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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燕歌行(18) - 3,2

[db:作者] 2025-07-20 06:35 5hhhhh 5460 ℃

  蛇娆、罂粟女:合计作价三千金铢,由田令孜认购。

  惊理:作价一千五百金铢,由龙宸认购。

  孙寿:作价四千金铢,由周族认购。

  义姁:作价一千金铢,由广源行认购。

  孙暖:由黑魔海出价五百金铢认购。

  其余阮香琳、成光、尹馥兰无人出价,各方商定,谁想要谁拿走,没人要就杀了,如果拿走,则必须与其余诸女一样,从今以后,绝不允许在市面上再度出现。

  至于程宅可能存在,但不在名单上的女子,由各方竞价。

  最后也是最麻烦的一个,是程宅目前唯一所知的处女,小紫。

  黑魔海在此事上尽显搅屎棍本色,一会儿声称小紫是黑魔海已有物品,绝不同意认购交易;一会儿拿殇振羽那老贼来吓唬众人,声称那老东西二十年前就疯了,而且越老越疯,谁要敢买走小紫,保不定当天就得全家死光光;一会儿又表示黑魔海愿意出一百万金铢!但必须要现货,拿到人再出钱。等众人好不容易捏着鼻子同意,黑魔海又说太贵了,不如抓到之后大伙竞价,底价就按孙暖的标准来。

  苏沙二话不说,当场拍了手印,这才没给黑魔海那帮人渣再次翻转横跳的机会。

  目前被各方认购的九名程宅女子,一共作价十万金铢,收益由各方平分。其中十方丛林购买的吕雉一人,就占了总额的一半。其实十方丛林愿意支付更高的价格,但各方争吵之后,一致认定不能超过五万金铢。

  不是各方愿意给十方丛林那帮秃驴省钱,而是因为按照各方协定,将来通过吕雉获取的收益,也按照同样的比例分配,出资最高的十方丛林拿走一半,而黑魔海只花五百金铢买了个孙暖,拿走二百分之一的收益——数量虽然微乎其微,但意味着这事以后就别想甩开黑魔海,份额再少他们也是参与者,甚至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广源行还真需要他们那百分之零点五的支持。

  这事苏沙想起来就腻味。十万金铢在广源行眼里真不算大生意,要不是黑魔海私下串通恶意压价,轻松能翻上四五倍。

  再说了,对吕雉有需求的只是十方丛林和广源行两家,其余各方在汉国能有什么利益?难道唐国的宦官还想跑到汉国接着干?当汉国那帮大臣是假的吗?还有魏博、平卢、淮西这几家藩镇,他们跟汉国都不挨着!还能隔着别的藩镇把手伸到汉国去?就算他们能够得着,汉国的世家豪强难道是吃素的?

  最可恨的就是黑魔海这根搅屎棍!一通乱搅,引来各方纷纷插手,最后偏偏他们占的份额最少,损人不利己,真不知他们操的什么心思!

  好在黑魔海只顾着偷懒,却把命门忘在脑后。

  苏沙拿过购买清单,用指甲在孙暖的名字上划了一道。李宏心下会意,收起清单。

                ◇◇◇

  程宅内,此时已经是血肉横飞。

  偷袭者避开实力强劲的前院,趁着石宅主人不在,护卫被借走的机会,从月洞门潜入。

  把守月洞门的是一名星月湖大营的老兵,当袁天罡流着鼻血冲出来时,他已经被人用重手法击毙。

  此时南霁云守在月洞门前,一柄凤嘴刀刀刀见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吴三桂守在内庭的垂花门前,他手持双矛,裸露着上身,双臂金光灿灿,将偷袭者挡在阶下。

  敖润蹲踞在主楼的飞檐上,挽起铁弓,策应四方。

  随行的星月湖老兵有两人护送阮香琳返回舞都,还有两人与韩玉前往渭水,郑宾负责驾车,此时留在院中的只剩五人,他们分成三组,两人协助南霁云,两人协助吴三桂,另外一人则将袁天罡和贾文和挡在身后。

