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後愛　　By 月弓

暈黃的燈光在搖晃，視野一片朦朧。

被酒精麻醉的腦袋緩緩復甦，他聽見喘息的聲音。

天花板是斑駁的白，昏黃只是光線不足的假象，他的手指率先恢復感覺，溫溫熱熱帶著薄汗，與另一抹溫暖握在一處。

這是誰的手？

下身痠麻鈍痛，有什麼滾燙的東西正持續地撞在他的臀肉上，噼噼啪啪，像要把他撞碎。

然後他才發現，這喘息聲居然來自於自己。

一張美好的臉湊過來，用淺色的眸子柔情款款地看著他，然而當他完全睜開雙眼，那溫柔瞬間消失殆盡，成了一漠炙熱而冰冷的荒原。

那是藍忘機。

撞擊的角度瞬間變換，他意識到那是自己的右腿被抬起來，側著插入。

一陣難以形容的歡愉正隨著後穴的疼痛注入他的體內，直達中樞。

「藍、藍湛？」他的嗓音嘶啞得厲害。

藍忘機這是在……肏他？

那人嗯了一聲，俯下身來吻他，腰身仍不停地聳動，綿長的吻配合身下的節奏一前一後，像是在跳一場性愛的舞。

魏無羨開始呻吟，放聲呻吟。修長的十指攀上了藍忘機的後背，死命抓撓，像是在告訴他有多爽快。

真是荒唐。

他這才想起來，他為什麼在這裡。

一小時前，他和藍忘機在一場單身派對久別重逢了，這場派對是他留學回國後參加的第一場派對，參加者多是去德國留學時候的朋友，慶祝回國同時也慶祝單身。

他和藍忘機認識八年，知道他不擅喝酒，又正值興頭，就一一替他擋下，最初本來是要灌藍忘機的反倒變成了灌他。

他醉得東倒西歪，又是自己開車來，承他的情，藍忘機滴酒未沾，只好負責將他送回家。

只是上了出租車，藍忘機卻是報自己的地址，問也沒問他。魏無羨可沒有醉到忘了自家地址，但因為信任他，就不疑有他。

魏無羨走不好路，藍忘機下車就直接打橫抱他，抱進了自己家門，一進門就把魏無羨按在沙發上，彷彿要把他的靈魂吸走似的用力親。

然後開始解他衣服，魏無羨呵呵笑道：「你幹嘛呢？」卻沒有擋開。都是爺們兒嘛，能怎麼樣。

藍忘機道：「洗澡。」

被剝光了的魏無羨昏沉沉地躺在浴缸裡的時候，終於感到不對勁。有必要兩個人一起洗麼？藍忘機也脫光了踩進水裡，輕輕揉他的臉和肚子。

藍忘機俊美如玉雕的面上，那張嘴薄而不削，形狀起伏，優雅清雋，微帶朱紅，被熱氣篜得水潤欲滴。

魏無羨實在舒服極了，瞇眼泡在熱水裡暈呼呼地，因著信任藍忘機，又同是男人，他並不覺得有何不妥，鬼使神差地，他勾住藍忘機的脖子，主動地吻上他。

那樣好看的嘴，果然柔軟，又甜美。

忽然，藍忘機上揚的一對眼角浮現嫣紅，淺霜的眸閃了危險的精光。

這些，魏無羨看不到了，他醉暈了。

魏無羨的喘息極為紊亂，兩條腿已經都掛上藍忘機的肩膀，胯下主動迎合他的攻勢，手指已經在他的背上留下血痕。

他們換了位置，人被架到了浴缸上緣，他貼著後壁，背部冷涼。

「嗯──」

魏無羨的鼻音拔高，這使得藍忘機的衝撞更加猛烈，無法自拔。

他不是沒有聽過，在德國有些地區會以按壓前列腺的服務為一種行業，他知道許多男人刺激那個地方也能舒服的，只是他還是第一次嘗試，實在太刺激了。

也太詭異了。

認識八年的同學，竟然肏了自己。

他自己是肯定醉了，而藍忘機可是滴酒未沾啊。

這當中出了什麼差錯嗎？

藍忘機的技巧太好了，他的乳頭比一般男人敏感，男人被弄這裡大多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但是他有，還不止一點。被藍忘機嘬過的地方泛起了紅圈，乳頭也硬得驚人，敏感得一碰他就叫。每一回進出，他都可以從拗起的下腹看見藍忘機的那物，又粗又長，紅得發紫，一下一下在那裏進出，在莖身帶起一圈白沫。魏無羨居然還有餘裕去想那是什麼。

