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壞習慣和珍重之物

LOKI是個很喜歡把所有事情都往心裡藏的人。

即使是在孩童時期，他都甚少直接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或心中所欲，長大後就更深不可測了。

舉個簡單的例子，就是比他們年長十歲的姊姊不知從何獲得一些所謂的「貢品」，而她又不想保留時，就會把這些東西送給他們，這個時候LOKI往往都會裝慷慨地讓出選擇的機會。

少時不懂事的THOR以為LOKI沒所謂，當然不會跟他客氣，但事後那些東西會落到誰人手上就說不清了。

因為只要LOKI真的想要THOR手上的某件東西的話，總會有辦法把它得到手的，除非有第三者阻撓。

久而久之，就算THOR有多粗神經，都能多少注意到LOKI這個有點彆扭的壞習慣。

可是當THOR開始將優先選擇權讓給LOKI，以為他會坦率地挑選自己想要的，但結果卻沒兩樣時，THOR就更猜不懂他的心思了。

事實上，只要細心觀察，要猜出LOKI的喜惡是不難的——聰明的HELA通常都能猜中，觀察言行不一且詭計多端的LOKI，是她年輕時的消遣之一。

縱然LOKI擅長隱藏自己的想法，但他同時也是個相當進取的人。

為了得到真正想要的東西，他總會做出很多暗示和作為誘導的小動作，讓明眼人很易就能察覺他的意圖，唯獨是頭腦簡單的THOR往往都後知後覺，不到最後都不發現。

所以明明是坦然說出口就能輕易得到的事物，他都總愛用迂回的方式來獲取，一方面是不願表露真我的性格使然，另一方面就是以擺弄這個傻呼呼的哥哥為樂。

THOR習慣了他的這套玩法後，也不是不曾看出他有意隱瞞的心頭好，只是成功的例子真的不多。

而且對於經常「被搶奪」的THOR來說，與其花盡心力去揣測他的想法，為了避免失去而作出無謂的讓步，確保自己重視的東西不被奪去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次感情的攻防線上，THOR一如既往地採取了堅守策略，為的，就只是想守護他倆之間廿年以來名不符實，又輕如鴻毛的兄弟情。

「只要能以哥哥的身分待到最後就好」的執著，蒙蔽了THOR的雙眼，掩蓋了THOR的耳朵，才讓難得互相渴求的兩顆心一直無法靠攏。

造就這種愚頑的因素太多太多，但最關鍵的一個，固然還是連LOKI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感情走向。

這種在離家以後才逐漸顯明的情感，也讓LOKI吃了不少苦頭。

從沒想過會喜歡上本該憎惡至極的對象，因而每每憶起他們以往的關係是多麼劍拔弩張，自己又曾怎樣想方設法去為難對方時，他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窘境。

若不是發情症狀驅使，恐怕他至今仍然無法徹底擺脫固有的敵對姿態，放膽地向THOR釋出好感，更遑論如何讓滯頑的THOR意會他過於含蓄的暗示了。

不過代入THOR的角度細想一下，連對方無關痛癢的喜惡都猜不準，雙方的關係又曾經處於那麼惡劣的狀態，不敢在愛戀這麼重要的題目上亂作猜測，也是人之常情。

故此他很快就消氣了，也沒為THOR曾經拋下自己一個獨自面對難熬的初次發情，而表示很大的不滿。

唯一能稱得上是埋怨的體現，大概就只有那句隨口提及的男友試用期。

「試用期…嗎？這個試用期有多長？」聞見THOR認真且帶點惆悵的探詢，LOKI欣然失笑。

他從那暖和的頸窩抬起頭來，玩味地欣賞了下THOR那副為了得到自己的垂青而煩惱的表情。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他含笑回道。

當時THOR沒法分清他是開玩笑還是有意刁難，純粹覺得沒被馬上回絕就代表有機會，沒再追問太多。

藉故向公司多請了幾天假，同時向ODIN謊稱遠方有朋友需要幫忙，THOR就首次以男友的身分，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照顧他。

得到THOR無微不至且寸步不離的照顧，他的身體狀況一天比一天好，嘴上的弧線也越來越漂亮和明顯，讓THOR更確定自己猜對了他的心意，更放心地把他捧在手心裡呵護和寵愛。

作為一個足以替代棉被溫暖他身心的自薦男友，THOR的表現幾乎沒有半個可以挑剔的地方，偶爾顯露的笨拙和戇直的性格，亦只會讓他覺得THOR更可愛而已。

試問這個遭受過無數次戲弄和陷害也不會厭棄他，甚至到了現在，都依然會把他的隨心言行放在心上的人，又怎能不討他的歡心？

自從他們正式成為情侶以後，他生活上的一切都變得稱心如意，所有會令他費心的瑣事都有THOR代為處理，事業方面也一帆風順，不時讓他覺得自己可能是世上最幸福的OMEGA了。

最初有好幾個晚上，他盯著THOR的睡臉時，都會不由得生起一個疑問，就是那個JANE怎會捨得拋棄這個對自己的伴侶呵護備至的稀有ALPHA，轉投那個心高氣傲的HELA懷抱呢？

也許他一輩子都不會發現THOR並不是這麼一個獨特的ALPHA，而是他在THOR的心目中，是個比任何人都還要特別的存在。

但他已經可以確信自己是THOR目前最重視的人了，為了永續這份無可取替的情意，他願意押上自己的餘生作賭注。

回顧過去的二十年歲月，他一直都把目光放了在錯誤的人身上，浪費掉太多時間和心力了。

以前的他希望成為ODIN心中最重視的存在，卻從沒想過那個對象可以是ODIN以外的人。

他總是傾盡全力去討好那個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可惡老頭，卻沒有察覺到某個會認真注視自己的人，其實一直都在他的身邊…

如今難得得償所願地獲得自己渴慕已久的關注和愛惜，他當然不會輕易放手。

今後任何有可能從他手上搶走THOR的人或事，都必定由他一一排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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