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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4.23:起原),2

[db:作者] 2025-07-22 18:33 5hhhhh 8080 ℃

  小玄心念电转,道:「今趟之争,你们不宜现身,暴露吾宗行止。」

  千臂邪佛心下揣测,恭声道:「少主的意思是?」

  小玄道:「尔等或从鲲鹏入手,追查今趟的幕后主使,免得给人搅了朕之大局。」

  群邪齐声应了,千臂邪佛道:「少主明鉴!那鲲鹏委实可疑,必与今趟之争大有干系!吾等定然全力追觅其踪,找出幕后主使!」

  小玄道:「此事事关大局,尔等须全力以赴!」

  群邪齐声应:「遵命!」

  小玄肚子里打着小算盘,停了下接道:「再一个,朕与那玉轩仙君有些过节,你们如若撞见,无论死活,均须拿来见我!」

  千臂邪佛寒声道:「那玉轩仙君怎就这等不长眼,竟敢开罪少主,属下等定将他生擒回来,带到玉京交由少主发落!」

  祝美菱心中巴不得地忖:「这些邪魔各怀鬼胎,但愿到时火并起来,斗个你死我活才好!」

  小玄想了想,又道:「辟邪宫既肯归顺,日后便可为朕驱策,一会开战,如若遇见有加害辟邪宫门人的,你们便将之暗中收拾了,总之要为朕保住辟邪宫!」

  「遵命!」群邪再次齐声喝应。

  祝美菱听得一头雾水,心中疑窦丛生:「我辟邪宫是断不可能归顺朝廷的,这小贼为何要如此相帮,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邪军师迟疑了须臾,忽道:「那吾宗圣器,属下等是否仍要继续……」

