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永无天日

注意！

本书含有重口味与侮辱性描写，引起不适者请慎重观看！

警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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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名为“回收者”们真实发生的故事。

为了清理迷宫而存在的他们生活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干着迷宫里最肮脏的工作。

友情、成长、胜利在这里全部都没有。

等待着着的只有

永无天日。

……

亚诺觉得，今天真的是非常开心得一天。虽然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

倘若自己的姐姐也在世的话一定会被他的所作所为震撼到，并且摸着他的头说：“诺诺好棒！”

但这一切，已经再也没有可能。

阳光洒在布罗伦萨的街道上，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洋溢着生的希望，挂着向往着未来的笑容而努力着。

而他将要去到阳光再也无法照射到的地方—帝国的迷宫。

“好不容易拿到的回收者资格证，可得好好的揣着。”亚诺把刚刚盖完章的帝国文书对折了几下塞到胸前的衣兜里。

作为取得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由帝国政府、冒险者工会、教会三方同时承认的“回收者”工作身份的他，今天要去回收者们生活的“回收屋”去报道。报完道后按照流程应该会有师傅来带领他熟悉迷宫运转以及经行长达一年的训练。

“趁现在机会回忆一下回收屋的注意事项吧。”亚诺想了想，虽然自己早已背的滚瓜烂熟但复习一下也是无妨。

“回收守则第一条：优先运送伤员，灵魂未消散之人送去教会经行‘洗礼’与复活。”

确实，人死之后灵魂不会完全消散，还未完全消散的人可以经由教会经行复活，只不过由于神职人员实在太少的缘故，经常在等待的途中灵魂就完全消散了。

“回收守则第二条：确保遗体完整性。遗体装备、财产、铭牌的完整性。”

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特别是铭牌！冒险者工会的铭牌卖的是真的贵！够我一个月的伙食了。听说很多人不屑于买铭牌，完全不怕自己在迷宫里遇难。

“回收守则第三条：倘若遗体不完整，带回部分经由回收屋认定后方可交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

“离回收屋还有一点时间，好久都没有吹这个东西了！”亚诺自言自语的拿出被丝布包裹好的一件从家乡带来的古朴乐器。

擦得程亮的口风琴在阳光下反射着保养的良好的光泽，诺亚把它放在嘴旁边吹边走，舒适的微风吹拂着脸颊很是惬意。

据说这首曲子还有一首相对应的歌，太久没唱一时半会想不起具体的歌词，貌似有几句是：

家人们啊，你们在远方的田野里欢笑。

那是属于我们的回忆。

家人们啊，你们在湖边的小船离游荡。

那是属于我们的回忆。

……

后面的就不太记得了，每次一吹起这首曲子就想起在故乡的家人以及客死他乡的亲姐姐。这狗屁命运为什么如此捉弄人！

亚诺用衣角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花，远方那座靠山的小屋应该就是回收者们的住处了吧。旁边卖力的吆喝声与绚丽的店牌旁破破烂烂又歪歪斜斜的“回收屋”标志。

“啪！”

“哇！对不起对不起！”亚诺看着地图没注意前方，刚刚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行人，是自己的错就要赶紧道歉。

意外的身手似乎异于常人的敏捷，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给撞倒。那人曲着身子，层层的黑布包着不想让人知道怀里抱的是什么，阴恻恻地望着亚诺。

二人对视了一会，那人哼了一声后又转过头朝着目的地前进，只是走的时候一直怪异的喃喃道：“疯狂！疯狂！嘿嘿嘿嘿嘿！”

这人是疯子吧。

亚诺心里想着，大步流星的朝着回收屋前进，以为是希望之地的他却不知道。

这里就是深渊的入口。

……

（四个月后）

“呼，这是今天第4具了吧，呜哇好重！”亚诺扛着被尖刺陷阱刺穿的冒险者们的遗体一步步朝迷宫入口走去。仅仅做了简单的处理就赶忙的往回送，他心里明白委托他的人现在心里是有多么着急与绝望，只有看见遗体才能稍微抚慰绝望的心灵。

“切，自作多情。”同样是这类任务的回收者前辈在走廊交汇处望见他，不屑的呲笑道。他回收的是另一队不幸的冒险者，不用搬运遗体的他健步如飞，背包里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走廊里刺耳无比。

亚诺面对前辈的嘲笑并没有选择去还嘴，那个前辈估计是搜刮了一通冒险者们的遗体后，随便带了几个肢体残骸回去交差。至于回收现场的冒险者遗体是否完整那就不由得而知了。

“人渣！我才不要和你一样！”等前辈走远后，亚诺朝着前辈离去的方向不屑的吐了一口痰。

“唉，他们真的好惨！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亚诺对着肩上的男冒险者惋惜道，耸了耸肩抬起头继续往前走。