  青面兽把皮甲扒到腰下,露出满是鬃毛的兽躯,双手挥舞着巨槌,一下一下轰击着主楼的正门。

  以主楼为界,整个内宅被一道奇异的光幕笼罩着,那道光幕呈半球形,半透明的表面上,隐隐有青绿的光泽流动。

  当众人察觉敌袭时,已经有三人闯入内宅,接着这道光幕便即张开,将众人全都隔绝在外。

  敖润第一时间便已试过,这道光幕以天井为中心,覆盖了整个内宅,而且防御力极其强悍,众人一起动手,恐怕也要一刻钟才能轰开。而在这一刻钟内,除非施法者解开禁制,否则内外隔绝,无论声音还是光线,都无法穿透禁制。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里面的人只能靠自己活下来。

  若是以往,有蛇夫人、罂粟女、惊理三名侍奴,再加上中行说和小紫,偷袭者再多上十名八名,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然而此时,内宅只剩下一个中行说,其余全是女子:飞燕合德姊妹,四名奴婢,孙暖、孙寿、成光、尹馥兰,以及吕雉和那个不能动弹的波斯胡姬。

  三名偷袭者在这个时候闯入内宅,不啻于虎入羊群。

  贾文和盯着那层光幕,眼神冷厉骇人。这道光幕完全在他计划之外,一举将主公的姬妾置于绝境。旁边的袁天罡鼻血流得满脸都是,这会儿坐在地上,紧抱着老贾的大腿。

  光幕内一片幽暗,宛如深夜提前降临。

  赵飞燕与赵合德握着手坐在床边,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脚步蓦然响起,有人紧追着那声尖叫往天井掠去。

  赵飞燕一手与妹妹相握,一手抚着小腹,手心里满是冷汗。

  她刚才与妹妹正说着话,一边翻看婴儿衣服上用的花样,商量着是用小儿扑蝶,还是用龙纹的图案,好体现夫君大人的威仪。

  突然间,前院有人叫道:「刺客!」

  紧接着,天色便猛地黑了下来。

  那声尖叫逃到天井,猛然拔高,接着像被利刃斩断一样,戛然而止。

  脚步声踏上楼梯,踏入走廊,然后「呼」的一声,有人吹亮了火褶。

  那人站在廊内,开口道:「我念到名字的,乖乖出来,饶你们不死。」

  他的声音又湿又冷,就像毒蛇一样往人耳内钻去,令人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

  「阮香琳。」

  楼内一片寂静。

  「成光。」

  赵飞燕紧紧咬住嘴唇。

  「尹馥兰……唔,这个就是吧?」

  那人拖起尹馥兰的长发看了一眼,「美人儿,你没人要,就归我了吧。」

  火光在窗上晃动着,映出一个光头的轮廓,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尹馥兰脸上舔了一记,发出夜枭般凄厉的尖笑声。

  尹馥兰穴道被制,她颤抖着想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泪水却吓得滚了出来。

  那人白布芒鞋,相貌俊美,头顶光秃秃的,却是一名僧人。他用力一搂,将尹馥兰圈在臂间,然后继续念道:「孙寿。」

  「孙暖。」

  那僧人阴冷的声音从廊内传出,又在不远处被挡回,带来阵阵回响,愈发让人毛骨悚然。

  「都不在吗?」那僧人阴声道:「一会儿若是被贫僧逮到,可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待贫僧用过你们之后,便将你们的头颅砍下,挂在程宅的大门外。至于尸身……」

  「桀桀……」那僧人发出怪笑,「待贫僧拿来充饥,也不负了你们的冰肌玉骨,雪肤花貌。」

  尹馥兰美目猛然睁大,露出痛楚的表情,却是被他张口咬住耳垂,生生将她的玉坠从耳垂扯落。雪白的耳垂当即被豁开一道口子,鲜血滚滚而出。

  那僧人咬着沾血的玉坠笑了起来,看着一行血迹顺着美妇的雪颊流到腮下,露出欣赏的目光。

  「噗!」那僧人将玉坠吐到尹馥兰痛叫的口中,继续念道:「赵合德。」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赵飞燕。」

  「吕……」

  那僧人刚念出一个字,旁边房内猛然传来一声闷响,靠墙的床榻被一只大手翻了过来。躲在床下的成光喉咙一紧,被拧着脖颈,提到半空。

              第八章真经咒语

  借着外面透来的微光,能看到那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颌下留着长须,相貌堂堂,正气凛然。

