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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食战争》第八章《海洋之盐》(下)剧情填坑,11

[db:作者] 2025-07-20 01:25 5hhhhh 2450 ℃

  “其他市民都支持反叛军!?”我吃惊地问。

  “那不可能。绝大多数人,99%的人,只是躲在家里等待混乱结束,然后继续他们的生活。”

  “什么时候混乱才能结束?”齐拉斯船长问。

  “这难道不该问你们协会雇佣的警卫部队吗?现在看来他们根本没能起到任何作用。恕我直言,在我看来这支武装力量完全是徒有其表,他们同时具有军队、警察和宪兵的职能,没有任何外界约束,没有惩罚规则,而你们也没有措施督促他们恪守职责,只相信钱是万能的。所以他们在和平时期只顾着拿你们的钱,一旦情况失控迅速脱掉制服逃跑,说不定还有叛变的。”

  “我不知道……是李的家族在管理这些事……曾经的洋盐市受金丝雀城城防部队的保护,直到金丝校长和UNGMC的一些协议限制了城防士兵出境……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这些协议换来了洋盐市更高程度的自由贸易,甚至可以说自治权……”

  我火冒五丈:“现在还说是不是好事?明显不是啊!援军都进不来!这破地方没人管没人要!”

  再往前人越来越多,机动车道也被占满了,我们远远地能看到码头,看到轮船上面的高耸的甲板,三条十万吨以上的大邮轮正停在岸边,还有些在两公里外等待入港。

  “车开不动了,下车步行吧。”UNGMC官员说。

  “好的……”

  “从这里开始分头行动吧,我没义务保护你们,你们是暴乱者的首要目标,我在你们身边会很危险。”

  “我知道,我们知道,把我们送过来已经非常感谢了。等等,我看见洋盐警卫了,原来这里还有人在组织撤离!他们可能能给我们开辟一条快速通道,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作为一名UNGMC员工我也不想利用你们的便利,就在这里道别吧。”

  “嗯,谢谢,希望咱们都能平安。来小秽,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不客气,也祝你们好运。”

  尽管我们的方向相同,但他一头扎进人群里,不再和我们同行了。

  齐拉斯船长说:“他该跟我们一起走,这么多人根本无法全都上船,大部分都挤不上去,他该跟我们一起走快速通道。嘿!警察!”

  一个正在维持秩序的警察眯起眼睛看我们两眼,马上就睁大眼睛,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让我们在原地等着,片刻之后来了一个警卫队长,带着七八个部下跑过来。

  “三位请跟我们来,人很多,注意脚下,不要绊倒。这一批轮船已经离港了,下一批马上就开进来,我们争取赶上下一批。”

  “那是我的船吗?”

  “是的船长,您的秘书联系不上您,就自行做主,同意用圣玛丽安娜号来撤离游客。我们快点走,应该能让您登上自己的船。”

  “那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回到我的船长室好好地洗个澡再睡一觉了!希望这些搭船的人别吵到我睡觉。”

  “轮船不会离陆地太远,会把游客撤到上海或连云港,然后回来接下一批,往返可能会需要10小时,无论如何也撤不完这么多人,我们还在等待外界援助。”

  越往海边走人越多,距离海边一百多米就彻底走不动了,人的后背像墙一样挡在前面,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警卫部队在人行道上用围栏拉出一条仅一尺宽的通道,这就是所谓的“快速通道”了,我们在通道上疾行,越过排队等着上船的人群,人群用各种眼光看着我们,我也不和他们对视。通道很窄,相向而行的话需要横着才能错过去,幸亏我胸部不大,齐拉斯船长也可以勉强移动,前面有警卫开路,后面也有人垫后,要是死处男在的话估计横着也过不去,他的前后左右都很宽。

  想到死处男,我的没忍住流出眼泪,我们马上就安全了,他们还不知道被困在什么地方,不知会不会被反叛军抓住,也不知道卡琳娜怎么样了,还有小荼,为了救我而勇敢地和反叛军搏斗,他们会不会有事,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妈妈怎么哭了?”