  小玄道:「吾宗之圣器,不容有任何闪失,待到辟邪宫归顺了,早晚便是囊中之物,朕自有处治,你们不必管了。」

  祝美菱心下恍然:「果然另有图谋!他们口中所说的圣器,不知是吾宫的什么宝物?」

  群邪惊喜交加,齐声呼道:「少主神通广大!属下恭盼少主早日迎回圣器!」

  小玄灵光一闪,道:「你们见过朕新任命的少国师么?」

  祝美菱心中诧讶:「‘朕’为天子自称,这小贼怎敢乱用此字?还说任命什么少国师?」

  众邪中有几个点了点头,邪军师道:「属下等在仙灵大比时,曾在天武殿中见过。」

  小玄道:「朕已将少国师收归吾宗,命之全权处置江湖之事,今趟也到了此间,尔等须俱听其号令,全力佐助他行事!」

  众邪心中暗凛,不由又妒又羡,皆道:「少主有令,绝不敢违!」

  小玄指横卧草丛中的身影道:「那是何人?」

  千臂邪佛答:「禀少主,此乃辟邪宫的暗哨,适才在这附近捉的。」

  「留在这,朕要用。」小玄道:「你们这就去吧,切记,只宜暗中行事,不到万不得以,不可暴露吾宗行止。」

  「阿米巴!谨遵少主之令!」群邪面容肃穆地低呼,手置心口指掐印记,一齐俯首叩拜,留下祝美菱,躬身徐徐退入林木之中。

  小玄待他们远去,又静心细听了会动静,这才走入草丛,蹲俯下身,探手将女孩翻转过身,打正面一瞧,不由愣住,心里道:「原来是她,这下可麻烦了!」

  祝美菱瞪眼望着他,细观那张狰狞可怖的面具,心头剧跳。

  「怎生处置这辣蹄子才好?」小玄一阵头痛。

  祝美菱见他默不作声,面具上黑漆漆的两只眼洞对着自己,周身毛骨悚然,心中叫道:「不好,这小贼要杀人灭口!」

  两人对视良久,小玄沉吟不语,祝美菱纹丝动弹不得,粉额汗蒸,倍感煎熬。

  小玄缓缓道:「我对辟邪宫没有恶意,来犯的那些邪秽,也是我的敌人,你信不信?」

  祝美菱即道:「我信,我相信你!」

  小玄微愕。

  「适才你说要帮我们,我全听见了。」祝美菱道:「虽然那些人都是恶名远播的大魔头,但我相信你与他们决非同类!」

  小玄凝视着她。

  「其实你一直都在帮我们,我之前误会你了。」祝美菱盯着两只漆黑眼洞道,丽眸清澈一脸真纯。

  两人又对视了好一会,终听小玄迟疑道:「你能……」

  「我能!」祝美菱立时道:「我能守口如瓶对谁都不说!」

  「别让我后悔。」小玄道,探掌搭住少女右腕,稍略感查了片刻,便即用真气去冲击被封截的气脉,片刻之后,方才松手。

  祝美菱起身立起,陡感周身麻软,气脉之中多处不畅,险些一跤软倒,瞪着他叫道:「你故意不全部解开的是么?」

  小玄皱眉道:「这封经截脉的法门甚是古怪,我一时参不破该何解法……」

  「你身为他们的少主,却连属下的修为都不如么?奇了奇了,那些大魔头怎肯臣服于你?」祝美菱盯着他道,「你心里边是不是依然在提防我,所以留了一手?」

  「我再试试!」小玄尴尬道,迈步转到少女身后,抬起一掌抵住她的背心,凝神感应其体内被封截的气脉,斟酌有顷,再次输入真气。

  祝美菱只觉一道暖热的真气自背心注入体内,顺经脉而行,冲击得阻碍处一阵酸软,不知胡思乱想到了什么,俏颊涨得通红,咬住水唇挨受了好一会,终于熬到男儿撤掌离去,遂即运功自检,虽感身上气力恢复了不少,但天灵及丹田仍见堵滞,始终未能全畅。

  「封截处已解得七七八八了,你先回真阁,料过阵子便能全部恢复。」小玄道,转身便要离开。

  「不能让这小魔头就此溜掉!他既为邪宗的少主,只要将其擒下,便等同制住了那帮邪魔!」祝美菱心念电转,急叫道:「喂,你别走!」

  小玄停住脚步,转回身来。

  「你不能走,我此时气脉尚未全复,倘再遇见那些邪魔怎么办?」祝美菱道。

  「那待如何?」小玄凝眉道。

  「帮人帮到底呀,你少至该送我回问真阁去,只要到了那里,便什么都不怕了。」祝美菱望着他道,眸底隐有央盼之色。

  「她气脉未能全复,又是独自一个,倘若真的遇见敌人,后果不堪设想……」小玄悄忖,当即将七绝覆摘下,收归如意囊中,又将勾在指尖的不坏圣皇锁挂回颈上,藏入兜元锦襟内,对少女道:「我送你回去,走。」

  小玄率先迈步,祝美菱赶忙提步追上,两人走入林中,朝山下行去。

  「之前你说你是阁山灵宝宫门下,原来不是实话。」祝美菱忽道。

  小玄不语。

  「那么方少麒这个名字,多半也不是真的啦?」女孩侧首盯着他。

  小玄仍不作声。

  「恩公,告诉我你的真名可好?」祝美菱轻语道,「日后才好报答相救之恩呀!」

  「不必了。」小玄淡淡道,就在此际,猛闻一声长啸,低处杀声潮起,两人急转过身,齐朝山下望去,赫见暗黑中影影绰绰寒芒闪耀,有许多身影从树林闪窜而出,四面八方朝伟巨如城堡的问真阁掩去。

  几于同时,三珠树上蓦尔丽彩大盛,却是一只只重明鸟自垂珠似的树冠中飞起,嘶叫着疾冲向于暗黑中迫近的敌人,原本祥和悦耳的鸣声此际变得无比凶厉慑人。

  「敌人进攻了!来得可真多!」祝美菱吸气道。

  「只在葛家庄中瞧见的,便已有数百个了。」小玄道。

  重明鸟果非凡间之禽,起纵冲落间瞬即扑倒数十个敌人,但更多的敌人杀到了问真阁旁,三五成群地掠向各个楼层。

  「这等蛮干,便是送死来的!」祝美菱冷笑道,话才说完,骤见阁中廊上各种奇光异彩亮起,料是群邪撞入了隐于各处的防御法阵,惨呼喝骂声大作,纷乱异常,旋见众邪魔自阁中纵跃而出,张皇逃退,个个身上挂彩狼狈异常。