潤滑劑唄，藍忘機早準備好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魏無羨去摸他們交合的地方，摸到滿手濕滑。「預謀犯案？」

以往的八年雖沒聽說過藍忘機和什麼人交往過，卻也沒聽說過他喜歡男人。

又是一記深頂，魏無羨險些摔進裝了三分之一熱水的浴缸裡，被藍忘機托牢了，拉到懷裡細細一吻，抽插卻始終沒有停歇。

啊，我要被肏死了。

魏無羨扒住藍忘機的肩膀，既是想要逃離，又想要留下，酥麻的快感在他的體內翻攪，麻癢像是萬蟻撓身，偏偏藍忘機把他牢牢地捉住了，後背又抵著牆，讓他退無可退，只能承受。

更要命的是藍忘機那靈活如同十條小蛇的手指，居然在套弄他的前端，讓他爽得幾乎翻白眼。

硬得發緊的下身很快就發出信號，流動感忽而從體內噴湧而出。

「哈……啊……」

他興奮得不能自己，渾身痙攣，如登極樂。藍忘機卻不放過他，又重重在他體內深頂，他幾乎哭出來，「嗚……不要了……」

鼻音綿軟黏膩，藍忘機含住他的唇，讓他再不能討饒，挺翹的臀仍迅速擺動，只怕肏不到他的深處甚至是五臟六腑。

魏無羨嗚噎嗚噎地受住了所有的衝擊，每一下都是劇烈顫抖，抖得幾乎像是癲了，藍忘機的動作只有更快。

終於，他長嚎出聲，指甲幾乎陷進藍忘機的背裡，不是疼而是爽得太過，前端又汩汩流出透明的液體。

藍忘機重重數十下，肏得他前翻後仰，一口氣喘十幾回才抽完，爽到極處又帶點疼，藍忘機終於洩身時，注入的精液填得他滿滿當當，忍不住又嗷了一嗓子。

「啊……」

清理乾淨後，已是夜半時分。魏無羨被折騰得狠了，反而睡得不好，半夜醒來時發現一雙清冷的眸子發光似地盯著他，他一哆嗦，覺得有些不習慣。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直男的，今天居然跟男人做了。

而且──

「藍湛，我還想要。」

藍忘機在被子裡撲騰了一會，又翻身壓住他。

「嗯。」

似是怕他還沒緩過來，藍忘機只伸入了手指，在甬道裡逡巡試探，很快就摸到了他的點。

「嗯，那裡──」

不等他說完，藍忘機就三指往那處猛攻起來，魏無羨張開雙腿，被插得舒爽，不住低吟。

他沉浸在慾海之中，再也浮不起來。

隔天早上，他為自己的荒唐感到悵然若失。

藍湛不像是那種會搞一夜風流的人啊？現在可怎麼辦好？他拿出手機，發現這種事情簡直是詭異得他都不知道該跟誰說好。

他爬起床，衣服穿了一半，就聽見門被打開，藍湛買了早點回來。

兩廂無言地吃著早餐，魏無羨因為恍神還被豆漿燙得差點嗆死，藍忘機體貼地倒了涼水給他，他連忙喝下去，背心還被輕輕地拍著。

「藍湛。」他側頭看那人，盯著他賞心悅目的皮相，朝他噘噘嘴。「你親親我。」

藍湛依言過來親他，他心底驀然開出了片片芳華。

他太懂藍湛了，就算他不說，他也是知道的。

這次的吻綿長而輕柔，他啵地一聲親完，笑咪咪道：「你喜歡我？」

藍忘機默默收了早餐，把垃圾扔進了垃圾桶。

魏無羨看著他一連串動作，明明剛才已經喝過豆漿卻還打開冰箱倒了杯牛奶，攥在手中不喝，眼角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他想，你不說，我替你說。