  “没事……没事……”

  然后小秽也哭了,他也在担心他哥,我们刚才一路都在心惊胆战,精神高度紧绷,此时稍微放松下来了,悲伤的感情涌上脑海,我忍不住地胡思乱想各种情况,各种最糟糕的结果在脑子里反复播放,想挥也挥不掉,使我止不住地流泪,捂着脸边走边哭。

  “他们不会有事……”

  齐拉斯船长无力地安慰我,完全没有说服力,他的心已经在他的温暖豪华的船长室里了,那地方有红酒牛排,有锃光瓦亮比游泳池还大的浴缸,有古典音乐,还有能使他整个人都陷进去的超级大软床。

  “别担心,到我的船上去吃点东西,洗个澡暖和一下,睡一觉,说不定醒来的时候你的丈夫就在身边,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两个都在。”

  “真的吗?”小秽说。

  “不一定,但是概率很高。”

  我们就在这条狭窄的快速通道上挤了好几百米,蹭过了不知几千个人的肩膀,越过了不知几万还是几十万个挤满街道排队上船的人。他们露出羡慕而嫉妒的目光,但是他们也知道此时只有遵守秩序才有可能尽快逃离,可惜这个临时的秩序是由洋盐警卫队建立起来的,尽管他们属于没逃跑而坚守岗位的一批人,但也看出平日里散漫惯了,毫无职业技能可言,给我们垫后的警察举着手枪甩来甩去,好几次都把枪口指向了错误的方向,我真怕他擦枪走火把我崩死。

  死处男在干什么呢?地道里突然熄灯是他拉掉了电闸吗?我突然想到他可能根本不是想让我先逃出来,他可能是想让我去救他之类的,结果我自己先跑了,我自己先睡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洗热水澡,跑到连云港去,把他和卡琳娜扔在地狱里不管。他如果活下来回到我身边,看见我睡得跟死猪一样,会不会气得手撕了我?不过就算这样也好,只要他没事就行……

  然而我的思路到此为止,因为不知为何我眼前突然一白,发现自己飞了。

  ??????

  我只觉得自己失重了,先是上升,后是下降,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边,像硅胶娃娃一样滚了几圈,手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唯独感到小秽的手还紧紧握在我手里。

  “啊————————?啊啊啊—————————???”

  我感觉自己在尖叫,我也确实是在试图尖叫,但是听不到半点自己的声音,我试图爬起来也双腿发软,身上也没什么感觉,我心想我该不是死了吧?我该不是脑袋掉了吧?之前玩神经仿真仪的死亡模拟体验就是这种感觉,被斩首的感觉就是脖子以下似有似无,以为自己还有身体,以为自己还在动,但是哪都动不灵活,哪都不听使唤,其实就是都没了,仅剩的下肢触感也只是大脑自己生成出来的……

  “妈妈!!!妈妈!!!!哇——————!!!!!”

  我仿佛突然被唤醒了一样,被小秽的哭声唤醒,之前的我仿佛像是裹在一团巨大而温暖的橡皮泥里,此时突然被拽出来,手脚又恢复了情绪的触觉,口鼻耳眼也又变成我自己的了。

  “小秽!!!小秽!!!!”

  “妈妈!!!!!哇!!!!!呃!!!!!!!!”

  我明明拽着他的手,他的声音确实从我身后好几米外传来,我低头一看,我拽着的确实是他的手——但也只是手而已,确切地说是他的右边一条胳膊!小手仿佛还有生命似的紧紧攥着我,胳膊上是羽绒服袖子,他的肩膀和袖子一起断了,我身边洒满了染血的羽毛!我吓得差点把这只手扔出去,一股无比激烈的情绪差点把我脑子冲得又昏过去,但我听到他的喊声,于是振奋精神,连滚带爬地爬到他身边。

  “我在!小秽!妈妈在!”

