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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助|도빵】藍天

[db:作者] 2025-07-21 21:32 5hhhhh 7030 ℃

  「建學,快看鏡頭!」

  「是、是。」

  金建學寬厚的肩膀任由金英助攬到身邊,他們緊貼在一起,確保兩人都有站在拍貼機的鏡頭範圍裡。

  隨著拍貼機的指示,金英助熟練地變換拍照動作,金建學倒是除了微笑和比YA之外想不出什麼變化。剩下最後一張照片時,金英助心血來潮,抱住金建學的腰、靠在他肩膀上時,金建學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一下。

  「哥,我們拍這個不會很奇怪嗎?」走出拍貼機時,金建學問。

  「誰叫抒澔突然被老師留下來?」金英助站在編輯螢幕前,拿著觸控筆快速地點選喜歡的樣式。「偶爾兩個人拍也不錯啊。」

  「問題不是那個……喂,別亂畫我的臉。」

  一向不擅長應付拍貼機裝飾的金建學站在金英助身後,看著他在兩人的照片上寫名字、日期、點擊各種動物貼圖。裝飾照片的時間限制太侷促,金建學總是來不及搞懂貼圖和筆刷的位置,計時就已經結束了;因此他們的拍貼照幾乎都是由擅長美術的金英助下手的,偶爾還有李抒澔幼稚的塗鴉。

  蹲在照片出口前的金英助滿心期待地等照片慢慢地滑出來,他抽出照片。「好了,給你。」金建學接過照片,穿著水手服制服的兩人被畫上貓耳朵和小雞貼圖,畫面中五顏六色,臉部被美化效果弄得不太像本人,日期寫著「2020年5月20日」。

  「哥真的很喜歡拍這個啊。」他們一邊走出遊戲中心,一邊閒聊。

  「我想在畢業前留下紀念。」金英助雙手握著照片,滿意地端詳。

  「對喔,哥要畢業了。」

  「沒有我在的時候不可以和抒澔吵架哦。」

  「這是什麼無理要求……哥,小心!」

  金英助顧著低頭看手上的照片,沒有注意到街上的車子從前方疾速駛向他們,金建學立刻抓住金英助胸前的領帶,將他拉往內側;僅僅是一步之差,車子幾乎要撞上金英助,駕駛著急地按了幾下喇叭,便疾駛而去。

  「真是的!哥,你在做什麼?」氣急的金建學拉住金英助的領帶,他忍不住對他的冒失發脾氣。「你差點就沒命了,你知道嗎?」

  「對、對不起……。」明顯受到驚嚇的金英助還沒回過神,任憑金建學拉扯身體,他不安地握住金建學抓在領帶上的手。「會痛、建學……。」

  「……抱歉。」金建學鬆開他,替他重新拉好領帶,支支吾吾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剛才太危險了——」

  「我知道呀。」金英助露出笑容。「是我的錯,害你嚇到了,對不起。別生氣了,哥請你吃好吃的。」他邊說邊勾起金建學的手臂,帶著還沒調整完情緒的學弟繼續往前走。「你想吃什麼?只要不是韓牛,哥都買給你。」

  「哎。」金建學也早該習慣變化無常的金英助,他順手把金英助拉進人行道內側。「老是說我跟抒澔哥,你一個人才更令人擔心吧?平常也是,別人說什麼就聽什麼……。」

  聽著金建學一如往常的嘮叨,金英助只是隨意附和著,但無以名狀的安心感滲透心裡,剛才的驚嚇已在不知不覺間被撫平,變成了遙遠的記憶;他們漫無目的地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見金建學嘴上還沒教訓完,金英助就趕緊拉著他去看路邊的各種食物。

  最後兩人也沒有吃上什麼特別的,金英助只是買了兩人都能負擔的冰淇淋給金建學,但金建學並沒有說什麼,他們肩並著肩,一起坐在沿海防波堤上,遙望夕陽染紅了波動的海平面。

  再過沒多久,金英助就要獨自離開這個海島了。這裡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雖然也有些娛樂景點和幾間學校,但就是沒有一間大學。自從他們還是鄰居相識以來,早已數不清過了多少年,尤其金英助總是抱怨金建學不記得他們認識的時間;當時間來到金英助畢業前夕,金建學卻如大夢初醒般,無時無刻記著他們已經認識十年了。

  

  「哥已經確定要去哪間大學了嗎?」金建學的雙唇抵著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問。

  「嗯。之前給你們看過的那間,離這裡有點遠。」金英助抱起雙膝。「不能帶Sunny過去,好難過。」

  「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金建學說,把吃完冰淇淋的紙杯擱在一旁。「倒是哥,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上了大學就沒辦法隨時回來吧?」

