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總是需要時間去適應。

所以他們有些人估計，要接受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

而米克里歐則是冷淡地看著蜂擁而來的怪物。

不論中距離的攻擊，還是肉搏戰，米克里歐都有著遠超出他們的技術。

先用水刃與冰槍攻擊有段距離的敵人，漏掉的敵人就直接用手杖一擊斃命。

雖然知道米克里歐有著跟纖細的外表不相襯的怪力，但當他們實際看見米克里歐用手杖直接敲碎對方的頭，用杖尾刺穿對手時，才明白，在訓練時，他是真的有手下留情。

米克里歐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慾望在沸騰。

史雷的味道很像是麻藥─讓人成癮的麻藥，他對此深深著迷，甚至上癮。

想吃了他。

不是指肉體上的交合，他們確實有過，在交合的時候，史雷從不想要溫柔，是因為他在啃食他的時候，討厭史雷清醒，所以總是會用腦出血的方式讓史雷陷入昏迷狀態後才開始啃食他。

這是悲哀的慾望，米克里歐想保護史雷，但卻只能用這種傷害他的方式去保護他。

他記得史雷的血的味道像是加了蜂蜜的果汁，甜上加甜，但卻不會甜過頭的那種甜。

經過紮實訓練的身體，肌肉富有彈性，咬下去的口感是在品嚐多汁肥嫩的燻肉。

但這些全都不是米克里歐想要的。

在交合時，他喜歡去舔吻著史雷，那鹹苦的體液對他來說，才是最為美味的。

輕咬和留下吻痕，用唇與舌去感覺他的身體，那種觸感也不賴，史雷在他吻到敏感處的時候，發出的呻吟，也比被啃食的時候發出的呻吟要好得多。

爺爺他們到底有多自責，米克里歐看在眼裡。

他們想救史雷，卻沒想到害慘了史雷。

而米克里歐在這裡。

他封閉自己傷痕累累的內心，即使在嚎哭著，他也選擇陪伴在史雷身邊。

史雷一直在哭，他從以前就是愛哭鬼。

即使現在是用笑臉去掩蓋，史雷依然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默默的掉著眼淚。

史雷不想再看著爺爺和凱姆、瑪姆他們悲傷的表情，所以他選擇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吞咽下。

