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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之城,6

[db:作者] 2025-07-20 15:17 5hhhhh 5610 ℃

  為酬賞她忠誠使僕多年的追隨與效勞,DIO將替自己孩子命名的榮耀賜給了他。

  汐華初流乃,這是承太郎依照他故鄉的慣有形式,取定的名字。他說,那孩子的眼睛,就像是入夜之後的第一次漲潮,月華灑在逐漸翻湧的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的幽藍色。

  初流乃的存在,讓這座凝止了時間的死寂荒城,又再次躍動起光陰與生命的能量。她看著那孩子學會站立、行走、奔跑,小小的身形逐漸拉長,變得越發結實優美;她聽著原本稚氣呼喚著「母親」的軟糯嗓音,慢慢轉變為溫柔沉穩,如朗誦詩篇般散發著自信與深情。

  就像在蒐集河床上閃閃發光的細碎砂金,她滿懷憐愛地將他成長的點點滴滴捧入掌心,呵護著珍藏於自己的心底。

  早已麻木於永生歲月的魔女從不知道,時光流逝所帶來的變化,也可以是這般令人感到安詳平靜的美好。

  只是幼鳥離巢的時刻,亦比她原先預想的更早到來。在十五歲生日過後的某日清晨,初流乃來到她的面前,向她提出了遠行的請求。

  「我有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的東西,母親。」

  俊美的金髮少年,有著溫和內斂、卻也堅定強勢的笑容。他恭敬地將她的手納入掌心,以雙唇細細描摹指節的輪廓,留下羽毛一般的觸感。

  「我渴望著那樣東西,渴望到喉間乾涸、胸口焦灼……」

  原本尚存幾分中性的嗓音,在壓抑的興奮中變得沙啞,那雙藍眼睛激切燃燒著澎湃的熱情,專注地凝視著她。

  「如果一直待在這裡,我將永遠無法得到它。」

  在與承太郎一同目送少年遠去的背影時,後者微笑道出的堅決話語,仍持續迴盪於DIO的腦海,久久不散。

  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弄到手——就這一點來說,初流乃確實不愧是她DIO的兒子。

  但那對深藍眼眸燃燒起來的樣子,與其說像他的生父喬納森,不如說更像照看著他長大的承太郎。

  只是承太郎從來不曾因為「渴望」什麼,而流露出熱切的神情。這個總是寡淡地旁觀一切、彷彿對任何事物都不感興趣的男人,他高昂的情緒似乎唯有在陷入憤怒,或是戰場之類的危機關頭,才會被激發出來。

  ——而那樣的情景,只要看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記。

  她第一次見到承太郎,是在百年前某次心血來潮、漫無目的的旅途中。當時年輕的狼人正身陷一場敵眾己寡的狩獵,被九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包圍著。獵者手中的武器各不相同,但鋒刃部分俱是純銀打造,無一例外,顯然是有備而來。

  然而,隨著綠眼青年氣定神閒叨念著「真是夠了」,於沁入黯淡月色的夜霧中變換了身形,獵者與獵物的角色,頓時在極其懸殊的力量差距下完全反轉。

  高大的獸人在戰場上縱橫來去,迅捷地閃避攻擊,猛烈地發動狙殺。騎士們覆於厚重甲胄下的肢體,如紙片一般被尖銳的利爪輕易撕裂,鮮豔的血花浸潤著恐懼的哀號,於被劃破的空氣中不斷開落。

  ——當時身處於血腥旋流核心的承太郎,就像是降生於暴風之中,掌握著殘虐與殺戮的神衹。

  那般原始、純粹的力量,那樣凶暴、無畏的戰鬥方式,以及那雙在亢奮中激狂燃燒的綠眼睛……年輕狼人肆無忌憚展示著自身強悍、彷彿正是為此而生的姿態,讓她的身體在一陣陣嗜血的共鳴中,興奮地戰慄起來。

  原本一面倒的戰局,以一柄由後方刺穿狼人右胸的長槍為起點,開始急轉直下。銀製品帶來的灼燒感,從傷處的血洞迅速擴散開來,黑色巨狼在劇痛中無聲地掙扎,然後轟然倒下。

  場上僅存的三名獵者,在一陣透著餘悸、如乾咳般貧弱的笑聲之後,便握緊武器朝著獵物謹慎逼近。而面臨隨時可能喪命的危機,狼人那傲慢輕蔑的眼神,卻只像在抱怨對方弄髒了他漂亮的毛皮。

  ……這可真是有趣。

  於是她在碎裂夜空的雷光之中現身,隨著振臂動作翻飛而起的碧色熾炎,霎時化作了奔流的狂瀾,鋪天蓋地席捲了整個戰場,與那雙眼睛再次燃起的焰光交融在一起。

  DIO原本以為,那次相遇不過就是旅途中一個餘興般的小插曲,卻沒想到在數月之後,她所統轄的萬惡之城便迎來了意外的訪客。

  黑髮綠眼的青年旁若無人地踏入王座之廳,所有試圖攔下他的士兵,連轉瞬之間的分神視線都沒能得到,就一個個倒在了狼人的拳下,再也無法起身。

  那雙靜謐煥放著冷光的眼眸,始終凝視著她,彷彿對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屑一顧。他逕直朝她走來,佇立在座前的階下,向她表達了訂立主從契約的意願。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輕描淡寫的語氣,漠然倨傲的態度,就好像這個契約是他萬般屈尊下勉為其難的施恩。

  因此她擺出更加高高在上的姿態,朝著狼人揚起挑釁似的惡意微笑:

  「我討厭犬類生物彷彿趴跪在地一般,拚命討好人類的噁心模樣。」

  ……承太郎這樣的男人,也會和初流乃一樣,渴望著某件東西,渴望到喉間乾涸、胸口焦灼嗎?

