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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銀,我想去海邊玩!」神樂抓住魔女大人的衣袖,將對方整個人都拉得搖晃了起來,「天氣這麼好,我想去玩水嘛,而且我已經看夠樹和草了啦。」魔女雖然幾乎要站不穩了,但他似乎很習慣似的,一邊順著神樂的力道擺動腦袋一邊開口道,「這樣啊,那看來就得先去海邊一趟了呢。」「就是說啊!」神樂在大力點頭的同時,總算放開了已皺成一團的衣袖,而一直在魔女大人身旁的土方則是明顯的一臉困惑,剛才那段對話能夠成立的要素到底在哪裡?
「你們…。」「已經有點晚了,我們先把東西整理好,明天一早就出發吧,我想再去附近看看能補充點什麼食材,土方,你想來嗎?」銀時轉頭問,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打斷了土方的疑問,「好。」土方本能的回答著,他對這位任性的魔女大人所懷抱的感情裡,從來就不包含拒絕,「那營火四周就拜託新八你們啦,我們會順便把曬在外頭的東西都收進來。」銀時拉著土方的手就往外走去,「新八,餐具和這幾個箱子先別收喔,晚上吃飯還用得到。」神樂把手邊散落的生活用具都聚到了一起,「這邊讓我來,妳去把飲用水再補滿一點吧,要等水過濾也得花點時間呢。」新八把東西分類收進木箱,「收到!」神樂抓起有幾個人那麼大的水箱奔了出去,眾人就這樣在本該悠閒的午後小小的勞動著。
「是土方先生啊,你不是在幫銀時的忙嗎?」新八在馬車後方看見了難得落單的土方,「他在藥房裡收拾。」土方總是分不清那些草葉樹枝有什麼不同,所以就來將行李搬進馬車倉庫裡,「哈哈,他每次都拖到出發前才要整理呢。」新八苦笑道,每次銀時只要開始做點什麼,藥房裡就會變得像是爆炸過般一團混亂,只要說了讓他去整理整理,魔女就會百般耍賴,但只要他們要前往下個地點時,他還是會一邊抱怨一邊把堆滿植物的房間恢復整齊,原因很簡單,若不把東西捆放好,馬車一晃動就會變得更加難以收拾了。
「你這邊有毛巾嗎?不過是大的或是小的都可以,因為要去海邊了,得把能避寒的東西都先準備好才行呢。」新八手上的藤籃裡滿是各色的柔軟布巾,「海邊…,避寒…?」土方已經遺忘的疑問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啊,好像沒跟土方先生說過對吧,我們如果要去那種有著白砂的海灘玩的話,得先去有著岩石懸崖的海邊一趟呢。」新八的說明讓土方更加不明白了,他所想像的豔陽、貝殼、細砂與海浪一下就變成了吹著冷冽海風的斷崖。
「土方先生,你有注意神樂和一般人不一樣的地方嗎?」新八知道對方完全沒有聽懂,便換了個方式說明,土方想了想只是搖頭,「對吧,但神樂她其實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她的家鄉每天都下著雨,所以每天都得撐著傘,但即使偶爾有放晴的時候,她也不能直接走出家門,因為他們那裡每個人都是不能曬到太陽的體質。」新八平靜的說著,「可是她不是剛剛還在湖邊…。」土方訝異的說,從他和大家一起搭上馬車四處旅行開始,他幾乎沒有看過神樂撐傘,「那是因為她每隔一陣子就會喝下銀時調出來的藥,所以可以抵抗住日光,但要是想去海灘那種日照很強的地方,就得用比較特殊的強力藥劑,所以我們得先去崖邊找材料,做好準備才能去沙灘玩,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新八手勢豐富的解釋著,「是這樣啊。」土方消化了一下資訊才回答。