  他一手握着长刀,用刀柄在成光身上撞了几下,封住她的穴道,然后提到那僧人面前。

  那僧人微笑道:「原来是太子妃。」

  成光发出猫咪般的求饶声,「饶命……」

  那僧人一手搂着尹馥兰,一手用臂弯挟住成光的脖颈,几乎把面孔贴到她脸上,笑眯眯道:「还认得贫僧吗?」

  「壁……壁水貐……」

  那僧人笑道:「当日在洛都,贫僧与太子妃还曾联手对敌。可惜太子妃昔日肉身布施,却不曾惠及贫僧。」

  他伸着鼻子,在成光漂亮的脸蛋上嗅了嗅,「今日若能一亲香泽,也算了却夙愿。」说着张口咬住成光耳后的明珠,撕扯下来。

  成光耳垂同样被撕开,鲜血直冒。她不敢哭出声,咬着唇,泪珠簌簌掉落。

  壁水貐「格格」笑了两声,「柴宗主,你也来玩玩?反正都是些不值钱没人要的货色。」

  柴永剑侧身一记飞腿,「篷」的一声,将房门踹开。

  孙暖、孙寿姊妹惊叫着往外奔去,柴永剑大手一张,抓向那名妖媚女子的喉咙。

  眼看手指就要拧住她的柔颈,那艳女忽然灵巧地一闪,然后飞起一脚,重重踢在柴永剑腹下。

  柴永剑眉角直跳,踉跄着退开,足跟刚一站稳,便手腕一翻,长刀斜着劈向那艳女腰间。

  孙寿发出一声尖叫,刀锋重重斩入身体,她身形忽然消失,却是借着周围的黑暗施出一个幻形。

  柴永剑刀光吞吐着盘身而过,斩向旁边的柱子,那艳女尖叫着现出身形,被逼得退到房内。

  壁水貐笑吟吟看着孙暖跌跌撞撞地从房内逃出,就像猫戏老鼠一样,眼中充满恶毒的戏谑。

  忽然他笑容一僵,一双手掌悄无声息地印到背上。

  壁水貐扔开两女,合身往前扑去。背后那人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挥出一根铁尺,「篷」的一声,重重砸在壁水貐的背脊上。

  壁水貐俊脸涨红,「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中行说阴恻恻道:「让你丫的装逼!去死吧!」说着挥起铁尺一记暴击。

  壁水貐浑身肌肉绷紧,一边拼命向前翻滚,一边拔出腰后的血刀,竭力护住要害。

  谁知那太监只是虚晃一招,大叫声中,不进反退,后跳到两女身边,先一人给了一个大嘴巴子,骂道:「废物!废物!」

  他连踢带踹解开两女的穴道,喝骂道:「不中用的东西!要死也死到我前边去!都给我上!」

  尹馥兰与成光哭哭啼啼上前,壁水貐啐了口血沫,然后狞然一笑,血刀左右劈出。

  谁知那死太监又是一记诈术,一边叫嚣着逼两女送命,一边后发先至,铁尺从两女背后杀出,正中壁水貐肘下。

  这一记偷袭又刁又毒,壁水貐肘骨几乎碎裂,血刀脱手飞出。他俊脸扭曲,左手一伸,徒手捉住铁尺,接着眼前一抹熟悉的血光袭来。

  尹馥兰修为到底高出一筹,本能地一把接住血刀,斩向壁水貐的胸口。

  壁水貐握紧铁尺,狞声道:「该死的牝马!」

  尹馥兰脸色煞白,刀锋还没斩中,便丢下血刀,转身逃走。

  「噗!」丢下的血刀斩中壁水貐的手臂,伤口血光乍现,随即被刀身吸走。

  壁水貐目眦欲裂,那死太监双手握着铁尺,压得他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血刀飞来,危急中只能举起受伤的右臂挡格,结果被斩了个正着。

  「锵啷!」血刀掉落在地。中行说脚尖勾住刀锷,向上挑起,一手往刀柄抓去。

  忽然一条黑色的长鞭悄无声息地飞来,缠住刀柄,从他指缝间抽走血刀。

  「叮」的一声,血刀插在壁水貐背后的楼板上。

  壁水貐翻身半跪在地,一手探出,握住刀柄。

  中行说面前是握着血刀的壁水貐,背后是手持长鞭,身材火辣的危月燕,成光与尹馥兰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中行说用铁尺敲着掌心,然后三人同时出招,「呯呯篷篷」斗在一起。

