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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詩繫情】下集~26 超級戰\原創,1

[db:作者] 2025-07-20 06:35 5hhhhh 2890 ℃

              【卑詩繫情】

               下集~26

  這場看似與虎謀皮的協議,無論警方是否另有盤算,杜立能都自有主張,所以廖隊長一撤掉所有部屬,只留兩名暗樁在附近巡防以後,他馬上閃進一家牛肉麵店去打了幾通電話,除了調兵遣將之外,最主要是要和公道伯確認這場獵狼行動的真實性如何,結果答案是百分之百的肯定,更離譜的是早在一個小時以前就已經有人去通風報信,說是小煞星身陷危境,希望廟口能趕快派大軍支援,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云云,不用說這必定是韓清胡搞出來的把戲,不過被膽小鬼如此一攪和,整個雙橋地區的兵馬倒是不用敲鑼打鼓就自行在集結當中。

  回到教室以後也沒能上課,因為班導師正在參加緊急訓導會議,這種有超過半數教職員出席的內部會議,通常意味著會有嚴厲的處分即將發佈,不過對許多非當屆學生而言,記過、轉學或退學他們都已司空見慣,所以也沒誰真的在緊張,這種專科性質的高級職業學校就是如此,蜻蜓點水般的流浪學生就有如過江之鯽,過幾天你便會忘了他姓啥名誰,說不定明天還能不能同處一室都很難說,因此跟大夥閒聊了沒多久杜立能便跑到走廊上亂晃,這次跟出來的只有阿彰一個人,他倆在走廊上邊走邊聊,來回也不知走了多少趟,幾乎小不點家裡的武學淵源皆已交代完畢,可是這次的走廊之旅卻尚未結束。

  其實小煞星的眼光一直在搜尋,只要經過隔壁班的那排窗口,他就會根據常識去判斷,身高超過一米七二的女孩應該是坐在後排位子,不過第一次他並沒瞧見,等走回來時他才發現是門口進去的第三行最後一排,正在上平面設計課的老師聲音遲緩,但那個漂亮女孩的眼神一樣非常銳利和鎮定,當杜立能找到她時,她依然直挺挺的望了過來,那種毫不避忌的表情令人不僅印象深刻也大感好奇,所以儘管那張姣好的面容並不是自己喜歡的菜,然而他還是在那兒一趟又一趟的走、一次又一次的看,而若情況許可,那雙眼眸必然亦會呼應過來,兩個人就這樣一再的互相凝視與彼此打量,即使下課鈴聲打亂了這份美好的感覺,不過那對彷彿會說話的眼睛似乎正想要向某人訴說一段故事……。

  整個下午都沒老師進來上課,好像這間教室已遭人下了詛咒,不過剛打完一連串勝仗的學生還無比亢奮,他們仍在不停回味與互相吹噓,有些認為自己『居功厥偉』的人甚至忙著在留下聯絡方式,因為他們誇言一定會被開除或退學,故而此起彼落的告別演說充滿了義氣和熱情,當然,英雄般的杜立能無人能夠取代,不過他並未躭溺於這些表像當中,除了隔壁班那位女孩,另外有個男生他也耿耿於懷,而那混蛋自從開溜以後便沒再看到蹤影。

  有敵人偷跑回來想拿走書包和打聽消息,結果只換來一頓好打,但是校方對這些零星事件只是消極以對,好像之前的大混戰業已讓訓導作業完全停擺,不過也有聰明的學生研判接下來的處罰一定會格外嚴厲,要不然一向很少露面的女校長不會坐鎮在會議室裡,直到此刻都還沒拿起麥克風訓話,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現象,使得散漫的校園內彷彿又隱藏著一股無比肅殺的氣氛。

  班導師直到放學前五分鐘才匆匆走進教室,她臉色嚴肅,不過在緊繃的表情下隱約帶著一絲喜悅,她先示意全班安靜下來,然後才似有意若無心的看了杜立能一眼,就在師生倆視線交會的那一瞬間,她才站到講台上正式宣佈:「雖然今天的重大事件本班同學不是始作俑者,但由於接二連三發生的流血械鬥導致有人重傷住院、加上牽扯到校外的幫派份子,內情之複雜一時之間校方還無法釐清,因此所有的處分暫時尚未定案,責任的歸屬也有待界定,所以調查及約談會持續進行下去,一直到能夠勿枉勿縱為止,經過一整個下午的訓導會議估算,最終的報告書要等到下星期才有辦法擬定,在此期間學校不接受自動休學和轉學的申請,否則就得簽署一份切結書送到分局備案才能走人,然而不管真相與後果如何,老師在此要特別拜託各位同學,這幾天絕對不能再犯下任何差錯,雖然說現在的年輕人流行青春不要留白,可是若人生才剛要起步就留下難以抹滅的污點,對各位的將來恐會有不利的影響,故而請大家一定要慎思明辨,不可再任意而行。」

