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自由：約束之地》

　　－Cadenza【四葉燦湖】

　　「魚類，以歌聲迎接日出、日落。人類，以歡笑與淚水面對每天映出萬物的心湖。那麼，我們又是以什麼來歌頌所見之物？」

　　我喜歡信任著自己的自己，因為我始終認為自己是幸運的。

　　在選擇之中，我總是能走向最好的道路。無論是戰鬥、看人、挑選物品亦或是樂透，我都很幸運，總是能選到能信任的摯友、如糖甜美的獎項或是美好結局。

　　即便，我也失誤過幾次。

　　但是這都沒關係，幾次的失敗對我來說沒什麼損失，因為我依舊能歡笑著。又或許說，沒有人一生都會順遂，偶爾的挫敗，也是好的成長。

　　畢竟，我可是四葉草的代言人。

　　所以，笑吧，以開闊的心胸迎接每日的清晨。

　　一想到這，嘴角就不自禁拉出迷人的微笑。

　　「空氣真好呢。」

　　向後躺下，伸出雙手支撐著身體，在晨曦撥開雲霧之時，抽動鼻子，嗅著那混著花草香氣、湖水及發動機廢氣的空氣。輕聲與世界問安後，吐出濕熱的氣息，在這輕柔的風中挽起髮絲，凝視著世界賦予的靜謐碧綠。

　　比起早晨至黃昏的烈日，我更喜歡涼爽、靜謐的清晨以及夜晚。我喜愛夜間的小雨，喜愛在萬籟俱靜的黑暗之中，撐著雨傘，與路上搖曳的燈火、晶瑩剔透的雨滴一同起舞。

　　所以，我現在在這。

　　收起雙手抱住雙膝，我看著那湖面所映出的清澈天空，以及碎落的建築。

　　在這湖中墓之間，所能見的、所能聽的、所能觸摸、所能嚐到的，只有破裂的死亡、安詳的頌歌、如絲綢般的追念。

　　以及世界那酸甜的悼念。

　　佔地超過50平方公里，這廣大的湖泊只有象徵性的廢墟及清澈的湖水。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湖水並沒有因為這裡以前是工廠就變的混濁。而在這湖泊外連接的是小河、森林、草地、以及廣大的天空。

　　這也是，我們最愛來的遊樂場，這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無聲，但卻能傾訴的友人。

　　更是我們，送走所有人的約束之所，埋葬失去之物的墓園。

　　在那不會死亡的戰場上，我們送走時間，以及離開、已逝的人們。也因此，我們得到了這個名字。

　　守墓人。

　　這是士兵對戰爭機器的愛稱，而我們也是其厭惡的戰爭機器的其中一員。但我想，這確實是最符合我們這些沒有未來、信念、幸福，以及榮耀之人的稱號吧。

　　總是矗立在那，看著一個個生命逝去。

　　汽艇低速駛在建築物錯位撐出的三角空間內。在晃動之中，我獨自嘆息，看著這墓園內所盛開的花色。無論是花朵、樹苗還是青苔，都在這人造環境內自然地成長。

　　待那多色的水彩消失在視線後，汽艇駛出窒礙難行的狹窄水道，以引擎最高功率劃開清晨的寧靜。彷彿聖劍一般，高速劈開碧綠的湖面，以片片綻起水花及波光粼粼的水紋回敬世界的美麗。

　　「可以開始準備囉。」

　　坐在汽艇後方操縱著發動機的Kar98k說著。

　　收回躺著的身子，看了一眼遠在天邊翱翔的鳥群後點了點頭，將綁在小腿上的潛水刀拉緊。確認刀刃能夠正常使用後，將蛙鞋套到潛水鞋上。將最內層的裝備都固定好後穿起腳邊的循環式水肺、軍用BCD。將卡在裝備中的頭髮拉出來後甩了甩頭，把BCD的綁帶拉緊。裝備都穿上，確定沒有晃動後將各個管線定位，以防在水下纏繞。