「那麼,土方先生也好好期待一下去海邊玩的事吧。」新八提起暫放地面的藤籃,「對我說這些好嗎?」土方開口問,「神樂她不會在意的,而且,你也是我們一起旅行的夥伴啊,況且你跟銀時的關係又…。」新八急忙查看四周,好險四下無人,不然被聽見了的話,那位愛生氣的魔女大人肯定又得大發雷霆了,「土方先生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們,不用客氣的,啊,當然,我想你會更喜歡去問銀時的。」新八難得壞心眼的開了對方玩笑後,便滿臉竊笑的離開了,
「借過、借過!」神樂的大喊打斷了土方的沉思,他退了兩步好讓神樂將裝滿的水箱放進倉庫裡,「好啦,這樣我的工作就都完成了!」她放下捲起的袖子顯得相當的滿意,但神樂發現土方不知為何一直盯著自己看,「怎麼了嗎?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嗎?要不要叫小銀過來?」神樂關心的問,土方只得急忙否認,「那你想怎麼樣?如果不說清楚的話誰會懂啊。」神樂雙手扠腰語氣老成的說,「我只是聽說妳不能直接曬到太陽。」土方還是說出了口,「是小銀說的嗎?」神樂看起來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啊,是新八啊。」一看見土方搖頭她便明白了。
「沒錯喔,我們一族全都是不能曬陽光的體質,但是我相信一定有能夠解決的辦法,所以我就離開了家鄉,然後到了這個國家的時候,我遇見了小銀和新八,小銀問我為什麼大白天的還撐著傘,我就叫他請我吃飯才告訴他。」神樂說到這裡就咯咯笑了起來,「小銀聽完就說他是魔女,也許有辦法可以解決,所以我就跟著他們一起旅行了,反正這樣也很有趣嘛。」土方良久沒有說話,「這樣…不會很辛苦嗎?」他看著神樂,雖然對方力大無窮,又總是裝得像是個大人的模樣,偶爾會讓人忘記,她不過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女。
「怎麼會呢,我肚子餓了就有人煮飯給我吃,說藥太苦小銀就幫我加了蜂蜜,而且無聊的時候大家都會陪我玩啊。」神樂的笑大大的,彷彿可以戰勝所有煩惱似的,「不過等到小銀研究出只要吃一次就能一直有效的藥後,我就要回老家去一趟,讓想離開那裡的人都能成功。」「到時候…。」土方開始認真思考起一趟超越國度的旅程,得先做多少準備才足夠,「到時候你可不許說不來啊,小銀得要跟我去才能做藥給大家喝,所以新八和定春也答應了要跟我一起回去的。」神樂一臉認真的說,「這樣的話我一定也會去看看的。」土方忍不住也露出了笑容,「那就說定啦,反正到時候我把小銀帶著的話,也不怕你反悔呢。」神樂說完後就從馬車上重回地面,「好啦,我也餓了,有其他的問題等吃飽再說吧。」神樂拔腿跑了開來,過沒多久就能聽見魔女大人大喊著的聲音越來越近,「我才剛整理完草藥很累啊,妳就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嗎?」「發育中的孩子可是餓不得的喔,小銀。」神樂從背後將魔女不斷的往營火邊推近,「好啦好啦,妳再推的話我的背都要斷了。」土方不用人開口吩咐便直接跟上,以求能霸佔二廚的位置,順便補充點不足的魔女成份。
晚餐是用魔女特調香草醃過的炸肉排,配上蛋黃奶油捲心麵後,還得放上煎得邊緣香脆的荷包蛋,魔女大人什麼樣的蛋料理都喜歡,但是他堅持吃有醬汁的麵條時一定得有荷包蛋才行,這個堅持就和飯後一定要吃甜點一樣,是不能夠動搖的信念,於是在喝過南瓜濃湯之後,即使相當偷懶,但魔女還是拿起了用竹籤串好的棉花糖在營火邊烤著,土方接過後一口咬下,卻被流洩出來的液體給燙了舌,「忘了先提醒你呢,沒事吧。」銀時被土方的反應給笑得流了點眼淚,但還是馬上將水杯遞過去,土方急忙大口喝下,他不喜歡吃甜的東西,但因為那是銀時親手準備的,他還是將整串都吃得乾淨。