而米克里歐也只允許自己在史雷面前露出他所有壓抑已久的痛苦。

彼此互舔傷口，彼此只會對露出最脆弱的那一面。

他們是絕對不會在他人面前露出他們不願給人見到的那一面。

「你是用跑的？」

「不是。」歪頭。

「我們搭車到這裡也要十小時欸！」

因為這一帶在大地震後，氣流就變得非常凌亂。

他們有用無人機進行探測，但連高手都無法在如此凌亂的氣流中穩定操縱無人機。

直升機也曾在這裡進行過盤旋，但這裡可供降落的空地太少，即使利用風之天族操控氣流，但又會被不知從哪裡的氣流所擾亂。

也因此，收到訊息說ＳＢ已經跑過來，他們也只是單純的認為是他是先用直升機到氣流平穩的地帶，再開車過來。

所以完全沒想到，ＳＢ竟然是自己一個人，只穿著那件單薄的病人跑過來。

「我不是單純地用跑的啊。」他是赤腳的。

髒兮兮的，但能看得出來，他並沒有長途跋涉造成的傷。

是赤腳在泥土地上跑跳才會造成的髒污，沒有任何傷口。

「ＳＢ，你不要緊吧？」

「已經習慣了。」抬頭四處觀望，「這裡的氣流那麼亂，是因為門沒有關上呢。」

「門……米克里歐說過的異世界的通路？」

「對啊。」很開朗的聲音，給人的感覺是好像還沒抓住重點。

「那接下來……」

「我要下去關門。」走到水道的入口。

這裡原先是一棟商業大樓，是作為貨物的中轉站蓋起的大樓。

那裡本來是供卡車進出的通道，因為地下水之故，已經成為一座小池塘。

「這裡還有水之天族嗎？」轉頭去喊人。

「有！」

「你要……人呢？」才想問他是否要換衣服，畢竟他身上穿的那件病人服，在這裡過於單薄。

水面泛起的波紋，那決不是風吹拂過水面造成的。

原來那雙綠眼睛，是那樣的明亮。

因為ＳＢ是只有在做檢查時，眼睛顏色才會被人看見，那是很常見的綠色眼睛，但顏色比一般的綠眼睛還要深。

也因此，尋人通知上說他的其中一個特徵是綠眼睛，但無人知道，那是翡翠般的綠眼睛。

「到底有幾個啊？」

「我感覺到的有兩個，不過我實在是沒有任何移動用手段。」米克里歐是天族，目前一般的常識裡，天族如果要搭乘交通工具，一定要有人類在。

因為天族無法離開他們所依附的人類。

「那先解決掉這一個。」史雷歪頭。

而在場的人完全跟不上兩人的節奏。

史雷以超乎他們想像的速度迅速趕來，從他們打完這一波，稍事歇息時，收到緊急聯絡，說ＳＢ─也就是史雷已經清醒，並趕過去。

雖然米克里歐說，史雷已經清醒了，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他們以為是總部拗不過史雷，派了直升機送他過來。

雖說很對不起才剛睡醒的他，但在聽過米克里歐的說明後，他們是真的很需要史雷這個可以減輕災禍規模的存在。

但接下來的消息就完全超出他們的想像。

普通人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兩個禮拜，清醒後至少要花兩到三倍的時間復健，才有辦法恢復正常行動。

但史雷才剛清醒不到半小時就活動自如，雖然知道他的身體並沒有發生肌肉萎縮等情形，但這種速度還是超出他們的認知。

再來，史雷是自己一個人跑過來─不誇張，真的是用跑的。

從接到消息到他出現在這裡，不過三小時。

卡姆蘭離總部所在地的雷迪列克，車程約十小時。

也就是說，史雷是走直線，但卡姆蘭的交通雖然方便，不過通往雷迪列克方向的道路，剛好是最蜿蜒的，所以他們才要花那麼久的時間。

然後還要不靠水之天族的幫忙，也沒有用潛水裝備的度過那條長達數十公尺長的地下水道。

先說，即使有水之天族與地之天族在外面引導地下水的流向，但要能通往這裡，至少需要一個禮拜的時間才能清理出可以行走的道路。

而他們是靠水之天族製造出來的氣泡才得以進入這裡。

「那個啊，幸好這裡是地脈的匯集點，我跑到一半的時候就挑了最粗的地脈潛進去，而且我還有米克里歐的加護。」史雷扔了句天方夜譚般的話過來，「所以總共三個？」

「大概。」米克里歐實在是很頭痛。

叫他們過來的那個門，估計再等個十幾年就可以穩定了，他們本來是打算在這裡等一陣子就回去。

現在則是完全超乎意料之外。

「那就先搞定這裡。」史雷察覺到那些新出現的怪物正在躁動。

其他人已經撤退，畢竟負傷的人很多，米克里歐要保存體力，所以騰不出手來幫他們治療。

只剩下傷得比較輕的幾個人，其中包含了蘿潔與米凱爾。

怪物聞到十分美味的味道。

那個新出現的人，是美味到極點的食物。

他們有這個認知。

「你沒有武器吧？」姑且把實際年紀不知幾千歲的史雷當成武器萬能的人，「你會用槍嗎？」

「會用，但這裡沒有像樣的武器呢。」很欠揍的話。

「那還真是抱歉喔。」你才剛清醒，我們要怎麼準備你稱手的武器啊？

「我用這個。」舉起雙手。

剛剛還沒有那雙拳套的。

剛剛的報告還有提到一點，史雷在離開大樓時，有拿著一把不知從何而來的劍。

不過那把劍現在不見蹤影，但至少比那雙拳套好用吧？

而且這種冷武怎麼可能對怪物造成傷害啊？

他們可是帶著各種重型武器過來，搭配天族的天響術，才勉強打贏的。

雖然這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米克里歐幹掉的。

「那不是普通的拳套吧？」萊菈突然開口。

「萊菈？」

「那上面纏繞著力量……請問這是……」因為很在意，就試著去感覺。

米克里歐有教過他們，試著去聚精會神的感覺一切，因為天族本來就是從自然萬物中出生的。

那看起來只是雙隨意拼湊的拳套，但卻纏繞著不似陽春外表的強大力量。

「是聖遺物喔。」笑咪咪的，「等打完，我再跟你們解釋吧。」

在這邊，聖遺物是指死去聖人曾使用過的物品。

但史雷口中的〝聖遺物〞，明顯是指他手上的拳套。

這是肉搏戰使用的武器，跟拳擊賽使用的拳擊手套不一樣。

拳擊手套看起來殺傷力強大，但裡面的材質是海綿，這種設計是為了分散撞擊力，畢竟裸拳的殺傷力非常強，受過訓練的拳擊手，只憑裸拳是可以一拳就揍破數片疊在一起的一般木質書櫃的合板。

