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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布♀/里苏普罗♀/奶酪镜♀】17

[db:作者] 2025-07-20 06:33 5hhhhh 2470 ℃

*性转 架空

十七岁的夏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阿帕基一手转着笔,看着黑板上歪歪扭扭的值班表想着:

至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春天才走不久,未来得及扎成马尾的长发下就已经汗湿黏腻到不行。

隔壁班开始有姑娘炫耀似地喷起了男朋友送的奢侈品香水。周围人的校服裙也被拉得越来越短。

阿帕基对这些无感,如果硬想做些什么,拉起自己长裙的裙边透透气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下节课是体育课,她并不那么讨厌体育课。

向前桌要了一根皮筋,阿帕基将银色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

或许下个夏天可以去剪个短发,和布加拉提一样的那种,她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悦,这般想着。

她的目光扫到坐在教室另一个角落的伊鲁索,她还拿着那面讨人厌的镜子做着成为画报女郎的梦。

阿帕基无意攻击他人的梦想,伊鲁索长得不错,这是事实。

“但是她是个怪人。”阿帕基想着,又觉得自己和伊鲁索半斤八两,她有这个自觉。

体育课的时候男生去踢足球,女生留下来打排球。

阿帕基个子高,在这种时候总是非常受欢迎。她虽然不喜欢集体活动,但是排球是她喜欢的。游戏开始之前她看到伊鲁索,她坐在花坛边,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左手捂着肚子,一副来了月经的样子。但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是装的,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一个月三十天都来月经。阿帕基可以保证,今天中午在去食堂的队伍里她准能看见伊鲁索,跑得比谁都快,挤得比谁都勇猛的伊鲁索。

伊鲁索是怪胎,基本上是半个年级的共识了。她长得很漂亮,高一的时候很多男生追求她,但是她谁都不理,似乎谁都配不上自己一样。那时候有被她甩的男生抱怨,她爱的只有那面镜子,只有她自己。伊鲁索倒也不反驳。

她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分组学习的时候也总是格格不入。她成绩不错,但是老师们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她。

谁都知道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画报明星,被定格成照片,然后在世界各处笑靥如花的画报明星,她起码写了五次这个题材的作文。但是去问年级里所有认识她的人关于她梦想的看法,估计所有人都会对此嗤之以鼻。

没有人能否认她很漂亮,但是也没有人能否认,她并不具有那种讨人喜欢的特质。

不知不觉,伊鲁索不再被大家喜欢了。

失去了这层保护伞的她很快就被整个班级孤立了,她的座位也被搬到了教室最后的角落,她对此颇有微词。

似乎这样的距离会损伤她那双美丽的红眼睛一样。

阿帕基和她之间隔了两套空桌椅,有时候阿帕基上课发呆的时候能看到伊鲁索低头在纸上写点什么。

她也不怎么喜欢伊鲁索,对于她来说,伊鲁索总是表现得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神经兮兮的。当然阿帕基也不怎么看得惯班上其他人的行为罢,但是她能做些什么呢?伊鲁索又会怎么想呢?

阿帕基转身,从队友手中拿起排球,摆好姿势,调整好力道,把球漂亮地发了出去。

中场休息之前,有人把球射偏了,直直地掉到伊鲁索身边。

阿帕基离她最近,便随口道:

“把球踢过来。”

伊鲁索看看她,看看球,抿了抿那玫瑰色的薄唇,装作没看见似的翻了一页书。

阿帕基看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她似乎是在嫌弃排球上正沾着自己这些“粗人”的汗。气不打一处来,三步两步上前,捡起球,指着她那双泛着黄的球鞋道:“也不见得这双鞋有多娇贵。”

伊鲁索听了,猛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似乎更红了。

“你说什么?”她说着,语气还是那般的自作高贵到让人想吐。

“我说……”阿帕基刚想重复自己刚刚的话,身后赶来的同伴似是看戏般涌了过来。

“阿帕基说啊,”有人嬉笑着对伊鲁索道,“她说啊,你的鞋可没多么娇贵。”