  “疼!!!!!啊啊啊!!!!!疼!!!!!!!”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手断了可以接上!别乱动了,把血止住……”

  我不忍心看他的因痛苦而扭曲的小脸,把头扭过去,这时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象。我们原本已经快到码头了,我周围本应是临海大道,被一群嫉妒的人包围着,而此时我身边只有数不清的残肢断臂,残缺不全的尸体,有的裹在衣服里,有的则滑落出来,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周围还有许多火,垃圾桶在着火,路边的柏树在着火,有些尸体的衣服也在着火,毕毕剥剥的地响着,散发出浓烟和刺鼻的气味,我几乎要窒息了。

  “啊啊啊啊啊!!!!!!!”

  更远处传来喧嚣的尖叫和踩踏声,也有少许哀嚎混合在里面。几个警察跑过来,从我身边跑过去,用担架抬起一个人,是齐拉斯船长。

  “咳!!!咳咳!!!!!”

  紧接着也有两个担架放在我身边,我赶紧把小秽抱上去,我自己不用,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比这群笨警察还灵活。

  “船长还活着!小柑夫人也没事!李公子受伤了,需要止血!”

  20多米宽的临海高速里面上出现了一个双人床般大小的坑,周围路面碎裂了一大片,坑周围也有些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唯有通过焦黑的肋骨才看出也是尸体。

  “有个人的旅行箱里装满了炸药,本想登船但是被我们发现了,然后就在岸边引爆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你们离爆炸中心还有点距离。我们也损失了几个人……”

  齐拉斯船长气得从担架上跳下来,看来他没事,他狠狠扇了临近的一个警察一巴掌:

  “你们为什么不安检!?为什么不用安检仪扫描他们的行李和衣服!?看看我们都成什么样了!可怜的孩子失去了他的胳膊!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被炸死了!!!”

  “我们来不及给每个人安检……我们人手不够……我们要给每艘船都塞满几千甚至上万人,塞满一条就赶紧轮到下一艘,时间很紧迫……已经是我们的能力极限了……”

  “我再也不想跟你们扯上关系了!快让我们上船!我的船上有比这儿强十倍的医疗条件,能瞬间把男孩的肩膀粘上!你们这帮废物,快把他抬到码头上来!”

  齐拉斯船长捋捋烧焦的胡子,拖着衰老而依然硬朗的双腿,大步流星地往码头走过去。他示意我跟上他,抬着小秽担架的两个人也不敢违抗,只能跟过去。

  “太好了,我的船正好就在码头停着!让我过去!嘿!你们都给我让让,我是船长,让我过去!”

  码头简直就像另一片战场,所谓码头就是一条几百米长的水泥桥,两米多宽,上挤满了人,所有人都在拼命挤上船,有的还在逆行着呼妻唤子,更增添了这条狭窄通道的混乱,尽管码头有护栏,平均每十秒就会有一两个人被挤到水里,没有人管他们是浮起来了还是没有,所有人的目标都只是远在天边近在咫尺的邮轮。

  “你们都给我滚开!我是船长!我是凯穆利·齐拉斯!停在那里的圣玛丽安娜号是我的船!让我过去!谁让我过去我就让他第一个上船!”

  这句奖赏明显没有任何可行性,听见的也不是很多。齐拉斯船长从警察腰间抢过来一把手枪,朝天上射了两发,邦邦两声,然而一点作用也没有,来洋盐市旅游的人至少都不是穷人,来了之后谁不买一支枪玩玩?这群疯狂的人怕的哪是一支手枪?他们怕的是刚刚那样的巨型炸弹!所有人都想尽快离开这片可怕的陆地,离开疯狂的洋盐市,而眼前就是最短的捷径,哪怕船上只有针尖大小的落脚之地他们也要挤上去,挤上去就是万幸,逃出去了就能回归日常生活,逃不出去就是两排冒烟的排骨。也许刚刚还有人遵循警卫队的指挥,爆炸之后彻底乱了。齐拉斯船长又要开枪,旁边一个穿白西装的胖子也掏出一把手枪来:

  “滚开!老头子!你本来也快老死了,别浪费船上的空间了!”