因此在拳擊手專用的拳擊手套問世前，拳擊是地下社會使用的比賽方法，因為單純的裸拳拳擊是真的會打死人的，所以普遍認為拳擊是野蠻殘暴的低級比賽。

當然會有人用動過手腳的拳擊手套上場─裡面通常會用水銀或沙，來增加殺傷力。

而拳套則是相反，這是加強殺傷力的武器，主要是加重手的重量，進而使殺傷力超過裸拳能給予的殺傷力。

但是他手上的那雙拳套，看起來是用露指手套，再加一塊保護手背的護板，關節處有類似手指虎的設計，這種陽春版的拳套。

頂多就是這樣，完全看不出能給予那種怪物致命重傷的攻擊。

「史雷？」

「確實還只是小孩子呢。」瞇起眼。

而他轉身，掄起拳頭就直接揮出去。

這依然是只有在電玩與影集中才能看見的場面。

那個企圖偷襲的怪物被他一拳直接黏在洞壁上。

對，史雷一拳就把他打成肉餅。

「天、啊……」那就是那雙拳套的真實威力？

「快點恢復體力……萊菈？」

「我知道了。」萊菈最擅長治癒術，雖說在剛剛的攻擊裡，她也使展出不少攻擊，但更多時候，她都是在進行支援。

而現在他們這些天族已經恢復相當的體力，可以開始進行治療等工作。

他們回絕米克里歐的治療，是因為他們很清楚，米克里歐還要負擔守護他們任務。

不過有些人在剛剛的戰鬥中，失去了四肢，這方面就需要米克里歐出手了。

而史雷自己一個人應付那些源源不絕的怪物。

他有時會單純的捶打地面，但地面會隨著他的捶打出現石柱，刺穿那些怪物，換言之那雙拳套可以操縱大地。

史雷在殺光新一輪的怪物，換好衣服後，從他們那邊的武器堆裡挑出一把大口徑的手槍，研究著要怎麼使用。

因為他是只穿著病人服就跑過來，所以趁著空檔，他們才剛想提議先給他換衣服，米克里歐已經變出好幾件衣服出來。

他說天族可以干涉沒有生命的物品的規則，因此他後來跟著去外面逛街，熟悉這邊的世界時，便挑了好幾件衣服給史雷。

他們沒在病房裡看見那些衣服，想來米克里歐就是那樣隨身攜帶著。

可以看出來米克里歐挑選的衣服完全注重活動性與實用性，以及耐穿等特點，因為以史雷那種動作，過於合身的衣服反倒礙手礙腳。

史雷拿到衣服後就跑去附近的殘壁後面換上，看起來原本的世界裡，他的衣服就是這樣，也有可能是米克里歐很刻意的挑選穿起來不是很費力的衣服。

「那個要下保險。」其中一個人走上前，教史雷怎麼下保險，「就這樣。」

「謝謝。」笑著道謝。

「你要？」

「楔子要先破壞才行，不用擔心，我在這裡，頂多只是造成地層下陷而已。」也就是說，以這裡為中心，至少會有相當範圍的坍塌。

但這裡本來就是過往建築物的地下室，與地下水脈經年累月沖刷造成的空洞，而且這裡已經無人居住。

本來最壞的打算是造成將卡姆蘭整座轟飛的大爆炸，但看起來，應該是只會造成這一帶的崩毀。

「那你們先撤退吧。」歪頭，「米克里歐要幫我，而且你們的結界，抵禦不了我在修復時，外漏的力量。」

互看。

史雷那根本就不是人類的攻擊力，還有米克里歐強大的力量，都表明他們滯留於此，只會成為他們的絆腳石。

「無線電……米克里歐你會用嘛？」

「嗯。」他在這裡，利用空暇時間把所有該學的技巧全學了個遍。

「乾糧跟武器都在這裡。」將身上的乾糧和用剩的武器全集中在一起，「會花很久的時間嗎？」

「兩個禮拜。」

「可以再等等嗎？」他們身上所有的便攜式乾糧頂多可以撐兩天，所以他們要先去搜刮手邊有的乾糧過來給他們。

兩個禮拜的話，就要準備三個禮拜的份，所以他們要盡可能地把可以給的乾糧都給他們。

