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答應

「好……我接受。不過，既然你說需要人手，那幫你忙有薪水可領嗎？」

「薪水？」克萊恩博士明顯沒想到。「有沒有薪水……呃……我得看看經費。你等一下。」

克萊恩博士伸爪在空中虛點。他並沒有拿出手機或是其他儀器，就是看著空中，手指動了動。難道這樣就能查詢資料？你忍不住真的有些想要這個生物手機了。

「好像可以吧。我需要你的時候，時薪這樣如何？」

你有點驚訝，克萊恩博士給出的數字，已在工地打工的時薪還高。差不多是專業技術的工作才能給的時薪了。

「沒問題！」你一口答應。

「好，那我先將這個生物手機裝上去，有什麼問題之後再說。」

克萊恩不是翻出了一把手術刀和幾罐噴霧。他先用酒精擦拭手術刀，叫你把慣用手遞給他。

「這是麻醉噴霧。」

他拿起噴霧，在你的手背上一噴。等了幾秒後，他用手術刀在你的手背上輕輕一劃。

令你驚訝的是，你完全不覺得痛。那個麻醉噴霧的效果竟然這麼好。

「如果怕見血的話就轉過頭去。」

克萊恩博士在你的手背上動刀，將你手背上帶著細鱗的龍皮割下一塊，把那貼片放了進去。接著他將割下的皮又貼了回去，蓋在貼片上，並抹上某種凝膠。最後，他在割開部位中央挖了個小洞，露出了貼片上的一塊透明晶體。

「這是攝像頭，不是能量集束器，平常沒事不要去撞它。雖說如此，這是人造鑽石做的，撞了痛的是你。還有這個凝膠雖然能快速修復傷口，但半小時車程你也別去碰手背。」

克萊恩博士一邊說，一邊那另一塊貼片和手術刀靠近你。

「接下來我要在你的太陽穴上動刀，你可能會很不舒服，盡量忍著點。」

聽到要在太陽穴做手術，你站定不動，大氣都不敢喘，怕影響到博士的動作。你閉著眼睛，讓博士將麻醉噴霧噴在太陽穴，過了一段時間，博士拍了拍你的肩膀，表示手術完成。

「要是傷口覺得癢，千萬不要去抓，知道了嗎？」

你點點頭，「這樣就裝好了嗎？」

「裝好是裝好了，不過要等它和你的身體細胞完全結合才能使用，大概要等個半天吧。順利的話今天晚上就可以用了，到時候我會聯絡你，詳細的用法之後你到我的公司來我再教你吧。你之後什麼時候有空？」

你想想了想你的課表。「呃⋯⋯明天下午？」

「挺快的嘛。也好，就那時候吧。」

「所以⋯⋯關於超能力的事可以告訴我了嗎？」

克萊恩博士一拍額頭。「對喔，差點忘了。嗯⋯⋯從哪裡開始說好呢？」

「所以理想自我能夠獲得超能力嗎？」

「嚴格來說不行，必須要靠其他東西。」克萊恩博士重新坐回桌上。「那是一種我們還在研究的技術，現在研究人員正在爭論應該要叫它超級自我還是妄想自我。」

「⋯⋯聽起來很中二。」

「確實這是基於人的中二心而產生的東西。」克萊恩博士聳了聳肩。「你必須要先擁有理想自我之後才能使用它，這個技術不需要這麼強烈的自我認同，只需要一定程度的妄想就可以發動，而且目前看來能夠違背物理現象，問題只在現象的強度。」

「聽起來很厲害。」

「是這樣，但是還不穩定。」博士回答。「到底是怎麼樣的妄想可以發動，能做到什麼程度，目前我們還在歸納。因為有可能造成危害，日後可能也不會發表。雖然說目前的研究進度離能夠發表還遠就是了。」

「用這個東西能達成超強再生力嗎？」

「理論上是做得到的，而且可以一定程度無視物質不滅定律，換句話說不需要補充營養就能再生。也就是說，它有可能達成無需飼料，也就是無需成本就能長出肉來，不過要從人身上切肉下來當成食用肉不管怎麼說都很有人道問題就是了。」