魏無羨輕聲道：「Ich liebe dich.」

藍忘機深深地看他。

魏無羨眨了一隻眼，「還有什麼需要我替你說的麼？」

藍忘機放下那杯牛奶，並過來摟住了魏無羨。

「沒有。」

魏無羨也抱住他，下巴枕在他肩上。

良久，他終於聽到藍忘機低聲說──

「Ich liebe dich.」

我愛你。

先做後愛．續　　By 月弓

「這個套路……藍湛，你難不成在追我啊？」

打卡下班後，他從公司電梯出來，會客大廳的自動玻璃門敞開的同時，也看到了一高䠷的男人等在門外柱下，聞聲轉頭過來，修身西服被他穿得端雅，惹眼得要命。

男人沒有回答，霜色的淺眸看過來，不輕不重，卻是牢牢不放，魏無羨於是上前搭住他的肩，「來接我下班？嗯？」

藍忘機用勻長的手指按住他搭過來的手，嗯了一聲，與近在咫尺的魏無羨靜默對看，溫熱的氣息相互交融。

片刻，魏無羨笑了一聲，「可我自己有車，怎麼辦？」

不等藍忘機回答，他就捋起襯衫袖子，掏出口袋鑰匙，在手指間轉得叮噹作響，竟然就這麼揚長而去。

其實他也不是存心拒絕藍忘機，只是那晚過後他的屁股蛋連著整片下體都仍疼得很，稍微碰撞摩擦都是一陣不適，每一次牽動下身就如同打開一道開關，令他想起藍忘機那時冷如雪漠的臉，攪得他心神不寧，與同事說幾句話就要頻頻口吃，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終於可以回家好好休息，哪知道開門又見罪魁禍首，他自是避之唯恐不及。

一夜風流，如黃粱一夢。

魏無羨沒跟任何人說這件事，反正就算過去同在德國留學，如今也回了國，出了社會，就算藍忘機對自己真的有那點心思，從此也一拍兩散，無甚交集。

只是他認識藍忘機八年了，如今要因為這一時衝動而形同陌路，他到底還是不捨。一場歡愉，他輕易就搞懂了藍忘機的心思，卻搞不大懂自己的，他雖不排斥，卻也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跟了藍忘機。

如此糾結也幾天過去了，江澄幫他辦了生日會，成員大都是當時在德國念書時熟識的同學，也算得上是一場小型同學會了，派對辦在魏無羨最喜歡的飯店，菜色都是變態辣，同學們怨聲載道，魏無羨笑得意味深長。

辣吃得多，酒也喝得多，魏無羨灌下最後一口天子笑，把襯衫扣全部打開，露出裡面的黑色背心，勁瘦的腰身一覽無遺，他起身離座，兩手用張開如翼的襯衫搧著風。

綿綿笑罵：「魏無羨，你點這道真是太他媽辣了，我還不如直接吃辣椒呢！」

魏無羨走到半途，回過身大笑：「不能吃就別吃，當心你的菊花！」

這時他已有些醉了，但他體質好，看不出醉態也沒什麼影響，至多就是往褲袋掏手機時有些慢，傳來的是短訊。

『魏嬰，生日快樂。』

是藍忘機傳的，他一愣，把手機塞回口袋，繼續往洗手間走去。

他從來沒和藍忘機說過他的生日，而就算他知道了也沒什麼稀奇，畢竟是多年的老同學了，共同朋友之間多少應該會提到的，只是這還是藍忘機第一次向他祝賀，又發生了那事，他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應。

