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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三节「精灵少女的迷惘」』,1

[db:作者] 2025-07-20 23:27 5hhhhh 8850 ℃

对刚才的事情不是很乐意或是满意的琳奈一个人离开了团队,进入森林的深处寻找着能够平静下心情的地方,同时也为了饱食一餐而开始收集柴火。

「…」

——还记得,他说过人的梦想就像是柴火一样,在出生的时候总是很容易窒息,但渐渐的…只要经由人的手去照顾,让它渐渐适应了环境,柴火就会越烧越旺,最后就算是想要熄灭它也会变得很棘手。

「…」

——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如此,开始的时候都是很艰辛的。

——但越是那么想,她就越是感到焦急。

——明明知道的,说出这番话的他,自己也应该很清楚的才对。

——就算拥有着能够让时代重新来过的力量,那真的是那么简单就能实现的事情吗?

——熄灭了旧的营火,收集新的柴火,除去柴火上多余的杂质,将它们经由刀子分割成更为纤细又容易燃烧的形状,并将自己的寿命化为打火棒的火星一样不断的消耗在它们身上,迟早有一天…他的灵魂肯定也会像断裂的打火棒一样完全耗尽。

「…」

寻找着可食用的蔬菜而拔出匕首的琳奈,这时候发现一群灰狼们正在追逐着一只小白兔,虽然动作也不至于跟不上,但她却还是犹豫了几秒钟——明明以前的她是不会这样优柔寡断的才对。

——自己是精灵,森林的守护者,食物链的守护者,信仰女神的虔诚之人,像这种正常不过的事情自己有什么义务去阻止它发生?白兔对狼来说就是鲜草一样的存在,素食的自己也是如此对待着自己口中的蔬菜,那为何要为了白兔这样的生物而感到怜悯呢?

——你要同情它们吗?因为自己的同情心而否定食物链的秩序?

——想要救它吗?因为一味的坚信着自己的想法而否定世界的本质?

——迷惘了吗?因为不知道如何付出自己的善意而停滞了思考?

——明白了吗?这样的法则就连你的内心都不能容忍它的存在继续维持现况吧?

「呜噫?!」

「嘎嘎嘎!」

扑向白兔的灰狼张开了血盆大口,眼看下走投无路的小动物已经免不了一死的命运,然而琳奈的思考却还停滞在那道缺口上:

「…住…住手…!!」

等到她打算拔出箭矢之际,灰狼们已经取得了今天的午餐,一场无法避免的惨剧再次上演于少女的眼眸前——又是这样,上次也是如此,自己…就连那么微小的生命都没能救下,意志没有那个人那么坚定的自己,这样的自己…真的能够阻止他吗?

——如果是他的话,他肯定会不会迷惘,他会拯救自己所想要拯救的生命,哪怕是要破坏这个世界的本质,否定法则的秩序,他也会与其为敌。

——不知为何,自己开始憧憬着他那样率直的地方,并将其视为自己的目标而追寻着。

——可是渐渐的…自己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行为,不会被任何人夸奖,也不会得到任何的成就感。

——否定法则相等于否定了世界的秩序,否定了秩序相等于否定了生命的存在意义,怀有这种思想的人不配作为生命降临在这世界上。

——就算救得了那只白兔,那么灰狼们今天的午餐又该怎么办?它们饿死的时候谁来喂食它们?它们只不过是根据着食物链的法则进行合理的狩猎而已,为什么这整个过程要受到知性生命体的阻碍和质疑?就算杀死了它们也没法解决根本性的问题,那个人所采取的杀戮以客观的说法来说,也仅仅只是暂时性的挽住了一颗生命的寿命,结果却牺牲更多的生命,这明显并不是正当的选择。

