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你不嫌弃我呢。”

他们分开后，带着鼻音的声音悄声说。

网蟒没有回答，也许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嫌弃这么好的人，于是那声音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你明白，如果你是人……一定会嫌弃的。”

“不会。”草薙在黑暗中嗅着八尺瓊浅金色的轮廓，笃定地说。

“我又丑又脏哦。”带鼻音的声音用平日的语气叹道，溢出苦涩。

网蟒抚摸怀中带有香味的发丝，停顿一会儿，慢慢地说：“那天我看到了，月亮的样子。”

“月亮里的阴影，不曾稍掩它的光辉。”草薙说道。

棉被窸窣滑动。

“那叫环形山，”八尺瓊哽咽地微笑，擎起双臂环住网蟒的脖子，“你上哪儿学的这种话。”

草薙轻舐他的锁骨，像要清点肋骨般抚摸他的腰侧，不答。八尺瓊笑着躲，他在草薙眼中的金色轮廓变得更清晰了。

“想做吗？”八尺瓊甜甜地问。

草薙贴着他的胸椎抬起头，对那月亮般的金色回答：“是的。”

“乖，”八尺瓊摸索着草薙的耳垂，把他拉近胸口，抬动腰身轻轻地说，“那我今天要教你好东西哦，不过在我让你做之前先不要动，可以吗？”

网蟒嗯了一声，在他两腿间支起身子，炽热圆润的禅杖搁在他肚子上。八尺瓊嘿嘿嘿笑，抚过草薙的肩膀，双手捧着他的手，把他的无名指含进牙关间轻咬吮吸。

他数满九九八十一个数，松开口，用脚跟摩擦草薙腿侧，侧耳倾听对方风箱般的呼吸声。

“真了不起，好好遵守约定了呢。”八尺瓊抬腿环住网蟒的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乳尖上：“刚才的事，对这里再做一遍吧。”

于是草薙轻咬八尺瓊的胸口，笨拙地吮吻——这对他有点难，网蟒只在喝水时用得到吮吸动作——八尺瓊却很受用似的抱住草薙的脑袋，挺起胸膛迎向他的唇，发出啊啊的嘤咛：“很好哦~草薙，稍微慢一点儿~”

网蟒在浓郁的黑暗里凝视八尺瓊。透过颊窝，他看见爱人心脏跃动的粉红色，指尖兴奋的葡萄色，圆润腿根的萌黄色——他的爱人如此鲜甜芬芳，仿佛整个世界的色彩都滴落在他血肉上。草薙把舌尖伸向八尺瓊下腹，被八尺瓊托住下巴。

“别着急~”八尺瓊吐气如兰地享受网蟒咬紧牙根发出的咯咯声，摸索着点点他的太阳穴，“浮世极乐，是在这里面~”

他翻身坐起，状似不小心地压在草薙的大腿上挤压磨蹭，伸手按亮了台灯。八尺瓊从写字台上抽出一页稿纸，用指甲按着小心地撕成邮票宽的纸带。草薙紧贴着他光裸的臀部，好奇地看。八尺瓊把纸带夹在指缝间，抓着一支水笔回身吻上草薙的唇，唇舌并用地撩拨他。草薙当即发出低吼，猛虎般叼住饲主，把他按在写字台上。八尺瓊的腰反曲成织物般柔软的弧度，小腹鼓起，与网蟒的性器相贴摩擦。

八尺瓊被他蹂躏得面泛红霞。

他按住草薙下意识向他顶动的肉柱，把纸带裹在网蟒阴茎根部饶了一圈，贴近上去观察。草薙挺着阴茎，喘息着歪头看八尺瓊用黑水笔在纸带上画了记号。八尺瓊态度严谨地逼近研究，睫毛拂过粗壮的柱身——那肉柱弹动一下，从圆头中央渗出露水——八尺瓊就像无知无觉似的，只管把纸带拿到灯下，用透明长直尺压住，这才回身弹了草薙的额头，嗔道：“我还得上网买，便利店都没有你的号！”

黑水笔的印记之间，刻度足足读到16.5。

草薙拉起八尺瓊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轻吻他的手心，一副被凶了的委屈样子。样子归样子，他身下那红龙般的玩意儿可精神得很。

