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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心书

[db:作者] 2025-07-20 23:25 5hhhhh 4660 ℃

“沙砾被人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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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尼的履历表上被填入第六颗星星,提拔为精英干员的那一天,天气是暴雪。

她来罗德岛任职已经十三年了,一开始还只是骑警兼职干员,但八年前她就辞去了维多利亚的工作,全日驻舰参与各项活动。

作为先锋队的领头人之一,格拉尼在所有任务和训练中都表现出了足够的勇敢以及担当。她总说她的梦想是让这片大地上的每一处都遍布正义与爱,后来又加上了一个“公平”。

“你看,我终于也是精英干员了哦!”表彰大会结束之后她拒绝了所有聚会邀请,马不停蹄地回到宿舍,把那枚六星蚀刻章挂在了一把大剑的剑柄上。

那是她最好的朋友留给她唯一的纪念。

大剑上松松地围着两圈深蓝色围巾,看得出是有人怕它冷――也或者是怕曾经拥有它的战士冷?她整理了一下那团细心编织的毛线,又把蚀刻章拿下来用别针别在上面。

斯卡蒂离开这里快要三年了,可她依然没有习惯身边失去一个不爱说话,表达感情也十分笨拙的好搭档。

曾经和她们并肩作战过的同事们,艾雅法拉早已退居二线,用盲文和助听器给干员们教授源石理论;伊芙利特成熟了许多,矢口否认多年前那个咋咋呼呼的毛孩子是自己;赫拉格将军迟暮,现在多是在训练室和杜宾教练一起训练新人。

大家其实都还在,可总觉得失去了什么。

精英干员夜魔,精英干员安德切尔,精英干员米格鲁……格拉尼望着窗外漫天的飞雪,想到大概终于是新一代的时代到来了吧。

他们也将成为新干员眼里前辈那样的人。

“斯卡蒂,你也会这样想念过去吗?”她坐在床上双手托腮,望着斜倚在柜子旁边的剑:“你还在荒野,刚从海边离开的那些夜晚,也会想起很重要的人吧。”

她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露出什么表情。

欣喜若狂?如果面前确确实实是活生生的斯卡蒂,她可能会高兴得举起蚀刻章按到她面前给她看;悲伤流泪?那位老朋友看到她这样一定会说“今天不是开心的日子么,怎么不笑了。”。

格拉尼往后躺倒,最后还是决定不哭也不笑。

九年前她在博士的桌子上发现那张写着重度感染的体检表时就知道距离分别的那一天已经进入倒计时。说实话,她其实有点生气,我们明明是那么好的搭档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斯卡蒂也不跟她说?可后来一想这也许是有理由的,她又不禁为她难过起来。

那天罗德岛停泊在苏兰岛的内陆湖边上,她想了很久,擦了好几次眼泪,最终还是决定去和斯卡蒂聊聊――年轻的小骑警对着镜子仔细洗了脸,摆正表情,希望对方看不出她哭过。

聊天的时间不久却出乎意料,当那把大剑被交到手中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在好朋友的面前哭了出来。

“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在你身边,它也会安心一点。”斯卡蒂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可她分明从中听出对这个世界和所有人的无限留恋。

如果不是深爱着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明明,明明你也可以给幽灵鲨小姐……”格拉尼抱着大剑啜泣着,一句话讲得断断续续。

“矿石病会让她忘记我,就像以前那样。”她撑着膝盖,尽量让自己和对方处于相同的水平:“当然,如果你也想忘记我,那就让它给我随葬吧。”

怎么会忘记你!她的内心痛苦地嘶喊着,可嘴巴却因为泪水堵住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只能用力摇头。

不久之后的第二年开春,格拉尼独自前往维多利亚办理骑警团的辞职手续。

等待结果发放的那段日子里她走街串巷,拍了许许多多维多利亚的角落和天空洗出来,还做了不少街边野花野草的压制标本。她把它们和照片放在一起过塑,封存,然后就有了一本不厚的维多利亚纪念册。

“请帮我寄给罗德岛。”她推开小邮局的门,风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邮局店员认识她,一边帮她打包包裹一边提起她曾经帮自己找回一串珍珠项链的事情。“啊,那是很久以前了 。”

