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们还有最后一点敬意，也许各位大人有所兴趣。”虚拟影像中的男人扬起外交的笑容，却仍然无法掩盖笑容下几乎拉断神经的恐惧。

他的对面并没有海面上的画像，世界上所有的航母都聚集在那个海域，原子弹在最近的范围内待命发射，镜头监视着海域上巨大的怪物。

时不时就必须有人要轮番接替监视的工作，这里都是人类精神最强韧的敢死队，却仍然无法直面这些巨大怪物的影响。

或者说，本来这样都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现在正在勉强试图争取那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正在进行的和谈，看到高杉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的时候，军部的很多人眼中燃起了更加浓烈的绝望。

高杉仍然是实验室里那简单的黑色长裤衬衣，他明明发明了挽救人类的精神波隔离装置，现在却又自请成为筹码，成为平息怪物愤怒的牺牲品。

更可悲的是，人类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好机会。

果然面前水幻化成的巨大怪物动了动，头顶陡然睁开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定定的看过来。

它没有看投影，而是真正的——看了过来。

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而下，控制台不得不把干扰噪音加到了人类几乎无法承受的程度，才将将抵消了怪物注意力的影响。

仅仅是三秒，商谈室里的人已经精神到了极点，被选出来和谈的军队元帅终于猛然精神力绷断，怒吼道：“你们还想要什么！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一只手止住了他失去理智的发言，后面的人冲上来给了对方一针镇定剂，把人拉了下去。

没有人怪罪他。

这一幕在和谈期间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让所有人都不禁心生绝望，觉得这群怪物压根不想和谈，只是在戏耍老鼠一样的看他们挣扎而已。

只有最后一群最坚定的无神论者还在高杉的带领下坚持。

“他们还在观望。我们有和他们同归于尽的一战之力。”高杉说，“不到最后一刻，坚持。”

直到一天前，他终于提出了牺牲自己的方案。

怪物红色的眼睛又闭上了，巨大的水化成的怪蛇在空中缓缓凝结成一个栗发少年的样貌出现在投影屏幕上，天真无邪的微微一笑：

“我们听说过你，高杉晋助。你们现在手里所谓科技的屏障，就是你带领的吗？”

“可以这么说。”高杉淡淡。

“偷换概念。”少年却并不吃这一套，淡淡，“即便我们得到了你，又有什么实际的好处呢？”

“愉悦。”高杉似乎很自信，声音虽然冷，却带着某种微微的诱惑，“我任凭你们处置，不好吗？”

少年眯眼看了他片刻，笑了起来：“无知的人类啊，你以为你不惧死亡吗。”

高杉反驳：“我以为我该恐惧的，是比死亡恐怖太多的东西。”

少年仿佛满意的眯了眯眼：“好，那我们也就不推辞你的诚意了。”

他的幻影瞬间消失，海域上空的暴风眼缓缓湮灭，那股让人精神错乱的力量终于慢慢削弱到了没有。

过了几十秒，这两个月一直是刺目红色的灯终于缓缓灭了下来。

“磁场正常了！”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他们同意了！”

只有高杉在欢庆的人群中显得冷静的漠然，他周围的人也逐渐头脑清醒了下来，用某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高杉也仿佛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松下来，淡淡：“古神喜怒难测，不能放松警惕，但是既然答应，至少能轻松一段时间。”

“那……您呢？”有人终于低声问。

“能做的已经做完了。”高杉淡淡，“不管我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插手。”

他没说话，在周围人担心的目光当中径直走出了控制室。

2

高杉看似走的很稳，一路绕到了基地没有人的角落，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听到身后的脚步一路不紧不慢的跟来，然后在他的身后停下，冰冷恐怖的气息慢慢蔓延，将他淹没。他站着不动，感到身后仿佛被冰冷的粘液缓缓裹卷住，如同触手一样蜿蜒着遍布他的身躯，缓缓覆盖过他的双目，在黑暗中侵入了他的口鼻，随着窒息的感觉将他淹没。

对方在气息消失的一瞬间出现在了控制室里，银色卷发，人类的样子，甚至还和周围的人笑着击掌庆祝。只有高杉意识到了他诡异的出现，但是没有开口，而是冷静的引对方离开。

幸好，对方对于其他的人类似乎没有兴趣。

“……祭品。”似人非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的身体果然很脆弱。”