八尺瓊爱抚他的发丝，柔和却严肃地叮嘱：“今天我没法洗肚子，改天再让你进来，好不好？”

草薙对他抬起眼，双膝跪地地问：“不行？”

八尺瓊摇摇头。

草薙侧头把灼热呼吸喷在八尺瓊手心里，蹙紧眉点头，重复：“不行。”

八尺瓊露出新月般的微笑，抽回手掌，起身枕在草薙腿根上，表扬道：“好乖。”然后毫不犹豫地大口含住网蟒的阴茎，唇舌卷动，一直吞到咽喉深处。

草薙咬牙喘气，摸索着抓住八尺瓊的一只手，握得紧紧的。

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自从八尺瓊把草薙当成床铺一部分起，便每年都要花些时候与网蟒精耕细作、共赴巫山。那时他怕人类的温度烫着网蟒，总在桌上准备着水杯水盂，把舌尖漱凉了再去含它。网蟒在被褥里紧紧绞着主人的鼠蹊，像对待母蛇似的深深拥抱他。八尺瓊的前液蹭在网蟒鳞片上，钻石花纹闪耀着剔透光芒。

八尺瓊翻出热感润滑剂，双手并用磨铁杵似的对付那根阴茎，却只被它撩得热血冲脑。他头对脚地支在草薙身上，一缩一放的后庭正对着草薙视线，屁股和腿根在台灯下艳如荼蘼。

草薙强迫自己转开目光，咬牙忽视他口中的温暖洞府，抬手从八尺瓊的那堆小玩意儿里挑出一个L形的东西——八尺瓊曾夹着这个东西骑在他身上摇木马般晃，发出的声音比鸟儿还好听。

他伸手揉捏八尺瓊的腰臀——八尺瓊的性器在他胸口摩擦，臀峰高翘——对方被多次拍打后终于发出呜呜声抬起头，嘴角边沾着朝露。草薙把这东西递到八尺瓊手里，理顺他的发丝，拉到唇边嗅闻轻吻。

八尺瓊回身骑在草薙腿上做思想斗争。电池有，套也有，照理说这东西也应该灌肠再用……八尺瓊恍惚地望着草薙，好像希望对方能帮他做决定似的。草薙抬起栗色的温柔眼眸看着他，圈住他的腰，捻起一张薄铝箔包装的小东西，用包装纤薄的边角，从下往上轻轻地刮划过八尺瓊整个后背敏感带。

八尺瓊发出鸟儿被射落般的悲鸣，栽进草薙怀里。

他的满月升起来了。

八尺瓊摇散整头红发仰倒在被褥里，面如牡丹，双腿大开。草薙握着放进八尺瓊后庭的前列腺按摩器轻轻推移，听他一声声溢出难以自持的好听哭叫——每年必经的珍贵时日终于回到他身边了。网蟒贴着八尺瓊如玉的大腿撸动性器，用胯骨顶动八尺瓊的骨盆，与那被小号避孕套包裹的电动玩具保持节奏一致。

八尺瓊突然哭起来，捂住身前：“好痛！”

草薙停下动作扑到他面前，担心地查看他。

老妖精八尺瓊用手腕挡住脸，夹着哭腔解释：“好久……没这样勃起了，充血好痛……”

网蟒松口气，倾身吻一吻给八尺瓊添麻烦的小东西。那小东西湿淋淋的，在震动马达的作用下不断吐露粘液，梨花带雨地美。

八尺瓊叠起双腿缠住草薙的腰，把屁股贴上网蟒的性器，玩具底端直抵草薙的阴茎，震动不断。八尺瓊吸一吸鼻子，撒娇道：“手别停呀~”

不堪充血疼痛其扰，八尺瓊自己抽出那根按摩器，被弯头狠狠刮了一下前列腺。他捂着心口喘息，咬唇面对草薙玩弄自己的乳尖。

草薙已经带上了一种即将绝顶的杀气。八尺瓊噗嗤一笑，对草薙伸出右手，说：“呐~”

网蟒放开自己的阴茎，双手捧住主人的手。坏心眼的月亮起身调整好姿势，用那只手握住草薙：“我的手借给你~”