——只是伪善者为了自我满足所做的杀戮,根本不是琳奈所期望的答案和结论。

——少女不明白,为什么知性生命体…精灵的思想总是和这个世界的秩序产生矛盾及不必要的争论。

——精灵是森林的守护者,但并不是白兔的守护者;精灵守护的是森林的秩序,而不是每一个生命的个人利益,唯有坚信这条规则才是正确的。

——这也是精灵们的长辈一直以来的教诲,要对法则保持虔诚的态度。

——所有的生命都被弱肉强食的法则所保护,所有的生命都得遵从法则的秩序才能算是生命,倘若违反了这条规则,那相等于否定了生命存在的历史。

「…这就是…哥哥…你所想要改变的事态吗…」

所以琳奈知道的,他不是什么鬼神,他是一个人,同时也是光——人的选择无视了这个问题的存在,众多的善行者也无视了这个问题,唯有他做出了改变,唯有他会勇于去面对这件痛苦的事情,唯有他…

「唯有哥哥…才会选择干涉所有人的决定…并将决定化为行动…」

——只要这件事能够成功,不管过程中会有多少生命被牺牲,人的未来和思想的发展都会得到保证和应有的救赎。

——要承受这些罪孽的,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创造一个没有不公平感的世界,创造一个没有掠夺的时代,创造一个不会有战争和痛苦的环境。

——在那样的地方所诞生的生命,将永远被他的善意所保护,不会再受到委屈和恶意阻扰,所有的生命都会以健康的身心活下去,琳奈能够理解他的理念和思想,并不全是错误的。

——可是,那样的世界,并不存在着属于约翰的幸福。

——为了改变一切的不幸,他选择牺牲了自己的幸福。

——为了改变一切的灾害,他选择放弃了自己的感情。

——哪怕心里有多么爱着对方,为了其他人的幸福,他觉得自己的幸福实在太过于奢侈,太过于廉价了。

——换做是琳奈…如果能救下刚才那白兔的话…

「不能…不能这样想…不能这样…这样的话…」

原本想要静下来的琳奈渐渐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而越变越焦躁,但就算是这样肚子还是得填饱才行,即便看到刚才的画面后已经不怎么有胃口,今天再怎么说也活动过度了,她需要食物和水分补充自己的体力。

「……有这些应该…就够了吧…」

还记得那个人说过,如果只是煮一锅水的话,用不着太多的柴火,收集自己所需的分量就好,无需制造太多不必要的消耗,生物在狩猎的时候也是如此,它们不会过量的猎杀自己不需要进食的猎物,这可以说是法则制定的秩序中最为合理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不为了进食而猎杀的杀戮行为将会被视为滥杀,而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人族而已。

「…」

总算找到个地方专心坐下来的琳奈,踢开了地上的枯叶,在空出来的土壤上放下待会要使用的柴火,同时也用匕首开始处理刚才找到的野菜和一些果实。

「…」

——好怀念…还记得…在离开部落的那一个星期内…琳奈曾经和他在森林里内相处了一段时间。

『…呃…这可以吃吗?就算是人家…也不是很懂森林里全部的果实到底能不能吃…』

『啊啊…没问题的…这是葡萄的亲戚,样子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其实可以吃哦,我吃给你看…』

张口随便就把藤蔓上的葡萄摘下来吃的约翰,让琳奈不禁看傻了眼:

『呃呃…直接吃吗…?』

『嗯…好吃…嗯…?唔呜…这是…!』

『哥哥!怎么了!果然有毒吗!怎…怎么办!我我我…』

就在那时,他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并单膝跪地,一时间察觉到那葡萄可能有毒的琳奈着急得像是猴子一样不知所措——同时,露出笑容的他也将玩笑挂上了句点:

『开玩笑的…地上的蚂蚁都在吃了…怎可能会有毒呢…虽然对一些哺乳动物来说葡萄会引起一些疾病,但对人来说并不成问题,如果要进一步的辨认就切开果实的内部并放在皮肤上…』