  但闻林中啸声连连,再有一批邪魔从暗处掠出,继续朝问真阁冲去,然却很快又被迫退出来,空中的十余只重明鸟厉鸣着俯冲而下,一通爪抓喙啄,伤毙无数。

  祝美菱悄乜了眼旁边的男儿,见他眉心微锁,心道:「这小贼终于急了!」

  「不知那玉轩仙君到了没有,隐匿于何处?」小玄凝目山下,徐徐搜觅,忽道:「敌人如此之众,照此下去,怕是会将各处的法阵耗尽。」

  「无需担心。」祝美菱傲然道,「吾宫法门玄妙,许多法阵都是能够自行再生的,只要三珠树在,便能供与无穷无尽的法力,那些邪魔纵然堆成尸山,也耗不完问真阁中的防御法阵。」

  「看来如同巨竹堡一般,这些布设着强大的机关或法阵之地,都需要某样神物来支撑,方能获得源源不绝的法力……」小玄心忖,转目投向问真阁后那株煌煌生辉的巨树,沉吟不语。

  「你担心那些邪秽会去毁树?」祝美菱微笑道,话音未落,便见大群邪徒挥舞着兵刃朝三珠树冲去,显然已悟出问真阁的防御关键,岂知才踏入距树百步之地,便见异象迭生,先是寒芒大盛,顶上凭空现出千百口幻影似的利剑,骤雨般将冲在最前方的七、八个邪徒削倒;紧接着白光眩目,泼喇喇声中,数道如同链锁的闪电般再将十数邪徒绊倒;剩下的三、五个身手了得者强闯至距树十余步处,猛闻霹雳震响,俱给不知从何突生的炸雷击倒。

  片刻之间,三珠树周围已躺了数十个邪徒,或浑身浴血,或枯发焦肤,有人强撑爬起,又被从树冠上扑下的重明神鸟再度掀翻,不依不饶地一通足扫爪扒,将之撕做数段。

  第三回群魔乱舞

  小玄瞧得心惊脉跳,盯着那数只绕树盘旋的重明鸟,暗自骇然:「这种传说中的吉祥神鸟,竟也有如此凶暴冷酷的一面……」

  祝美菱笑道:「三珠树乃吾宫法力之源,知者甚众,岂会不防。神树周边的防御法阵比别处只有更加严密,想要毁之,真个痴心妄想!」

  就在此际,又见一支人马朝三珠树冲去,为首是个半赤着身的黄须恶汉,怀中竟然抱着根撞城槌般的巨木,其后紧随五邪,分执奇形兵刃,正是碧血盟盟主戚万韬麾下的六员强将,抱碾骨槌的姓房名立,擎碎尸镋的姓付名翔、提截腰锯的姓蒲名元、执绞心戟的姓钟名鸿、提锁喉钺的姓常名耀、握丧魄牙的姓邹名宝亭,因皆穷凶极恶杀人如麻,得了个血海六凶的恶名。

  这六凶果然凶悍异常,一路踏雷顶火地猛冲,连踏数座法阵,身上频频挂彩,脚下却仍半点不滞,转眼已闯到三珠树下,冲在最前的房立抱着粗如梁柱的碾骨椎一记横扫,掀下大块树皮,饶是三珠树巍峨如塔,亦给砸得颤摇了一下。

  「老子砸树,你们赶开那些大鸟!」房立大吼。

  其余五凶遂围做一圈,守在他身周,挥击不时袭来的重明鸟。

  「休得张狂!」但闻一声轻喝,两条窈窕倩影从问真阁飘飘飞出,轻烟般落在一对重明鸟背上,突地朝下掠来,尚距数丈便扬起手中宝剑,瞬见数道赤虹与蓝虹交错射出,直袭血海六凶,却是苏嫣与薛小依双姝。

  「来得好!」六凶齐声大喝,舞开兵刃迎上前去。

  八人瞬间斗做一团,薛小依有如蜻蜓点水,一沾即退,多在高处游走侧击;苏嫣则矫如游龙,跪骑着重明鸟在六凶之间穿梭扑击,看似险象环生,却连衣角都未被沾着,宝剑扬处,道道虹似的剑罡疾掠激射,时长时短或曲或直,在六凶身上割出抹抹血花。

