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了…」杏壽郎嘴上一邊疲累地感嘆著，雙手卻一邊俐落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雖然是老師，但意外地被外調去進行了一段時間的研習，居然出差了一個月之久，但好不容易熬過了這段期間，今天終於結束一切行程，能夠回到熟悉的家了。

原本預計明天中午左右才會到家的，雖然有點緊湊，但剛好能趕上前一班車又幸運有位置，因而提前在今天晚上就能到家，那怕只是快一分甚至一秒也好，

因為有個想趕快見到的人。而且今天還是個重大日子。

除了原先就已買好的大量伴手禮，回家前又去買了他喜愛卻因昂貴而不常吃的那家冰淇淋蛋糕，回到家估計是吃飽晚飯了，來點飯後甜點應該剛好，而且也必須好好慶祝才行。儘管雙手一推行囊正常人應是窒礙難行，但歸心似箭的步伐卻止不住地前進，要不是手上的蛋糕幾乎就要跑起來了。

那雙不知疲倦一直快速前進著的雙腳終於是在一個轉角停了下來，前方十公尺便是那屬於自己的溫暖的家，許久未歸的家，佇立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總是盛氣凌人的眉角微微下垂露出了鬆心的表情，門口的燈依舊冉冉亮著，而客廳的燈...怎麼是暗的呢？

這個家只有杏壽郎和弟弟千壽郎住著，父母親兩人一同在外工作，有休假會一起回來但並不多。以往這時候的千寿郎應該是剛吃完晚飯在客廳休息或看書才對。

帶著疑惑的心還是拿出鑰匙悄悄進了家門，千寿郎的鞋確實地好好擺在玄關，先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暫時放到客廳後，走向了千壽郎的房間，門雖然關著但門縫透出了燈光。

「千寿郎...你在裡面嗎？」輕輕敲了敲門，但是無人回應。

轉了轉門把，沒鎖。

「哥哥進來囉」慢慢地推開了門，床上鼓起的棉被以及只露出一點點的金黃，一下便捕捉到了找尋的身影。

『千寿郎這時候怎麼已經在睡了呢？身體不舒服提早休息嗎？但是燈卻沒有關？』杏寿郎疑惑地心想。

放輕腳步的走到千寿郎床邊，終於見到了這一個月以來一直心心念念的可人兒，但這時候卻沒心思好好想這個，看了看臉色沒甚麼問題，紅潤健康，伸手摸了摸額頭，也沒有發燒，呼吸也無異樣，額頭雖然有點薄汗，但看起來應該是沒有身體不適或疲倦的問題，那對於為何這時間就在床上的千寿郎就更很疑惑了。

他們的生活一直以來幾乎都很規律，不論是吃飯、休息、洗澡、看書、就寢等等的順序亦或是時間點，大多沒有太大的變化，幾年來都是遵循這種步調。

略為放下心之後，便開始另一場天人交戰，雖然這樣靜靜地看著他也不錯，但還是好想叫醒千寿郎，看他漂亮的雙眸，聽他稚嫩的嗓音，與他互相分享這一個月遇到的點點滴滴，雖然這段期間都有在通電話，但果然面對面才是最棒的談心距離，而且今天還是千寿郎的生日，外面的蛋糕不現在吃，不僅趕不上生日，放到隔天也不好吃了，多可惜啊，恩沒錯！所以還是叫醒吧！但千寿郎會不會真的需要休息呢？可是看起來身體狀況應該無恙，而且明天也是休假所以沒關係吧？可是...