『呜…真是的!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吓死我了!』

『啊…对…对不起…我开玩笑开过火了吗…』

『不理你了!哼!』

就像是他特意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作弄琳奈一样——琳奈也假装用闹脾气的态度作弄他,直到他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两人才不再对感情的事情开玩笑下去。

——他就是这样,总是想要作弄琳奈,想要引起她对自己的关心。

——其实这在心理学上来说,是约翰想要依赖着琳奈那份温柔的表现。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她会关心约翰的事情。

——他明白琳奈会理解自己的思想,并给予相应的认可。

『…哥哥你…觉得吃肉是件…可以去做的事情吗?』

『…说起来…你们精灵是素食的吧…虽说并不是没有消化肉类的胃酸和相关的器官…但基本上都是靠素食维生的生态来看…你们应该更加需要菜类的成分吧…』

『…怎么好像在分析动物一样…你还没回答人家的问题呐…?』

『…人族是杂食的…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在森林外我们可找不到植物哦?』

『…就…告诉人家嘛…哥哥你不觉得…吃肉…杀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吗…?』

『…明明你们也会吃鱼不是吗…我还以为你已经接受了这事情…』

『莉娅老师有说过…那些鱼本来就会互相残杀…最终也只会烂掉在池子里面…会对生态造成影响的…所以要定期去清理…虽然这也是钓鱼树的工作…』

『喔…说起来确实有呢…这样的例子…不过问题的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哦…换做是人的话也是一样的…』

『因为人…也会互相残杀吗…?』

『…嗯…所以…要有人定期处理他们…否则…灾害就会扩大…到时候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尝试说服自己…只有为了饱腹的杀戮才是正确的…但越是杀死更多的生命…我就越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的迷惘…仅仅为了让我这样的一个生命生存下去…真的有必要送葬那么多的性命吗…』

『…』

『人在被杀死后…就只会变成不能食用的尸体…同类相食的行为会违反人对食物的主观看法…简单来说就是心理上无法将同类视为食物的排斥反应吧,人对食物的看法是很敏感的,首先是表面的处理如果没有经由烹饪加工的话,就很难视为食物去看待,第二是食物内残留的血液造成的反感,大部分的人对血液的见解相等于『浑浊及不洁』的存在,更别说是同类的血液和未加工的肉块,情况就更是令人倒胃了——但换做是其他的生物…我也不觉得这么做就等于是正确的…生命到底是什么…生命为什么要被法则所束缚…生命为什么一生总是要随伴着杀戮和牺牲…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但一直都没有这样的能力…只能让那些在天上的神不断俯视着自己的无力…有的时候真的是非常的煎熬…也非常的绝望…不管怎么做都不会有结果…只能一味的去做这些徒劳的行为…这使我失去了自信心和对自己这份思想的认可…』

还记得,他说出那番话的表情——显得十分的哀伤,同时也非常的无力。

就像是精灵少女一样,明明以他的能力来说,这绝不是应该值得愧疚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没能做到的事情,每个人一定会有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琳奈才知道,那其实并不是他做不到的事情;那曾经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那么为什么他会失去那样的力量呢?

——因为他的信任。

他的信任在人的历史中如同被践踏在脚底下的善意一样,那对善行者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换做是琳奈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世界上最为痛苦的事情,就是付出的善意被同样的善意践踏,他的信任,他的夙愿,他的希望,他的感情——那全部的一切,在那一瞬间被撕裂了。