雖然只有史雷一個人要吃，不過看他的體格，恐怕食量不小。

「好啊。」

「史雷才剛醒來……啊……」這樣子做，好像是真的在逼才剛清醒沒多久的史雷做強人所難之事。

「我已經習慣了。」這樣回應著。

而那其中，連他們都能明白，那話語之下的沉重涵義。

史雷恐怕早就看穿他們所有的打算。

「ＳＢ……史雷的力量，真的好想要。」

「但那是有代價的……絕對不是那種對我們來說，有如恩賜的代價。」

不老不死即為代價的話，那米克里歐為何會如此痛苦？

史雷會永遠的陪在他們身邊，無視種族間的不同。

扣除史雷會被隨意的召喚別的世界裡，以及他必須以每隔幾年就陷入長達十五年的沉眠，人類如果想找史雷的麻煩，以天族的能耐，反倒是人類要討饒。

規則要扭曲很困難，一旦扭曲，就絕無復原的可能。

米克里歐的話語十分沉重、悲傷。

按照米克里歐的說法，史雷自幼就是被天族所養育，所以他感情最好，最深的家人，就是擁有漫長生命的天族，天族們應該也很開心才對。

但米克里歐明確的說過，爺爺，包含養育他們的天族在內的所有天族，都在尋找讓史雷恢復成普通人類的辦法。

他們非常清楚，那些米克里歐不打算明說的代價，就是折磨著米克里歐的原因。

米克里歐自己也坦承他接受過改造，為了避免在穿越門的時候，也會變成怪物，所以他在原本的世界裡，就接受了改造。

因為是魔法性質的改造，而且他的改造時間短歸短，依然花費了好幾百年的時間。

「他們不肯說，是因為擔心會干涉到我們這邊的世界吧？」

「確實。」

他們本來就是外來者，而且比他們都還清楚，他們會遭到怎樣的對待。

因為在其他的世界裡，他們碰過多次。

「上層還在研究要怎麼對待他們。」在知道史雷擁有超乎他們想像的戰力後。

「史雷身上的加護很難突破。」

那些加護是為了保護史雷而設置的。

威力有多強，天族們說，端看施加加護的人的心意。

心意越是強大，則加護的威力就越強，他身上的雙重加護，明確的表示，給予他加護的人，到底有多珍惜史雷。

威力最強的雷之加護，米克里歐說過，那是養育他們兩人的高位天族給予的，而這名天族，在他們那邊，是被當成雷神在信仰的。

過往發生過綁架史雷的事，搞不好是史雷的買主，想要奪回史雷而派遣雇傭兵。

恐怕他們也認為是件簡單的工作，只是搶走一個昏睡不醒的人就好。

當時所有接近史雷的傭兵，非死即傷。

離他最近的傭兵當場被電成焦炭，稍遠的傭兵被電到必須截肢，負責接應的傭兵也被電到全身麻痺，動彈不得。

那就是雷神的加護，而且他們也注意到，水之加護增強了雷之加護的威力。

米克里歐強大的意志，他把保護史雷視為己任，但因為他的年幼，所以威力稍嫌不足，但是他的加護能準確地找出所有企圖傷害史雷的人，加以引導禪雷的加護。

「史雷先生身上的加護，按照米克里歐先生的說法，最好視為全屬性的加護。」

在他們那邊，天族屬性只有六種，光與闇被視為無屬性，雷、水、風、火、地這五種屬性是最基本的屬性。

「可是……天族的加護……啊，等等。」蘿潔才剛開口就馬上想起，他們那邊是不能以他們這邊的來解釋。

被天族附身的人，擁有天族的加護，但無法接受其他天族的加護，同理，天族的加護也可分給沒有天族的人類，但這個人類一樣也只能接受一名天族的加護。

而史雷當時是被去照顧他的人身邊的天族，發現到他竟然擁有雙重加護，嚇壞所有人。

