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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火光,一片漆黑,然而三妖皆為夜族,再黑再暗亦無妨;望見結界內部境況、明顯也曾受過外界重力的影響—土地雖沒被米霧莎捏碎卻被倒掉不少、地貌大變,林木小丘、花草小路,全飛了,只留下鬆軟的泥巴,沒一處好落腳的。
那靠住人工石塊保住地基的教堂和鐘樓、看似久經沙石摧殘依然屹立不倒,儼如兩座建於陡峭山壁巔峰之上的歷史建築,再配以上下顛倒的外界作為背景…即便是妖怪也深感氣氛詭譎非常,特別是還得面對一個能夠操控結界且不知底蘊的高修道人。
處於莉絲的結界裡,行蹤被掌握且法術受影響,無法採取過往手段,只能直接正面解決;三妖很謹慎地飛到教堂大門前…厄格里斯特心裡一句「失禮了。」就用法術解鎖開門。
門一打開,即見對面牆一尊幾米高的神像,以及如潮水般湧至的法力,直叫三妖猛然一怔,然而法力雖強卻無攻擊意味,便不作理會,掃視室內…此處正是教堂內部空間最大的場所—禮拜大廳,樓底高有十餘米,可容二、三百人,由於擺放的物件不多,即使神像及法器以外的家具雜物全倒了,依然有充足的走動空間。
說要正面交鋒,可、踏進教堂之後也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三妖愣個幾秒,你望我、我望你…急性子的海爾漢克率先行動—乾脆搜遍整間教堂﹗祂先靈化肉身成半幽體狀態(凡眼可見),再分配妖氣、分裂身體,得四隻本體分身,其中一隻隨即飛進旁邊離大門不遠的鐵門裡,沿石梯直達七條的房間,一眼看完、沒有人,其餘三隻飛到神像後面的牆壁背後,就是樓梯以及三道木門,剛好一隻一間,穿透木門而入,分別是飯廳、儲藏室、洗手間,一樣沒有人;找不到人的海爾漢克愈加暴躁,才得兩隻分身會合就想上一樓搜人,剛飄到樓梯面前就中槍了。
姬從梯段轉向平台跳落,望見地上兩隻狗低聲嗚咽,說道:「哼—仗着自己的妖力強勁,居然只派兩隻小狗過來送死吖…也太瞧不起人了﹗」
聽到姬的話,海爾漢克非但不生氣反而順其意,打算趁其麻痺大意之際搞偷襲—此詭計在未曾成為高級惡靈之時,早已習得且多番使用,加之聚集到的不少犬隻亡魂生前都懂得「扮死狗」從而減少飼主的打罵—總之就是駕輕就熟了。
只見地上兩隻本體分身裝模作樣的消逝中,等姬走過隨即雙雙撲來,姬向前輕躍避之、向右轉身回望—逮到這一瞬間—先搜飯廳再搜廚房的那隻穿透牆壁奇襲跳起轉體的姬,姬瞬即猛伸直右腳急剎,上身向右拗腰、左腳縮起踢出,就穿透了海爾漢克的肚子。
姬這才驚覺原來這一隻是半幽體狀態﹗(雖說,其實全部都是~)
海爾漢克更是驚訝這個人竟然可以沒有法力!?