就這樣在千寿郎床邊一邊盯著千寿郎的睡顏一邊糾結了數分鐘後，還是決定要叫醒千寿郎。

刷！

「太陽曬屁股囉！千寿郎快醒醒！我還買了你最愛的蛋糕快來ㄔ....」猛地掀開千身上的棉被卻又迅速蓋了回去。

「......？」

「恩？！！！！」剛才？！怎麼回事？？

掀開被子後瞬間映入眼簾的景象，儘管只有零點幾秒，還是讓杏寿郎驚嚇疑惑到全身飆汗。

千身上雖然還穿著學校制服，但卻光著下半身，露出光溜溜的臀部，不可描述的部位甚至有不少黏膩，都沾溼了墊在下方的浴巾，一手在前一手在後，前手殘留的應該是自己的精液，後方的手旁邊則是躺著一支沾滿潤滑液的假陽具。

千寿郎是在自慰嗎？也是啦，以千寿郎的年紀是也差不多時間了，這是每個男孩的必經之路，但是...那把假陽具...千寿郎是同性戀？還是０號嗎？

千寿郎依舊睡得很熟，而杏寿郎站在床邊愣了好幾秒後，放棄了叫醒千寿郎的念頭，悄悄走出房間，不，比起叫醒千寿郎，杏寿郎現在更需要的是讓自己的頭腦好好地清醒一下。

走回客廳將桌上的蛋糕放進冰箱後，便脫力地把自己丟到沙發上，緊緊地盯著天花板，卻甚麼也無法思考，腦海裡只是定格在方才千寿郎棉被下的景象。

自己和弟弟從小感情就很好，雖然隨著千寿郎漸漸長大也漸漸不像小時候那樣緊黏著自己，但杏寿郎還是自認即便長大了，相較於別人，他們兄弟倆感情依舊算是很要好的，他們天天總是有聊不完的話，大至今天美術老師差點又把教室炸了，小至今天鞋帶鬆掉兩次這種旁人聽了有點意義不明的話題，甚麼都能講，然而剛才卻目睹了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千寿郎。

千寿郎是甚麼時候開始的呢？我不在的這一個月嗎？哪時候初精的？第一次自慰是甚麼時候？想著甚麼或看了甚麼？為什麼還會用後面？假陽具是怎麼回事？是真的發現自己是０號或者純粹好奇嘗試？還是千寿郎根本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他們是不是已經做過了？

腦裡瞬間跑過無數的疑問，一直自認對千寿郎瞭若指掌的杏寿郎，現在才發現他根本甚麼都不知道，一個月的隔閡突然讓杏寿郎認清了現實，他們是不同的個體，即便親密，但千寿郎也會有自己的隱私，也會有不方便拿出來談的話題，怎麼可能真的甚麼都談甚麼都知道。

千寿郎總有一天會離開自己，和心愛的另一個人在一起，組織自己的家庭，或許兄弟還能保持聯繫，但在一起的時間將會減少甚至趨近於零，給他幸福握著他手一輩子的人終究不能是自己，正因為是兄弟，就算無比親密，很多事情也只能「到此為止」，可以牽著他的手，卻不能與他十指緊扣，可以親在他的額，卻不能吻上他的唇。

杏寿郎很久之前便發現了自己對千寿郎的感情已經不僅止於親情，但還是只能告訴自己不能向前，必須隱藏起來才行，阿，自己也是呢，並不是無話不談，至少這份感情自己也一直沒有對千寿郎說出口過。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跟千寿郎在一起，但也一直拒絕別人對自己的追求，從來沒有交過半個女朋友，雖然曾想過交個女朋友或許就能放下對千寿郎的感情，但又覺得抱持著這種態度跟對方交往有點對不起人家，不知不覺地就全都拒絕掉了。

但或許...真的該想辦法讓自己放掉對千寿郎的感情才行了，因為剛才在思考千寿郎是不是有交往對象甚至可能已經做過時，沙發扶手差點就要被自己給捏爆，一想到自己的千寿郎，眼裡不再有自己，而是牽著別人的手，對著別人笑，吻著別人甚至還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嬌喘時，心裡的怒火簡直瞬間燒遍千里，就差衝去廚房掄菜刀宰了那個自己想像的情敵。