洗手間前，視野突然一晃，一隻強而有力的胳膊攬住了他的肩，一把就將他帶入男衛生間，力氣之大，竟完全不能掙開。

他踹了那人一腳，而那人不閃不避，甚至不吭一聲，就把他拉到了隔間，喀擦鎖上門。

魏無羨總算看清了擋在門前的臉，「藍忘機，你搞什麼？」

藍忘機還拽著他的手腕子，握得老緊，「你生氣了。」

「我沒生氣。」說著就想開門出去，藍忘機的手依然扣住他，也牢牢地拉住了他。

指腹竟然在他的掌心輕輕地揉，魏無羨停了停，腦海裡竟然閃過藍忘機那天在他底下進出的畫面。

只這一頓，藍忘機就抱住了他，濕滑靈活的舌頭在他後頸子遊走，耳側還不停傳來吸吮的水聲，「嗯……」

藍忘機的手在他隔著一層背心的肌膚上愛撫，揉弄他的乳尖，另一隻手則一點一點地伸到了下方，握住甫抬頭的前端，開始上下捋動，魏無羨舒服得哼哼唧唧，感受那溫熱掌心在自己脆弱之處極力取悅的快感，被酒精麻醉的意識愈來愈沉淪。

男衛生間裡充斥著曖昧的喘息。

一道開門聲打斷了這一切，魏無羨渾身一凜，憋住快要高潮的衝動，嘴角溢出聲音，藍忘機連忙按住他的嘴，掌心被濕熱氣息撓得心猿意馬。

小便斗處傳來兩道男聲，魏無羨聽得出來，這倆都是他的同學。他臉已經憋得通紅，藍忘機在他身後吻他的耳垂，彷彿在安撫他。

好不容易兩人洗手出去了，藍忘機才放開他嘴上的手，魏無羨喘了一聲，鼻音滑膩，「藍湛……」

「舒服？」藍忘機在他耳邊低語，嗓音低沉。

魏無羨坦然：「舒服。」又笑了聲，「你說你摸我怎麼就舒服呢？我以前不喜歡男人的……唔……」

藍忘機忽地加快套弄速度，一手拉開他的長褲，今天他穿得休閒，褲頭一拉就開，露出一直藏在裡頭的什物，已汩汩流出透明的汁液。

再也沒有什麼比底下的風景更刺激的了，藍忘機修長雪白的手指還沾著他的液體，色情的撫弄他脹紅的什物，衝擊的快感直上腦門，魏無羨洩了出來，往後一軟，靠在藍忘機身上不停喘息。

接著他感到後方臀肉處一直有溫熱的東西在撫觸著，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推到坐式馬桶上，他扒住水箱，一根手指帶著黏膩闖了進來。

魏無羨握緊水箱兩側，顫抖道：「潤……滑……」

藍忘機在他背後伸來一隻手，上面居然滿滿都是他剛才射出的東西。

還真是物盡其用。

不知不覺他後方就已伸入第三根手指，一陣脹痛逼得他不得不回過神來，帶薄繭的指頭從他肋下伸過來揉弄前方一點突起，本來已偃旗息鼓的前端又顫顫巍巍立起來。

藍忘機突然把他臉拉過來，將他臉上被人塗佈的蛋糕舔了個乾淨，又把甜膩的奶油送到他嘴裡仔細交換了一番，魏無羨覺得藍忘機的唾液比蛋糕香甜多了。

攪弄的手指換成了更厲害的東西，魏無羨呻吟出聲，瞇起眼睛，視線裡的藍忘機變得一片模糊，他突然感到身子一涼，居然懸空靠在牆上，後穴咬著的長物隨之一頂，深入柔軟的密處。

「啊……等等，藍湛……藍湛……」

「嗯？」

「好深……」魏無羨頭一歪，慢慢垂下來，他遮住臉，「太深了。」

藍忘機托著他，將自己從他體內退出一半，又極緩慢地插入，「這樣？」

魏無羨喘了一聲，說不出話來，藍忘機知道是得了趣，把他緊緊壓在牆上，開始往那點猛攻，上下抽插，魏無羨修長的兩條腿沒有著力點，不停搖晃著，像是被大雨拍打著的芭蕉葉。

肏弄了一陣，魏無羨突然喊了停，「我們換個地方吧。」

兩個人居然也就這麼溜出了生日會場，直奔附近旅店，待門一關上，藍忘機就壓上衣服虛掩的魏無羨，撞進他體內深處，手掌與他交握在一處，把柔軟翻紅的內壁輾磨得紅腫鮮豔，隨著肉莖的搗弄翻進翻出，肏得他合不攏嘴。