魔女大人的興緻倒是很好,吃完了三串棉花糖後才拍拍屁股起身,照慣例讓神樂和新八收拾碗盤去了,因為明天還要早起,銀時和土方一起將身上的油煙味洗掉後,便換上睡衣打算早早就寢了。「小銀,今天定春可以跟我睡在房間裡嗎?」晚上總是和定春窩在一起的神樂跑來對銀時說,「可以啊,也開始起風了,你們還是到車裡睡吧。」銀時笑著摸了摸神樂的頭,「耶,那我們先去睡啦,晚安。」說完神樂就和巨犬一起擠進了馬車裡,她的房間雖不如魔女的主臥房大,但要能塞進定春還是很足夠的。
「今晚有需要守夜嗎?有需要的話我也能負責一半的時間。」新八見銀時遲遲沒有回房,便關心的問,「這附近看來很平靜,應該沒有那個必要,只是營火開始變弱了,我剛加了些木頭,等火勢穩定後我們也會去睡的。」銀時坐在火邊的木箱上,用長樹枝挑動著灰燼說,「那就拜託你們啦,晚安。」新八本來還想說些什麼,但有土方陪著想來也沒什麼問題,於是少女與巨犬睡了,眼鏡少年睡了,在一覽無際的草原上僅駐著一輛巨型馬車與燃著一堆火,一切都很安靜,所以營火邊的兩人便依偎得彷彿只有彼此。
「對了,還沒跟你說過吧。」銀時靠在土方身上輕輕的說著,「說過什麼?」土方配合的回問道,「神樂的事啊,她天生就…。」「我知道。」土方的話讓銀時突然坐直了身體,「你知道?誰跟你說的?」魔女大人的眉頭不祥的皺在了一起,「新八和神樂他們跟我說的。」土方沒有察覺不對勁,只是老實的回答著,「這樣啊,那就算了。」銀時重新靠在了土方的肩上,「嗯。」土方回答後,夜又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木頭燃燒時偶爾迸裂出的聲響。
「果然沒辦法就這麼算了。」暗自掙扎了許久,魔女大人忍不住生氣的問,「你為什麼不來問我啊。」「是新八先主動提起的。」土方的話聽在魔女耳裡就像是藉口,但他明知道對方沒有那個意思,卻還是忍不住讓酸溜溜的話語衝破齒間,「那就都讓他們去告訴你好了。」「所以一件事情只能說一次嗎?」土方的疑問很純粹,但魔女大人還在氣頭上便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那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先來問過你,再跟別人說話。」土方很快就想出了最直接的答案。
「這樣別人看起來不就像是我在欺負你嗎!」銀時氣呼呼的用手一直戳著土方的臉頰,「那我該怎麼做?」土方握住對方的手,「還能怎麼辦,那就只好算了啊,還好我心胸廣大就不跟你計較了。」銀時氣也開始消了,他反手抓住土方,兩人就這樣十指交扣,「…但是下次一定要來問我喔。」「嗯。」土方認真的點了點頭。
「是說啊,一開始試著做出來的魔藥是要塗在皮膚上的,所以神樂就變成像掉進麵粉堆裡一樣全身慘白呢。」魔女倒在土方肩膀上發出了輕輕的笑聲,「但是很快我就找到改良的方法,現在她只要一陣子吃一次藥就可以了,雖然能完全改善的藥方還沒找到,但是一定沒問題的。」「我知道你很厲害。」土方說話時嘴角似乎微微含笑的樣子,突然讓魔女說不出話來。
「…那、那當然,我以前也做了很多很有名的事喔。」魔女大人急忙挺起胸膛道,「那你要跟我說嗎?」土方學著魔女剛才的模樣,用樹枝撥動著營火,「你想聽的話是可以啦,只是聽起來可能不會很有趣就是了。」魔女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緊張了起來,「我想聽。」銀時轉頭看向說話的那人,啊啊,又是那個帶著笑的嘴唇,「想聽就說給你吧,反正路上時間還很多呢。」在那之前有更想做的事情,銀時還沒接著往下說,土方就本能的吻住了那微開的唇,那樣的火光他再熟悉不過了,每每與銀時眼神交會的時候,總是出現在眼底與心底。
木柴早已燒紅,火邊的兩人卻還不急著回房去,他們讓對方保持安靜了好一會後,又說了些閒話才不得不離開了營火,要是太晚睡爬不起來的話,神樂也不會延後早餐時間的,她照樣會準時將魔女大人的臥室門給敲的砰砰作響,所以魔女還是帶著土方回到了自己房裡的床上,兩人躺妥後互道了晚安便閉上了眼,至於明明在旁邊併排著做了張新床,土方為什麼還老是和自己擠在同一邊這點,銀時每次睡前都想問,但很快的就因為睏意上來而懶得開口,於是就睡吧,在星空底下睡吧,在營火的旁邊睡吧,在能遮風避雨的馬車房間裡睡吧,然後在柔軟的大床上,和那個人一起睡吧。