  「知道啦,又不是不能打電話給你們。……建學啊。」金英助側過頭,視線轉向佇立在海上的碧綠山腰,黏黏糊糊地說著。「你也會來考這間大學嗎?……因為,要是以後不能跟你見面的話,哥會很寂寞的。」

  「我還不知道。」金建學沒多想什麼。這哥自從升上高三下學期,就總是說些不想離開大家、好想跟你們繼續玩的話,雖然總是被他和李抒澔冷淡回應——此時金建學看向海面的瞳孔放大了一點。他注意到這次金英助說的是你而不是你們。

  潮濕的海風聲輕拂過耳邊,金建學懷疑自己是否只是聽錯,但金英助罕見地保持沈默,燙直的髮絲被風吹起,金建學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知何時,海風一瞬間強烈起來,金建學來不及抓住隨風飄落入海的冰淇淋紙杯,他看見金英助的水手服領子被吹翻過來半片,那個遲鈍的哥哥卻沒有發現。

  「哥,過來。」金建學搭上金英助的雙肩,金英助回過頭來,在距離異常拉近的剎那,金建學不自覺成了抱著金英助後背的姿勢。海浪拍打並沒有蓋過他們加快的心跳聲,金建學愣了一下,連忙替他整理好後頸的領子。「好了。」他收回手。

  「……。」金英助什麼也沒有說,乾淨的雙眼圓睜,就這麼直盯著金建學看,害金建學控制不住地驚慌起來。他不得不承認,金英助真的很擅長把事情變得複雜。「回家吧,哥,太陽下山了。」

  「……嗯。」金英助終於回應,他輕盈地跳下防波提,金建學也跟隨在後。他擔心恍恍惚惚的金英助又不注意車子,始終把他護在人行道一側,但金英助什麼也沒有說。他們即使不說話也不會感到尷尬,唯獨這一次,金建學感覺到彼此之間的空氣染上了一層霧霾。

  送金英助到家門口後,金建學在他關上門前拉住他的手腕。「英助哥。」金建學低垂視線。「你離開之後,我們會再見面的。我們約好了,不要擔心。」

  金英助笑出來,他拍拍金建學的手。「我知道了。明天見。」

  「明天見。」

  —————

  下午五點,金英助和同班同學在室外游泳池旁掃著地,夕陽餘暉灑落在泳池水面波瀾。一、二年級學生還有輔導課要上,他們這些無所事事的準畢業生就負責每天的清掃工作。

  為了畢業典禮的準備,身為工作人員的李抒澔和金建學似乎相當忙碌,今天還沒在學校見到他們,金英助原先打算在他們下課後相約晚餐。這時,身旁的同學放下手中的掃把,接起電話。「……什麼?現在嗎?也不是不行啦,但……。」

  「怎麼了?」金英助問。「家裡在催你回去幫忙嗎?」

  「對啊,真是麻煩的時間點。」同學將電話拿遠了點抱怨。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來就好。」金英助說,對他擺了個不用客氣的手勢。在這個小地方上,居民之間大部分都相互熟悉。

  「真是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了——」

  空蕩的游泳池旁只剩下金英助一人,他無趣地掃著落葉,腦中想著為什麼游泳池旁還要種這麼多樹等等不重要的小事。忽然間,昨天的景象闖入他眼前,金建學放在他肩上的溫度猶存,他停下腳步。

  明明只是司空見慣的肢體接觸,金英助卻在當下隱約產生了某種期待。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長長的領帶被風吹起,不免為自己的天真感到羞愧。——事到如今,他不該再想這些的。金英助握住胸前飛舞的領帶,讓它回歸原位。他繼續掃地,拖著散漫的腳步,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經過一灘積水;當皮鞋底滑過積水,金英助往後踩了幾步,卻踩了個空,噗通一聲摔進泳池裡。

  反應不及的金英助慌張起來,他不會游泳,身上衣物瞬間吸滿了水份更讓他的身體變得沉重;他試圖往下踩地板,卻因為仰躺著的姿勢看不見自己的雙腳。金英助發現自己逐漸下沉,水面淹過他的臉,混著刺鼻氨氣味的池水堵住了他的呼救;但無論他怎麼用手掙扎,泳池邊空無一人,教室裡正上著課,就連走廊上都死寂空蕩,誰也看不見他。吃進太多水讓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的視線只剩下閃過眼前的深藍色衣領,和快要消失的藍天。

  「建學。」金英助在水中無聲地吶喊,向天空伸出顫抖的手。他像一台電腦被迫進入關機程序。「抒澔。建學——」

  —————

  儘管校方用盡所能將消息壓下來,這件大事仍無可避免地衝擊了整座島。泳池被封鎖關閉,校內學生無限期停課。即將畢業的年輕學生獨自在泳池溺斃了。這件事的驚悚程度光從文字便可感受,鄰里之間瀰漫不安焦躁的氛圍,班上的小群組交頭接耳,但誰也無法多說什麼。這是一件遺憾的意外。