要不接受前幾天母親大人提過的那樁相親好了？因為到了適婚年齡，煉獄家又是小有名氣，面對杏寿郎這樣的好青年好貨色，總有不少人來向父母談相親事宜，母親大人雖然常提起，但也習慣自己的兒子總是拒絕，倒也不會強迫，只是因受人請託就義務地向自己提一下罷了。

「算了不管了，還是先去洗個澡早點睡吧。」搖了搖頭站起身正想走向房間時，卻想到似乎不太方便。兄弟倆雖然不同床但是是同房的，從小感情融洽而一直睡同一間，家裡雖然還有其他空房，但即便長大了也沒人曾主動提出要分房，現在想想也該分了吧，千寿郎該有自己的隱私空間了，不然要...做點甚麼的時候...有個哥哥在房間也挺礙事的吧？所以千寿郎才趁著自己不在家的這個月做這件事吧，想到自己果然變成了礙眼的存在，心又不自覺地悲從中來。

不能去房間拿睡衣，晚點再從行李裡翻衣服出來吧，不想再有更多思考的杏寿郎，只想盡快洗去一身的疲憊和亂糟糟的心思，拖著沉重步伐走向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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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拉阿阿...］嘈雜的水聲吵醒了已經睡一段時間的千寿郎。

「？！」糟糕！我怎麼睡著了？驚覺自己下身還是一片狼藉，想到似乎在高潮後就不自覺地睡著了，千寿郎羞愧地想繼續鑽回被窩裡。

「咦？」等一下...浴室怎麼會有水聲呢？是誰？怎麼會有人？

這世道很危險，第一個想到的是該不會家裡闖進了陌生人？原本剛睡醒還有點迷糊，瞬間驚醒並嚇出一身冷汗。但靜下心想想應該不太可能，這一個月因為哥哥不在，只有自己在家所以很注意安全，門窗都有好好鎖上，家裡警報器也沒少裝，更何況小偷去浴室幹嘛？沒道理阿，這樣的話...該不會哥哥提早回來了吧！雖然哥哥原本說明天才會回來，但以哥哥急躁的個性，提前回來也不無可能。

趕緊下床並把黏呼呼的手及下半身清理好後，便悄悄跑到玄關確認，那雙比自己大很多的皮鞋靜靜並列在自己的布鞋旁，是哥哥的鞋子！哥哥真的回來了！多麼漫長的一個月阿，終於能見到哥哥了，胸口的鼓動不斷加速，欣喜若狂的千寿郎幾乎要跳起來，頭也不回地向浴室衝去。

「哥哥！你回來啦...阿！！」剛衝到浴室門口正要停下腳步時，就撞上了正巧從浴室洗好出來的杏寿郎，差點跌倒的千寿郎被反應力過人的杏寿郎及時抓住才沒一屁股跌坐在地。

「哥哥很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謝..」邊道歉邊抬頭看了期盼已久的哥哥時，千寿郎語塞了。

剛洗好澡的杏寿郎，因為沒有穿上換洗衣物，只有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露出結實好看的身材，溼答答的瀏海略為下垂蓋住了額頭，而髮絲滴下的水珠，順著鎖骨、胸肌、腹肌流淌，最後被那條吸水浴巾吸收

「千寿郎怎麼了？沒事吧？」見千寿郎傻站著不動也不說話，杏寿郎先出聲了。

「阿？！沒...沒事！那個...哥哥才是，不是說明天才會到家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呢？」回過神的千寿郎趕緊移開了視線，開啟了別的話題

杏寿郎伸手揉了揉好久沒摸到的金黃髮絲。

「因為想趕快見到千寿郎阿。」一如往常的兄弟肉麻語錄，之前的千寿郎總會開心地回杏寿郎一個大大的微笑，但這次千寿郎卻是先紅著臉低下了頭。

「話說...為什麼哥哥沒有穿上睡衣，而只有...圍...圍著浴巾呢？會著涼的...」一直低頭盯著自己的手指也不對，視線這麼低會顯得很奇怪，哥哥的腳趾？還是太低，再往上一點的話，浴巾遮擋的...不不不更不對，再上面一點...不行還是不行，哥哥的臉？那雙濃眉大眼現在一定會盯著自己，和自己四目相交，不行現在這我也辦不到，旁邊？這樣太閃避也很怪...千寿郎第一次在面對哥哥卻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到哪個地方才好。