“是呀,”另一人接茬道,“毕竟校服都是旧的嘛,你看那领子,脏兮兮的。”

“毕竟是贫民窟公主嘛。”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

“你们,你们……”伊鲁索攥紧了拳头,看着远处搭腔的人,起身就要打过去。

阿帕基离她最近,连忙接下了她的拳头,她转身看着阿帕基,似乎又认准了今天自己的屈辱来源便是来自阿帕基,便将怒火烧到了阿帕基头上。

阿帕基本不想和她打,但是她的攻击太不给情面,阿帕基自然不是吃素的,反手一巴掌就打在了伊鲁索引以为傲的脸蛋上。两人自此便不分你我地扭打起来。

论力气,伊鲁索本不是阿帕基的对手,但是今天她似乎特别不要命般地向着阿帕基发动攻击。她打得并不痛,就是不讲章法,招招打到阿帕基的怒点。阿帕基便也不顾及什么,拎着她的领子,找准机会就抬腿招呼过去。

两人一直打到风纪主任经过,然后把尚还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命令她们整理好自己的运动校服,一同去教学楼二楼的办公室罚站反思。

阿帕基和伊鲁索分开时胸中尚还有着满腔怒火,走到办公室前火却近乎是消了一半。

两个人相看仍还是两厌,怎么说就是不对付。

主任给了她们一人一张稿纸,一支笔,要她们握手言和,然后站在办公室的窗台前写反思书。

两个人扭扭怩怩地握了手,阿帕基分明看见伊鲁索把手藏到裙裤后面擦了擦,气得差点没再给她一脚。但是又顾及主任还在,只好作罢。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走廊里,课间的走廊里人来人往,看着阿帕基和伊鲁索两个人站在这里,多少都会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目光。

阿帕基倒不是说经常经历这种场面,但是好歹是年级里有名的大姐大,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够她从容面对这般的场景,反倒是伊鲁索。

阿帕基写了一半假惺惺的检讨,抬头看走廊另一端低着头把脸缩在六个辫子里的伊鲁索,却已经是连着耳朵根都红了。

阿帕基看她的糗样,心情大好,连着最后一点儿气都消了。

她这才注意到伊鲁索的校服。

阿帕基和伊鲁索就读的学校是当地一所比较好的公立学校。就读人员比较杂,阿帕基是就近减分录取的,班上也不缺那种买//通领导入学的有钱人,像伊鲁索这样的,通过自己努力考进来的也不在少数。

之前就听说过伊鲁索家经济条件不好,只是今天才切实感受到到了。

她泛着黄的校服和球鞋,的确在周围人之间——

格格不入。

阿帕基很快就写好了检讨,对于这个她多少已经掌握了一些套路和技巧。

她看着缩在一边的伊鲁索,觉得今天似乎是自己戳到对方痛楚的不对了。

她想给自己开脱,例如要是伊鲁索把球踢过来不就没这个事情了,并且自己的确也不知道对于自己的家境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她站在那里,一直等伊鲁索写完,把检讨放到主任桌上。

阿帕基看着她,觉得她分明是哭了,那双红眼睛里写满了委屈。阿帕基拉住她:“伊鲁索……”

“走开。”伊鲁索甩开她的手,快步走回了教室。

阿帕基被留在原地,觉得生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她觉得伊鲁索应该听听自己说话的,但是反过头来看,自己又有什么立场要求对方停下来呢。

阿帕基低头,看到自己白色运动裙上的脚印,愧疚感散了一大半。看了一眼学校钟楼,差不多要去换衣服了。

可不能让布加拉提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阿帕基和伊鲁索的日常本就没有什么交集,自那次之后便更加没有了。

伊鲁索变得更加不愿意呆在班上,每当伊鲁索离开教室,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阿帕基总能听到周围叽叽喳喳的谈话里听到她们嘲笑伊鲁索的声音。

旧校服啊,贫民窟啊,公主病啊,听来听去阿帕基都听厌了。天越来越热了,阿帕基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燥,拿下放在脸上遮光的课本,站起身。

“前面的,叽叽喳喳吵死了,能不能换点花样说?”阿帕基没好气道,“天天说人家有意思吗?不就上次人家考得比你好吗?啊?酸什么酸?”