  船长气得差点一枪崩了他,我赶紧拦住,他如果打死胖子,自己也有可能被别人打死,秩序已经彻底崩塌,所有人都只在意自己的死活,会把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赶尽杀绝。

  尽管我们挤不上去,但是人流依然还是缓缓向前移动着,毕竟前面还是有不少人在蜂拥上船,照这个频率的话说不定我们能上得去。就在我们距离舱门还有大约50米的时候,两个水手出现在舱门口,其中一个和船长一样蓄着大胡子,只是看起来很年轻:

  “所有人有序登船!让我们的船长先上!船上位置还很多,请大家有序登船!”

  “好样的!哈哈哈!好样的!”齐拉斯船长眉开眼笑,强行挤出一条通道,我和抬着小秽的人跟在后面,穿白西装的胖子露出愤怒而嫉妒的眼神。

  “让我们上去!!!”

  “我们不能再等了!!”

  已经上船的人却怒吼着:“别再让人上来了!快点开船!!!”

  水手愤怒地回头吼:“这句话是谁说的!?”

  似乎这么说的还不止一个,有几个先上船的人居然拦住舱门口,阻止外面的人进来!

  络腮胡子水手愤怒地给了挡门的人一拳:

  “这是我们的船!不是你们的!你们凭什么这么自私!?你们只是比外面的人早了几分钟而已!”

  被揍的人强词夺理:“进来的人越多就越可能有恐怖分子混进来!让这个老不死的船长赶紧爬上来就开船吧!别让别人上来了!”

  水手又揍了他一拳,揍得他眼眶出血:

  “谁再让我听见这么自私的话,我就把他赶出去!”

  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络腮胡子水手瞬间脑浆迸裂!另一个也吓得蜷缩起来。

  “谁!!!?谁杀了我的人!!!!?”

  齐拉斯船长愤怒地挤过去,我却把他拽住,因为我们都发现了,开枪的人根本不在码头上,子弹是从船舱里往外射的!!!

  码头上的人也有些傻眼了,前面的人正发愣,后面不明所以的还在往前挤,把三五个人挤下海。船舱里似乎又传来几声枪响,三层餐厅也有突击步枪扫射的声音,扫碎了一排窗户,碎玻璃碴子稀里哗啦地掉落在码头上的人群里。齐拉斯船长慌张而愤怒地想要冲进去,被我用右手拦住,他起不到什么作用,还可能把自己也卷进去。

  枪战只持续了两分钟就停止了,一具尸体从顶层窗户扔出来,船长简直要炸了:

  “那是我的二副!他们做了什么!!!?别拦着我!我就算死也要知道里面到底怎么了!”

  然而他刚要迈出一步,大船突然动起来,舱门和码头之间的梯子瞬间落入水中。码头上的人都傻眼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层窗户里突然探出一个脑袋,眼眶还流着血,向底下的人高呼:

  “我们等不及了离岸了!毕竟刚才差点就有一个人体炸弹混进来!说不定下一个就在你们之中!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所以我们把这艘船占领了,你们搭乘下一艘吧!祝你们别被身边的人炸死!”

  “让我们上去!船上一定还有地方!让我们上去!”

  “我不是人体炸弹!我可以脱光衣服证明!”

  “别走!!!别走!!!!!你们去死吧!!!”

  虽然大部分人都只是在无能狂怒,但也有的居然顺着缆绳要爬上去!穿白西装的胖子居然无比灵活,抓着缆绳就往上爬,很快这根十多米长的绳子上就爬满了七八个人!他们在爬的时候,船里的人把枪战中的死者扔下海,其中有几个挺漂亮的白人小姑娘,手里还攥着枪,掉落在海里,或者被抛到码头上,齐拉斯船长已经彻底怒吼破了喉咙,抱着她们的尸体哭泣。

  “没有人能夺走我的圣玛丽安娜号!呜呜呜!!!没有人!!!!”