所以他已经不会再重蹈覆辙了,这一次…他将会相信自己一个人,将那份力量为了世界而应用,把这种连一只白兔的生命都没法尊重的法则彻底破坏。

『…如果我有那种能力的话…琳奈你觉得…我应该去那么做吗?』

『…呃?』

『…改变…这个世界…不让生命们再互相残杀…创造一个…和平安宁的时代…你觉得这样好吗…?』

『…当然好啊,如果能来临的话…就好了呢…那样的时代。』

『…是吗…』

仔细一想——要是知道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的话,琳奈才不会同意他的想法。

但结果来说,就算没有琳奈的支持,他也一样会为世间所有的生命做出选择。

——可是越是那么去想,她就越是明白。

——事实真的是如此吗?他真的想要那么做吗?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只夺走人们共享的语言能力?以他的力量来说要夺走人的思考并不是什么难事才对——根据雅典娜和维纳斯所述,知性的开拓者拥有着能够洞察一切知性的力量,凡是被历史证实的知性产物都将受到他的力量所干涉,具体的运用范围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少女所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他要问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已经对他来说不重要了的话…如果自己的存在没法和这个世界相提并论的话…为什么那时候他要那么问?

——琳奈知道的,他不是一个会随便提问的人。

——约翰厌恶制造多余的问题,他是答案的制造者,同时也是知性的开拓者,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制造问题是非常多余的行为,倘若人没有制造多余的问题,世界也不会变的如此忙碌,一切也不需要新的变革。

——所以琳奈那时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口中会提出那样的问题。

——因为什么?因为那问题…正是连他也没法解决的问题,也就是对自己的质疑。

「…」

——琳奈从黑暗中唤醒了他,起初的目的正是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并没有放弃他,还有的人们怀念着他,信任着他,爱着他,但谁知道他却误解了这个意图,他觉得人又要再一次利用自己的善意,因此判断现今的人们已经失去了开拓未来的能力,这相等于违背了约翰赐予人们知性的理念,以及他的梦想。

——这是自己的责任,自己没能压制他内心的愧疚心,自己没能知晓过去他和女神的过去,自己没能明白他对人们付出的信任究竟带给了他多少痛苦。

「…啊…这就点着了…」

用匕首摩擦打火棒的琳奈将火星打在羽状的木屑上,由于森林各处都有树木的阻碍,气流本身并不是很容易通过树叶间,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生的火苗老实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树底下随手就能取得纤细的树枝,不用特意用匕首一根根切开粗壮的树枝也无妨,要不然烧一些枯叶也行——截然,比起沙漠那种地带,碧绿色的树海更容易让人生活在这个地方,但如果不恰当使用生火的知识,这一带肯定会引发不得了的大火,就像是人族曾经尚存的社会一样——迎来毁灭及终焉的末路。

「…记得龙牙刀…不是很好用才对…」

——如果他也要生火的话…那一定会很困扰才对…然而他却把最好使的匕首留给了自己,而不是两把都拿走,平时的话他肯定又在用皮革当做磨刀石来用了吧,毕竟这是让刀锋变得锐利的方法之一。

「…呼…呼…咳咳…眼睛…咳咳…」

不小心吸入烟气的琳奈赶紧压低身体闭上眼睛,并尽可能靠感觉呼吸后,朝面部前的方向吹气,藉此增加气流的流动速度,好让火苗赶紧染上其他的干材。

——还记得他也说过,火这种东西就和人一样,出生的时候虽然会制造很多麻烦,爱哭又喜欢闹脾气,但只要过了一段时间后,它就会渐渐成熟,不再需要太过用心照顾,可是如果完全不照顾的话就会烧尽——不知道他是在形容谁的琳奈,有时候觉得他的形容,其实是对自己的讽刺。

——因为会吞噬森林的大火,并不需要人特别的照顾,反而需要用更加复杂的手段去熄灭它。

——约翰就是这样的存在,他会吞噬世间所有的痛苦,将这片被知性污染的社会彻底烧得一干二净,最后留下的养分和火炭将化为庞大的肥料,促使下一代的时代所诞生的生命能够获得更多的养分。

——可是大火烧光了,就不会再有了。

——一想到他可能也会消失的琳奈,很清楚不能让他这样自甘堕落,消失在那个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的世界。

「…哥哥…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抛下琳奈…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们…到底为什么总是会被这个世界拆开…呜唔……」