  看着窗上的影子杀来杀去,赵飞燕几乎惊叫出声,忽然唇上一软,被人捂住嘴巴。

  吕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房间中,目光冰冷地凝视着她。

  赵飞燕心头一阵颤慄,即使两人身份已经易位,自己是内宅最受宠爱的女主人之一,而昔日的婆婆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低贱奴婢,毕竟积威犹在,使她本能地生出惧意。

  然而护在腹上的手掌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毫不畏惧地反瞪回去。

  吕雉手指慢慢收紧,似乎想扭断她的脖颈。

  良久,她开口道:「不想给他戴绿帽子,就跟我走。」

  赵飞燕美眸往旁边看去,妹妹被制住穴道,软软倒在榻上。

  「她呢?」

  「我只能带一个。」吕雉冷冷道:「你自己选。或者你被人逮到先奸后杀,或者她留在这里,被人强暴辱尸。」

  赵飞燕俯下身,摸了摸妹妹的脸颊。

  赵合德眼中满是恐惧,小声道:「阿姊,快走!」

  赵飞燕一手伸到枕下,接着寒光一闪,将一柄匕首抵在胸口,「我们姊妹一起死!」

  吕雉冷冷看着她。赵飞燕咬紧银牙,手臂一紧,刀锋刺进衣内。

  吕雉伸手提起合德的衣带,身形一闪,消失在屏风后。

  赵飞燕连忙跟了过去,发现屏风后的墙板不知何时被人拆掉,露出一个通往旁边卧室的洞口。

  旁边是吕雉自己独用的闺房,此时床榻被移到一边,床下的楼板同样被拆开一块,通向楼下浣洗衣物的杂物间。

  吕雉提着赵合德,跃入洞内。

  赵飞燕咬了咬牙,也跟着跃下。接着腰间一紧,化去跌落的力道,同时也把她推得跌坐在地。

  幸好没有撞到小腹,赵飞燕抚着撞痛的膝盖,挣扎起身,只见吕雉已经提着妹妹掠往院中。

  院内一角被掘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吕雉将赵合德往洞内一丢,不言声地飞身跃入。

  赵飞燕知道这是夫君命人挖掘的暗道,但还没有来得及挖通,进入里面只能暂时逃避,一旦被人发现,便无处可逃。

  此时离通往中庭的大厅已经近在咫尺,赵飞燕知道,外面有夫君麾下的许多高手,如果自己过去叩门,很可能会获救。

  但让她害怕的是,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从容的贾文和、搞笑的袁老头、豪爽又不乏油滑的敖润、蠢萌又酷爱羊肉的青面兽,还有吴三桂、韩玉、郑宾……似乎都消失不见。

  赵飞燕闭上眼睛,往洞内跳去。

  那洞窟比她想像得还要深,她双手紧紧捂住小腹,接着一股力道推来,身下一软,侧着身坐在地上。

  吕雉拔下髻上一支珠钗,插在洞壁上,在钗尾捻了一下,搓下一层珠粉,一点莹润的珠辉随即亮起。

  那钗子尾部悬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赵飞燕见过这支珠钗,吕雉平日戴在头上,除了珠子大些圆些,并没有什么异样。没想到拂去表面的珠粉,里面却是一颗价值万金的夜明珠。

  毕竟是垂帘二十年的太后,手中有过数不清的奇珍异宝。虽然几乎是净身出宫,沦为低贱的洗衣婢,但她随身的物品里依然不乏珍宝。

  赵飞燕低下头,借着夜明珠的莹辉,才发现洞内还躺着一名女子,那个叫黛绮丝的波斯胡姬。

  夫君大人带她来时,赵飞燕去探望过,也惊异于她异域风采的美色和气质。让众女暗自庆幸的是,得亏她是胡女,即便再美十倍,也不会对各人的地位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且她又一直都不能动。夫君说过,她身体不适,需要长时间的休息来恢复,不让旁人打扰,因此赵飞燕与她并没有太多的交往。

