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樣有鬼存在的世界，可看作一種異能(?)，炭是個A，鬼殺隊成員新人，剛進隊不久，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被鬼傷到，經過治療後乍看沒問題，但實際上體質緩慢發生異變，炭嗅覺很靈，卻偏偏對信息素無感(聞不出別人的也聞不出自己的味道(所有人的聞起來都一樣)，只能辨認出那是"信息素")，但身體異變後他開始聞得出信息素之間差異，對此炭並沒有想太多。

　　直到某次出任務，在炭流血後，鬼的攻擊變得異常瘋狂，讓獵殺的行動提高了難度，除此之外任務結束後，隊員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撲到炭身上想要咬他的腺體時，炭才覺得不對勁，用刀柄把隊員敲暈後交給來散後的部隊，炭去找隊醫看診，最後診斷出來，炭從A轉化成了O。

　　炭本身除了一開始震驚後，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唯一讓他意外的是，隊醫告訴他，鬼殺隊的出勤部隊裡面是不能有O的，因為O的血液味道會讓鬼狂躁，從而增加隊員的傷亡率，而且因為發情期不穩定&沒被標記，所以信息素會影響到身為A的隊員，就算想待在後勤部隊也必須是已標記的O，醫生告訴炭如果想繼續待在鬼殺隊，他就必須找個A標記他。

　　炭不知道如何是好，直覺地先去找當初跟他一起出任務但被他信息素勾引的隊員，問對方願不願意就湊合跟他一起過，但對方有些尷尬地拒絕了，說自己是當初是被本能影響了，並沒有想要跟炭在一起的想法。

　　炭試著用婚媒APP，結果每個A在看到炭的職業備註寫鬼殺隊後紛紛打退堂鼓，炭沒轍了只好去找善逸，善就說不如你試試看PO論壇呢？婚媒APP裡的當然都是往結婚方向去的，搞不好論壇上有那種只需要名義上關係不用真結婚的人呢(有名無實，定期臨時標記即可那種)，炭覺得很有道理，於是辦了個論壇帳號上去PO文

　　他首篇文便簡單介紹了自己身高體重年齡興趣等，無不良嗜好身體健康是個男O，想找個A。

　　打到這邊時他不小心按了送出，結果下面樓層開始飛速蓋起來了，一堆人排隊起鬨說讓炭考慮一下自己，還有人說沒照片沒真相要求爆照(炭這時候很認真繼續打補充說明)，炭的補充說明說了自己是高風險高危險群的職業，很可能今天出門隔天就葛屁的那種，希望自己的對象能不要介意這點，並且不用真的談戀愛沒關係，只要能幫他維持標記狀態即可等等諸如此類的潑冷水內容。

　　結果補充送出去後，那些有意向的人瞬間消失乾淨，只剩少數還在起鬨想看炭爆照，等了很久都沒人在表示有意願，正當炭準備放棄關閉頁面時，有個回應跳了出來。

　　「你的條件我可以，我手機號XXXXXXXXXX，聯繫我吧。」

　　　收到回覆後，炭愣了好長段時間，本來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還真的有人願意，他又突然擔心自己這樣太過草率，雖然對方可以接受，但身為伴侶的自己卻整天往外跑，一個O整天打打殺殺跟其他的AB混一起，搞不好一個月都沒有幾天會待在家裡，這樣是不是會對對方的名聲什麼造成不好影響。

　　善覺得炭想太多了，條件是對方自己同意的，這些狀況對方搞不好都想過了，炭自己在那邊擔心也沒什麼用，如果真的很不安就見面後再說清楚確認一次就好。

　　炭想通後，終於撥通了對方的電話，那是很好聽的聲音，略低的嗓音，很沉穩，有種莫名的魅力，炭聽了不自覺就放下心來，甚至也沒發現自己開始期待這次的會面，他跟對方約了見面時間。

　　(BTW補充一下，雖然是匿名論壇不用註冊帳號就能留言，但可以自訂發言暱稱

　　炭ID：碳球 義勇ID：凪)