  金建學和李抒澔在第一時間來到金英助家門前,但家人同樣無法消化如此臨時的狀況,除了警察和校方,他們不願和任何人見面。兩人就這樣等著,日復一日地過著,在吃飯時聽著隔壁桌談著;三天過去,家屬沉痛宣佈在鎮上舉行告別式。

  他們去是去了,但就算站在現場,也缺乏任何事實說服他們,說服他們金英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相識的學生、朋友間都沉默不語,就連李抒澔都不和金建學說話,或許也不知道開口該說些什麼。一切被迫在緊湊的行程下結束,但金建學的精神始終停在那一天。

  他沒有看見金英助最後一眼。金英助彷彿死去的水母,從此融化在水裡,不留下任何痕跡;彷彿他來不及抓住的、脆弱的冰淇淋紙杯,在瞬間就被風吹落海流中。

  隨著時間過去,學校恢復上課,校內也不斷進行相關輔導,但金建學一次也沒有去。他不曉得李抒澔去了沒,但如果就連和李抒澔都無話可說,他寧可保持沈默。

  自然而然地,大家在幾個月內逐漸回到日常生活,李抒澔和他輪流帶Sunny去散步,他們也開始有了談話,但彼此心知肚明,除了Sunny之外絕口不提和金英助有關的事。

  把狗狗送回家的金建學十分不好意思地收下謝禮,在夜晚回到家中。他獨自待在房間,躺在床上對著安靜的天花板發呆。

  說來可笑,但事到如今,金建學仍然不時懷疑金英助是否真的不在了。他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金英助,他們認識以來從來沒有相隔這麼久不見,畢竟他們就連去一趟便利商店都會撞見彼此。金建學翻了個身,看到桌上的書堆夾著一張紙,他坐起身,把它抽出來。是他們兩人的拍貼照片。

  金英助親暱地黏在他身上,而他那有些尷尬的樣子有點好笑,但他並不是真的討厭金英助這麼做,只是那股陌生的感覺總是讓他不知所措。

  如果金英助畢業了,現在的他大概會三天兩頭打電話過來嘮叨吧,說著好想回去、Sunny過得怎麼樣、和抒澔有沒有好好相處……想到這裡,金建學拿起手機。

  現在打過去的話,能夠聽見金英助的聲音嗎?

  答案是顯然的,金英助並不是在某處的都市裡,而是在——金建學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他卻忍不住想要打過去的衝動。

  好想聽他的聲音。好想聽他接起電話後傻笑著說「建學啊」,就像他們睡不著時會打給彼此的時光一樣。

  金建學的腦袋開始發熱,他放下手機,掌心的燙卻還殘留,他被弄得焦躁起來,開始翻箱倒櫃;他找出所有他們一起拍過的拍貼和照片,穿著水手服的金英助、穿著便服的金英助、睡著被偷拍的金英助……照片散落一地,金建學迷茫地望著它們。它們是死的,是不會和金建學對話的,它們曾經是金英助,但現在已經不是。

  這就是死亡嗎?金建學顫抖著。他第一次拍拍貼是和金英助。第一次和一個人來往這麼久也是金英助。第一次和朋友出門過夜是和金英助。第一次和誰立下約定也是金英助。難道就連人生第一次這麼痛苦的離別,金英助也非得佔有不可嗎?

  他一拳揍向牆壁,好讓身體裡無法排解的疼痛有個出口,但卻只意識到活下來的艱難。他繼續翻找著,把所有能動的傢俱都倒了過來,拼命摔著房間裡多餘的東西。也許金英助只是在和他玩捉迷藏,只要他再努力一下,金英助就會被他找到——。

  當金建學的手臂不曉得被什麼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傷口,他抓住自己的手,脫力地倒在床上,乾澀的雙眼終於流下淚水。

  金英助不是畢業了,也不是躲起來,而是永遠離開他了。金建學閉上眼,苦澀地咀嚼這個遲來的事實。

  —————

  金建學的時間開始轉動了。伴隨這件事,他也開始夢到金英助。

  「建學,我吃不下了。」金英助穿著制服,坐在他對面,委屈巴巴地說。

  「你又點太多了。」金建學說,但沒有責備他。他夾起數量驚人的肉片,對金英助說。「我會全部幫你吃完的。所以哥快點回來吧。」

  「我已經回來了啊,建學。」金英助不解地說。

  「不,你不在這裡。」金建學看著他,冷靜地說。「你不在這裡。」

  金英助不再回話,他露出貓咪般的單純笑容,身後的血海如浪潮般滾滾襲來,將他們吞沒。

  就在以為自己要窒息的瞬間,金建學在床上醒來了;他拿起枕邊的手機,半夜三點,這時候要是打給李抒澔絕對會被臭罵一頓。李抒澔寒假時轉學了,他離開島上,到都市的高中就讀,離開前不斷囑咐金建學要記得去帶Sunny散步。