自己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而他又能这么天真多久呢？没有人知道。

……

（一年后）

亚诺望着地上衣着鲜丽的冒险者遗体，微微翘起嘴角，拿起背上黑色帆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锯肉刀。

“今晚又可以加餐了！真不错。”伸手摸向早已凉透的金发冒险者遗体，一般难以搜到的地方都会有一些“小惊喜”。

“居然还藏了这种值钱玩意，看来这人家境不错。”亚诺看了眼男性冒险者的遗体，一只金色的怀表被他握在手里，轻轻旋开外壳，里面是金发冒险者与某位女子的合照，大概是怀表主人的女朋友。

“切，小日子过那么好还非要来这种狗屎地方！又是被年轻的热血冲昏头的傻逼吧，既然你这么不想要那就给我吧。”亚诺把怀表装到自己的衣兜里，转而又向其他地方搜去。

“这衣服材质看起来很高级啊，可惜沾了血……没事！洗一洗卖给那些店家。”

“这靴子……高档材料制品啊！拆解了卖材料应该能卖个不小的价格！诶不过好像我也能穿？”

“这个！咦！这里也有！”

搜刮一番后，亚诺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索性坐到男性冒险者遗体身上休息。比其光溜溜的地面还是这个“坐垫”舒服一点。

“7层，不可能搬上去的吧，你说是吧小帅哥？”亚诺踩着金发冒险者的脸自问自答。

“那肯定呀！随便带一点回去吧，要说最好带的……”

艾诺尔看向这几名冒险者的头，阴恻恻的笑了笑。

“比其腿，还是耳朵更适合携带哦”

“可是，要是全带耳朵也很麻烦！而且还容易被怀疑！”

“那么……脚趾头或者手指的话是不是更好，唉为了避嫌再切个腿吧。”

亚诺举起锯肉刀，手臂上异常明显的伤疤述说着这段狂乱的真相，眼角流露出一丝疯狂。

“今晚又可以加餐了！”

处理完后，艾诺尔把那几个人推向不远处的陷进里面，望着他们逐渐不成人样，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惋惜：他们真的不该下来，也不怪我这样了。

迷宫里的疯狂驱使人的疯狂，他只不过又是一个步入深渊的人罢了。

……

（半年后）

“又是收割的一天。”

亚诺自言自语的往前走着，疯疯癫癫的样子不像是常人所作所为。布满血丝的双眼麻木的抬起，目光集中到手中工会接头人提供的地点情报。

由于帝国百年庆还是什么节日，整个城镇都在举办庆祝活动，连冒险者工会都放了假，前去迷宫冒险的人数骤减，直到最近才逐渐有回收的任务出现。而这些庆典与亚诺一点关系都没有，仿佛自己不是住在这个城镇的人。整个假期他要么在自己的安全屋保养武器打发时间，要么就是去迷宫一二层捡捡漏。

“啊又是小队全灭吗，真是群菜鸡，居然在这种浅层死掉了，嗯，有一个遗体还算完整”

“靠这也太重了，看来是靠这全身护甲保全了遗体，但是护甲缝隙还是让你死了呢。”亚诺看着男冒险者腋下发黑的伤口说道。

“算了不搬了，切你个耳朵就算回收交差了吧，剩下的，嗯，这破甲就扔了，至于这遗体就卖给玩法术的吧。”就这样，亚诺安排了这具遗体的命运。

上次卖给了玩法术的那帮人，他们居然给了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后来在工会听说有死灵法师将大量遗体在某座城市复活进行大量屠杀，全镇无人幸免，而且那些法师利用这些人的灵魂和血肉进行献祭仪式，召唤了些不可名状之物，要不是帝国，冒险者工会和教会三方出面镇压，也许大半个帝国都要成为死灵之地。

“但这与我何干。”亚诺切割着遗体喃喃自语道。

（一年后）

亚诺扛起一个女性冒险者，她的遗体好像是温热的。

“嗯，这几个居然还是刚死的。”亚诺把一共四具遗体集中后想到。目光一扫，亚诺瞟到了一位女冒险者半露的胸脯。他的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

“也许…..我可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五指弯曲做了个握住某个东西的动作。

“不，这太变态了”亚诺立马甩了甩手，即使是麻木的自己也被他刚才的想法吓到了，但是他的目光却在他搜刮的时候看向那对胸脯。“算了，谁会在乎呢，反正我不在乎了。”