  我身后还有人怒骂:“这群混蛋真该让我挤上去!他们抛下这么多尸体,一定腾出了不少空间!”

  顺着缆绳爬的人有十多个,却没一个能成功,就在大船离岸十米左右的时候,船上有人锯断了缆绳,穿白西装的胖子和另外七八个人瞬间坠入海里,离船舷最近也是爬得最高的一个好像没能浮起来。

  码头上有人捞起一具女孩尸体:

  “嘿!她的阴道里有精液!那群人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在一分钟内射杀她,强奸了她的尸体,然后再把她抛下海?他们怎么这么快!?”

  “说不定是中间那个环节尤其快?”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齐拉斯船长再一次彻底愤怒了,转身用枪指着码头上的人!离他最近的几个人纷纷抬起胳膊:

  “喔喔喔!抢你船的人可不是我们!”

  “你们!你们都一样!你们要是先上去也会和他们一伙!你们都一样是疯子!”

  抢船事件发生之后,码头上稍微平静了一点,看到前方没有船了,后面的人也不再挤。一个警察队长从人群里穿过来,劝船长把枪放下。

  “别担心,您的船依然是您的,不管他们靠岸在哪,一下船就立刻会被逮捕,主谋会被判杀人罪,你的船也会重新属于您。来吧,把枪放下,耐心地等十分钟,下一趟船马上就来了,是‘人鱼刺身’号豪华邮轮,虽然不如您的豪华,但您也一定会享受到最高等级的待遇。”

  “然后被另一群抢船的疯子打死?”

  气氛凝固了两秒,被他用枪指着的人终于不耐烦了:

  “我有什么理由抢船?我自己还怕被枪打死呢!抢船的人就是蠢!早离岸几分钟有什么意义?难道我们看起来像人体炸弹吗?你像吗?还是我像?”

  警察队长说:“刚才自爆的人看起来和你们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你们为什么不安检我们!?”

  另一个人说:“对!咱们上船必须安检!否则的话就算上了船也害怕!”

  “对!对!刚才那船人想早走就是因为害怕!只要能确保上船的人没有恐怖分子,就没有害怕的必要。”

  “对!对!对!我们来进行安检吧!”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平日里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安检程序,此时却有人趋之若鹜,果然这群中产阶层还不是纯粹的蠢货,见识过混乱之后明白了秩序的可贵。

  既然上船还要等一段时间,几个军医跑过来给小秽做急救,用黏菌愈伤组织封闭他的肩膀创口,又给他输了血,使他能站起来走动,不用再被人抬着了。

  “还疼吗?”

  “好像不疼了……”

  “等安全了就带你去金丝雀城把手接上,或者像你妈我一样弄个铁的。”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怎么才能确保我们之中没有恐怖分子?我们又没有安检仪!”

  “干脆所有人都脱光了才能上船。”

  “女人也是?”

  “所有人,包括女人和小孩,”

  “我同意!”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先把自己给扒了,毫不犹豫地在寒风中露出身体。

  “等等,可怜的姑娘,船还要等五分钟,先把衣服披上吧。”

  又有人说:“行李怎么办?”

  “不许带行李,全都扔下海!我们这是在逃生,我们现在的处境没比失事的飞机好到哪去!”

  码头上的人群逐渐恢复理智,齐拉斯船长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看着逐渐远去的圣玛丽安娜号,叹了口气:

  “唉!看来我又要花钱重新装修了!我要让他们坐牢!希望其他船员没事,希望他们别伤害可怜的女孩们……”

  圣玛丽安娜号已经离开岸边五百多米了,我们看到一只救生筏从船上被放下来,船上好像有个人,居然脱离大船又返回岸边!

  “有个人从您的船上划回来了!”

  岸上的人都有些不得其解,我问齐拉斯船长:

  “是不是您的船员?”

