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可爱，一看就是给她准备的。里面是叁明治和橙汁，正好是课间零食的量。

　　「怎么我喜欢什么，学长都知道～～」安白有一种被照顾妥帖，就差张开嘴等他把饭吹凉喂进嘴巴里的错觉：「学长真的会读心吗？」

　　「我没有那种异能。」

　　「抱歉～～」安白连忙低头吃饭，暗骂自己脑袋傻了，怎么能和一个异能退化症的人聊异能。这不是戳人痛处，赶着找骂？

　　墨正卿说：「都是猜的。」

　　那他猜的也太准了。就在安白感慨时，墨正卿推开了厨房拉门。

　　不大的桌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餐具，从披萨到飞饼，再到炒饭包子，还有蛋糕甜点，壮观得像是扫荡了美食街。

　　「现在你明白了吗？」墨正卿端起碗筷，用筷子将煎蛋切成完美的正方形，放到安白碗里。

　　安白似乎懂了：「这就是墨学长次次考满分的秘诀吗？把所有的答案都写上，总有一个正确答案。」

　　「不。」墨正卿忽然正色，金色的眸子看着安白说：「你和考题不一样。我知道每一个考题的准确答案，但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才用这个效率最低的笨办法。」

　　「学长才不笨。」安白想起墨正卿昨晚展露身体时不敢看她的躲闪眼神，又说：「也不丑！我很喜欢很喜欢！」

　　去教室的路上，安白用手机把总统的监考安排表做完了。

　　他是个大忙人，来监考更多是形式上的关怀体恤。虽然他说周六随时都能来苍星院，但安白还是给他排了正式部上午的团队作战监考，半小时结束，结束后正好去圣堂做礼拜。

　　一节课上完，安白打开练习册，林木木好奇地凑过来说：「白白你这么用功，不累的吗？老实说你昨晚不回宿舍，是不是跑到自习室去了？」

　　「啊？嗯～～」安白顺势点头：「我分数低，不敢松懈嘛，万一第一次考试就被扣分，我人就没了。」

　　「那我猜你也没看手机！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林木木眉眼弯弯地笑着，贴在安白耳边说：「这周六总统会来学校监考哎！」

　　安白努力配合兴奋期待的林木木，露出惊讶的表情。那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监考表还是她排的。

　　安白的表情太呆滞木楞了，林木木只当安白心无旁骛一心学习，音调加重说：「是来监考我们下午那场哎！」

　　「啊～～」这下安白彻底傻了。

　　「是不是超幸运的？」林木木哈哈笑着抱住安白：「我们运气真的好好！总统亲自监考哎！一定能让他留个好印象！」

　　「啊？哈～～是吧～～」安白似乎紧张得不行，灰溜溜地告辞去了洗手间。

　　单人隔间里，安白打开手机，眼睁睁看着自己发过去的安排表，被改成了她的那场水生动物认知。

　　她一想到总统会站在考场外，双手抱臂，眼神冷冰冰地审视过每一个人，她就浑身发寒。

　　总统亲临监考，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地方。会有一名总统看得顺眼的同学被他抽查提问，虽然不加分，但会加总统的好感度。被所有人羡慕，恭喜他运气好。