　　雖然我也不是那麼粗心的人，但還是有點那個呢，矛盾。喜愛水，卻也害怕水。

　　吹著涼爽的風，我看著其餘的隊友們。而隨著汽艇的速度緩下，指揮官在這只有5個人的汽艇上喊著。

　　「三用儀表跟呼吸調節器都要再三確認！尤其是妳們常常忘記檢查的二級頭！主、副呼吸器也別忘了！」

　　點了點頭，確認三用儀錶的指北功能、殘餘氣壓以及深度都正常後放入BCD中，套上主呼吸器，稍微轉開呼吸調節器的一、二級頭，吸入些許空氣以確認供氧正常。

　　「都準備好了嗎？」拉上目鏡，指揮官說著。

　　隨著搖晃的汽艇，陽光撥開雲霧，壟罩大地。

　　在這日出之時，我們在閃爍星光的湖泊上保持沉默。　

　　這次總共有4人，包括我、指揮官、AUG以及OTs-14參與這次地質勘查活動。雖然這任務打著的是地質勘查的名義，但我們其實都知道，這只是看看湖底有什麼東西並且打撈上來的小探險罷了。

　　這只是那害羞的指揮官，給予我們的正當消暑活動罷了，我是這麼認為的。

　　「對時，0630整。5、4、3、2、1、歸零。」

　　聽到「歸零」的同時，按下手腕上的手錶，讓時間開始走動。深吸一口氣平靜心情，將晃來晃去的主呼吸器固定好，拉上目鏡坐到船邊，等著任務開始的指示。見我們都就位後，指揮官點了點頭，舉起右手。

　　揮下。

　　望著那行動開始的手勢，我們所有人毫不猶豫向後施力入水。

　　噗通。

　　衝擊力、冰冷、水的觸感、大量的氣泡等等，瞬間奪走了我的所有感知能力。取而代之的，是滲入身心的寧靜以及冰涼。別於早晨的涼爽，湖水還是滿冰冷的，歸功於這副全為奈米流線液體以及人工肌肉的身體，除了感受到冰冷外，並不會因此抽筋。

　　但不知道為甚麼，明明可以抹去的痛覺，我們的指揮官卻堅持開著。

　　就這樣，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看著上頭波光粼粼的晨曦，我調整BCD，緩緩往著湖底沉下。沉溺於片刻的寧靜以及反重力感，彷彿就要在這裡睡去了一般。

　　什麼都聽不到呢，如此安靜、舒適，怎能叫人不想睡去。

　　突然，我的頭被敲了幾下。

　　看了看旁邊，OTs-14盯著我，伸出手往下指了指後點了點頭回應，趕緊把自己從這夢中拉回現實。將身體調整好姿勢，將HUD的光源調高，並且開啟掛在BCD上的手電筒，讓我能看見這個破碎的墳墓。可見度提升後調整BCD的浮力，努力拍動雙腿，跟上隊伍。

　　即便是消暑活動，也還是正式的任務呢。

　　游在最前面的指揮官突然將身體垂直，握起拳頭。跟著隊伍停下，晃著雙腿保持深度後，前面的隊友們個個從懷中掏出螢光導引球。待指揮官的手揮下後，我也從口袋中拿出螢光導引球，跟著隊友丟下，並從懷中拿出HK P11手槍，確保周遭沒危險的生物。

　　在這被映亮的湖底維持警戒一陣子，確認沒問題後收起武器，調整浮淺度，踩上湖床。整裝過後，我們使用脈衝掃瞄了湖床周遭的構造以及突出物。待脈衝結果上傳到HUD後，我們分配搜索地區以及集結時間。互相確保任務地區沒有重疊後，就此分開來做著自由搜索，也就是我所認為的玩樂部分。解散後，別於其他人在富有水生植物以及碎片的湖床上搜索，我繞著身旁的建築物打轉，試圖找到入口。

　　看吧，剛說完就找到了。

　　發現足夠兩個人進入的破洞，我掏出水下手槍，並用手電筒照了照室內。往內丟入一顆螢光導引球，將室內映亮後我緩緩鑽進這沉於水面下的建築物。

　　喔，看來是挖到寶了。

　　將手電筒調亮，在這陽光無法到訪的棺槨中，我抬起頭來四處環繞。這房間是由片片鐵鏽以及腐爛的書籍所打造的書房，確認了這個房間門外的走廊已經被石塊給堵塞，沒辦法前往其他地方去搜索後，轉過身來，準備專心搜索這個房間。