不由自主露出懦弱的一面而低下头的琳奈, 注视着被火烤的小锅子同时也怀念着他教给自己的三脚架煮水法,越是思考就越是痛苦,窜过脑海里的回忆明明尽是被当做她的宝物一样的存在,现在却好像被泼了冷水并生锈了一样,从外部开始侵蚀着琳奈那颗坚定的心灵——过了一段时间后,独自一人补充了养分和水分的琳奈因为没法整理好心情,只好顺着部落的方向迈出了步伐,耀眼的神树释放的荧光映入了眼帘。

「…回来了吗…?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新的体验吗?」

「…啊啊…稍微有点事情想问你——」

回到神树底下的琳奈一见面便立即问道那寄宿在精灵女神遗体上的女神真正的想法:

「——你不恨她吗?」

「呃?」

「我是指雅典娜和赫拉。」

「……」

「她们俩对你和你的子民做了那样的事情,你…心中就没有任何的感情起伏或其他的想法吗?」

「……果然瞒不过汝吗…」

觉得没法隐藏这种事情的维纳斯一下子就放弃了挣扎,并以泡沫构成身影轮廓后显现在琳奈的面前——表情不怎么愿意商谈这种事情的她,一眼看去就知道在过去留下了各种委屈和不满:

「…奴家是女神…同时也是司掌情欲及情谊的女神…所以汝一定认为奴家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和感情对吧?其实并没有这种事…奴家的情商早就超过正常人的次级,对于体会感情这种事情…奴家比人们的心灵还要敏感一百倍以上…同理心…爱情…欲望…其中自然也包括——痛苦。」

「…真意外,女神也有这样的感情吗?我一直以为女神就是无欲无求的存在。」

「…没有这种事情…但有一点需要注意的事情就是,女神的心中不能滋生憎恨、女神的心中不能选择孤独、女神的心中不能没有信念——讽刺的是…这些全都是感情的一部分就是了…即便是神都没法压制的…足以支配个体的精神元素。」

「…那么…果然你也有着对吧?憎恨着敌人…想要杀死他们的感情,杀意。」

「…啊…奴家…每一日…都会梦见…过去的草民们被杀死的光景…不论奴家多么想要拯救他们…始终都会在眨眼间失去他们…奴家爱着的他们竟然会死得如此凄惨——这是不能被原谅的事情…奴家这几千年来…都憎恨着雅典娜和赫拉的所作所为…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美貌上的需求…就践踏了无数个应该被尊重的生命…这真的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

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就哭起来的维纳斯,身为一国的守护神,却什么都没能为她信仰的草民们做到任何事情,在他们被武器刺穿身体的时候,在他们被火焚身肉身的时候,在他们被当做消耗品一样投入战争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维纳斯,她被迫担起了数千万颗生命的责任。

——所以…那魔法使的心情,她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倘若,自己现在拥有着能够改变事态的力量,阿佛洛狄忒就不会再是独吞金苹果和荣耀的女神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守护神。

「所以…奴家一直…都很想要改变那样的过去…这是不争的事实…人多多少少活着的时候…都会对一些事情感到后悔…就算是女神…不,正因为是女神…所以才会更加追求那样的力量…更加想要做到『女神应该为人们做的事情』。」

「…但你没有做到,你不具有雅典娜那般睿智的智慧,你不具有赫拉那般威赫的领导力,你只是一介爱神,无力的守护神,不懂得战略也不懂得战争,只懂得一味的守护着自己眼前所见的事物,像这样无力的你…为什么不向他人求助?」

「……」

「…我…一直都思考着,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懂得依靠他人…但现在我懂了…因为我…也一样…开始不在把同伴当做同伴看待了…越是觉得她们比自己还要弱小…越是觉得她们的心智比自己还要肤浅…内心…内心就会产生一种难以忍受的…排斥感…那种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心情…那优劣感…我非常讨厌……」