一大早吃過魔女大人準備的早餐後,眾人便將剩下的東西都裝上馬車,拉起將車廂固定在地上的鐵樁後,定春拉著的馬車就緩緩的移動了起來,他們離第一個目的地並不太遠,他們悠哉的旅行了四、五天後就已經到了,一眼望過去海岸線棱角分明,有著岩岸地形特有的緊張感,但地勢並不是很高,海岸延伸過去後便緩緩沒入海中,相當簡單就能碰到海與地的分界。
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們便在離崖邊稍遠的背風處紮營,但因為沒打算在這裡久留,所以他們將火生起來後,只拿了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出來。「看來要等明天漲潮的時候才能採集材料了,我去前面探探路就回來。」雖然魔女大人這麼說,但土方很堅持要跟著去,兩人便這樣拉扯了起來,新八和神樂連圍觀都懶了,只是拿出了釣魚用具看能不能給晚餐加點菜,反正就算不看結果也是一樣的,每次最後還不是兩個人手挽著手一起行動,所以他們也就不陪著浪費時間了。
魔女和土方的探勘地形非常順利,他們很快的就在近處找到了生長材料的地方,還帶了些貝類和海菜回來熬湯,新八則在日落前一連釣上了幾隻魚,他便放在箱子中帶了回來,而最幸運的就是神樂了。
「小銀,你看!我很厲害吧!」神樂見銀時回來便迎上去邀功,「居然是螃蟹!」銀時著實相當意外,「對吧,我在岸邊試用魚叉的時候就抓到了,定春也有幫忙喔!」「汪!」定春在神樂說完後也得意的大聲附和,「那晚餐就吃螃蟹粥吧,妳真是幫大忙了。」銀時摸了摸神樂的頭,結果引得定春發出不滿的聲音,「知道了、知道了,定春也是。」銀時空出手也摸了定春的頭,很快的他就開心得直吐舌頭。
「怎麼,你也想摸摸頭嗎?」魔女見土方一直盯著看,便壞心眼的故意問道,但土方卻微微的低下頭,像是在邀請著他一樣,魔女大人反而突然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新八正看著、神樂也看著,就連定春也在看著他,魔女大人騎虎難下只得往前踏出了一步,然後將手放在土方的頭上。
「只能先這樣,後面的等吃過晚餐再說,我已經餓了,來幫忙。」魔女大人將手抽了回去後,便逃向了營火,「小銀你不能這樣欺負人啊。」神樂大聲替土方打抱不平,「我哪有!」銀時沒有停下腳步,「阿銀,你螃蟹還沒拿呢。」新八笑著指了指還在神樂手上的水桶,「我等一下再拿!」銀時一邊大吼一邊在鍋邊裝忙,土方接過神樂手上的東西就追了上去,「銀時…。」「你也要來跟我說些什麼嗎!」銀時轉頭對出現在他身後的土方說,但他看見土方手中那鍋螃蟹後就再也氣不出來了,「…謝謝,來幫忙。」銀時小聲嘟嚷著,土方見狀便站在他身邊,將已經放在砧板上的蒜頭剝皮。
將蒜頭和洋蔥用油炒過了後,在鍋中倒入八分滿的水,從海邊拾回來的海菜與貝類清洗後放入,再隨意加上胡蘿蔔等根莖類熬煮後就是湯底,然後再加入米和蟹殼部份煮熟成粥,蟹身有肉的部份拿捏著時間晚一點放,才不會讓蟹肉煮得失去了鮮味,上鍋前再加入一把提味又能讓身體溫暖的草葉後,晚餐主食的螃蟹雜炊粥就能端上桌了。
在熬湯的同時,銀時也順便處理了其他食材,新八釣上來的魚處理後火烤了再加上一點檸檬汁就很好吃,再烤熱一條長條麵包切片備著,讓吃完還不滿足的孩子沾著湯下肚,這頓飯就無懈可擊了,當然甜點是不可以少的,魔女大人有些偷懶的將水果切片盛盤,打算等會沾著融化的巧克力漿直接吃下。
在魔女大人與土方在爐邊忙成一團時,神樂和新八早已將木箱搭成一排,再鋪上桌布後就變成了餐桌,將刀叉依人數擺好後,兩人一犬就期待的等在了桌邊,魚上桌了、麵包上桌了、就連冒著濃厚香氣的螃蟹粥都上桌了,當所有人圍在一起坐了下,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緊張,「大家開動吧。」在魔女開口說話後,餐桌上馬上響起杯盤碰撞的聲響,那粥又燙又鮮美,惹得人一邊吹氣一邊大口往嘴裡送,很快的,別說粥了,就連麵包與沾水果用的巧克力都被吃得一點不剩。