　　放眼望去都是些不能用的東西呢，嘛，拿的出東西就好。

　　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鎖定目標後，我往辦公桌和保險箱那游去。翻箱倒櫃之後，從辦公桌得到的東西也就只有一隻錶、數隻鋼筆和早已泡爛的筆記本。

　　只有一些貴重物品跟文具呢，雖然是不能用來做報告的東西，但姑且還是向上匯報吧。不過，這裡實在是沒什麼東西呢，紙本都不能用了。

　　將得到的東西收入BCD的口袋，我將保險箱的檢查順序放到最後，再次在這根本不知道原本用處是什麼的房間內搜索。

　　搜刮完一些可能還能使用的終端和位元儲存裝置後，我將焦點放到重頭戲上。將手撫上保險箱，向保險箱內部使用脈衝。

　　專業型的終端以及......帳簿和文本資料嗎？而且裡面沒有進水，看起來這個是可以用的東西，帶走好了。

　　用HUD檢查了保險箱內部的脈衝結果，確認是可用的東西後再次檢查這個房間沒有可用的東西。然而四處望去，什麼能用的東西都沒了。暗自在心中嘆了口氣後收納好該帶走的東西，我保持警戒離開這裡，並用齊納協議發出短碼要求集合。確認了地圖上的光點都在朝我這裡靠近後，總算是能夠安心些，雖然也沒有什麼讓我緊張的事情就是了。

　　跟隊友會合後，我們協力將保險箱從建築物搬出來，並綁上嵌有GPS晶片的螢光浮標。互相確認任務目標都達成後宣布此次湖底勘查任務完成，全體垂直上升。

　　最終，衝破水面，迎接將近一個小時未見的日光。

　　辛勞，與輕鬆擊掌換位。

　　「噗哈！任務總算是結束了呢！」

　　漂浮在湖面中，取下主呼吸器，大口往肺部送入清澈的空氣。看了看周遭跟著衝破水面的隊友，確認所有人都到齊後我從懷中掏出信號槍，朝著被陽光映亮的天空扣下板機。

　　接下來那保險箱就交給後續的組別了，不過這樣子我的消暑活動也就要結束了呢。嘛，不過也算是幸運了呢，畢竟還能來玩個水。

　　一想到這，臉上就不禁掛上了苦澀的笑容。

　　「辛苦了。」

　　在我身旁浮出水面指揮官說道。

　　點了點頭，小聲地回應一些沒什麼意義的場面話後我望向遠方逐漸靠近的小黑點。

　　沒什麼好抱怨的對吧，畢竟我已經很幸運了。

　　在那之後，Kar98k駕著汽艇高速來到我們所在之處。

　　握著Kar98k伸出的手，我們四個人緩緩爬上汽艇。抹掉殘留在臉上的水滴，脫下沉重的裝備，將濕漉漉的髮絲甩乾，水珠在空中閃閃發亮。再次在這沒有壓力的地方大口往人工肺輸入大量空氣，拉下乾式潛水衣的拉鍊，讓空氣灌入悶了一個鐘頭的身體。

　　將髮絲扎成包包頭，我再次向世界問安。

　　汽艇急速行駛在湖面上，湖中墓的寧靜早晨，被吵雜的引擎聲給破壞。

　　「這裡下船喔，把潛水衣脫了吧。」

　　「咦？」

　　飛越了半座湖，靠在一塊可以上岸的建築物旁，指揮官突然這樣說著。即便疑惑，但看見其他人都已經脫掉潛水服，剩下貼身的泳裝後我也跟著將乾式潛水衣脫下，剩下貼身的比基尼而已。

　　想了想，覺得還是有些許必要，我將潛水刀綁在大腿上。畢竟什麼武器都沒有還是有點那個呢，況且刀子有很多用處。

　　穿著比基尼，光著腳我踩上有很多碎片的破碎建築物上。

　　「麻煩妳了。」

　　「不會。」

　　以笑容回覆了指揮官後，Kar98k再次離開我們的視線內。

　　之後，指揮官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個手提箱，並要我收下。接過指揮官給我的手提箱後，我疑惑地反問了指揮官這是什麼。