  「……雖然現在問有點遲了。」李抒澔離開前,在港口邊和金建學對話。「你沒事吧?」

  「嗯?我很好啊,沒事。」

  「真的嗎?」李抒澔有些遲疑不決。「……我不是為了學業什麼鬼的理由轉學的。」

  金建學在寒冷的海邊搓搓手臂,沈默不語。「我只是……還是無法接受。我在想,如果離開屬於他的地方會不會好一點。」李抒澔說。

  「我懂。」金建學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總之,你也要保重。」李抒澔轉過身,最後還是擔憂地回頭。「雖然英助哥總是抱怨我們愛吵架,但我還是希望你別做什麼傻事。」

  金建學心裡震了一下,因為這是他們在那之後第一次提到金英助這個字。

  不像李抒澔的離開,金英助依然像鬼魅一樣持續出現在金建學夢裡;有時夢境真實、普通地讓金建學以為這就是現實,伸出手卻發現自己其實不在拍貼機或學校裡面;有時則是刻意折磨金建學似的,金英助在水中掙扎、求救的幻影刺痛著他的雙眼,讓他汗涔涔地驚醒。

  夢中的金英助一次也沒換過衣服,他永遠穿著那套深藍色水手服制服,也就是金建學最後一次看到金英助的那天。

  又一次的惡夢,金建學氣喘吁吁地坐起,他拿起手機不斷滑動社群網站,好讓自己完全從金英助痛苦的哭聲中清醒過來。

  待他冷靜下來,他穿起外套,獨自在微涼的夏夜外出。深夜的小鎮上只有便利商店還開著,金建學買了一瓶運動飲料,不知不覺就走到家附近的學校去。他輕易就翻過學校圍牆,他和金英助、李抒澔不曉得一起在上課時間翻過了多少次。

  他來到自己的教室旁,三年一班。事情已經快要過去一年了,金建學也即將要畢業,離開這個傷心地。他們的教室正好就在泳池附近,他靠在欄杆上,把冰涼的運動飲料灌進喉嚨裡,望著那片寂靜的泳池。泳池早已恢復使用,彼時的緊張氣氛彷彿不曾存在過,大家普通地上游泳課,包括他也是。

  這段時間裡,金建學查過很多次溺水的資料。他二年級的教室也在同一側,其實事情發生時他是離金英助很近的,但金建學發現溺水的人無法發出聲音,導致他在絕望的掙扎下死去。

  這不是任何人的錯。學校固然負起責任,但誰也知道,不是提早離開的同學、不是學校、不是上課班級的錯,這一切純粹只是金英助運氣太不好。但原因越是如此單純,單純到荒唐的程度,金建學越是無法接受,但願他們有個對象責怪、抗議、發怒,好讓自己好過一點,可他卻沒有。

  金建學手中的空罐往下掉落,在寂靜中發出哐啷聲。

  既然誰也救不了金英助,為什麼金建學會如此懊悔?

  他走下樓梯,站在平靜的泳池旁。如果錯的是自己就好了,那樣輕鬆多了,與其讓素不相識的命運帶走金英助,金建學寧可是由自己來承擔他的死。他夢過,也想像過無數次,金英助的制服在水中漂浮、擺動,他獨自在冰水中載浮載沉,衣領亂了,卻沒有人替他整理——金建學恍然想起最後一次的那天。

  金英助盯著自己看,什麼也不說。他太晚才察覺了。要是他坦承面對自己的內心就好了,要是他鼓起勇氣就好了——要是他用就連金英助都無法招架的熱情親吻他最後一次就好了。要是來得及告訴他,金建學便再也不會放開他。

  在金建學抬起淚流滿面的臉時,他看見金英助的身影倒映在藍天似的水面上。他還在夢中嗎?他心想,這又是個夢中夢,他經常沒有真正醒來。月光照耀水池,穿著制服的金英助就如那天一樣熟悉、動人,他開口說。

  「建學啊。」

  「建學和哥約好了,對吧?」金英助波動的臉龐笑著說。「你說我離開之後,我們會再見面的,不需要擔心……。」

  「英助哥。」金建學悲痛萬分地哭泣,他試圖碰觸金英助伸出的手。「對不起。我其實是想要告訴你的。」

  只要跳下去,就會從惡夢裡醒過來了吧?

  金建學閉上雙眼,讓前傾的身體隨著地心引力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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