他在魏無羨光裸起伏的胸膛留下片片紅痕，吮著他的唇，也跟著一下一下的撞擊起伏著，那一雙長腿架在藍忘機的肩上，契合之處的莖柱時快時慢的抽插著，帶出一片白沫，每一下撞擊，兩個人都是情難自抑的顫抖。

魏無羨的眼神愈沉愈深，勾著藍忘機的雙手把他牢牢捉住，陷入皮膚裡的指尖時而放鬆、時而深刻，藍忘機卻彷彿感覺不到痛似的，只管撞進他裡面。

那點被藍忘機精準的攻陷著，強烈的刺激令魏無羨根本無暇說話，想讓他輕點的話語，都碎成了呻吟，他忍不住伸長了雙手，像是要捉住什麼，藍忘機捉住他，拉過來在手背上一吻，便緊緊握住，每撞一下就要將他拉回來一次，也因此，沒有一次漏掉那片敏感之處。

魏無羨喘息道：「藍湛，看不出來啊，上次沒來得及問……啊……你說說，你是不是想這樣對我很久了……」

藍忘機：「……」

藍忘機並不廢話，三兩下就把他肏得開始討饒，隨即加快速度，肏得他話都說不完整，斷斷續續地呻吟，在高潮之際，藍忘機牢牢把他鎖住，精液射得他腸壁發脹，魏無羨的前端也吐出了黏液。

結束以後，兩人沒有即刻分開，魏無羨兀自喘息著，藍忘機收緊手臂，熾熱的臉龐貼著他的。

他還喘著：「藍湛……我們這是……在交往嗎？」

靠著他的藍忘機突然一震，昳麗的面上複雜難明，兩個人長久地對望。

藍忘機道：「你喜歡我嗎。」

魏無羨撫他的臉，下身相連之處還緊緊榫著，「我收到了你送的生日禮物。」魏無羨道，「八年份，我收下了。」

藍忘機似乎是不敢置信，波瀾不驚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詫異神色。

「綿綿都告訴我了，你八年間在我的生日那天都會去買手辦，魔道祖師主角的手辦……我想起八年前這劇紅的時候，我曾經說過，我很喜歡主角。」

「……嗯。」

「而你說過他很像我。」

「嗯。」

「綿綿說你從來不拆那些手辦，想送又不能送似的。」

藍忘機無聲地摟緊了他，權當回答。

「她還說，八年來，你都會在我生日這天錄一段語音，卻總是沒有送出。藍湛，那是錄給我聽的嗎？」

「……嗯。」

兩人身子仍深深相擁著，也不知是不是不太舒服，魏無羨眼角泌出了淚水。

「八年了，你居然都不告訴我，藍湛，你怎麼就不說呢。」

藍忘機摸他的臉，凍原般的神色忽地融解，終卸下了長久的偽裝，他用唇角輕觸魏無羨，像是絲綢拂過。

「我現在告訴你了。」藍忘機輕聲道，「我們交往吧，魏嬰。」

「已經在交往了。」他笑道，「藍湛，你怎麼那麼傻。」

魏無羨一陣嘆息，摟緊他的後背，而後收緊大腿，讓藍忘機再度硬挺的下身將他再次填得嚴嚴實實。

兩人做得纏綿，灼熱的軀體交疊，魏無羨放聲長嚎，腿間起起落落，暢快不已。

他的前端頂著藍忘機堅實的腹部，已被研磨得紅腫發紫，復又泌出滾滾白濁。

他喘得失神，去抹藍忘機汗涔涔的額角，饜足的笑了。

先做後愛．終　　By 月弓

輕紗透白，被一隻骨節勻長的手一揭而開。

啪噠，暈黃的燈光一洩而下，方整的玻璃櫃中，一尊尊與魏無羨神似的偶像或坐或躺、或跑或跳，生動活潑，在暖暖柔光沐浴下，更顯眉眼風流。

魏無羨曾經很喜歡這些東西，從懵懂青澀的少年時，他曾朝思暮想都要得到，至今他也保持著這樣的童心，只是收集的慾望隨著他長大已漸漸淡忘。

沒想到卻是藍忘機替他保留了這一個念想。

他一邊蹬去腳下拖鞋，一邊翻起脫了一半的深灰色棉衣，拉過頭頂，扔到地上。身後的人把他推向桌邊，他輕笑一聲，抬手掃下桌巾，上身趴伏，感受從後穴注入的快感，以及身後的律動。