　　到了碰面那天，炭因為不知道要穿什麼差點遲到，最後套上了自己的畢業時候的制服匆匆忙忙趕到咖啡廳，報上了包廂號，被服務生領到<水之間>，義勇已經在那了而且穿著西裝，正式到讓炭一瞬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入座後點好了飲料，雙方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包含鬼殺隊的身分階級等，這邊設定是兩人之前從沒見過彼此)，等飲料上來後開始進入談話重點。

　　「那個......我想問一下，我自己是因為有需求，要A標記我才能繼續進行鬼殺隊的活動，那義勇先生是因為什麼......」

　　「我也有需求。」

　　「嗯？」

　　「正確來說是需要活生生的O來幫忙穩定我的易感期。」他強調了活生生這三個字。

　　炭一開始沒聽懂，仔細琢磨了會才理解。

　　「活生生」這三個字意味著，任何仿造O信息素或是基因的抑制品都不行，一定得是「人」才可以。

　　「如你所料，抑制劑對我的效用這幾年逐漸降低，估計再不用多久就會完全沒有效用。」他頓了頓，「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之間並不用真的發生什麼實際上的肉體關係，我可以給你臨時標記，你也只要在我易感期時稍微......嗯，跟我肢體有接觸即可。」

　　碳一愣：「就這樣？」

　　「就這樣。」像是知道炭心裡的疑惑，義做出了解釋，「畢竟我們雙方都是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隨時死了都不意外，不真正標記也是為了要是其中一方死了，另一方若還想要找對象也不至於吊死在一棵樹上。」

　　這確實是現實，然而直面侃侃而談所謂的"如果"，卻有些過於乾脆的殘忍。

　　「你說得對。」即將成為自己伴侶的對象是個如此理智的人，炭悄悄地鬆了口氣，卻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合作愉快。」他伸出手。

　　「合作愉快。」義握了上去，雙方達成了共識。

　　兩人幾天後就相約去登記結婚扯了證，沒有求婚沒有浪漫約會啥都沒有，就是種公事公辦的態度，所以直到離開戶政事務所，炭依舊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感覺。

　　就這麼結了？就這麼決定了自己的後半生了？

　　明明是自己的決定，也沒想過要後悔，但總覺得少了什麼哪邊不對勁的感覺。

　　炭的內心莫名混亂，或許是因為看過自己父母恩愛且互相扶持的模樣，他從小對婚姻也是有一定的想像的，但那些幻想彷彿從他成為O那一天就化成泡沫了。

　　只要他還想待在鬼殺隊，那些想法都得通通拋棄埋葬。

　　義看炭有些恍神的模樣，約略猜到對方現在在想什麼，糾結著要不要開口安慰，畢竟炭還相當年輕，短短幾天世界就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換做一個成年人都受不了的，何況炭才18歲。

　　結果義都還沒開口，炭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頰，發出很大的啪啪聲，把臉都打紅了，然後他很精神地抬起頭，轉向義大聲說，雖然他還不清楚身為伴侶該做些什麼，但他會好好幹的，之後請多多指教。

　　義愣住，幾秒後才把手裡的結婚證書塞給炭：「這你拿著，去找人事部的登記一下，應該不出幾天你就可以歸隊了。」

　　「好的！那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嗯......先去我家吧。」

　　「是！......欸？欸欸？」炭一臉以為自己聽錯的表情。

　　「不然？都結婚了，總不能還分居吧？況且彼此要互相協助，不住一起很難反應及時。」

　　「是、是這樣沒錯......」炭猶豫道，「可是我妹妹禰豆子......」

　　「她可以先待在蝶屋敷，身體狀況不穩定的話忍那邊可以照顧她，或是我住所的旁邊有個小別院，也是個選擇。」義深深看了炭一眼，「只要你不介意有可能會讓她看到『不該看的』。」

　　「我我我我先讓禰豆子叨擾一下忍小姐好了。」

　　(畢竟是現代設定，會有與總部間的秘密傳送陣好像也不奇怪，所以炭去找豆子還是很方便ㄉ)

　　然後兩人先去炭家打包了簡單行李，然後就去了義的家，小插曲是在進家門前，炭撞到了結界被彈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抱歉，我忘記解開結界了。」義伸手把炭拉起來，「它會記錄血液的氣味，你把自己的血貼上去，之後它就不會擋你了。」

　　「直接對我開放權限這樣好嗎？」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個家的第二個主人了，有何不可？」