阿帕基一边说,一边用右手抓住靠背椅的钢柱,随意地用食指敲打着。

被阿帕基说的少女听到最后一句,脸都绿了,正想站起身反驳,却被周围的同伴拦住了。

她们凑到一起,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阿帕基哼了一声,然后松开抓住椅子的手,拿起桌上的法语书想要再继续睡会儿。

这时上课铃响了,阿帕基不能再睡,觉得扫兴,又把书放下了。

她的余光看见后门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多久了——

是伊鲁索。

那天中午,阿帕基热好便当,去自己常去的天台吃。

当她到的时候,看见伊鲁索已经坐在那里了。

“你怎么在这里,让开,这里是我的地盘。”阿帕基不常和别人一起吃饭,与其说的没有人一起不如说是不想,她不太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和那些人相处。特别是伊鲁索,她后来想了想,自己会为她说话这种事情,就她来说也是不可思议。若是说完全是那次的愧疚,倒也不是。她心里有点乱,想要赶当事人离开这个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

“明明是我先来的。”伊鲁索说话还是那么令人讨厌的咄咄逼人。

阿帕基看了她一眼,本来想说“那好,我走。”但是又觉得自己不想让步,她有时候觉得伊鲁索是不是在惹怒自己方面有些特异功能?就像最近院子里搬过来的那个金毛小鬼一样。

硬要说的话,和那个小鬼比起来,伊鲁索可能还要可爱一点。

至少她不会和自己抢布加拉提。

阿帕基拿着便当,找了一个远离伊鲁索的地方坐下了。

伊鲁索手里也拿着便当,是那种很老式的便当盒,阿帕基瞄了一眼,里面装得都是些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家常小菜,但是放得整整齐齐的,荤素搭配也看得过去。

阿帕基坐下,也打开了自己的饭盒。

她明显感受到了伊鲁索的目光,便炫耀似的把便当往她的方向倾了倾。

她对自己的便当还是非常自豪的。

哪知,她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

“噗。”

阿帕基把饭盒放下,握紧拳头就要冲过去。

伊鲁索拿着饭盒,连忙摆手,笑得前仰后翻。

“我……我哈哈哈哈没想到你,阿帕基的便当,这么有少女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小兔子哈哈哈哈哈哈哈香肠章鱼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妈做的?还是男朋友,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做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可以拍照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吗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阿帕基闻言更想拿起饭盒扣到那张因为爆笑扭曲的脸上。但是不知为何,她自己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是老娘做的,妈的。”阿帕基道,“关你屁事啊,伊鲁索。”

“实在是没想到啊……”伊鲁索好不容易停下笑,道,“挺可爱的,真的。”

“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夸奖?”阿帕基道。

“嗯,本小姐这么夸奖你,你应该感到荣幸。”伊鲁索坐正,又恢复了那臭屁的样子。

阿帕基觉得她好笑,插了一个章鱼塞进嘴里,道:“老娘不稀罕。”

伊鲁索见她开始吃饭,也像是怕自己的便当凉了,也低头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饭时闭口不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伊鲁索开口道:“今天,也算不上谢谢,毕竟你欠我的那个……啊……你今天做的蛮好的。”

“要说谢谢就说谢谢,”阿帕基看不惯她这个样子,道:“毕竟上次我也有错,我们两清了。”

“才没两清!”伊鲁索尖叫道。

“要么你还欠我?”阿帕基随意道。

“呸!你他妈给我要点脸,我因为你写检讨了,这还不严重吗??”伊鲁索一边抗议,一边拿着饭盒坐到了阿帕基身边,阿帕基看着她那双旧旧的制服鞋,只觉得自己似乎面对的是一个不一样的伊鲁索。

在那之后天台的常住民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阿帕基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讨厌伊鲁索的,面对着这样麻烦又八卦,一惊一乍的女人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她自诩为和阿帕基相熟了,便漫无边际地开始向她打听起来。