  黛绮丝展颜一笑,「你好。」

  赵飞燕回以笑容,「你好。」

  黛绮丝惊叹道:「你的美貌让人心醉。即使世间最珍贵的花朵,也会因为你的美貌而羞愧。」

  赵飞燕娇靥微红,「你也很美。」

  「让开。」吕雉冷冷道:「不要脸的贱人。」

  赵飞燕生气地反驳道:「你很要脸吗?同样都服侍过夫君,我有说过你下贱吗?」

  「我可不像你,被人用过前面又用后面。」

  「你不也是吗?」

  吕雉微微挑起下巴,「我不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合德仰首说道:「你前面没被别人用过,可你后面被人用过啊,加上夫君,等于你前面被一个男人用过,后面被两个男人用过,对吧?姊姊虽然前面被别的男人用过,可后面只被夫君用过啊。算下来你们两个不是扯平了吗?你有什么好看不起姊姊的?」

  跟一个小女孩吵架,实在太跌身份,可她一番话让吕雉羞恼交加,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厉声斥道:「你懂什么!前面和后面能一样吗?」

  「那我只有前面被哥哥一个人用过,我是不是就可以看不起你了?」

  吕雉一时语塞。

  赵合德吐了吐舌头,「气死你!」

  吕雉被气得冷笑起来,「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扔到外边,好让外面那些男人用一遍?」

  「你才不敢!」

  吕雉掠了掠发丝,淡淡道:「我要是敢呢?你可以问问你姊姊,得罪过我的女人,都是什么下场。」

  赵合德眼中露出一丝惊惶,小心看向姊姊。

  「好了。」赵飞燕道:「毕竟婆媳一场,你气我没关系。可如今你我同事一夫,彼此以姊妹相称也不为过。眼下我怀着夫君的子嗣,若是肚里的孩儿被你气到,又该怎么说呢?」

  吕雉嘲讽道:「还没生下来,可就母凭子贵了?」

  「婆婆何必嫉妒儿媳呢?」赵飞燕从容道:「你若心有不平,何不多请夫君大人临幸几回?以婆婆的姿色,想必夫君大人不会吝啬雨露恩泽。若幸而有妊,婆婆也好早日得脱贱役。」

  「咦?」黛绮丝讶道:「她不还是处女吗?」

  吕雉冷冷道:「我救你可不是让你多嘴的。」

  赵氏姊妹对视一眼,失笑道:「原来太后娘娘到现在还是处女呢,难怪这么傲气。」

  赵合德抢白道:「哥哥可喜欢干我了,每次都用他的大肉棒在我小穴里干好久,太后娘娘,他怎么不干你的小穴呢?」

  赵飞燕笑吟吟道:「也许是夫君大人心痛婆婆,不舍得让她怀上夫君大人的子嗣吧。」

  吕雉玉颊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恨声道:「你们天天给他侍寝,跟那些贱婢一样,露着羞处被他插来插去,可曾被他亲过下面?」

  「啊!」赵氏姊妹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吕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玉脸顿时涨得通红。

  赵合德小声道:「他亲过你下面吗?」

  吕雉生硬地扭过头去。

  「他只亲过我的嘴巴和奶头……姊姊,他有没有亲过你?」

  赵飞燕看着吕雉的侧影,柔声道:「恭喜婆婆,受此殊荣。也要恭喜夫君大人,品了婆婆的美玉。」

  吕雉向壁而坐,忽然双手掩住面孔,俯首将脸埋到膝间。

  黛绮丝看着吕雉的腰臀,玉颊微微泛红,这一回明智的没有作声。

  窟内一时陷入寂静,只能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不断传来。众女心头不由揪紧,这会儿内宅只剩下一个中行说,不知道他还能支撑多久。

  赵飞燕昂首往上看去,只勉强看到头顶一个狭小的入口,离地面的高度超过两丈。洞窟内部呈瓮形,寻常人根本攀不上去。在洞窟的侧面,挖掘出一个并不太深的洞口,这应该就是暗道的方向,但还没有来得及打通。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救命啊!」

  赵合德侧耳听着,「好像是光奴……」

  吕雉把脸埋在膝间,对外面的求救声毫不理会。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救命!」是尹馥兰的声音。

