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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救系統AVG改造計畫》柳沈,8

[db:作者] 2025-07-20 15:19 5hhhhh 5620 ℃

「疼算什麼?!」沈清秋幾乎想咆哮,「一點點疼算什麼?!」

他看著手臂上那一抹劍傷,終究覺得太淺。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劍捅死自己算了。

被無厭子奪捨,幫不上忙,還要拖累柳清歌,真真兒差勁無比。

「不行。」柳清歌道。

意思是一點點傷都不行。

沈清秋把頭埋得更深了。

良久,沈清秋輕聲道:「謝謝。」

柳清歌挑眉,「不必。」

沈清秋終於抬起爬滿淚跡的臉,幾乎要生氣:「怎麼不必?!」

幹了這麼多好事,勞資謝一聲怎麼了?!

一把無名火熊熊燒到心頭,讓他整個人幾乎跳起來。

這把火,卻是向著他自己的。

他用袖子把臉抹乾淨,也顧不上丟臉了,反正哭就哭吧,他也不知道他剛才是哭個什麼勁,也沒病也沒痛的,除了被安神劃一下、無厭子離體時疼痛同步了會,根本沒屁大點事,比起慘兮兮的柳巨巨,哭一下根本不算什麼。

系統在一片只有呼吸聲的寧靜中響了一回提示音。

【恭喜您,柳清歌線Boss已順利清除!好感度+2000!】

【您已使攻略對象柳清歌受傷,是否存檔?】

他愣了愣,原來不是他自主動手的也能算上?!經過這麼多事,他早就把讓對象受傷就能存檔這回事忘了。

他趕緊存好檔,又趴在柳清歌懷裡不動了。

「你讓我怎麼謝你才好啊?」他悶聲道。

「說了不必。」

「為什麼啊?」

「我不知道。」

好感度都9600了,你倒是給個說法啊。

「柳師弟,你想想,你會對別人這樣嗎?」

「……怎麼樣。」

「天天給按摩、煮飯,還老帶著飛,一出事護得比誰都快。」

「會。」

沈清秋倒抽一口氣,「對誰?!」

「溟煙。」

「……」

給妹妹按摩?!說笑吧你。

肯定是騙人的!

「除了她呢?」

「不會。」

「這便對了。」沈清秋面色白了白,心情複雜的替柳清歌理清了心思。「你會對妹妹摟摟抱抱,還帶親的嗎?」

「男女授受不親。」他繃著聲音道。

「柳師弟,你是不是喜歡我很久了。」

柳清歌的身子明顯的一震,彷彿艱難無比的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沈清秋。

看他這樣子,估計抵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攪基了吧,沈清秋心中搖頭,如果自己是年紀輕輕的嬌氣妹子,對柳清歌這種態度,怕是要七竅生煙的跑了吧,這樣哪裡撩得到妹子呢。

會被撩的……大約只有……

他沒繼續想下去。

誰知,柳清歌只猶豫了須臾,便擲地有聲道:「是。」

沈清秋震驚了。

這人竟然會如此老實!

他摸了一把柳清歌的額頭和自己的比對了下,沒燒。

又揉了揉他的眼角,瞳孔正常且清醒,沒睡著。

任意揉捏了會柳清歌的臉,就被他阻止。他用雙手固定沈清秋的臉,定然凝視著,一字字道:「和我結為道侶。」

心中那陣發慌登時堵上喉嚨。

他也回看柳清歌,可眼前忽然無法老實對焦,那張美好的臉,猶如被淚花打濕般面目模糊。

他怕看清楚了,那一股奔騰的思緒,就要破殼而出。

單身狗了這麼多年、直了那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被男人喜歡,這就算了,連他自己居然也攪了一回基啦!

一直以為這一切都是系統的胡來才得以發生,可終歸人是感性的動物,被人保護、照顧得如此妥貼,這份感情,能放著不管嗎?