“喂,你和我讲啊,你的便当是给谁做的啊?做那么好。”

“你和我说说呗。”

“你不和我说我就不和你玩了啊。”

“那你还能和谁玩?”阿帕基想问,但是最终还是忍住没说出口。

伊鲁索烦人,自己又最怕烦人的人。

阿帕基也觉得自己糊涂,竟和这个怎么想都靠不住的人说了自己的秘密——

她喜欢布加拉提。

自她有记忆来,她就喜欢布加拉提了。

她和布加拉提出生在同一个院子里,这里本来是某个公司的员工楼,布加拉提的父亲和阿帕基的父亲是关系很好的同事。

布加拉提比阿帕基大四岁,今年大学刚毕业,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

所以阿帕基想未来当个警察,她觉得自己或许没办法和头脑那么好的布加拉提一样成为一名律师或者检察官,但是至少可以成为一名警察,她总是做着电视剧里警察和律师的梦,用所有少女期待一场王子与公主爱情的时间去向往一个属于她和布加拉提帅气的正义时刻。

现在想来,自她有记忆来,布加拉提就是那个样子了,总是对她笑得那么温柔,然后抚她的发,唤她的名——

“雷欧……”

天知道她有多爱布加拉提这样呼唤自己。

阿帕基对于自己对布加拉提的恋慕没有过任何迷惘,似乎自己生来就会爱上她一般。她也不是很在乎周围人怎么看,布加拉提对自己好,自己对布加拉提好又有什么问题呢?

她想着律师工作很忙没时间做饭,便为布加拉提学做便当。她想着布加拉提回家时应该会很累,便会在家附近的路口待到布加拉提经过然后装作偶遇,接过她手中的文件袋。她最近还开始做兼职了,早上的时候帮别人送送报纸,她跑得快,总能赚很多。毕竟上次布加拉提来自家玩的时候看杂志盯着上面的一个带拉链花纹的小包看了很久,她想买下来送给布加拉提,但是那对于她来说实在是有些贵。

她还做了很多很多,多到她只恨自己为何不能给予她更多。

她自然也有自己的烦恼,阿帕基总觉得,仿佛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欢布加拉提,但是似乎只有布加拉提自己不知道。

阿帕基想开口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上个秋天,她送了布加拉提玫瑰花,院子里其他来参加派对的朋友,一起长大的纳兰迦、福葛,和4栋的米斯达,新搬来的特里修,都围在一边看着。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怂了。

布加拉提坐在烛光之间对着自己笑,她抱着那束玫瑰花,道:

“这么大一束,太破费了呀。”

“没……没有。”阿帕基吞了一口口水,道:“布加拉提,我……我……”

“谢谢你,雷欧。”布加拉提给了她一个拥抱,“谢谢你的惊喜派对,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亲爱的雷欧。”

“我也爱你。”阿帕基回抱住布加拉提,她重复着她的话,她真的不知道她有多爱她。

她仍说着爱,但是她知道那话中的味道早就变了,变得那么让人绝望。

“或许等我成年了,一切会好很多。”

阿帕基说着,也不知道这话自己说出来信了几分,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伊鲁索这个烦人的家伙说这些。

伊鲁索一脸欠揍道:“你十六岁一定也是这样说的。”

“我看你就是欠揍。”阿帕基虽然这样说,但是却连手都没抬起来。

阿帕基讲得有点累,坐下来喝了口汽水,听见伊鲁索在一边感慨。

“哇——”

“你干嘛?”阿帕基不耐烦道。

“没想到你真的是弯的啊。”

“……”

“你放心阿帕基,我不会歧视你的。”

“歧视你个头啊。”阿帕基一脚就要踹过去,被伊鲁索躲开了。

“啧,我说你就是怂,”伊鲁索道,“这种情况,她八成对你也是有意思。”

“啧,站着说话不腰疼。”

“嘛。毕竟我也没谈过恋爱,”伊鲁索抬头望天,道,“没办法说些什么。不过我可是未来的国际模特,你应该听我劝,硬着头皮上。”

“你现在不做画报明星了?”

