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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エイ森】狐朋狗友,4

[db:作者] 2025-07-20 06:35 5hhhhh 2060 ℃

  

-狗友-

  森润不会坦白:当年轻人凑在耳边仅仅叫了一声名字的时候自己是真的全身麻痹了两秒。

  他这样在暗夜里扔一把伞决定方向的烂人和荣助对比,就像是条流浪野犬。当然啦--在小众文坛中却相当受人敬重。辩白是茫然的人才会干的蠢事,正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从来不以为意,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

  迷茫了大半辈子,再怎么无所作为也产生了自己这点儿经验还是能为新人提供帮助的错觉。迎来事业的第二春好像没什么指望,只得一边周旋于文士与有投资可能的有钱人周围,一边和荣助交往。其实最早的时候从世津子那儿知道荣助的时候,仅仅因为好奇,就……在陷阱的周围试探了起来。

  名为望月荣助的少年是一个上面铺好了绒草的完美陷阱,森润一脚陷了进去。

  被那样专注的目光盯着看了,原本是空壳子的躯体也忍受不了,他垂下眼睑,犹豫着是不是要说点儿什么,结果一开口就是:"好看吗?"年轻人有点不自然,连书都拿倒了,咧着嘴赔笑。注意到对方反应的一刻心底里的狂喜油然而生,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了。啊,卑劣,太卑劣了,这种时候不趁机上还是个人吗……

  狐狸凭着高超的话术,能让树上的乌鸦乖乖地吐出嘴里的肉。荣助的技巧在那之上,无需话语--虽然对象是唾手可得的空窗期老男人。狠狠压榨了一番后,似乎是激怒了年轻人,自己被推到书案上任人蹂躏:睡觉是一回事,亲吻后意义就变了,他还不想绑定谁。

  荣助睡着之后,老森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着便起身准备跑路,临走前还没忘了从荣助衣服里抽走生活费。不能让这小子太滋润。

  野狗一旦被人投食,得到过一点施舍后就会形成习惯,尽管闲云野鹤了大半辈子,还是栽在某人身上。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定期如打打牙祭一样跑去找荣助玩儿,有时候喝酒,有时候睡觉。

  荣助回家娶媳妇前的几天,他们睡得很凶,好像要把后半辈子的份都补上似的。

  难得的事后温存,森润说:"将来的你不再是独自一人。"但其实他想说什么呢?他说:去你妈的,你就不该结婚,甚至不应该有固定的伴侣。不过这话实在不体面,还是烂在肚子里比较好。

  别成家这个建议并非全出于私心,荣助是个写书的,一旦有了现实纠缠,就不方便他展开工作,到时候照顾妻子孩子,一般人根本就没工夫想自己的事。森润并不认为荣助会让自己失望,且对望月健太郎的决定嗤之以鼻--用成亲来牵制孩子的想法蠢到家了。他不能离开我,但是他必须离开。而望月爹的想法恰恰相反,是他会离开我,但是必须留下。

  说实在的--承诺这东西,太沉重了。要为此抛弃自我。

  "你只是还没遇到"在口腔里变成苦涩的回味,老森拒绝了荣助再来一轮的请求:就不怕回去没力气面对新娘子?少年吃吃地笑了,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将会有极大的改变。

  那年蝉鸣来得格外早。

  意外的是,在三岔路口满脸疑惑地问他是不是迷了路的女学生,竟然就是荣助的新妻子。他快乐地向后者打招呼,先是为荣助爹的眼光不至于太庸俗而欣慰,然后干笑了几声,掩饰无措。尴尬之处在于他并没有真的感到尴尬。上了年纪之后看待女孩,不管怎样的相貌只要年轻,都因为毫无顾忌地发散着蓬勃的生命力而令人喜爱,荣助和她站在一起很般配,是一对可喜的小夫妻俩。这么一对比,没有固定收入又颠沛流离的大龄小说家就是个笑话……

  虚无的颜料画,内里是被藏在繁华外表下的空壳。荣助很得意地宣布了自己的发现。小房间里,森润盘着腿趴在被涂得漆黑的画框上和安久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个无趣的屏风是什么?"森润诧异地问荣助,言下之意--你俩还没成事?

  刚感慨了一句你真是没自由,小乌鸦擅自接过话头:"我不需要这种自由。"

  看来他的这位小妻子一段时间内都够他受的了。

  推杯换盏间,森润和荣助久别重逢一朝喝多,又开始了犯浑:冲进屏风后小乌鸦的区域抢走了她的新和服,像两个疯子一样在走廊乱跑。结束了闹剧后,酒力仍然没有消失的两人悄悄摸到了厨房。荣助四下无人之时终于把他揽到了怀里,双臂像铁圈一样狠狠箍住身体,在耳边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森兄真的来了。"

  "是啊,来了。"乏力地放松了身体,反而被圈得更紧。

  "你觉得如何?"