這一隻本體分身直接張嘴便咬,同時兩爪爪落去姬的大腿,姬左爪伸出、掌心向來,袖口吐出一把細劍型的銀鍊劍,斜上下顎刺穿頭顱,左掌伸直搭住劍柄,手、腰、腳一同發力,就將其整隻鉤起再扔給右邊兩隻,然後兩腳亦隨之立住,長劍型的銀鍊劍橫出一道青光,就將三隻全劈了。
三隻本體分身消失,妖氣全集結到剩下的一隻(最先搜索七條房間的);這次海爾漢克完全幽體化且從正後方的死角施襲,姬完全察覺不到,要等將被撲倒才感覺不對勁。
幸得同為妖怪的七條在後,眼見海爾漢克的爪牙快要傷及姬的肌膚,先行極速將之撞飛撲倒,再與之扭打在地;雙方滾着滾着就撞到牆壁,海爾漢克見不占便宜就借機穿牆回到禮拜大廳。
禮拜大廳上,雙方站好才打量對面一眼的時間,海爾漢克已經迫不及待的出聲喝問:「喂—﹗你身為妖怪怎麼站在人類那邊!?」
「??…」七條想了想,說:「不,嚴格來說我不是站在人類這邊,不過沒站在你們妖怪那邊倒是真的。」
海爾漢克不屑:「哼—﹗那不就是站在人類那邊了…」
七條:「咦!?你、這,什麼邏輯?」
正當海爾漢克想要答話之際,姬很不耐煩的喝止:「少跟祂囉嗦!!真流—你瞧祂模樣—也不是會講道理的—直接殺了得了—﹗」持劍就衝。
眼見這個在場唯一的人類竟是最急於廝殺的一個—妖怪都不明所以的怯了﹗厄格里斯特嚇得連忙制止、兩手伸前擺動:「等一下、等一下!!」姿勢亦突然滑稽起來;加上七條也隨之搭住了姬的肩膀,這才令他停下。
厄格里斯特汗顏:「哇啊~我的天!!你這個人類也太過急了吧…我們是哪裡來的妖怪、有什麼目的,你不想弄清楚嗎?能不能冷靜點?」
「冷—靜—!!!?」姬怒極:「你祂媽的一隻性無能死蝙蝠,一來就操翻了老子的地方、弄得世界末日一樣,還帶人殺進來—你祂媽的—叫我冷靜!?」身旁的七條無力吐槽:「姬,掀翻教堂的不是祂吖~」姬懶理繼續說:「你們通通都要死了,老子我還管你什麼東西什麼目的啊!?你以為我很閒嗎!?現在—」
「… …」
三妖真的是給罵懵了﹗並非害怕、就只單純的一次過受到太多刺激;無論是在感官上或是認知方面…
妖命太長、妖生閱歷過於豐富,再者,世間的一切管治模式相同,哪怕是妖怪的世界亦不例外;有著近乎頂點地位的三妖在生命中的絕大多數事情全於意料之內、甚至乎是計劃之中,就是長期處於一個沒有新鮮感、缺乏刺激的狀態。
就不說姬的性情比常人粗暴得多,像這樣子感受人類的脾氣還是頭一次,再加上莉絲的結界給予的種種限制,過往對付修道者的慣常手段全沒了…尤其是海爾漢克,竟然會被沒有法力的人類打跑﹗難道還要一天之內連續兩次!?
這種無法掌控局面、只能見步行步的窘境,對於三妖來說實在太憋屈了。
怎麼能讓敵人領導形勢?而且對方只不過區區的低等生物—人類和食屍鬼。
由於妖怪種族的從屬關係,故而厄格里斯特一眼就能看出七條的身份:「這真是嚇我一跳咧﹗居然保留了生前的人性…」再試探性的問:「呵哦~你一隻食屍鬼是如何在這個充滿靈力的地方存活的?」
聽得七條猛眨眼:「????唔唔…我也不知道呢。」
從讀心術得知,七條沒有說謊,估計是術者對結界的控制吧~甚至乎其人性之所以保留下來也與之有關?亦無謂作太多猜測,厄格里斯特:「算啦~既然是食屍鬼的話…」雙瞳紅光貫入七條眼裡,令:「去吧,殺掉這間教堂裡的所有人。」