　　话是这样说～～但也不排除有一个总统看得不顺眼的，被他找茬。

　　安白欲哭无泪地给总统打电话，那头立刻接起，她质问说：「你怎么可以擅自改我定下的安排表？分明是你的说排哪场都可以！」

　　那头的声音很嘈杂，有很多人说话报告的声音。总统的声音有些哑：「因为你的工作让我不满意。」

　　突然被反将一军的安白瑟缩一下，感觉自己的头被拧下来了。她呜了声说：「那你也没说我怎么做才会让你满意啊～～」

　　「我在听财务部报告，听不清你说什么，有事再联系。」

　　电话被突然挂断，安白的心也咯噔一下。果然人心是最难猜的东西。她也只能使用笨办法，把课程资料学习背诵了一遍又一遍，周五晚上又找墨正卿帮她练游泳。

　　「初级喜阳水声植物的水深不会超过叁米，你现在的泳技很熟练，不会有问题。」

　　墨正卿穿着校服站在岸边，手里拿着一块大浴巾，「深水动植物是高级课程，只要你不主动挑战加试，就不需要潜水。」

　　「可我真的很缺分。」安白爬上岸，头重脚轻，万幸墨正卿主动扶稳她。

　　她冲墨正卿不好意思地笑：「毕竟我入学考试是０分，被扣一次就完蛋了。不能说这次不扣分就行了，一定要尽可能多的加分，否则每一场考试都关乎生死。」

　　「那你可以试试危险型的水生生物。有３２% 的概率不需要入水，在水下有隔离罩制成的通道。」墨正卿将安白扶到椅子上，替她拧了一把发梢的水。她湿漉漉的长发在肩头披散，随着她的喘息轻颤滑动。

　　他看向她被水浸得苍白的唇瓣，低声劝告：「如果选到普通危险的生物就要下水，那样反而有受伤的风险。」

　　「既然有分就要赚。」安白转过头，看着墨正卿甜甜地笑了：「我觉得我运气不错。」墨正卿伸手抚摸她血色浅淡的唇瓣，被她轻轻含住，不禁往口腔中探。

　　「不要太勉强自己，压力太大对你身体不好。虽然我说了你也不会听。」他抽出手指，低头吻她，双手抚摸她的左乳，隔着薄薄的泳衣捏住她的乳尖：「去我宿舍吧，做完就好好睡一觉，明天吃完早餐，我送你去考场。」

　　　　　　　　　　８８再一次

　　安白又一次趁夜色走进墨正卿的公寓。

　　她看见墨正卿脱下外套，卷起衬衫袖口，露出两截肌肉漂亮的小臂，系上一条淡灰色的围裙，自然而然地俯身去冰箱拿食材做晚餐。

　　安白接到林木木发来的照片。一杯提升饮料和十套复习试题，配文：白白不在也不能偷懒！加油！

　　安白忍俊不禁，趴在餐桌上，开口都是懒洋洋的：「来学校一周了，我都没住过几天宿舍。万一舍管查人，我就完蛋了。」

　　「放你回去也不会回宿舍，肯定去自习室通宵复习。这个点，只有走廊能坐了。」

　　墨正卿将西红柿洗净去皮，慢条斯理地切成小块，倒进锅里飘散开酸甜的气味：「欲速则不达，我以为你懂。」

　　「我懂，我还会写呢！」安白有些不服气，但又有些心虚，「可复习这种事，总是功大于过吧？」

　　「你还有哪个知识点没背下来？」墨正卿放下汤勺，转头时一副认真且严谨的关心模样：「你说，我教。」

　　「唔？」安白思索了下，「没有了，都背下来了。」

　　「这不就好了？」墨正卿轻笑一下，「帮我拿下冰箱里的牛奶。」

　　「好~ 」被差遣的安白开开心心地站起来，从一整行按照生产日期排列整齐的牛奶里拿出第一个递给他。

　　吃完饭，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浴室。

　　安白埋头在热水里，妄图用小浴缸复习一下游泳的感觉。感觉没找到，反而把墨正卿招了进来。

　　「泡晕了？」他的声音隔过水声，像是模糊杂乱的电子音。安白被他从水里捞起来，抱在臂弯里，湿漉漉地放到床上。

　　「别，会弄湿床。」安白扭了扭，将他系在腰间松松垮垮的浴巾弄散了。他吻了吻她的唇，手指划过她的脖颈，在锁骨处打了个圈，握住酥乳揉捏，掌心擦过小腹，最终插进她微微濡湿的穴内。

　　「唔～～学长～～」小穴被一根手指戳开刺入，堪称温柔地擦弄肉褶，搅动时激起清浅的水声，安白不自觉分开腿，一双眼睛蒙着暧昧氤氲的水雾：「别这样～～」

　　「没关系，我垫了棉垫，」

　　第二根手指喂进濡湿绵软的肉穴内，安白低低呻吟，汨汨不停的春水盈满小穴，从含着两根手指的穴口往外溢，流进臀缝，淌过她的后穴。

　　高潮来得温柔而迅速。安白有些喘，墨正卿却抽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亮晶晶的，裹满她的淫液。

