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有意識時，正雙雙背著書包，站在熟悉的高中校園裡。陽光炙烈灑落，前方是教室所在的教學大樓，隔著一個噴水池小中庭的左前方是操場，右邊是禮堂，然而這樣偌大的校園裡除了他們好像空無一人，靜謐得彷彿一幅水彩畫。

　　怎麼回事呢？「啊，制服。」吉恩很快便發現了他和尼諾都穿著校服打著領帶，甚至戴上眼鏡，跟他們高中時期的打扮沒什麼兩樣。「這是什麼新的紀念日活動嗎？」吉恩隨手拉了拉自己的單肩書包，然後忽然發現了什麼，盯著手指上的筆繭看。

　　「咳，吉恩你是不是變矮了。」尼諾比吉恩更快發現異常，但他很快便鎮定下來，試圖伸手牽住吉恩。

　　然而吉恩抬起頭來，仔細地看了看尼諾的臉龐，倏而踮起腳尖扒開他的衣領，在頸側尋找昨夜留下的痕跡。「……真的沒有。」

　　「確實沒有，我們大概在做夢。」尼諾順利將吉恩好好拉在身邊，像是牽牢了心愛的孩子般再三確認，這才仔細觀察他們所在的環境。

　　「沒有變矮。我想抽菸了。」吉恩垂下眼眸跟著尼諾移動。

　　「校園裡禁菸。」尼諾走了幾步，學生皮鞋的鞋跟敲在紅磚路上的聲音讓他有些恍然，但他隨即便回過神來繼續帶著吉恩走進教學大樓。

　　「教室在三樓。」怕尼諾沒有目標，吉恩開口說。

　　「我不會忘記這個的。」尼諾淺笑著說。

　　行經了穿堂的落地鏡，和綠蔭滿布的迴廊，兩個人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在空蕩的樓梯間錯落擊響，顯得有些悚然，「……吶，尼諾，所以現在是我們兩個一起在做夢嗎？」

　　「誰知道呢？或許你才是我夢出來的，我當時就一直想這樣牽著你了。」

　　「你才沒有。」吉恩抓緊了尼諾的手指，小聲說。他記得很清楚尼諾當時的眼神，既極力想與他保持距離，又同時必須在每一個時刻看緊他，那種複雜的目光總投射在他身上，是他如今才明白的矛盾。

　　「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我就想碰碰你，像牽自己的孩子，沒有其他想法。」正值青年的假高中生尼諾一本正經地說，彷彿想說服自己。

　　「騙子。」吉恩揚眉說。

　　尼諾沒有反駁，他想起火車事故發生後的一片狼藉，每天都在失眠，難得睡著了卻又在做惡夢，但醒來後更擔心兩個小孩子會走丟到世上哪個他看不見的角落，那他就會完完全全失去存在的意義。

　　所以，夢回高中有什麼意思呢？

　　三層樓很快便爬完了，他們轉進走廊，數到第二間教室，「進去嗎？」尼諾問。

　　「先看看再說。」雖然外表是青澀的高中生，實際內在是經歷豐富的成年人，吉恩並不真把自己當成需要保護的孩子，用空著的手先尼諾一步拉開了教室的門。

　　——教室裡同樣空無一人，只有排列整齊的課桌椅，還有乾淨的黑板及講桌，像是放長假後的任何空教室那樣。

　　「真的是夢？完全沒有其他人？」吉恩訝異地說，他的目光自然飄到了窗邊，那個曾經屬於他的位置上。

　　尼諾在講桌上發現了一張紙，他三兩步上前查看紙張，臉色頓時一變。

　　「是線索嗎？」吉恩湊上去看，表情也立刻變得很精彩。

　　『不做愛就無法離開的學校』這張紙用標準字體印刷著，大喇喇地寡廉鮮恥地公布了脫離夢境的線索。

　　(試閱結束)

小说相关章节：Vise Ver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