　　炭看著義，不禁腹誹道，這人明明自己說不要永久標記，只是個臨時建立的關係，卻比任何人都快接受新的關係呢。

　　艷紅的血珠從指尖的傷口滴落，砸上了透明的結界壁盪出了一圈光，隨即融入其中再不見痕跡，念完了簡短的咒語，結界認主的儀式也就結束了。

　　方才還擋著炭治郎不讓進的結界，此時乖得就像家養的狗，再無抗拒乖乖地讓他進入其中，保護的障眼法也迅速散去，露出被包裹在其中日式宅邸。

　　這裡就是我未來生活的地方了。

　　我是這個家的，第二主人。

　　炭治郎看著眼前空曠的大宅，內心有些感慨，或多或少的複雜。

　　「別光站在那，先進來吧。」義勇接過了炭治郎的行李，先一步走了進去。

　　莫名地，靜不下心。

　　義勇從剛才開始便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香香甜甜的，他很確定自己的家裡頭沒有會帶著這種味道的東西，也不是來自手裡的袋子，那就是──

　　他回過頭打量炭治郎，那雙如墨又似夜空的眼緩緩將少年從上掃至下，最終停留在那隻劃破了皮的手上。是血的關係嗎？義勇思考著。

　　確實，這一路上都沒聞到那股味道，直到炭治郎流了血，那未知的香甜味道才隱隱約約透出來。

　　是個麻煩的體質呢。

　　義勇也曾在與鬼的戰鬥中救下不少身為O的人類，那些人即便是受了傷，也不會有這種足以令鬼和A都興奮的、像上好佳釀的氣味。

　　義勇皺皺鼻子，抬手朝少年招了招：「過來。」

　　「是。」炭治郎不明所以，卻仍乖巧地靠了過去，才剛站定，他的手就被對方抓了起來，強硬地往前帶，「義勇先生？」

　　「坐在這，我去拿藥。」

　　「那個、真不用的，只是很小的傷口，舔一舔就......」

　　義勇盯著炭治郎，在後者沒反應過來時就抓著他的手指往自己唇邊送，竟然是想要符合炭治郎剛剛說的舔一舔即可，嚇得少年趕忙抽回手，連聲線都變得結巴：「對對對不起我錯了，麻煩您幫我上藥吧！」

　　總算達成目的的義勇沒再說話，拿出了家裡的醫藥箱给炭治郎擦上了能抑制信息素的特殊外用藥：「以後，儘量不要受那種會引起大量出血的傷。」他用OK繃把那道極小傷口貼了起來，「你的血液確實不同常人，或許就算是给了你臨時標記都壓不下，出任務自己注意。」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要求很強人所難，補充道「盡力即可，抑制劑隨時帶著。」

　　炭治郎舉起自己已經被包紮好的手指，左看看右看看，反射性地聞了聞。

　　「你聞不出來的，只對鬼和A有化學反應。」

　　「好吧......」炭治郎有些沮喪地放下手，「明明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結果只有本人沒感覺。」

　　「你想聞出什麼？」

　　「就只是想知道是什麼味道。」

　　「......水果酒。」

　　「嗯？」

　　「上好的水果酒，帶有果香和少許甜味。」義勇說，「這樣有滿足你的好奇嗎？」

　　「呃......謝謝。」

　　沒理炭治郎有些尷尬的表情，義勇默默把醫藥箱放回原位：「差不多該來辦正事了。」

　　炭治郎：「？」

　　義勇：「說好的，我會給你臨時標記。」

　　炭治郎：「？？？？」

　　炭治郎看著義勇朝自己靠近，內心風中凌亂，下意識按著自己的脖子，整個人僵硬成一塊石頭。

　　「手拿開。」

　　炭治郎手還是死按著頸側，身體甚至隨著義勇的靠近更加往後縮。

　　怎麼辦？要怎麼放鬆下來？要怎麼不緊張？要怎麼才能不抗拒A的逼近？

　　炭治郎的腦袋亂成了糨糊，他成為O的時間實在太短了，短到他甚至還沒能很好的掌控那些所謂的O的本能，明明理智上一直催眠他這是自己的選擇，可是情感上他還沒能準備接受任何一個A對他的臨時標記。

　　即便只是臨時，那也是在身上.....