　　他舔了舔指尖说：「上次喷了那么多，这次有准备了。」

　　「学长！」安白羞得厉害，想拿被子捂住自己，但上次好像她把踢到床脚的被子都喷湿了。她羞得闭上眼睛，没看见墨正卿从床头拿出的跳蛋。

　　比上次更大一些，频率更高，塞进后穴时有一种明显被撑开的感觉。屁股被刺激的酸麻，他的粗大阴茎插入前穴时，安白感觉自己被操满了，身下的饱胀感让她无处可逃。

　　他撑在她身上，腰肢挺送不停，或轻或重地抽插操弄她的水穴，张嘴含住一侧乳尖，舔得硬挺涨红后，又去含被冷落的另一侧。

　　「呜呜～～学长～～墨正卿～～」

　　安白抱住他的脑袋，双腿挂在他的腰肢，随着他抽插的频率一颤一颤的，被顶到深处时绷紧了身子，小穴紧紧咬着肉棒，爽得快要晕过去：「太舒服了～～软软的～～嗯～～化掉了呀～～」

　　水汪汪的肉穴绵软无比，随着她的呻吟越绞越紧。墨正卿停了停，她不知足地凑上来，细腰挺起，小穴主动吞入肉棒，眼眸带泪地看他：「学长，喜欢～～」

　　他猛地往前一顶，那句喜欢被碾碎在变音的泣音里，一下下猛操将小穴碾得泥泞不堪，淫水喷得到处都是。

　　结束后，墨正卿抽出肉棒，伸手拽住被染湿的线，轻轻往外抽塞在她后穴的跳蛋。跳蛋早被她含深了，抽出时有些疼。安白浅浅地哼，委屈巴巴的，眼角又红了，一副被欺负惨的样子。

　　墨正卿握着再度立起的肉棒，顶端蹭在她微微张开的后穴。前穴的淫水混着他射进去的白浊体液往下流，安白不停喘息颤抖，怯怯的，欲拒还迎地在期待什么。

　　「明早还考试，不能插进去。」他轻蹭两下，最终插进她的前穴里，俯身在她耳边抱歉地哀求：「让我再射一次就睡觉。」

　　　　　　　　　　８９好运

　　周六有叁场考试。

　　上午两场考完，安白和林木木一起去食堂，同学们都唉声叹气，活像挨了一顿毒打。

　　「太气人了，哪有这样出卷子的？！」林木木气呼呼地咬牙，用筷子把本就不多的肉丁戳的乱七八糟：「图书馆的两座塔名字来历是什么？左侧叫什么？最顶层是什么用途？这种问题叁十分，这不是要我们的命？考校规考这种鬼才答得出的题，根本就是吓唬我们，让我们没胆子违反校规！」

　　安白低头吃饭，很想恭喜林木木，青天白日见了鬼。

　　但安白不觉得是她运气好。左侧高天塔是偏研究的区域，存放珍贵资料，一般不开放。至于最顶层是总统的私人办公场所，校史里也有提过，第叁任校长因治学理念与总统发生冲突，导致那几届学生的弃用率高达２０% ，从此往后总统都会亲自到校监考视察。

　　「好啦好啦，快吃饭，下午的考试好好考。」安白将一颗肉丸子塞林木木嘴里，从没点过荤菜的林木木立刻闭嘴，发出好吃的啊呜声。

　　「白白你这么冷静，肯定考得很好吧。」林木木不敢多问安白进来的成绩，将自己唯一的荷包蛋对半分给安白：「下午有总统亲自监考，你一定好好表现啊！你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比那些贵族同学差！」