「ＳＢ如果對自己的存在感到痛苦，連自殺也做不到的話……」德澤爾的表情很苦澀。

「啊……」史雷的不死，還有另一個含意。

意指不管受到怎樣的傷害，他都絕對死不了。

不老不死，一般的聯想就是永保年輕，只要沒有受到怎樣的重傷，基本就不會死去，這種概念。

史雷看起來很活潑，雖然才剛見面，卻能發現到，他是個很有好奇心，而且有著非常單純天真一面的人。

讓人完全想像不到，他已經好幾千歲，活了遠超出他們想像的歲月。

「……怎麼辦？」史雷可是很多人都想要的喔。

他身上的加護強大到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應付，再加上，他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還有誰都想要的長生不死。

「米克里歐是絕對會保護史雷……在我們這邊，他就是水神了吧？」

在他們那邊，能力高強的天族會被尊崇為神的話，那米克里歐毫無意外的，是他們這邊最強的天族。

這個星球有百分之七十都被水所覆蓋，他說他很弱，但是只要改變其中一道海流，就足以造成難以挽回的重大破壞。

而他是擁有能力的。

「怎樣？」史雷問。

「你還不如用巨魁之腕做一個土屋。」米克里歐一臉厭惡的看著眼前的通訊儀器。

「說的也是。」其實不用兩個禮拜。

不如說，是米克里歐要花上兩天的時間啃食史雷。

「我再弄個結界。」那段時間，米克里歐可不是閒閒沒事幹。

他一直在測試那些監視器的性能，而且也已經被他測試出那些儀器的極限。

他們說要花上兩個禮拜，恐怕是要一面修復，一面警戒過來的怪物。

而那座小土屋，應該是兩個人用來休息，避免遭到突襲。

史雷蓋起了一座小土屋，用那雙拳套。

因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史雷在剛剛的那一輪攻擊裡，就整理好了大部分的規則。

剩下的只是偽裝，畢竟說好要花兩個禮拜的時間。

不如說史雷後來發現到，調整規則後，會過來的怪物，基本都是跟開門有關的人。

所以他只需要收拾掉那些被吸引過來的怪物就好。

因為這麼做，會造成一種詛咒，

史雷正在脫衣服。

衣服隨意的丟在地上。

米克里歐則坐在一邊，看著史雷的動作。

史雷的身體沒有留下血戰後的傷痕，不是因為治癒術，而是史雷的規則被改寫的緣故。

他的身體因為久經鍛鍊，所以有著結實，但不會顯得過於紮實的肌肉。

他清楚的知道，史雷的肌膚撫摸起來的感覺。

那彷彿是在撫摸著使用已久的古老陶器的觸感，而他很清楚，史雷身上的加護，唯有他能突破。

因為史雷只允許米克里歐傷害他。

只要史雷沒有被他啃食，他就會無止盡的吸引那些規則被扭曲的怪物。

米克里歐清楚的記得，他第一次吃了史雷後，大受打擊的他被其他趕來的天族制服。

史雷氣息微弱，但他還活著，浸潤在他的血中。

那已經是連天族也無法承受的重傷，人類則是會當場死亡，而天族所能做的，就是治好飽受摧殘的史雷。

史雷等到喉嚨被治好後，才斷斷續續地說，他被召喚到別的世界後，發生的事。

他會被吃，而且有不少次被吃到屍骨無存。

只有規則被扭曲的存在，才會受到他的吸引。

我對他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但也是在那時發現，唯有被米克里歐吞吃過，他就會有一段時間，不會吸引任何怪物。

