胸口凉凉的,是他低着头在吮吸,她每摩擦一次,他就吸吮一口,仿佛是跟着她的节奏。

  另一边的揉捏亦然,奶头被时不时揪起,夹在两个手指间扭动。

  凌清远太懂了。

  要让姐姐放开矜持,首先得让她投入情欲。

  「……不、不要……清远,不要咬……不行……」

  他的舌尖对着口中的奶头一卷,微微有些粗粝的舌面颗粒滑过敏感娇俏的乳尖,一瞬间就激得她全身鸡皮疙瘩四起,呻吟声破碎地响起。

  「啊……好……好奇怪……不行,不能再舔了……」

  口中说着不要的姐姐,开始抬起屁股上上下下快速地套弄他的阴茎。

  小屄里的软肉是温柔乡的尽头,吸吮乳头时不方便她的动作,他索性挺直背脊,两手抓握着她的乳房,跟着姐姐操弄的节奏搓揉,而她上下跌宕的身躯让奶白的双乳也跟着上下晃荡,即使被掌控在他手中,仍能晃起一阵迷人的乳波。

  少年的眼尾勾着轻红,抬眼看着视野里姐姐深陷情欲的模样,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沿。

  「啊……啊哈……清远——清远……」凌思南听着身下水声潺潺,可是她早已顾忌不了那么多,迷蒙的眼睛抬头望着天穹,繁星、月光、和探入天际的聚光灯束。

  耳边还传来悠扬的乐曲,和依稀的人声。

  「姐姐,我在。」她听见身前的人半是喘息地回应她,语气中早就染上了满满宠溺的欲望。

  「好舒服啊……」她的声音支零破碎:「……操你——唔,好舒服……」

  「我也是。」凌清远一路吻着她的乳房,薄唇抿上奶头,用舌尖绕着圈轻勾,半晌才吐出色气满满的语调:「被你操得好舒服……我的宝贝……」

  少年硬挺的下身,被早就将理性抛到九霄天外的姐姐,用小屄操弄得仿佛陷入了流沙里,每次插进去就更陷入了一分,直到此刻,凌思南已经欲求不满地完全把他的肉棒吃进了阴道深处,插在了子宫口。

  「唔……好酸。」酸胀感充斥了整个小穴。

  两个人深深交合着不分彼此,凌思南突然停下动作仰起头,甬道深处蓦然喷出一股清液,浇淋在弟弟的肉棒之上,身下一圈圈颤栗发紧,享受着这一刻快感的侵袭,和体内热烫的顶弄。