　　「会的会的。」安白咬一口荷包蛋，不酥也不嫩，只能算差强人意。她忍不住怀念起墨正卿今早煎的流心蛋，酥脆焦香，沾了一点酱油，好吃又不腻。

　　以后要不要以请教的名义多去墨学长那蹭饭呢？林木木很少来食堂，都是在宿舍吃营养块和廉价速成食品，一个人来食堂是不是显得太不合群了。

　　「白白，你怎么啦？是不是我说多了你紧张了？」林木木伸手到安白眼前挥了挥，「你怎么恍恍惚惚的？总统而已嘛，别怕，他又不吃人。」

　　这下安白真紧张了。被他咬过的脖子和胸口都隐隐作痛，安白苦着脸想，如果自己这次考砸了，总统可能真的要把她咬碎吃掉了。

　　下午，海洋馆。

　　考生们按照顺序抽题，五人一组，更换泳衣后进入浅水区的水中寻找符合描述的水生动植物。

　　海洋馆很大，一百个人也不显拥挤，入水后更是找不着人。在监考屏幕上，不过一个个小小的人影。

　　总统坐在监考区的监控台前，身边陪坐着苍星院的校长和年老的秘书官。总统没有接过咖啡，皱眉说：「这泳衣是什么时候改的？不觉得太露了吗？」

　　「十几年前改的，您的上一任，您不知道也正常。」校长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不正常。」总统冷哼说：「偷工减料。」

　　校长一百个冤枉。虽然女生的泳衣从连体式改为上下两件的分体式，但也不至于到性感比基尼的暴露，反而迎合了大部分学生的诉求，同时还能减少成本预算，何乐不为？

　　校长急忙将镜头对准正要出水的安白，片刻后连声夸赞：「您推荐的学生果然不一般，听现场老师说，她只用二十分钟就把十个题目的答案找对了。这速度已经破记录了。」

　　「我知道。」总统仰了仰头，心情不错，嘴上却催促：「看看别的学生。」

　　场面顿时混乱。

　　有在水下找不到目标植物原地打转的，也有追着小鱼游到别区被水草缠住的。还有不少保守派，拿到简单题的分数后就上岸休息积攒体力，准备再次下水冲击高分。

　　安白擦干了身上的水渍，帮工作人员给同学们分浴巾，乍一眼还以为她弃考了。她的所作所为着实太过耀眼，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

　　「她已经申请加分考了。」校长点头说：「不错，有胆识，苍星院最需要的就是果敢有为的学生。」

　　「危险深水动植物，抽到了Ｂ１区。」秘书官一直沉着脸，看见Ｂ１区大片大片的隔离通道时，他用低沉干枯的嗓音对紧盯屏幕的总统说：「她的运气，好得就像是被神明垂爱一般，很难让人相信其中没有人为操纵。」

　　　　　　　　　　　　　９０黑屋

　　「注意你的言辞。」总统不耐烦地打断，双腿交迭，向后半倚说：「把Ａ班的画面放大。」

　　安白进入深水区的屏幕被缩小在角落里，却依然引人注目。模拟永不见天日的黑暗水底，静水压强达一吨，隔离通道的材质却轻盈透亮，即使只有安白手中那一星点微弱的光芒，也能反射出琉璃般的璀璨光泽。

　　「她运气真不错。」秘书官不满地讥讽道：「那可是末世前遗留下来的顶尖技术，就是贵族学生也很少有机会亲身感受观看。」

　　总统不屑地冷哼，下一秒，显示台却浮起红色警报。

　　『危险，Ｂ１区隔离设备受损！危险等级最高！已封锁区域！』「怎么回事！」校长大惊失色：「她做了什么触发警报？快解除，她要被关起来了！」

　　「无法解除！危险等级已经调制最高！按照系统设定，封闭叁小时后才会解除！」学校安保科的人匆匆跑进来，绝望说：「只有总统阁下有权强制解除！」

　　秘书官看着几欲站起身的总统，无比严肃地问：「你要违规中断考试，解除警报吗？」

　　总统十指交握，深吸一口气说：「她只是个普通学生，不构成威胁，没必要解除。安排技术科排查系统错误，准备考试惩罚室，我亲自来审。」

　　安白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她申请了加试，被带到没有光源的深水区，见到隔离罩形成的通道时，已经大概猜到了题目答案。