餐後實在是太飽了,大家便散開來悠閒的做些事打發時間,明天還得忙著採集材料呢,想到這魔女便覺得累了,早早的洗過澡與土方在大床上相擁而睡,土方躺了一會才想到他一直忘了問,到底他們特別跑到這吹著冷風的海邊是要找什麼,但他剛睜眼便看見銀時已沉沉睡去,那便省了吧,明天便會知道的,土方閉上眼與唇,小心的將戀人的睡意給攏在懷裡,待捂得熱了起來後,他也跟著沉浸在夢裡,海浪聲一波一波,將睡裡的人給緩緩拉近又拉遠,像是有人在推動搖籃似的,安心感讓人睡的又香又甜,以致於一張眼就是天亮。
「你吃吧,我不能吃太多,不然等一下會不舒服的。」銀時對土方搖了搖頭,「那我也…。」土方還沒把話說完,就被銀時給打斷,「我吃一個吧,你倒是要多吃一點,我等會要拜託你需要體力的工作呢。」銀時拿起一個小圓麵包,沒幾口就都塞進了嘴裡,土方聽言只得將盤中其他麵包都自己解決掉。
「小銀,我們現在就開始煮水,這邊就交給我們吧。」神樂將倉庫中最大的鍋子搬了兩個出來,一個加了水後架在火上加熱,另一個則是裝滿水放在旁邊備用,「位置我選好了,等會阿銀你就到這邊來。」新八一邊說一邊忙著將四面布幕架起來,做出了一個狹小的空間,「那我們就出發啦,不然錯過漲潮的話,又得等到明天了,海風太冷了我可不想再多吹一天。」銀時聳了聳肩後便往海邊走去,土方拎著準備好工具的桶子跟在他身邊,兩人便赤著腳往海邊走去,雖然要做什麼土方還不太清楚,但他還是帶著東西緊跟在身後,因為就算那讓人很困惑,只是要魔女大人交代的,那肯定不會有錯,那盲目如迷信的念頭,從重生時就滲入了土方的骨裡。
「到了。」沒花多少時間他們就到了昨天來過的地點,那是在海水邊的洞穴,只需兩三大步便可將洞走盡,陽光讓洞內的模樣隱約可見,但卻又止步於洞口之外,因漲潮而淺淺積著水的地面上有個大洞,寬約兩人並肩,裡頭黑得透不見光,總讓人有點不安心的感覺。
「我等一下該負責…。」土方話說到一半就把字給掉回喉嚨裡了,因為魔女大人開始動手將身上的衣服脫掉,「聽好囉,等會我下去後你就抓好繩子在上面等,要是我拉了繩子的話就把我拉上來,可以嗎?」魔女大人將脫下來的褲子放進木桶裡免得弄濕,「好…,你的意思是你要下去?」土方本能的說好後才發覺不對,「對啊,我們需要的東西就在洞裡,我很快就能上來,你守在上面我比較安心。」銀時說完又把內褲給放進桶裡,「那以前我不在的時候,你怎麼辦?」土方不知道該忙著看還是該開口問才好,「以前都是讓神樂幫我拉繩子的,她力氣最大嘛,新八又得顧火,不過那就至少得穿著內褲了,但下了水後還穿著東西實在不太方便啊。」銀時將身體一縮,黑長袍就被俐落的脫了下來,「所以有你在真是太好了呢。」銀時全身上下一點遮蔽也沒有,但是他似乎不以為意,只是對著土方笑,那句話和眼前的景象,土方沒有辦法分辨哪個讓他的心跳得更快些。
銀時拿起繩索在腰間圍了幾圈後熟練的打了結,「我有準備能在水裡呼吸的魔法道具,所以你不用擔心,但是水很冷,所以拉我上來後先給我毛巾,然後我們要快點回到馬車那邊去,剩下的新八他們都準備好了,知道嗎?」銀時將繩索的另一端放在土方手裡時,仔細地交代接下來要做的事,見土方慎重的點點頭後,銀時便抓起那口皮袋,他將裡面放著的鼻夾架在鼻樑上後,坐在了地上那個大洞的邊緣,「那就拜託你啦。」說完,伴著落水的聲音,魔女潛進了海水裡。
起初眼前是一片黑,魔女在心中默念了幾句話後,眼前便亮了起來,他要找的東西還在更幽暗的海底,所以在確認過鼻夾正順利供給氧氣後,魔女便靜靜地讓身體與那抹微光一起滑落,四周什麼都沒有,又不能弄得太亮嚇跑了目標,所以他只能等待。