“做,”伊鲁索笑道,“但是模特更吃香不是吗。”

阿帕基懒得吐槽她,往嘴里塞了个泡泡糖。

“我啊,上次去模特事务所了,”伊鲁索躺在身后用报纸铺成的靠垫上,道,“他们说我不错的。”

“你还真去了,”阿帕基道,“小心被骗了啊。”

“能骗我啥,我又不吃他们的不喝他们的,我身上也没钱,”伊鲁索道,“我还会打架。”

“你那三脚猫功夫,”阿帕基冷哼,“算了吧。”

“哈哈哈哈我哥也是这样说的,他不让我去。”

“你家总算有个正常人了。”

“嘿,你咋说话的呢。”伊鲁索坐起身,道,“不过也是,我家估计也就我哥一个正常人了。”

“话说阿帕基,猜怎么着。”

阿帕基懒得理她,白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啧,你好好听,就是那个,我那个狐狸精嫂子。”

“嗯?”阿帕基对她嘴里那个长得和模特一样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嫂子挺感兴趣的。

“她这次可算是说了句人话了。”

伊鲁索不喜欢自己的嫂子,阿帕基觉得多多少少是介于妹妹对相依为命的哥哥的独占欲和作为一个女性对于另一个美丽女性的嫉妒心之间的情感。

伊鲁索有个做铁匠的哥哥,叫里苏特,长得高高帅帅的,阿帕基见过。那天伊鲁索忘记带便当,里苏特给她送过来,长得好看,像杂志上的明星,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伊鲁索性格那么臭却有那么张好看的脸。

伊鲁索很喜欢自己的哥哥,多半还是因为家里穷。他们的父母很早就因病去世了,兄妹两个相依为命,这几年生活才慢慢好起来,全靠里苏特一个人撑着。作为一个妹妹伊鲁索倒也很听话,读书用功,考到公立学校来没多花哥哥一分钱。哥哥对妹妹也宠,就拿伊鲁索手里的便当盒来说,就是里苏特亲手给她打的,上面还用心地刻了伊鲁索的名字。伊鲁索虽然嫌弃哥哥不懂时髦,打了个这么土气的便当盒,但是也就只是抱怨了一两句,然后每天欢天喜地地带着。

哥哥宠着妹妹,妹妹自然也护着哥哥。对于自己家的哥哥,伊鲁索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哥人那么好,又憨,没得我早被人骗得去了。”也不知道里苏特听到这话会怎么想。总之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拉扯了十几年。他们住的街区搬来了一户人家。

年轻的金发女人带着一个绿头发的小孩,就堪堪住到了伊鲁索她家隔壁。

那女人长得好看,高高瘦瘦的,身材凹凸有致,一张脸看着和时尚模特一样。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伊鲁索第一次见她就不觉得她是个什么好东西,自然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连着她家的小孩都一并讨厌起来。

但是在她树立着敌意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自家哥哥眼睛里闪现的光芒。

里苏特恋爱了,对象是对面那个金色头发的漂亮女人。伊鲁索劝也劝不住,周围街坊邻居也劝他说女人怕不是哪里被有钱人玩剩下的情妇,带着小孩找接盘的呢。

但是里苏特不在乎,伊鲁索觉得他怕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了,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像。

女人最初还会躲着里苏特,她好像在附近的服装店工作,把小孩送到了最近的幼儿园,小孩也听话,不哭也不闹。里苏特不打铁的时候,就跑到街口看女人。女人发现了里苏特看,就往里走,走到里苏特看不到的地方。

伊鲁索觉得气不过,想去理论的时候,里苏特却又不去看女人了。

“你咋了。”伊鲁索问他,他也就是说:“我想了一下,我现在养你们五个人养不起。”

伊鲁索觉得里苏特是傻了,道:“是那狐狸精说了什么吗?”

“没……普罗修特什么都没……”

“哥,你知道不知道你不会撒谎?”