杏寿郎雖然捕捉到了千寿郎的異常，卻只是將其歸咎於太久沒見面的錯。

「...因為我看千寿郎房門關著似乎在休息，怕進去會吵到你，所以就先拿浴巾將就著了。」雖然開口時停頓了一下，還是鎮定地繼續說著。

「？！所以！哥哥還沒進去房間吧？」頓時驚覺剛才自己的模樣該不會被哥哥發現，而緊張地抓著杏寿郎問著。

「...恩...還沒...怎麼了嗎？」說謊了，第一次對弟弟說謊，這一瞬間裡天人交戰，雖然很愧疚，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瞞騙。

「不...沒...沒事，哥哥快回房穿上衣服吧，最近晚上會有點變冷，著涼就不好了。」小小鬆了一口氣，而且哥哥不把衣服穿好，自己就沒辦法好好看看許久不見的哥哥了。

「恩，也是，那千寿郎先去客廳等我吧，我馬上過去。」語畢便走向房間。

來到客廳的千寿郎，看了一地的行李和整桌伴手禮，小家管千寿郎便不自覺開始著手幫哥哥進行整理。

『哥哥一定很累了，而且應該是怕整理東西的聲音會吵到我吧。』千寿郎心想。雖然因杏寿郎工作繁忙，家裡很多事都是千寿郎包辦，但杏寿郎也不是因為有人會收拾就把東西丟著不管的人。

「哇阿？！」專心整理到一半，客廳的燈突然暗掉，讓千寿郎嚇了好大一跳。隨之，背後有股微弱又溫暖的光拉長了自己的影子，轉過身看，哥哥端著一個蛋糕走了過來。

「生日快樂千寿郎，幸好來得及在今天回來，我可不想缺席任何一次你的生日，來，許個願吹蠟燭吧。」將蛋糕端到了千寿郎面前，橙色的火光在杏寿郎的金紅色的眼中搖曳著，千寿郎看著哥哥溫柔的雙眼，內心滲進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

許完願輕輕吹熄蠟燭，杏寿郎把蛋糕放在桌上，並重新打開了燈，兩人便開始分食這塊蛋糕。

「真可惜哥哥提早回來了呢，這樣原本因為明天才會回來，而說好的『言聽計從』補償禮物不就取消了嗎？」千寿郎一邊切著盤裡的蛋糕，一邊嘟嘴開玩笑地說著杏寿郎出差前兩人的約定。

「哈哈哈說的也是呢，除了蛋糕，我也確實沒有再另外準備其他禮物了，不然，就從現在開始到今天結束為止，只要千寿郎說甚麼我都照辦！如何？」杏寿郎露出招牌的爽朗笑容。

「嘛...雖然這麼說，哥哥從以前就很寵我，根本也不太會拒絕我所提出的要求，其實也沒甚麼差別呢。」邊說邊刮著盤裡剩餘的奶油和最後一口蛋糕送進嘴裡。

「是千寿郎也沒對我提過甚麼要求吧。」千寿郎從以前就乖巧懂事，也不曾任性地要求過甚麼，問他想要買甚麼東西，大多也都說不用，反倒還比較常聽到千寿郎說想改試試某牌的洗衣精，米快煮完了該買了之類，這種根本不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會列出的購物清單。

「那麼...哥哥今天就...」陪我一直聊天到天亮吧。千寿郎把原本想說的話停了下來，哥哥不僅出差了一個月，還特地趕在今天跑回來想必很累了，不能因為有這個補償禮物當靠山就提出這麼任性的要求，雖然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哥哥聊，但還是等明天再繼續，今天還是讓哥哥好好休息吧。

