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酣醉月》

春意正濃，深山中的半斗坪也是綠意盎然，連春風吹拂都帶著清爽花香。

這是個醉人的春天。

兩名黑髮少年在樹林間穿梭著。

黑衣少年邁開穩定自信的步子拉著黃衣少年向前走著，但後者似乎有些不耐煩，飛眉緊蹙，惡聲惡氣的叨念著什麼。

『素還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迷路了？』

『耶，師兄什麼時候迷路過了？真是在這兒，耐心點。』

『哼…』談無慾扭頭。他一向不喜歡神秘，摸不清素還真的意圖讓他更是煩躁。

彼時倆人才十六七歲，過著清修生活的兩人除了彼此與書籍祕笈以外，幾乎可說是與世隔絕。師兄弟倆小時候感情其實是好的，整天在一起學習打鬧，經常連睡覺都分不開；但隨著年紀增長，好勝心與青少年那有些彆扭的情感都出來了，便漸漸的開始有了分歧。

直到現在，兩人雖然仍默契無間，對話卻是十句有九句都是鬥嘴。素還真倒是無所謂的，他心性一向更豁達些，吵贏了他就得意的笑笑，吵不贏他就厚著顏裝沒事，難分勝負的時候，就靦著臉去撩撥那越來越容易來氣的師弟。

談無慾那張清瞿的麗顏襯著凌厲的眉目，讓他看起來日漸高傲清冷，不說話時冰涼涼的，很有高嶺之花的韻味。每每想到這兒素還真老忍不住要去逗逗他，把他師弟氣得白皙的膚色都透出一層薄紅，就算會招來一頓罵或纏鬥他便也滿足了。

另一邊，談無慾自然也是納悶著，為什麼他這師兄老是越發來了勁兒想與他對著幹，每次下定決心不再理睬他，卻又總被他的三言兩語激的沈不住氣。他想素還真肯定就是他的天煞孤星。

今日一大早，素還真便告訴談無慾，他昨天看見那老雲遊四海的糊塗師父八趾麒麟偷偷的回半斗坪了，卻沒見他這兩名徒弟，只是一味的往山裡鑽。

素還真一時好奇便跟上了，看見師父在一株很大的桃樹下挖了好些罈子出來，喜孜孜的帶走一罈，又小心的把剩下的埋了回去。

『哎你說，師父他這麼鬼鬼祟祟的回來取，卻又不讓我們知道的，肯定就是好東西！』素還真胸有成竹的說，一邊回頭看看仍有些鬧脾氣的師弟：『如果不是好東西，我們便把它們往別處扔了，讓他之後一頓好找！』

『好！解氣！』談無慾一聽那糊塗師父竟然有心藏私，便也有些脾氣上來，沒多想便也贊同了素還真。

素還真笑了笑，捏緊了牽著談無慾的手。

終於來到記憶中的桃樹下，素還真從背上取出準備好的兩柄鏟子，師兄弟倆便小心的挖開了不久前才剛鬆動的泥土，果然在土下數吋發現了幾個晶亮的黑罈子，罈口還謹慎的用紅布密封著。

素還真抱了一罈出來，便坐在樹下準備打開了，談無慾也好奇的湊過來，卻是不敢離的太近，只見素還真小心的剝開細繩，掀開紅布的一瞬間一股濃郁的甜膩與辛辣便撲鼻而來。

『哇…這是…』素還真湊近罈口嗅了嗅，有些不自信地道：『是酒嗎？』

『唔…』談無慾也湊近了一點兒，聞了聞後說：『桃花味兒…是桃花釀？』

師兄弟隱居山中鮮少下山，從來沒有見過也沒喝過酒，一時之間對著這麼多烈酒竟有些不知所措。然而從罈口散發的濃濃香氣卻是如此醉人，素還真光是聞著就有些飄飄然，心下一動便向師弟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將師父的私藏全喝了，以酒力分個高下，如何？』

談無慾聞言蹙眉，他從來沒喝過酒，不知自己酒力如何，但既然是素還真提出的，此刻退縮倒像是怕了他一般，那是絕對不行的。橫豎素還真應該也沒喝過酒，不如就賭賭運氣，沉默幾秒後便有些氣急地道：『誰怕誰！』