　　这个通道防内不防外，定然不是会主动攻击人的生物。这么强的水压，如此辽阔的水域却仅有一个考题指定生物，定然领地意识极强。

　　安白举起微弱的灯光，照到隔离罩外漂浮的水草，纤细扭曲，通身透明发白，是极南海域的特产。

　　「不用猜啦，一定是藏在海底捕食路过生物的竹草。」安白轻松地叹了口气。

　　看似同大型水草一样，却有无数错综盘亘的暗须藏在岩壁沙泥之间，它不主动追敌，但只要进入它的捕食范围，所有生物都会被缠绕拖拽。它分泌一种腐蚀性的消化粘液，起初并不至死，但猎物无法逃脱，很快就成了一副骨架，最后连渣都不剩。

　　真是一场漫长折磨的酷刑，安白想，那肯定是极其残忍的画面。

　　但这就是竹草生存的方式，她不该评判，更不该插手～～『救命』『救～～我～～』在安白咬唇的时候，她恍惚听见求救声。就在那片不见天日的水中，微弱的、绝望的、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

　　「我要救他！」就像早已演戏预备过无数次，她一拳垂在晶莹璀璨的玻璃墙面，用更锐利的指甲攻击抓挠。

　　指尖流下鲜红色的血，冰凉的隔离罩不为所动，她大声叫喊：「放我过去！」

　　『警告——警告——请入侵者停止破坏行为！本区域价值珍贵，请爱护珍惜！』「闭嘴！吵死了！那么丑的东西哪里珍贵了！」叫喊声被淹没在密集的警报声中。通讯被切断，画面静止。

　　叁小时后，区域开放，安白被赶来的异能者带走送进审讯室。

　　方方正正的房间，惨白色的天花板，安白觉得很压抑，不舒服，但也比刚才那个隔离罩好看。

　　总统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盯着墙壁笑。就像她今天突然试图破坏隔离罩一样疯疯癫癫，出格得令人生气。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总统关紧门，站在安白面前握紧双拳。

　　他似乎被气坏了，往日里运筹帷幄的冷静淡然全部消失，咬着牙说：「破坏珍贵设施，违反考试条例，总是在最完美的时候功亏一篑，你瞧不上我设立的学校？还是想独树一帜？」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听见了求救的声音～～」安白的声音很虚弱，像是溺水的人，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事实上，她连袖口都没湿。系统错误繁多，设备老旧失修，她竟然用指甲戳开了一丝裂口。只是她运气好，冬季正是竹草的生长期，被惊动的竹草选择收缩防御，而不是攻击她。否则以那颗竹草的年龄和体积，叁小时过去，他已经可以去替她收骨架了。

　　「人在深水的特殊环境中会恍惚，产生幻觉，所以深水作战的异能者必须配备感知系队员，你没学过吗？」总统说。

　　安白都知道。但她控制不住。就像当时在万人的注目之下，明明知道正确答案，她却偏偏想和他去看星星一样。才不是瞧不上他设立的学校，更不是想引起谁的注意。

　　「我不知道。」安白缩成一团，扯痛了纱布下的伤口也不在乎。她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埋首在膝盖里说：「我分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做。我好像有病，像是不合群的异类，我不该在这里，你把我杀掉吧，免得我再丢你的人～～」

　　她就像被无形的深海淹没，无论发出多少求救的声音，都不会有人听见。

　　「安白。」对她怒气汹汹的男人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别碰我。」她往后缩：「我有病。」

　　「我知道。哪个正常人会像你这样破坏考场？你知道这次的维修账单是多少吗，一千叁百万。」总统扯下安白缠绕粗糙的纱布，露出她鲜血淋漓的十指，「我先替你处理伤口。」

　　断甲嵌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中，他看着都疼，不满地皱起眉，她却解释说：「我身体不好，伤口好的很慢很慢，涂药是浪费。」