  「喜欢么……姐姐?」她听到凌清远呼吸粗重地问。

  良久凌思南才回过神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然后抬手,手臂遮掩着目光,不肯开口。

  当然是,喜欢的。

  主动权在自己,让她有种征服了面前这个大魔王的快意。

  让自己的亲弟弟在自己身下辗转求欢这种美好联想,来几次都不嫌多……

  可是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还没等她说出下一句,耳边忽然响起人声。

  「这里没有路啦……」听起来是某个小姐姐大大咧咧的声音。

  然后是男声:「或者往左边那条路走一下试试。」

  声音离她们不远,凌思南被吓得屄口猛地一缩,整个甬道都跟着紧致地绞住弟弟的性器。

  凌清远闷哼了声。

  「快、快拔出来,他们就在附近——」她忙不迭地想起身。

  下一秒,肉棒发出「啵」地一声,脱离了她的身体,大量的蜜汁顺着她的大腿内侧往下流。

  她原以为结束了,却忽然被凌清远猛得翻过来,背对着他按在椅子上,下腹托起,高高撅起了屁股,一下凶狠至深地插了进去。

  一插到底,几乎破开宫口的深度。

  「啊——」她耐不住地叫。

  凌清远绷紧了喉线,餍足的闭上眼。

  感受穴肉的臣服。

  她急得捂住嘴巴,可是身后已经狂风暴雨般地操起她来,逼得她不得不用两只手撑在椅背上,才能堪堪稳住身体。

  「刚才是不是有人的声音?」

  「好像是有欸,似乎在另一个方向?」柏树丛间的声音又近了几分,「会不会有人的那地方就是出口的路?」

  凌思南被顶弄得不停往前倾,紧紧拧着眉头,眼泪都被逼出了眼角。

  「清远……求求你……停下来——不要……」

  「……有人……唔——啊啊……有人来……」

  她努力含着声音,不让哭叫声和央求声被人听到,但是即便如此,她依然觉得弟弟的胯部和阴囊撞击她臀部的啪啪声,在这幽静的迷宫里,还是太响亮了。

  甚至那下体淫靡交织的水声都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我还没射呢……」他俯下身来舔着她的耳廓,双手握住她不停前后摇晃的双乳,下体挺送的动作越发激烈。

  「被姐姐吊了一晚上的胃口,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满足——」他直起身,胯下飞快地撞击着她的臀部,肉棒时不时飞快没入她的臀沟消失不见,又在下一秒拔出至穴口。

  「呜呜呜……太深了……有人……有、有人来了……不要……」她扭动着身子想逃。

  肏屄的声响不止,他还嫌不够,掰开她的双腿,让她岔得更开,她往前逃,他就往后拉,掌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白花花的屁股:「吃进去,别跑。」

  「好像那边有一个岔路。」声音越来越近。

  他忍不住揉捏她的臀肉:「宝贝,怎么都肏不够你怎么办……」

  「凌、凌清远——」凌思南的眼泪挤在眼眶里,呻吟声一阵阵破碎开来,高潮过后的小穴本来就敏感,根本禁不得他这样操,可是又确实爽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让她连拒绝都不够坚定。然而耳闻人声越来越近,感觉两人露天交媾的事情就要被发现,她体内的肉壁也狠狠地绞住了弟弟的生殖器。

  「呼,姐姐……好会吸……好紧。」

  昏沉沉的情欲熏心间,她听见身后的少年问。

  「药还在吃吗?」

  少年狰狞的凶器还埋在他亲姐姐的穴里抽送。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凌思南破碎的声音溢出口:「……吃、吃的……」短效药本来就是以月为单位,而且身边就有这么一个精虫,她怎么敢不吃。

  「那我……」他轻声而满足地笑:「射进去了。」

  「啊,找到了,这里有条路!」声音不过一个转角的距离,就在凌思南耳边响起。

  在那一刻,凌思南紧绷的情绪被提到了极致,一波波的水流喷溅而出,与此同时,凌清远一个挺身,把自己深深送进姐姐的阴道深处,终于持续地射出了浓稠的白浆……

  凌思南仿佛跌进了天堂的门,又仿佛陷入了绵软的欲望顶峰,咬牙忍着酥麻入骨的颤意,小腹深处的子宫之中,承受着体内一股又一股的热流……

  那是……

  亲弟弟的,精液。

  脚步声近在咫尺。

  完了,要被发现了。

  凌思南这一刻已经放弃了挣扎。

  「果然是这里啊。」

  那个声音说,结果随着他们的走动,渐行渐远。

  凌清远抱起她,依然没有把性器拔出来,让姐姐坐在自己腿上。

  此刻的她满脸泪痕。

  「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凌思南抽噎。

  「来这里的路只有一条,那个方向没有过来的路。」凌清远抬手扳过姐姐的脸,轻柔地吻她的唇,「以前每次凌家举办酒宴都在这里,我不喜欢沉闷的室内,所以总是会自己出来玩。」

  凌思南感觉自己又被耍了:「呜……你是坏人……我不要这个弟弟了!」

  「弟弟还在你里面呢。」凌清远的唇线微勾,少年的脸上,不同于往日的内敛清贵,不知何时带了抹妖冶的味道。

  她张口咬他。

  凌清远歪过头,露出脆弱的脖颈:「来,宝贝,在这里留一个。」

  凌思南憋着嘴扑上去。

  抱住他一动不动。

  「美得你。」她才不像他走的路子那么野,要是她脖子上有吻痕,他脖子上也有……那在父母面前就真的可以燃得渣都不剩了。

  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扫把星就冷遇了十几年。

  亲生女儿把儿子上了。

  亲姐弟乱伦会如何?