『師弟好氣魄！那我們先一人一罈！』素還真將自己手上已開封的罈子塞進談無慾手裡，自己又從土坑中撈出一罈開封了，將罈子舉高了些，朗聲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師弟，請！』

說完，素還真便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談無慾見狀便也低頭去以口就著罈飲了一口。

桃花釀雖花香鮮甜，後勁卻是雄厚，素還真剛嚥下一口便被嗆的連連咳嗽，談無慾也因沒有防備而小聲的輕咳著，師兄弟倆狼狽的咳了一陣後才順過氣來，淚眼脹紅著臉蛋互相一望，下一秒便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笑了一陣終於平復下來後，素還真嘆道：『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好喝的…師父還當寶似的！』

談無慾又低頭啜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唱反調道：『是嗎？我倒覺得有些能理解了…』

初嚐酒味，皮薄面白的談無慾臉上也騰起血色，斂目打量著罈子微笑的側顏在素還真眼中麗得驚人，看得素還真不自覺得又灌了幾口酒。

談無慾注意到素還真竟還是默默的在喝，以為拼酒仍在繼續，便也不服輸的繼續喝起來，師兄弟倆便這麼各自喝空了一罈。

見對方手裡空罈，好勝心便開始作祟，於是兩人又各自抓了一罈來飲，喝著喝著竟都有些飄飄然起來，其中又以素還真更甚，多喝半罈便開始出現醉態。

喝多了，便保持不住儀態，談無慾注意到時，兩人已經是在桃花樹下膩成一塊，素還真還對著他開始嘻嘻傻笑起來。

『素還真，看來這次是我贏了！』談無慾有些得意的翹起了嘴角。

素還真看在眼裡也不惱不氣，只是覺得眼前的師弟竟是前所未有的好看，便道：『好呀師弟，既然如此師兄給你個獎賞！』

『什麼獎賞？』談無慾才剛問，下一秒素還真便整個人湊過來，捧著他的臉對著唇就是一吻！

談無慾懵了，還懵的挺徹底，全身僵硬著也不知道閃躲，但素還真似乎是嚐到甜頭，輕碰了一下後退開見談無慾竟然沒反應，便又大著膽子親了上去。

『你…！』談無慾回神般的一驚，唇齒開啟時竟被素還真抓到空隙，帶著酒味的舌已經靈活的鑽進了談無慾的口中，還順勢用手攬著他的背後和後腦，不讓談無慾輕易的逃走。

談無慾嚇得不輕，再加上酒醉讓他腦子暈呼呼的，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只能微微呻吟著配合素還真有些生澀的親吻。

然而這樣的反應似乎更是激起了素還真的鬥志，他睜眼微微望了談無慾一眼，見談無慾緊閉著雙眸滿面潮紅，有些喘不過氣的模樣，更是情動，便用了力將他禁錮在身下，自己擠進談無慾的雙腿間，不知不覺間已經是一個征服的姿勢。

好不容易又能呼吸，談無慾躺在樹幹上喘著氣，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竟被壓在素還真身下，對方還正在啃咬他因拉扯而露出的頸脖皮膚，他吃驚的用手去推，卻發現師兄的力氣比自己還大，此時醉了更是不知分寸，自己越是掙扎對付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便越大！

談無慾又氣又急，紅著一雙眼，正思索是否該運氣將他打退之際，素還真卻是軟軟的伏在他身上不動了。談無慾低頭望著他頭頂，抬手推了推他肩膀，素還真卻是全然無反應，他便厲聲叱道：『素還真！你是死了嗎！？』

素還真還是不應，只是發出了綿長的呼吸聲。

談無慾歪頭，探了探他的鼻息，心一沉。

他這是，睡著了？

不分青紅皂白的撲了上來，然後便自己醉倒了？

念頭從腦中一過，談無慾脾氣瞬間爆發，將素還真從自己身上踢了開來，見對方只是在地上翻了個身便繼續做著好夢般，便更是來氣，一連施了好幾個昏睡咒，確定他沒七天十天醒不來後，才丟下素還真氣沖沖的回到半斗坪的房中。