  吕雉依然默不作声。

  姊妹俩对视一眼,赵合德小声道:「不救她吗?这里还有地方……」

  吕雉终于抬起头,对着洞壁说道:「你要想被外面的人吃掉,尽管去救她好了。」

  片刻后,尖叫声再次响起,「救命!」

  这回吕雉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

  姊妹俩都听了出来,那是孙寿的声音。

  在黛绮丝惊愕的目光下,吕雉背上的衣衫微微一振,张开一对黑色的羽翼,然后无声地挥了一下,轻盈地飞了起来。

                ◇◇◇

  马车向南,驶过翊善坊和光宅坊之间大街,然后突然向东,驶进来庭坊。来庭坊和光宅坊一样,是长安面积最小的坊,只有宣平坊的四分之一。郑宾打马疾行,马车转眼就穿坊而出,然后笔直驶进对面的大宁坊。

  郑宾催动驭马,包铁的车轮辗过车辙,溅出一串火星。韩玉带着三名兄弟,品字型护在马车左右两侧,石家请来的十二名护卫紧跟在车后。独孤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种「又要倒霉」的强烈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

  当马车疾奔到大宁坊的十字街心,郑宾突然站起身,双臂犹如铁铸般挽紧缰绳,两匹健马人立而起,包铁的后蹄踏在青石板上,被马车的惯性推撞着滑出数步,蹄下火星四溅。

  程宗扬身形一晃,随即稳住。坐在车后的张恽就没那么好运,他后脑勺猛地磕在车厢上,然后一个倒栽葱,趴在街上。

  这会儿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更是上元三天长假最热闹的一刻,整座大宁坊内却静悄悄的,仿佛空无一人。

  马车停在十字街心,只听「沙沙」的脚步从四面响起。东面正前方是一队披甲执盾的藩镇军士,魏博牙兵!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们整齐握着长柄的矛戈,但外面包着布套,看不到具体的细节。当日雪丘一战吃过大亏,他们这次谨慎之极,远远便结成战阵,缓缓向马车逼来。

  南边是一群僧人,为首一名年轻僧人僧袍掖在腰间,露出右侧肌肉虬结的胸膛和手臂,手中握着一根精钢禅杖。

  北边人数略少,但也有近五十人,他们穿着看不出身份的夜行衣,但佩戴的腰刀明显有蜀地风格,想必是四方馆那批随驾五都。

  而拦在身后的只有七个人。但在程宗扬看来,这七个人比魏博牙兵更难缠。他们脚步间有种奇特的韵律,虽然散布在街道各处,位置左右不一,步伐有快有慢,但彼此前后呼应,如同一个整体。

  龙宸!

  一直没有动静的龙宸第一次出现,就直接派出了一整组杀手。只不知他们是二十八宿中的哪一组。

  除了十字街的四方,还有无数身影穿檐越脊而来,他们占据了四面八方的高点,不少人携带弓矢,此时弯弓搭箭,瞄向停在街心的马车。

  程宗扬终于明白过来,真正想要自己命的,是李昂。但他想不通,李昂为什么想要自己的命?不想让杨玉环嫁人,干脆把自己杀了?可天要下雨,你姑要嫁人,杀了我一个,能管用吗?

  是因为自己坏了他的诛宦大计,要杀自己泄愤?可我除了挑拨那帮死太监内斗,别的什么都没干啊!连王守澄都是我杀的,难道还对不起你了?

  程宗扬咬紧牙关,想起窥基纠集的各方势力中那个莫名的宗室。安王李溶和陈王李成美对此压根儿就不知情,他还以为是窥基扯虎皮做大旗,却没想到里面真有一头老虎,只不过藏在了其他虎皮的后面。

  贾文和没有料到这一幕,但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堂堂大唐皇帝,居然会这么下作?以帝王之尊为饵,身为储君的亲王为钩,就为了钓自己这条大鱼。而且他还专门交待过,不要与李溶等人分开。结果自己一听到鲛人的事,就把这些抛到脑后。

  但要是往好的方面想,围杀自己的主力云集于此,家里的局面会好得多……

  程宗扬目光森然地盯着那帮僧人,十方丛林想要我性命?小心崩掉你们满口牙!他心下发狠,佛门公敌,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佛门公敌!