  正所謂言者諄諄、聽者藐藐,即使美女老師苦口婆心的叮嚀,但一心只想趕快衝出校門的學生卻連問題都沒提半個,好像只要回家睡個大頭覺這一切就會煙消雲散,眼看下課鈴聲就將響起,杜立能只好舉手站起來說道:「老師剛才說的話請大家一定要放在心裡,千萬別再有任何狀況,還有,等一下要是在路上或兩處公車總站發現有人在鬥毆或追殺時,請各位同學別多管閒事或想要上去助拳增威,根據我這幾天觀察天象所得,那些穿便服的是有備而去,所以用不著別人幫忙,而且聽說他們跟我們是信同一個宗教的,因此教友們只管站著看戲就好,要不然就快點回家當乖寶寶。」

  杜立能這番話大概除了班導師以外,其他頑皮的同學都聽得懂,所以在鈴聲大響的哄鬧聲中,韓清開始大肆拉團,這場可說是因他而起的戲中戲,對他而言定然是精彩可期,而且在老同學沒有降罪於他的情形下,這傢伙根本忘了前車之鑑,只見他在教室裡大呼小叫的忙得不亦樂乎,壓跟兒就沒發覺真正的主角和美女老師已經消失無蹤。

  隨著班導師藏身在一處花木扶疏的牆角,眉眼之間洋溢著喜悅的美女俏生生地說道:「你被記兩大過、兩小過,可是卻沒被留校察看,這已經夠奇怪了,結果教務主任和校長竟然還私下叫我要盡量找機會幫你記功好相互抵銷,這擺明了是不想讓你被退學,說真的,這種怪事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所以能不能請你幫我一解心中疑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老實講,杜立能總覺得這位老師太年輕、也太漂亮,如果說竺勃就像是朵向日葵般開朗又活潑,健美的身材完全屬於陽光之美,相對的,眼前這名俏佳人則屬於含蓄而溫婉的類型,雖然聽說脾氣也很剛烈,可是無論怎麼看她都像是一朵迎風招展的山茶花,潔白中帶點淡淡的幽香,即使身材不算火辣,可是仔細端詳起來卻也通篇都有可圈可點之處,這時班導師似乎有點臉紅的在望著他,這才使小煞星趕緊收歛心神回應著說:「這麼說吧,老師,好聽點是彼此利用,要講難聽點就是我剛好此時此刻有被人利用的價值,所以把我留在學校裡或許非校長所願,但若是把我開除只怕後續會更麻煩,因此聰明人都曉得兩權相害取其輕,這大概就是我能安然過關的一大主因,不過,我猜老師也一定幫咱們這群闖禍精在訓導會議上說了不少好話吧?」

  可能沒料到杜立能會這麼懂事而貼心,因此班導師在大感欣慰之餘,忍不住噘著性感的朱唇笑應道:「幫學生爭取福利只是盡我當老師的本份而已,倒是你說了老半天我還是聽不出名堂,所以現在我只問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和某方面有所協議、並且打打殺殺的事仍會繼續下去?」

  看樣子這個漂亮的女老師也非省油的燈,而且若不是心思細膩就是觀察力很強,因此杜立能只好露了點口風說:「總之算是幫社會做點公益,但是否能夠成功還在未定之天,不過這種以暴制暴、以殺止殺的行為,多少都會夾雜著罪惡的性質,所以細節我就不多談了。」

  充滿智慧的雙眸連亮了好幾下,然後才柳眉微皺的輕喟道:「既然你了解自己在做什麼、而且跟校長好像也有默契存在,那我就不便再問了,但是無論如何都要記住安全第一這項原則,千萬不要太拚命、也不要逆勢而為,行不行?」

  老師的關懷溢於言表,因此當學生的便順勢說道:「那是當然,除了凡事小心之外,我也會看事辦事、盡量把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所以為了萬無一失,我現在就得先去做些準備了。」