「抱歉,對我沒用…」七條一根手指抓抓臉:「不知道什麼原因,你們上從妖怪的命令權不能操控我。」
旁邊的姬氣死了:「你幹嘛跟祂道歉咧!?真流—」
七條臉向來、無奈笑道:「抱歉~抱歉~」
居然沒用—厄格里斯特沉默…
見狀,海爾漢克:「哼,厄格里斯特,要是你不想動手就讓我來﹗」
米霧莎隨之插話:「不…讓我來,畢竟你們與祂同屬不死族,只有我不是。」盯着七條與姬二人狠聲說道:「而且…我還要報你們用火燒我的仇﹗」
在妖怪的社會裡沒有法律,然而,隨着時間慢慢流逝,各種妖怪在生活習慣上形成了默契,從而訂立規則;從古至今,妖怪們無需監督全能自律。
厄格里斯特身為訂立最初規條的一員,再加上其過度孤高的尊嚴,決不會為了血族之主的託付而犯了規矩,再者,上從妖怪大多將屬下妖怪視為財產,不會輕言破壞;更為重要的是、在法術上,還得靠祂抗衡結界的術者。
海爾漢克雖則性情剛烈,又是動物靈的集合體,但是,即便是畜生,學了規矩便能遵守、絕不明知故犯﹗再說了,祂的妖力早已耗掉不少。
慣性讓先的米霧莎綜合狀況得出結論,就是由祂出手最為合適。
二妖聽罷。
只見海爾漢克走到場邊站定、似是不會參和進來的模樣,至於厄格里斯特更是乾脆、退到大後方位置—也不止,祂竟打開大門直接飛走了﹗見狀,誰亦猜得到祂幹什麼東西去了;厄格里斯特擁有如此妖力和地位,既然來了就絕不可能會臨陣脫逃—擺明就是為了避開神像靈力的影響,好用法術由外面搜索結界術者的位置。
早已持劍在手的姬立刻就衝,卻見米霧莎雙手伸來,掌心根莖挪動、形成空洞,噴出大量蒲公英的種子擋在面前、攔住去路;面對一大片、慢慢飄來的蒲公英,七條與姬也不敢碰,從神壇的燭台要來兩根蠟燭用火燒,頓時淨化出大片妖氣。
若照以往套路,米霧莎習慣一出手就要解決敵人;先是以「生長」令遍地長滿根莖蔓延開去、攀爬一切觸及之物,然後就是不停的長出大葉與花蕾;之後再憑藉滿場的植物奪取敵人的立足之地並封鎖退路,接着就是全方位包圍、無處可逃的攻勢。
根莖纏上會「侵蝕」、葉面包覆能「吸食」,兩者皆有毒刺難靠近,花蕾氣味有「幻象」,並且噴發大量妖氣、毒氣沒法擋—這就是米霧莎一直以來的無敵牢籠,未曾有一個修道者能存活下來;可是受到結界與神像的影響,現在只能做到自體「生長」,只好另尋他法…
米霧莎這大片蒲公英的種子帶有「寄生」,若然中了基本也就直接「領便當」嘞,但主要還是用於掩飾地面伸出的根莖;根莖「生長」迅速,可、七條與姬及時察覺、反應更快,二人一手蠟燭繼續燒,一手銀劍往下劈;由於是自體「生長」,米霧莎吃痛尖叫。
趁住煙霧未散,姬收起銀劍、丟掉蠟燭,從背囊取出寫有四神方杵經文的卷軸,解掉書繩、拉開書卷,一手扯住卷軸開端、一手拋出其餘部分,七條亦已收劍回鞘,取出借法紙符,以蠟燭點燃,搭在姬手中的經文上。
米霧莎正痛得哇哇叫,哪會注意到自己用於掩護進攻的蒲公英反被利用?
眼前霧裡火花零落,忽見卷軸衝出煙霧—在頭頂盤旋、就是兩個圈,還未搞清楚狀況便被套住了﹗米霧莎微微一怔…才驚覺自己被束縛住、不能動,更是惱火﹗
從來只有祂用根莖纏住別人,哪會想到自己有被綑綁的一天?