  六凶见袭来的剑罡疾如飞电,又刁又巧,着实避无可避,遂仗着皮坚肉厚硬挨硬撑,全都只攻不守,打算拼着受伤,也要将对方干倒。

  然而数合过后,六凶方知这如意算盘根本打不响,莫说击中这跨鸟仙子,便连碰着丁点都是痴人说梦,而那道道艳丽的剑罡简直就是噩梦,但给轻轻一舔,便是深及见骨。

  「这大师姐的身手好生了得!」小玄心中悄赞,对祝美菱道:「敌人甚众,我们下去帮忙!」

  「这小贼想要抵近偷袭!」祝美菱心中暗疑,怎肯给他机会,半真半假地道:「不用,三珠神树乃吾宫重地,周边暗藏着大大小小七七四十九座防御法阵,只要三珠树在,便能长存不灭,即便来再多的敌人,我大师姐亦能独力应付,我们过去,反而添乱。」

  果不其然,六凶以多打少,然却渐渐招架不住,苏嫣攻势愈盛,将六凶反复逼入三珠神树周围的各个法阵,几乎是独以一己之力,困住了六凶。

  六凶汗流浃背,疲于招架,待到想要逃退,却发现均已陷于法阵群中,狼奔豕突也无法脱出,更是阵脚大乱。

  常耀心中焦灼如焚,觑见少女驭鸟从旁掠过,不由恶从胆边生,抱着两败俱伤之险猛地扑去,两把锁喉钺疾抹少女粉颈,眼见就要得手,却见少女回过头来,菱口微启,冷冷地吐了个什么字,料是真言禁咒之类,他心中一凛,背心蓦地剧痛,却是给不知从哪窜来的一道电火打着,他此际真气消耗甚剧,登感禁受不住,嘴巴一张喷出血来。

  常耀闷哼跌地,就在此瞬,猛见少女膝下奇鸟巨翅陡然张开,拍在自己身上,整个人登如挨巨椎般给砸飞出去,一通连滚带爬,焉知又撞入座暗藏的雷系法阵之中,登给震得天地倒悬,晕头转向间见少女驭鸟在空中拐了个弯,势欲追击,而己方几个均已深陷法阵群中,人人自顾不暇,无人来救,心中叫苦连天,连呼今日命绝于此。

  就在此瞬,一头庞巨如犀象的奇兽倏地窜入阵中,闯过数道攀缠阻挠的亮白电火,势若奔雷地撞向驭鸟逼近的少女。

  苏嫣微吃一惊,粉膝微压,身下的重明鸟立时朝上拔起,避过疾撞过来的奇兽,高高地飞上空中。

  小玄仔细望去,见那奇兽形似一头巨大的麒麟,鳞片须张锋锐如刃,通体寒芒冷冽棱角分明,显然非是活物,背上盘膝坐着一个黑袍老者,须发灰白目射精芒,正是在葛家庄见过的天相宗的大长老天残老君越于安。

  直至这时,钟晋骑着头机关狴犴、祝仲跨着只机关大蛟亦抗着雷火闯入法阵群中,紧随天残老君身后。

  「天虹大宫主何在?天相宗越于安非邀而至,敢请大宫主下降相见。」天残老君慢声沉喝,苍老的声音似没多高,然却传遍了整飞仙岛的每个角落。

  「大长老请了!晚辈苏嫣,乃大宫主门下,掌宫师尊正于闭关之中,不便相见,敢问大长老今为何来?」苏嫣跪坐神鸟背上,风中衣袂飘飘,真个临凡仙子一般。

  天残老君听应声的不是大宫主,微皱了下眉,道:「老朽今趟登门,只为一事相询。只因吾徒许清槐数年之前无故亡于锦绣湖畔,一直传闻与贵宫有关,不得不前来问个明白。」

  苏嫣沉吟片刻,徐徐道:「贵宗门人许清槐,三前年尾随吾宫门人至锦绣湖,后又潜入吾宫听芦洲,意图不轨,已为吾宫二宫主诛伏矣。」

  天残老君面色一沉,森然道:「吾弟子许清槐性情谨慎稳重,素来和善自律,怎会做此偷鸡摸狗之事,退一万步,纵然有甚行差踏错,贵宫给个重惩,断掌去足亦可,废功断脉亦可,怎就如此草菅人命!」