草薙握着他的手，再次动起来，面上挂着难掩的愉快。他专门向那柔软手心里顶，有时擦过指缝，像祈求着能越过那道温柔残酷的高墙一样，用双手牢牢捧着八尺瓊的手。八尺瓊不时调换动作，揉捏草薙鸡蛋大的龟头，露出一副垂帘听政似的姿态，实则连津液已经滑下了嘴角都来不及管。

网蟒向着主人的鼠蹊攻去，握着他的手不断揉搓。厚厚的润滑剂在八尺瓊后门上画出反光的水迹。八尺瓊已不知是该阻他，还是听从本心拉着他的那根大物什赶紧塞进自己肚子里，一团浆糊间只能像个偷情太太似的颤声阻止：“不行，草薙……啊啊……不行！”

草薙顶住他微张的后庭，把马眼和那个小洞贴得紧紧的，脖子额头都挣出了青筋。八尺瓊缥缈模糊地望着他，懵懵懂懂地拉着草薙的肉柱，向自己的后穴拽了一下。

草薙稳稳地射进八尺瓊后庭里。鸡蛋大的顶端随着润滑液和刚才按摩器留下的窄路，捅进了半个龟头的长度。八尺瓊的后庭被他撑成薄薄一圈。蛇主人却像感受不到痛似的，仰头咬住棉被压抑地尖叫，阴茎也泄出泪滴。网蟒拉着他的手，向空中呼出白雾，不停向他腹中挤压着精子。

草薙的量很大，八尺瓊夹着自家网蟒的龟头冷静下来后才想起这回事。草薙不断向他挺动，呼吸粗重，八尺瓊觉得状态不对，低头去看，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

“唉，”他满眼宠溺地看着草薙汗流浃背，嘱咐道：“都弄进来吧，别沾到我被子上。”

数分钟之后，网蟒小心地退开，按着八尺瓊的后穴不让粘液滴在被褥上。虽是尽量做了，还是有一些溢出来。草薙就对着那小口一吮，激得八尺瓊一下收紧了屁股。八尺瓊摸着肚子，看草薙把枕头对折，垫在他骨盆下。

八尺瓊终于软绵绵枕进草薙臂弯里，轻声叹道：“过个20分钟半小时，等精浆液化了，记着带我去洗屁股啊。”

草薙轻吻他的眉眼，答应：“好。”

“射了这么多，”八尺瓊拉着草薙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夹紧屁股琢磨，“这得有300……400多毫升吧……状态不错。”网蟒低头俯看他白而膨胀的肚子，用手指小心地爱抚。八尺瓊回头，眉眼含笑地挤兑他：“年轻真好啊~”

他靠在草薙怀里掰手指：“接下来要买你的套，生理盐水，准备一点浣肠药和硝酸甘油……你看看我！老骨头一把，想要开心一次多不容易！”

八尺瓊怒而翻身，被精液撑得溢出呻吟，挺着肚子骑在草薙身上。草薙看他难受，托着他的腰也坐起来，被八尺瓊环住脖子。

——啊，他的月亮身上，里里外外都是他的味道呢。

“等这些都置办齐了……“”八尺瓊露出蔷薇般充满色欲的笑脸，凑近网蟒耳畔说：“你就用这个顶门杠，狠狠地操死我吧。”

二十一

八尺瓊自己也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理智上早已看开了过去那段经历（甚至有些部分已经遗忘），但精神官能症仍会在这段过去被提起时汹涌而来。

制冰师只来得及给他做几项体表检查，八尺瓊就手脚冰凉地抖得地下店的诊疗床吱吱作响。制冰师赶忙收起仪器，一个字都不再多问，尽力安抚他。

“真……真不好意思，”八尺瓊蜷缩在诊疗床上，对制冰师一个劲低头道歉，“没想到身体反应还这么厉害……”

“不不不，我们才是，冒昧检查十分抱歉。”制冰师把厚毛毯披在八尺瓊身上，找出一袋即食味增汤冲开递给他，向他深深鞠躬，“您稍等一下，我去拿箱子。”

制冰师一阵风似的卷进厨房：“干衣机的纸箱子呢？”