豁出去似的,他點了一下頭,怕柳清歌看不清楚,又點了兩下頭。

他的表示,柳清歌盡收眼底,心滿意足似的,他湊過來吻了吻沈清秋的嘴角,輕得幾乎是擦過而已。沈清秋躺回柳清歌的臂彎中,仰視甫亮的晨空。

整個人感覺彷彿不是自己的。

安靜半晌,沈清秋欲言又止,仗著一股衝動,問道:「什麼時候喜歡的?」

柳清歌默默望天。

「這對我很重要。」沈清秋鄭重道,「是不是在仙盟大會之後?」

人就是這樣,分明已經在一塊了,卻還要追究遙遠的過去。

想要追究這份感情,是否全是真實,毫無虛假?

「柳師弟──」

「柳巨巨──」

「柳清歌!」

「我不清楚。」

「怎麼會不清楚!」沈清秋炸毛。

柳清歌歎了口氣,「溟煙告訴我,若我目光一直不由自主跟著誰人跑,那便是喜歡。」

「那你究竟是……呃,什麼時候跟著我跑的?」

雖然這話問出來有些不知羞恥,但他已經沒了平時吐槽自己的那股諢勁兒了,他只想知道真相。

等了許久,久到他以為柳清歌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感覺到那人圈著自己的手臂緊了緊。

柳清歌終於沉聲道:「無可解。」

「啊?」

「你中了無可解之後。」

「……哦。」

那時:①是在仙盟大會之前、②也是還沒玩AVG之前、③卻是沈垣穿越過來之後、④所以柳清歌喜歡的不是沈九、⑤也不是系統介入才喜歡的沈垣、⑥原來柳清歌早就喜歡他、⑦難怪從以前就老是撿他的摺扇。

沈清秋不由自主跳起來,親了一下柳巨巨,啵的一聲。

柳清歌莫名其妙,聲音卻柔軟下來:「怎麼了?」

如果沒有重新讀檔來到AVG世界。

[[rb:如果從沒有重生到 > 狂傲仙魔途]]。

如果他在現世壽命已盡。

如果他沒有看過這本書。

他便不會遇見這個人。

他們不知何時已經吻到一起,吻雨細膩繾綣,滋潤得心尖溫熱妥貼。

沈清秋伏在地上,垂落的髮絲被柳清歌往後攏,他手則墊在柳清歌後腦,令他微微抬頭,好讓親吻能更深入。

雖略嫌慌亂,可落下一吻的節奏鮮明,兩人很快就相互配合起來,一來一往啄來啄去,小雞吃米似的。

兩人的睫羽微微卡了一下,沈清秋稍微分開看了會,立馬臥槽,柳巨巨這眼睫毛,細密纖長,扎人會疼,可以殺人啊!

攻略柳巨巨,有生命危險!

系統煞風景的嚶嚀一聲:【柳清歌對您已告白,您的回應是?選項:1.我也喜歡你。2.……】

沈清秋沒聽完,果斷選一,繼續接吻去了。

24.

系統於是:【恭喜您,深情告白:好感度+200!】

他無語。怎麼這提示就是關不掉啊!

兩人又是共乘一劍,只是,這回總算輪沈清秋御著修雅載柳清歌了。

在砂地躺了好一段時間,柳清歌自認休息充足,提劍就要飛,沈清秋連忙阻止,好說歹說才終於把他勸到後面去,御劍載著他回蒼穹山派。

他心中好笑,面上卻隱忍不發,正兒八經道:「偶爾讓師兄照顧照顧你有什麼關係。」

柳清歌鼻子出氣:「哼。」

他的雙手慢吞吞地搭上沈清秋的肩膀,輕得幾乎沒有使力。

沈清秋太了解他的感受了,好幾次被乘鸞載著,他也都是這個樣子。

他知道柳巨巨面皮薄,不敢造次,光站著又不自然,只好這樣扶著。

明知如此,沒來由的作惡欲還是裊裊升起。

他故意繞了遠路,捏著劍指操控修雅,左彎右拐,飛得顛簸,在空中不斷蛇行,讓柳清歌好幾次踏不穩,只能用力掐住他的肩頭。

本來以柳清歌的定力,踏在劍上,是斷不會輕易動搖的,只是現下他受了傷,靈力又幾乎消耗殆盡,難免重心不穩。

擺明了欺負傷患。

不一會兒,他就自食其果了。

「柳巨巨……你──鬆開些。」他拍打那箍在自己肚腹上的雙手,手的主人卻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緊。

「玩夠沒有?」

沈清秋的耳際一陣酥麻。

救!救命!

