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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 - 10.〈第一號裸體歌舞〉

[db:作者] 2025-07-21 21:31 5hhhhh 1020 ℃

  我以為他睡著了,將房間大燈熄滅,窗外水銀路燈正鑽過簾縫隙鑽進躲雨,混含水聲的句子幽幽從床內側飄出。

  「阿信,你怎麼知道的?」

  「什麼?」

  「我喜歡阿森哥哥的事。」他用力吸了鼻子,我則因話題終於被揭開,一直感到不安浮躁的情緒在這剎那平靜下來。

  我坐上床邊,在黑暗裡探出手順他柔軟的髮,掌心的暖意給了我一點跨越界線的動力。

  因為我一直看著你,「因為我一直看著你,從這邊看過去,剛好是鋼琴的位置。我一半看葉家,一半能看見你家,我卡在中間,什麼都看見了。」

  風雨聲重新盈滿這幽暗的空間,這種天氣連冷氣壓縮機的低鳴聲都被徹底覆蓋,我不知道夏於鏑還記不記得那聲告白——我喜歡你。我陪你一起,就不會有人是奇怪的。

  夏家少年的肩膀一抽一抽地顫抖,滿心的不甘都爆發出來,「阿森哥哥說他想結婚了……想、想計畫一個簡單又自然,不會讓她感到不自在的求、求婚計畫,想讓我去……呃、探探口風。他明明、明明知道就我不喜歡她的……」

  如果沒有聽過他的告解,如果沒有隔著窗臺遙望的日子,我會真的相信他說的不喜歡,但事實上並不是那樣,至少就我觀察到的絕非不喜歡。

  我曾經聽過葉家長子呼喚他的女友,那位叫如濡的女性,也見過他們在騎樓下討論公事時幹練到尖銳的態度,這讓我一度認為如濡也是一位律師。然而當她到葉家拜訪,面對夏於鏑毫不防備,如同對待葉家長子的信賴態度時,卻柔潤的不可思議。那時在兩個笑得像吃了蜜般的笑容旁,映著葉家長子滿足的笑臉。

  所以我想他是想抓住什麼來減緩自己下墜的速度,就如兩年前的我,固執地相信是男人的棄離害死江滿荷,想藉此來否認自己也曾在江滿荷背上推一把。

  我確實不是夏於鏑的親人,但我想要成為他所親近之人,將他不想面對的事實,當作自己的氣力使,「你很喜歡她,就像喜歡你阿森哥哥一樣的喜歡。」

  夏於鏑吃驚地瞪著我,微光聚在他的眼裡、眼眶邊,輕輕一眨便往下墜。

  「你哪裡懂!你哪裡會懂!我喜歡阿森哥哥那麼久,我什麼都不能做,她就可以!所以我討厭她!我討厭她!」夏於鏑帶著濃重的哭腔跳起來,揪著我的衣領狂吼。「沒有她之前都好好的,為什麼她要被阿森哥哥喜歡……」

  夏於鏑非常喜歡閱讀小說,尤其是言情小說,江滿荷也很喜歡,拜他倆所賜我也讀了不少。但此際,少年的眼淚不停掉,一點也不像言情小說內寫的那般浪漫唯美,他嘴裡的話因鼻塞而越發含糊不清,含光的眼睛也成了從水裡撈出的胡桃。那些相似的情節一一閃過我腦海,我衝動性地效仿閱讀時產生的畫面,湊上前吻他。

  唇貼唇的瞬間夏於鏑斷電般安靜下來,我趁勢扳開他扯著我衣領的手,略為強硬地握住。

  初次接吻的美好觸感讓我大著膽子含吮他的下唇,毫不意外的嚐到小說裡從未寫出的淚水以外的味道。這使我害怕,衝動與膽子一同消散,正想退開卻因為感受到少年怯生生抿了抿我的上唇,隨後舔了一下,而僵在那裏。

  我訝異到分神,發覺最後一根稻草,那本《七月七日晴》。

  夏於鏑反手掙脫我的手,箝制住我的肩膀,把笨拙的吻壓在唇上又啃又咬。

  紊亂的呼吸聲在幽暗裡響徹,比室外的風雨更大聲,在我耳邊徘徊。他那哭得像胡桃的眼看不出來是睜還是閉,變成欲語還休的邀請,我不禁微張嘴,潮濕柔軟的舌尖旋即試探性地探進來碰到我的。