酒吧老板和食堂老板正在厨房削土豆，两位巨汉各霸一张小马扎，土豆堆成一座小山。酒吧老板答道：“拆开了，在后门，你拿胶带粘一粘。”

“哦！”制冰师答应一声，拔山倒树地往后门去了。

八尺瓊先生吹着味增汤，披着毛毯不可控制地发抖。制冰师抱着折叠成片的纸板箱进来，拿出铝箔胶带开始复原干衣机纸箱。八尺瓊看着纸箱笑，上下牙还有点打架：“你们这个缓解官能症的办法我还是头回见。”

“纸箱疗法意外地管用，这个是内层的包装箱，不脏。”制冰师对八尺瓊微笑，手脚麻利地粘好了大纸箱。他给纸箱留出一面开口，往里面放进靠枕和厚毛毯，又从小书架上抽出一本漫画书放进去，说：“我们服务生捡了只猫，现在正洗着呢，待会儿让他带过来陪您玩儿~”

八尺瓊哆嗦着吸溜热汤，笑道：“好呀！”

制冰师把八尺瓊安顿好，回到厨房把食堂老板拉到一边。酒吧老板也不管他们悄悄合计什么，只把牛肉抹上香料包上保鲜膜，推进肉类冷藏柜。

“所以说的确是……”食堂老板低声说。

制冰师回想起八尺瓊身体隐蔽处缝合精细的长刀口，紧紧握拳咬着牙，点头。

“那跟咱们老东家就没关系了，”食堂老板把整捆厨纸塞给制冰师，“办丫的。”

小服务生哒哒哒跑过来，捧着小猫咪站在厨房门口张望。食堂老板对他大吼一声：“动物不许进厨房！”

小猫咪发出委屈地轻叫。制冰师扯出一张厨纸擦擦脸，过去帮酒吧老板收拾比目鱼。

八尺瓊捧着漫画嘬饮速溶汤，突然听见门响，紧张地向门口抬起头。

高尼茨脖子上打着绷带，嘴上戴着限制精神病人的黑口罩，无声地从门缝溜进来。树蚺抬手点点带锁的口罩，对主人眯起眼睛笑，金色瞳仁泛着狡猾的光。

八尺瓊点点头，觉得胃还是又涨又疼，但颤栗已经止住了。他蜷在箱子里安静地对高尼茨说：“我要去见他了，你快点好。”

高尼茨露出非常愉快的表情，用双手在头上比出一对长耳朵，又比了个心。

八尺瓊微笑：“兔子好吃吧~等你好了，再给你们做烤的。”

二十二

春寒料峭，八尺瓊按掉老家打来的电话，打个大哈欠，拉着草薙去蛇室里找庵——万千烦心事抵不过一碗好饭，最好加很多鱼和海胆。

“庵酱！想不想吃海鲜盖饭！”

八神用刮玻璃器擦着雨林箱，头也不抬：“不吃。”

“好吃哦，”八尺瓊凑近他，眼睛笑成一条缝，“放很多天妇罗渣的那种~”

八神哼一声，到底还是高冷地拒绝了。

于是八尺瓊先生自己带草薙去银座吃了海鲜盖饭和海胆。饭后他拉着草薙在温暖的商场里徜徉，四下张望之后拐进珠宝店，买下两只铂金戒指。金发男装的漂亮店员鞠躬送他们出门，与同事姑娘一起露出一脸迷之灿笑。

草薙小心地触摸自己手上和八尺瓊手上的小物件，露出安宁的微笑：“是一样的呢。”

“是一样的哦~”八尺瓊春风满面地挽着草薙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动声色的说，“有人跟着咱们。”

草薙不太明白地歪头，轻声问八尺瓊：“可以吃吗？”

八尺瓊噗嗤喷笑，在草薙胳膊上轻轻拧一把：“别说那么可怕的话，快跑吧。”

他们虚晃两圈，在商场安全走廊里按住了一个追踪者。草薙躲在摄像头死角里，手上戴着八尺瓊新给他买的麂皮手套，握紧那个年轻人的脖子，像拎着阴沟老鼠似的远远举着他。八尺瓊微笑地看着对方的脸变成污紫色，默数四十个数，拍拍草薙让他撒手。八尺瓊蹲在年轻人身边，掏出对方的手机，按照屏幕上留下的指印痕迹解开手势锁，拍下通话记录。