高杉的手指生理性的微微抖动，不过还是放松了身体没有反抗。堵住他口鼻的东西给他留了勉强能够维持一点思维的氧气，他感受着那冰冷的有形液体还在顺着他的喉咙伸长，一点点探入他的体内，充满了他的食道。

“矛盾。有意思。”对方仿佛低低的笑了一声，“竟然不是恐惧。你在掩盖什么。”

那种液体仿佛顺着他的皮肤进入了他的血管，在他的体内埋下变异的苗芽，下一刻就可以把他吞噬转化。这种被入侵的感觉极度让人恐惧，仿佛噩梦渗入骨髓，高杉感到身体内部的东西仿佛下一刻能够就会把他撑开爆裂，却仍然抑制住挣扎，一动不动的等待着。

仿佛过了一秒，又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下一刻，所有的感觉消失，只有体内的印迹仿佛还没有褪去，高杉的视野恢复，就看到面前站着那个银发的年轻人，对他微微一笑，抬手把他的手机递给他，仿佛两个人刚刚正常交谈完。

“叫我坂田银时。”他笑了起来，手指轻轻勾了勾高杉的手背，“很高兴认识你。”

3

高杉离开了基地，并且拒绝了给他派保护。

这也是意料之中，最后也没有人提出意见。

所有人都意识到高杉没有再说话，一切都靠文字交流，但是没有人敢开口猜测，挑明那层窗户纸。

军人的感官比其他人更敏感，高杉坐上车离开之后，才有一个人几乎控制不住的捶向旁边的雕塑，几乎咆哮起来：

“我们就不该——你们看出来了吧！”

稍微理性一点的人压住了他，摇摇头：“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继续想办法。”

高杉看不到了。

他身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给他指路，他伪装的很好，但是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失焦。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何况，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刚才高杉坐上车的驾驶席就是一个他们谁都不认识的银发青年，看高杉上来，扭头灿烂的一笑：

“去哪里？”

高杉感觉还好——与其说是看不到，不如说他看到的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光怪陆离的世界。

银时的本像在这个世界里是混沌的灰雾，他愣了愣，反应过来，淡淡：

“我还以为你已经给我留了联系方式。”

灰雾中仿佛迷宫般的纹理动了动，上面隐隐翻滚着远古怪兽搏斗的画面，又转而沉寂成了一团抽象扭曲的线条，高杉莫名感觉到如果是那个银发青年的外壳，对方应该是在笑着的：

“一码归一码。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高杉四处看了看。

灰暗，晦涩，能量纠缠在一起流动，新生的暴虐、消亡的死寂，周围不断有巨大的眼睛睁开窥视，天幕当中游走着若隐若现的怪物形貌。

“我很喜欢。谢谢。”他礼貌的回答。

他知道自己被和世界隔绝了，只是跟随着对方给出的提示在动作，希望没露出太多的破绽，引得他认识的人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银时果然笑了一声：“你挺有意思。和过去我认识的一些人类有点像，又不太像。”

高杉身体一僵，又放松下来。

“他们是古神的信徒。”银时漫不经心的说，“你要想效忠，倒也不是不行。”

他说着，灰色的雾气蔓延，顺道把高杉身上的衣服都融化了。

高杉手指动了动，然后重新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淡淡：“如果我真的效忠，那么你下一个举动就是杀了我。”

银时笑了一声：“你很聪明。但是如果你假装效忠，我会很愉快。”

高杉面色不变，点点头：“好的，主人。”

灰雾没有放过他的缠绕上来，他们仿佛对于人类的身体不是很熟悉，放肆的攀爬研究着，高杉感觉到身体的四处被摩擦入侵，脸色变得有点古怪，最后还是按下了动作，垂眸用余光看着周围景象的变化。

天空上张开能量风暴一样的巨口，周围卷起一阵阵的旋风，里面出现嚎叫一样的声音，然后又猛然消失，高杉逐渐看着抽象的图景具体起来，变成了尸骨遍地的战场，大地满目疮痍，一片死寂，无数尸体在缓缓地腐烂，远处的残阳下有怪物在格斗。随即有活着的人类出现，恐惧的痛哭奔逃，被巨大的怪物碾死在身体之下，片刻那些逃跑的人类也变得精神错乱起来，互相残杀打斗着，甚至开始啃咬着自己的血肉，疯疯癫癫的哭哭笑笑。