  好想哭。內心一陣躁動,胸腔裡那顆拳頭大的心臟好像膨脹成數倍,用力壓縮使我頭暈目眩。我舉旗投降,揮開腦海裡數百萬個不應該,迎合上去。

  明明開著冷氣,氣溫卻陡然上升,熱得視線彷彿被霧氣暈開,如夢似幻到捨不得閉眼。即使嘴裡偶然間嚐到鐵鏽味,或舌尖或唇感到刺痛,都被一次次的淹沒在如暴雨席捲的心跳中。

  我捧著少年的臉,掌心下有微微的刺癢,指尖順著他微涼的耳殼滑下,途經圓潤柔軟的耳垂,十指順勢埋入他的髮裡。這刻我聽聞細而微弱的哼聲,趁隙偏頭去吻他那耳朵和耳垂下方脈搏躍動的位置,心裡滿得不能再滿,忘形地順著他的頸線來到衣領邊緣。

  他的手似乎看穿我的蠢動,率先鑽進我衣襬下,突如其來的觸摸癢得我往他身上壓,老舊的床板與彈簧床同時發出一聲哀號,我則跟夏於鏑跌在一塊。他的心臟似乎撞進我胸腔裡,咚咚、咚咚地,雙倍的跳動讓我慢了半拍才驚訝地看像他。

  他的眼裡也彷彿帶著霧,邊緣還積蓄著水光,好似問怎麼辦。我撐起身體,懸空著迷地親吻他的眼睛、眉心,又回到唇。

  當這個吻變得深入時,那雙先前碰觸我的手重新鑽進衣襬內,就如溫暖夏季的太陽,在每處皮膚上放火。我感覺自己像一席絲滑的被,被貪圖觸感的撫摸著,舒服的悶哼無法抑止的湧出喉嚨。

  這些聲音隨著夏家少年施力翻身,俯臥在我上空時,全落進床被間。兩雙不知趣的眼睛在糾纏不清的吻裡對視,夏於鏑哭腫的眼早已退去迷惘,餘留下對性的好奇。

  有股衝動要求我點亮燈光,好好欣賞這一切發生,但沒有,我捨不得離開他太遠,甚至勾住他的肩頸,上身懸空再度親吻他,用力的含吮。同時,另一隻手溜進他衣服下,探索他的身體線條。

  我們笨拙地加深這個吻,開墾荒地的姿態也粗魯起來,衣物一件件掉落,狂風暴雨般地吹得一地都是。原先還保有的細小距離整個貼合在一塊,他的下身貼著我的,使我張著腿接納他的存在。

  我把手伸進我們之間,一把握住我與他那同樣濕漉漉的東西,緩慢地在狹小縫隙中捋動。

  每次捋動落在我耳邊的喘息會掩蓋掉窗外呼嘯不止的風聲,我攬著他,即使手的動作更受限,依然能將橫流的慾望化成動聽的哼吟,和黏著在每寸肌膚上的液體。

  外頭向來寂靜的街道此刻正熱鬧,我們在一片沉默中打理好自己,分據床的兩邊,僵直的躺在床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發展措手不及。

  雖是雙人床,但空間仍然不夠,僅能勉力維持不觸碰到對方將自己盡量縮小,即便我渴望著塵埃落定的安穩感,想伸手確認方才的一切並非幻想,就像那水銀路燈的光線被窗嚇得顫抖,害卻地從簾底縫隙滲進般的膽小。

  興許是難過悲傷哭泣,與性的抒發,夏於鏑的呼吸聲很快變得平穩,熟睡的他不斷往我這靠過來。

  我靜待了會,確認他真的睡熟,才側過身放肆地用雙眼描摹他的側臉。

  少年的身體帶著發育中的美,在青澀與微熟間變得曖昧不明,尤其是那雙手和側臉線條越顯俐落。他的手落在我的附近,墊起指尖往前爬去,一隻一隻地將指頭收進自己掌心內輕輕握住。

  臨睡前,我把自己縮小,想隻蝦子般拉著夏於鏑的手,額抵著他的臂膀,記憶深處因溫暖和渴望冒出一段話:阿信,談戀愛不要想太多。

  外頭風雨交加,我的意識逐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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