  苏嫣道:「二宫主行事素来酷厉,然赏罚严明有度,于是非黑白生死大事,是断不会错的。」

  天残老君目光一寒,道:「既是如此,那便请贵宫那严明有度的二宫主出来相见,与老夫当面做个了断。」

  苏嫣道:「二宫主奉玄天上帝敕令,前往南方助方少侯讨伐昏君,不在岛上。」

  天残老君断喝道:「大宫主闭关,二宫主不在,辟邪宫的师长都是些缩头龟么!」

  苏嫣听他言语大是不敬,羞辱尊长,心中生怒,冷冷道:「吾敬尊驾为一派宗师,方才好相说话,怎就口不择言!即便有甚不平,早来晚来皆可,今日竟与邪秽为伍,犯吾圣境,殊实可惜!」

  天残老君勃然大怒,寒声道:「老夫想来便来,何时何日,还需汝一贱婢指摘么!总归今日月缺难圆,不偿我弟子性命,定不甘休!」言罢催动胯下的机关奇兽,拔地而起,直朝空中的少女掩去。

  苏嫣知其名头,心明厉害,朝旁边的薛小依道:「你别下来。」当即驭鸟掠下,扬起宝剑,远远便朝天残老君挥出数道剑罡。

  天残老君轻哼一声,提起兽首,迎面而上,剑罡射在机关奇兽上,竟然斜折开去,触点不过亮了一下,片痕无存。

  「来而不往非礼也!」天残老君在兽颈上轻拍一记,兽嘴突地张启,吐出股紫色奇焰,势烈味恶,疾朝少女喷去。

  苏嫣心中暗凛,驭鸟避开,斜里与天残老君虚错而过,贴着地面忽东忽西地飞掠,却是要以三珠树周边的法阵群与敌周旋。

  「哪里走!」天残老君沉喝,驱兽赶来,所过之处霹雳炸响光芒眩目,接二连三触发了各个隐匿的法阵,惹来许多雷击电绕,虽然磕磕绊绊,却仍紧追不舍。

  钟晋与祝仲也催动胯下的机关兽,一同上前围追堵截,只是于法阵群中要狼狈许多,与天残老君高下立判。

  「不好!这三人的坐骑皆是机关一类,似乎不太惧怕三珠树周边的防御法阵……」小玄道。

  「没那么简单,吾宫法阵之玄妙,于地界数一数二,若是连几只机关都对付不了,岂非叫人笑掉大牙!」祝美菱傲然道。

  「虽然久闻辟邪宫阵法了得,但要说于地界数一数二,只怕有点托大了……」小玄悄忖。

  天残老君驱兽紧追,眼见渐逼渐近,心中正喜,忽见少女提剑朝地一指,口中念念有词,人与兽忽地一转,莫名其妙就给移出十余丈外,方省是中了什么移方换景之术,猛见地面裂开,又有数道烈焰恶龙般窜出,一通裹绕纠缠,欲将自己连人带兽拖入陷坑深处。

  「八热不归阵!」天残老君大惊,心知此阵厉害,非虚非幻,陷者当真给拘至八热地狱之中,急提兽首,凌空接连几窜,同时狂催真气,刹那间劈出十余记掌心雷,方得挣脱烈焰的缠绕,终在被陷坑吞噬前逃出。

  苏嫣暗呼可惜,但亦不得不佩服其身手了得,当即驭鸟再飞至一座隐匿法阵之上,诱等对方入瓮。

  天残老君虽然脱险,却已是一身冷汗,不觉老脸烧烫心中灼怒,倏地喝道:「你这刁诈贱婢,只会躲躲藏藏,尽耍些旁门左道的伎俩陷人,待老夫把你家宝树毁了,瞧汝来不来战!」当即驱兽朝三珠树奔去,扳动兽身机关,猛见兽口大张,吐出团巨大的紫焰,滚滚投出,飞砸在三珠树上。