米霧莎極怒,妖力暴漲、體內紅光閃耀(光合作用得到的能量),對住煙霧張嘴、妖氣凝聚化作黑影球體,混和兩者、吐出一道漆黑的熾陽光束,直接將煙霧射散,更剛巧直擊神像﹗
神像有靈力防禦、安然無恙,只是前面的長桌、一堆東西全燒毀了;想到事後又要費一番工夫收拾,氣得姬大罵:「媽的—你區區一棵植物、食物鏈的基層生物,竟敢學老子我玩火啊呀!?」面對米霧莎口中的一道白光烈焰,七條與姬分左右衝去。
他們深知經文撐不了多久,而且被這般「折騰」也就用這一次、便整卷書廢了;兩人四把劍(短劍型的銀鍊劍)對住米霧莎瘋狂輸出,沒有任何招式,純粹一輪狂砍亂劈;霎眼間,就將祂斬成粉末。
見到米霧莎尚未重塑肉身、元神也沒脫離殘骸,姬抄出大疊寫有「明明明火」的紙符、全給祂砸下去,七條亦已從神像前面的火堆借火、發動一地的火鍊法,將地面一攤的米霧莎燒了。
雖說姬也知道米霧莎沒死乾淨,但他更急着去找厄格里斯特的麻煩,直接衝向大門不理祂了;見狀,海爾漢克立時飛到門前擋住,厲聲喝道:「小子—你以為這樣子就消滅得了米霧莎嗎!?我們三個全都是最…」
姬一心只想殺出去幹掉那隻麻煩的死蝙蝠,完全沒聽海爾漢克說的話,見祂攔在門前就大喝一句:「好狗不擋路﹗滾開—」兩手雙劍開路。
望見姬持劍殺來的模樣…心中一寒—海爾漢克忽然覺得這一夜太過漫長…居然連續遇上這種人,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實在不想一而再、再而三,永無休止的一直吃虧。
更糟糕的是,身處結界之內、外加神像靈力,最多就是弄些分身或亡靈,數量根本堆不起來,雖然一些自身鬼系的幻覺類、靈魂類或精神上的法術仍能施展,可是對於姬這種性情兇悍、意志堅定的人根本沒用啊﹗
然而—也絕不可以毫無作為,畢竟正是自己硬要厄格里斯特帶隊殺進來的。
姬已殺到面前、沒有思考時間,海爾漢克只能迎戰,在局限的能力裡、過去最習慣的打法—變出多隻惡靈為輔,以生前的肉體迎擊。
姬看不見鬼魂,只見一隻頭顱又圓又大、身體牛般巨型的狗攔在前面,幸好身上六芒星的守護仍在,姬直接撞散惡靈、衝至劍及範圍,雙手劍左右擺開向前直指作勢要刺。
面對姬這種人、海爾漢克整晚沒佔到哪怕一絲的上風,先與前面兩個人的較量、再有剛才與姬片刻的交手,這下算是學乖了?盯緊雙劍…
一劍先動、引起注意,還真是毫無掩飾的直直刺來,海爾漢克看準來劍避去一側反撲,卻即見另一劍同樣正面大喇喇的刺來,見到姬兩下超明顯的直刺,也太容易了吧~大喊:「嘿—看你這招、也沒什麼本事嘛﹗」
面對姬這向着自己反擊路線的直刺,海爾漢克同樣躲側避開再反撲,卻見先前刺來的一劍—才驚覺自己竟然閃回原位!!!前後兩劍分左右逼近,同時惹其注意、都刺在其去路—「!?」海爾漢克懵了瞬間—兩劍刺進體內。
姬兩劍橫剖一開一合,再來劍面左右用力一撥,就將海爾漢克從腹腔分作兩截,隨之越過。
劍招被看輕,姬完全不生氣,一來他趕着出去找厄格里斯特的麻煩,根本不想在此浪費時間,二來他這一招雙龍不動的確簡單,而且剛才姬所使的只有劍形,充其量就只半招,前面所需準備的劍意才是精髓所在,然而姬壓根沒將海爾漢克放在眼裡,所以才隨意打了「半招」。
本來姬是能夠衝出去的,可是海爾漢克阻攔一下,就有米霧莎伸來數十條根莖湧到門前封路。
見門沒了,姬是急得要死,只聽七條叫聲:「姬—﹗」回頭就見他兩隻手抄起兩把銀鍊劍狂劈米霧莎,花葉根莖是斬滿一地﹗然而祂強忍痛楚、妖力瘋狂輸出,持續「生長」根莖佈滿四周,終將二人包圍。