　　「送妳的小東西。」

　　雖然滿臉疑惑，但我還是在一旁打開手提箱確認裡面的東西。

　　都只是些戲水活動的東西吧？涼鞋、防曬乳和洗髮精什麼的。

　　猶豫了半會兒，拿出髮圈綁成馬尾，並穿上涼鞋。關起箱子和指揮官點了點頭後，我們四個人踏出腳步，走在湖中墓的成分，三戰中被炸毀的工廠裡。

　　「現在是要去哪裡呢？」

　　「秘密。」

　　轉過身看著我，眨著一邊的眼睛，將食指放在豔唇前，OTs-14如此說著。為此，我不禁在心中暗自嘆氣。

　　真是的，居然一點都不透露。

　　走在這個廢棄的空間裡，所見的只有外頭清澈如鏡的湖面、腳下的破碎以及青苔、角落中悄悄綻放的花草、生鏽斑駁的建築，這裡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貼切死亡。呼吸中除了純靜，有的只有濕氣。所見之處，皆無生氣，有的，只是片片的安寧罷了。

　　記得以前這裡有鯉魚之類的東西呢，不知道還有沒有。

　　「突然要幹嘛呢！」

　　就在我收回望著外頭的湖面的視線，要看向腳下的湖面時，那平和的顏色被突然溫熱、柔軟的黑暗代替。

　　而這使我嚇了一跳大喊出來。

　　「保密。」

　　某個溫柔的聲音在我身後如魔女般癡癡地笑著。

　　唉，真是的。

　　咻。

　　一個人用手掌壓著我的視線，另外一個人則趁機套上布條並拉緊，奪去我的視線。視線被惡魔奪走，剩下的，只有被那溫柔的手所牽起的感觸。

　　走在樓梯上，其他三人都沒開口，只是帶著我、領導著我。

　　靜靜地。

　　還真是，安靜呢。

　　大家都穿著柔軟的涼鞋，所以沒有腳步聲。大家在移送我的過程中也沒有開口，只是保持靜默，就彷彿是要走過嘆息橋一般。然而在這時所能感受到的，卻覺得比平常多。

　　風的聲音，陰影與陽光的溫差，皮膚的濕黏，他人的柔軟，空氣的清澈、香氣，一切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也能在腦中構築出此時的周遭的景象。

　　在那之後又走了好一陣子，除了平地之外也一直上下移動，搞得我都失去方向感了。

　　「我們到囉，妳準備好了嗎？」

　　這聲音，大概是指揮官吧。雖然不知道到底要準備什麼，但我還是跟著停下腳步，朝著聲音來源點了點頭。之後，眼上的黑條緩緩被取下。

　　碰！

　　雙眼所見光彩之時，爆炸聲與多彩的彩虹劃開天際。

　　以及那些，使我人生完整的容顏、笑聲。

　　「「「「「生日快樂！」」」」」

　　而我，只是愣在那裡，任憑笑靨之下的彩帶砸在頭上。眼前的上百位家人，都掛著大大的笑容。而我，只能從喉頭擠出詭異的聲音。

　　「咦？」

　　「生日快樂，今天3歲了吧？」

　　「嗯......」

　　沒能反應過來，我只是傻愣愣地用氣音回答OTs-14的親切。

　　是呢，今天，是我的生日......

　　「R93，我要幫妳授徽。」

　　不知何時換上正裝、掛著禮儀刀的指揮官在我面前戴上大盤帽，小聲地如此說著。從恍惚中醒來過來後，我才趕緊整理頭髮跟儀容，雖然沒什麼可以弄的。

　　用手掩去一半臉龐，指揮官露出溫柔的笑容看著我，可能是覺得此時慌張的我很有趣吧。輕聲咳了咳後，指揮官接過一旁穿著正裝的AUG遞過來的深藍色盒子，並在此時突然安靜的場合平穩地唱頌著。