  她不敢想象后果。

  十几分钟后,他们整理好衣服走出了迷宫。

  夜色中,一双眼睛冷沉地看着两人的身影。

  隐去。

               第四十二章

  回去的路上气氛颇为沉重。

  尽管一直以来都在避开载送女儿的任务,但今天无论如何,在广大亲友的见证下,是避不开了。

  邱善华让女儿先上的车。

  本来凌清远准备跟上,却被母亲拉了一把,退到了最后头。

  就这样,一儿一女各一边,邱善华坐在中间,副驾上是凌邈,一家四口加上司机梁叔,往回程路上开去。

  进入城区有段路在整修,坑坑洼洼,起伏不平,后座的三个人身形左右微偏,凌思南能感觉到母亲竭力在避免和她的接触。

  洪水猛兽吗。

  她低头一声自嘲的笑。

  碰到我就能让你倒霉的话,弟弟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呢。

  想到这里凌思南目光偷偷瞥了一眼靠坐在右窗边上的凌清远。

  少年的手肘斜斜地撑在车窗上,侧颜清冷寡淡,什么情绪也不见。

  可就在不到一个小时前,他还用那个弧线漂亮的唇型诱惑她……

  [ 操我。]

  凌思南心跳噗通骤响,觉得刚收拾干净的地方,又有湿润感隐隐弥漫出来。

  仿佛是察觉了姐姐的视线,凌清远撑起腕骨,抵在太阳穴上,状似不经意地往她这处看。

  邱善华还在跟凌邈说着话,没注意到这边姐弟二人目光上片刻的脱轨。

  路灯的光线一霎又一霎掠过凌清远的面容,留下斑斓的光影。

  他在看她,冰凉的眼底是涌动的炙烫,多瞩目一秒,就仿佛能把心口灼出一个无法填满的空洞。

  凌思南匆匆地收回眼神,望向自己这边的窗外,仓促地掩饰心里的慌。

  每次多看清远一眼,就会更喜欢一些。

  简直是无药可救了。

  「不可以再有下次了。」前座传来凌邈略显威严的沉嗓。

  凌思南的思绪顿了顿,透过后视镜看着父亲的神情。

  森然,冷漠。

  没有前言后语,但大家心照不宣。

  凌思南没说话,她知道这种时候,该说话的不是她。

  「我拒绝。」她听见右侧传来少年沉润的嗓音。

  干脆,坚定。

  凌思南唇角的一丝浅弧若隐若现。

  邱善华瞪了儿子一眼:「元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既然姐姐已经回来了,理所当然应该用家人的角度去接受她。」凌清远并没有看母亲,反倒目光投向窗外掠过的楼宇,「血缘是一辈子的事情,藏着掖着也躲避不了,她是你们女儿,是我姐姐。」

  他明晃晃地把这层关系剖开在父母面前,鲜血淋漓,无法隐匿。

  他们当然知道,正是因为一直都知道,所以这件事才会这么棘手。

  但只要不说,强装若无其事,欲盖弥彰,总还有寻找转圜的余地。

  凌思南没有拆穿,凌清远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让人只能直面窗缝里的那个肮脏的真相。

  他们既嫌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怕惹上麻烦,还想要装作表面和平。

  又婊又立,可笑至极。

  儿子的这番话让他们一时之间应对不上,身旁还坐着作为外人的司机,凌邈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

  「清远!」他低斥。

  「我说的话如果有半点不对的地方,请您指正。」凌清远敛起眸子,淡漠的口吻却极具攻击性:「我还未成年,看待事物兴许不够成熟,人生观需要父母正确的指引,希望您能帮帮我。」

  太狠了。

  凌思南只是静静地听着,就觉得凌清远的语言仿佛细剑进击一般华丽,每字每句切在点上,谦恭有礼,姿态得体,却又强势得根本让人无法招架。

  是给未成年的儿子灌输任何人都看得出的错误人生观,还是先坦承自己的错误?