「不，還是算了，哥哥能今天回來陪我一起過生日我就很開心了，蛋糕也吃完了，剩下的我收拾就好，哥哥一定累了，既然澡也洗好了，就早點回房休息吧，我們明天再繼續好好聊就好。」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話，便迅速起身，開始俐落地收拾起桌上的盤子和叉子，走到流理臺清洗。

壓抑自己的慾望，一直以來都是千寿郎的一貫作風，父母親因工作大都不在家，幾乎都是杏寿郎獨立照顧千寿郎，雖然家中富足衣食無虞，兄弟年紀相差也大，杏寿郎是有能力照顧好弟弟的，但只有一個人還是難免辛苦，就此養成了千寿郎盡量不去麻煩哥哥的習慣。

「...」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身旁的人就迅速站起，杏寿郎只能默默地看著千寿郎離開的身影，摸了摸剛才坐在自己旁邊的餘溫，莫名有些落寞。

在外忙碌了一個月，這麼久沒能跟千寿郎見面，已經快把杏寿郎的內心磨耗殆盡，滿心期待的趕回家中，終於見到了思念已久的他，卻只有一起吃了蛋糕聊沒幾句，就要結束掉難得的今日，心中的空虛不但沒有得到填滿反而被挖得更深，不夠！不夠！這樣根本不夠！好想繼續看著千寿郎的眼睛，聽千寿郎的聲音，怎麼會累，怎麼會想睡，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抱住那個能整個包在懷裡的小小身軀。

真的...不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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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寿郎，」杏寿郎走到了廚房的門邊倚靠著「我想我們是不是該分房睡了呢？」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呢？」千寿郎的心臟漏了一拍，忐忑又疑惑地反問提問者。

「之前因為千寿郎年紀小又只有我們兩個在家，同間房比較好彼此照應，現在你長大了，之後想必會需要一點私人空間吧，就趁著這次機會，我還沒歸位的行李就直接放隔壁空房，明天再把我們房間的東西整理一下，我以後就睡隔壁，千寿郎繼續用原本那間，這樣如何？」

剛結束清洗而溼答答的手僵在半空，千寿郎傻愣著看手上的水珠滴到流理台，滴滴答答地響著。

「我知道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即便內心不停抗議喊叫著，嘴上還是違心地答應了哥哥的提議。

因為，經過這一個月的分離，千寿郎擔心自己哪天將會趁哥哥熟睡時做出大逆不道的踰矩，弟弟喜歡哥哥是天經地義，就像他也深愛著父母親，但千寿郎知道已經不一樣了。

分別後的第一晚只是無比的思念，思念到達成人生第一次失眠的成就，隔天在學校東撞西撞，帶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瘀青一起回家。第二天的晚上，哥哥就來到了夢裡當老師，卻不是來教專任的歷史，而是手把手地教授健康教育課本裡的內容，第一次的春夢和夢遺就獻給了哥哥，第二次第三次，有印象的每一次，可惜有些夢就是會想不起來真的是很讓人扼腕，但想必也沒有例外就是了。

可是上學前還要多個洗內褲的行程還是很讓人開心不起來。學校有教，現代資訊也很方便，習得了解決方法以及五花八門知識的千寿郎，雖然很心虛愧疚，但每次腦海裡的對象理所當然的還是由朝思暮想的哥哥擔任。

反正跟哥哥既不可能也不被允許有結果，而且哥哥如果發現自己對他有如此齷齪的思想，哥哥...哥哥會有甚麼反應呢？以哥哥的個性和對自己的寵溺，或許，還不至於會被厭惡...吧？但如果事情真的往最糟的方向發展呢？別想了別想了！千寿郎不敢想像也不願去想，就聽哥哥的吧，就這樣把距離拉遠吧，這樣，才是正確的，對吧...