二人當然唯有再次狂砍猛劈,只是米霧莎當真拼命了,被斬得不成形狀、就乾脆不變回去,根莖愈長愈多愈包愈密、形成球狀,內裡根莖直刺、貫穿天花地面,十幾條根莖作全方位的來回穿插,將七條與姬逼得縮在一起、背靠背迎戰,二人叫得聲嘶力竭:「啊呀呀呀—!!」挺住一口氣不讓根莖靠近。
只是不斷挨劍的米霧莎叫得比他們悽厲太多了~﹗
也不知道是否米霧莎的尖叫有加持作用或是姬開始乏力了,眼見根莖將要纏上自己,姬叫道:「我受不了啦—﹗」一手將劍插地、搭住另一劍劍身,這手真氣輸送、那手穩固劍心,劍底暗流一道焰氣隨劍斬出環開,米霧莎又一次被斬被燒攤滿一地。
望見米霧莎毫不留力的發狠猛攻,海爾漢克也不溫存妖力了,祂變成單體最強戰力形態,一隻滿脖子狗頭的地獄魔犬,大喊:「你們玩完了—!!米霧莎,一起上﹗」
雖然海爾漢克變出無數張嘴,而且其妖毒對姬來說是一擊必殺,可是狗就是狗,只懂得亂撲亂咬,完全抓不中咬不到,純粹徒勞無功而已。
卻是米霧莎藉住自身根莖「生長」展開包圍網,作全方位無遺漏的攻擊,有機會打中二人。
無奈海爾漢克不只打不中人,其龐大的肉體更阻擋了米霧莎近半的攻擊面積,還要祂擴大包圍網來容納,從而增加根莖的攻擊距離。
二妖合力齊攻二人,就是毫無配合可言。
七條和姬看得明白—祂們就一套板斧、沒招了~
二人兩對手四把劍,無需招式、只靠攻速,搶得到大門位置,卻沒空閒的手開門哪﹗姬環視室內狀況…都已經一塌糊塗了,也不差一道門啦﹗
姬稍退半步側身閃過海爾漢克的一撲,反手一劍擋住幾顆貼身咬來的狗頭,手中劍一陣白光、藍光沿劍刃射出,就是一招劍反撥去—直把大門轟掉,順帶將海爾漢克的半邊身體削沒了,也順便將米霧莎的包圍網劈開了;二人出得戶外。
外頭黑得啥也看不見,但二人依稀記得地形,加上不知厄格里斯特位置,無謂走開去。
趁二妖未至,姬將雙劍插回背囊夾層的劍鞘,再次顯現紙符灑滿天、口念驚世經文、木製令牌揮去,叫道:「邪魔顯現﹗」即見空中厄格里斯特的妖氣反射姬散發的靈光。
距離太遠,手槍不夠到,狙槍沒有合用的子彈,姬直接一把銀鍊劍砸去:「滾下來—﹗」
厄格里斯特一手接住姬扔來的劍,還用以打落七條射來的石鍊法箭矢,隨之,徐徐降下…直到與他二人相若的高度、停住浮着,室內光線照射、可見厄格里斯特回復過往神態,孤高冷酷、笑傲眾生,貌似掌握形勢?
姬一指劃過去:「來啊呀—﹗」卻有劍拋回,攤手接住。
厄格里斯特自信笑道:「嘿﹗人類,如此一直耗下去,未免太浪費時間了…讓我們來場對決分勝負吧。」
姬:「… …」
話說厄格里斯特提議,由祂與姬對決,輸了的話就乖乖離開;也沒說其他細節,反正姬答應了﹗還超爽快的~
隨之,這一人一妖也不管同伴感受,就他倆自把自為的決定一切,約好時間地點就兩邊散去。
實際上,自然各有各打算…
每每這個時候,姬向來獨行獨斷、七條向來默默跟隨,因為七條知道,姬的行動都是經過考慮的、方向不會錯,就是與人處事不夠圓滑、要他善後…總之呢~老方法—待在姬的背後守着,該出手、就出手。
雖然決鬥的其他細節沒有明確定好,可是姬毫不在意,因為他知道—根本多餘﹗之所以答應、也只是不想繼續弄亂莉絲的教堂而已,反正單挑的場地雖少了神像的靈力,但仍有結界的限制,足矣;更重要的是—一對一總比二打三來得好﹗倘若能夠一口氣幹掉這隻吸血鬼的話,說不定剩下的兩隻妖怪真的會願意乖乖離開!!