  知道今晚七點杜立能有砂石場之約,但是沒想到事情會跟校園鬥毆全掛在一塊,故而班導師只好再次叮嚀著說:「看來有些秘密我還是不知道的好,不過千言萬語一句話——安全至上!」

  師生倆分道揚鑣以後,杜立能在兩個趕也趕不跑的同學陪伴之下,跳過後面的大水溝離開學校,他召來的幾名親信等在附近一家咖啡館內,他進去把原有的任務加強和重新分配完畢,然後便和林瑞興及阿童各自點了一份快餐補充體力,他們三個邊吃邊聊,重點大致集中在個人的生平,阿興只是愛玩的孩子,並無任何黑道背景,而矮胖的阿童正如小杜所料,家族不但是台灣第一家超級市場的創始人、他自己更是著名幫派的一份子,瞧著他笑口常開的滑稽模樣,外行人很容易吃到他的悶虧,至於小杜因為早就盛名在外,再加上韓清的不斷吹捧,所以不用多說也份量十足,更何況這時他正在展示驚人的動員能力。

  晚餐才剛吃完,公路局總站那邊率先傳來消息,兩所專科學校的太保學生若非被狠狠地修理就是受到兩巴掌兼嚴厲的警告,以後只要敢在附近穿著修改過的緊身校服招搖過市,保證讓他們穿著內褲送醫,有三個承認今天支援過小雞的修羅幫成員,更是被一路踹到爬不動為止,而且帶隊的火爐還撂下重話,每個修羅幫份子肯定是見一次打一次,絕不寬貸.

  45號及5號公共汽車的共用總站是由五元請纓坐陣,由於那邊出入的專科生更多、娛樂場所比比皆是,因此隨後傳來的消息更是慘不卒聞,當地的小混混和幾個傻呼呼的修羅幫徒眾,在不明究裡之下想要強出頭,結果在被毒打之後有個傢伙還遭到斷指割耳的命運,這一來那些太保學生幾乎被嚇破小膽,有的甚至趕緊又溜回學校去躲藏起來,但既定的黑道掃蕩並未因此中止,在五路兵馬的分進合擊之下,鼻青臉腫或滿臉鮮血的不良少年有些甚至還一路哭著回家。

  不過真正大軍壓境的場面尚未出現,在聽完不斷傳來的消息以後,杜立能一邊啜飲著飯後茶點、一邊瞧著阿童和林瑞興說:「你們兩個若想參加今晚的夜遊,最好是去換一下便服,這兒賣成衣的店舖有好幾家,咱們總不能把學校也拖下水吧?」

  賴著不走想等的正是這句話,所以兩個人顧不得剛送上來的冰咖啡,興高采烈地便跑了出去,估算了一下時間,杜立能判斷還有半個小時可以磨蹭,因此他到櫃台又撥了一通電話出去,既然準備大幹一場以便日後容易堅壁清野,他在思之再三以後,決定給敵人來次震撼教育,省得將來夜長夢多。

  阿童買了一套卡通裝,那使他看起來像隻功夫貓熊,阿興則買了套深藍色的運動服,由於個頭不矮,穿起來倒有幾分運動健將的外表,率領這兩個同學鑽入東華開來的最新款休旅車以後,早就窩在裡面的阿狗把玩著一把貝瑞塔急促地問道:「阿能,聽說你剛才把機車連和戰車部隊都調過來了,怎麼?想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

  其實犯不著動員這麼多的兵馬,但自己能收到消息,修羅幫那邊自然也有情報會進去,在連續吃憋的情形下,敵人必然會急著招兵買馬以壯聲勢,雖然許多道上兄弟可能已嗅出不尋常的氣味而不致於冒然介入,不過為了防範萬一、也為了要圖個一勞永逸,因此杜立能索性來個大規模的實戰演習,只要對手有本事接招,今晚他亦打算為險惡的江湖寫下一頁新歷史,不過他並沒將心思掛在嘴上,反而只是淡淡的笑應著說:「最近新加入咱們角頭的人員那麼多,不趁機操練一下怎麼分辨誰是好貨色?然而這只是題外話,還是先來認識我這兩位新同學再說。」

  介紹彼此認識過以後,杜立能跟阿童及阿興示意著說:「你倆現在就先挑把順手的武器,今晚我沒打算善罷甘休,所以一定會有狀態發生,到時候你們就緊跟在我十步之內就行,假如受傷的話就馬上往後撤退,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們離開。」