身旁的灰雾突然化成银发男人的样子，和他一起站在这已经很真实的末日景象中，饶有兴味的笑了笑：

“这是从你灵魂里提取出来的东西？看来你对我们很了解。”

“很明显，知道的还不够多。”高杉想了想，补充，“主人。”

银时仿佛被他这个说法取悦了，笑一下，抬手揽住他的腰，周围突然变回了普通的车里景象，只不过高杉的衣服还没有回来，不自然的本能动了一下。

他没觉得他们会在路上耽误时间，果然，银时已经把车移动到了一座沿海的小镇，他抬手打开车门，拉住高杉下车。

高杉看了眼赤身裸体的自己，最后还是没有反抗的抬腿，跟着银时下了车。

阳光照在身体上的感觉很明显，但是旁边的路人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银时抬手随意勾着他的腰，亲昵的向前走去。

“我们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是不符合人类的冰冷，贴着高杉赤裸的皮肤，气息在他的耳边，“你觉得我们做什么好？”

“随主人喜欢。”高杉打量着四下猜测了下他们的位置，远远看了一眼蔚蓝的海水，一边回答。

“我不喜欢你走神。”银时抬手捏了捏他的腰，“有什么事情开口问，嗯？”

“这里是哪里？”高杉顺从地说，“您来这里的打算是什么？”

“总之不是继续战争就是的。”银时没有正面回答他，笑了一声，“我想要个有人类血统的后代，这里能量场不错。“

高杉的脚步一顿。

银时察觉，停下脚步和他对视，勾了勾唇角：

“你的确很聪明。我很高兴，我们的孩子也会很聪明。”

他的手臂缓缓放开高杉，周围的阳光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副地狱的景象。小城的繁荣富足荡然无存，周围跑过两个发疯似的男人，他们狂笑着追着一个孩子，在不远处猛然扑倒在小孩的身上，如同野兽一样死咬着。

“我的确不笨，主人。”高杉这么说，语气里却带着点淡漠，“您是不是还想让我猜猜，这周围到底是幻象，还是平行未来的投射？”

银时摊手：“既然知道，何必多问。我还以为你早就做好了觉悟。”

“可惜我不打算成为母体。”高杉说，“请容我拒绝您。”

“是吗。”银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倒也没生气的样子，“可惜你已经是了。”

“不，我尚且不是。”高杉回答的平稳，“据我所知，母体从信徒中产生，而我并不是您的信徒。”

银时饶有兴趣的看着高杉，然后开口：“你的确知道的很多，那你知不知道，还有另一种母体，和信仰无关。“

他的身体陡然间散开成为了灰色的雾气，猛然把高杉包裹。冰冷的液体状触手将他包围，不过这回和上回的试探不一样，爆裂而凶猛。高杉感到口腔和食道一下被充满，他被强迫悬浮在了空中，身体仿佛都被冰冷的液体洞穿，剧烈的喘息着，抬头仰望着灰色视野里亮起的巨大的暗红色眼眸。

他的身体无法动弹，被那双眸死死盯住，神志如同被狂风裹卷，双眼因为窒息的濒死而浮现出某种恍惚的迷离，和那双巨大的暗红色眼睛对视，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终于懂得恐惧了吗？”

下一刻，银时撤回了力量，高杉没有了支撑瞬间倒在地面上，大口呼吸着。人类再顽强的理智终究抵不过古神的力量，银时感到高杉的理智被他刚才席卷的不复存在，只剩下了剧烈波动的本能。银时眼底滑过一丝无聊的叹息，低头冷酷的看着他，等待着对方那有点有趣又有点可恶的面孔扭曲崩溃，如同其他所有人类一样终究求饶。

即便是他的信徒，骨子里还是恐惧他的。

果然，高杉的眼神中冷漠不再，他挣扎着膝行了两步，拼命爬起来，然后猛然抱住了银时悬浮在空中的腕足。

银时：……

他低头，看到高杉狂乱的眼中在片刻的混沌后浮现出了某种狂热，他拥抱着自己巨大冰冷的灰色触足，抬起头和古神残忍冷漠的暗红色瞳仁对视，眼底带着无尽的痴迷。

“……你的眼睛真美。”高杉沙哑着嗓音喃喃，“你是我见过最美的。”

银时：？？？

他没有立刻动弹，感受着高杉迷恋的抚摸亲吻甚至舔弄着他蜿蜒的腕足，有点纠结的伸展出来包裹住高杉，把他微微抬起，向上抬起，整个人浮在空中，被抓住打开，如同一个展开在祭台上的祭品，面对着银时的凝视。