  不愧是那个双商爆表的弟弟,某种程度上来说,父母的教育,实在是厉害。

  凌邈冷咳了声:「有很多东西,你们小孩子还不够理解大人的苦心。」

  呵。

  「比如,提防我是个灾星?」一直沉默的凌思南忽然安静地问。

  如沉寂了许久的囚鸟,穿破暗夜的发声。

  凌氏夫妇都僵住了。

  凌思南温柔的笑,又说:「这个传言挺可笑的,爸妈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怎么会相信这种东西?」

  车上一片死寂。

  「如果我真是灾星的话,早就可以把所有不顺心的事都报复回去了吧?」凌思南腼腆地抿抿唇,转脸看向母亲:「妈妈,你说是不是?」

  被问及的邱善华定了定神,勉强笑了下:「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嘻嘻,今天小姑姑的生日宴啊,有亲戚这么嚼舌根,他们真有点过分,说爸妈一定会因为这个原因迫不及待把我脱手,可是我本来就快上大学了,就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家里也挺和睦的,哪有那么多流言蜚语呢。」

  同一时分邱善华和凌邈的脸色都有些精彩。

  凌清远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姐姐突然主动出击。

  「欸欸,元元。」凌思南突然叫他,「你说你,该不会也是因为觉得我是灾星,才这样讨好我吧?」

  「你神经病啊。」凌清远笑骂她。

  她想把他对她的好在父母面前撇干净,可凌清远不允许。

  不过两人的对话在父母耳中,却早已有了一番定论。

  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再忍忍,稍微对她好一些,也免得节外生枝。

  ——儿子,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下了车,凌氏夫妇率先走在前头,不知在商谈什么。

  凌清远和凌思南跟在身后,慢吞吞走向楼道。

  「你这是威胁他们?」凌清远偏过头,没想到一向温吞如姐姐,也有露出伶牙利爪的时候。

  凌思南望着父母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我一直想明哲保身,但如果你要站出来,我就不能缩在背后。」

  她害怕弟弟孤军奋战,最后受伤的是他。

  她是姐姐,她必须站在前方。

  凌清远忍不住笑。

  「喜欢上姐姐真好。」

  凌思南撇了他一眼:「断句要清楚哦。」

  「哪种断句都好。」凌清远偏头:「不过,你甘心在他们面前继续做一个灾星吗?」

  「十八年了,观念如果能改变,早就变了。」凌思南胸口微微泛着酸——「既然是灾星,就有灾星的活法。」

  周日凌思南没出门,可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中午的时候她窝在沙发上看笔记,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她匆匆忙忙坐好,注意着玄关的动静。

  少年穿着一身兜帽卫衣,挺拔的身影走进窗明几净的大厅,跃入她眼帘。

  凌思南一下子就懒散起来,下巴搁在沙发背上:「我可爱的弟弟回来啦。」

  凌清远皱了皱眉:「什么情况?」

  「……就是想夸夸你,不行么?」凌思南抽了下嘴角,哼,不解风情。

  「形容词用错了。」凌清远手上提着一个纸袋子,凌思南还没看清,他就丢下一句,径自往台阶上走。

  凌思南有点奇怪:「就这样?」突然这么收敛?

  他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嗯?」

  「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凌思南对着他的方向喊。

  那端传来一阵笑声:「你在提醒我什么?」

  「我是觉得,你回来,不应该多看姐姐两眼表达下关心什么的?」

  「你等等。」

  ……还需要提醒,真不够诚意。

  昨天过了小姑姑的生日宴之后,凌思南发觉自己对弟弟的感情已经完全懒得遮掩了。

  可能也是因为自己和小姑姑梳理过心意的关系。

  弟弟喜欢她,她也喜欢弟弟,反正木已成舟,倒不如顺其自然。

  至于未来呢?她已经不在乎了。

  哪怕再过两年,凌清远对她这个姐姐腻味了,她也不在乎了。

  能享受被人疼爱一日就一日吧,她的人生,一直是如此的随遇而安的。

  活在不幸里的人,才会懂得珍惜片刻的幸福。

  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思绪到这里,面前的光线忽然有阴影遮蔽。

  她抬头,对上少年清俊的面孔。

  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半倾着身子看她。

  「刚才,你说什么?」

  凌思南撇撇唇:「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记得。」凌清远慢慢俯下身,兜帽的绳结垂在肩侧,悠悠地晃荡,「你说,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凌思南红着耳朵推开弟弟靠近的脸:「时机过了,下次再来。」然后又转移话题:「不是禁闭吗,你刚才去哪儿了?」这个禁闭有点宽松啊。