——越是想要同情比自己弱小的人,心中产生的优劣感就越是强烈,人就是一种时时刻刻都会想要和其他人作比较的生物,就算有的人平时不放在心上,重要的时候也得去面对这个问题,逃避不是结论,只是延迟问题的选择而已。

「…我想要珍视她们…我想要保护她们…我想要保护那个人的心…但是…我做不到…我…就连珍视的同伴都说出了那种话…露出了那种表情…我现在打从心底理解了…自己根本没法保持平常心…」

通过了今天的事件,她才知道阿佛洛狄忒给予自己的问题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实际上能够做到的人,根本没有几个,更何况是在这个即将要变革的时代中,琳奈所挑战的——是人们一直以来忽略的问题,从未被正式解决的问题,考验一个人内心的善意和恶意的试炼。

「…没错…保持平常心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只要人还是人…内心的泉源就一定会受到外界的影响而产生涟漪,要在不受到主观和客观的影响下保持自己的理念和纯粹的思绪…并不是一件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但正因为如此,权能才会被赋予了这项条件,如果琳奈汝想要…」

「从你的口里说出来的这些话根本没有说服力…你不也没法保持平常心吗?为什么这样的你还能使用权能呢?」

「…琳奈…奴家是女神…从诞生的瞬间开始…就已经完全和人不一样了…奴家没有受到人间的束缚,这些事情是为了考验人的内心才得以存在的试炼,奴家没有被它考验的理由和资格…」

「…真是不负责任…连女神都没法做到的事情…要我怎么…」

「——不是的…琳奈…正因为连女神都没能做到…汝才一定要做到…汝要超越女神…魔法使…人…还有自己…超越所有人都逃避的问题,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此一来,权能才会将力量借给汝。」

「我连那力量的真相都不知道是什么…你这要我怎么去努力做到这些事情?!那权能到底是什么!成为女神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这股力量真的能够在那魔法使的面前起到作用吗!」

「——当然,奴家保证。」

「怎么保证!」

「——因为这股力量是世界上唯一能够对抗知性开拓者的『知性外产物』,他所能干涉的范围只限于知性生命体所开拓的世界,以及过去历史所证实的知性产物——汝明白吗…?只要是知性生命体从未证实过的『知性产物』,那便是对抗他的唯一手段。」

深知那魔法使的力量根源是来自于『知性这一概念』的阿佛洛狄雅,自然有保密权能的义务和必要性——否则就算是女神的力量,她也只会步上艾忒和厄莉絲的末路而已。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知性生命体…包括我所知的知性也在他的干涉范围内?」

「对——所以奴家不能告诉汝权能的真相,一旦权能的情报知性生命体归类为知性产物的一部分,奴家的力量就不会再是唯一的手段了,除非你成为了女神在潜意识中理解了权能的本质。」

「…我不相信你。」

「……」

「你说过的对吧?你是掌管情谊及欲望的女神,这样的你拥有的权能…难道就不是操控他人感情的力量吗?」

「…」

「哥哥说过的…不要相信女神说的话…我对那番话的理解…一直以来都抱有很深的触感,因为你们和这个世界并没有任何直接的交际,拥有神一样的力量却没有帮助我们的打算,仅仅一味的保持着自己的立场和自己的世界——倘若说你能够控制人的情感,那要抹消他人内心中的憎恨,也并不是做不到才对。」

「……琳奈…不是的,神没有汝想象中那么的万能…奴家的权能确实有着那样的力量,但那并不能直接对人使用,这是违反条规的行为,赫拉和雅典娜自然没法当做例子…其他的神明和奴家没有那样的权利——而且,原本奴家要交给汝的力量,本来就是精灵一族的权能。」