就在千寿郎回話答應的沉默後幾秒，杏寿郎又補了一記震撼彈。

「前陣子母親又向我提了一樁相親，這一次我打算試試，千寿郎覺得呢？」既然遲早要痛苦，那就全集中在一次就好，杏寿郎想把不能開心談論的話題全都一口氣說完，因此緊接著提了相親的事。

「？！」一直低頭盯著自己手心的千寿郎，終於猛地抬起頭望向說話者。

「我也老了啊，不知不覺，就到了不得不思考另一半的年紀了」杏寿郎苦笑著調侃自己「千寿郎也是，雖然以你的年紀可能有點早，但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也可以跟我談談或是帶來給我看看阿，父親或許會覺得太早而有點生氣，但哥哥一定全力會支持你的，我相信千寿郎的眼光，能被你喜歡上，一定也會是個很棒的人。」柔和的眼神底下，隱藏著不能坦白的哀傷。

「恩...我覺得很好啊。」盡忠職守的嘴自動地開口道。

「像哥哥這麼出色的人至今卻還沒結婚甚至連女朋友都沒有，大家都覺得很奇怪，好多人都抓著我問呢，真的很煩，如果哥哥順利結了婚，這樣那些蒼蠅就會死心了吧，哥哥生出的孩子想必會很可愛，我會把他當自己的孩子疼的，真高興哥哥終於想好好找另一半了，我可是等了好久，這樣終於可以徹底死心了呢，太好了太好...！」習慣說出違心論的唇舌劈哩啪啦地說著，卻不自覺已經開始脫口出不妙的字彙。

「千寿郎！」杏寿郎突然抓住了千寿郎的手，才終於止住那張說個不停的嘴。

「為什麼...嘴上說著那樣的話，卻是在哭呢？徹底死心...又是甚麼意思？」杏寿郎撐大了眼，而此時千寿郎才回過神發現眼淚已經撲簌簌流了滿臉，還有剛才自己的話語裡已經將不應該說出口的內心夾雜了進去。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杏寿郎等著千寿郎開口，千寿郎則思考著該不該開口。

阿阿，就豁出去吧，反正哥哥就要離開我了，讓哥哥知道的話就能斷得更乾淨俐落，說出來吧說出來吧，痛快地給自己一刀，讓自己和這份愛一起死無葬身之地。

「我喜歡哥哥。」開門見山的攤牌「但不是應該出現在兄弟間的，是希望我不是弟弟，希望我不是男生，希望能有機會寫進配偶欄，希望可以跟哥哥攜手共度一生的那種，對哥哥有這般不正常的愛戀，真的很抱歉，雖然想要無視，嘗試迫使自己放棄，但在這個月裡，我卻是更變本加厲地對哥哥無法自拔，到了連自己都作嘔的程度，原本哥哥明天才會回來，而要第一次度過沒有哥哥的生日，心裡的空洞再也忍不住...」千寿郎沒有再說下去，一方面是回想到今晚在床上對哥哥的汙穢幻想，但最主要的是千寿郎已哽咽到難以言語，這段話也是講得激動又含糊，要不是杏寿郎大概沒人能聽懂千寿郎再說甚麼。

見千寿郎在自己眼前為這份不該有的感情泣不成聲，心臟就像被狠狠掐住一般劇痛，杏寿郎再也管不上甚麼師生兄弟，甚麼道德倫理，那些多餘又阻礙的觀念，不想去理會他們之間的這座「嚴禁跨越」的高牆上貼了多少密密麻麻的禁止標語，千寿郎就在牆的另一邊為此哭泣，任誰都不可能阻止得了杏寿郎翻越這座高牆陪在千寿郎身邊，如果正確的決定將讓千寿郎繼續流淚，那就錯吧，徹徹底底的錯吧，牽著千寿郎的手一起。