這種時候總是漫長,會讓人想起很多瑣事,晚餐該準備什麼才好,大家的床單都有些舊了,到下個城鎮就順便換了吧,對了,土方剛才那個表情實在是太有趣,魔女大人想起剛才自己脫衣服時對方的模樣,便忍不住靜靜笑了起來,雙腳突然觸到了東西,魔女用腳尖試了試,看來已經到洞穴的底部了,「這次的時間倒是過得很快嘛。」魔女大人在心裡這麼想後,便集中注意力開始做正事。
土方雙手緊握著繩索,每一個細微的震動都有可能是信號,所以他連呼吸都很小心,深怕會錯過銀時需要幫忙的時候,突地,掌心的繩索用力的動了兩下,土方沒有多思考,只是用力將繩子往後拔,不用多久時間,銀時的身體就順利被他拉出了水面,土方急忙對他伸出了手,「謝了。」銀時冰冷的手抓住土方後,順利的站在了地面上,「來,毛巾。」土方急忙將對方的臉、身體與頭髮上可見的水珠都擦乾,然後拿出了另外一條很大的毛巾將他全身緊緊裹住。
「還有繩子。」土方想起了腰間的繩索便動手要去解,「這、這是特殊…的…繩子,我、我來…。」銀時冷得直發抖,他念了幾句話後指尖就開始發紅,兩指輕輕一按便融斷了綁住他的繩子,「我們…快、快回去…。」海水實在是太冰了,即使銀時事先吃了對應的魔藥,也只能保住內臟不受凍而已,別說手腳有些不聽使喚了,就連說話都會止不住的發抖。
「我來比較快。」土方攔腰抱起魔女大人便往馬車快步走去,「等等,東西還沒…。」魔女喃喃著,卻發現所有東西已經在土方手上掛著的木桶裡,就連從海底帶上來的皮袋都也放進去了,「神樂他們要是看到了…,而且你的衣服都溼了…。」魔女大人還有很多顧慮,但人的肌膚是這麼溫暖的嗎,魔女總覺得有些依戀,便難得老實的待在了土方的懷裡。
「小銀是受傷了嗎!」神樂遠遠的看見土方抱著銀時趕回來,便緊張的大聲問,「沒事,這樣比較快。」土方面不改色的說,銀時則是乾脆將臉埋在土方懷裡避免做出任何反應,「那土方先生你們快到那裡去,在裡面把阿銀放下後來這邊拿水,得讓他的身體暖起來才行。」現在不是吐嘈的時候,新八急忙指揮著土方行動。
「我沒事的。」在四面都隔住風的小空間裡被放下後,銀時就已經覺得好多了,「我馬上回來。」土方說完便掀幕而去,「這水太冷了吧?」過沒多久他便帶著困惑和新八已經調整過溫度的一桶水回來,「一下就用太熱的水的話身體會受不了的,而且還得先洗掉身上的鹽份呢。」銀時解開裹在身上的毛巾放在一旁的桶子裡,「我知道了。」土方細心的將水從頭到腳都澆了遍,然後又衝出去帶了下桶水回來,幾次下來他拿到的水越來越暖和,銀時的臉色越來越紅潤,這讓土方安心了不少。
「這太燙了吧。」土方依之前的樣子用手試了試水溫,便馬上將手抽了出來,「不會啦,就是要這樣稍微燙手的水溫,身體才不會一下就冷下來,來吧,這已經是最後一桶了。」銀時也試了試水,確認沒問題後便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然後一團熱呼呼的東西就貼在了他的臉上。
「這樣比較舒服吧。」土方拿毛巾浸在熱水後擰乾,仔細的擦過銀時的臉,然後反覆將身體各處毫不遺漏的擦洗過,最後他將所有乾毛巾都用來擦乾銀時的身體,就連頭髮也一絲都不放過,「明明直接倒在身上不是比較快嗎。」銀時握住對方被燙得發紅的指尖,「那你覺得這樣有暖和起來了嗎?」他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赤裸的抱住了土方,「我覺得有。」在那句話後,銀時感覺到土方的手在自己的背上交叉合抱著,也許該再抱久一點,不然有點難分辨到底現在是誰的身體更溫暖一些。
「阿銀,我把你的衣服放在裡面了,你有看到嗎?」新八隔得老遠的大喊,他也不想做這麼不解風情的事,但他們兩個要是在裡面打情罵俏得太久,等會感冒了就麻煩了,「有,馬上就來了。」過了幾秒後銀時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剛剛他們在忙什麼所以沒辦法馬上回答這點,新八一點也不想去猜測,一開始還覺得能不能顧及一下其他人啊,到最後他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說啊,人的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呢,就像現在土方先生抱著穿好睡衣的銀時往這邊靠近這點,他也不會再開口問為什麼了。
