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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Faith),2

[db:作者] 2025-07-22 18:34 5hhhhh 3180 ℃

“这道门通向哪里?”

“审问间。我以前认为不应该进入这里,但现在我的记忆告诉我应该进去看看”

“加利利,你的记忆会变化吗?”

“我的记忆...应该是在我正式加入教堂后被清除过了。”加利利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这么做是对的,我作为一个人的造物,只有摆脱自己肮脏过去才能作为纯洁的个体,真心的在教堂中修习。”她在铁门上摸索着,使劲拉了下把手却纹丝不动

“但我碰到枪后,一些以前的记忆回到了我的心里,关于我自己真正的身份,和很多对外面世界的知识。”萨拉坐在石阶上,手里拿着一块干饼慢慢咬着

“但我仍然犯了错误,在我的记忆中,这些邪教徒从来没有这样的武器和...外骨骼,那些只是信了异教的人类而已,他们信仰的邪神最多能让他们多挨上几枪而已”她转过身抓住裙摆,爬进改装车的驾驶室里,打开绞盘的控制钮并把钩子挂在了门把上

“萨拉,到旁边去,小心被砸到”

萨拉抱着干饼和从后厨顺来的食物跑到祭坛的另一边,加利利熟练了启动了改装车并催足马力,随着一声巨大的撕裂声,铁门应声飞出地道,把大理石质的地面砸出了一片裂纹。接着她拿起手电,萨拉则紧紧抓着她的裙摆。两人慢慢没入了楼梯下的黑暗。

经过几分钟漫长的移动,她们听到了一些嗡鸣,紧接着是一阵机械的系统音,而当她们到达了尽头,一间充满机器和各种装置的庞大房间映入两人的眼帘。在他们头顶,一个圆形的探测器发出一道彩光,快速的扫过加利利的身体。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着光,透过衣服飞出各种各样破碎的文字,紧接着光芒照向别处,一道苍老叹息在房间内淡淡回响

“...所以你终究还是遇到了危难,Galiel”

“Galiel...?”萨拉抬头看着迷茫的修女,后者像是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微微低着头

<这些....知识.....朝圣之旅.....>

“约...约沙法老师?”加利利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装置发出的彩光和房间角落的几个透镜相互作用,一名穿着黑色长袍,带着圆顶帽的年老犹太人投影在房间的正中央。他平静的看着加利利,然后摇了摇头“你太过固执了。我和社区的其他人已经原谅了你的罪,但你仍然坚持让我清除你的记忆,并留在这座教堂赎罪,说是你自己应得的惩罚。”萨拉躲在修女袍的阴影后面,只露出一双小眼睛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我并没有强迫你,但你自创造以来便是为了以主的名义征战,救这星上的众生,并对异教作大杀戮,所以你不可以犹豫。只要我们没得到他赐予的和平,你的使命就不会结束”约沙法扶了下帽子,一些嘈杂的话语开始从发声装置中传出。“我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所以我在改装时为你留了后门,当你遇到危险便会恢复一部分的记忆”投影看着加利利唯一露出来的一点手臂,刮痕里的金属在投影的光照下微微闪耀

“现在我看到这些机制激发的很好,你应该已经取回所有的记忆了”

“嗯....朝圣,还有那些路上发生的事....圣徒....”加利利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双眼中不停的有着大量的画面掠过、

“圣徒已经在运输舰上了,和我们聚在一起”约沙法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在他身后似乎还有些模糊的影子和声音,像是在问神父叫自己做什么。

但加利利听的很清楚,并因此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先祖的血脉不能断绝在我手里”

“那些事先放下。Galiel,你为我们,为所有的犹太人做了太多。因此虽然你像他拉一样在前往应许之地的路上犹豫并停了下来,我们也没有强迫你的意志。而现在,是你决定你自己的结局了”约沙法摇了摇头,他的投影模糊了一瞬间。“运输舰再过两周就离开了,大地即将陷入永恒的冰冻。我们将前往《终约》中耶和华许诺给我们的璀璨星河,在那里定居下来。亚伯拉罕第一次听到神让他离开本地和宗族的指引时,他也依然携带着宗族离开,神不会惩罚犹豫和懦弱的人。只要我们站在他身边,便会受他的福荫。

