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

故事很多很多，可惜主角從未獲得信服

◆

輾轉難眠的沉默讓人痛苦。

因為同住一間，關燈後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悔恨的高牆消停爭吵，兩人之後維持商務對話，可要說吵架實際只算卡諾理虧的單方面撒氣。

據帕維爾所說，手機是他無意間摸來的襲擊者私人物品，當然，最糟是甚麼都沒裝的拋棄式臨時犯罪通訊器，不過即便如此，也能從通訊錄或記憶卡存取的少許相關文件獲得蛛絲馬跡。

既有的付費雲端串聯破解程序在午夜前終於破解唯一一份壓縮文件與手機SIM卡聯絡人。

手機聯絡人空空如也。而壓縮文件是幾張附有指示路線、建築編號卻被塗銷的鉅細靡遺結構圖，扣去顯而易見的那張車站---因為有鐵軌。帕維爾毫無緣由的搜尋出國鐵席列茲站的公開火警逃生圖，差不多一致，所以排除。

剩下兩份線索，模糊搜尋理所當然失敗，若是和標榜世界透明的粉羽鴿叛客組織破解公開的營建部全國登記在案藍圖一張張比對可謂大海撈針，只能從牆壁配置與大小稍微猜測出一張是大型工廠設施，另一張類似辦公大樓的某三層，僅此而已再無更多。

夜色過深，衣服終於洗烘完成，解讀陷入瓶頸，於是明早再努力。

研究情報的男子是表象的業界人士帕維爾，時光倒流般的畫面，相當懷念，感傷地感懷。

懷抱明確公義前行的可戀可靠魄力。簡直想懷疑評價出錯一樣令人雀躍的指示計畫，能帶來安心協助的信賴長官。

要是不知道就好了，如此必定能保持微笑，坦率道賀...

但腳步已跨越盧比孔河。

習慣黑暗的單調天花板影子四處重疊。

卡諾確實知道少許事實，但她不知道更多東西，痛斥膚淺、愚昧的過去自己並無助益。

明明是我曾經在意過，她喜歡上的傢伙，不明白他到底真情還是假意，亦或持續逢場作戲...

仔細回想，曾任職指揮官，擔任過卡爾卡諾姊妹上司的帕維爾對自己的過去總虛言帶過。

少女們對他根本一無所知，招致所有惡劣事態的無知。

「唉...」

卡諾咬著嘴唇，發出細不可聞的嘆息。

最終厭倦了逼迫自己睡著的努力，悄悄起身，拿起電熱水壺到了半杯水。

「.....」

旁邊看似入睡的男子稍微翻了個身，唯獨呼吸不停，若沒在相互防備可能錯過的小破綻。

「你其實醒著吧。」

「.....」

裝睡的傢伙自然不會有回應。

感到些許煩躁的少女靠到床邊，緊盯著帕維爾。

一舉一動都被放大檢視的無言壓力越來越大。

「唔呃...睡不著嗎？」裝不下去的男子慢吞吞地轉動脖子，隨後用力搖了幾下頭，「希諾？」

「少來這套。你不是會睡迷糊的那種人。」

「是嘛。」

帕維爾打了一個誇張的哈欠，無奈地抬起身子，「怎麼了。」

「沒，只...」

不能再逃避了，開口的少許勇氣還是有的。

所謂心理是投出對方有興趣的話語，觀察控球手漏出的蛛絲馬跡。

卡諾回到床鋪上，蜷起腿來，雙手緊抱著單邊膝蓋：

「你知不知道...希諾滿口無意義謊言的原因？」

沒有開燈，無法細察對方表情，只見帕維爾否定的水平揮手，

「她沒說過，我也沒問。希諾不想說我就只能猜測但不會要求解答，因為那是屬於她的事，每個人都有權保有不想說的東西。」

「那是屬於我們的事，你想知道嗎？」

低劣的試探發球，太過刻意，明顯到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不對對方架著球拍等殺很久了。

___

男子低低哼笑出聲，能從剪影看出他笑得肩膀搖晃，出神入化的愉快演技，他很大可能已經猜到卡諾的盤算。

「呵恩，在這之前，要不要先核對答案，從我開始吧：

「____希諾比起盯著螢幕更喜歡印刷紙本。」

「但她也收藏了很多老電影，會按照年分而不是種類排序...呃...希諾討厭吃生番茄。」

卡諾思考了一下，很快的接話。

「番茄肉醬倒是沒問題，因為不太喜歡風吹皮膚的感覺。」

搞清楚規則後，往來對話開始加速。

「所以不管季節幾乎都是長袖和褲襪，有時候她沒睡好會說夢話。」

「說夢話代表根本沒睡著......你們都沒有背背包習慣，並非姊姊的服裝設計關係。」

「是討厭背包扯著肩膀影響開槍手感，把雜物塞進口袋或腰包時會儘可能讓一個隔層只塞一種東西。希諾不想說話的時候會打開書本，」

「要不戴上耳機或者開始整理周圍東西。她其實對上次誤擊卡諾的事非常愧疚。」

「先拿槍對人衝動開火被反擊就不該有怨言。

跳過觀察就知道的事實吧。希諾說謊的小動作很簡單____」

「如果想被識破會瞇起眼睛，其他時候沒甚麼小動作。」

少女稍微屏住呼吸。

雙雙正解。

表情、動作和說話的語氣往往能成為確信謊言的突破口。

譬如不必要的壓抑或誇張語調，無法正視的眼神，無意識地做沒意義的動作...然而話題中心的說謊少女會刻意做出提示。

而她真想說謊時就無法觀測確切數值了，

只能綜合一切判斷，想說也說不明白，就是有種，"阿，這是謊言"的感覺。

輕易達成共識。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卡諾在這裡停頓了。她在等沒說好的配合。

「...我也不知道你們的，睡不著嗎？是不是想來點床邊故事？」

男子開口，

「話說在前頭，真相是好事，但更好的事是維繫關係，讓聽眾滿意的故事。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故事。」

起初一頭霧水，不過卡諾很清楚不久就會出現朋友其實是本人的那種老套展開。

小说相关章节：girls frontlinegirls front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