在银时暗红色单眼的背后，睁开千千万万紧闭的形态各异的眼睛，带着不祥而混乱的力量，注视着面前不自量力的人类。

“……我的混沌之主啊。”高杉却没有任何恐惧，仿佛认出来了银时，眼底透出更深的迷恋，甚至仿佛还有理智一样，微微笑了起来，“我身上有失落的母神之血，您可以以任何姿态与我交合。”

他的目光还是涣散的，能这么说出来，大概是潜意识里已经想了很多次这句话。

银时：……？

他之前没有注意，现在微微感知，发现高杉的确没有说谎，心头却多出来了某种复杂的情绪。古神的情绪多暴烈单纯，追求愉快，不喜欢多想，但是现在银时的本能虽然已经开始伸出爪牙，爱抚过高杉身体的皮肤，心里却总觉得不是很对，压下了情绪，收回力量，周围的一切才缓缓变为刚才小城的样子。

一切发生在混沌之主的领地，小城的人类全部陷入昏睡，生命倒是没有被影响。

高杉体力消耗太大，单膝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浑身皮肤因为银时刚才气息的挑逗散发着红色，垂眼看不出表情。

银时低头看了他片刻，等待着高杉理智回炉，最后才开口：“解释。”

高杉爬起来抬头，没有再打算掩盖表情，虽然没有刚才本能中那种热切的让人发毛的迷恋，但是目光却确确实实的热了起来：“人类的世界无法让您尽兴，不如回无尽之宫。”

“无尽之宫你也知道？”银时挑眉，“你是谁。”

高杉嘴角勾了勾，恢复了那种不远不近的说话方式：“您自己猜想可能更有意思。”

银时苏醒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放肆的话，挑了挑眉：“如果我说不呢。”

他们两个正在僵持，海中就泛起巨大的波澜，片刻已经又其他的古神出现在周围，为了保险起见，用的也是人类的样子。

“我感应到了失落之血。”橘发青年样貌的神灵凤眼扫过来，似笑非笑，“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类吗？借我用用吧？”

“恐怕是有借无还吧。”对面的黑发男人冷笑，确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不过他凭这点的确可以让人高看一等，而且容纳了世界的新生血脉，给你恐怕浪费了。”

周围的气息越来越恐怖，世界猛然被撕裂，异空间里升起古神巨大的虚影，燃烧着火焰的巨鸟，九头的黑色巨龙，水化成的章鱼状巨大异兽，银时仍然是单只暗红色巨眼影影绰绰，感受到高杉逐渐热起来的身体突然莫名的不爽。

为什么明明神位很高，却总感觉自己因为没有奇形怪状的触手和羽毛，排面不是很够。

他这回随意化出宝蓝色的腕足，猛然卷住高杉，感到高杉呼出的灼热的气息离近，才愉快了一点，想了想，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无尽之宫就无尽之宫吧。

4

失落的母神之血。

其实母神本身不是很讨喜，但是繁殖力强这一点还是没话说的，这是为什么刚才都来抢人的原因。

高杉身上的神血被巨神的气息激了起来，几乎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灰雾卷着高杉回到无尽之宫，他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然后翻手重新缠绕拥抱上了宝蓝色的腕足，亲吻了片刻，俯下身去：

“您可以开始了。”

灰雾停顿了片刻，却重新化成了一个银发的男人，平视着高杉，眯眼打量了他片刻，淡淡：“你的理智已经恢复了，不应该如此沉湎于欲望——你又在策划着什么？在打诞生混血神的主意？”

高杉的双眼和银时对视，里面的水雾却让人看不清神色，舔了下嘴唇，低声：“我感兴趣的只有您。您如果对于后代没有兴趣，可以剔除神血中的一部分力量。”

银时看了高杉片刻，低笑一声：“也好。”

他慢慢剥离出神血中的孕育之力，看到高杉的确没有抗拒的意思，挑了挑眉，莫名改变了主意，又随手让力量融了回去，然后低头，用人类的身体碰了碰高杉的嘴唇，感到热乎乎的触感还挺新奇，微妙的愉悦了一下。

他抬手放开高杉，对方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重新抱了上来，银时调出腕足固定住他的手脚，高杉才不试图动作，重新抬起头看向银时。

