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周】Kama（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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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A闪 x 弓娜

爱情使人盲目，使人清醒，使人变得不像自己，使人成为更好的自己。言下之意，ooc，请自行避雷。

13.

吉尔伽美什是故意佯睡在阿周那的面前，为了快上演的闹剧而闭目养神。他是演员，也是观众。他在黑暗中静听主演的呼吸声愈来愈急促，随后又慢慢变得平稳，再细听轻轻的脚步声走近。他知晓好戏要开场了，但愿阿周那能献上一场惊喜的剧目，不要扫了他的兴致。

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阿周那揭开舞台帐幕的声音，却迎来了一滴两滴的液体湿润了他的唇边和脸庞。

他睁开眼睛，只见阿周那静静地看着他。阿周那一眨眼，豆大的泪珠便随即落下。他啜泣着说：「绝不能……绝不能重蹈覆辙了……」

阿周那一说完泪水就像缺堤般簌簌而落。每一颗泪珠都仿佛是以他无尽的悔恨铸成，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心里。

苦的。吉尔伽美什本以为背负过重的理想的泪水是甘甜无比，结果苦得发涩。

他原本想说点什么，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得滚烫的泪珠触动情肠，直到阿周那的眼泪渐渐干涸，才等来了眼前人的告解。

「英雄王啊，我向你请罪……我渴望杀了你。请降罪于我。」

「阿周那，你先向本王禀报情由。之后本王再作定夺。」

14.

阿周那缩成一团坐在床边，深呼吸后把他的缘由娓娓道来。

「我是般度的第三子，母亲是希冀我以完美的英雄降生，为般度带来胜利。我也甘愿化作弓箭，背负众人的期许，那是刹帝利的荣光。」

「你不是王，那就没有必要背负所有人的期望。」吉尔伽美什烦躁地说着。

「我是天授的英雄，我深受众人的爱戴，自然深爱众人，尽力地回应他们的期待才是应尽的礼节。我努力成长为完美的英雄，扶助坚战大哥登上王位。」

「无聊！这个世界上有本王一人作王就足够了！」

吉尔伽美什语气中的火药味愈来愈浓，阿周那担心自己的意图真的激怒了对方，干脆直接切入直题。

「我的一切皆是别人授予的，但这样的我有一个愿望。迦尔纳……我一生的宿敌。唯独他，是我自己选择的。唯独在品格上和武术上胜过他，是我自己的私欲。与迦尔纳相恨相敌，互叱互怨，使我愤怒，也令我喜悦。」

阿周那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他感觉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了头，好似间接承认了一些极为抵触的事实。然而，石头一旦开始滚动就再停不下来，他阻止不了自己将封藏的执念尽数吐出。

「但是，他不曾恨我。他清澈而炽热的目光，看透了我的本质。那双眼，像在太阳一般将我心底的黑暗照得无所遁形，使我生厌！我是多么想将他从圣人的座位上拉下来，使他变得和我一样丑陋。我是多么渴望能像采摘甜美的果子一般，亲手刃下他的头颅。所以，当我远望那个身受众多诅咒的男人，毫无防备地修理车轮，我们射出了卑劣的一箭……」

「我们？」

「我和奎师那……」阿周那顿了顿，说：「不，是我和另一个我亲手把迦尔纳送葬掉。」

「心愿达成，但你看上去并不快乐。」

「是的。我本以为是战胜他是我获得喜悦的方法，然而也应该是。但每当我忆起他的头颅滚在车轮边，内心只有无尽的悔恨，也许是因为背叛战士的荣耀，也许是因为杀害长兄的罪恶，也许……」

也许他的罪业不限于此。在他手上流血的又岂止迦尔纳一人，又有多少同族亲友葬身在那一场写作「正义」、读作「卑劣」的大战之中。他是刹帝利，他深知战争必然会夺走诸多生命，他也有背负众多血债继续活下去的觉悟，但他的内心有一角纳喊着不应该以这样「卑劣」的方式赢取「胜果」 。更甚，他是完美的英雄，也许他可以在战鼓敲响之前就阻止这一战，然而他没有，他选择了最糟糕的方法。

「不管怎样，我的行为和欲望都是错误和邪恶的。我耻于让其他人察觉到我丑陋的灵魂，所以我决定杀死知晓我内心黑暗的人。英雄王，这就是我想杀害你的理由。」

15.

吉尔伽美什的内心激起了汹涌的怒涛。他气阿周那，气他身边的人，也气自己。他在静默中一边让怒火慢慢止息，一边端详阿周那的侧面。

阿周那的明眸里闪烁着泪光，像极了宝石细细打磨后折射出来的光辉。很漂亮。身为人身却委身地追求完美的神之姿，渺小而顽强的身影很漂亮。

待怒涛渐渐收敛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下，吉尔伽美什才开口回应：「如若你的灵魂真的丑陋，在你接近本王的那瞬间，早就被本王轰回英灵座了。」

「……感谢你的安慰。」阿周那意外地会意对方别扭的安慰，心里感叹这位傲慢的王也有温柔的一面，道：「你不会的，因为御主央求你不要将不顺眼的英灵杀死，而英雄王你会听取御主的请求。」

吉尔伽美什无言以对，因为那个小女孩确实有这样请求。

「阿周那，无论是对宿敌的嫉恨，还是杀害长兄的悔恨均不是愚蠢的憎恨，倒不如说令你更有魅力，为何不顺从内心接受呢？」

「这样的我不正义，也不完美。」

「无须在意，天上天下只有本王是唯一完美的存在。你达不到实属正常。」吉尔伽美什看着阿周那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严肃地宣告：「但是，企图与本王敌对确实是大不敬，本王还是要惩罚你。本王要对天授的英雄判下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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