而如果可以,我们不希望落下任何一名同胞。神的旁边怎么能缺少他们的温暖呢”

<是的,神站在我身边,让我战斗并忍受敌人的羞辱,这样我才活了下来并捍卫了他的尊严>

约沙法抬起自己干枯的手并伸向加利利“是时候了,回来吧,我们再次需要你”

“我的结局是次要的,约沙法老师。”加利利交叉着双手,看着约沙法庞大的投影。“在哪里被击倒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但我遇到了萨拉,她是名父母双亡的犹太人,我会把她送到你那里去。”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女孩从加利利身后走了出来,约沙法的投影注视着她,然后点了点头。“到那时,我们再商讨最后的事宜”

“既然如此,我们船上见。愿上帝保佑你,Galiel”老人的脸上终究是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然后缓缓消逝。

“你的装备和补给在最左边地柜子里,那个舱室可以修复你的损伤”

“他..他走了吗?”萨拉睁着大眼睛看着投影逐渐的化为粒子消失。“好神奇...”而加利利径直向房间左边的角落走去,那的桌面上有一个真空密封地包裹和一个银色地箱子。当她打开后,包裹中是一件棕色地短袖夹克,一套紧身地皮带长裤和一双皮靴,箱子中则是一组完全拆解地步枪零件。

“加利利,我有很多问题..............你在做什么?那个舱室是什么?我们要去哪吗?”修女并没有解答萨拉的疑问。她快速的组装起各个部件,不出2分钟一把完整的加利尔突击步枪就在她手中成型,接着她脱下自己身上所有地衣服,把它们叠好并走进泛着绿光地舱室。萨拉看着她利落的动作,疑惑的不停发问

而在舱室关上前,加利利给了萨拉一个令人目眩的微笑,后者因此呆滞了一瞬间

“我们去审判异教徒,然后送你回家”

<...并回到那痛苦的日子中去...

我只是想要片刻的安宁...>

8

夜晚

树林中,加利利打开了改装车的车门。除了一个军用挎包外,还有两条装满了弹匣和手雷的弹药带挂在她的肩上。双眼在冰冷的深夜中发着微光,对于不远处聚居地的扫描结果不停的划过她眼前。

“嗯....我们到了吗...”车上充满困意的声音响起,加利利不由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后座被棉被和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女孩。“安心睡吧,我马上就回来。”在轻吻了她的额头后,加利利便为车子做了简单的伪装,之后她便向着吵闹的市区前进。

她走出了树林,起初只是悠悠漫步,当探照灯从头顶掠过时她开始奔跑,一直加速直到刻着《旧约》经文的外骨骼电机发出的嗡嗡声不再被风声遮掩为止,她向一阵沙暴般躲过了所有探照灯的光柱,街道上堆砌起来的路障,和上面站岗的卫兵在几个呼吸间便变得无比清晰。加利利抬起她的步枪,大气数据和热扫描结果像流水一般划过她的眼帘

要对付龙,就要斩掉它的头颅

【嘿,那边怎么....】在路障上站岗的两名邪教徒还未来得及发起警报,就在两声枪响后被打穿了头部,加利利在第三名邪教徒刚跑出两步时便从大门后飞腾而起,准确把他的脑袋踩成了一团浆糊。之后她迅速向左冲刺,两道光柱堪堪擦过她刚才站的位置,钩爪从她的左肩弹射而出挂在楼房的顶端。

加利利催动履带,攀升器把她推到了离地数十米的高空。随着头巾缓缓散开,她向后空翻并端平步枪,楼顶那被人皮装饰的宫殿的教徒领袖和他的守卫们在不到0.5秒的时间内被她标定,而开火方案更是在一瞬间就计算完毕