他的目光里的确没有被蛊惑的成分，看向银时的时候很清明，甚至带着一点和恐惧毫无关系的挑逗：

“您和我想象的不那么一样。”

“你也和我所知道的人类不一样。”银时说。

“或者说，您的印象中，从来就没有记得过任何另外一个人类吧？”高杉反问。

银时想了想，似乎还真是，点点头没有反驳。

高杉眼神暗了暗，笑了起来：“那就请您允许我做这唯一一个人类吧。”

“我还以为你是站在人类那一边的。”银时的确觉得高杉很有趣，反问道，“在过去人类没有任何对抗我们的手端，这回醒来，我们的确感到事情更加有趣了，而你似乎是其中最有趣的那个。”

“我的确希望他们生存，也将帮助他们生存。”高杉回答，“我自有我自己的道理，也仍然希望古神们能够维持和平。”

“也好。“银时倒不是特别的在意人类，他又重新看了看高杉，觉得他身上的神血还是对自己颇有吸引力，触手重新缠上去，闻了闻高杉脖子的皮肤。

高杉的身体软了一点，低头露出后颈。

计划没能完全实施，他必须需要拒绝成为母体这种工具，但是古神的干扰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勾引出了他内心的目的和愿望。但是结果似乎比可能的还要好一点，对方的理智程度也超过他的想象，慢慢相处一段时间，可能还有更多的发现。

他站在无尽之宫里。那个无尽之宫里。

他想。

高杉没有过度忍耐，低头吻了吻银时缠绕上来他的腕足，他自己在过去毁掉了追随者的身份和血统，却仍然是追随者中的一群，单膝跪下，虔诚的亲吻着粗大的腕足，张口含入口中，感受着对方受温暖地方的蛊惑，一点点的深入自己的身体。

银时注视他片刻，还是动用了真正的身躯，把高杉猛然拉入了无尽之宫的深处交合。

灰色的雾气可以随意幻化，把高杉人类的身体完全包裹住，缠绕住他的四肢，打开他身上的穴口，从不同的地方一点点的侵入。高杉本来只是精神上的亢奋，后来身体也逐渐兴奋起来，融合的神血终于被气息完全挑起了共鸣，和深入他体内的触手交缠在一起搅动着，带着让人迷离的高潮感，一阵阵的冲刷着身体。

银时一点点把身体的核心收缩，缓缓完全进入了高杉的身体，无尽之宫的尽头是宇宙中真空一般的寂静，高杉悬浮在星空中，仿佛痛苦的死死闭着双眼搅着眉头，小腹不正常的隆起翻滚着，整个人一阵阵的喘息，完全被过度的快感所包裹，近乎失去神智的呻吟着。

过来许久，灰色的雾气触手终于从他的身体中缓缓爬出来，诡异的攀附过他的身躯，高杉被刺激得不断抽搐，被改造的身体失控的喷溅出大量的液体，倒是被银时愉快的包裹吸收，重新缓缓化出人类的样子，从身后抱住高杉的身体，缓缓出了口气。

“你果然很不错。”他带着点餍足的说，“我以前不知道失落神血还可以这么用。”

高杉勉力控制着气息，哑声说：“如果您满意的话，能否给予我出入无尽之宫的权力。”

银时笑了一声：“出入？你已经被我占有，还想去哪里？”

“如果我留在这里，就只是您的收藏品。”高杉扭头胆大包天的亲吻了一下银时的人类形态的嘴唇，“只有我出去了，才能够真正成为您的所有物。”

这倒是很一语中的古神的炫耀心理。

银时看了他片刻，轻笑：“为什么我觉得你只是想出去而已？担心人类？我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我不希望您出手保护他们。”高杉注视着银时，眼底带着异样的热度，“他们可以成为任何其他神灵的子民，但是我希望您的人类追随者和子民只有我一个人，就如同我也将只属于您。”

“不管真假，你倒是比刚见面的时候会说话了。”银时抬手放开了高杉，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环状印记，“我允许你出去，也允许你回到人类当中——让我看看你还能搞出什么来。”

高杉倾身，亲吻了一下银时的嘴唇，低声：“感谢您。”

银时总觉得这个感谢的姿势不是那么的虔诚敬神，不过感觉的确让人很舒服，没有追究，反而反手随意揽过高杉亲吻了一下。

“现在就走？”

“您要一起走的话，我们可以先去一点其他的地方。”高杉敛眸思考，低声说，“也许会有您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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