　　「炭治郎。」

　　這聲呼喚讓炭治郎愣了愣，抬起頭看向義勇。

　　「沒事的。」

　　炭治郎被義勇覆蓋住的手，緩緩地、緩緩地，放下了，他本能地閉上眼，感覺到微熱的吐息擦過臉頰，一股涼爽的氣味清清淡淡地撫上他的面頰，讓炭治郎不自覺地放鬆了緊繃的身軀。

　　然後他頸側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沒有見血，義勇只在炭治郎的腺體處留下一個不甚明顯的牙印。

　　臨時標記，完成。

　　於是兩人的同居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說同居其實有點勉強，只能說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畢竟兩人都有任務，很少雙方同時在家的狀況。

　　有了結婚證書和義勇的臨時標記後，炭很順利地歸隊了，除了剛轉化時造成的兵荒馬亂外，炭大多時候還是讓人感覺跟他還是A時差不多，如不留意倒是很容易忘記他如今O的身分。

　　對此，炭倒是挺開心的，本來他就不讓被人當作特異分子對待。

　　炭去找禰豆子的時候，她正在配合忍做抽血，看到炭來到很開心地撲過去，同時聞到了炭身上屬於義勇的味道，有些不解地在炭身邊轉了幾圈，最終才像是終於確定這個味道不會對自家哥哥造成什麼影響才抱上去。

　　忍：「禰豆子很乖喔，都很配合治療和研究。」

　　炭：「是這樣啊，禰豆子真是好孩子，抱歉啊這段時間你很寂寞吧。」

　　忍：「我先把禰豆子的血拿去解析，你們先聊吧。」

　　忍離開後，炭就去找了善，善前幾天剛因為任務的關係受了傷在治療，斷了兩根肋骨，外表倒是沒太明顯的傷，善見到炭就問他最近的生活過得怎樣，得知了實際狀況後睜大了雙眼。

　　「你們這樣不就是住在同一間房子的陌生人嗎？」

　　「認真說來，目前是這樣沒錯。」炭尷尬地搔搔臉。

　　善撐著臉：「你想維持這種狀態多久？還不如定期拿一針A信息素扎進血管，快速見效，還不會產生感情問題。」

　　聽到這話炭也反省了自己一把，用力把自己的臉頰拍到通紅，這舉動甚至成功嚇到了善。

　　炭決定要主動出擊拉近兩人的關係，於是他去了趟超市，回家很認真地準備，打算弄一桌好菜給義勇嚐嚐。

　　期間他拿出了手機，他是有聽說過義勇今天會回來，但不曉得實際任務結束時間，只好發簡訊過去。

　　炭：義勇先生你任務結束了嗎？

　　那一頭沒回應，炭猜想應該是還沒看到訊息吧，一邊繼續切菜備料，忙活了二十幾分鐘後才收到回覆。

　　義：剛結束，有事？

　　炭：我今天準備了晚餐，義勇先生你回來吃嗎？

　　義：不了，你自己吃吧

　　炭：我準備了很多，一個人吃不完的

　　義：隊上還有事情要忙，我沒辦法這麼快回去

　　炭：沒關係，晚點也無所謂

　　炭：我可以等！

　　義：你別等我

　　看到這邊炭莫名生氣了，雙頰氣得鼓鼓地用力按下按鍵把訊息送出去。

　　炭：不管，我就是要等！

　　炭：我會一直等的！那怕義勇先生你半夜才回來，我也會等！

　　炭：而且！而且！我！我還做了義勇先生喜歡的鮭大根！

　　炭：你真的不回來嗎！

　　憑著一股腦熱把訊息發過去後，炭突然有點後悔，義勇先生好歹也年長他幾歲，他打的這幾句話是不是太沒禮貌了啊？

　　可是......是忍小姐透露義勇先生喜歡鮭大根的，他應該沒做錯才是......