聲音好近!好癢!要命!

柳清歌頭靠在他肩上,輕聲細語,低而磁性的嗓音挾帶溫熱的氣息,如細絲蜜糖鑽進耳裡,把沈清秋一拽、一拽,毫不費力給拉進鬆軟綿柔的羽毛堆中淪陷。

「沈清秋。」

「幹、幹什麼?!」

以為自己被捉住小辮子的沈清秋心虛地回頭,一鼻子撞上柳清歌的臉,兩個人都是悶哼一聲。

「抱歉抱歉……」

柳清歌用指節撫了撫鼻子,不甚在意的继续靠得更近。

「真正的你,叫什麼。」

他渾身僵住了,從頭頂冷到腳底。

「你都知道了。」

「嗯。」

「怎麼知道的?」

「無厭子。」

「……哦。」

惡毒的人,總是擅於捉住他人軟肋,快狠準的迎頭痛擊。

沈清秋不是沒想過,無厭子了解沈九多少,能抖得出來多少。可萬萬沒想到,卻是連沈九已經不在了,他也能猜得出來。

一顆心不知所措的吊得老高,可吊到半途,又被柳清歌生生壓了回去,只因他緩緩收緊了手臂,把那顆逐漸冷透的心,又捂熱了。

「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

他覺得喉頭哽了下,呼吸說話都困難,「你想知道?」

耳邊又傳來不容置疑的:「嗯。」

他胸膛高高起伏,深吸了一口氣。

「我叫沈垣。」

太久了。

他已經好久沒有說出這麼個名字。

久到幾乎忘了。

「沈垣。」柳清歌喃喃道。

很輕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

雖只是他下意識的複誦,卻讓沈垣一顆心怦怦亂跳,既緊張、又害怕,還莫名其妙。

「沈垣。」

柳清歌雙手從他腰側移上了肩膀,把他圈起來,往自己摟了摟。

沈清秋拉了拉他,困窘道:「別、別叫了。」

這種趕腳,就像是玩兒戀愛攻略遊戲不小心輸入了真名,遊戲角色甜膩膩地直呼名諱,彷彿與你親近無比,讓人身歷其境,赤裸裸的羞恥啊!

慢著,他現在不就是AVG裡面嗎!!

只是,與遊戲不同的是,柳巨巨可是貨真價實的人啊!!

【゚・*:.。..。.:*・゜ヽ( ´∀`)人(´∀` )ノ・゜゚・*:.。..。.:*恭喜您,您與柳清歌的好感度+200!】

還加?明明沒選項跳出來呀!再說不是關了提示音嗎?怎麼系統頻頻擾民!

【。・゚・(ノД`)・゚・。事關玩家您委託之事呀!這不給你提個醒嗎?】

「好感度多少了?」

【已經達到10000!是否用全部好感度兌換關鍵物品?是/否】

沈清秋左思右想,手指在是與否的選項方框逡巡不止,身後的人又喊他一回,他嚇得趕緊叉掉了。

柳巨巨那邊絲毫不消停,一口一個喊他真名,耳朵被他叫得爬滿酥麻幾乎要掉下去。正想抗議時,那人就忽然鬆了手,冷風颼颼掃來,讓他打了個哆嗦。

半空中,一個小點迎面飛馳而來,竟是齊清萋。

一見他倆,她不是鬆了一口氣,而是罵罵咧咧地念他們不讓人省心。

「全蒼穹山派都在找你們!」齊清萋婀娜踏在靈劍上,雲鬢微亂,媚眼一瞋,「無厭子那畜生呢?!」

柳清歌:「殺了,魂飛魄散。」

「當真?」齊清萋整整歪了的髮髻:「幹得漂亮呀!他要是沒死,你們就別想回來了!」

「可慘烈了。」沈清秋嘀咕。

齊清萋抿嘴看了他倆一眼,也不多問,神色一轉,對沈清秋道:「掌門師兄找你。」

沈清秋:「什麼事?」

齊清萋:「問那麼多幹什麼,回去不就知道了!」

一路無話。

然而御劍回到了蒼穹山派穹頂峰寶殿,卻是這麼一個情形。

殿前校場排列著個一絲不苟的巨大方陣,每個人都站得直挺挺如同紀律嚴謹的軍隊,黑壓壓的數十個頭頂排成直線列得齊整,見服色深皂,沈清秋很快就認出那些是降魔峰的精英弟子們。