  瞧著三綑亮晶晶的長短刀械,阿興先挑了一把三尺六的武士刀,然後阿童才慢條斯理地選了一把與他身材相配的長柄草刀,向內彎曲的銳利鉤角,只要一挨上肯定是肚破腸流或斷筋裂骨,這種刀身與刀柄都刻意加長過的利刃,其實威力比一般武器更驚人,只是都市人不曉得其厲害之處,總以為那是務農及樵夫專用的工具,根本就不曉得它的殺傷力有多麼可怕。

  一俟他倆擇定武器以後,嶄新的鐵灰色休旅車便開始朝目的地出發,沿途可以看見不少己方的兵馬在同時前進,但在各自化整為零的安排之下,彼此之間並未互打招呼,每個人都有自己隸屬的小隊和指揮官,所以該往哪裡去絕不會搞錯,望著逐漸昏暗下來的天色,杜立能開始在心裡暗中計時,一直等到他發現有連續好幾輛掛普通排照的偵防車正在超越他們,他這才跟東華說道:「等一下我們左轉到許家的大榕樹下停車,等條子的警笛聲全面響起,再直接殺到砂石場去。」

  老江湖都懂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所以杜立能一定要等警方動手以後才會大舉進攻,在黑白兩道的鬥法當中,出賣來利用去的戲碼可說是層出不窮,儘管廖隊長說的信誓旦旦、又有公道伯的背書,但他帶了這麼多兄弟出門辦事可大意不得,因此一直到五分鐘後四面八方都警笛大作之際,他才濃眉一揚的喝道:「出發,番社那邊讓戴帽子的去忙,我們直接從砂石場的後門衝進去!」

  距離砂石場只需三分鐘的車程,一路上都還有巡邏車在往番社的方向疾駛,而早就集結完畢的雙橋大軍,時間一到便已兵分二路湧入臭鐵條的根據地,各擁一百步兵的先鋒部隊瞬間就把前後鐵門都一敞而開,儘管劉家軍在大聲制止,但在火爐跟阿寶的強勢作風之下,兩路人馬很快就在貨櫃屋前的空地集結成功,氣氛雖然緊張,但在劍拔弩張的對峙當中,倒還無人敢擅自出手,不過很明顯一開頭就已屈居下風的在地幫派,臉色都有些慌張和沉重。

  每間貨櫃屋內大約都有三十名人手,五間加起來就是一百五十個,再加上藏在暗處的幾股小伏兵,總共絕不會超過二百二十人,而且其中有一部份是學生,這些白天可能已經吃過苦頭、或僥倖成為漏網之魚的,這會兒又自己跑上了浪端,不過他們並沒意識到這回的凶險更勝於前,在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情形下,有個穿制服的專科生還指著火爐叫嚷道:「老大,就是他、就是這傢伙!就是他帶人在總站海扁我們的好幾位兄弟,他媽的!今晚一定不能放過他。」

  一向大言不慚、囂張頑劣的臭鐵條這時候並不敢猖狂,打從回家挨了老大一頓罵以後,他知道杜立能絕對不好搞,可是在劉鋼管突然帶走二十名親信匆匆趕回地盤上去處理事情的情況下,他一時之間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因為這可不是毛小孩在打架,這種角頭對角頭的戰爭,沒三兩下本事的人想站上檯面只會自討苦吃,然而他身為修羅幫的幫主,在自家的地盤上且又是幫眾雲集的場合,要是弱了聲勢將來要怎麼混下去?所以在眼看火爐拖著武士刀就要向前理論之際,他只好硬著頭皮挺身說道:「你們來者是客,在我們還未開大門迎接以前就這樣闖進來像話嗎?不過身為地主我就暫且略過這點不提,但是你們的正主兒呢?他怎麼還不出面來談判?」

  「急什麼?不是說好七點的嗎?」火爐冷眼瞧著臭鐵條,接著再斜眼瞥著剛才講話那個專科生說:「還有三十幾秒才七點整,到時候咱們再來看看誰不放過誰. 」

  專科生臉色鐵青,即使火爐並未火氣沖天的講話,但那股意在言外的威脅卻非常清楚,只是這種時刻絕輪不到他開口,因為臭鐵條已經搶先回應著說:「你不必嚇唬我這些小的,不管今晚要怎麼解決,都等姓杜的來了再說. 」

  火爐低頭看了一下手錶以後才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喏,這不是來了嗎?你確定我們是要來跟你談判的嗎?」