  三珠树乃天界神物,非寻常水火可侵,然那紫焰沾附其上,赫是燃之不熄,且似含有秽极之毒,立如墨坠清池般朝四周蔓延开去,将树皮枯黑了大片。

  苏嫣一惊,当即驾鸟掠向朝天残老君,菱唇啜啸,旋见顶上彩芒大盛,又有数只重明鸟自树冠中飞出,齐朝天残老君掩去。

  这数只重明鸟本是作为预备之用,非到万分危急关头决不召驭,然眼下已顾不得许多,只求能阻止敌人毁树。

  就在此际,赫见空中赤焰爆闪,昏暗中现出条如龙似蟒的巨怪,拍打着四扇丑怖长翼,正疾朝问真阁顶扑落,其上跪坐着个面笼墨纱、耳悬金蛇的妇人,正是虿嬛娘娘。

  「虿嬛妖妇!」祝美菱失声低呼。

  只闻一声巨响,虿嬛娘娘已连人带蛇破顶撞入,不知是否触发了什么防御法阵,激起道道耀目的亮芒。

  小玄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心底生寒。

  「别个还好,给这妖妇闯入阁中,当真凶险!」祝美菱吸了口凉气。

  「我们过去!」小玄沉声道。

  「等等,不能这么走!」祝美菱道,「林子里不知还有多少厉害敌人,我们从这里下去,定然会给绊住!」

  小玄抬目朝问真阁望去,稍略估了估了距离,忽朝少女问:「从此处到问真阁顶,约莫有二百余丈,你能过去吗?」

  「你是说……直接就这里飞过去?」祝美菱迟疑道,她此时气脉尚末全复,自感稍为勉强,但见男儿瞧着自己,要强之心一起,便即点了点头,硬撑着道:「能!」

  「走!」小玄真气一提,率先自山腰处飞起,鸟儿似地朝问真阁掠去。

  祝美菱深深呼吸,全力提聚真气,纤纤葱指曼妙轻拈,掐了个风遁咒,紧随着男儿飞上空中。

  两人一前一后,于夜色中向前飞掠,底下厮杀正酣,一时无人发觉。

  百丈……五十丈……二十丈……只剩最后十丈……眼见就要飞到问真阁顶,祝美菱突感某段经脉骤然一滞,一口真气没转过来,整个人立朝下坠,心中惊慌,见男儿已落檐上,却没好意思呼救。

  恰在这时,又大群身影自林中涌出,杀奔向问真阁,正冲到她下坠之处。

  祝美菱面如白纸,在这种境地下落入敌海,下场如何,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就在此瞬,腕际一紧,却是小玄不知何时飞了回来,捉扣住她轻轻落在问真阁顶。

  祝美菱有些惊魂未定,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玄瞧了瞧她。

  「我没事!」祝美菱道。

  「走!」小玄走到被虿嬛娘娘撞破的大洞处,跃了进去,祝美菱快步追去,金芒一闪,却是拨出了背后的宝剑,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飞到地面,却是落在一道通道之中,周遭洒散着许多碎石断木,尘土弥漫,却不见虿嬛娘娘的踪影。

  小玄望望通道的两个方向,正迟疑该往哪边追觅敌踪,忽见祝美菱提剑指着一边道:「这边的暗藏法阵给触发过,那妖妇理当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小玄循指望去,见其处空无一物,当即悄运灵力,用无相之眼再看,立见通道边上有数团堆挤做一处的蓝色暗芒,星星点点的灵能正明明灭灭地朝四下游散——果然有座已经被破坏的小型法阵。

  两人当即沿着通道追踪,每至分叉处,便以被触发的暗藏法阵判断方向,但见通道纵横交错绵延不尽,真个有如迷宫,如非有祝美菱引带,多半就要迷路。

  转过一处拐角,猛见地上躺着两名少女,嘴角溢血,兵刃丢在地上,从衣饰上瞧便知是辟邪宫的外门弟子。

  「那妖妇呢?」祝美菱提声问,蹲跪下去察探她们的伤势,发现均是给真气震伤。

  其中一名少女勉力抬起手来,强撑着指了个方向。

  祝美菱迅从贴身法囊内取出疗伤丹药,分别喂入两名同门口中,起身便朝所指的方向追去。

  小玄飞步跟随,两人穿廊过室,追掠了一阵,却仍然没能觅见虿嬛娘娘的踪影。

  「到底往哪去了?」小玄道。

  祝美菱凝思片刻,道:「那妖妇知道地胎池在哪,如果她想报仇,多半是往那里去了!」

  小玄道:「报仇与地胎池又有何干?」

  「虿嬛妖妇与我师尊有仇。」祝美菱迟疑了下,道:「我师尊在那。」

  「地胎池在哪里?」小玄问。

  「地胎池在阁底层之下,需以法阵传送,方能进去,但虿嬛妖妇似乎另有途径,多年前的那次偷袭,不知是从何处潜入的。」祝美菱道。

  「走,我们下去!」小玄道。

  「你要下去?」祝美菱乜了他一眼。

  「怎么?」小玄问。

  「那里是禁地,外人不能进去。」祝美菱道。

  「这不是事出紧急么!」小玄道。

  祝美菱默不作声,心中愈来越发笃定:「这小贼在诳我带他进去,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是了是了,他们邪宗此来的目的非为寻仇,而是要图谋地胎池中的堻壤!」