　　啊完蛋了，義勇先生都沒回訊息，他是不是生氣了？怎麼辦怎麼辦......可是訊息都已讀了現在撤回也來不及了。

　　正當炭不知如何是好時，手機終於跳出遲來的回應。

　　義：誰叫你等到半夜的

　　總算收到來自對方的回覆讓炭鬆了口氣，還會回他就好，至少不是氣到連理都不理......咦等等，不是吧？都這樣了義勇先生還不鬆口？

　　炭治郎簡直沒輒了。

　　結果沒等他再給出什麼反應，下一秒手機又震動起來。

　　義：我事情處理完了，馬上回去

　　義：把晚餐準備好，我跟你一起吃

　　炭瞪大雙眼，愣愣地把訊息重看了三次，確定一字一句都沒誤會後，不自覺地露出了個目的達成的傻笑。

　　忍小姐誠不欺我。

02

　　在蝴蝶忍的協助下，炭治郎第一次知道義勇在面對喜歡的東西時，也會露出那樣的笑容。

　　至此之後，兩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彼此開始三不五時給另一方發簡訊，通常都是一些簡單的任務狀況告知，或是詢問要不要一起吃晚餐等，寥寥數語間其實看不出多少親密，但彼此間的感情確實緩慢升溫中，這點兩人倒是都沒太多自覺。

　　然後他們碰上了同居以來，義勇的首次易感期。

　　「喂？」炭接到義勇大來的電話時有點小意外，平時雙方大多是發簡訊，極少會有通話的狀況，但他也沒多想，只當是對方有什麼急事。

　　「炭治郎，你現在......有任務嗎？」那聲音比平時低沉許多，隱約聽到難耐的喘息，炭不由得緊張起來。

　　「沒有，義勇先生你的聲音聽起來很難受，怎麼了嗎？」

　　對面沉默了會，接下來的音節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

　　「能回來嗎？現在。」

　　「可以是可以，只是到底發生什......」

　　「我易感期到了。」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炭的耳邊發出了嗡的一聲響，等他反應過來時就已經邁開步伐往家裡的方向跑去。

　　『抑制劑對我的效用這幾年逐漸降低，估計再不用多久就會完全沒有效用。』

　　炭治郎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義勇是這麼對他說的。

　　『我們之間並不用真的發生什麼實際上的肉體關係，我可以給你臨時標記，你也只要在我易感期時稍微......嗯，跟我肢體有接觸即可。』

　　他腦中回想著當初的場景，在擔心的同時又感到焦慮緊張，等他暫定到家門前時，炭治郎的手握上門框，卻遲遲不敢拉開。

　　他喘著氣，手顫抖著，眼中閃現出混亂。

　　真的......什麼都不會發生嗎？

　　真的......只要稍微肢體接觸就可以緩解嗎？

　　他當然是信任義勇的，也真情實感地為對方此刻的狀態擔憂著，可是O本能產生的恐懼，卻也是真真切切。

　　多麼矛盾。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有一瞬，炭終於安撫了內心的不安，心一橫拉開了門。

　　撲面而來的涼爽氣息霸道地鑽入了炭的鼻腔，刺激得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趕忙拉上身後的門，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掩住口鼻，一面壓下體內躁動的信息素，一面朝味道最濃烈之處前進。

　　這就是A的易感期嗎？實在是太......

　　明明在回來前已經注射過大量的抑制劑了，可是在這強烈的氣味下，好不容易築起的牆依然讓炭有種下一秒就要潰堤的感覺。

　　炭找到義勇的時候，對方正抓緊著手臂縮在角落，陰影讓炭沒辦法很好地看出對方臉上的表情，只有那一雙眼亮如炬。

　　他聞到了戒備的味道，此時的義勇就像隻受傷的野獸，急需幫助，卻又無法輕信任任何人。

　　「義勇先生？」

　　聽到這聲呼喚，角落的那人終於有了反應，他緩慢地，緩慢地，抬起了頭。

　　「炭治郎？」他的聲音沙啞，朝炭伸出手，「......過來。」

　　炭反射性吞了口口水，同手同腳地靠了過去，甫一拉近距離他就被義勇抓住手腕拉了過去，幾乎眨眼就被對方抱在懷裡，大面積的身體接觸讓炭僵硬得整個人像根木頭，過於強烈的A信息素也讓他頭昏腦漲，若不是因為他從以前就對信息素不甚敏感，肯定早已經被影響進入發情期了吧。