　　而我，則是如個第一次站上講台的小學生般，緊張、坐立難安地矗立在那眾人所注視之所。

　　「R93，感慨妳於公司盡守職責，並服務1年。在此，我要頒發給妳優良品德獎章、勇氣獎章以及聯邦國防軍英勇榮譽勳章。」

　　以戴著白手套的手掬起被酒紅色絨布所保護著的聯邦國防軍英勇榮譽勳章，指揮官將閃耀的徽章別在我左側的泳衣上。

　　「嘛，隨然這個只是我自己花錢買的。」些許苦笑著，幫我別好徽章後指揮官摸了摸我的頭，並合起盒子，將其以及剩餘的兩顆勳章連盒交給我。

　　「剩下兩顆我就不幫妳別了，我確實交給妳囉。」

　　將三個盒子壓在我手上，指揮官用她那溫和的祖母綠雙眸瞅著我。

　　「我知道了。」

　　見我如此說道，指揮官笑了笑，收回身子，將手套取下，丟下頭上的大盤帽，把襯衫和裙子收到一旁的手提箱內。留下一身黑色的比基尼，並將髮絲扎起來後指揮官深吸一口氣，朝著我們大吼。

　　「開始吧！」

　　接著而來的，是眾人的歡笑。

　　跟著眾人鼓掌，笑了笑之後我走到柱子旁，將勳章盒收入指揮官給我的手提箱內。從餐飲組那裡拿了塊三明治和果汁後，我靠著牆壁緩緩坐下。一邊吹著涼風吃著為時已晚的早餐，一邊看著家人們的笑容。

　　「別看指揮官這麼說，那徽章很難找到呢。」

　　不知何時出現，OTs-14不發一語地隔著柱子坐在我身後。

　　我想也是，聯邦國防軍英勇榮譽勳章是德意志聯邦的最高榮耀之一。在三戰結束的今日，那徽章早已停產且不再流通，更不用說是真品。

　　「指揮官她，是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徽章，並得到的呢？」

　　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早餐，我看向鏽跡斑斑的天花板。

　　何必為了我做那麼多呢，明明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

　　「妳不認識S09區的第一任指揮官吧？也就是我的丈夫。」

　　「嗯......」

　　曾經聽說過，第一任指揮官無比溫柔，並迎娶了指揮部內的幾位人形。

　　而OTs-14，似乎就是其中一位。

　　「茜婭姐，她是第三任指揮官了喔。我的丈夫、第二任指揮官都是她以前從軍時的部下。」

　　「咦？等等，指揮官才20歲吧？」

　　果汁喝到一半的我聽到這突如其來的重大消息不禁拉起身子，看向身後的OTs-14.

　　「嗯，指揮官15歲從軍，那不是重點啦。」輕聲笑了笑，OTs-14以懷念的眼神說了下去：「我的丈夫，以溫柔對待我們為中心。所以他完成了我們所有人形各自一個夢想，啊，順帶一提我個人的夢想是跳芭蕾喔，然後他就幫我租了聖彼得堡劇院、舞團和樂團。」

　　「還真是......溫柔的人呢......」

　　我是在現任指揮官剛上任時入職的，但常常聽到家人們跟我聊起之前兩位指揮官的事情。總是說著他們同樣溫柔，且沒有架子，跟人形很合的來等等的。

　　雖然，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所以呀，茜婭姐延續了親愛的想法喔，所以才做的這種地步。勳章是因為曾經聽妳無意間說的喔，閒聊時。至於怎麼買到的，別忘了指揮官以前是軍人，勳章交易總是有管道的。」說完後OTs-14站了起來，站到我身旁：「趕緊吃完早餐去玩吧，妳可是今天的主角。」

　　慌張地吞完早餐，我起身與我分享回憶、感情，並引導著我的OTs-14.