過了數日…八趾麒麟回到半斗坪來，見素還真不在便問談無慾師兄的下落，談無慾只是無辜地表示只看見師兄往桃樹林裡走去，便好幾天沒有回來。

八趾麒麟聞言尋了去，卻見到自己珍藏的桃花釀剩下七七八八個空罈歪倒四散，自己的大徒弟抱著酒罈醉得不省人事的樣子，當下便抄了拐杖給了素還真一頓好打，打得他的醉意和瞌睡都煙消雲散、連連哀號。

之後，素還真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而在旁照顧他的談無慾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談無慾曾試探性的問素還真是否還記得喝了酒以後的事，素還真搖搖頭，表示自己酒量確實差，什麼也不記得了。

於是談無慾便沒有再問，也不再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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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後，日月才子已在江湖上闖蕩已久。

談無慾正值修養期，帶著冷水心與寒山意長居無慾天，日子清閒。

寒山意好酒，時不時便蒐羅個什麼佳釀回來，自己也總愛變著花樣釀著各式各樣的好酒，自然也免不了孝敬自己的主人。

談無慾闖蕩武林時嚴已自律鮮少放縱，但此時正逍遙閒散，便也常陪著飲了，每每飲酒間總要想起當年那件事。

現在想來，那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之後便是百年後素還真想強拘他非毒之魂，兩人終於互表心意的時候。

想到這裡，他低頭自嘲的笑了笑。

橫豎素還真根本不記得這回事，就他自己老惦念著，活像個小姑娘似的。

打從那時他就知道素還真是碰不得酒的，而素還真自然也心知肚明。因此後來他聽見不夜天含願台的事情的時候，其實心裡也沒有什麼反應。他想素還真八成是順水推舟自己落入套兒裡的，他那樣老奸巨猾的一個人，只是中間哪些是預料中、哪些是意外，他沒有向素還真求證過。

又逢春天，冷水心栽了一堆桃花李花杏花這會兒全開了，風一揚便落英滿天，染得無慾天春色濃濃。

談無慾躺在涼亭內的美人靠，身旁放了好幾罈上好的酒，杯子空了便隨便取一罈來倒，這樣混著喝竟也沒醉倒，可見當年那賭局他贏得有理。

這時，冷水心卻是領了人而來，一臉不高興地道：『主人，冷水心知道您吩咐過不見客，但這位…』她頓了頓，眼往回一瞟：『素還真卻堅持說他不是客，硬要見主人一面。』

談無慾聞言沒有轉頭，卻是笑了。

冷水心的性子一向護短又潑辣，對素還真也總是相當不客氣，當年談無慾說不必對素還真多禮，只須跟著他喚素還真的名諱時，便從了，還從地十分歡喜。每次素還真來無慾天，都只有寒山意還會帶著敬意喚他一聲『素賢人』，冷水心則是不賣他素還真面子的。

素還真從來不計較，總是厚著顏，道這是師弟把吾當自己人的意思，自然不必多禮。談無慾每每聽見他又開始耍無賴脾氣，只是哼了哼，也懶的搭理。

冷水心見主人沒反應，便高聲道：『素還真，您也看到了，主人正休息呢！您還是請回吧！』

這時，談無慾聽見素還真仍是那溫潤儒雅的聲音，不急不徐地道：『耶，看這樣子，我師弟怕是喝多了，睡在這裡要著涼的，不如讓素某代勞將他抱進房吧！』

說著，聲音還不顧冷水心的阻止離談無慾越來越近，在素還真的手輕輕鑽入談無慾的腰際時，談無慾冷不防的睜眼一瞧，果然素還真正笑盈盈的望著自己，手上還順勢收緊了抱住他的腰肢。

『我又不是你，還沒醉呢，放手！』

『師弟果然好酒量。』素還真也不放手，只是順勢坐在美人靠的一角，兩人便這麼自然而然的依偎在一起。

冷水心見狀嘟了嘟嘴，談無慾便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休息，小姑娘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素還真望著冷水心的背影抽了抽嘴角，道：『你到底是跟她說了什麼，為何她這麼討厭我？』