「…你…那是什么意思…?精灵…的权能?权能不是成为女神才能拥有的力量吗?」

「对——但汝等不一样…琳奈你可有怀疑过…为什么精灵会是精灵吗?」

「!」

阿佛洛狄雅的话语在琳奈的脑海中窜过了她从未触碰过的领域,从未质疑过种族历史的想法在此产生了龟裂——

「…你想说什么…我们精灵…到底是…」

「…精灵…是这个世界上的知性生命体之一…但同时也是第一个驾驭『魔力』的生命。」

「!」

「…在遥远的过去…在约翰还未成为魔法使的时候…汝等精灵就已经拥有了驾驭魔力的资格和潜质,原因是因为汝等曾经帮助了身为女神的奴家。」

「精灵…崇拜的女神…我听长老说过这事…背后原来还有这样的秘密吗?」

「没错,汝等精灵的信仰超出了奴家的想象,在战争结束后…奴家一直都处于失去力量的状态,没法回到天界,但汝等就像是小小的妖精一样保护着无力的奴家…长达千年的时间中…那信仰也从未中断过一瞬间…直到现今也仍然存在着…这便是虔诚的业绩。」

「…你的意思是…我们精灵信仰的业绩…这份恩惠来自于…你?」

「…正是。在奴家恢复神力回到天界后,奴家与其他的神明认可了精灵的存在,并决定赋予汝等与人同等大小的肉身,以及驾驭灵力的资格还有相应的知性,并且从此来生就具有『免繁殖』的特征,这让汝等精灵之间不需要依靠性行为也能够独自在自然界中独自生成个体,奴家希望汝等能够像是花蕾中诞生的生命一样纯洁无垢——正确来说…是奴家希望汝等也能够成为女神众的一员。」

「!」

「善行的业绩,恩惠的加护,虔诚的信仰,所有知性生命体的例外,大自然的守护者,精灵的本质不仅束缚于此而已——在成为女神后汝将得到『精灵女神』的称号,其权能及恩惠的力量能够干涉自然界的一切,只要是归属于自然界中诞生的元素便能够自然驾驭,同时也将成为『法则的守护者』——这,就是与魔法使对抗的力量。」

虽然没有完全讲出权能的使用方法或是权能的名字——琳奈仍然觉得,阿佛洛狄忒是真的想要精灵少女能够相信自己说的话,是毫无虚假的事实,以及她确实是站在精灵这方的同伴。

「…说出来没关系吗…」

「…不这样汝不会相信奴家吧…?虽说多少有点风险…但如果结果不如意的话,隐藏再多情报也没有任何意义,奴家想要汝能够明白…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再过不久…那个人就要得到改变法则的力量了…到那时候…世界的容貌将会彻底改头换面,生命的本质也会被重新定义——过去的历史,全都会彻底消失。」

但是,越是明白事实,琳奈就越是感到了迷惘。

——真的好吗?去阻止他所想要做的事情。

——那个人,已经失败过了一次,事到如今…自己这样的负担…只会绊住他的后腿而已,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的家伙会是他唯一称之为『最喜欢的人』呢?

——现在对他来说,自己在他心里真的还有那样的地位吗?

——现在对他来说,自己…说不定只是一个没法消除的…污点罢了。

——事到如今…回到他的身旁…只会带给他更多的痛苦而已…不是吗…

——最坏的情况下,说不定…他还得亲手杀死自己…

「…行了,我相信你。」

「…太好了…那…」

「…继承权能的事情…给我多点时间…」

「…琳奈,汝明白的对吧?我们得阻止他才行,这不单只是为了他而已,这是为了…」

「——那些问题我已经想过了!反正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琳奈…」

「……啧…」

就像是那个魔法使失去了琳奈少女对自己的认可一样,琳奈也失去了那个魔法使对自己的认可——阿佛洛狄忒就算没有使用权能的力量,也能知晓这两人现在的感情状态,已经失去了能够联系着彼此的桥梁。

——对,其名为『自信心』的那个因素,正是他们一直以来弥补着彼此的弱点。

——自我质疑,自我否定,这样的他们不能没有彼此的支持。

——一旦分离,就如同失去羽翼的禽类一样,单翼的生物一直以来都是不完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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