  儘管內心忐忑,但在劉鋼管不得不抽身走人的情況之下,臭鐵條現在唯一的奧援就是他背後那股神秘的力量,雖然不確定販毒集團會不會帶著援兵到場,不過有三名所謂的『觀察員』倒是很早就隱藏在右側的樹蔭下面,他們面無表情也異常沉默,因此究竟會產生什麼作用也無從得知,不過既然事已臨頭,這位幫主亦不得不拿出氣魄應道:「要不是我親大哥叫我要以和為貴,盡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老子才沒耐心在這裡跟你廢話,談判本來就非我所願,他媽的大不了就是直接對幹,我們修羅幫還會怕了誰嗎?」

  他這頭狠話剛講完、後門方向又再度湧進了一大票人,這次是五元分了一半人手跟在杜立能身邊,另一半則留在門外當後援的改由東華指揮,這種動輒百人以上的陣勢,馬上使現場的氛圍又緊張不少,即使砂石場超過一甲地以上,但在扣除左側兩座高逾兩層樓的大沙堆和五座貨櫃屋以後,被這五百人分散開來一站,竟然令人有點空間不足的感覺,不過這些已經無關緊要,因為快步而來的小煞星這時候正高聲大吼著說:「馬上把小雞那個雜碎給我交出來,要不然我就唯你是問!」

  毫無轉寰的命令式說法,當場讓臭鐵條臉色大變,要是劉鋼管在的話或許可以扯上與公道伯的關係套點交情,畢竟老一輩的多少會有些人面在,可是在親大哥不在場的情形下,這個修羅幫的幫主立刻就有耍不開的感覺,在頓了好一會兒以後他才拍了一下胸脯怒罵道:「幹!你把老子當成什麼啦?我的人能夠讓你說交就交?別說事情誰是誰非都還沒理清楚,就憑你一個後生晚輩口氣就如此狂妄,你當真以為我們這邊沒人了嗎?信不信我地盤上的兄弟一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淹死你?你他媽眼睛最好睜亮點,要不然我怕你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早就打定主意的杜立能最怕有熟人跳出來套交情、打圓場,如此一來勢必得多囉唆個幾分鐘,這下子倒好,臭鐵條這番話剛好可以幫他省略不少麻煩,或許對方習慣這樣胡亂叫陣與嗆聲,但他從來不愛耍這一套,因此在難得有這個好機會能夠立即動手,他當場便故意寒著臉宣佈道:「很好!那我就來掂掂你究竟有多少份量;各位雙橋的兄弟,等一下出手不必客氣,除非敵人自動束手就擒,否則就給我往死裡打,一個都不要讓他們站著,聽到沒有?」

  響徹雲霄且如雷貫耳的一聲『遵命』來自四面八方,再笨的人也知道外面還不知有多少杜立能帶來的兵馬,就在臭鐵條臉色發白,有好幾個熟面孔急著想出來緩和一下情勢時,前、後兩個大門外忽然同時傳來了大量引擎咆哮的聲音,前面的是機車大隊,少說也超過一百輛的各式摩托車全都是雙載,坐後面的人一衝進來便朝暗處猛砸東西,在一遍乒乓亂響當中,不時傳出驚呼和悶叫,更有許多人影不停從藏身之處奔跑出來。

  後門駛入的是十二輛高台中型貨卡,沒有頂蓋的車身兩側各站著四個人,同樣是石頭和磚塊到處丟擲,迫使一些隱藏在砂石堆內的敵軍紛紛現身,而這場混亂並非三兩下就結束,因為這兩股騎兵是交錯而過,直到車隊換位完畢為止,軍心大亂的修羅幫直到這個時候才有人在大喊:「快!槍管隊和宋江陣趕快排好,不要亂、不要怕,我們的支援隨時都會抵達,大家快同心協力殺回去!」

  槍管隊就是長矛隊,他們橫排十個人一行、前後三行,拿的都是十二尺長的木柄倒鉤槍,前端在燈光照射下閃閃發亮,這是仿照古代的兵陣圖學習而來,杜立能聽一些前輩講過這種陣仗,不過他沒打算讓阿狗使用手上的貝瑞塔,在瞬間就看清局勢以後,他馬上振臂高呼著說:「戰車隊負責攻破兩邊的槍管隊、飛車團全面掃蕩宋江陣和我對面那片圍牆,火爐帶隊攻擊砂石堆裡的敵軍,其他的全部跟我往前衝!」