沈清秋三人還未接近地面,幾十道劍光便噌噌亮起,出鞘聲在校場響成一片,為首的降魔峰峰主在劍意簇擁中怒目而瞋,御劍飛來。

蒼穹山派十二峰,峰主性格皆性情各異,眼前這個,便是不好相與的。

雖少打交道,但他知道,這降魔峰峰主黃清責,是十二峰內人盡皆知最嫉惡如仇的一位峰主,他雖也用劍,可慣使的武器卻是那柄逾半人高的金剛降魔杵,杵尖銳利無比,有破妖魔要害、除卻邪靈之能。

誰知,他一語不發,身形低伏,舉杵便刺了過來。

沈清秋心中驚詫,卻御著修雅避無可避,只能微微一縮,隨即他身後一道清亮雪光斥出,乘鸞出鞘。

哐噹聲隨之響起,黃清責被震開數丈,未語先咆哮,一旁的齊清萋反應過來:「黃師弟,敢問你在對你的同門幹什麼?」

「同門?齊師妹,妳糊塗了嗎?!」他捏緊了降魔杵,咬牙切齒,「無厭子那廝都說了,這人奪了沈清秋的身子,是邪魔外道!」

齊清萋怒道:「那雜碎說的話你也信?!他分明是挑撥離間,至於嗎你!!」

黃清責啐了一口唾沫:「既非如此,何故他一接近派中,紅鏡便嗡鳴不止,鬧得連魏師兄都不得已回萬劍峰鎮壓?!」

柳清歌終於說話了,嗓音沉沉:「你什麼意思?!」

黃清責道:「方才派中混亂,各峰傷員眾多,正在整頓,可當你們一進入派中地界,萬劍峰的紅鏡就自動出鞘一半,警鳴不斷,萬劍峰的鄰近幾座峰都能聽到!若不是因為沈清秋是誰?!」

他把杵尖指向沈清秋:「各峰忙碌,無暇顧及。我峰向來專精捉妖伏魔,自然必須出頭。這妖孽入主沈清秋的軀殼已久,不知會做出什麼歹事,不如即刻將他就地正法!」

齊清萋手指發顫:「你……你要私刑?真以為掌門師兄會坐視不理嗎?」

柳清歌召回在空中飄浮的乘鸞,握劍在手,冷冷道:「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你真是枉為同門。」

沈清秋又開始不合時宜腹誹柳清歌說的這句話,心說平常最能虐待同門的不就是柳巨巨你嗎?可聽到下一句,他就吐槽不出來了。

「難道這邪魔外道就能是我的同門?!別開玩笑了!說不定無厭子奪丹,他也有份!」

「你休要含血噴人!」柳清歌素手挽劍,周身殺氣奔騰。

黃清責譏嘲一笑:「我句句屬實,怎麼就噴人了?」又道:「我派因無厭子這畜生奪捨搶丹,損失慘重,怎麼能再任由妖道猖獗?!無厭子在殿前與掌門師兄所說的話,當時不少派中弟子都已聽聞,若非罪證確鑿,師兄又怎會因而動搖,險些喪命?」

「可救了掌門師兄的,也是他啊!」齊清萋在靈劍上摔足蹬腳,「現下狀況未明,掌門師兄還在療傷,你怎麼可以趁他不在擅自動手!」

望著地面上整齊劃一將劍尖指來的降魔峰弟子們,沈清秋的心已涼了半截。

連當時正在閉關的黃清責都知道了,這件事肯定已然傳遍派中上下,而岳清源──除了柳清歌之外,最不想讓他知道的,偏偏最早知道了。

這件事遲早要說出來的,可卻並不應該藉無厭子的口中說出來;只因為他太瞭解岳清源了,沈九出什麼事,都必然有他照拂著,因此,沈清秋之前一直將他的包容愛護視作理所當然,對他不問原因的回護當作一種習慣,只因蒼穹山派向來護短。

可現在面對著劍拔弩張的黃清責,他才明白,蒼穹山派並非是全然護短的。

除了柳清歌,只有老好人岳清源,才會對他如此!