『你每次來找我都沒好事，他們自然護著我，這不是很正常嗎？』談無慾眼中藏著笑意，只事不關己地道：『說吧，這次又要做什麼？』

『只是想見你罷了。』

難得聽見師兄這麼坦率，談無慾心中警鐘大作，目光凌厲的盯著眼前的人，道：『…說實話。』

『……今天是風姑娘的祭日。』

談無慾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緊抿著唇好半晌後才厲聲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師弟…無慾…』素還真沒有看著談無慾，卻只是把手輕輕搭上他的，還抓緊了不讓談無慾把手抽開，低聲道：『吾並不後悔當初去了不夜天，因為取得龍骨聖刀是必為之事…但…終究間接害死了風姑娘。』

談無慾緊蹙著眉，眸中的陰影越發濃重，半晌才道：『你覺得你對不起她？』

『素某是對不起她。』素還真抬頭望著談無慾，眼中流露著真誠的苦澀：『但更覺得對不起你。』

『怪了，你為什麼要覺得對不起我？』談無慾厲聲道，連聲調不自覺都提高卻不自知。

素還真知道談無慾的個性，便也不點破，只是接過談無慾手上的杯子便飲，飲完又撈起一個罈子自斟自酌起來。

談無慾見他不開口，便也扭過頭去不說話，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好半晌後，談無慾可以從兩人相依的部份感覺到素還真的身子已經發起熱來，想是酒力已經生效，便冷冷轉過頭來道：『事到如今你還敢喝酒，好不長記性。』

素還真卻是冷不防的壓了上來，對著談無慾單薄的嘴唇就是一陣強吻，談無慾閃避不及，只能扭頭躲開，卻又被素還真用力捧著臉加深了親吻。兩人的酒氣隨著紊亂的呼吸交纏，帶著酒香的涎水流淌交換，談無慾理智上想把素還真推開，情感上卻是怎樣也使不出力，雙手只能半推半就般的抓在素還真白色的衣領上，掐的白皙的指尖發紅，襯著深色的指甲更顯豔麗。

或許是兩人都有幾分醉意，昏沉之間熱度很快就攀附而上，傾刻間談無慾已經被素還真壓倒在美人靠上。素還真鬆開禁錮住談無慾的雙手，開始俐落的解開對方的衣領腰帶，談無慾睜開迷濛的雙眼，一邊側頭試著說話，卻只能在素還真窮追不捨的索吻下吐出一些破碎的字句。

『你…嗯…住手…』談無慾喘了口氣：『等一下…』

仔細一看，卻發現素還真的眸中帶著陰暗而凶狠的沉色，他內心微動，皺著眉輕撫上師兄的面頰，投給他一個疑問的目光。素還真與他四目相接，抓著他的手側頭吻了吻師弟的掌心，才低聲道：『不夜天含願台上，所備的酒和那日的桃花釀一模一樣。』

談無慾心神劇顫，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我或許是醉了，或許是被下了藥…但我只知道那時我眼裡沒有朱雀雲丹，只有那時年少的你。』

『你…你還記得…』談無慾顧不得素還真正脫著自己的衣服，只是帶著複雜的神情問著。

但素還真只是笑得有些無賴，埋頭在他的頸間道：『你說呢…？』說完雙手還不安分的往談無慾半裸的身子上摩挲，卻冷不防被談無慾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讓素還真疼地清醒了幾分。

『說清楚。』談無慾鳳眸中含著怒，有些山雨欲來的顏色。

素還真嘆了個氣，歉色邊去吻他臉頰道：『無慾…這麼多年來…我從來只栽在你的手上…當年我一時迷亂吻了你，卻覺得太急、太早了，只好裝睡矇混過去，沒想到你更狠，給我下了昏睡咒…』語畢他自嘲般的笑了笑：『這件事情一直卡在我心裡，總找不到時機向你坦白…那天在含願台時桃花釀一入口，便像入了魔障似的…』