深深地把眼前哭得肩膀不停顫動的人抱進懷裡，任他在自己剛換好的睡衣上沾滿眼淚鼻涕，任他抓皺那平整的衣襬。

「千寿郎對不起，都是我對這份感情的逃避，才害你如此痛苦，居然讓弟弟哭成這樣，我真是個不稱職的哥哥，真想找個洞鑽進去阿...」知道不能身陷這份愛意，而讓杏寿郎一直刻意逃避著，催眠自己，把他們兄弟間的一切都歸於無比友好的親情，以至於杏寿郎沒能及時意識到千寿郎對他也是抱持著相同的情意。

捧起千寿郎的臉，用拇指擦了擦他滿臉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完，比起剛才的心疼，現在更多的是憐愛，想到千寿郎是因為深愛著自己而流淚，突然有點開心，我還真是噁趣味阿，雖然哭泣的千寿郎也很可愛，但還是笑起來最棒了。

彎下身吻上那為了壓抑哭聲而閉緊的唇，輕碰一下便離開，在千寿郎因為愣住而放鬆了雙唇時再度吻向前，來回輕啄了幾下後，用舌輕輕舔弄著唇瓣，更順勢滑入了齒縫間，搔刮著舌根、上顎、舌尖，和這張小嘴裡的每一個角落，千寿郎只能被動地隨哥哥的吸吮獻上自己的舌，笨拙艱難的吞吐著，窒息般的快感襲向喉嚨鼻腔直至腦門，見千寿郎瀕臨極限，杏寿郎才停下對千寿郎的攻城掠地退了出來，勾出的銀絲仍捨不得斷開地掛在兩人的唇舌之間，直到千寿郎大口大口地攫取氧氣才滴落至他起伏不停的脖頸，而杏寿郎卻沒給千寿郎太多休息時間，便又對那小巧的舌繼續展開一輪招架不住的攻勢，連嗯嗯啊啊的呻吟都幾乎不給從嘴角滲出的機會，千寿郎推不開哥哥，也不想推開，只是緊緊攀著杏寿郎結實的背，讓自己更貼近哥哥的胸膛，不願讓彼此的距離拉開。

兩人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輪，杏寿郎才終於心滿意足，給了千寿郎能好好緩過呼吸的休息時間，杏寿郎或是輕吻或是輕舔的，在千寿郎喘息的唇邊和脖頸游移，清理著濕糊糊的殘局，更在千寿郎腦袋還暈呼呼未回過神時，在頸上悄悄印上了專屬自己的標記。

「終於不哭了呢。」杏寿郎居高臨下的看著面色潮紅的千寿郎，擦去兩頰上的淚痕，淚汪汪的眼雖然還含著水氣，卻已經停止了哭泣。

「我也愛你千寿郎，抱歉擅自做了這種事，千寿郎跟我有同樣的心情我真的好開心...」看出千寿郎的疑惑和想問的話，杏寿郎主動開口道。

「但正如千寿郎所說的，這是禁忌的，是不被允許的，不論你今後決定跟我繼續保持兄弟的距離，又或是更進一步，我都聽千寿郎的，說好了今天的生日禮物，你可以對我下達任何指示，雖然就算不是因為生日，我也會完全遵照千寿郎的意願，畢竟這是很重要的決定，當然，就算現在在一起，之後要是千寿郎有了其他喜歡的人，或是純粹想要結束這份不應該的關係也無所謂，只要千寿郎能夠幸福快樂，哥哥我便心滿意足。」雖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但千寿郎的位置永遠是擺在自己心中的第一順位，即便心痛，也會誠心給予祝福。

不敢置信的千寿郎聽著哥哥告白的低語，心臟彷彿死而復生般激烈跳動著。

「想必哥哥一定知道我的答覆，我才要擔心哥哥會離開我呢，分房是哥哥提的，相親也是哥哥說的，這兩個我都不要，我不希望哥哥離開我，我想要永遠跟哥哥在一起。」千寿郎緊緊抱住哥哥，把自己深深埋入杏寿郎的胸懷。