遺憾;對於人類,米霧莎鄙視、海爾漢克憎恨,才不會跟姬講什麼信用;對於厄格里斯特的提議,祂倆雖沒否決卻亦沒同意,之所以默不作聲,就只是想看看出來了這麼久的厄格里斯特會有什麼實質作為而已;重點是,場地環境太吃虧了—受不了啊呀﹗於是趁機先行退開。
失望;本來想着厄格里斯特在外面多少有些搞頭,豈知單單在結界的限制之下,不只找不到術者的藏身之處,就連結界是由什麼東西作媒介的也搞不清楚,就是說這個結界幾乎是絕對破不了的了﹗這下慘了—咋辦!?厄格里斯特頓時頭痛極了…的確,祂沒意思拼命作死對方,可是就這樣子離場也太難看了~!!心裡思索…就突發奇想、要與姬一決勝負;按照厄格里斯特的脾性,既然親口提議、許下諾言,無論結果、不會食言,然而,場上就祂自己一個真心遵守承諾。
教堂裡 莉絲的房間
始終還是莉絲的安全優先,姬和七條直接跑來看她什麼情況。
其實莉絲安全得很~在自己製造的結界裡、幾乎神明般的存在,不只通過結界和水晶球窺探事態的一路發展,在透過結界與三妖多次遠距離交手後,她已肯定在結界之內,三妖奈何不了自己,就勸姬別打了,等她多添一個結界阻擋三妖入侵教堂就好。
莉絲一心想着祂們既然進不來就會自行撤退,卻是沒有注意到、受到結界限制的三妖進不來結界裡的結界,也意味著祂們沒辦法脫出身處的結界;這也不能全怪莉絲,事關就連厄格里斯特也沒注意到祂們撤不出這個結界的事實。
因為雙方道行法力的強弱雖然容易比較,然而比拼法術還得實際較量才知高低。
但、不管如何,姬沒打算收手,而且三妖也不會輕言收手;莉絲不會說謊,現既知她絕對安全,這下是放心了~
上一層樓 姬的房間
姬和七條二人在一堆雜亂裡、翻弄着能用的東西,也順便稍稍整理一下房間。
雖說危機仍在,但卻暫時安定,靜下來的姬慢慢感受到外面三妖傳來的氣息…只覺比前一批的妖怪大得多了﹗至於妖力嘛~大概…就與先前遇到的那隻叫矣卡德菲洛的吸血鬼差不多?嗯唔,應該吧。
總之今晚沒有一隻好對付的﹗
教堂外面、包括結界外頭,每一隻妖怪的妖力都強得離譜~!!尋常法器是完全沒用,比起全副武裝,還是簡單配備、輕裝上陣,來得更好。
姬放下背囊與大衣,穿上軍用背心、腰包、掛帶等,放置各種裝備…必不可少的主兵器—各種類型的銀鍊劍配備全身、還有手槍以及配備的特殊彈頭,其餘的法器自是針對三妖種族為主的了,雖知作用不大,但總比沒有的好…
最後,就是當日與七條相遇時,那小道給的東西。
七條就簡單得多—四把銀鍊劍和姬的狙槍。
時辰到—出發﹗
早上五時、陰森依舊,姬和七條一人一支火把、這才走出教堂大門,然而,戶外明亮得很,頭頂是結界之外、黑壓壓的大地,可是結界之內、眼皮底下,卻是一片晶瑩地光。