「忘了拿鞋子。」魔女被安置在營火邊的木箱上後主動開口道,「我們什麼都還沒說啊。」欲蓋彌彰的太過明顯,新八還是忍不住開口吐嘈,銀時才白了他一眼,神樂就急忙跑了過來,「小銀,我泡好熱可可了,你快點喝吧。」說完她就將杯子塞進了魔女的手裡,「謝啦。」銀時小口小口的啜飲著又濃又甜的飲品,覺得體力總算恢復了些,沒辦法,要是早餐貪嘴吃得太多了的話,之後冷到都吐出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呢。
「鍋子已經燒乾了。」新八確認過鍋底,剛才燒好的水都混著冷水被銀時拿去沐浴了,「把袋子裡的東西丟進去吧,一次一隻就好喔。」銀時只想握著熱熱的杯子就這樣烤著火不要動,於是土方便依言拿起脹得鼓鼓的皮袋,伸手進去後盡是滑膩冰涼的觸感,土方看著手中的東西,它有著半圓形的頂蓋和細長的觸手,而所有部位都是透明到幾乎看不見的顏色。
「那是一種特殊的水母,沒有毒的,你放心吧。」既然魔女大人都這麼說了,土方便直接將水母放進燒得冒煙的鍋裡,金屬發出從高溫突然冷卻下來的吱吱聲後,大鍋中就突然滿滿的都是透明如水的液體,「只有一隻就能煮出那麼多水,很厲害吧。」神樂熟練的用大杓攪拌了起來,「那種水母長在沒有光線的地方,既然它等同黑暗,就是阻絕日曬的好材料了呢,最大的缺點就是因為它幾乎都是液體組成的,所以要花時間把他熬乾,這樣才能做接下來的處理了吧。」魔女大人仔細的向土方解釋著,新八和神樂因為早就聽過好幾次說明了,便各自注意著火勢與水減少的程度。
「那小銀你要去休息還是要先吃點東西,你沒吃早餐對吧。」神樂貼心的問,「雖然有點餓了,但是現在我比較想…哈啊。」銀時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充份的表達了他的睡意,像這樣全身暖和的坐著不動真是太舒服了,「那你就去睡一下吧,午餐前我們再叫你起來。」神樂說完銀時就忍不住笑了出來,「說得那麼好聽,是想叫我起床煮飯吧,我還得先等水母都煮好了再說呢。」「剩下就交給我們吧,我們之前也幫忙過啊。」新八拿走了土方手中鼓鼓的皮袋,打算接手接下來的工作,「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嗎?要先將一隻煮乾,然後…。」魔女大人總覺得不太放心,「要先把一隻煮乾才能放第二隻,最後煮到只剩鍋底的時候就不要加熱,靜置幾個小時好讓雜質沉澱,對吧。」神樂複頌著魔女每次都不厭其煩叮嚀著的注意事項,「好吧,你們都這麼說了就交給你們吧,要是把藥給煮壞了我可不下第二次水,冷死了。」魔女大人失笑道,「包在新八身上,有問題的話他會負責的。」神樂用力的拍了拍胸口道,「自己的承諾請自己負責好嗎!」新八嚴正的提出了抗議,但卻被她閃躲了開來。
「那我們就回房去吧。」銀時對土方伸出雙手,但土方只是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好不容易才洗乾淨的,不然腳又要弄髒了。」任性的魔女大人有些彆扭的說著,「而且你的衣服也都濕了,不換會感冒的。」「說的也是呢。」土方放低上半身讓對方摟住脖子,然後將銀時捧在了懷裡,這樣的事情不論做幾次都不會厭煩,鞋子那樣的東西,不要也就算了,當銀時的捲髮在銀時下巴處輕輕搔癢時,土方是真心這麼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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