這不,即使內傷未癒,岳清源還是來阻止他們了。

那邊柳清歌和黃清責,都掄起兵器要開幹了,岳清源一來,便鎮住了場子。

「都住手。」他眉頭深鎖,與木清芳共乘一劍,臉色嘴唇都是蒼白。

「可是,掌門師兄……沈清秋他……」黃清責不死心。

「掌門師兄都說住手了,還是暫且先收手吧。」木清芳溫言道。

回到穹頂峰寶殿時,八位峰主都已經就位。

殿內已被整理得絲毫沒有大戰後的痕跡,長地毯上十二張木椅、六張小案左右對分整齊排開,案上都奉著兩杯茶,柳沈齊黃四人入座後,椅子便全數坐滿。

柳清歌禮貌向峰主們點了點頭,就被沈清秋拉著坐下,大殿之中,安靜得除了他們來時的聲響,再無其他聲音。

「掌門師兄。」沈清秋作揖道。

岳清源也回禮,興許是內傷未癒又體力透支,才短短休息幾個時辰就又來主持會議,他的臉色異常蒼白,俊逸的眉眼也染了一股鬱氣。

一般他們二人相見,總是岳清源先引導話題,沈垣是個無事便少有閒聊的主兒,都是岳清源說事,沈垣應答;沈垣若有事,則三兩句一說岳清源便知,有來有往倒也算是熱絡,而這回,岳清源少有的被動令沈垣不知所措。

等了一會,岳清源隻字未語,其他峰主們自也不好開口,便放任沉默流淌。

沈清秋隱隱感覺這氣氛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環顧四周峰主的神情,都是一臉的諱莫如深。

真真是令他如坐針氈。

似是也察覺到岳清源的奇怪,柳清歌突然微側身子,在案下捏住了他的手腕,腕上覆著的溫度熱切而穩定,讓他感覺莫名平靜安心。

岳清源:「尚師弟,容我直言──你究竟到白露林做什麼?為何輕易便被那無厭子奪捨?」

尚清華多次受傷,臉色也不大好,打哈哈道:「也許我的體質異於常人。」

黃清責馬上道:「笑話!你且聽聽奪捨又稱為什麼?『借屍還魂』!被奪捨的人要不是已經死了,就是靈魂被驅逐出去回不來了!我查遍天下古籍,都沒有人能像你們一樣,被奪捨了還能完全恢復過來的!」

「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難道有這樣的體質就要被懷疑啊?」尚清華嘀咕道。

「豈有此理!你……」

「打住。」岳清源朗聲阻止,又轉向尚清華:「尚師弟,那你為何又正巧到了白露林去呢?」

要糟!事先沒和打飛機菊苣套好話,真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果然,尚清華馬上投射過來求救的目光。

「是瓜……沈師兄讓我去的。」

眾人默然,皆是齊刷刷看向沈清秋。

打飛機菊苣你咋三兩下就把我供出來了!

黃清責哼了聲,道:「這是怎麼回事?易於被奪捨的兩個人相熟也就算了,怎麼還正好一塊兒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不讓別人知道?簡直可疑到了極點!」

柳清歌抱著乘鸞,握著劍柄的手上暴出了青筋,這次倒換沈清秋去捏捏他要他冷靜。

「這我怎麼知道啊?不過就是採日月露華芝而已,恰巧就在那兒撞上了無厭子,被附身了……我也不想啊!」尚清華滿臉無辜道。

眾人詢問的目光又拉回沈清秋身上,他緩緩起身,拱手道:「諸位,日月露華芝乃奇珍仙品,靈氣豐沛,至於用途──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他顧左右而言他,隱瞞了露華芝真正的用途,瞥了一眼打飛機菊苣:「再容我為尚師弟說句話。我與齊師妹一行以『懸絲問跡』追查無厭子,一直到白露林,懸絲問跡就離奇失靈了,我想這必是他奪了尚師弟的身,魂魄有了偽裝,我們才查之不到。這便解釋了懸絲問跡的標的為何停留在白露林了;我說的可沒錯?」