  小玄若有所思地瞧着她,不再说话。

  「这小贼手身与我相若,可我此时气脉尚未全复,纵然出其不意,只怕也难以得手,倘若一击不中,那便糟了,这可如何是好……」女孩心中怦怦悄跳,念如电转。

  小玄仍没吭声。

  「好,我们去传送法阵。」祝美菱镇定道,心中已有了对策。

  「地胎池既然是贵宫禁地,那我还是不去为好。」小玄却道。

  「公子莫要多心,我知道你是好人。」祝美菱轻声道,悄聚真气,握紧了手中宝剑。

  小玄看着她。

  「我们这就过去,到时师尊如有见责,便由我承担好了。」祝美菱微笑道,转身率先朝一条通道行去,小玄慢一步跟着。

  两人才走出数步,突闻数声惊呼传来,似是女子声音,祝美菱微微一怔,立时拐入另一条通道急掠,小玄提步紧随,转眼奔到一处廊台,只见五、六名少女守在栏杆之前,人人手持长剑,俱是辟邪宫的外门弟子,正神情紧张地投目阁外。

  「怎么了?」祝美菱提声问。

  几名少女转过头来,纷纷口唤师姐垂剑行礼,其中一个道:「你快来瞧,敌人把圣树烧着了!」

  小玄同祝美菱朝外望去,见阁后的三珠树顶上燃着熊熊紫焰,已将方圆达数亩的树冠烧了近一成,不禁大吃一惊,仔细再看,见苏嫣与薛小依驾驭十余只重明鸟在与上百邪魔激战,虽倚仗着法阵群尚能抵挡,始终紧守在主干周围,但已无力去顾及树顶燃烧的紫色毒焰。

  「定是那老匹夫放的火!」祝美菱怒道,游目搜觅,却不见天残老君的身影。

  「我下去帮忙。」小玄沉声道。

  几名少女的目光齐落到他身上,她们此前已听闻穆宝儿等人从外面带回来个阁山灵宝宫弟子,据说极是俊朗,此时瞧见,果见他丰神秀逸器宇非凡,不禁惊若天人,饶是此时形势危急,也皆按不住偷眼窥望。

  祝美菱察觉,心中一阵恼火,暗啐这些痴物没甚出息,朝小玄道:「你别下去,外间尚能支撑,我们寻那妖妇要紧!」转向几名外门弟子问:「这边可有魔秽上来?」

  「先前冲上来两伙妖邪,俱给我们击退了!」几名少女答。

  「你们仍守此处,按原先所定各司其职,莫要乱换地方!」祝美菱道。

  几名少女齐声应了。

  「我们去传送法阵!」祝美菱对小玄道,引着他折回先前的通道之中,继往前去。

  正奔间,两人脚下猛然一跳,似乎整座问真阁都剧颤了一下。

  祝美菱面色微变,眯眼朝周围望去,似乎施展了什么法门,眸底泛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异芒,沉声道:「肯定哪里出事了!许多法阵都在晃荡。」

  小玄当即再次悄施无相之眼,只见周围暗藏的几座法阵俱在明明灭灭地闪晃,芒彩大为暗弱,仿佛随时就会熄灭,道:「莫非是三珠树遭受到损毁的原故,所以各处的法阵受到了影响?」

  「多半是,三珠树是各处法阵的法力之源。」祝美菱停了下,沉吟道,「可适才的震动又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脚下猛地又是一下大颤,震动竟比先前愈剧,两人对视一眼,皆感有些不妙。

  「走,快下地胎池去瞧瞧!」小玄道,心忖地胎池中的堻壤是群邪垂涎之宝,辟邪宫大宫主又在其处,眼下形势混乱,但只要能守住那里,便大致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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