  "着实精彩。"这倒是实话,安久利的可爱有趣之处让他耳目一新,甚至觉得说不定能成为荣助的贤内助。

  "是实话吗?"

  森润努力使自己的思考方式日常化,下意识想揉鼻尖--他不自在的时候总这样,"咱俩抱一块儿是不是不太好,你已经成家了呀。"

  "……"稍离开一段距离的荣助用那双狐狸眼瞪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森兄你在说什么?"

  "所以啊……就是,你已经有家庭了,放过我这个路过的吧。"

  "呼……"荣助松开手,插着腰低头烦躁地左顾右盼,"这可不像你。"

  关系的变化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安久利君是个好妻子……你要好好待人家。"一时语噎后,森润说出了自己非常不擅长的话。

  "我又没碰她。"荣助说。

  "……啊,不是,这事急不得……"森润结巴了。

  倒很感谢安久利的出现。那个女孩并没有成为荣助的累赘,而是让他长大了,从少不更事的到处流浪,到拥有了心灵的归所。星星终于可以不再迷茫。

  "不是这个意思……"弯着腰的荣助慢慢起身攀上他。

  "?!"

  一时消化不了这句话的森润被压在了灶台上,少年离得很近,因为情绪激动而呼吸急促。他俩第一次因为私事而厮打了起来,森润试图挣扎,但还是被咬住了脖子--活像狐狸吃鸡。僵硬的身躯马上条件反射地软了下来,任由荣助撕扯自己的腰带。烟火气味被焗进灵魂里,近在耳边,两人的鼻息声越来越重……荣助毫不在意地舔吻他出了一层薄汗的脖子,换来他噎在嗓子里的几声闷哼。身后,两片厚实的臀瓣被少年充满渴望地揉搓着,森润只得无力地勾上对方的肩膀,好让自己不至于滑下去。

  也好。只是身体的话给就给吧。

  压在背后的少年荣助是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无处藏身,近乎强迫的扩张和进入首次让森润只遭受到痛感,虽然做肯定不是第一次,隔了一段时间后却变得不习惯了起来--这反倒提供了新鲜感。和诀别的相拥不同,荣助的狠劲像个强奸犯。

  "你……你到底憋了多久……"身体对熟悉的快感记忆得深刻无比,那是努力也控制不了的颤抖。

  "自打从东京回来。"下身顶动的力度大得几乎要把人撞飞出去。

  "你小子……"森润撑在粗砾的地面,竭力保持正常声线,"外面女人有的是……"

  "我只去写作而已……那是我爹的地盘……比起这个,更想听森兄叫我名字啊……"荣助低低地笑了,将自己抽出来到刚好卡住,再深深贯穿回去。

  缺少润滑扩张的后庭被折腾得见了红,后半夜是踉跄着回的房间。

  本以为能瞒天过海,第二天却被告知望月健太郎要见他。内心狐疑之时,在见到对方掏出信封后便恍然了几分:在人家家里做的事暴露了。

  逃为上策--有了这笔钱,他可以囫囵过上好一段滋润的日子,虽然没有再和荣助相拥,那之后却如法炮制地从望月健太郎那里骗了好几次红包。所谓与少年的秘密关系,竟也随着这次出逃而不了了之。

  事情在昭和八年(1933),当局瞄准了wu|产|jie|级,数年来以各种名目作穷凶极恶的勾当。这一文坛恐怖事件甚至延续到1935年秋后,受害的革|ming|者之中有的人被严刑拷打致死,而seravi咖啡馆,不,妇人现代编辑部认识的人里甚至有人被废去双手,活活折磨成了疯子。

  他故技重施,提着只有一块老豆腐的铁锅高高兴兴地去找荣助吃寿喜烧,荣助却面容惨淡地呆在小阳台上放空自我,森润顿了顿,问:川原甚八的事,你听说了吗?荣助翕动着没血色的嘴唇说,嗯。森润知道这个人是荣助的文坛对手,是个极为激进的后生,用尖利刻薄的话与他争吵,甚至一度演变成肢体冲突。但荣助丝毫不感到幸灾乐祸,只是陷入愤怒和震惊:原本坚不可摧的城墙一夜之间危如累卵。

  人不能活得像个人,这个国家竟然变成了这么讨厌的地方啊。森润说,这样的国家,消失就消失了吧。

  他轻松的语气化解了荣助的剑拔弩张。

  年轻人一如往常,趴在他旁边的阳台围栏上仰望对面的浩瀚宇宙,问:那森兄呢?打算怎么活?