之后,之后就只是一次一对多的屠杀而已

当确认命中达到500时加利利就关闭了计数,低阶教徒们在像牲畜般被射死后转变了战术,开始躲在像欧戈尔那样的巨人身后向她开枪,这群食人的疯子为了替他们的领袖报仇,排成肉墙成群结队地向她冲来,如同血海打来的波波巨浪,其中一些人更是穿着厚重的金属板或撑起了力场护盾。加利利起初还需额外计算同一位置多次爆头的命中方案来击毙高阶教徒并避开重型武器的火线,然而当她发现一把高射机枪并习惯了手持发射的后坐力后,再没有任何邪教徒接近到5米以内,在飞散的火线中加利利自己的护盾装置嗡嗡作响,挡开了所有射向她的枪弹和能量束,而任何试图偷袭的邪教徒只要露出一点身体就会被步枪打成碎片。

咆哮和怒吼声在冬夜中超过了枪炮的轰鸣,加利利的行动引燃了这座疯狂的城市。四处似乎都开始了火并,但更多嘴里残留着血渣的赤裸男女或怒吼或狂笑着向她冲去,这场景恰似加利利每周都会见到的炼狱,但却更真实也更恐怖

<来吧,异教徒,我送你们到地狱中去>

枪口的火光照亮了加利利的脸庞,她胸口地七芒星挂饰随着枪械开火而不停地晃动,她咬紧了牙关,数据流在她的皮下神经中像是发了光般奔腾,以最大效率计算着每一道飞来的子弹和身体的每一次震动向量。什么地方冒出火光她就往哪里回击,什么地方响起巨人的咆哮她就把火力向那里转移。

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她在战斗中扔掉了最后一枚手雷,打出了她能找到的最后一枚火箭弹,用尽了最后一条机枪的弹链。数次敌人在她面前突然出现,原本镀金刻满花纹的军刀在数百次用尽全力的斩击后只剩下了布满裂纹和缺口的半截短刃

当太阳终于越过庞大的冰川,腐食礼仪的戈洛夫分部已然不再。教徒的鲜血充满了排水沟,尸体堆成了一座座结冰的小山。当加利利摘掉已经空空如也的子弹带,从地上找回自己因为弹尽粮绝而扔到一边地步枪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任何通往这个窝点外面的道路:尸体堆成的肉山挡住了它们。而加利利摇晃着,然后瘫坐在结冰的血块上。随着核心的运转速度降低,一种噬人的痛苦袭击着她的大脑,比她做噩梦时感受到的要强上百倍千倍,从夜晚到黎明时所有她杀死的人的恨意似乎都涌入了她的身体,她痛苦的捂住脑袋,电流不稳定的在她体内窜来窜去

十几分钟后她才勉强重新站了起来。即使没有人再向她冲来,周围的枪声也没有停息,直到她爬上附近一栋高楼,半路加入这场清扫行动的人才出现在她面前:几架涡扇驱动的空优机掠过她头顶,它们向东边发射了一连串飞弹,远处的几辆载具在它们的攻击下化成了巨大的火团。之后一连串的爆炸与火焰在城市的另一侧喷涌而起,在她脚下,十几座重型机甲正在焚烧着早些时候堆起的尸体,其中两架肩部有星形涂装的机甲像是感应到了加利利的视线,稍稍弯身便从地面跳到了楼顶,在她面前掀起一大片尘烟

“所以是你做的斩首。”其中一具机甲慢慢蹲下,头部的观察窗不断切换着不同的显示模式“干得不错,这群人一直是个不小的威胁。”另一座机甲则伸出自己没有挂载武器的左手“跟我来,长官想见你。”

加利利抬头看着和自己一样大的机械手掌,轻轻摇了摇头

“能先等我一下吗?”

但转眼她便发现,萨拉正站在下面燃烧的废墟中,几名全副武装的人类士兵跟在她身边。看见加利利发现了自己,小女孩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好的,我们现在就走”

9

深夜,一辆UAZ型吉普行驶在空旷的公路上。加利利蜷缩在毛皮铺就的后座,无神的看着外面的天空,她那在战后重新修复了的面颊上还挂着两道泪痕,而萨拉枕在加利利腿上,轻握着她的手,试图把自己的热量分享给她。

“加利利,你确实变了很多”驾驶座上,年轻的军官把电台调到了另一个频率,音响中传出的不再是舒缓的音乐,而是一阵阵的无线电杂音和偶尔冒出的一两句通讯,都在汇报着远方不停变幻的战局。“但是你的性格依然没变,居然真的相信约沙法还原了你的所有记忆。”

“在我看来,就算他给了你那些制作精良的器官,你也回不到以前的日子”

“休...”