這對米克里歐來說，無異是重大打擊。

他接受改造，強行扭曲自己的規則，就是為了保護史雷。

卻沒想到，他會因此傷害史雷，而且是以最殘酷的手段傷害他。

爺爺本來是個精力旺盛的老人。

等到他知道史雷的身體變成那樣的時候，他的背影看起來變得好小，也異常憔悴。

是爺爺答應史雷的母親救他，也是爺爺與所有何方的天族傾盡所有他們的一切養育史雷。

史雷因此在天族間，以〝被天族所愛之人〞這個綽號聞名。

米克里歐知道，天族們如此悲傷的原因。

如果史雷只是單純的不老不死就好。

真的，那也是他們些天族作夢也沒想到的恩賜。

可史雷卻是連想自殺都做不到，身體可以無限的再生，是因為他會被那些怪物吃掉。

米克里歐完全不想見史雷，他甚至拜託其他天族，用盡任何手段把他封印起來，殺了他也無所謂。

他不想那樣傷害史雷。

他們下不了手，最後是決定封印米克里歐。

史雷阻止了這件事。

他跟米克里歐談了很久，說服了米克里歐。

而為了能更好的保護他，禪雷他們收回了原先的加護，重新編寫全新的加護，給予史雷。

接下來，就是按部就班地把可以解決與預防的麻煩先搞定。

首先是尋找可以壓制米克里歐食慾的做法，最後是從古老的記憶裡找出蛛絲馬跡。

古代有著人類與天族的契約，天族以真名為契，人類以性命作為擔保，雙方都以最重要的東西做為交換，來獲得強大的力量。

史雷本來就知道米克里歐的真名，是米克里歐在很久以前就交給他的。

在告知這可說是孤注一擲的做法後，兩人按照契約的執行方式，締結了契約。

這麼做確實壓抑住了米克里歐的食慾，但也僅僅是壓制住，不至於那樣旺盛。

米克里歐後來是給自己訂下了規則。

史雷剛清醒的話，就先吃一次。

之後看情形，如果史雷開始吸引怪物，就會再吃一次。

史雷答應這個條件。

其次，史雷需要力量。

本來他們就給了史雷足夠的武器，但現在看起來，完全不夠。

於是他們四處尋找聖遺物。

這是古代用來締結契約的信物，何方裡有收藏一把水之弓，那是聖遺物，便給了他們當作是契約信物。

聖遺物單純的使用也是有著相當程度的殺傷力，因為那其中封印著天族的力量。

這是古代天族與人類一起合作製造出來的武器。

但如果是交給締結契約的人類使用，則能引發強大的力量，因此，聖遺物天族一般是不會輕易示眾，甚至是輕易地交給人類。

何方裡收藏的數件聖遺物，主要是水與雷，還有火這三種，因此他們把雷之槍、水之弓、火之劍交給史雷，並改寫了武器上一部份的術式，讓史雷能透過身上的加護，更能發揮武器的威力。

剩下的聖遺物，天族們四處尋找，才總算全數湊齊。

武器總數只有六件，但一件聖遺物就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力量，對史雷來說已足夠。

武器的存在是要保護史雷，而史雷因為與米克里歐約好，只允許米克里歐啃食他，所以史雷必須遵守這個約定。

躺在地上，史雷看著跨坐在他身上的米克里歐。

他能感覺到血液在往腦部流動，他知道米克里歐正在讓他昏迷─腦出血的發作快又迅速，如果沒有急救得當，很容易致命，但對他來說，這卻是可以讓他完全感受不到痛苦的唯一方法。

米克里歐吻了他，他口中的味道清冽，史雷一直都很喜歡。

「睡吧……等你起來後，我會告訴你這世界的事。」在他耳邊輕聲低語。

徹底暴走中的後記

碧玉的寶石語是自律、永遠的夢、判斷力。

裸拳的殺傷力很強大，打過架的人都知道。

十六、十七世紀，也就是航海時代開始時，船上的船員們很流行裸拳拳擊，比賽規則很簡單，對決雙方坐在一張長凳上，面對面互毆，直到其中一人倒下。

因為是針對頭部互毆，所以非常容易有中度至重度腦震盪出現，合併腦挫傷等，嚴重的話死在長凳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不過當時的船員基本上都是不會游泳的罪犯，是用完就丟的消耗品，所以對上層階級來說沒差。

這是我在看梅毒的相關節目時知道的，梅毒也被叫做那不勒斯病，據說是因為那不勒斯向法國投降後，才在軍人間爆發開來，但也被稱作高盧病，因為被認為是法國人傳播的。

高盧是法國的古名。

寫小說要注意一些小細節，這點我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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