二人走前幾步,從崖上望落去…只見約戰之地—教堂對出位置、那妖工製造的懸崖之下、盆地之內,有厄格里斯特肆意花費妖力、傾心打造,佔據了半個結界的超大型擂台,擂台的四角有百米高的巨型晶石發光發亮,柱頂與柱底分別是一堆手掌和一對腳掌—手捧圓石、腳踏方石,姬知道,這是對古代神話某一巨人的描述,有「手捧天、腳立地」之意,象徵著這個巨人「能夠同時觸及天空的每一處角落、天下間的一切萬物盡在一步之內」。
姬心裡罵道:哼—真是個囂張至極的礙眼傢伙﹗
七條打量完懸崖狀況,回頭叫了聲:「姬。」
姬:「啊呀~」
二人分段滑落、跳下這一百幾十米高的懸崖。
見二人來到面前,厄格里斯特沾沾自喜、一臉得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二人對祂製造的擂台究竟會表現出何等的讚嘆﹗
先將石材挖出,再壓平鬆軟的泥巴,然後把石料裁成需要的形狀、砌成擂台的主體場地和登台梯級,最後在擂台的四角設置巨型的石柱作裝飾…其實,這都不過片刻之事;即使是為了身為人類的姬得以視物,將四支石柱變成晶石、發光照亮整個擂台,又調節亮度和色澤襯托環境,亦只幾分鐘的功夫;就是最後的雕刻極度費時費勁﹗
場地與梯級邊緣都有石雕,不淨只瑪麗絲列古王國,而是由人類的存在開始、整個拉姆那大陸的歷史人物建築全齊,還要按照其影響力、分配雕像高低大小,以及按照時間年代、順時鐘方向排列好…光是為了弄清楚這些有的沒的,厄格里斯特已經翻了好幾本書。
厄格里斯特自信滿滿的用讀心術讀取二人那平淡的表情下、會是怎個驚嘆不已…可是…沒有…祂只讀取到七條一心打算與姬二人安全回去就好,姬則是決定了一開打就痛下殺手消滅自己;他們壓根就沒那個心思去打量擂台的雕刻哪﹗
本來咧嘴嘿嘿笑的厄格里斯特漸漸放下嘴角,唯有心裡自我安慰:…太過年輕才沒看懂吧。
忽見姬二話不說、直接跳上擂台叫戰,瞧得厄格里斯特嗤之以鼻:「哼唔﹗愚蠢的傢伙…」慢步登上擂台:「虧你還是個人類…居然連樓梯都不會用,實在是有夠難看的了﹗」走到姬的面前、挺立身姿:「太醜陋了、太醜陋了—」一手伸向姬,手裡瞬起血色閃電,化作一把鑲滿寶石、金光閃閃的突刺劍,劍尖指去:「你—配不上這個莊嚴的擂台…」
場外的三位觀眾就只暫時觀望事態發展。
擂台高近十米,為了能夠確保在必要時出手救姬、以及防範二妖的偷襲,七條以一「看台石雕」作為看台觀戰。
至於二妖則是半空飄浮、高處望下,期盼着厄格里斯特有什麼實質的作為、好打破困局,故而見祂大肆設置了一輪也是忍住、沒作聲,現見祂又造擂台又造劍的,心裡不禁問:你該不會是想學人類比劍分勝負吧!?