  那双平日里一直闪闪发亮的狐狸眼睛现在完全没了光芒。

  怎么活呢?和国家这玩意儿一起消失吧。森润失笑。

  或许感知到了什么,荣助扭头盯了他好长一阵子,突然靠近衔住了他的唇。那是他俩多年来第一次接吻。森润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他和荣助的诀别,成了唯一也是最后,同年,荣助29岁,森润52岁。

  最后一夜的寿喜烧很好吃,荣助和安久利都喝得醉醺醺的,森润将跟了他多年的那顶圆顶礼帽和墨镜留了下来,还有散落满大街的《国家幻想论》,就像当初留下那把伞一样。

  十年的逃亡,森润在世津子熟人的帮忙下去了上海,现在是真正地形单影只了。世津子为了掩护他出逃,也被通缉,和他一样逃到了上海。

  那还是非常炎热的一天,刚准备睡觉的他在昏黄的煤油灯前突然看到了荣助的影子。

  "呀!什么啊,森兄你在这里啊!"一如既往的打招呼方式,露出了兔牙的荣助这样说道。森润刚想说点什么,系着红色围巾的年轻人就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他在临时居所前扫大街的时候就收到了世津子的电报,"荣助前日因狭心症去世"。

  没有预料到用这种方式离开了他们,森润用了一整天陷入思考,好判断究竟是不是个假消息,但中华境内知道他和荣助交情的只有世津子。他连衣服都没折就去见了她,当费尽周折见到的那一刻就知道是真的了。世津子面容更加憔悴,离开日本五年的她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哭了很久,眼周浮肿,竟显得老了十多岁。

  你为什么穿着黑衣服?你相信那是真的吗?森润质问,反应前所未有地气急败坏,正因为没有人会用好友的生死开玩笑,更何况,他们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回去见一面了。

  森先生,冷静一点……世津子说完这句,就捂住了嘴,痛苦地闭上了眼。荣助他走了,没有了。托人带的报纸上登的不会有假。

  森润在路上想好的反驳的话语全部被忘掉,他只是愣愣地颔首,是啊,是这样吗……是这样啊……走了啊……原来是这样……反反复复地絮叨着,高大的个子越缩越小,双臂也不由自主环了起来。世津子抬起头想安慰他两句,却见得这个年近六旬的男人五官纠作一团,在极力忍耐什么,发出了吱吱的咬牙声。

  我们不能倒下,要活着回去,别让荣助对我们失望……

  世津子刚掏出手帕,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森润浑身发抖,嘴里念叨着"是这样啊",声音逐渐浑浊成低低的啜泣,然后越来越苦涩,整个人也弯下了腰,像是胃疼一样双臂紧紧搂着自己,与其说是哭声,不如说是野兽的哀嚎声越来越大。

  他哭了。相识几十年,世津子这也是头一回看到森润泣不成声。他摇着头,拒绝了世津子的手,扭头步履艰难地走出了门外。

  日本投降后,森润在中华友人的协助下磕磕绊绊地搭上了归国的轮渡。

  每天也依旧过着和以前差不多没心没肺的日子,偶尔到安久利家玩儿,和世津子聊天,也指导淳之介。但一切都不同了。虽然那天在酒吧里很认真地对安久利和淳之介说,放心吧,人类可不是那么简单就会改变的。

  酒意朦胧中,他摸着照片,回忆起荣助还没结婚的时候曾经半开玩笑地对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森兄要不要改姓叫'望月润(じゅん)'?"

  "那是什么意思!"森润也好气又好笑地质问。

  "就是说从夫姓呀。"

  "你是哪门子的夫啊……"

  "明明很好听嘛你要不要改改看?"

  "--敬谢不敏。"表现出一副很感怀的样子,然后来了个大喘气。

  "小气……"当时还年少的小狐狸马上开始佯装不悦,结果是被他揉了一通脑袋,"想什么呢!你不是还有未婚妻呢吗……"

  结果在安久利怀孕后不久,他得知了荣助给未出生的长子取名叫"淳(じゅん)"。

  谁能料想到回去的时候他们的荣助变成了一张黑白照呢,他自嘲地想,就连当年还显得青涩的小乌鸦,如今也变成了令人敬佩的一流美容师,荣助的儿女也都在不同的方面突飞猛进,淳之介更是准备向文学界进发,大家都长大了,只有荣助永远地停留在了三十四岁。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披着一头乱糟糟的长发,依旧穿着逃亡时的破衣烂衫在世良美喫茶店喝着闷酒,俨然已经死在了十年前。

  "你太任性了,荣助。"对着吧台上摆放的那块遗照,森润苦笑着拿杯子碰了相框前的酒杯,一口饮尽,"在最后皆大欢喜的结局,你抛下所有人去了地狱,虽然世上诸行无常……还是老样子有趣得紧,却遍插茱萸少一人啊。"

  无家的野狗在午夜里永远找寻着被遗失的灵魂。照片上的男人笑得还是很灿烂,但不会再有任何回应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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