他捉住桌沿，接受得很是坦然，粗長的硬物不斷挺進，他身子便也一下一下的碰著桌面，捏緊的手指泛白。

藍忘機白皙的雙手環抱住他，撫弄他胸前兩個小點，須臾便顫巍巍地挺立，柔軟濕潤的觸感同時掃過他的耳際，發出曖昧的聲響。

變硬的不止是他那誘人的乳尖，藍忘機伸手過來包覆他前方挺立時，他不禁仰頭，長長喟嘆一聲，向後靠去，兩人如潮水打岸，起伏纏綿，要害之處皆被對方牢牢包覆，旖旎柔情。

他的喘息由小至大，逐漸碎成了斷斷續續的呻吟。在藍忘機的臥室裡面、在那些與自己極為相像的人偶之前、在被反覆肏弄中，放聲呻吟。

藍忘機的撞擊有逐漸猛烈之勢，魏無羨扭頭看身後的人，與他交換一個綿長的吻，卻無法藉此減緩他的衝力，一下子又被頂到桌上，「啊……藍湛，你輕點兒，小心把我碰壞了。」

藍忘機從喉間憋出話語，「你不會壞的。」又是一記深頂，把魏無羨肏得分不清左右。

魏無羨喘著笑道：「為什麼呀？」

「因為你不是這些偶。」

他這一說，魏無羨又想到眼前這些東西都是為他而存在的，竟感到一絲興奮，下身一緊，白濁噴洩而出，快感如雷貫體，令他失神了一陣。

之前是透過綿綿，魏無羨才旁敲側擊知道一些藍忘機對他的心思。可如今這麼近距離地確認了這個事實，他竟感到有些赤裸。

忽然，他視野倒轉，下身熾熱之物隨之抽離了後穴，正想查看，就又被放倒在桌上，兩條長腿被拉得大開，被研磨得腫脹紅豔的穴口一張一翕，欲拒還迎。

藍忘機抱起他一條腿，俊美的面容冷冷清清居高臨下，如果不是鬢角淌過汗水，氣息微變，根本不會以為他正在做什麼不可言說之事。

那條腿最敏感的膝窩之處正滑過濕軟的舌頭，一點一點極盡挑逗之能事地吸吮舔舐，像一尾溫熱的小魚游過大腿，鑽到了空虛的穴口中，魏無羨幾乎尖叫出來，「藍湛，你別……」

他想動，卻又害怕長腿無眼，弄痛了藍忘機，想阻止，卻又被那條靈動的小魚撩撥得失去理智，已經洩過一次的前端不知不覺又發紅變硬。

只是那尾魚再靈活，都比不上實實在在被填滿的感覺，魏無羨前方的硬挺紅得可憐，只好用腳趾去蹭藍忘機的腰。

「藍湛，你進來好不好？我好難受……」他乾脆主動地把腿自行在藍忘機肩上架好，「快點呀！」

藍忘機本來還用一手在玩弄魏無羨的囊袋，聞言突然道：「魏嬰。」

魏無羨鼻音輕挑，「嗯？」

「你為何與我交往？」

「嗯！」他難耐地動了動腿，「難道我們不算在交往？」

「你不願回答就算了。」

魏無羨沉浸在慾海中，哪裡懂得理智思考，兩條腿纏上他，把他拉向自己，藍忘機下身前端冷不防擦過魏無羨大腿，低喘了一聲，挺身而入。

「啊……」魏無羨眼中迷茫了一陣，便又周而復始地呻吟。

空虛的那處終於得到慰藉，他滿意得忍不住起身抱住藍忘機，隨著他每一次的搖擺起舞，被他的體溫捂得暖洋洋，藍忘機洩身之後，也被他灑入的熱液填得饜足。

於性事上，一開始是藍忘機二話不說就壓住他令他迎合，後面漸漸是他開始索求無度，可自拜訪過藍家後，魏無羨反倒規矩了。只因他終於真實地感受到藍忘機對他的感情，是真的已有很多年了。