  老實說,她不知道。寡默的狼人對一切事物都表現得興趣缺缺,就連極其罕見的、向她提出要求的場合,也多是像當年建立主僕關係時那樣,帶著描述天氣般平鋪直敘、不痛不癢的語氣,彷彿她應允與否並無差別。

  他只是忠實地執行她所下達的命令,沉默而頑固地陪伴在她的左右。縱然那傲慢的態度從未改變,縱然那偶爾顯現的強硬,透露了他本性之中的放肆妄為,但那些意志裡,卻不曾蘊含絲毫近似願望的成分。

  倘若這世上真的存在某種承太郎渴望得到的東西,只要他開口,她就會幫助他奪到手。

  ——不,即使不在這個世界上也無所謂,就算要劈開深海的障壁、枯竭地獄的火湖,就算要挖出諸神的心臟、抽乾群魔的靈髓,只要那是承太郎發自內心的願望,便已有了十二萬分付諸行動的價值。

  這是她所能夠,也願意傾盡全力給予對方的回報,為了她信賴的忠僕、珍視的摯友,也為了曾與他共度的百年時光。

  ……當然,她絕不會讓那小子知曉後一頭銜的存在,以免本就無禮至極的囂張狼人又再得寸進尺、變本加厲。

  她不期然想起初流乃​對兩人相處方式的評價。

  「恕我直言,母親。」嘴上說著「直言」,金髮少年一慣沉穩的笑容卻似添了幾分審慎,像是在斟酌即將出口的用詞:「如果承太郎先生看著您的神情不是那麼……隱忍,我會認為您和他已是相守多年的伴侶。」

  當時的自己幾乎要被這句話給逗樂。

  「你聽見了嗎?承太郎。」她笑著轉過頭去,對身旁的使僕說道:「這孩子竟然曾以為我們是一對。」

  「很多幼獸都會將出生時第一眼見到的生物認作父母,」狼人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彷彿就連如此滑稽的臆想,都無法激起他一星半點的幽默感:「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真是個無趣的傢伙,她記得自己那時在毫不意外的瞭然中如此腹誹。但如今回想起來,除卻平日冷淡的態度,她的使僕在某些時刻,確實表現出了幾近異常的壓抑。

  狼是非常聰明、富有韌性的生物,必要時也可以變得沉著、謹慎而克制。但縱使如此,DIO仍然無法理解,承太郎那種與宗教苦行無異、自虐般扼殺著一己天性的隱忍,是為了什麼。

  與一般的狼相似,狼人在每年的暮冬時分,將進入為時一個月的繁殖期,即便是像承太郎這樣的混血種也不例外。繁殖期的狼人,會變得比平常更加凶暴、更加遵循本能行動,而在該段期間被盯上、成為發洩目標的雌性,若未在遭受侵入的衝擊下開腸破肚,則將無一例外地懷上身孕。

  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暫停對承太郎的差遣,允許他外出尋找合適的配偶。但在整整一世紀間反覆持續的輪迴中,綠眼青年的答案永遠是「不」,他會以淡漠的語氣和堅決的神色,提出一貫的要求——將他牢牢鎖進城堡深處的地窖,直到繁殖期結束。

  在重重上鎖並附加魔法禁制的地窖內,貯放著足夠的食物與飲水,但年輕的狼人總是將自己逼迫至極限,非得達致力竭的邊緣,才肯嚥下勉強維持生命的份量。化為狼形的他,會在長達一個月的壓抑中,發狂般地撕扯自己、噬咬自己,直到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直到渾身再也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肉。

  DIO不明白,承太郎為何寧可選擇孤獨困守於深鎖的牢籠,以持續的飢餓和疼痛自我折磨,也不願意順從自己的本能。她也曾想過將對方封印於睡眠之中,以安然度過那段艱難的時期,卻同樣遭到嚴厲的拒絕。

  最後她所能做的,就只是在繁殖期告終的當日,於第一道曙光升起時走入地窖,跪坐在她使僕滿是血汙、奄奄一息的軀體旁,透過撫摸治癒那些傷口。

  平時總是盛氣凌人的小鬼,每年都會在這樣的酷刑中,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只能狼狽地趴伏在她腳邊,微弱地喘息。而看著如此情景不斷上演,生成於諸般惡念、素以世間劫難為消遣的她,卻無法產生幸災樂禍的感覺,反而期盼著有一天,能不再看到對方於隱忍中痛苦掙扎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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