从安全梯楼上一层传来两个脚步声，草薙抬头望去，年轻人在他们脚下痛苦地连连呛咳。八尺瓊把手机扔到年轻人头侧：“小子，我的水可不比八尺瓊家浅。既然是一家人，今天就让你全须全尾，没有下次。”

另两个人赶到时，只见失去联系的年轻人脖子折成奇怪的角度，被人小心地靠在台阶上，胸膛微弱地起伏。

经过这一遭，八尺瓊先生盘踞家中，越发懒得出门了。他逛遍全网，总算在INS上联系到一个工作室。他尝试着把草薙的尺寸发过去，对方回复说这个尺寸的模具保存着，生产周期要两个月左右，可以先寄一两个样品过去试试大小——如果不嫌弃是两年前生产的话。

蛇主人回头亲吻爱人的唇角，草薙眯起眼睛，用额角轻轻磨蹭八尺瓊的额头，他们手上婚戒闪亮。

“草薙，”八尺瓊拉过草薙的左手，把自己的左手也压上去，对网蟒轻声说，“这东西我从来没有给过别人。戴着这个，人类世界就会认为只有死亡能把我们分开。我只给你，因为草薙是特别的。”

特别的。网蟒的眼瞳里因这三个字而蒙上了一层黝黯炽烈的欣喜。八尺瓊凝望这黑暗，露出冰冷如新月的微笑。

草薙像要捧起水中月影一般，轻轻托着八尺瓊的面庞与他亲吻，动作小心又缠绵——我们不会分开，我们会一起死，也会一起活下去。

八尺瓊放松地与他纠缠许久，终于转向对话窗口，发了地址过去。他歪头欣赏自己手指上的银色小物件，握着草薙的手悄悄想：这样一来就算做得太开心，不小心喊出老公来，也是名至实归，无愧天地的。

二十三

八尺瓊先生的好日子好像过到头了。

自他从商场回来，骚扰电话的数量翻了三倍，更有甚者找上门来。来的都是大家族的关系者，但对八尺瓊的目的只有阻碍没有建树，搞得八尺瓊烦不胜烦。

八神照例去晨跑，发现有辆车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就默默记下车牌号，翻过花坛身轻如燕地逃了。快到家门口，庵看见八尺瓊的家门大敞，气氛有些不太对。他来不及思索就望见门里炮弹般飞出一个人来，那人滑翔五米，平沙落雁拍在门口沥青路上不动了。

八尺瓊拎着一把宰鱼的大菜刀出现在门口，草薙拱卫在侧。蛇主人凶得令人叹为观止，而网蟒刚扔了一个大活人，也显得兴致昂扬。庵咋舌，上前把八尺瓊拉回屋。

八尺瓊气鼓鼓地把菜刀扔回橱柜，抓过抱枕咬啊咬。

不知是哪里走漏了消息，八尺瓊的老家很着急地让他务必回去一趟。能不能回得来八尺瓊自然心知肚明，再说他一走全家上下一百七十多口子（多数是蟒）都吃不上饭，蛇主人当即拒绝。没想到这几天连不熟识的神乐家都致电来问，让他感觉十分奇怪。

反町、地下店、卢卡尔老爷那里都没有动静。八尺瓊觉得有什么人在上风头煽风点火——虽然目前看来尚不至于被抢占了先机——但对方大概在下风处张开网兜等待着，让人不爽。

不过也有好消息。

高尼茨听说八尺瓊愿意去见他的那位神，再也不闹别扭了。树蚺在地下店专心吃睡，每天睡眠时长可达21小时，正以人类难以企及的速度痊愈着。

此外那家工作室让相熟的留学生人力带来了样品，比走航空邮递还要快。戴棒球帽的金发小伙子双手把小包裹递给八尺瓊，对他挤挤眼睛，笑着跑掉了。

地下店在收集信息时不太顺利。小服务生撸起袖子，去黑了他位于A国的前任的信息系统。食堂老板就抱臂在一边看着，也不加阻止。小猫咪蹲在服务生大腿上，瞪大眼睛看着屏幕。

服务生的那位前任——颇具总裁气质并有反社会倾向，是服务生的学长——拉起越洋电话就打到他们店里，接通后怒道：“你怎么了？”