齊清萋點頭:「正是!」

「故此證明,尚師弟沒有說謊,他遇到無厭子,純屬巧合。」

他用眼神告訴向天打飛機:『叩謝皇恩吧你!』打飛機則無辜的看了他一眼,兩手膜拜:『謝主隆恩!』

黃清責挑了挑眉,不以為然道:「誰曉得你說得是不是真的?」

柳清歌登時使勁得乘鸞都在鏗鏘作響,幾乎要拔劍,沈清秋忙給他順毛按肩膀,按了幾下,柳清歌就乖乖放開乘鸞,把手覆上沈清秋搭在他肩上的手。

見狀,眾人都是不自然的咳嗽了聲,紛紛虛握拳頭搭上嘴邊。一時之間,清痰聲響遍了大殿。

沈清秋自己也咳了一聲:「若黃師弟不相信,大可請尚師弟拿出證據來。」他不動聲色瞪了尚清華一眼,心說你這坑貨不會事情沒辦成給我掉鍊子吧!

好在,尚清華是採完露芝才被附身的,他把採獲的一些露芝展開來給木清芳檢查,確認無誤,黃清責面露失望,又把自己摔回座位,抱著那根金剛降魔杵咬牙切齒。

沈清秋瞥了他一眼,該不會這人過去曾與沈九有過節吧?甲魚似的咬著他不放。

魏清巍此時出聲道:「不過,何以紅鏡會嗡鳴不止呢?黃師弟雖懷疑沈師兄被人奪捨,可若是若干年前就已得手,不可能到現在才示警。」

岳清源:「確實蹊蹺。此事待查。」

確實太蹊蹺了!!

不光是紅鏡,岳清源竟對無厭子提的奪捨一事毫無表示,還一直將話題往尚清華身上引,就是不讓那黃清責有機會對他發難,該不會……岳清源這是……選擇了信任他嗎?

忽然,噗通一聲,尚清華倒在地上,摀著腰際,哎唷哎唷的叫著。

他委屈道:「被附身的時候受了不少傷,清華體弱,先行告退了。」

這便要藉傷遁逃了?!

那找碴的黃峰主彷彿活了過來:「站住!」

尚清華無辜臉:「我又怎麼了?」

「你可別忘了交待,漠北君究竟是怎麼被你喚來的!怎麼你一被附身,他就幫著無厭子攻打蒼穹山派!我懷疑,你與那漠北君私下有結交!」

沈清秋看他一眼,心說我這回可幫不了你了。

一道清澈溫和的嗓音忽道:「諸位師叔伯不妨聽聽本人怎生說?」

洛冰河雪白長衣,腰懸正陽,正從大殿門口信步走來。

而他身旁,雙手反剪在後、被他按著的藍衣男子,正是漠北君!

25.

尚清華再次重重摔倒。

漠北君竟毫不抵抗的任由洛冰河拖了進來,然而束手被擒,他那英俊的臉仍高高仰著、不可一世。

漠北一不打招呼、二不看眾人,冷冰冰道:「我無意攻打蒼穹山派。」

岳清源道:「漠北君,那你為何幫助無厭子?」

漠北君瞪了尚清華一眼:「他欠我一條命,我要親手殺了他!」

眾峰主恍然大悟。

「原來是私人恩怨!」

「尚師弟真是不管去哪兒都能惹來殺身之禍啊……」

「怎麼誰不好惹,偏偏惹到了個魔族漠北氏……」

沈清秋拿折扇出來半遮面,嘴角抽動得厲害。

就算尚清華屬性砲灰,你們也別接受得這麼快好吧!