　　在自投羅網前，炭作過很多設想，不過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測都沒有實現，義勇只是像要將他融入身體搬抱著他，牙齒抵在炭的頸側難耐的磨蹭。

　　他還是沒有咬下去。

　　「我不會標記你。」

　　即便額頭上全是冷汗，渾身發燙眼神渙散，義勇仍舊沒有順從A想標記的本能，不管不顧地咬破炭的腺體注入自己A的信息素。

　　「我們......說好的，我不會的......你別擔心......」一遍遍一次次重覆，彷彿是在催眠自己。

　　他始終記得當初兩人綁定關係說的話。

　　炭突然覺得如鯁在喉，他既無法舒緩義勇的難受，亦無法反駁對方，因為他也覺得標記這種事情的對象確實要是自己喜歡的人，不然對雙方都不公平。

　　這樣的合作應該讓他繼續維持才是正確的，等到哪天彼此都找到願意心甘情願託付愛情與性命的人為止。

可是為什麼......

　　他的心臟卻有如被針扎似的難受呢？

　　隔天早晨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家去出任務，雙方極有默契地都沒有提起前一晚的事，那就像是不能說的秘密，埋葬在見不得光的黑暗裡。

　　可是炭治郎知道，已經有什麼悄悄地發生了改變。

　　幾天後炭結束了任務回到家，這次的狀況相對凶險，即便已經極力避免，身上仍是不可避免地多了許多道口子，最大的傷口就開在肩上，淺一些的傷在用了蝶屋敷的特效藥處理過後，已經基本上痊癒，可肩上的傷卻仍是留了明顯的血痕，所幸只要勤加換藥，幾天後就能痊癒。

　　在踏入家門時，炭治郎還沒發現自身的異常，直到聞到屋內屬於義勇易感期殘留的信息素後，一切開始變得不對勁。

　　他開始全身不正常發熱，身後難以啟齒的地方也變得麻癢起來。

　　是發情期。

　　炭治郎像是被迎面揍了一拳般，整個人懵了。

　　這是他轉化成O後第一次經歷發情期，當年分化的時候他還是個A，就沒有嘗過多少痛苦，而因鬼造成的傷轉為O的過程又相當緩慢，有如溫水煮青蛙，一天天一點點將他變成如今這種體質。

　　炭治郎其實沒有真的實際直面過O身分帶來的不便，鬼殺隊的機制和現代的強效抑制劑將他保護得太好了，也因此他在成為O將近半年後，才第一次經歷了所謂的O必須要面對的水深火熱。

　　偏偏好巧不巧，他的抑制劑在前幾天安撫義勇時，一次性的用到幾乎見底，僅存的幾罐也在出任務途中消耗殆盡，炭治郎強忍著難受將自己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那怕多一滴的抑制劑。

　　怎麼辦.....怎麼辦......

　　義勇的任務不會這麼快結束，他回來前才問過忍，他知道的。

　　況且對方不回來或許更好，如果義勇回來了，炭治郎都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幹出出閣的事。

　　他扶著牆，舉步艱辛地走到了浴室，整個人幾乎是摔進浴池裡的，他顫抖著雙手，牙一咬就轉開了水龍頭。

　　冰冷的水珠從上落下，將炭治郎連人帶衣淋個透心涼，此時已經進入秋末了，樹上的楓葉早已落盡，再過幾日估計就會下起今年第一場初雪。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炭治郎整個人浸泡在如冰的水裡，衣服濕透貼在肌膚上感覺相當不好受，他縮著身體不住顫抖，開合的雙唇吐出了白氣，肩上的傷口又開始滲起血，一絲絲的散在清澈的水中，不斷的擴散又不斷地被沖淡。

　　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是，那難耐的熱度總算被他這不顧死活的舉動給逼得降低不少。

　　炭治郎這股屬於長男的狠勁在很多時候救了他，但也有少數的時候，是把他把往深淵推去。

　　他的溫柔是向外的，而不是向內，對象是自己時，他只會更殘忍。

　　發情期產生的熱度一點點下降，取而代之的，炭治郎開始發起燒，這也難怪，長時間身體失溫，傷口沒有妥善照顧，因而惡化發炎，這不燒起來才是奇蹟。

　　他不曉得自己在水裡待了多久，意志力全用來抵抗發情期了，他的意識恍惚了很久，直到昏過去前，他被一雙溫暖的手從水裡抱了出來，屬於那人的信息素伴隨著既憤怒又擔憂的氣味將他包裹起來。