服务生皱眉盯着电脑上快速滚动的文件照片，问：“地月系统是软质战线的子项目吗？”

“跟你没关系。”前任翻个大白眼，他刚从胡佛黑回来那批消息，都还没来得及细看。前任身边戴着分线耳机的技术人员为他调出资料，前任迅速浏览。

服务生回头招呼食堂老板，老板喊来了店里学历最高的制冰师。制冰师盯着屏幕，渐渐蹙紧眉头，同时大洋彼岸的服务生前任对这份资料也感到十分惊奇……

——生物可逆计算机？

二十四

草薙对这一片世间纷杂无甚兴趣。于他而言，两条腿的人只分八尺瓊让他吃的和不让吃的。而至于八尺瓊本人——那是他的灵魂之火生命之光——与浮世间其他裸猿有云泥之别。

网蟒看见这两天壁橱里东西越堆越多，闻见八尺瓊身上有种雀跃期待的味道，高兴得不得了。

蛇主人在app上订了两张温泉券，笑眯眯地把手机捧到宝贝侄子面前：“庵酱呀，出门玩两天？”

八神摘下耳机，皱眉看着他。

哀哉，八尺瓊不去，八神君就没有可以一起泡温泉的熟人。八神家小妹妹上的补习班已经开课，不能同行。八尺瓊痛心不已地退掉一张券，把券换做旅费塞给庵：“给舅舅带馒头回来。”

满心以为长辈要清场收拾STK的八神装了笔记本和耳机，换上冬装出门了，临行对八尺瓊嘱咐道：“有事打电话。”

“嗯~”八尺瓊点头，“注意安全啊。”

长辈关上门，立即被网蟒无声地压在了门上。

草薙搂紧他的腰，幸福地舔吮主人的耳垂。八尺瓊捂紧嘴，听着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双膝发抖地软在草薙臂弯里。

“你呀你……”八尺瓊转身环住草薙的脖子，发出呻吟般的埋怨，“我饿着你了？”

草薙轻松地把八尺瓊抱起来，像捧着一只冬天绒羽丰满的大鸟，眯起眼睛笑了：“好香。”

啊，那笑容就像蜜糖色的灿阳，又甜又暖和。八尺瓊想。

哈！他是我哒~蛇主人骄傲地想，毫不犹豫地伸手挑过草薙的下巴，舔尝那道阳光。

八尺瓊把生理盐水浸在洗面台的温水里，和草薙一起沉进浴缸，趴在网蟒胸口上玩手机。他当年专门请人沏了个大浴缸（或者说是池塘更贴切），当时是为了把十几米长的网蟒和自己一并泡进去，现在看来这设计依然足够英明——不管什么玩法都能妥善收拾。

八尺瓊咬着嘴唇浏览购物车，用膝盖支在草薙腿间。草薙慢慢地按揉主人的脖根和腰背，轻吻他的肩窝。网蟒隐在水下的部分雀跃又期待，蛇主人一清二楚，但草薙手劲和缓，绝不逾越。八尺瓊把手机屏幕转向他，笑问：“红的会适合我吗？”

草薙拉起八尺瓊白皙纤长的手，举起来与屏幕中的视频认真比对，最后点头答道：“好看。”

八尺瓊把草薙那根粗壮物什夹在腿间磨蹭，扬手把手机远远投进衣篓里，坏笑道：“那给你也弄一个~”

网蟒把他箍在怀里，眉眼含笑地点点头，深深吻上八尺瓊，缓缓地带他沉入浴缸。

他们在浅浅的海湾里交换呼吸，用深吻滋养对方的生命，唇齿相依。草薙隔着一层温水凝望阖着眼睛的八尺瓊。蛇主人被温暖的缺氧和长吻撩得发晕，不自觉地呻吟出声时呛了一点水，草薙赶忙托着他的腋下把他举出水面。