岳清源彬彬有禮道:「我有一問,敢問漠北君,你是被無厭子以尚師弟性命威脅,才不得以幫助他的?」

漠北乾脆道:「沒錯!」

「魔族的話哪能信!」那黃清責又繼續叫囂:「他們肯定是一夥的!」

「哼!蠢貨,若我真有意要攻下蒼穹山派,你們現在哪有命在此猖狂?」漠北滿臉不屑,眉頭卻是細不可察的微微一蹙,沈清秋覺得有異,忙看了看洛冰河,只見他壓制著漠北的手似乎比剛剛攥得更緊。

「弟子在山下救治了漠北君,也算是代尚師叔還他一命了,從此魔族漠北氏與我蒼穹山派互不相欠。古有云:『以和為貴』,冰河以為,魔族與我派也應如此。故這件事,能否和平收場了呢?」

洛冰河說得溫柔懇切,眾人皆是已服了八分,只剩那位黃清責,還氣呼呼的捏著食指向著他們。

沈清秋道:「魔族雖為異類,與人其實並無不同,人有好有壞,魔族亦同,眼下漠北氏既然自願被擒,也無意反抗,我們蒼穹山堂堂名門正派,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黃清責那根食指轉向他:「你、你──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就是邪魔──」

指責的話還沒說完,眼前忽然就白光一閃,鏘鏘兩聲,劍出劍落,迅捷無倫。

啪啦──

那張卡在沈清秋和柳清歌之間的小案登時一分為二,可憐兮兮地往兩旁栽倒,放在上頭的兩個白瓷茶杯也摔倒在地,碎渣茶水飛濺。

魏清巍顫聲道:「好快的劍……」

柳清歌眼神凜冽,殺氣騰騰一掃全場,眾人紛紛被那股劍意堵上了嘴,噤若寒蟬。

他這才收劍入鞘,一句話扔得鏗鏘有力。

「你再糾纏,不服來戰!」

罵他,可以;打他,也行。

獨獨就是不能動沈清秋。

岳清源苦笑道:「柳師弟……」

沈清秋差點沒拍手笑倒在地,趕緊拿摺扇遮一遮。柳巨巨簡直認真得太逗了!本還有些介意那些閒言碎語,可這一劍,笑得讓他什麼顧慮都可以拋了,反倒兩袖清風,清爽得很,柳巨巨看他嘴角抽動,冰霜的臉譜頓時溶化,露出無奈的表情。

「真正的邪魔外道無厭子,早就被柳師弟除了。黃師弟,無厭子囂張的時候,你這個專門對付妖孽的降魔峰峰主,倒是哪兒去逍遙快活了?」齊清萋早就看不下去,嗤笑出聲:「此次戰役,不去檢討自己有沒有餘力保護派中弟子,而是懷疑自己人是否與敵人勾結,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被世人笑掉大牙!」

這齊清萋敢怒敢言,潑辣得很,句句一針見血,黃清責被她踩到痛處,頓時狗血淋頭,臉色脹得紫紅,「妳」了半天說不出話。

這時,洛冰河又上前一步,漠北君受制於他,也被推著前進一步,眾人有所警惕,氣氛一陣凝結。

寂靜之中,忽然碰的一聲,居然是魏清巍重重拍了桌子一把。

「原來……原來如此!我知道了!莫非因為漠北君的魔氣大盛,紅鏡方才嗡鳴不止?!」

「這正是冰河正要與諸位師叔伯交待之事。」他展顏一笑,「方才我救治了受傷的漠北君,他身子剛剛能動,就不領情地殺過來了,我們打了一場,冰河才終於萬分艱難的制住他,用特製的銀絲將他封魔綁來這兒,給諸位師叔伯一個交待。」說罷,朝沈清秋這裡投來一個曖昧的邀功眼神。

你這有什麼萬分艱難的?!開掛瞬間秒漠北好麼!!

要是動用魔氣,自己過來領罰!

坦然給予稱讚的,卻是岳清源:「你做得很好。紅鏡確實會響應極邪之徒的氣息,當時,狼妖、魔將,死的死、撤的撤,紅鏡應當不會再有反應,卻正好你們在山下打鬥,又恰逢清秋回來,才造成誤會。」

岳菊苣!你!真!是!個!好!人!