　　炭治郎懸著的心安放了下來，他燒得看不清了，全身無力地只能用指尖輕輕地勾住對方胸前的制服。

　　「義勇先生......」

　　他無意識地呢喃著，聲音細如蚊蚋，可是那人還是聽見了。

　　「......我在。」像是極力隱藏著自己的怒氣，設法好聲好氣地回應一句，就怕驚醒懷中人。

　　「睡吧。」

03

　　「我可以知道這是發生什麼事嗎？」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叫醒，任誰臉色都不會好，視訊那頭的胡蝶忍一手撐著額頭，手指不耐煩地敲著桌面，額角隱約有青筋在跳，「炭治郎離開蝶屋時我記得人還好好的。」怎麼才幾個小時，又是發情期又是傷口發炎又是失溫發高燒，根本所有症狀一起排隊梭哈了吧？

　　「......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忍揉著眉心皺褶，「從炭治郎轉成O後，我一直有在進行觀察和控制，依我推算，原本他至少還要半個月才會經歷發情期。」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會提早這麼多。

　　「抱歉。」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忍嘆了口氣，總算抬起頭，「藥我送過去了，名稱和用法都標在上面，雖然你說他壓下了發情期症狀，不過畢竟還是打一針保險。」她抬起手露出纖細的手腕，指了指，「打在靜脈上，做法我教過你，真找不到的話就打在他脖子腺體處。」

　　義勇點點頭表示明白。

　　「退燒藥和消炎藥是口服的，估計他現在也不好吞藥片，我就作成特效藥水了，同時具備兩種效果，所以苦度也是兩倍。」

　　「嗯。」

　　「我說的是兩倍喔。」忍晃了晃舉起的兩根手指。

　　「？我有聽到。」富岡一臉困惑。

　　「......好吧有聽到就好，雖然我覺得炭治郎應該不至於......富岡先生你自己加油吧。」忍打了個哈欠，「有問題再打給我，先睡了，晚安。」說完就關掉視訊。

　　義勇在原地又等了幾秒，才走去柱之間傳送訊息的陣前，裡面已經放了胡蝶說好的藥劑，他將東西全部撿起來，抱到了炭治郎的房裡。

　　床上的少年臉色潮紅，額頭冒汗，呼吸急促，明顯的高燒症狀，義勇甚至不敢想像，自己要是再晚回來幾小時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打針這事還難不倒他，到底也是稍微練習過的，餵藥才是真正讓他困擾的任務。

　　「炭治郎......炭治郎。」義勇扶起炭治郎讓他靠著枕頭半坐起，想將人喚醒，但又不敢真的太大聲，只敢輕輕地拍拍他，「醒醒，先把藥喝了再睡。」

　　「唔......」好一會炭才吃力地睜開眼，「義勇......先生？」

　　「是我，你發燒了，傷口惡化，需要喝藥。」

　　甫一聞到藥水那苦澀的氣味，炭治郎本能把頭轉向一邊，抗拒的態度相當明顯。

　　「炭治郎？」

　　「聞起來好苦，不想喝。」

　　義勇眨眨眼，一度懷疑自己聽錯。

　　炭治郎雖然小他六歲，但表現出來一向是很獨立可靠的模樣，何曾像此時這樣.....孩子氣？那軟軟虛弱的語氣聽起來甚至有點撒嬌的意味。

　　富岡義勇有些慢半拍地體會到胡蝶忍未盡的話。

　　──雖然我覺得炭治郎應該不至於不能忍受這樣的苦味，不過生病的人都是特別脆弱的，也許會露出意外任性的一面也說不定。

　　「......只是聞起來而已，實際不苦的。」

　　炭治郎迷濛的眼神透露著懷疑：「真的？」

　　「真的。」義勇學會了睜眼說瞎話LV1.。

　　基於對義勇的信任，炭治郎嘗試性地就著湊到唇邊的藥罐邊緣喝了一口，整張臉在下一秒立馬皺了起來，一看少年似乎有想要將藥吐出來的打算，義勇連忙伸手蓋住對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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