八尺瓊掩着嘴小声呛咳，浑身裹着水珠颤抖，整个人都氤氲着绮丽的薄红色。草薙担心地捧着他的颌角，八尺瓊抬眼，对网蟒宽慰地微笑，睫毛上坠着的水珠一忽闪就滑了下去。

手机在衣篓里发出计时结束的提示音。

草薙贴着八尺瓊灌满温暖盐水的肚子磨蹭，好奇地伸舌舔尝他肚皮表面的水滴。八尺瓊抽出软管搁在一边，带着草薙小心地起身，来到镜子前，克制不住地喘息。网蟒从身后用手心托着他膨大的肚子，温柔地吻他的颈侧。

“抱歉……”蛇主人望着镜子里轻吻着自己的草薙，拉着草薙的胳膊抱在怀里，“不能给你孕育后代……”

“我知道，那样就好，”网蟒认真地说，慢慢抚摸八尺瓊涨得高高的肚子，“母蛇们说，虽然小孩子很可爱，但是生蛋很痛。”

八尺瓊捂住脸：“哎呀，这么想想去捡蛋的时候真是对不起她们。”

草薙不答，只转到八尺瓊正面，对主人的乳尖轻轻吹气，慢慢抚弄着八尺瓊的腰身。八尺瓊咬着嘴唇魅然一笑，按开暖灯开关，托着肚子走到浴缸靠墙的边缘，敞开腿小心翼翼坐下。

“呼啊……”八尺瓊靠在墙上轻喘，把白皙胸口对着草薙，“每走一步都觉得这水晃荡……好啦，来吧~”

网蟒跪下，吮住那一点凸起的肉粒，用舌尖压着吮吻。八尺瓊发出柔软的尖叫声，一瞬间肚子像有了宫缩似的涨得发硬。酥麻蔓延过整个前胸向下流泻，他抱紧草薙的脑袋勃起了。

八尺瓊哀哀的轻叫随着草薙唇舌滑动的频率回荡在浴室里，蛇主人护着肚子，腾出一只手自己揉捏着性器，不断挺胸把乳头往网蟒嘴里送。草薙抬起栗色的眸子仰望他，用手指点点他另一边的乳尖，八尺瓊捉住他的手。

“就先这一边……啊~草薙好厉害~”八尺瓊带着草薙的手掐揉自己空虚发冷的另一边乳头，挺动撑满盐水的腹部吟喘着夸奖，“好舒服哦~和上次不一样，啊~草薙吸得好棒……”

因为私下练习过了。草薙眯着眼睛品尝八尺瓊温热的味道，抚摸他温暖的肚腹，十分开心。他的乳尖会分泌和他身边空气中漂浮的一样的味道，但是更纯粹，来自他身体内部。网蟒想。这是微咸微酸，饱含名为八尺瓊之人体液芬芳的甘霖。

等八尺瓊洗完两遍肚子，浴室里已经充满了薄乳色的雾气。他俩回到卧室，八尺瓊夹着比较小号的硅胶玩具，撅着屁股歪在草薙大腿上让草薙帮他吹头发，像长了条肉色的小尾巴。两个正品标价奇高的避孕套样品，被恭恭敬敬呈在怀纸上放在八尺瓊桌面，有种奇妙的庄重感。八尺瓊披了一身蓬松芳香的鲜红发丝，靠在草薙锁骨上，咬牙抽出那根假阳具，网蟒接过带着主人体温的小东西放在一边。蛇主人把屁股上的润滑液蹭在网蟒大腿上，背靠着他仰头索吻。草薙揉捏爱人的胸口和肚皮，胯下那根顶门杠越发红润结实了。

“还有最后一根……”八尺瓊从洗好的玩具里挑出最大号的硅胶肉柱，挤上大量润滑液，贴到自己后门上。那东西看起来相当雄壮，不过和草薙的那话儿比起来明显小了两圈不止。尽管已经扩张过，八尺瓊自己还是难以把这个尺寸的东西放进身体。蛇主人把玩具鸡鸡交给爱人，有点不好意思地仰躺下抱着双膝，对草薙扑闪眼睛：“帮我放进来吧，轻一点哦。”

