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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各人有各自的過去

[db:作者] 2025-07-20 15:18 5hhhhh 6890 ℃

安有時候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會帶上羅勒,羅勒要黏著傑夫,所以安經常帶著這兩人出門,她認為羅勒不能總留在家裡的,儘管交不到朋友,也應該多瞭解社會,至少要知道物價。傑夫拿著東西,安付錢,羅勒在一旁逛來逛去,一個很好的分工。

安接過肉店老闆的零錢,放進口袋,硬幣撞出清脆的‘叮叮噹噹’聲音,傑夫在旁抱起裝著雞的紙袋,往門口說:‘羅勒,我們要走了。’然而羅勒不在店裡,傑夫左看右看也沒看見那個金髮的少年,羅勒不在他視線範圍內令傑夫開始有點急躁,他出去看看,就看見金色的腦袋在肉店的櫥窗前,旁邊有幾隻野狗,正伏低頭拱向羅勒伸出的手。

‘羅勒?’傑夫輕聲叫,羅勒隨即轉過身來,見了傑夫,手中的麵包灑了一地,眾狗蜂擁而上搶吃地上的麵包屑,羅勒拿起身邊的麵包袋站到傑夫身邊,小小的腦袋微微抬起:‘買完了嗎?那麼我們回去了嗎?’

傑夫見羅勒很開心的樣子,原本那點煩躁都消散了,他蹭蹭羅勒的臉,柔聲道:‘嗯,要回去了,以後要到哪裡也要告訴我,我會擔心的。’他瞄一眼旁邊的野狗,他問羅勒:‘你把剛買來的麵包給他們吃了?’

羅勒低著頭,小聲解釋道:‘我只給了一點點。。。我看牠們挺可愛的,給一點食物也不是過分的事。。。’此時安出來了,看到野狗和差不多被吃完的麵包屑,她大概想到些甚麼,上前摸摸羅勒的頭說:‘野狗很髒,不能隨便餵的。走吧,回家再說。’羅勒點點頭,三人一起回家了。在路上,傑夫輕聲問羅勒:‘你這麼關注那些流浪狗幹甚麼?’竟然為了那些狗而自己走了,有那種心思的話傑夫更希望羅勒能夠在自己身邊打轉。

冬天接近結尾,空氣裡還殘留了點冬日的味道,吸進鼻腔裡的空氣還是涼爽的,傑夫騰出一隻手來摸摸羅勒的手,確定羅勒沒有冷著。羅勒說:‘就是覺得他們很可愛,有時候也想養一些小動物呢。’

‘有我在,你還有時間照顧他們嗎?’傑夫話裡面的醋意就很明顯了,連安也聽得出,但是始終孩子懂得不多,羅勒想想說:‘傑夫哥哥不是會和我一起照顧嗎?’

這句話說出來,傑夫都不知道高興好還是傷心好,他竟然要和動物一起分享羅勒的關愛,安笑了笑,說:‘養寵物可是很花費心思的,羅勒你要花很多時間在他們身上,就沒有時間和傑夫一起玩了。’羅勒請求道:‘沒關係,我會照顧好他們的。媽媽,讓我養一隻動物吧,甚麼也好。’

‘羅勒。’傑夫正色道,‘那麼我和寵物之間,誰重要?’羅勒想也沒想就回答:‘當然傑夫哥哥重要。’連羅勒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自己馬上就說出這個答案,聽到這個答案,傑夫心裡當然舒服多了,羅勒小孩子圖新鮮,想養個寵物也不出奇,要是能哄羅勒開心的話,讓他養養也不成問題。

‘那養一隻寵物吧。’傑夫擅自下了決定,安看傑夫願意了,她本來就無所謂,就順著羅勒的意思吧。

羅勒歡呼一聲,這時到了家門,安開門進去,把東西放下,羅勒馬上抱住傑夫,頭靠在傑夫胸前:‘傑夫哥哥最好了。’羅勒身體的溫度傳達到傑夫心裡,傑夫雙手環抱羅勒柔軟的腰肢,低頭吸著羅勒頭髮中的香氣,和羅勒認識了半年也不到,傑夫已經覺得自己無法對羅勒放手,他不僅是聊天、玩耍的對象,羅勒對他的依賴,是傑夫從未體驗過的,這不只是親情上的聯繫,更是心靈上的籍慰,讓傑夫知道自己的價值。對傑夫而言,羅勒是一個無法取替的人,一個無法被代替的弟弟。

安把食材都放好,看到那兩個孩子抱在一起這麼久,就算看不到羅勒的表情,安也知道他很開心,除此之外,安別無所求。羅勒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甚至羅勒的親生父親也無法理解,更不用說那些只會欺負羅勒的孩子。羅勒能夠擁有這麼一個能夠理解他的人,能夠讓他孤獨的心得到依靠,能夠有一個人進入他的世界,是一種幸福。安也看得出傑夫很寵羅勒,起碼現在,羅勒不會受到傷害,然而以後就不能保證了,安唯一能做的只是竭盡全力保護羅勒。

在安這麼想的同時,羅勒拉著傑夫的手跟安說:‘媽媽我們出門去寵物店了!’安微笑點頭:‘出門小心一點,帶了錢了嗎?’