“举手之劳,不用谢”休关上周围的车窗并点起了一根雪茄,烟雾在密闭的车厢中弥散开来。“毕竟那时我也没能把你从实验室里救出来。那些早晨逃出来的奴隶和肉人我让手下处理了”他再次深吸了一口并把烟灰弹到副驾驶的座位上,上面放着加利利的步枪和包裹

“你的修复进行的不错,过了隧道我会把你送到撤离点附近的一座地堡,至于萨拉,科研部的人手会把她照顾好的。”

“....关于萨拉,你知道什么”加利利微微低头看着她,后者也睁大了眼睛,想从休的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事情

“这几年研究所那边对于血之子搞得比较清楚了。”休偏过头来斜瞟着小女孩,眼睛中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基因突变的产物,在胚胎状态多出一种突变的器官,寄生在母体的感官上观察外界并窃取母体的营养维生;一出生成长就极快,一两年就能长到这女孩现在的样子。然而到了一定的体型就不会再发育,身材也会定格下来。通常看起来就和十几岁的年轻孩子差不多。而寄生,永远年轻,极高的智力和对库鲁病完全免疫的基因只是他们几十个神奇能力的一些。腐食礼仪的高层会抽取她们的血液制作血清,来缓解自身库鲁病的症状并延长寿命”

沉默持续了很久,在这期间萨拉张了张嘴,但没有一句话从她口中冒出。她抿了下唇,默默的躺回加利利怀中。

“这孩子还没长多大,所以要先做基因提取和扭转,3‰概率成活,然后就可以正常过完一生。”

“不过先放下这孩子一会,现在你决定好怎么做了吗?”

<我.......>

“...回到约沙法先生那里去吧,无论如何我承诺了要把萨拉...”加利利的口气衰弱到自己都觉得无法相信,而那微弱的语气更是被一串轻蔑地啧声打断

“加利利,你真觉得你的神会宽恕你的罪行?”

“真要我一点点帮你算以前的债吗?”

随着他的话语,修女突然咬紧了嘴唇,像是她的心突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你口中所谓的圣徒是犹太教皇之子没错,但在洗礼上杀死教皇和他身边所有的高阶牧师的人正是你。如果没有我和我的技师,拿法组织的病毒就会控制你把他也杀了。还有,”他伸出右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甩着像是在细数她的累累罪行

“B9的机械叛乱,你救的那十几名犹太人难民在维修间查看了你的记忆,然后把你拆成了零件,挂在杆子上作为投名状来换取进入疏散区的资格,我看到你时还庆幸他们没把你的脑子挤成浆糊。”加利利听着修的数落,她的头变得越来越低。

“阿尔卑斯军第10预备团突袭支持恐怖活动的巴兰(Balaam)家族时,你心软的听从了CEO的请求,带着主要股东从一整个连的志愿兵中杀了出去,之后他们怎么对你的?为了换取东山再起的资金清除了你的记忆,然后卖到了上城的红灯区做了3年的J,我记得没错的话通奸和从事这类的工作在宗教里是很严重的罪行。”

车辆进入了一座地下隧道,对向偶尔有满载着装备和士兵的车队经过他们身边

“而我现在在想,当初把你从红灯区拉出来时我为什么要心软清除你的记忆然后放你走,你死在哪里的战场上都比现在当犹太人的狗要好”

在灯光的照耀下,加利利轻轻的摇着头,却像是世界上最无力的否定

“如果你真认为几年孤身一人的修行就可以摆脱这些阴影,并且那些日子就是神给你的恩赐,那你就太天真了。”休使劲的摆了摆手。“无关宗教,你在人类眼里终究只是工具而已,我在这里和你说也只是因为我欠你,并且前线需要你而已。

原本我以为你早和自由国的那群机械离开太阳系了...但你在这,我已经有了主意,那艘船说不定真能保下来”