兩人規矩了很多，甚至連接吻都開始不帶慾念，倒有些返璞歸真的意思來。

當然作為戀人，兩人自是形影不離的，維持這樣柳下惠狀態半年多，都沒啥出格的舉動，倒是藍忘機三不五時就拜訪魏家，每天一大早就陪藏色上菜市或賣場買菜，那段日子魏無羨家裡的食費因為藍忘機噌噌上漲，吃得好一段時間大魚大肉。藍忘機雖然吃得清淡，可只要是魏長澤夾的菜，他從來不會拒絕。

那滿玻璃櫃的手辦自然進了魏無羨的家裡，全部都是和他很像的樣子，沒有別人。

藍忘機生日那天，魏無羨用自己一個月的薪水搞來了魔道祖師限量的手辦，層層包裝，送到藍忘機跟前。

他們在藍忘機家裡開生日會，與會人不多，有他大哥和一些在德國念書的舊識，都是一些共同朋友。

本來沒有當場拆禮物的環節，但羅青羊吃錯藥似的，一直慫恿藍忘機把大夥兒的禮物打開，魏無羨出來擋，大家便拿他開刀。

魏無羨對這天印象很深刻，藍忘機一拆開禮物，直直看了半晌，在眾目睽睽下就一語不發地抱住了他。

魏無羨難得沒多話。眾人也沒多問。

那是藍湛的手辦，跟魏嬰是一對兒。

年少時，藍忘機曾說過魏嬰很像他，而魏無羨也說過藍湛很像藍忘機，兩個人寥寥數語，一通閒聊，藍忘機記了八年，可他卻不知道魏無羨還記得。因為他們留學時候，有同學問魏無羨為什麼叫藍忘機藍湛，而他卻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說是不太記得了。

藍忘機一直久久都不能平靜，正好生日會也告了一段落，眾人早早就散去。

「我當然一直記得，真的是因為叫習慣了，那個人突然問我，我也一時解釋不清楚。」魏無羨也回抱住他。

藍忘機沒有說話，無聲地收緊了手臂，藍曦臣也不知何時已經上樓去了。

「以後我們的事情，我會記得更清楚。」魏無羨聲音低柔，「你別難受了，好不好？」

「好。」他輕聲回應。

兩人抱著不動，抱著抱著，不知不覺又晃到房裡去，親到床上去了。

很久沒做，兩個人都有些生澀，可一旦接吻，卻又行雲流水，找回了與對方迎合的技巧，在床上滾做一團，魏無羨更是藍忘機在攪弄他後庭的時候就高潮了一次。

前列腺高潮對男人來說實在太刺激了。他還喘著，藍忘機就長驅直入，劈得他大呼出聲，整個人蜷曲起來。

碰的一聲，門外傳來腳步聲，而又遠去，魏無羨用眼神問藍忘機，藍忘機點頭，悄聲道：「是兄長出去了。」

魏無羨笑得粲然，又把藍忘機裹得更深，居然自己扭腰開始聳動，藍忘機臉色一僵，艱難的道：「魏無羨。」

他自己前進後退扭得歡，弄得藍忘機欲爽不爽，堅硬的那處又開始膨脹，這摩擦卻又力道不足以令他緩解慾望，幾欲發狂。

魏無羨還在那不怕死的擺動臀部，歡快地道：「叫我幹嘛？」

藍忘機指尖扭緊眉頭，用力壓到他身上，「你……」

魏無羨被撞得前翻後仰，「嗯？幹我呀？好好好，好好幹。」

他暢快地大笑，而大笑之中，卻又藏著陣陣喘息，一把好聽的嗓音被頂得支離破碎。

藍忘機咬他的脖子，引來他嘶聲叫道：「疼！」

「知道疼還不乖點。」

「好好好，我乖了！啊！你慢點！我不是說……我不是說要乖了嗎？唔……」

粗長的巨物將他封得緊密，鮮紅的小穴撐得發白，藍忘機剛才只是淺淺一頂，現在則完全納入，讓魏無羨更撐得難耐，讓他既想蹬腳逃走，卻又捉緊了罪魁禍首，臉上一抹瑰麗的紅蔓延到了脖子上。