  “我还看不清,等他再靠近一点。”

  “说不定是您的船员,他们重新控制了驾驶室,然后派一个人来接咱们过去。”

  “那样的话就太好了!但是等等……我不认识他,他不是我的船员。”

  “您怎么可能记得住好几千名船员?说不定就是呢?”

  “我不能说记得住每个人的名字,但我一定会眼熟!我对我的船了如指掌,我很确定他不是我船上的人!”

  “那他是……”

  转瞬间这个人已经上岸了,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人,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很开心。

  “你是什么人?”警卫队长问。

  他却一点也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面带微笑爬上岸,穿着橘红色救生马甲,拿出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片。

  “我刚才还真是看了一处好戏,船上有人互相打仗,啪啪啪!Biubiubiu!可热闹了,死好多人!”

  “好多人?”齐拉斯船长不安地说。

  “对啊好多人!真是太精彩了!船里的人就为了早几分钟离港,就把船员打死好多,图什么呢?不过也正常,这也是你们这群人的本性,人的生命对你们来说跟蟑螂没什么区别,只要妨碍自己的格杀勿论,根本就不用眨眼!”

  码头上有人火冒三丈:“什么叫‘我们这群人’!?我们可没抢船!”

  尽管我们和他说了好几句话,但他没有一句是在正正经经地回应我们,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他的眼神也没有真的聚焦于我们。

  “……不不,不光是你们这群人,应该说是所有人,所有人的本性也不过如此,我本来想写一本关于人性的小说,不过现在看来也不用写了,我已经看得太透彻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更加远大的理想,我要战胜人性的邪恶,使这个世界回归正义!你们这群人不懂,你们根本不可能懂,你们已经被邪恶控制了大脑,看不出这个世界有多扭曲!你们这帮衣冠禽兽,这帮道貌岸然的魔鬼!你们吃着同类的肉,喝着同类的血,还把自己当受害者,却从来没思考过被你们践踏着的微小的生命是否还会有明天!你们真该到船上去,我真希望你们全都到船上去,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你们也该被当头棒喝一下了!!”

  所有人都看出他不对劲了,我们不由自主地往后推,不止一个人用枪指着他。我看看他身后的小船,问出一句很蠢的话:

  “所以……你不是来接我们上船的了?”

  “哈哈!那当然不是了!我不仅不是来接你们上船的,反而还留了一些东西在船上。”

  他从兜里拿出一支黑色的不知什么东西,顶部有根天线,他摁住一个按钮,举过头顶。

  “……不!不要!!!”齐拉斯船长发出颤抖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人狂笑着,用另一只手拍照,拍我们的脸,然后玩手机。

  “没错,就是这样,真是可笑的表情!我本可以开到别的码头去,专门回来就是为了看你们的这副表情!你们永远都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终于也轮到你们痛苦了!这也是你们活该!哈哈哈哈!!!!”

  齐拉斯船长几乎要跪下了:“我给你钱!我给你所有东西!我给你十亿美元!二十亿!相当于两艘圣玛丽安娜号的造价了!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决不食言!”

  “哦,真是谢谢,可惜我不是很感兴趣。这个世界自从金丝雀城出现之后就乱了,人类的道德观也变了,我想把错误纠正回来!你的钱虽然很多,我也相信你不会食言,但可惜这真的无助于实现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只有一个,那就是结束这段人类史上最黑暗最扭曲的时代,让我们的下一代重新懂得爱,懂得同情,懂得生命的宝贵,懂得众生平等的道理。好了,说再见吧,和这个最邪恶的时代说再见,一个清澈的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哈哈哈哈!”

