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四街十号建筑

“我确认过了，所有能联系上的整合运动队伍已经全部撤出了。”雪怪成员小A对着B说。

“人真多啊。”B感慨道。

“浩浩荡荡的……就像河水一样。”小A看着底下的人群说着。

大熊吟唱着乌萨斯古老的民谣：“荒原上会出现一条河流……

一条逃难者的河流。

既有乌萨斯人，也有龙门人。

既有感染者，也有普通人。

来时他们或贫或富，去时他们两手空空。

原本他们认定有一个地方可以接受自己，现在他们知道自己总归无处可去。

这条河流，最终会从这荒原上消逝。”

“……”B默默地聆听着他的歌谣，（他的语气好悲伤。）

（从大爹那学的吧。）小A对B小声说着。

（也难怪。这个时候了，人难免有些感伤的。）

“如果大爹在这，我们一定打得赢，也不用走到这个地步吧？”小A有些想念爱国者的军队了。

“运气好坏这种事儿，你再怎么考虑另一种结局都没用。”B让他面对现实，“……准备一下。我去和幻影弩手们商量下。”

“别催我呀，我又不是不知道。”

“赶紧去，别墨迹了。”

“我也挺感伤的啊！”小A掉下了眼泪。

……

“确定了？”煌问着身边的近卫小哥。

“是雪怪小队。”

“阿米娅他们呢？”

“已经赶赴现场了。阿米娅要我嘱托你，‘别冲动’。”

“……”煌无语地回应着在她眼里看起来没用的建议，“这话和没说一样。她知道的……要说冲动，我在罗德岛算得上是第一名了。”

说完，黑色大猫一声不吭地从小哥身边如离弦之箭般跑开。

“干员煌！你去哪！”

“去救人！”煌大声喊道。

……

龙门地下结构

“弩手们！请稍等！”B伸手叫住他们。

“雪怪……等等，你这是做什么？”幻影弩手疑问地看着B。

“……霜星大姊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B很沉重地描述着霜星的状态，“她刚刚为了击退龙门的部队，已经耗尽了气力。可能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再带上她？”听到B的描述，幻影弩手想要回绝他，“可我们本不准备回切尔诺伯格。浮士德也不希望梅菲斯特……”

“我们恳求你！”B跪在地上握住双手，急切地看着他们，说得十万火急，“我们都希望大姊最后，最后能和爱国者一起度过！虽然他们的关系现在有点不好，但我们知道的......他们之间的亲情比血还浓。我们……恳求你。”

“……你们呢？”

“我们给你们殿后。如果不给你们拖一段时间，你们很快就会被龙门追上。等你们和其他人走远了，对龙门没有威胁了，他们也不好再追缉你们。”

“可那样的话，你们就……”预料到了不详的征兆，幻影弩手有些担心。

“只要战斗，就总会战死的。战死在这里，我们都觉得不错。”B已经觉悟了，“霜星大姊她说的未来，有一点远。但我们其实也不必亲眼看见。”

“又欠了你们一条命。”幻影弩手惭愧地说着。

“你们也帮我们带上了大姊。这不算什么。”

幻影弩手答应他：“……我们一定完成你们的托付。”

B给了他一些抗寒的装备：“这个，护臂和防护装，你穿上。”

“这是？”

“大姊的温度会冷到你受不了。”

“……她……”幻影弩手惊讶地看着昏睡的霜星，她似乎如一张纸一样轻薄了，“……她好轻……”

“法术掏空了她的身体。轻点，再轻点……”B无奈地陈述着，“别弄醒她。”

“你看她……看她睡得多熟啊。”B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后再也不去回头了，“再见了，大姊……我们会等你的。”

幻影弩手见到这般壮举，迟缓了一会：“……就这样。我们……先走一步。”

“是我们先走一步。”雪怪小队们都发起了觉悟。

“总会再见面的，雪怪们。”幻影弩手们动身离开了地下结构。

“希望这一天来得迟些。”

……

“……”D知道自己要和大家伙们一同赴死，临战前留下了悲痛的眼泪，“我们要死了吗？”

“……”小A被他懦弱的语气给气到了，“*乌萨斯粗口*（сволочь！），你怎么就流眼泪了？你这样也算雪怪吗！”

“你不也在哭？！”D用哭腔反驳他。

“我哭什么了我！……你忘了大姐怎么说的吗！”