<我....我只是想...>

“一只叫阿尔戈斯的怪物进攻着内格夫盆地的撤离点,它麾下有一支至少400万人的腐食礼仪掠夺队。消息传得很广,约沙法让你回去只是希望你帮他们垫背而已,他们怎么可能真正的原谅你。并且我和他打过不少交道,每次你去找他忏悔他估计都会带你去审问间加深一次烙印,让你对他们的忠诚更深。”休突然一踩刹车,吉普在隧道的停车区划过四道深色的辙痕,他走下车,猛地把加利利靠着的门拉开

“看在你在IDF时救过我命的份上,看在我曾经爱你的份上”休掐灭了雪茄并把烟蒂扔到一边,掀起自己披着的大衣,叉着腰看着混乱不安的加利利

“跑吧,跑的越远越好。对我个人来说那些平民屁都不值,早就有几亿人在同步轨道上等着了,更别提运输舰。而如果你担心萨拉,她会跟着我,我的军队一起离开这颗星球。她作为试验样本,起码会受到那些学士的重点看护,至少比起和一群犹太难民待着要好得多,还会有同样是血之子的实验体陪着她”

“最重要的是,比你要面对的结局好得太多了。”随着引擎的逐渐消声,远方传来了淡淡的轰鸣,重炮进行紧急弹幕射击的声音变得越加频繁“无论是死是活,人类都不会迁就你,所以你也没必要自怨自艾”

休左金右蓝的双眸死死盯着加利利浑浊的棕色瞳,后者轻轻张了张嘴,话语像是游丝般渗进了他的耳朵

“如你所愿”

车门以比刚才大几倍的力度被砸上,年轻的军官坐回驾驶座,一脚油门踩下,吉普摇摇晃晃的继续开上了大路。加利利看着他点起另一根雪茄,连续吸了好几口,然后剧烈的咳嗽。她低下头,再一次感到不存在的心正剧烈的抽搐。但马上,从她的手臂传来了一丝温暖:萨拉从一侧轻轻抱住了她的胳膊,大眼睛默默的看着流泪的修女。

加利利摸了摸她的头,手顺着黑色的短发滑落到萨拉的背上。轻轻拍着,隧道尽头的光照着依偎着的两人,越来越亮

越来越亮

10

“草!”

休忽地抓紧方向盘并猛打方向,吉普向左猛冲避开了一个庞大的坑洞,暗灰天空中像是投石机发射的火石和大片的火箭弹漫天飞舞,硝烟让整片天空沾满了战争的阴沉。数架之前见过的空优机呈锥形阵掠过她们头顶,向正前方投射了一片由火箭弹,重机炮和机枪火线组成的金色瀑布,紧接着低处几道飞起的弹幕就逼着它们分散开来。在三人左侧,几座小碉堡和一座大型车库拱卫着远方巨大的青色护盾。在那之下的盆地中,是一艘加利利这辈子见到过最大的星际舰船,绵延数公里的舰体闪烁着青金色的神秘光芒。

休把车停在检查哨门口,便急忙冲向碉堡,加利利紧接着把萨拉抱下车,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包裹跟了过去。

“长,长官好!”几名躲在碉堡里瑟瑟发抖的士兵看到休朝他们走来,连忙跑出来摆正姿势敬礼,而后者只是摆了摆手便让他们回到里面。其中一名下级军官麻利的打开了电灯并激活了三维沙盘,金属台上满屏幕的红色光点正围绕着数个巨大的蓝色光圈,上百条代表空中力量的绿色虚线在场景中不停的盘旋。

“长官谢天谢地您真的来了,邪教徒对指挥中心进行了斩首,现在整个防区的指挥链和通讯都一塌糊涂,派尔梅林将军的装甲师和他本人都被阿尔戈斯消灭了,还有数个步兵师和重炮连需要...”休伸出手打断了军官的汇报,后者因为他的手势愣住了一瞬间

“我事先提出的要求,你们准备好了吗”休话刚出口,这名军官就着急的说“准备是准备好了,这附近整个战区的15辆超重型坦克都是早就整备好的,其中一辆按您的指令调到了地下车库。但乘组早就在来这里的路上被核弹消灭了,长官我们没有...”他说到一半,加利利轻轻打开碉堡的铁门,沿阶梯走了下来,军官看到她的双眼在黑暗下自行发着微光...她伸出手,修好的镀金军刀沿袖子的缝隙弹射而出

“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们整备。”休冷静的语气把军官拉回到了现实。“接防区指挥部,说阿尔卑斯军第7机械步兵师师长休 埃贝尔接管第四区。科研部的车队什么时候到这?”