  衝字的尾音都尚在空中飄蕩,五路兵馬已各自衝殺過去,在聲勢驚人的呐喊與貨卡及機車引擎的怒吼聲中,刀械碰撞的火花並不多,因為修羅幫根本沒遇到過這等陣仗和說幹就幹的敵人,所以才剛擺好隊形的槍管隊立刻潰不成軍,紛紛跑回貨櫃屋內去負隅頑抗,而宋江陣更不值一提,在一大票機車的連番攻擊之下,已經有好幾個人連續倒地,而臭鐵條一看杜立能直接殺將過來,在沒與斧頭對陣過的驚懼之下,竟然在賊頭賊腦的東瞧西看過後,來了個腳底抹油當眾開溜。

  這個大孬種比誰都明白就算劉鋼管真另有援兵也不管用了,而在敵人大軍壓境且一開始就急攻猛衝之下,他知道再不逃肯定會性命堪憂,所以他連接個幾招都沒有便轉身逃跑,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三位『觀察員』,只要有販毒集團的保護,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因此在兵荒馬亂當中,他只顧拚命往最後一間貨櫃屋奔跑過去,卻沒料到手持雙斧的杜立能會忽然玩起射飛鏢的把戲。

  兩人相距約十步,為了怕誤傷到自己人,杜立能一直等到臭鐵條要鑽入兩座貨櫃屋之間的通道時,右手的小斧頭才猛地投擲出去,沉重而銳利的鐵塊呈拋物線在空中翻轉飛舞,破空之聲在千軍萬馬當中仍依稀可聞,毫無警覺的膽小鬼連頭都不敢回,可是隨即便發出一聲慘叫同時重摔在地,當他魂飛魄散的爬靠在鐵板上時,眼前已圍繞著五個兇神惡煞。

  由於是遭斧板的厚背擊中腿彎,所以臭鐵條雖然抱著右腿在鬼叫,可是身上並沒有一絲血跡,但從這傢伙痛到臉孔扭曲的情形看來,很可能骨頭已被砸斷,不過杜立能才不在乎敵人的傷勢如何,他跨步向前一腳使勁的踹中肚子,然後也不管這位修羅幫老大慘成什麼模樣,他只是視若無睹的吩咐著手下說:「把這混蛋押回去,中間如果有人來救便直接開槍,我們一共有十短五長在場,足夠打一場小型登陸戰了,所以儘管放手去做沒關係. 」

  面色槁灰的臭鐵條還在呲牙裂嘴,在叫不出聲音的劇痛之下,他甚至連反抗都沒有就被人拎了起來,至少有十個人押著他往回走,直到快離開通道時他才像想起什麼似的大叫道:「快、快點來救我!他們要抓我去別的地方,快、你們快出來,再不出手救我就要來不及了。」

  看著臭鐵條不斷往左側的幾棵大樹張望,杜立能立刻知道那兒必然藏著一股敵人最倚重的救兵,所以他一面揮手叫押人小組快走、一面跟阿狗使著眼色說:「左邊最暗的地方至少有六個人藏在那裡,全部亮傢伙!必要時叫手槍隊先下手為強。」

  阿狗一聽馬上用兩根指頭壓住下唇連吹了三聲尖銳而響亮的口哨,這是手槍隊集合和準備攻擊的訊號,他們每個人除了腰帶上的紅布條以外,右手臂上都另戴著一個紅白相間的護腕,能帶槍上陣的當然是身手一流的狠角色,所以即使場面亂成一團,但該來的人很快就聚集了過來,這時林瑞興和阿童臉上的表情可說是亢奮到極點,從未見識過這等陣仗的高中生,這時竟然互相在擊掌恭喜,大嚷著他們總算有機會變成真正的黑道兄弟了。

  不過杜立能可沒那種心情陪他們爽,他率領著將近四十個人朝大樹方向逼近,在一些蝦兵蟹將通通閃開以後,雙方之間的空地只剩三十碼左右,他將腳步放緩下來,對方也似乎在蠢蠢欲動,儘管雙方都沒有叫囂或說話,可是氣氛卻比周圍的打殺聲更刺激好幾倍,這時距離已經不到二十碼,敵人終於沉不住氣開始晃動著槍身冷峻的說道:「夠了!別逼我們出手,要不然誰會先倒下還很難講. 」