“她说别哭。”佩特洛娃叫各位安静。

“对！她说别哭……十多年前，她说别哭！别掉眼泪！我们不配……因为我们还没打赢！”小A激动地说着。

“等我们赢了，等我们自由了……”D说着。

小A也在期望着：“我们自由了，我们会放声大哭，在荒野里在雪地里，在堆得满满的麦垛里放声大哭！”

佩特洛娃想到了霜星以前的样子：“明明大姊也一边说一边哭。”

小A说着：“那时她才九岁啊。我们都比她要大好几岁啊……”

“没有大姊，我们已经死在那座矿场了。”佩特洛娃对小A问道，“你带了吗？”

“带什么……等等，不是不准带吗？”

佩特洛娃走到小A身边，看了他口袋里鼓鼓的被包裹的很多瓶装：“伏特加是不准行军的时候喝。但你带身上的，我知道。”

“我也想喝……”D有些嘴馋了。

“不成，你年龄没到啊？”小A见他年幼，不肯让他沾一滴酒。

“可，可我以前没有喝过啊，我不想味道都没尝过就……”

佩特洛娃叫小A大方点：“给他一点吧。”

“佩特洛娃……”小A有些小抠门，但在最后还是快活地答应了，“行啊。喝一点吧。可别喝太多，我们都要匀匀的。”

他拿出了口袋里的伏特加，分给一起并肩作战多年的壮士们：“兄弟们，都喝一点吧，暖暖身子！”

佩特洛娃先把伏特加举起来：“敬大姊和大老爹。”

在贫民区的十号楼道里，雪怪小队全体举着酒瓶，准备对他们敬爱的将领们献上最烈的伏特加：“敬霜星和爱国者！”

……

“你认识这些感染者？”陈拿起对讲机严肃地问道阿米娅。

“是的，陈长官。”

“但这最后一场战斗必须现在打响。”

阿米娅迷茫地问着：“我们有得选吗？”

“我们可能别无选择。”陈接着告诉她，“看看你的身后。现在的他们甚至没有刻意隐藏自己。”阿米娅和诺亚瞧了一眼身后的黑衣人们，他们虽然已经不再参与剿灭雪怪小队，但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罗德岛的一举一动。

“……黑色雨披。”

“所以，我们必须要和他们战斗。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不这么做，我们就会落下把柄，把特殊部队强行拉来压制雪怪小队的行为也会变得毫无说服力。”

陈想到了劝降，把这个建议告诉给阿米娅：“不过，你有没有可能劝服他们投降？”

阿米娅却已经认定他们一定会赴死：“只要他们的身后还有感染者……他们就不会投降。”

陈知道她身为领导人，还很稚嫩，安慰着她：“……阿米娅，我不会逼你们参与战斗。”

“抱歉，陈长官。但是……但是我们会见证。”在话筒里，她再一次展现了自己成熟的样子，“近卫局英勇坚决地战斗了，没人能否认。你们在为了龙门而战，你们抗击了侵略者。这是我们帮助你们对抗那些特殊部队的方式。而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我们要记下每一场感染者的战斗，每一场。”

“阿米娅。”陈听到了阿米娅坚定的信心，欣慰地扬起了嘴角。

“陈长官？”

“战斗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阿米娅担心自己的身份对于外界有些隔阂：“可，可我是感染者……”

“不用在意。那个声音很大的，个子很高的，这两个人也不会在意的。”陈继续说着，“这场战斗……无论是谁都损失太多了。”

“对于我们来说是战斗，对于龙门来说，这确确实实是一场战争，战争就是这样。”

陈告诉了阿米娅一些暗示：“但是那个策划了这一切的人，并不在这里。”

“……”

“我想，我有必须要告知你们的事情——但不是现在。”

阿米娅也认同陈的看法：“没错，不是现在，陈警官。”

“……”陈挂掉了对讲机。

“博士……”阿米娅悲悯地看着身边的诺亚。

“不想看吗？阿米娅。” 诺亚轻抚着她的头。

“……嗯。”阿米娅眼前还很迷茫，“我……”

“但就像在切城废城时那样……现在雪怪小队无论怎么样，都一定会跟ACE他们一样，为了大义选择了牺牲。所以，这场仗，我们，不得不打了！ ”

“……”听到诺亚的决定，阿米娅再一次坚定了方向，“对。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必须要……亲眼去看。”

“我们一起。”诺亚的黑手套握着阿米娅戴着五个戒指的纤手，目视着前方。

“我们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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