  “不要!!!不要!!!!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疯子一松手,被他摁住的按钮突然一台,发出嘀嘀嘀的声音。我以为要炸了,下意识地一缩脖子,但这玩意并不是炸弹,只是一支遥控器。

  就在东方的海平线上,圣玛丽安娜号的硕大而纯白的身姿放射出她毕生都从未有过的闪耀光芒,几乎晃得我们睁不开眼!她就仿佛突然盛开的花蕾一样,一枚巨大、鲜黄而浑圆的火球掀开了她的所有18层甲板,像朝阳一样缓缓上升,就连上方一朵低矮的乌云都被吹散得不见踪影,波光粼粼的海面也被映黄了,一圈环形浪花以她为中心疾速地扩散开来。

  几秒后,我们听到一声沉闷但震撼心脏的巨响,我的头发也被震得向后飘动。

  “我的圣玛丽安娜!!!嗷!!!!!我的圣玛丽安娜!!!”

  “……哈哈哈哈!看见了吗!?这就是邪恶的终结!这就是正义的起点!生灵神为我们划清对与错的界限,而我今天没有辜负她们我们的教诲!”

  一枚子弹射在这个疯子脸上,紧接着是第二枚,齐拉斯船长把他的所有子弹都倾泻在了这个人身上,把他打成一具筛子。

  “……不!!!这不是真的!!!我的船!!!我的一切!!!我已经太老了!!衰老而一无所有!!!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在他悲痛欲绝的时候,警卫队里有个军医给他扎了一针,以防止他进一步作出过激反应,他很快就瘫倒了,倒在担架上昏睡不醒,脸颊依然保持着悲伤的表情,褶皱的眼皮浸在泪水里。

  远方的圣玛丽安娜号在大火中缓缓下沉,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她下沉的速度很快,可以看出船底的漏洞很大,简直就像一坨铁球被扔进水里,没过多久就彻底消失了,浓烟也被吹散了,就好像她从来也没存在过。

  ……

  “下一艘船怎么还不来!?那个什么‘人鱼刺身’号呢?”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在码头上等的人都已经不耐烦了,本来说好十分钟就会靠岸,我们等了半小时也没靠过来,人鱼刺身号也是一艘20万吨以上的邮轮,就在距离我们不到一百米开外的港湾停着,也不知道在磨蹭什么,迟迟不靠岸。

  警卫队长说:“我正在催促他们,但是他们有点顾虑,毕竟所有人都看见圣玛丽安娜号爆炸了。”

  “跟他们说,下一批上船的所有人都是裸体的,而且不带任何行李!”

  “我已经说了,但他们还是觉得不可行,可能船上的人也在讨论,否则的话就直接开走了。”

  “他们还要讨论到什么时候!?干脆我们先把衣服脱了以表决心!?”

  “对!对!”很快有人呼应说。

  于是这群登船心切的人还真行动起来,吹着不知零下不知多少度的海风脱得一干二净,不止码头上挤着的几百个人,这个主意也向后传递到了岸上排队等着上船的。理论上这样一条大船挤个七八千甚至上万人也不是问题,如果真有这么多人赤身裸体地等在岸边,无论何等铁石心肠的船主也该回心转意了!我也忍不住想加入其中,也开始把扣子解开。

  一个中年大妈面露难色:“……这么多人看着……”

  一个女孩拍着自己赤裸的胸脯:“都到生死关头了,要命还是要脸!?”

  她就是第一个脱了衣服的那个女孩,把自己的衣服和行李都扔进大海,到现在也只披着一条浴巾,保暖纯靠精神意志。她不仅身先士卒,还号召后面的人以这种简单粗暴而有效率的方式进行“安检”,她和另外几个人自发地组成了一个安检小组,监督后面的人把衣服脱光。

  “快点!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了!想上船的就脱衣服!把行李也扔了!不想脱衣服的往后站!自寻出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位大哥,你把衣服都脱了还提着拉杆箱干嘛?箱子也都扔了!”

  “不能扔!这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别人的行李就不重要吗?!”

  “真的不行,只是我的全部!”

  “这里边是什么?让我们看看!”安检小组的另一个临时成员问。

  “也……不行……”

  马上就有几支枪指着他:

  “把箱子打开!限你十秒钟!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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