「藍湛、藍忘機！你饒了我吧！好深，太深啦……唔，你放手，我認輸了，認輸啦！」魏無羨一口一個求饒，但藍忘機稍一分開，他卻又纏上來，都快分不清誰才想求饒了。

藍忘機瞪他一眼，嚴厲但是沒什麼殺傷力，「不害臊。」

魏無羨這時仰起頭來吻他，「這種時候臊什麼啊？藍湛，你看你還不是脫光光了來肏我，你才不害臊。」

「魏嬰！」

見他撞得更加粗暴，魏無羨反而歡快地啃他的脖子，口齒不清道：「藍湛，我好喜歡你。」

藍忘機的動作一頓，「你從沒說過喜歡我。」

魏無羨覺得奇怪，他難道沒說過喜歡藍忘機？交往半年多了，他居然一句都沒說嗎？怎麼可能？可是藍忘機從不會說謊，一定是牢牢記得一清二楚的，他趕緊回想這段時間的相處，恍然大悟。

真是因為做同學太久了，相處上除了多一道性事，他還真不覺得有什麼不一樣，這種事能忘，也是沒誰了。

他調皮地捏了捏藍忘機深深埋入的那物，眨眼道：「我現在說啦！藍湛，你對我做這種事，我一點也沒反抗，就是因為喜歡你，我若不喜歡你，怎麼會由著你。」

藍忘機凝注了八年半的心結終於在此刻一點一點瓦解了。

「倒是藍湛，你又是怎麼喜歡上我的呀？要是喜歡了，怎麼等八年了才出手？」

藍忘機斂了斂眸，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插起來。

「自高中就聽說你已有未婚妻，便不想令你困擾。」

魏無羨捉住藍忘機的肩膀，眼睛慢慢張大。

「後來又在回國的聚會上聽到你說，婚約不履行了。」

故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魏無羨抱緊他，輕輕嘆息。

「那麼這回，該換我對你說了吧？藍湛。」他撫上藍忘機優美的眉眼，「Ich liebe dich.」

藍忘機卻只溫聲的「嗯」了一聲，說道：「我也是。」

殊不知這簡短的回應中，又暗藏了多少繾綣情思。

先做後愛．終。

先做後愛．外篇　　By 月弓

鏤有精緻花紋的檯燈罩顫巍巍地搖晃著，一條修長的影子遮住了這暈黃的光源，不死心地翻轉燈罩，像是要測試它還有多少能耐。

喀擦喀擦，燈罩因不堪其擾而發出抗議，擺弄間發出的光暈時而被掩蔽，打在雪白的磁磚地面上就如霓虹燈般閃爍。

藍忘機本來借那光源在室內唯一一張桌前用電腦，這下不得不去開大燈了。

那條手臂似乎更加不滿了，力道大得彷佛要直接扯下那漂亮的燈罩，而手臂的主人正因突如其來的亮光而哀嚎，另一隻同樣修長的手臂彎在臉前，發出嘟噥聲。

「別玩了。」藍忘機輕聲道。

「好無聊啊──」魏無羨總算放過燈罩，在高級旅館潔白而寬大的雙人床上翻滾，把頭埋進兩個枕頭的中間。「好無聊──」

他的聲音全悶在裡面，「好無聊。」

「啊，好無聊。」

「真的好無聊。」

「啊──」

「只能聽到你打鍵盤的聲音。」

「好無聊啊！」

「藍湛！」

藍忘機俊秀的臉從筆記本上探出來，「嗯？」手下敲鍵盤的速度一點也沒緩。

「我肚子餓了！你說怎麼辦！」

他目不斜視地敲打著，十指纖長，動得飛快，像在彈琴似的優雅，「叫客房服務。」

魏無羨卻在枕頭底下露出沒人能看見的笑，「可我不是那種餓。」他伸出手臂，「藍湛，你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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