哥哥請您原諒我，就今天，就今天讓我任性驕縱一回吧。

「好好好，都聽千寿郎的，不分房，不相親，永遠和千寿郎在一起。」輕輕在千寿郎的髮上烙下一吻

「既然如此，我跟哥哥已經算是戀...戀人了沒錯吧...，這...這樣的話，做...也.. . 的 吧...」不知道那躲在懷裡的小腦袋支支吾吾說了甚麼話，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到連耳聰目明的杏寿郎都聽不清楚。

「恩？」疑惑的鼻音暗示著千寿郎必須再說一次。

停頓了好幾秒，千寿郎深呼吸後再度開口。

「如果是戀人的話...做愛也是...正常的吧，我想跟...哥哥...做看看...」懷中嬌小身軀的雙臂收得更緊，耳根也發熱脹紅了起來，即便已經貼到最緊，頭也不停地往胸膛裡鑽，像要鑽出個洞似的。

「千寿郎，你年紀還這麼小，這...這可是犯罪啊」沒想到千寿郎會在此時此地就對自己提出這種提議，雖然杏寿郎自己私底下已是對幻想中的弟弟褻瀆過無數次，但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個性正直的杏寿郎肩上的天使與惡魔之間的大戰即將敲響。

「如果哥哥是犯罪者，那我也是主謀，我們都不管道德上的師生還是兄弟了，再忽略一項未成年也已經無所謂了吧。」以平常從不強求甚麼的千寿郎大概會就此退縮罷手，但是剛才難得鼓足了勇氣的邀約，千寿郎可不想輕言放棄，想盡辦法助哥哥內心的惡魔一臂之力，蠱惑哥哥趕緊放棄矜持。

雖然千寿郎說的沒錯，但對於千寿郎未成年這點杏寿郎還是很糾結，每次在解決生理慾望時，對腦海裡還是國中生的弟弟出手，儘管過程中很是興奮，卻也讓杏寿郎的賢者時間罪惡感加驟。

見哥哥依舊苦惱糾結著，既然勸誘無效，那就只能主動出擊了。

心一橫，拉開和杏寿郎的距離，杏寿郎還沒反應過來，千寿郎便火速蹲下拉住了杏寿郎的褲頭。

但是卻只是拉住並沒有下一步動作，雖然千寿郎看似很積極，但他也是很緊張，曾有人說人一生的心跳數是固定的，千寿郎心想，今天他肯定讓自己短命了不少。

說時遲那時快，緊張帶來的猶豫瞬間，讓天生悲觀的個性趁虛而入。

哥哥既然不願意，我怎麼可以這樣強硬，要是被哥哥討厭了怎麼辦，或許哥哥真的不想跟我做，畢竟喜歡是一回事，有性慾又是另一回事，影片裡的女性各個都是身材豐潤姣好，而自己呢？既是男生又乾癟瘦弱，看了就倒胃口。

見千寿郎一直低頭不語，杏寿郎看出千寿郎又陷入了悲觀的漩渦也知道他在想甚麼，放開為了防止剛才千寿郎真的把自己的褲子拉下來而抓著褲頭的手，並蹲下來平視著千寿郎。

「千寿郎不要想胡思亂想那麼多，我確實是很想跟千寿郎做的，只是我自己良心過意不去罷了，而且做了這件事就真的回不去了，千寿郎你還小，所見所聞都還不夠多，很擔心你之後會不會後悔跟我做了這件事。」摸了摸千寿郎的頭溫柔的說著。

「...哥哥剛剛明明說我長大了。」雖然想極力反駁自己不可能後悔，但千寿郎最後只是嘟著嘴吐了這句話。

「哈哈哈！說的也是呢！千寿郎已經長大了！」見千寿郎一開始的欲言又止，到最後嘟嘴的可愛模樣，杏寿郎突然爽朗大笑著用公主抱，一把抱起跪坐在地的千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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