“我现在从骑警队辞职了。”格拉尼其实不记得那么多,她只是因为觉得大家需要所以就去做,从来不把这些记在心上:“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不是说这里不重要,只是大家也要对我的伙伴们有点信心嘛――嗯,这里填上收件人对吧……”邮局有自己的运输车和信使,比她骑马找岛快多了。

催了好几次,反复递交许多回,从夏天一直弄到深冬这份工作才好不容易了结掉。

她从维多利亚启程回罗德岛的那天是圣诞节,这里的街头巷尾挂满了彩灯和丝带,格拉尼骑着马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恍惚间感觉自己像是去接公主回家的骑士。

“我走啦!爸妈你们自己好好保重身体哦!”父母在家门口对她挥手,等到转过街角,看不见他们的时候,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

一整年过去,斯卡蒂的矿石病在罗德岛已经变成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格拉尼问她你收到我的纪念册了吗?她点点头,用布满源石结晶的手拿出一枚海螺,轻轻扣在她的耳边。

“你送我你的故乡,我也把我的故乡给你。”

那是从远古来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海鸣高歌。

直到现在,这枚海螺还在她的书桌上,和曾经短暂属于过斯卡蒂的纪念册摆在一起。

雪停了,格拉尼走出宿舍来到甲板上。

一些孩子们正在玩雪球,伊芙利特看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加入,赛雷娅和赫默在屋檐下一人一杯热咖啡。

活着是什么感觉?她扫开露天桌椅上的积雪坐下来,顺手把尾巴摆在腿上。大概就像这些雪花一样,柔软却冰冷,如果没有陪伴和依靠很快就会消弥殆尽。

常年的作战可能让她不切实际的乐观消耗了一点,但这不妨碍格拉尼依然觉得这片大陆仍旧生机勃勃,充满着希望。

她的骑枪换了一把,原来的那个在一场攻坚战中折成了三截。煌帮她收拾那些碎片的时候无意识地说了一句“这废墟像是被五个斯卡蒂踩过一样”,格拉尼耳朵转了转,接着就听到热情的黑猫很小声的在说抱歉。

“没关系啦,我们都知道她是一名好战士嘛。”她用胳膊夹着几乎扭成废铁的骑枪:“好战士就该被记得。”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煌捡起自己的电锯:“来!姐姐带你去找可露希尔,她肯定有办法帮你修好!”

“可露希尔小姐不是工程师吗?”

“哎?!工程师不也是跟机械打交道吗,没差啦没差啦!”

最终还是让火神帮忙打了一把新的。她熬了好几夜把旧的那件修复好,折叠起来放进木盒里,摆在大剑旁边的柜子顶上。

又是一年开春,她收到了父母寄来的维多利亚野蜂蜜和一盒她小时候爱吃的糖果。

随着这些甜蜜物品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中基本是对于她取得的成绩感到自豪和骄傲,还有作为爸爸妈妈对女儿的关切。

其实现在格拉尼已经不那么喜欢吃甜品了,但是父母的记忆仿佛停在了她很小的时候,每次都会寄来些甜食。她打开盒盖,从每种颜色里挑出一粒来放入海螺壳中,然后揣上小盒子准备带给今天来接受训练的新人。

“啊,差点忘了。”临出门时她把在大剑上围了一整个冬天的围巾取下,换上从波登可那里要来的花环斜挂在剑柄处:“春天就是该开花的季节嘛。”

如果她戴上,这些小白花该和那一头银发多配。

“好了好了!大家集合!”格拉尼提着骑枪走进训练室,看到一大部分人都在闲散走动。

“我知道大家都是因为有责任感和想要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才选择来到罗德岛的。经过前辈们的评估,你们现在正式属于预备先锋了。”

意外的,这些官话讲得还不错。

她其实有点没底气,毕竟刚晋升没多久就被风笛扯着填了“教官报名表”。那填就填吧也不抱什么希望,可是得知自己被选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罗德岛也太器重她了……

“我旁边是协助我进行指导和训练的精英干员翎羽,我是格拉尼,现任罗德岛精英小队第二先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尽量亲力亲为地为大家示范,但如果我不在,就要听翎羽干员安排。”

有点像当初严厉教训自己的那个骑警教官了吧?