硅胶制品虽然软，但和真货还是不太一样。草薙万分小心地把玩具龟头向八尺瓊后庭里推，遇到一点阻力，八尺瓊发出忍痛地抽气声，听得草薙心如刀割。

网蟒放下玩具倾身亲吻八尺瓊皱起的眉心，温柔又安宁：“不进去了。”

八尺瓊睁开含泪的眼睛，瘪嘴环住草薙的脖子：“干嘛？”

“你痛。”草薙抱起他圈进怀抱里。

“哼，”八尺瓊枕着草薙的肩窝，露出笑容，“你把手给我。”

网蟒化成人后，每周都是八尺瓊给他剪指甲。八尺瓊拉着草薙骨节分明的中指和无名指，吻上草薙的唇，小心地将爱人的手指送进自己黏糊糊的后庭里。

惊人地软且温暖。草薙按揉他朝思暮想的肉穴，托住八尺瓊的后脑不让他逃跑。八尺瓊发出嗯嗯的呻吟，就着润滑液也加入自己的手指，忽然在后庭口摸到了草薙的婚戒，昂贵高雅的铂金圈和钻石沾满润滑液变得一塌糊涂。

八尺瓊挣开草薙的束缚，贴近爱人耳边凄切地告白：“我想被草薙操。”

网蟒眼中倏地被点起了灯火。

八尺瓊双颊绯红地微笑，搂着草薙的胳膊用乳尖磨蹭，眼睛眯成两道可爱的月牙。他的指尖因为激素上涌而发冷。草薙展开被子，把八尺瓊和自己裹在洁白棉被下。蛇主人顺理成章地张开腿缠住草薙的腰，舔咬草薙的手指，挠着网蟒的下巴与他接吻。草薙在如雪夜般寂静的被褥里，蘸上润滑液向八尺瓊体内塞入指尖，极柔缓地开拓，几乎塞入了半个拳头。八尺瓊嗓音柔软地不断发出欢声，终于在快要被草薙第二掌骨的关节捅进屁股的当口支起身，伸手够来了放在桌面上的样品之一。

蛇主人娇喘连连，撕开样品的铝箔包装，小心地取出那个订制品。淡黄色的橡胶制品带着一股类似巧克力的淡淡香味，圈号明显比一般的大得多。八尺瓊认真挤出套顶端储精囊里的空气，把这层薄膜套在草薙阴茎的龟头上，双手向下撸动。橡胶环正好勒在阴茎根部，显出一种整装待发的完整。

“哦哦哦~~合适~”八尺瓊难耐地摇着屁股，握着草薙阴茎的侧面喘息地抬头问他，“勒不勒？”

草薙面色发红，看上去还勉强存有一丝冷静，自己上手撸了一下，点头：“还好。”

“啊~那就好~”八尺瓊满面含春地轻吮他带了套的阴茎，揉弄着自己的胸口和性器，对爱人解释道，“合理使用避孕套可以阻断一定程度的交叉感染，肠道环境很复杂的，你要进来的话不可以摘下来啊。”

“嗯。”草薙把八尺瓊唇边的长发拨开，答应。

八尺瓊把润滑液挤在自己指尖，从背后放入自己的后庭，确认能吞进自己全部五根手指后抽出手。他将双膝收叠在自己胸前对着草薙露出肚子，弹动舌尖在齿列间轻轻卷过：“就像咱们说好的……操死我。”

网蟒扑上去吻住他，把一切试探的、挑逗的、露骨的和求而不得的尽数吞下，好像他吞下了这近十年来与他相处的一切距离和退缩。阴茎不受阻挠，一路在八尺瓊的尖声呜咽中进入温暖的精灵乡，宽刃剑回到石中，他的鼠蹊与主人的臀瓣贴合，柔滑嵌合又温暖。

八尺瓊仰起脖颈呼出热气，用手掌急切地抚摸感受自己作为砧台的肚子，无意识地不断收缩后庭发出啧啧水声。

“啊啊……好大！”他对爱人叹道，拉着草薙指缝间还残留着润滑液的手贴在自己肚子上。那里与平时不同，八尺瓊急不可待似的拽着草薙轻喊：“你摸摸你的鸡巴多长，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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