‘帶了!’羅勒叫道,拉著傑夫出去了。

安側身往門口叫:‘只可以買一隻喔!’目送二人出門,安開始去洗衣服了,她現在可是要洗四個人的衣服,忙得很。

兩個人在城中幾間寵物店裡兜來兜去,羅勒沒有主意,又看不到中意的動物,走了一個下午也找不到,倒是在一間餐廳買了個餡餅吃了。直到走到東面一間寵物店,籠子裡面關著一隻貓,那貓在傑夫羅勒二人路過時盯著羅勒看,‘喵’‘喵’的叫個不停,把羅勒的注意力拉過來。羅勒一看,是一隻金色長毛貓,毛髮順滑有光澤,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後揮了揮,勾起人摸摸他尾巴的慾望,羅勒玩心一起,蹲下來伸手進籠子裡,那貓自動把頭拱上來讓羅勒摸了,明明是不愛搭理人的貓,卻這麼黏羅勒。仔細一看,這貓的毛色是淺金色,和羅勒的相似的很,雙眼是近乎銀色的淺藍色,冷色中帶著期待,希望眼前和他顏色差不多的少年能夠帶他回家。

傑夫彎腰,發現貓和羅勒之間的相似之處,說:‘他的毛色和眼睛和羅勒的都很像呢。’羅勒高興地‘嗯’一聲:‘這貓挺好的,又願意親近人,又漂亮。就這一隻好嗎?’傑夫見羅勒這麼喜歡,馬上就答應了,寵物店老闆聽到他們決定買了,立刻走過來說:‘孩子你眼光不錯,這貓昨天才送過來,一直躺在籠子裡不理人,可能就是看你和他差不多才這麼喜歡你吧。’傑夫無意聽老闆說這麼多,趕緊付了錢,羅勒抱著貓高高興興地就走了,貓就乖巧地縮在羅勒臂中,不時喵兩聲,要向羅勒道謝似的,羅勒的專注力都到貓身上了,傑夫從未想到自己有生之年會妒忌一隻貓。

時間尚早,遠遠未到晚飯時間,兩人不急著回去,兩個人跑到花田,羅勒撥開野草坐下,懷中的貓跳下來,圍著羅勒走了兩圈,捲起身體躺在在羅勒身邊。少年和貓,怎麼看也是十分養眼的畫面,傑夫坐在羅勒身邊,羅勒正摸著貓的背部,傑夫問:‘打算替他起甚麼名字嗎?’

傑夫這麼提起,羅勒才認真考慮這件事,羅勒托著下巴想了想,說:‘那就叫亞倫吧。很好的名字吧?’

‘為甚麼叫亞倫?’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名字嗎?十分好聽,圖書館的老爺爺也是叫亞倫呢。’羅勒托著頭看著正在休息的亞倫,‘他對我可好了,總是讓我多借兩本書,還會讀書給我聽。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叫亞倫。’

傑夫腦中的想法由‘亞倫到底是誰’變成‘以後一定要多給羅勒唸書。’,心裡稍微有點不是味兒,不過話說回來,原來羅勒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意思的,安沒有告訴他嗎?

‘名字不過是一個稱呼,你不論叫甚麼,也是最好的孩子,我最好的弟弟。’傑夫微笑著摸摸羅勒的頭,他很清楚看到羅勒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是第一個如此稱讚羅勒的人。

‘真的?’羅勒問,不敢相信剛才自己所聽到的,原來傑夫這麼看重自己,除了安以外還有人這麼看重自己。

啊啊,真不想失去這種被注視著的感覺。

‘真的喔。’傑夫輕聲道,羅勒臉紅了,小聲說:‘傑夫哥哥也是最好的。’傑夫摟著羅勒,臉上的笑容和高興掩飾不住,他說:‘其實羅勒的名字已經很好了。’

‘為甚麼?’羅勒眨眨眼。

‘“羅勒”不但是一種植物,在古語中還有“安逸”的意思。而你的內名“伯切”,就是“貴族”的意思,所以你名字的意思是安逸的貴族。’羅勒一臉茫然,花費了好幾秒才理解傑夫的意思,然後恍然大悟道:‘喔,原來這就是媽媽的意思嗎?’

‘甚麼?’

‘爸爸說,我的名字是媽媽取的,當時爸爸還稱讚媽媽學識不少。’

原來是安取的名字,傑夫想,雖然他早就料到了。

羅勒在草地上伸了個懶腰,說:‘有點餓了。’傑夫伏在羅勒身上,羅勒能聽到傑夫的呼吸聲,這麼近距離的接觸讓羅勒罕有地緊張了。傑夫沒有察覺到羅勒的緊張,柔聲問:‘我們回家吧?安一定做好了點心。’羅勒小幅度地點了點頭,他不敢做出太大動作,他總覺得要碰上傑夫的臉。傑夫笑了笑,心道羅勒實在太可愛了,他低下頭,在羅勒唇上輕輕一吻,當羅勒察覺到發生了甚麼事後,他的臉更紅了,這樣的羅勒簡直是可愛到極點。

‘這是表達喜歡和關心的動作對吧?’

羅勒點頭,安的確說過類似的話,還說過只能讓家人親,傑夫哥哥也是他的家人,所以傑夫親他也可以,然而,當唇瓣重疊在一起時,心出現了從未出現的悸動,刺激而可怕,可怕在羅勒竟然喜歡這種感覺,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令他慌了。

傑夫當然沒有羅勒想的那麼多,他純粹地覺得親羅勒令他心情大好,感覺就像一點一點地侵佔眼前的人,不給羅勒任何逃跑的機會。他牽起羅勒的手,把羅勒拉起來,這麼大的動靜,亞倫早就醒了,傑夫說:‘走吧。’此時正好日落,金光蓋在花田上和少年身上,金光閃閃,傑夫注視著羅勒,他彷彿頭上頂著光圈,連一根髮絲也令人覺得是閃閃發亮的寶物。

羅勒回應傑夫的目光,淺藍色的眼中只有說不清的感情,含笑點頭道:‘嗯,回去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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