“20分钟前摩森主管的车队报告他们被路障挡住了,第23山地营第7连正在清障”

“他们到了之后通知指挥部,我现在赶过去。”休转身就拉开铁门跑了出去。加利利抱着萨拉紧随其后。

当他们走出碉堡时,混乱的战斗声离这个不大的哨站已非常近了,几名士兵正指挥着一队刚从隧道中开出的平民车队停靠接受检查,休走到自己的吉普前,喘了口气并转向加利利。

“听着,我...”

当两人的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一架空优机冒着黑烟飞过隧道顶,紧接着在一阵密集的弹雨中爆炸开来,修长的机体断了成数截残骸并把他们身旁的碉堡砸了个粉碎。

从隧道顶端的山坡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战吼。当加利利扑在地上护住萨拉时,她抬起头,看到休抓住方向盘,左手死死指向她身后。远处绵延的山坡上,比之前她在戈洛夫消灭的数量至少多几十倍的邪教徒像蚁群般碾过山头,其中一些被军方架设的机枪和迫击炮弹打成碎片,但更多的狂热者挥舞着武器向她们狂奔而来。在报废机翼尖锐的空转声中,加利利勉强听见了休竭尽全力的喊声

“去车库,快!!!!”

这一刻,修女意识到了,原本牵扯着她的命运,那金色的丝线脱离她飘散的长发,化在了空气中。

真正的终局此时在她脑中成型。

加利利扔下了包裹,边提着枪边抱着萨拉向机库狂奔,在她右侧休的吉普超过她们向着运输舰的方向疾驰而去。在一段狂奔后,加利利在车库的第一层找到了几名平民正躲在建筑后给卡车加注油料。她猛地停在几人身边,把萨拉放在地上并蹲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后者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但神色却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嘿,萨拉”加利利看着初生不久的血之子,从她棕色的瞳中第一次衍变出复杂到萨拉都无法理解的感情。

“你是圣血之子,对吧”

“是的,加利利”

“你会尽力活下去,对吧。”

“我觉得这是我的本能,为什么这么问?”

加利利摘下自己颈上刻着七芒星的项链,将它放在萨拉的手心,她绿色的双瞳迅速眨了眨,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即将发生。她抬起头看着加利利,缓缓张开嘴,但被修女细长的手指摁了下去

“答应我,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不要逃避,勇敢的面对命运,好么?”幼血之子微微的点头,加利利便抱起她走向那几名看着这里的平民

“请问能帮我把这个孩子送去撤离点吗”

“我们正要过去,车里还有点位置,孩子倒没什么...”其中一名穿着大衣的中年人把萨拉接了过去“但是你不过来吗?喂,你还能去哪里啊!喂!!”

加利利打开了手中步枪的保险,毫不理会男子的喊叫声向着机库大门奔跑而去

<我要完成我的使命,遵循自己的命运

而这回,不再犹豫不再后退>

11

加利利背着枪跑过一重重被严密防守着的岗哨,当她穿过最后一道由重机枪和步战车组成的防线时,准备为她介绍相关讯息的几名技术人员刚迎上去就被她推到一边,并被迫接过了她的步枪,子弹带,和满是焦痕的披风

“我知道这东西怎么开,你们离远点”

在快步行走中,加利利看到了:

在特意拓宽过的巨大空间中,泰坦,这辆高15米的超重型坦克正静静坐在专门打造的钢铁王座上,数百名工人沿着脚架和电梯穿梭在他表面林立的武器和装甲层之间,进行着最后的检查工作。而加利利默默向一侧踱步,她身上的衣服随着步伐一件件落在了地上。

在加利利的眼中,该有的羞耻和抗拒却一丝都没有出现。而当她正对着泰坦脱掉了自己所有的外衣,双手猛地将自己身上最后地布料扯成了碎片时。架子上工人们逐渐停下了手里地动作,看着通道上全身空无一物地金发修女