  程宗扬冷着脸拎出小贱狗,拍了拍它的脑袋。小贱狗这回没耍贱,立马吐出那截光秃秃的剑柄。

  程宗扬没有激发刀身,而是将剑柄纳入袖中,然后跳下马车,扬声道:「哪位过来说话?」

  普宁当先而出,禅杖往青石板上重重一顿,石屑纷飞,厉声喝道:「程贼!你身为佛门公敌,亵渎佛祖,不敬三宝,为天地所不容!我佛慈悲,亦有金刚之怒!今日我佛门信众齐聚于此,誓要诛杀你这邪魔!为世间除害!为百姓斩妖除魔!」

  程宗扬步履沉稳地走到他面前,目光湛然地逼视着他,然后开口道:「你错了,沮渠之所以要杀我,只有一个理由——今天我就告诉你们。」

  说到这里,程宗扬脑里其实还一片空白,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可是忽然间的一道灵光闪现,他想到了一个念头,跟着,他付诸实施。

  程宗扬环顾四周,然后吐气开声,咆哮声犹如雷霆,响彻云霄,「因为沮渠知道!我!舞阳程侯!乃是不拾一世大师灵尊转世!」

  在众人震惊骇然的目光中,程宗扬舌绽惊雷,「天生慧根!龙象附体!身似菩提,心如琉璃!」

  他一手举起,在空中虚握一记,「我前生一手开创十方丛林!今生转世为王侯!享尽人间富贵!这都是我!不拾一世·宗扬·程!匡护佛祖,捍卫佛法,所得到的福报!」

  狮吼般的咆哮声从大宁坊的十字街心滚滚而出,以音速越过坊墙,瞬息传遍四方,甚至连隔着一个坊的大明宫灯楼上都能听见。

  刚登上城楼,正在接受百姓欢呼的李昂微微转过脸,望向远处的大宁坊。

  李成美踮起脚尖张望过去,「那边闹什么呢?」

  李溶道:「闹什么了?」

  李炎疑惑地说道:「好像说什么……龙象?咦?程侯怎么没来?」

  各国使节都在城楼上,高冠深衣的申服君,望之如仙的徐正使,不停打着呵欠的谢正使。却没有见到那位身兼两国正使的程侯。

  李溶道:「原本都请来了,程侯说家里有事,非要回去。嗨!下午你们没看见,程侯简直比猪……不!比大象都能吃!我跟段少卿都看呆了……」

  身着紫袍的仇士良面带笑容,小心藏起眼底的忧色,一直来回奔忙,这会儿小跑过来道:「皇上,赏赐的钱铢已经备好了,今晚天官赐福,一共要赏三回,这时辰也差不多了。」

  李昂沉声道:「可。」

  片刻后,钱铢雨点般洒下,引来下方百姓一片热烈的欢呼声。

  大宁坊内,前来围杀的众人脚步不由迟疑起来,尤其是来自十方丛林诸寺的僧众,甫然听到不拾一世转世的秘辛,心神俱震之下,尽皆色变。就连石宅那些护卫,也不禁面面相觑。

  张恽飞快地眨巴着眼,眼珠转得几乎从眼眶中掉出来。

  主子是有名的不拾一世大师转世?没听说过啊!单是内宅那些女人,怎么看主子都不像高僧转世的样子。

  惊理藏在车中,震惊之余,倒是隐隐信了三成。她听说过,不拾一世大师留下的衣钵藏有佛门真谛,数十年来,十方丛林那么多大德高僧都难以索解,偏偏主人就能看懂。

  守在车边的独孤谓一头雾水,不拾一世大师转世?真的假的?这些人当街拦截汉国正使,不会是有歹意吧?

  不会吧?

  不会吧……

  他手里扣着腰牌,犹豫着这玩意儿眼下的局面不知道能不能管用。自己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干着公差就给人陪葬了吧?

  众人心情各异,唯独韩玉等人像是没听到一样,目光缓缓转动着,寻找周围可能存在的漏洞。

  程宗扬神态庄严地说道:「佛祖慈悲!知我于今轮回转世,特赐我以宗扬为名!正是命我弘扬佛法真义,恢复我佛门正宗法统!」

  程宗扬一手指天,放声喝道:「沮渠窃我法统!占我法座!夺我衣钵!乱我正法!佛祖在上!我程宗扬终有一日,必将登临大孚灵鹫寺!涤荡群邪,诛尽妖魔!恢复不拾一世大师衣钵本来面目!以我佛门正宗真法,传扬天下!」

  「你!你!」普宁脸色惨白,指着他道:「胡……胡言乱语!」

  「不信吗?」

  程宗扬目光森然地盯着他,忽然开口,念出一长串发音古怪的文辞。既非华言,又非佛门常见的梵唱,但音节繁复,语调流利,显然不是随口胡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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