這番話雖然有理,但若是由沈清秋來說,入到黃清責的耳裡,效果肯定就要大打折扣,不過由岳清源來說,份量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有岳清源處處替他說話拐彎,黃清責就更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只能頻頻用眼神殺過來,再讓柳清歌用眼神殺回去,一來一往,若眼神可以化形,兩人必然已經刀光劍影、戰得熱火朝天。

尚清華怯怯道:「掌門師兄,那漠北君該如何處置?」

「暫時關押在靈犀洞吧。」岳清源再次拱手,即便要令漠北成階下囚,他也相當有禮:「漠北君,難為你要在我穹頂峰作客一陣子了。」

漠北君臉一仰,鼻子裡的哼才出了個頭,誰知只消洛冰河輕輕一瞥,他便把那聲嗤之以鼻吞到肚子裡,不太自然的點了點頭。

岳清源解釋道:「你雖受人脅迫,可終究是令魔兵傷了我派中人,若是輕饒,恐怕無法向派中交待,待懲處下來,也許能從輕發落。請吧。」

洛冰河放開了他,令他隨即同幾名穹頂峰精英弟子出了大殿,自己則是殿後,亦步亦趨跟著一起離開。

疑點似乎已一一解決,眾人都無甚意見──其實本來都是些沒甚麼大不了的事,眾峰主們擁第一大派一方天地已久,早就安樂慣了,哪還想蹚渾水,就是那黃清責偏激了點、較真了點,說到要散會,眾人都是應得一個賽一個的快,岳清源便也讓人散了。

柳沈二人末了才走,一出大殿發現尚清華竟在外頭等著,猥瑣迎上來的模樣讓沈清秋不禁想踹他一腳,見柳巨巨在,硬是忍下了。

尚清華搓搓手,笑瞇瞇道:「嘿,你倆好上了?」

沈清秋眉頭抽動,只瞄了柳清歌一眼,不囉嗦,抬腳踹歪他。

柳清歌偏頭裝沒看到。

沈清秋:「你跟那漠北怎麼回事?」翻譯:漠北不是早該把你滅口了嗎?

尚清華臉色一僵,有些忌憚地看了看在那望天的柳清歌,沈清秋見狀,道:「沒事,柳師弟可以信任。」

尚清華馬上露出『怎麼能沒事』的表情,不情不願:「好吧。」

他吞了吞口水,說道:「以前,我還未做峰主的時候,曾經被大王逮住,我求他饒命,他饒了我,說留著下次再殺,留著留著,就變這樣了……」他嘿嘿一笑,「大王估計是覺得除了他以外沒人能動我吧,是以我被無厭子附身的時候他才會救我。」

沈清秋突然比了個手勢,「好了,打住,我主要不是想問這些八卦。」

尚清華縮了縮:「那你是來?」

沈清秋變臉道:「尚師弟!我以為你是為了交給我日月露華芝才等在這兒的!」

一旁的柳清歌握緊了劍柄,尚清華嚇得連忙迭聲稱是,慌慌張張將沈清秋的乾坤袋遞過來。

沈清秋檢查完,總數量比剛剛給木清芳看的時候還多,讚道:「幹得不錯。」

尚清華:「就這樣?」

沈清秋:「就這樣。」

尚清華欲哭無淚,幹這麼多活兒沒有工資領,人身安全還不保障,當真是誤交損友!

他正欲抗議,就聽沈清秋那邊一聲輕呼,緊接著是長劍沉沉落地聲。

原本直挺挺站著的柳清歌整個人竟突然軟綿綿歪倒,修長身段被沈清秋接了滿懷,乘鸞掉在殿前的踏垛之上。

柳巨巨這身子,腹部被捅了個對穿窟窿,還靈力透支,回來又跟黃清責打了一場,不昏才怪!看來方才這麼長一段時間他看似並無大礙,實則都在逞能!

沈清秋半闔眼瞼,牢牢抱緊了他,一手把他垂下的腦袋瓜子按在自己肩窩上固定,一陣苦笑。

他眼神柔緩似水,理好柳清歌的長髮,雙手分別在他後心和膝彎一抄,竟把他打橫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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