他们地内心都有一些猜想,但这些猜想在加利利高举起军刀时全部化为了现实。

“所有人撤离,愿神保佑你们”

当最后一名技工拍了拍她的肩膀并离开后,空旷的地下车库只剩下了加利利和这辆巨无霸

接着她开始撕扯自己的皮肤

指甲在抓挠的过程中或崩裂或翻断,她撕下自己身上光滑的血肉,那些曾经被无数人垂涎的腰肢,大腿,胸怀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渗出一道道的伤口。在这些鲜活的表皮之下,沾着猩红液体的金属逐渐伴着闪烁的亮光显现而出。而当她撕碎最后一点硅胶,拔掉了单独循环的皮下喷淋装置,扯下了那头令人惊羡的长发

装满人工血液的小罐和其他器官一起砸在地上,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过去的一丝容光,只有随着电路闪烁的白色光芒,深灰色的骨架和装甲板,和最顶端那早已腐朽不堪,插着锈蚀弹片还融合着金属笼的大脑,在微微颤动。

从车体的小门进入泰坦内部后,她轻车熟路的从各种仪表和控制台中拉出一根根细长的电线,并把它们与自己背上的各种插口接在一起,几分钟后她就完全建立了与车长控制台的联系。座椅早就被拆了出去,而她的机械身体被固定在控制台的面板前

加利利闭上了眼,如果那复杂的推进装置能被称为眼皮的话。熟悉的亮光和电流带来的抽痛逐渐涌上每一处依然存活的神经

她咬紧牙关启动了系统初检

“欢迎进入监督驾驶模式,IDF-HF003,全武器自检开始”在发声模块与主控电脑接驳后,加利利不受的控制的开始自言自语,但她那只剩金属的面庞上已看不出任何表情

<开始,离子炮备便>

地下车库口,邪教徒已经攻破了外围的军方防线,其中不少人还挥舞着刚从尸体上抢来的各种枪械,一辆步战车从隧道中冲出,加足马力在人堆中碾出一条血路,但它前进的势头被几名和欧戈尔类似的巨人合力阻止下来,将近3米高的巨人把它抬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车顶还在喷洒弹雨的机枪并把它掀翻到一个大弹坑中。低阶教徒撬开了后门并把其中的乘员揪了出来,邪教徒在那些士兵被尖叫着撕成碎片时发出兴奋的嚎叫和喘息,相互抓挠推搡着抢夺那些破碎的血肉。

“天呐...它们马上就到这里了”

之前把萨拉扶上车的男性看着远处血腥的战斗,转过头看向他周围的难民,他们的卡车躲在地表车库的阴影下,离被护盾笼罩的路段只有不到十几米的空隙

“伊苏该,我们没法直接开过去,车的引擎有问题,即使只有几秒钟我们也会被打死的”其中一名中年女性抱着自己的孩子,焦急的想阻止冲动的众人。

“但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着他们冲过来。”他使劲甩了甩手,众人在紧张的气氛中钻进了车后的篷子中“快上车,我们马上出发”

然而他们刚发动车辆,地表的最后一层军方防线就被冲破了。邪教徒悍不畏死的冲过机枪和轻炮覆盖的火力带,因长年噬人而扭曲的基因让他们忽视了自己的疼痛,即使自己的肢体被打成碎片,他们脑中也只有异常的兴奋和狂热。重机枪把一名马上冲到眼前的女人打成两截,但她的上半身却挣扎而起,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枪口,溃烂的牙齿还啃噬着滚烫的枪管,双手扯断了延伸的弹链。伊苏该像心急的商人催动马匹般踩着油门,但仪表还是有气无力的在20和30kmh之间徘徊。

而这辆破卡车刚露出头部,山坡上就有好几道火线向他们倾泻而来,子弹穿过车窗在驾驶室中四处弹跳,伊苏该感觉自己腿上中了一枪,迸碎的玻璃扎中了他的眼睛,他在惨叫中痛苦的蜷缩在驾驶座上,勉强透过还完好的左眼看着外面。透过右侧车门传来的光芒越来越剧烈,一切都在一道剧烈的电波声中变得黑暗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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