「不能用在家畜身上嗎？」

「家畜無法使用理想自我喔。」

「⋯⋯這是說家畜沒有自我嗎？」

「我對那種哲學的事情沒興趣，我只知道研究的成果證明理想自我無法影響家畜。這是因為這種病毒只對人類有效、還是家畜的精神構造不夠複雜之類的，我不清楚也不在意。」

「但是家畜的研究應該也⋯⋯等等，你說病毒？」

「啊⋯⋯對喔，這部分也沒有公開。外面好像流傳這是奈米機械之類的對吧？哎，要我說的話，如果真是奈米機械，哪會這麼不方便。」

「但是病毒⋯⋯」

「實際上這是不是病毒我們也不知道。我只能說這是在物質結構上和病毒很像，能夠自我複製並影響人類的神秘⋯⋯生物。老實說我覺得比起病毒，這確實更像奈米機械，只不過並非我們人類製造的而已。」

「不是人類製造的嗎！？」

「你覺得人類有那麼厲害能製造出違反物質不滅定律的奈米機械嗎？」

「這個⋯⋯我不是學理科的⋯⋯」

克萊恩博士搖頭。「總之光是能違反物質不滅定律就已經讓無數科學家跌破眼鏡了，也有很多科學家至今都不願承認這件事，堅持這種病毒能夠從某處取得能量來達成這種改變。要我說的話，即使這種病毒是從未來還是平行世界取得能量都無所謂，對我們來說跟直接無中生有是一樣的。」

「所以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克萊恩博士皺眉。「⋯⋯老實說，我不確定這部分該不該告訴你。」

「會有什麼問題？還是說這部分也不能說？」

「嚴格來說⋯⋯是因為我們也還不知道答案。這麼說好了，你知道現在政府正在進行大規模建設對吧？」

你點頭，你在打工的工地也是大規模建設的項目之一，你自然知道。

「其實政府會進行這麼大規模的施工，一部分也是為了把這東西藏起來。」

「藏起來？為什麼要藏起來？不是前幾天才剛公開嗎？」

「最初政府並沒有打算要公開，只是不小心就洩漏出去了。而這個理想自我實在太便利，加上直到今天也沒有發現什麼壞處，結果造成傳播的速度遠遠超過想像，到後來政府才會乾脆就公開它，以轉移焦點。雖然我覺得市長本身也很期待公開就是了。我知道他們找社會學者開了很多會，但那部分不是我的專業。」

「轉移什麼焦點？」

「就是這東西的來源嘍。」

「所以這個來源是⋯⋯」

「再怎麼說我都沒辦法今天就告訴你那麼重大的機密。等你下次到我們公司來再說吧。」

「可是我都已經裝這個了耶。」你將手背轉給博士看。「至少說清楚一點嘛？」

「就算你叫我說清楚點，我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啊。」

「那⋯⋯你剛剛說政府施工是想把它藏起來？」

「也不是說只是為了把它藏起來。不如說是原本就想做建設，只是正好可以趁施工的時候把它藏起來吧。」

你吞了吞口水，想到你在打工的地方。這會有關嗎？於是你將你在工地打工的事情告訴了博士。

「你打工的地方工程項目是什麼？」

「我記得⋯⋯」你回想工程項目說明上的文字。「叫做通天塔的樣子。」

「啊，那個軌道電梯。那裡的話⋯⋯」

「那是個軌道電梯！？」你張大嘴巴。「你是說那個可以上太空的電梯？」

「對啊，你不知道？」

「我⋯⋯」你臉上一紅。在工地的時候你太專注在其他工人身上，從來沒深究你們在蓋什麼，只知道那是個很高的建築。但你還真沒想到那是軌道電梯！「我以為我們市不想與外界接觸。」

「就算有了軌道電梯，也不代表其他地方的人能從太空過來。」博士回答。「要特地從太空走還不如普通地走陸路好嗎？而且一樣可以設檢查站。」

「也、也是啦⋯⋯」

「不過既然你在那邊打工⋯⋯或許找你還真是找對了。」克萊恩博士笑得更燦爛了。「或許可以找機會⋯⋯不，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你就盡量跟打工地方的同事混熟吧。」

「呃⋯⋯所以博士你找我是想我我做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當超能力實驗的小白鼠。詳情等你到我們公司來再說好了。雖然這部分比起剛剛那些算不上什麼機密，但在這邊也很難憑空說明。總之你只要知道是協助實驗就好。」

「不會有危險吧？」

「老實說，無法保證沒有。所以薪水才這麼高嘍？」

看著克萊恩博士的笑容，你感覺上了賊船。但現在也沒辦法返回，在結束話題前，你有什麼想對博士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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