　　「这也不是医护人员不尽职为你疗伤的理由。」他在她面前俯身，双手托起她的手，张嘴含住她的小手指。

　　「你～～」安白看见他虔诚地闭目，单膝着地。指尖被他的软舌细腻温柔地舔舐，疼痛被温暖的口腔融化散开。她想唤他的名字，但话到嘴边，又记不起来。

　　「我？」总统吐出她的小手指，已然恢复如初。

　　「你是治愈系的异能者？」安白命令自己冷静，不能被他也带的疯过去：「可我看你的资料，说你的异能是攻击型的～～」

　　「因为神明的垂爱，我有多项异能。」他吐出她的无名指，又含住她的食指，牙齿轻咬：「这是秘密。」

　　「我知道了。」安白发现这间审讯室是完全的黑屋，按照苍星院对考试的严格，像她这样的问题学生不被体罚出什么问题才奇怪。她保证说：「这里发生的事，我出门就会全部忘掉。」

　　总统站起身，舔去嘴角那一点显眼的血渍，眼眸渐深：「是吗？那你可以做点什么，说服我帮你支付天价账单。」

　　　　　　　　　　　　　　　９１别走

　　「索贿？」安白被总统这副阴晴不定的模样吓坏了。他这样顶峰至高的人，怎么会干这种掉价的事？这又是～～什么惩罚的手段吗？

　　「我没什么能贿赂你的。」安白在椅子上局促不安。这椅子没有扶手，靠背笔直坚硬，更像是上刑用的刑具。

　　「有。」总统低垂着头，低声道：「只要是你给的，什么都可以。」

　　「我～～」她是什么点石成金的仙女吗？还是手摘星辰的仙人？亦或者，执掌生死兴盛的天神？她只是一个孤民，借着好运气和偶尔好用的脑子，才有幸见到他。

　　「我更想给你谢礼。」安白伸手拽住他的西装外套，将他拉至眼前，畏畏缩缩地亲吻他的唇瓣：「谢谢你替我疗伤，总统大人。」

　　她不喜欢将自己当做礼物送给别人，但她没有办法了。她吻得极其小心，男人闭着眼，不动如山。她舔舐他颤抖的双唇，用尽力气才挑开他的唇线，钻进他的口腔时，却见到他痛苦的眼睛。

　　「肉偿？真下流。」他推开她，勾唇轻笑，不知在嘲讽谁：「也是，你听不懂我说的，我也不该指望你明白。」

　　眼看男人转身走人，安白鼓起勇气追问：「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安白急坏了，隔阂感比刚刚那层无法破坏的隔离罩更透明、更坚固，溺水的绝望感不断加重：「你究竟想要我明白什么？我只是一个救济所出生的孤民，九死一生的幸存者，我什么都不记得，更没有读心术，哪会懂你的想法！」

　　她仿佛深陷一个巨大的阴谋旋涡。分明是他将她拉进去的，却总是欲言又止，想把她往外推。

　　「这样就很好，因为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侧过头，面容坚毅冷酷，疏离得仿佛刚刚是在审讯她：「你是学生，我是总统，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关于你的惩罚，我会和教务会讨论后决定。」

　　不要走～～

　　安白恍惚又听见一个声音，她冷静倾听，但分不清男女，模糊得像是荒漠隔壁吹来的风，裹挟着岩石数万年后年碾碎的沙，难以分辨。

　　「不要走～～」

　　门被关上，安白被独自关在这种狭小苍白的屋子里，厌恶而恐惧：「不要走。」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监考老师打开。

　　夕阳的光芒昏暗柔和，安白视线失焦，走路一深一浅，万幸墨正卿走到她身边扶住了她。

　　「墨学长？」安白张了张嘴，自惭形秽地笑了笑：「我没考好，对不起。现在还麻烦你，对不起～～」

　　「我在另一个考场监考，刚刚看过你的全程，直到系统报错之前，你的表现都很完美，比我历年表现更好。」墨正卿胸口有一枚监考员的金属胸章，他干脆将安白半搂在怀里，送她一步步往校门外的救护车走：「你精神受了刺激，送你去医院是我的分内事，别说对不起。」

　　医院和苍星院在同一条街。

　　墨正卿给安白挂号，刚点上应激康复科，屏幕就跳出一条信息：该女士的主治医生正在我院，已通知毒理一科林秋医生前往康复科二室。

　　「林医生在上班吗？」看见林秋两个字，安白苍白的脸上立刻有了血色，「啊，我运气真好。」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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