里苏特红了脸,道:“她叫我不要跟着她了,她嫌我穷。”

“啧,我们还没说她带着个拖油……”

“别这样说她,”里苏特道,“她也不容易。”

“更何况我们是真穷。我也觉得我配不上她。”

里苏特说着又落了一锤头下去。

“得想想办法才行。”

这办法没想出来,麻烦先来了。有一天伊鲁索回了家,书包还没放,就看到躲在沙发背后的哥哥。

里苏特一把抓住伊鲁索的手腕,把她扯到沙发背后,道:“你在这呆着,乖乖别动,我去救普罗修特。”说着就冲了出去。

伊鲁索这才看见对面的门开着,里面站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围着那个金发女人和小孩。

然后她听见枪声……

这一片不太平,半夜常能听见这种声音,但是从没有哪一次离她这么近。

她好怕,她怕死,怕里苏特死。她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只有这一个哥哥。

在那一瞬,白天在学校经历的一切,那些疏远和嘲笑似乎都算不上什么了——

她只有这一个哥哥……

她缩在沙发背后,身后很久没有声音了,她好害怕,害怕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里苏特的尸体。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转身向身后,身后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在两扇门之间,自己不成器的哥哥正在和那个女人接吻,一双粗糙的大手悬在半空,无所适从。

两周后,伊鲁索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给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做了伴娘,做伴郎的是隔壁单元的憨小子霍尔马吉欧。伊鲁索穿了漂亮的纱裙子,是租来的,但是伊鲁索还是觉得它简直是像是为自己量身订做的一样,也许也就是自己这般有气质的人适合它吧。伊鲁索愈发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个模特,然后气死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嫂嫂。一边霍尔马吉欧穿着白色的小西装站在里苏特后面,伊鲁索想,猴子穿了西装也不会像人,然后转过头去。

透过镜子,她看见霍尔马吉欧,两人年纪相仿,已经认识了十几年了。他还在傻笑,笑得像是见了没主的猫。伊鲁索觉得讨厌,但是不知为何,也笑了起来。

直到婚礼后,伊鲁索才从哥哥嘴里听到嫂嫂的事迹,普罗修特本来是个律师,前男友不是个东西,欠了黑帮钱就跑路了,留普罗修特一个人偿还债务。普罗修特卖了房子都还不起,就隐姓埋名到了我们这里。

伊鲁索看自家哥哥一脸捡到宝的自豪表情,有些无语,道:“那小孩呢?小孩是怎么回事?”

“他说是之前处理案件的孤儿,看见可怜就领养了。”

“这你都信?”伊鲁索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就差没在额头上写“老实人,请欺负我”的哥哥,道。

“嗯,”里苏特低头,笃定道,“我信她。”

伊鲁索看着他,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总之那之后嫂子也不去卖衣服了,每天拿着几本大书看,说是要回法律界。之前的债,哥哥帮她还了,用光了他本说是要置办商铺的那些可怜巴巴的财产。她过意不去,想尽快找份收入高点的工作。里苏特也不闲着,每天打铁打的比什么时候都有劲。

伊鲁索看着他们那么拼命,能做的也就只有帮着买买菜,带带孩子。

上周她同里苏特说去做模特的事情的时候,里苏特是不同意的。说家里不缺她这点钱,叫她好好读书。

一边缩里苏特怀里看书的普罗修特倒是挺支持,对着里苏特说:“小女孩有点理想又不是不行,我看你妹挺合适的。”

伊鲁索在一边收拾餐具,想着狐狸精你别想靠这个收买我我没那么好收买,一边紧张兮兮地观察自己哥哥的反应。

普罗修特似乎又在里苏特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天晚上睡前里苏特过来找伊鲁索,问她哪天面试。

“下周六。”

“我陪你去,如果觉得不好我就带你回来。”

“真的假的?谢谢哥!”伊鲁索喜不自胜,当即给了哥哥一个拥抱。

里苏特只是笑,道:“你要谢就谢你嫂嫂。”说着就回了房。

伊鲁索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笑。

“所以说啊——我过几天就要去面试啦。”伊鲁索张开双臂,向着天空呼喊道。

“啊!恭喜,恭喜。”阿帕基棒读道。

“你能再有点感情吗?”伊鲁索微笑着摩拳擦掌对阿帕基道。

“呕,你笑得好恶心。”阿帕基道,“对着面试官可别这样笑,会吐的。感觉就像见了六爪章鱼……”