  凌清远索性绕过扶手跌坐进沙发,懒洋洋栽到姐姐肩膀上。

  「凌清远同志今早刚刚刑满释放。」

  「你刑期有点短啊。」

  「其他东西不短就可以。」

  「……」

  凌清远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姐姐身上,凌思南有些吃不住,被他往沙发一侧压了下来。

  他挪了挪身,两手撑在她的头部两侧,把她囚困在自己的双臂间,从上至下地看着她:「恭喜姐姐,争取了最后几个月的和平。」

  「欸?」

  他低眉浅笑:「你不用担心这几个月他们再把你送到哪里了,而且之后,可以和我一起上课。」

  「什么时候说的?」她问。

  「今早。」凌清远倾身,在姐姐唇上落下一个吻:「昨晚你那番话,实在是聪明。」

  凌思南被夸得飘飘然的,小尾巴都快翘起来:「那当然。」

  还自豪着呢,忽然觉得家居服的襟口被人解开了,胸口一凉,随即湿湿热热的软舌贴在乳尖上。

  ……

  刚才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他收敛了的。

  沙发上的手机忽然传出微信提示音。

  在家里的客厅和弟弟白日宣淫,凌思南本来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借机推开他:「等下,我手机……」

  「微信而已。」凌清远灵巧的舌头卷着姐姐的逐渐挺立的奶尖,另一只手也伸进衣服里面,轻轻拨弄另一边。

  凌思南反手摸过来,一只手按着胸前头发轻软的脑袋,一只手滑开屏幕。

  胸前的少年轻哼,似乎很不满她的三心二意。

  提拉米苏的小樱桃:[ 姐姐!呜呜呜,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啊,还有这一号人物。

  凌思南忽然记起来了。

  想起来,心里就有点不爽,拢了拢衣襟,不让弟弟碰她。

  凌清远莫名其妙地撑起身,薄唇还润着一抹情欲的红和津液的水渍,「姐姐……」

  「之前你说试过找女朋友了,最后发现还是我最适合。」凌思南躺在皮沙发的扶手上兴师问罪:「你怎么找了?就是小学妹?不然为什么对她有问必答?」

  「……」凌清远愣了两秒,随后嗤笑:「你这反射弧有点长。」

  凌思南点开之前和小学妹的聊天记录,是那张她和凌清远聊天的截图:「罪证确凿。」

  「阿,这样。」凌清远淡淡地呵了一声,从身上摸出手机来,也拨弄了几下,然后翻过来给她看——

  [ 她很想认识你,人挺可爱的。] [ 你要不要接触试试?]

  「罪证确凿。」凌清远原话返还。

  凌思南尴尬地蹙起眉心:「不是,这不是重点。」

  「不是你让我和她接触的?」他挑眉。

  「你一个腹黑得要死的变态,什么时候会那么听话了?」

  不妙,这很不妙,她躺在他身下,这气势上就输了。

  「姐姐说的话,我哪里敢不听。」他一脸无辜,「反正也就是回几句话,又不过大脑。」

  「就说了这些吗?」她还是不放心地问。

  「这些够了啊。」凌清远耸耸肩。

  「够什么了?」

  「够让你吃醋了。」

  凌思南瞪大眼:「什么意思?」

  凌清远压在她身上,托着下颔,指尖在她胸前轻轻滑动:「我跟她说,你要是把我们聊天的截图发给我姐,我姐一定会很欣慰,毕竟她很喜欢你。」

  ……回想起那日自己收到那几张截图醋意横生的样子,凌思南这才知道,搞半天,她们都中了弟弟下的套。

  「你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她来让我吃醋?」

  凌清远的唇边扯了扯:「不然你觉得我真的会搭理别的女生?」

  弟弟这个性子……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可是……这样也不太好,感觉我们好像骗了小学妹。」忽然萌生的愧疚感让凌思南有点唾弃自己,「你给了她希望,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是不是应该跟她说清楚?免得吊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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