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自己的疲倦

表达自己的狼狈

放纵自己的狂野

找寻自己的明天

向你要求的誓言

就算是你的谎言

我需要爱的慰藉

就算那爱已如潮水”

—五月天 《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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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班了！各位辛苦了！”

“哦！博士辛苦了！陈长官也是，晚安！”

陈跟在博士身边，一边木讷地回应着刚下班的干员们的问候，一边看着博士笑呵呵地和他们打招呼，偶尔寒暄几句。在近卫局的四年里，她甚至记不得哪一天自己不是组里最后一个下班的。通常都是同事一个一个主动向她道别，直到听到星熊的在办公室门口对她道别的声音，她才会主动收拾办公的区域，然后关灯锁门独自离开。

那个时候，她半强迫地让自己把身边的所有人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她的目标，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了。哪怕一个人走完自己的一生，然后一个人死去，没有人有必要知道。这样就没有人会为这个世界失去一个人而惋惜了。

博士的作风和陈大相径庭。成为博士的私人护卫后陈更加设身处地地感受到这点。罗德岛只有清晨和入夜两轮换班，由于凯尔希几乎全天候全权负责医疗部，其他岗位便由博士和阿米娅一同管理。起初博士不想让阿米娅熬夜，仗着鲁珀族的种族天赋接管了所有夜班。在阿米娅的强烈要求下才终于同意两人轮流管理。

今天轮到博士管理的早班刚刚结束。同每次交班的时候一样，陈陪同博士沿着固定路线巡逻过每一个基建设施。哪怕大家都知道换班时间，到点了换班信号也会全基建广播，博士也会亲自去设施门口和在里面当班的干员们打招呼，亲口跟他们传达这个消息。

陈看见博士努力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他们的喜好，他们的愿望，就像害怕自己再次失忆一样。

终于今天的巡逻也结束了。博士和陈回到他们的办公室。单面透光材料制成的景观穹顶映出最后一点晚霞。博士把门锁上后伸了个懒腰。

“呼啊，今天的工作总算结束了。”

“嗯，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一些训练计划需要整理。”陈一边说着一边把佩刀挂回架子上，正欲走回办公桌，却发现博士从身后悄悄搂住了自己。

若换做任何其他人，陈绝不会任由他们这样毫无征兆地接近她身边。她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时候允许博士进入自己的警戒距离。只是，每当博士这样用略微高大的身型圈着自己时，笼罩全身的体温总让她想起博士冒死把濒死的自己从切城救出来的那一天。

“晖洁，下班了。” 博士低下头柔声说，还不忘讨好地拿鼻尖蹭一蹭陈水蓝色的长发，然后埋在里面吸一口。

“…别闹了…”

“让我抱一会儿嘛，又不会少块肉。”

陈感到圈着自己的手臂又搂紧了一些，只是把手搭在博士手臂上，便不再动，任由宽敞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她才又发话：“你说今晚想喝一杯来着。”

“哦，对。”博士闻言突然来了精神，松开怀里的陈，转而去自己的办公桌下抽出私藏的威士忌，又拿出一个玻璃杯斟满。

直到博士笑眯眯地拿着酒杯走回她面前，陈才发觉哪里不对，“等等，不是说…”

“我说过啊，一起喝一杯。”

博士故意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两个字，然后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抬起陈的下巴吻上她的唇。陈还未反应过来，博士便舔了舔她的唇角权当作询问。她迟疑了一会儿，随即环上博士的脖颈，张嘴迎接他。

微凉的酒液在唇舌的交缠中被缓缓喂进嘴里，带着些许巧克力的苦和蜂蜜的微甜，像雨水滋润土壤一般逐渐浸染整个口腔。狼的舌头又长又扁平，轻易地就能将陈的舌头整个卷起来，忽而又把她引进自己嘴里，避过尖利的犬牙小心含住。

今夜的这杯酒格外上头。

陈突然想起了什么，搂着博士的手划落到肩头把他推开，有些唐突地结束这一吻。诧异地，博士也停下已经伸进衬衣下摆的手。

“先去洗澡。”

“诶？不是吧，明明气氛这么好…”

“快去！”

“好好我知道了啦。”

望着一边脱外套一边走向浴室的博士，陈突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她抬起右手摩挲着指尖，品味博士脖颈后绒毛的触感，还有只有她能感受到的温度。

博士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这是什么时候开始萌生的想法？是那天夜里她在博士怀里说出誓言的时候？还是在那之前？陈说不上来。一直以来，在这么多人眼里，陈什么都做得到。她学会了魏彦吾的剑术，学会了无数作战经验，学会了前辈审讯攻心的技巧，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教过她怎么去信任他人。

然而偏偏在博士面前，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自然，以至于在这一刻陈才回过神来，这一瞬间的失真感让她不知所措。

也许，今晚就是一次机会；也许，酒精可以给自己一个迈出这一步的借口。

陈解开了胸前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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