“阿帕基!!!你他妈——”

“干什么,我说的实话。”阿帕基转身拿了便当盒就向着楼道跑了。

伊鲁索站起来,整了整裙子,拿了饭盒,也跟着下了楼去。

那天下午,两个人没有一起走,她们很少一起走回家。

阿帕基和往常一样,去邮局领了自己的报酬。在路上给布加拉提买了一支花,然后站在街口等她来。

今天布加拉提回来得很晚,阿帕基不记得自己看了多少次时间。

或许下次自己应该攒钱买个手机,这样就可以给她打电话发短信了。

等买了包就买。

阿帕基站在布加拉提的身后想着,暗自下了决心。

布加拉提今天喷了香水,阿帕基不留痕迹地去嗅她发间的香气,确定是自己去年送的那瓶,便放下心来。

她站在布加拉提身后,觉得自己似乎是长高了些。她已经变得和穿着高跟鞋的布加拉提差不多高了,或许明年还会更高些。

她心中喜悦,似乎这样自己便能如自己所向往的那般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伊鲁索鬼鬼祟祟地跟在阿帕基后面,然后看见阿帕基在附近花店买了一支花,拿了一打文件,去了邮局,从邮递员手里拿了几个铜板。

最后她在街角的路灯下站住了。

穿着长制服裙的阿帕基,拿着公文包,站在路灯下,向着远方张望着,不时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夕阳把天空染成漂亮的橘红色,一个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阿帕基上前了一步,然后向后退,躲在了路灯的影子里。

“别怂啊,”伊鲁索在心中骂道,“平时那么凶,这时候却是个怂货。”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阿帕基跟在黑发的女人身后,阿帕基的小表情伊鲁索觉得实在是好笑,想着下次有机会得给她录下来。这么明显有谁会发不现啊——

她便去看那个黑发女人的脸。

她的脸上正带着笑,然后她看向伊鲁索的方向。

“完了,被发现了。”伊鲁索心想,但是抱着侥幸心理,她并没有躲起来。

女人分明是对着伊鲁索笑,阿帕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这边隐秘的交流。

名为布加拉提的女人对着伊鲁索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笑眯眯地向前走了。

伊鲁索心中明了,在内心嘲笑着阿帕基是个傻子,然后站起身向着菜市场去了。

天快黑了,再不去就没菜了,她心想。

菜市场不远,伊鲁索一边挑着萝卜一边想着自己可是未来的国际超模,为什么每天都要来这买萝卜?想着就来气,付账的时候杀价都比以往狠了两毛。

那天的夕阳很好,伊鲁索背着书包,提着两袋萝卜,一兜西芹,一小块奶酪,向着家的方向走。

背着光,她看见霍尔马吉欧那个傻子。

他估计刚从边上的公共足球场出来,身上一身的汗和泥巴。

不用想,这家伙肯定正在对着自己傻笑,还守着他那辆二手自行车。

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糟糕吗?

霍尔马吉欧远远地向她搭讪,他喜欢她,她早就知道了。

他接过伊鲁索手里的菜,放到自行车的小篮子里,里面本有一只在睡觉的黑猫。猫被惊醒,也没恼,懒洋洋地爬起来趴在篮子边,看着一边向着伊鲁索伸手的主人。

伊鲁索把手放上去,像个坐上骏马的公主一样坐上霍尔马吉欧的自行车,然后把头靠在他的后背。

自行车轮转啊转。

在这轮夕阳下,伊鲁索靠在霍尔马吉欧的身上,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不顺的事情,想着明早的考试,想着家里讨人厌的嫂嫂,想着傻到不能再傻的阿帕基。

这个世界还是很让人讨厌,但是至少

还没有那么糟。

—FIN—

写在后面

茶哥生日快乐。

不知道怎么打tag的一篇(哭)

题目是BGM,椎名林檎的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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