素還真發了力用膝蓋頂開談無慾的雙腿，用自己火熱的下身去抵著他白皙的大腿根，一隻手則是去撫弄他半挺的欲望，在他耳邊低聲道：『那天我只當身下壓著的是你…明白嗎？』

談無慾的心跳的又快又重，一時之間百感交集，然而身下如電流般竄流全身的快感卻又使他無法思考，他只能閉上眼不讓淚水氾濫，抬手便環抱住素還真的頸脖。

素還真這是要將朱雀雲丹的死歸咎在他兩人身上。很狡猾，談無慾覺得自己明明是無辜的，卻又下意識作賤的想去扛起這個罪責。

素還真因為太愛談無慾而害死了風采鈴，這個罪名他可以接受，他想這就代表他擁有素還真比他想像的更多。

順應著肉體上的快感，想通了，便覺得也罷，他們為天下蒼生付出的人，都說不準何時會賠上這條命。還有機會沉淪享樂的時候，若不盡興，那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了？

於是談無慾蜷起白皙的長腿纏住素還真的勁腰，環抱的雙手更是加重了力道將師兄拉的更近，素還真彷彿受到允許與鼓勵一般，一邊低頭舔咬談無慾的耳垂，一邊將火熱的分身推進師弟早已被開拓溼熱的壅道。

他感受著談無慾顫抖的腰肢不住的抬起，便騰出一隻手去托著他細瘦的背脊，順勢下滑到腰窩用力一按，便讓自己進入談無慾更深的境地。談無慾只覺得又酸又麻，平常很少呻吟出聲的他一不留神便逸出一聲輕吟，卻是更加激發起素還真的慾火。

素還真停下動作，垂手抓起一只酒甕仰首便灌，進不了口的酒液沿著下巴頸線鎖骨胸口往下流淌，滴滴答答的落在談無慾的臉上身上，接著素還真低頭便是一吻，將口中的酒大半渡了過去。

兩人汗水淋漓，和酒水混雜在一起，只覺得要雙雙一起醉死過去，卻又被尚未滿足的慾火拴在原地，求不得解脫而痛苦難耐的談無慾難受的扭動著身體，素還真牽起一個壞心的笑，卻將深埋的分身退了出來。談無慾突然感覺下身一陣難捱的空虛，睜眼給了素還真一道眼風，素還真卻是將躺著的談無慾拉起身來，自己卻悠悠的躺下了。

談無慾明白他的意思，卻是又羞又怒，但素還真只是皺眉用有些無辜又晶亮的眼神望著他，倒也不敢使出激將法，只道：『無慾，就寵我這一回。』

素還真與談無慾都是極少示弱之人，如今素還真的姿態如此柔軟，談無慾竟感內心兵敗如山倒，只嘆了口氣，總歸他是不服輸的性子，又因醉酒失了三分清醒，心一橫便跨坐在師兄腰上，扶著師兄高聳的硬挺自己進了去。

沒料到這樣的姿勢卻讓素還真進到一個前所未有的深度，兩人都沒忍住輕喘了一聲，素還真雙手抓著談無慾的恥骨，開始猛烈挺進著。這樣的體位讓談無慾感到羞恥，身體的感官便也放大了數倍，只覺得那火燙的陽物在體內抽插攆進，彷彿要將自己的靈魂也一同抽離，不自覺的臉上便掛了淚痕，緊咬著的下唇也泛出血絲。

素還真看了不忍，便一個起身就著侵入的姿勢重新將談無慾壓在身下，低頭吻去師弟臉上交織的淚痕與血痕，啞著聲道：『乖，無慾，師兄疼你。』

說完，便溫柔霸道的挺進數十回，最後兩人一同達到了極樂。

『你以後不能再喝酒了。』

素還真笑笑，道：『只在你這兒喝。』

談無慾扭頭，冷哼道：『這兒也沒你的份。』

素還真湊近在談無慾臉頰上吻了一下，道：『會讓我醉的從來不是酒，而是無慾你。』

素還真白衣翩翩，瀟灑的轉身離去，不須看他也知道談無慾的耳尖肯定緋紅一片。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酣醉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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