他走向那具遗体，手攀上了那对胸脯，然后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沾满白灼液体被注入到了遗体的下部分，衣衫褴褛的女性冒险者遗体可以说是被完全利用了一番。在一顿激烈运动后被扔到一旁，发泄完后亚诺冷眼盯着地上的冒险者们。

巧的是四个人全是女性。但只有刚刚自己用过的还可以说是“遗体”。

其他人仅仅是碎块罢了。

“接下来就是取块与处理。”似乎是得到了放松，亚诺不紧不慢的处理着这些冒险者，面无表情的他只是觉得她们一点都不美，死成这样一点艺术美感都没有。

“哦？这个好像还能用。”翻转女性冒险者的遗体，一张扭曲的脸只是被石块擦到了，其他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损毁。

“接下来，就让你发挥一下最后的余热吧。”

……

亚诺浑浑噩噩的来到指定的地点。

“我在干什么？”

“我来当回收者是为了什么？”

一想到这些他的头就开始痛起来。他摇摇头，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

又是女冒险者么？是温的！我运气真好！

习惯性的解开裤腰带，亚诺正准备“发泄”一下，觉得旁边似乎有人盯着他。

“是谁！出来！”来不及扣紧裤腰带，亚诺抄起侧腰的飞刀就朝旁边的阴暗处扔去。

没有动静。

“不出来是吧。”亚诺警戒着阴暗处单手扣紧腰带，丝毫不觉得尴尬和紧张。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撞见了。

“跑了么？”出于习惯，亚诺还是曲着身子保持攻击姿态。迷宫里处处都得小心，未知的东西往往最为可怕。

“蓝光？魔法？”角落里蓝光忽闪，亚诺不由得退后了几步以防魔法使的突袭。

僵持了好一会，亚诺还是忍不住上前看看究竟是什么。按理说如果是冒险者早就袭击自己了，等不了那么久。

“这……中头彩了！”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亚诺望着眼前的“少女”，早已死气沉沉的双眼有了一丝激动的光芒。

人偶！是人偶！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力量！

可是眼前这个“人偶”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亚诺打量着这个人偶—衣着破破烂烂的但曾今肯定无比值钱，全是上好的丝绸。满身都是灰尘，也不知道被遗弃了多久。

“又是好多钱！”亚诺刚碰到这个人偶的肩膀，人偶的眼睛里就迸射出蓝光。

温暖而又熟悉的光芒照亮亚诺的周围，人偶原本黯淡的头发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蓝光而焕发应有的色彩—雪白。

“这是哪里？好刺眼！”

“他是谁？脑袋好疼！他是我的主……主人？”

人偶机械的吐出这么一段话，完全听不懂的亚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完全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啊！

“主人？”人偶微微偏头，就像无知的少女一样望着亚诺。

“……诶？”

……

“结果出来了，很遗憾我没法买你这个人偶！已经认主了。”在一间狭小的仓库里，里面的男人对着亚诺摇摇头。

“就不能通融一下么？或许会有人……”

“不行！风险太大了！”男人愠怒道，朝手下使了个颜色。

“送客！”

亚诺和人偶一齐被扔出去，准确来说亚诺是被扔出去的，人偶是被“抬”出去的。

“切！”亚诺不屑的朝门口吐了一口痰，随后把地上的黑布重新盖在人偶的头上。

没人敢买这个人偶，黑市里面也对这个根本毫无兴趣。

“主人？疼不疼？”人偶凑上前来想检查亚诺的伤势。

亚诺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朝着回收屋的方向前进。

“主人？主人！主人！”

“别叫了。”亚诺低沉的回应道，一直这么叫着令人烦躁。

“可是……”

“闭嘴！”

“呜呜呜呜呜！”人偶试图捂住自己的嘴巴，可嘴巴里还是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唉，我认输！你说吧！”

“主人！”

……

这个人偶，完全把自己治的服服帖帖的。

亚诺把从冒险者身上扒下来的衣物给人偶穿上，及不显眼而且又合身，不愧是自己挑选了很久的东西。

等等？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么久？

人偶不解地望向亚诺，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捏起衣角，轻快的转起圈圈。

那是……姐姐最喜欢的动作。

亚诺从抽屉的角落拿出沾满灰尘的口琴，不顾上面的灰尘自顾自地吹奏起来：

家人们啊，你们在远方的田野里欢笑。

那是属于我们的回忆。

家人们啊，你们在湖边的小船离游荡。

那是属于我们的回忆。

……

那一夜，是亚诺几年来睡得最好的一夜。

同样也是永无天日的日子里，唯一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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