中场休息时她想起口袋里还有糖,于是掏出来分了翎羽一颗。“你看那个孩子,像不像风笛。”比她入职早得多的副教官打开包装纸把糖放进嘴:“那一头红发,紫色的角……她好像是萨卡兹吧?”

“嗯,是萨卡兹哦。”格拉尼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发现有个人缘不错的女孩简直就是风笛翻版:“说不定她以后会成为风笛那样很棒的干员呢。”

“嗯嗯。”

最终她也承担起了杜宾教练,赫拉格教练做的,看起来似乎是资历很老很老的前辈们才有资格做的事。

大家都说她比起几年前成熟了很多,真的有吗?格拉尼觉得这不是成熟,只是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做不到,所以学会了把它们埋藏在记忆里,等到有能力或者有机会再去做。

其实她也明白,更多现在没做到的事情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就像她留不住一滴雨或者一线流水,她也留不住一些人。

“哈――竟然要把我安排到那么远的阵线去?!” 刚出门就听到伊芙利特似乎在和博士确认作战计划: “不可以留在七区吗?二十四区也不行?这什么……嘁,算了,我知道了,那帮小鬼我会替你好好教训的。”

博士点点头,给她一袋干辣椒。

“什么年代了还给我这个?博――士――你就不要把我小时候烧作业记得这么清楚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伊芙利特还是接过了辣椒,然后自顾自走掉了。

真好啊,现在的日子。

格拉尼这么想着,打包一份萝卜土豆和一份鲜虾意面,路过最近终于合法的坚雷小卖部时还顺带买了一听酒精度为3%的果酒。

安静整洁的房间里透入一丝暮光,她打开灯,把吃的东西在桌子上摆开。

鲜虾在面条上掰成可爱的心形,番茄海鲜酱被它们抱在怀中,像一颗鲜红赤诚的心脏。格拉尼剥开虾壳把它们搅拌均匀,然后捞出土豆和萝卜摆在上面一起吃。

她是被斯卡蒂带着开始吃海鲜的,从一次罗德岛的腌鱼开始。“这种鱼,根本不算鱼。”她牵着格拉尼下了舰,在后勤干员和安保人员的呼喊中走街串巷,一路躲开凯尔希以及博士的无数个电话,穿过在街上走的身着东国服饰的人们,最终来到一家被樱花重重掩映的小料理店。

“来了海边,就要吃海边的东西。”她挑了不少鲜活游动的水产,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那时她还是普通人,没有矿石病,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忧虑。

斯卡蒂生命里最后的那天格拉尼本来是想去花房坐坐,可看错楼层拐到了重症监护室。那就看看昏迷好多天的好搭档?她这么想着,踮起脚从圆形窗口往里张望。

躺在病床上的斯卡蒂脸色苍白,源石结晶好像虫群一样密密麻麻爬满了她的手,还有一些从脖子蔓延到脸颊。一个护士正在忙碌,突然大家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一样围到斯卡蒂身边,还有一个看不出种族的医疗干员急匆匆跑出门应该是去通知凯尔希医生……

她听到一种尖锐的,不断的,刺耳至极的电流音。

那颗从不冰冷的心脏,大概也要休息了。

该哭还是该庆幸?后来她坐在花房里,面前摆着波登可拿来的花茶。哭似乎太自私,好像她只在乎自己而不在乎斯卡蒂每天日复一日的昏迷混沌;庆幸又显得太没有人情味,明明罗德岛失去了一位好干员,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可是斯卡蒂从痛苦中解脱了,到底还是一件值得为她高兴的事情吧?最后格拉尼决定以自己的身份哭一场,然后以挚友的身份祝她重获自由。

她一定是想见见我,才让我走错路的。

夜幕四合的时候格拉尼收拾掉打包的饭盒还有餐具,来到走廊上望着远方山脉的黑色剪影。

“纠缠着我的噩梦啊,”她低语着:“唱个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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