　　「嗯，謝謝妳。」

　　抱著身高跟我差不多的OTs-14，我小聲的道謝。互相對視笑了出來後，我收拾垃圾，轉身走向早已準備好玩樂的家人們。

　　是呢，我可是很幸運的。

　　有這些家人，有這位指揮官，有這樣的生活。

　　「93要不要打排球！」

　　「嗯！」

　　伴隨著某人的聲音，我大聲回應。而後，停下腳步，我思考了一下。

　　是呢，不是只有我而已。

　　暗自下定了決心後我往回望了一眼。

　　「一起來吧！」

　　往回走，拉起OTs-14、AUG和指揮官的手，她們的面容都掛上了驚訝。然而，下一秒就被平穩的弧線給代替了。

　　「Groza排球可是很厲害的呢。」「指揮官可是深深領教過了。」「指揮官比較擅長足球呢。」「AUG的籃球也很厲害就是了。」

　　即便看起來彷彿在敷衍我一般，她們還是起身，笑笑地握住我的手，跟著我走向眾人歡笑之所。

　　在那之後我們玩了一整天，排球、超小規模的足球、籃球鬥牛、鬼抓人、游泳、烤肉等等的，實在非常累人。不得不說，家人們真的什麼都做得到，要足球框有足球框，要籃球框也能當地取材做出來。更扯的是，只要跟著指揮官、OTs-14以及AUG，就不會有輸的那天，這才讓我真正感到了她們的厲害。

　　累到快不會走路的我坐在斷裂的建築物中間，喝著冰涼的氣泡飲料，望著落日與夜色的對唱，享受著私人的情趣。

　　「幸福，究竟是何物呢？」

　　我那懸空的雙腿不停來回晃動，就彷彿方才提出的提問一樣，如時間搬消逝。

　　這問題，我一輩子都解不開吧。

　　「幸福呀，我覺得什麼都不是喔。」

　　同樣拿了罐飲料，穿上外套的指揮官朝我笑了笑後，在我身旁緩緩坐下。

　　「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喔，有妳們，也結婚了，老實說很幸福。然而呢，此時我所有如家人般的部下都離世了。」喝了口飲料，指揮官繼續說下去：「所以我認為幸福什麼都不是喔，只是短暫的滿足而已。」

　　指揮官笑了笑，飲盡手中的飲料，跟著我看向湖中映出的冰冷火球。

　　是嗎，每一刻的幸福都只是突出的感受而已。能夠掩去絕望這苦澀的甜美罷了，只是逃離、避開了不想所見之物。

　　「不過，幸福這事情，還是滿重要的，畢竟我們不是忘了傷心的事物，以及過去。」

　　看著我露出大大的笑容，此時的我還不能理解指揮官為甚麼突然會笑的那麼開心。

　　直到我被抬起的那時。

　　「咦？咦咦咦？」

　　不知何時一堆人偷偷摸摸的溜到我身後，等到我注意力都被指揮官吸走時突然把我抬了起來，而且她們還笑得很燦爛呢。

　　「那麼幸運星，祝好運。」

　　欸不是吧！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埃後，指揮官對著我甜甜地笑了笑，舉起了陸軍禮來。

　　在那之後，是家人們的壞笑，指揮官端正的行禮，以及被風與花瓣所吹響的送別語。

　　「送行！」

　　「等！等等！哇啊啊啊！」

　　咻。

　　下一秒，我被家人們從高樓丟出去。

　　接著，直線墜落。

　　墜落時，夜晚的陸風輕柔地捧著我，剎那間，我所能見到的，指有一整片被希望渲染所成的夜色，以及自己那如少女熱戀般的淡粉髮絲。

　　逝去的橙紅，與人們所揚起的深藍安靜調和成令人安心的紫色夜空。在那之上，有著無數閃耀的星星，以及似笑的彎月。

　　接著，沉入水的擁抱之中。

　　夜晚的湖，比起早晨更加安靜、神秘。放眼望去，什麼都看不到，黑暗壟罩了一切。

　　噗通。

　　水面被沖擊推開，一顆顆閃耀著不同顏色的螢光導引球在我身邊冒著泡泡，伴著我沉入湖底。

　　黑暗的水牢，被繁花似錦的純真給點綴，而我的苦笑，也被無意識間露出的真摯笑容給代替。

　　與自身的舞蹈，在沉眠中靜靜甦醒。

　　撫上胸前的勳章，我緩緩闔起雙眼，在深淵靜靜享受著無法言喻的時光。

　　反正我不上去她們等等也會下來，那就乾脆等著吧。

　　在心中暗自露出壞笑，反擊她們把我丟下的事情。

　　不過，我還真是幸福呢，能夠身處幸福之中，並且能夠正視著自身所害怕之物。也因此，我曾認為運氣是個捉摸不定的寶物，然而至今，那也只是個標籤罷了。

　　因為，那不會是幸福的主要成分。

　　而是，相遇的調味料罷了。

小说相关章节：《真正的自由：約束之地》Cadenz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