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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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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早露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安稳觉，没有工作通讯、没有需应付的交际、没有冰冷的刀光、没有喷涌的热血、没有来自灵魂深处的低语。

世界很安静，很好。

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了，可吊诡的是，意识到无事可做本身就会带来莫名的焦虑。

为什么我的世界突然安静了？

早露睁开了眼，周围的景色依旧熟悉，是罗德岛的宿舍，只不过，不是自己的宿舍。她坐起身来，揉了揉头，稍一扫视就看见凛冬正背对着她，呆呆地坐在床角。

“……索妮娅？这里是怎么回事？”

凛冬竖起耳朵，回过头来，“哦，你醒啦。”随手将手上的纸扔到了早露的脸上，“喏，自己看。”

早露抓起糊在脸上的纸，偌大的A4纸上只有几个红色楷体加粗字──

【做了爱就不能出去的房间】

原来如此。

早露在内心将那个坏心眼的博士拉黑，然后她将纸对折起来，折成一个简易的纸飞机，瞄准凛冬的头发射。

“靠，你干嘛？”正中把心。

“做了就不能出去，不做就能出去了？”

“也许吧，那儿摆着个倒计时，还有20小时左右吧。”凛冬指了指门口上方，那里有个长方形的电子显示屏，20:12:16，时间在一点点地减少，无事发生到零大概就能出去了。

没错，早露向博士申请了一日彻底的休假，但现在她肯定，她要的休假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现在早露不但想拉黑博士，还想要拿大鱼叉叉死博士。

房间又回归了沉静，没人说话了。早露偷偷瞄着凛冬，试图揣摩她的想法，但凛冬只是照常塞着耳机，面无表情地盯着墙听歌。于是早露从床上爬到凛冬的身边，摇了摇她的肩膀，将凛冬从自己的世界里扯了出来。

要不要一直呆在这里，这似乎是个问题，但其实又不是个问题。

对一般人来说，被囚禁在一个小小房间里当然是件不好的事情，他们默认了在这里是异常的，在相对的“外面”才是正常的。被囚禁在池塘，就是监狱；被囚禁在湖泊，就是自由；其实丢掉无用的常识来看，就算是大海，也不过是大一些的囚牢罢了，人终其一生都在身体这个牢笼中，真正的自由只有在破除躯体的那一刻。

自由的代价很大，所以早露试了很多次，都没能下手。

而除此之外的自由，早露其实都没有很大的兴趣，夺走或者不夺走，她都不在乎。早露将脸埋进凛冬的脖颈间，吮吸着专属于凛冬的生铁味，做一个单纯的人有什么不好？

“我不知道，大概，无所谓吧。”凛冬没有挣脱，也没有顺迎，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呆在这里也没有啥不方便的……”

早露拨开了凛冬后颈的发丝，发现后脑勺一块上全是尘土，这不寻常。

“索妮娅刚出完的任务？”

“刚回来就晕过去了，醒来就在这里了。”凛冬抖了抖耳朵，“也没啥，反正那家伙大概也不怎么需要我了。”

早露探下身子拿脸蹭着凛冬的脖子，试图抚平她的失落和挫败，骄傲如她怎么忍得了被轻视？还是这里好，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看不起她，让她难过，让她受伤，让她低头。

所以说，还是留下好了。

“呆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妥，不是吗？”早露对着凛冬的斜方肌轻咬了一口，“那事情不就好说了，来做吧。”

凛冬愣了一下，随即抓住覆在腰的手，一个转身将早露压在了身下，正欲俯下身亲吻，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兀的停住了。

“我得先洗个澡。”

开什么玩笑？现在停下然后等你洗澡？

早露抓住了凛冬的衣摆，坐起身来道：“那我也去。”她追着凛冬眼里闪过的情欲，“一起洗。”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不是洗澡，那是一场没有道理的竞速，比试着谁更快剥干净对面的衣服，也不管谁胜谁负，水温如何，两人就在哗啦啦的水下激吻，头发被水冲下缠在脸上一塌糊涂，也不去拨开，就着把发丝含到嘴里，再吐出来。

不需要去思考除了温暖以外的任何事情，这里没有是非，没有身份，没有时间，只有纯然的欲望。又有谁会和欲望过不去呢？

早露感受到凛冬的手探入了自己，于是她也回敬地将手伸向凛冬的腿跟，并将身体整个挂在凛冬身上，交叠着腿，尽可能摩擦挤压出彼此之间的空气。早露喘息着向里攒动着手指，那是无法拒绝的温度，她想，即便这个温度是火，而她是枯败的干草，她也情愿扑进去焚成灰烬。

如果索妮娅也是这么想的话，她就是在这个狭隘单调的宿舍房里呆到老去也无怨无悔。

早露不断地将自己往凛冬的手里送，讨好式地在她的耳边低声喘着，浴室里回荡着冲撞的水声，早露的双腿在快感中发软，站不住的两人靠着墙慢慢地滑下，回想不起爆发来临的时刻，流水盖过了一切，哗啦啦地将她从文明社会中带走，她被隔绝在一个只有流水、喘息、躁动、昏厥、舔舐的世界里，她被名为安全的双手环抱着，不再有世上的痛苦来伤害她。

外面的一切的一切，都如此得令人厌倦，不像在这里。

早露撩开粘连在凛冬脸上的头发，捧着她的脸，钻进她眼，正对着她发昏的大脑说道。

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

于我而言，身处何方根本不重要，就让我沉溺你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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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早露来说，这是个美妙的夜晚，或者说，美妙的24小时。

惟一不美妙的，是床头响起的闹铃和熟悉的工作通讯声，即将要应付起来的交际、一如既往的冰冷刀光、毫无二致的喷涌热血、从不缺席的灵魂低语。

世界很吵闹，很糟。

即便早露什么都不想想，但今日的日程已经自动在大脑内生成，身体肌肉不顾反对地保持着曾经的记忆开始穿衣收拾。她打点好了一切，而凛冬还在深深的熟睡中，一股无法抑止的痛苦油然升起，她扑向了凛冬。

“索──妮──娅──我──不──想──去──上──班──”

凛冬没睁眼，只是敷衍地攥住了早露的手说道：“这……跟博士说去……不归我管……”转头又与周公会面去了。早露没办法只好泄愤式地轻轻拍了下凛冬的脸，惯例地在凛冬的额头留下属于今早的吻，打开门离开了房间。

再怎么想要封闭起来，说到底没人能隔绝于这个世界，因为她就在世上，所以她还是会继续奔腾。

当然了，今天的奔腾第一站，就是博士那无药可救的破脑袋，它需要加个装饰，装饰的名字就是──大鱼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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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not even a question.***

***I am be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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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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