米霧莎仍沉住氣,慣性弄清楚同伴的意圖和當前的狀況、才決定之後的行動;海爾漢克本要爆發,卻是察覺到台上的厄格里斯特忽然一臉凝重、殺意隱隱漫延四周,明顯不同以往,就又忍住了。
只見厄格里斯特劍指住姬接著說道:「我乃高貴的吸血鬼始祖,黑暗中唯一的王者…」突然厲聲喝道:「受死吧﹗低等生物—」瞬即消失於眼前。
厄格里斯特一個瞬間移動就是突襲式疾刺,卻竟一劍刺空,原來就在其瞬移的同時,姬亦向之殺去,雙雙錯過。
「可惡…!!」厄格里斯特猛轉身,手臂呼出:「死—﹗」閃現數百顆血紅光粒,隨即全部化作激光射去。
大量激光散射、無處可避,姬扭動手槍彈巢至所需彈膛,一槍打出就是霰彈型的銀粹彈破片,頓時大片淨化妖氣湧現。
厄格里斯特這手高舉、抓出一道紅光化作長鞭揮落,煙霧左右分散、石板應聲斷裂,卻驚見姬不知如何,剎那之間跳到面前﹗
只見姬四肢曲起在前,軍用綁帶配置的十幾把銀劍亮出、全身上下寒光熠熠﹗
「!?—」厄格里斯特本想一劍刺死未落地的姬,豈知自己腦瓜未轉、身體先行,向後便飛、拉開距離,再驚見姬霎眼之間越過突刺的範圍、殺到埋身,右手劍從外劃來,只能橫劍招架。
姬用劍輕架接下,隨即以逆時鐘方向自轉、圍住厄格里斯特順時鐘方向轉動,身上十幾把劍悉數招呼過去,可是姬的內力不深,對真氣的運用亦不熟練,這招的身法步法更是剛學,一口氣就只夠轉上幾圈而已,不過已經足以將厄格里斯特砍爛。
原本充滿自信的一擊必殺竟然撲空,自己卻把姬的劍招吃個乾淨—直叫早已怒不可遏的厄格里斯特一個火上加油﹗只見祂蓄劍在前、一個踏步,就將姬置於其最完美的劍刺距離與角度之內,憑藉這手突刺的速度與力量且能瞬間變換方向,厄格里斯特就要以此一擊捅死姬。
姬瞬即判斷形勢—難以閃避、只能擋格,劍夠不着、只能用槍;姬看準來劍、矮身下去同時橫劍上推格掉刺擊,左手再次人工扭動彈巢轉換子彈、就是一發常規型的銀粹彈打去。
「!?嗚…!!」厄格里斯特立即讓中槍的部位變做蛇含住彈頭吐出體外,同時抽身收劍又是一下突刺,姬一樣右手劍、左手槍,就叫祂再吃一發子彈。
厄格里斯特改以多次的瞬移突刺、不斷進攻;姬用劍橫劈打消來劍、側身閃過試圖搶進,每每幾個回合下來就逮到一次機會貼上去、開轉,身上十幾把劍不斷劃去…用不了多久,地上全是厄格里斯特掉下來的肉塊。
姬察覺到地上的「份量」更多,就不管拖住殘軀、不斷瞬移突刺的厄格里斯特了,直接蹲下去、雙手劍對住地上的祂,就是一輪亂剁;劇烈的痛楚、實在忍不住—厄格里斯特放聲慘叫﹗
頓時血光乍現、妖氣大作—地上的厄格里斯特由一攤肉醬變成一團煙霧湧上空中與殘肢融合再生,才變回來大半個上半身就俯衝直下,手中劍連環突刺。
只有半個軀體的厄格里斯特浮在上方用劍刺,姬的劍完全摸不到祂、卻不換來長劍,身法步法更是依舊的轉轉轉、躲避攻擊,一直沒用槍、沒用劍、光是閃。
狂攻了十幾個回合下來,厄格里斯特是懵了﹗按照其對人類械鬥的認知—佔高處加長射程有利;可、現在自己卻是無論如何變換攻速與節奏,就是完全捅不到只會一直轉的姬﹗
姬見厄格里斯特愈攻愈急,就改變了方向、更多的往後退,引得祂的劍愈刺愈深,終於抓到刺得太過徹底的一劍,自是不客氣引劍伸去輕巧架住、開轉;然而這次厄格里斯特身處上空、下肢氣化,姬只有裝備在手臂與肩膀上的劍、在頭半圈摸得到以外,其餘幾圈都扎不到,被祂飄移、溜開了~
厄格里斯特盛怒:才區區兩千年的時間—人類的劍術居然進步如此!!!!
望見姬一張表裡如一的嘴臉殺來,偏偏自己的突刺劍就是拿他沒辦法,既憤怒更不甘,厄格里斯特變回全身、長出翅膀,配以法術極速往上飛至高空,然後兩掌向下對住姬就是無數顆血紅的激光霰射。
姬扭頭就跑向擂台邊緣直接跳下去,厄格里斯特雙手持續輸出直接掃過去、也不管波及同伴,二妖亦只能趕緊躲開。
只見姬跑到石雕後面、不出來,厄格里斯特飛下來作遠距離追擊、不靠近,兩手激光一頓轟炸,碎石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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