  彷彿有透視能力的小煞星緊盯著幽暗處說:「我倒是希望你有種一試,拿著白鋼槍管想利用反射的光線就嚇跑我們嗎?呵呵,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啞黑色的槍枝嗎?因為它們完全不會反光,直到槍口噴火的那一瞬間,你甚至都還不曉得槍在那裡,所以別跟我耍這一套,既然敢來幫別人掠陣,為什麼不站出來報上名號?」

  對方沉默了片刻,但隨即便用慍怒的口氣回答道:「要不是上面交代我們今天只做觀察員,我保證會讓你嚐嚐看達姆彈的威力,姓杜的,凡事該見好就收,若是逼人太甚只怕會物極必反喔。」

  聽聲音約莫是個五十歲的陰險人物,不過無論對方是誰,杜立能照常大屌不甩二屌的繼續說道:「我再說一次——現身出來說話,要不然三秒鐘之後我就先讓你嚐嚐以色列空尖彈的滋味!」

  這算是最後通牒,對方當然聽得懂,不過只頓了一下以後那傢伙便嘿嘿的陰笑著說:「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個小煞星!但是有句話我相信你一定聽過——一旦讓你看到我的臉,你就死定了!怎麼樣?你還是堅持要我現身嗎?」

  「當然堅持!」杜立能態度果決的往前踏了兩步說:「你老兄再不站出來讓我看個清楚,一秒鐘後咱們就得生死相見,要死要活由你們自己決定。」

  四周的聲音已經逐漸平息,但這個角落的燃點正處在顛峰,有更多雙橋的人馬都湧向這邊,一觸即發的危機迫在眉睫,不過對方畢竟懂得識時務為俊傑的道理,就在空氣即將凝結之際,一個肩頭扛著長槍的中年漢子現身了,他從樹影下大搖大擺的晃了出來說:「多看幾眼、看清楚點,我可是個標準的勾魂使者。」

  瞧著對方毫不在乎、也無所謂的姿態,杜立能知道這是個經常火裡來、水裡去的老殺手,不過一個人不怕死並不表示就有三頭六臂,因此他緊盯著那張面色黝黑、雙頰瘦削的南洋臉孔問道:「在越南或柬埔寨一帶幹過軍人、難後才落腳在港澳地區跟販毒集團走在一塊?」

  對方掃瞄著雙橋的大批人馬,不過卻毫不在意的哂笑道:「看來我是高估了修羅幫而低估了你這個小毛頭,呵呵,交朋友果然是門學問,而且還得眼光精準才行,但是不管我從那裡來、要到那裡去,現在我就等你一句話——要讓我們拍拍屁股閃人、或是要放鞭炮比賽?」

  這次杜立能先比了個手勢,馬上便有兩道紅外線瞄準器的光芒一左一右聚焦在中年人身上,然後他才似笑非笑的應道:「你們遠來是客,只要不礙著我們辦事,想走隨時都能走,不過臨走之前最好是告知一下閣下的名號,否則你知道我是誰、我卻不認識你是哪根蔥,這樣可就有點不公平了。」

  對方低頭瞧了瞧胸前的兩個紅點,接著才兩眼微瞇的慢慢說道:「很好,我李阿四就喜歡棋逢敵手,記住!我叫李阿四,希望咱倆沒機會再見,要不然恐怕真得有人高唱相見不如懷念了。」

  「不送!」瞧著李阿四緩緩退回黑暗之中,帶領著一群人魚貫翻越圍牆而去,杜立能這才告訴身旁的阿狗說:「你帶二十個人裏裏外外再搜一次,叫火爐把抓到的敵軍全部帶上山去隔離逼問,要小心中途可能冒出來的程咬金;五元則負責把修羅幫沒跑掉的徒眾通通趕進貨櫃屋裏鎖住,要是有人不從的話就扒光吊在大樹上,至於認識或有點交情的朋友就讓他們坐在砂石堆上等解散。」

  含臭鐵條在內總共俘虜了十二名敵軍,他們分別被丟入五輛廂型車,在手腳都被繩索捆綁及嘴巴貼著膠帶的情形下,那些人只能眼巴巴的躺在車子裡咿唔出聲,但冀望中的奇蹟並未出現,劉家幫的伏兵根本不見蹤,在愈想愈害怕的心理之下,有個穿制服的專科生竟然哭了出來,只是鱷魚的眼淚感動不了人心,即使他淚眼汪汪的不斷發抖,銀灰色廂型車依舊毫不遲疑的消失在黑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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